【步步惊心】【续】爱有来生·木兰缘续

ll回来啦,删掉了之前的帖子,因为太久了,思路真的接不上了。。不妨重新开始吧,又是一个全新的构思。为了防止出现与历史不符的情况,这次选择了架空。

楼主 慕容忆曦  发布于 2019-12-24 23:03:00 +0800 CST  
4.
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
在这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李府的女儿早已梳妆打扮完毕,准备嫁入她未知的那个世界。
大清早就被拉起来,听着丫鬟们在耳边不停的念叨,“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又有尾,此生共富贵。”叶蓁笑着怨道:“怎的就有那么多说法了?再听你们念下去,我可就要睡着了。”有个灵巧的丫鬟回着:“小姐可别嫌烦,这里面啊,说法多着呢,每个出嫁的新娘都要这样念的,图个日后的吉利。”说话间,已将叶蓁长长的头发挽起,带好发簪,点着朱红。本是清丽的面容,如今看着竟是娇艳万分。

盖上红盖头,被人拉着送入了府邸。眼前是一片耀眼的红,其他的什么也看不见。折腾了小半天,叶蓁的肚子早已饿的咕咕叫了,心中又是一阵烦闷,出嫁就出嫁嘛,饭都不让人吃?终于熬到了晚上,她被送进以个小屋子里,静静的等待着。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叶蓁悄悄拉起盖头的一角,环顾四周,是个很古朴屋子,墙上还挂着字画,没等细看,就听到外面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连忙盖好盖头,端正的做好。门被大力的推开,伴着缕幽醇的酒香,来人站在了她的面前,叶蓁盯着仅能看见的一双锦鞋,两手紧张的绞着帕子,手帕忽的掉落到了地上,叶蓁更是无措。来人微动了下嘴角,弯腰捡起帕子放在一边,缓缓掀起了叶蓁的盖头。
叶蓁受不了突然而来的光亮,用手捂住了眼睛,慢慢、慢慢的拿下来...抬头便对上一对清亮的眼眸,他面上并无太多情绪,薄唇微抿,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屋里静的出奇,落针可闻。任潇看着她的容颜,弯弯的眉毛,水灵灵的眼睛,略微害羞的脸庞,平静的心湖卷起一丝涟漪,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楼主 慕容忆曦  发布于 2019-12-24 23:06:00 +0800 CST  
这时,某人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咕噜咕噜。叶蓁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
“饿了?”
叶蓁点头,尴尬的笑笑。
只见他从袖中拿出一小包糕点,捧在手上:“刚刚在席上净顾着挡酒了,也没吃上什么东西,这儿会也有些饿了,一起吃吧。”叶蓁本就不是什么大家闺秀,饿成这样看见了吃的,也顾不上别的,两人一人一块吃了起来。
一小包糕点很快就被两人吃完,任潇看着新娶的姑娘,不禁摇摇头,头一回见到吃东西这么不顾形象的,可见是真的饿了。程序都走完了,吃也吃完了,现在该干什么呢?
任潇缓缓握着叶蓁的手,两人手拉着手,轻轻摇晃着。叶蓁抬起另一支手,抹掉嘴边的糕点渣,只听身旁的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叶蓁看向对方的眼睛,青涩中带着一丝沉稳,你的皇爷爷把我赐给你,你连名字都不问的吗?心里赌气不想回他,遂扭了头不做声。任潇看出她的心思,只得说“他们告诉过我一次,实在是记不清了,只知道姓叶。”叶蓁听了,目光含笑,转过来说道:“我叫叶叶。”任潇狐疑的看她一眼,这名字起的…是不是也太草率了些?

叶蓁也不管他怀疑的目光,自顾扯下繁重的头饰,看他还静坐着不动,便自己伸手扯过一旁的被子,嘟囔着说:“王爷要是还不困呢,就再多坐会儿,妾身明早还要起来去给公主敬茶,恕不奉陪了。”任潇看着倒头就睡叶蓁,倒是又有点疑惑了,不说是大户人家的淑女吗,是他对淑女理解不到位,还是这头一回娶亲没经验,难不成都是这么过来的?


楼主 慕容忆曦  发布于 2019-12-24 23:07:00 +0800 CST  
5.
一大清早,便有奴仆前来服侍,伺候两位新人去进宫见长辈。叶蓁也算是正式认识了一遍任潇的家庭成员。任潇的母亲是当今王上的女儿,兮云郡主,父亲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王,常年征战沙场,所以今日也并未得见。说起这个兮云郡主,早年很是得宠,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触怒了父皇,这两年恩宠少了不少。看这次赐婚就知道了,赐给别的王爷的都是朝堂上有名望家族的女儿,而兮云郡主的长子竟只赐了一个体弱多病又没什么权势的小女儿给他。


兮云看看叶蓁,朝她挥挥手,让她过来。“蓁蓁,可还喜欢这里?”叶蓁心想,我昨天晚上才来,还一直蒙着盖头,路还没认全呢,哪里知道喜不喜欢,却也只能客气的答道:“回额娘,府里一切都极好,蓁蓁自是喜欢。”任潇在一旁念着“蓁蓁?不是叶叶么。”兮云唤了儿子过去“自己在那嘀咕什么呢,这么早起来你们也累了,都回府歇着吧。”两人行礼告退。


任潇今年十八,他还有两个弟弟,一个是比他小一岁的任翔,一个是才满十四的任祯。大人们往往都是最宠小的孩子,这让任潇难免受点冷落。不过无妨,他从不理会这些,也无心理会。任翔和他年龄相仿,脾气也更为相投,平常只见他二人聚在一起。至于任祯嘛,要不就是和姐姐妹妹们一起玩闹,要不就是跑到宫里来讨额娘欢心,过的也是有滋有味。


回府路上,任潇坐在马车里,看着帘外,念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桃之夭夭,其叶蓁蓁。蓁蓁,这名字起的不错。”叶蓁看他一眼,怎么忘了在来之前告诉他自己真实名字了呢,这可好,让他现在背诗来嘲弄。叶蓁拿胳膊碰了碰他,说道:“我的名字叫叶蓁,昨天不是有意要骗你的,你别生气。谁让你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就要娶我。”任潇转过来,平静的眼眸中似还有叶蓁看不懂的情愫。“我没有办法,毕竟赐婚的是王上。不过你放心,既然嫁进来了,定是不会亏待了你。”


这年,叶蓁十六岁,嫁进府里也有一段时间了,可却和王爷的交集并不多。听闻边塞战事吃紧,王爷每每深夜才归,在书房里小歇一会儿便作罢。
叶蓁每日就是浇浇花,养养鱼,逗逗小狗,和之前在李府无甚差别。
这日,叶蓁正在给屋内的鹦鹉喂食,任潇忽的推门而入。叶蓁笑着起来迎接,两人相对无言。她左看看右看看,好像也没什么可说的,只好随意扯着话题:“院子里的花开了,蛮好看的,王爷去赏赏花吧。”任潇笑道:“谁说我是来赏花的呢?这不几个月未见了,来看看你。”说话间拉着叶蓁坐下,看着她清淡的妆容,问道:“别人都喜欢鲜艳明丽的颜色,怎么偏你打扮的这么素净?”叶蓁应道:“这穿衣打扮也是要看心情的,天天重复做同样的事情,甚是无趣,哪有什么心情想着怎么换明丽的衣裳。”

楼主 慕容忆曦  发布于 2019-12-25 01:06:00 +0800 CST  
任潇轻扯下嘴角:“你倒是真实,不怕说出来惹恼了我么。”
“王爷这不没有恼吗。”若曦调皮的挑了下眉毛。
任潇嗔她一眼,说道“这也快中午了,今儿就留这里用膳吧。”
叶蓁唤了丫鬟,把准备好的膳食传了上来。
看着桌上的饭菜,任潇倒真的有些小惊喜了,怎么都是自己喜欢的?
菜肴整体风格偏清淡,但又足够营养,没有太多油腻的荤菜,简单的搭配吃着口感甚好。除了必要的主食,旁边还配备了一小杯果汁,浅斟一口,是葡萄的清香。
一顿饭下来,任潇吃的甚是舒心,心情也是极好。不禁拉着叶蓁的手问:“你这是从哪打听来了我的喜好?竟是安排的如此称心。”叶蓁被问的莫名,疑惑道:“什么打听喜好?不知今日王爷要来,这都是叶蓁自己喜欢的菜式啊。”
“哦?那还真是巧了,我们的口味竟是如此一致。”
任潇注视着叶蓁,暖暖的,正如窗外的暖阳。叶蓁脑中忽的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想要看清,确是什么都没有。她捂着头,轻轻敲着,这是老毛病又犯了?
“怎么了?”
“没事,旧疾了,说不上什么时候就会犯一阵。”
任潇扶着叶蓁躺下,拉了拉被子,“不扰你清闲了,好生歇着吧,我还有事,这就走了。”
叶蓁轻“嗯”一声,算是回答。
即将推门离开的任潇侧头说道,“你若真觉得太过无趣,就出去走走,若有人拦你,就说是我应允了的。”话至此处,忽的一顿,又道:“多挑些自己喜欢的衣服穿,你穿明丽些的好看。”

楼主 慕容忆曦  发布于 2019-12-25 01:07:00 +0800 CST  
文中所有涉及李知府的地方都改为叶知府不想删掉重发了,疏忽大意了。若曦今生是叶知府的女儿,名唤叶蓁。

楼主 慕容忆曦  发布于 2019-12-25 01:27:00 +0800 CST  
6.
北方战事告急,一连三月,府里只剩叶蓁一人,闲来无事,就和下人女婢玩闹。既然先前得了任潇的允许,叶蓁挑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跑出了府,憋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出来撒个欢了。对叶蓁来说,嫁进王府,就好像是被圈禁了一样,守着那一方天地,毫无兴致可言。今日出来了,必定要好好逛一逛。

先是买了串冰糖葫芦,又在泥人铺子捏了几个小泥人,看见了表演戏法的,又站在旁边连声拍手叫好,好是欢快!到了中午,叶蓁仍是恋恋不舍,对着身边说道:“巧儿啊,你说,我们下一步去哪里呢?”嗯?等了一阵竟是没有回应,坏了!巧儿怕不是没跟上自己,走丢了吧?叶蓁沿着来时的路,在街上搜寻着,越寻越是着急,这一会儿天就黑了,她开始漫无目的的寻找,时不时的呼喊出声,可还是不见巧儿,她对这边的路本就不熟,如今又弄丢了巧儿,她无法回府,又无奈人生地不熟,心里不免开始慌乱起来。

叶蓁眼看太阳就要下山,急得眼里有了点点泪花。这时,她看迎面走来二人,竟是有些面熟,是任翔和任祯啊。她赶忙迎了上去,兄弟二人看见叶蓁也是欣喜“嫂子,可算是找到你了。”原来,是巧儿也没有寻到叶蓁,但却在路上碰到了这两位爷。任翔眼看天色渐晚,便让巧儿先回府。他二人一起去寻找叶蓁。

任翔开口道:“大哥估摸着还有阵子才能回来,嫂子一个人上街,也不怕遇了歹人。”叶蓁撇嘴:“之前在叶府,经常偷跑出来玩,要是那么怕,不早就吓死了。你们呢,这么晚还出来做什么?”任翔回答:“我约了三弟出来喝酒,还没到酒馆呢,这不就遇上你了。”叶蓁一听他们要去喝酒,忽的来了兴致,之前在叶府偷偷尝过一口美酒,那味道她现在都记得,可惜阿玛不让家里的女儿喝酒,现在遇到这么好的机会,她可一定要抓住。叶蓁一脸讨好的看着二人,声音断断续续的说:“那个…能不能带我一起呀。”任祯一听,立刻反驳道:“那可不行,这要是让外人知道了可还了得。我们先送您回去,您回去好生歇着。”叶蓁无语,这个任祯怎么这么死脑筋呢,她俩才差几岁啊,就一口一个您的,叶蓁把目光投向任翔,他和任潇向来交好,说不定就答应了呢。
任翔有些为难,只得说:“嫂子,你这万一喝多了,弟弟们也实在不好办啊。再说,这天也黑了。”叶蓁想了想说:“没事没事,我少喝些不就行了,你们要是送我回去再出来也够折腾的,这样一举两得。”任翔眉头一挑:“成吧,那我们一起喝酒去!”叶蓁双手一拍,大笑道:“任翔就是仗义!”任祯看着这两个人,满肚子的抗议不能表达出来,这,不是胡闹呢吗?

三人一同来到酒馆,看来这任翔是常客,老板娘上来就热情的招待,带三人去了一个较为雅致的房间,不一会就上来了酒菜,还有歌女在旁抚琴唱曲。那歌女一身淡青色衣裙,面前放置一把古琴,声音婉转动听,怪不得任翔愿意来这里,看他的目光,可是时不时就看向那歌女。叶蓁逛了一天,早就饿了,拿起筷子便吃了起来,时不时再饮上两口身旁的小酒,这是什么神仙日子啊。任翔在一旁夸到:“嫂子还真是好酒量,不像是头一回喝呢。”叶蓁举起酒杯,与两人共饮:“我也不知道,先前的确没喝过,说不定,上辈子是个酒鬼投胎。”酒馆里传来三人的欢声笑语,任翔与叶蓁越聊越是投机,倒像是旧相识般。任祯还小,也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只得劝哥哥嫂子少点喝,可是别醉了。

回到府里,已是深夜,东方淡现鱼肚白。叶蓁与二人相约再一起出来喝酒,任翔倒是爽快,他当然是乐意,任祯不禁在心里犯嘀咕,还要再来?再喝你俩自己喝吧,说好的是找自己喝酒呢,怎么喝着喝着,他两人相谈甚欢,自己在旁边也插不上话,无趣,甚是无趣。

叶蓁倒床就睡,梦里,她梦见三个感觉相当熟悉的人,却怎么也看不清面容。有一男子身穿碧色长袍,与对面穿旗装的女子开怀畅饮,从塞北江南聊到文人雅士,手里还笔画着她看不懂的手势。一旁淡色衣裙的女子,巧笑倩兮,与二人应和。他们…是谁?


楼主 慕容忆曦  发布于 2019-12-25 13:03:00 +0800 CST  
7.
秋又去,冬又来,梦与醒,轮回。
雪花划过指尖,传来丝丝凉意。叶蓁紧了紧身上的锦袍,看着窗外洁白的世界,又是一个冬天!一年又一年,春去秋又来,她来王府竟已有一年多了。望着漫天飞雪,叶蓁忽地来了兴致,她想要出去踏雪。

花盆底踩在棉絮般的雪地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回首看自己留下的脚印,竟找到了年少时的快乐。她捡起身边的小树枝,在地上随意的笔画起来,画出一幅又一幅有趣的画面,又挑了一块空地,开始画小人,这个是巧儿、这个是阿玛、这个是额娘、这个是自己、还有些儿时的伙伴,最后这个,是任潇。叶蓁的目光停留在最后一个小人身上,若有所思。你在那边做什么呢,也该回来了吧... 正出神,忽听身后传来谈笑声,叶蓁连忙拽着袍摆躲到一旁。待看清来人,原来是两个小宫女,两人有说有笑,玩玩闹闹,还真是开心呢。叶蓁越发怀念原来在叶府的日子,那时候虽然阿玛管教严格,但她总是能偷跑出去的,夏天一起去遛马,冬天一起堆雪人,秋天一起捡好看的叶子,回去夹在书里,做成漂亮的书签。

叶蓁不知在角落里躲了多久,才挪着步子走了出来,两个小宫女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一片洁白中。这里又剩她一个人了,好安静,好安静。在这里她连想找个陪说话的都没有,小宫女们只当她是主子,只管好生伺候,也就一起长大的巧儿,还能一起玩闹。没有了出来时那般轻快,只想就这样静静走着,没有任何人打扰,一个人的地老天荒,也挺好。

她沿着雪下的方向向前走,不一会儿,就来到了王府大门。门外守着的人看见她,立刻行礼道:“福晋吉祥!”叶蓁忽的新生一计,装着受了恐吓的样子说,“你快进来看看,那边房檐下好像有个刺客,穿着黑衣服,蹲在那里好久了。”小侍卫左右张望,确定不会有外人进来,便对叶蓁说:“福晋莫要担心,奴才这就进去把人抓出来。”叶蓁看他中计,立即小跑出了府门,藏在门后看小侍卫的反应。只见他挠着头自语:“这福晋眼神也太不好使了吧,明明就是快黑布,许是从哪刮过来的,挂在盆栽上了,怎的就是刺客了?”叶蓁捂嘴偷笑,轻手轻脚的离开了王府。

来到府外,顿觉轻松不少,这外面的雪就是比里面的好看嘛,叶蓁不禁在心里暗骂,这是什么奇怪的心思。来到之前去过的杂货铺子,每个季节都有不同的新鲜玩意,叶蓁一家一家的看着,不时凑近细究其原理。忽然,一个小物件夺去了叶蓁的目光,那是一个鼻烟壶,上面有三只卷毛小狗,两只凶神恶煞,一只灵活可爱,叶蓁越看越是喜欢,可是…她没带钱出来啊,只得询问店家是否一直在这里,改日再来取。店家看她如此喜欢这个物件,不禁给她讲了起来“姑娘你是有所不知,说来也奇怪,这个鼻烟壶,我都不知道是打哪来的,找人鉴定过也不能判断其出产朝代。这色泽文理,怎么看都是上品,确找不到和它相似的,也不知道这上面的画到底是出自名家手笔呢,还是平民百姓。”叶蓁询问:“那你是从哪寻来的呢?”那小贩答道:“城外有片荒林,那里有棵木兰古树,我赶路累了在树下休息,就觉得这土地里像是有石头似的咯的难受,就翻开看看,结果就看到了这个。反正我也是卖这些小玩意的,索性就带回来了。”叶蓁看着上面的画出神,越看越觉得熟悉,有零散的画面在脑中闪过,心里又难受起来。

这时,远处有马蹄声传来,叶蓁就那样站在路中间,任小贩怎样呼喊也不做理会。终于,叶蓁听到了马蹄声,千钧一发之际,她弯腰低下头,只见马从头顶飞过,那骑马的人奋力的拉着缰绳,以免误伤路上行人。待叶蓁清醒过来,只听路人惊叹,这人马技真是高超,这样都能控制的住,更何况在着漫天飞雪的季节。

马上的人下来,两人皆是一愣。“任潇?”“叶蓁?”众人看热闹没了,也都散去。任潇看着惊魂未定的叶蓁,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这人怕不是吓傻了吧。叶蓁回过神来,目光流露出欣喜,“是你,你回来了!”任潇无奈:“幸亏是我,不然还真以为遇见个傻子呢。在这里干什么呢,也没旁人跟着?”叶蓁这才想起自己是偷跑出府,还忘了带钱,连忙看看手中的鼻烟壶,幸好没有损坏。叶蓁唯唯诺诺的解释到:“我是偷偷跑出来的..忘记带银两了,看这个小玩意很是有趣,一时出了神。”任潇目光静的没有一丝波澜,可叶蓁直觉觉得他是生气了。只见他转身吩咐随从付了银两,拿过鼻烟壶细细打量,眉头微微颦起,又忽而舒展开来,待装进盒子包好,任潇拿起放到叶蓁手中“收好了,算是我送你的。”叶蓁愣愣的接过,任潇抬手在她头上弹了一下,又拽过她空着的那只手:“快走啦,回去抱着你的鼻烟发呆去。”

楼主 慕容忆曦  发布于 2019-12-25 22:59:00 +0800 CST  
8.
两人回到府里,天色已晚。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叶蓁坐在榻上,手烤着暖炉。任潇也凑了过来,眉眼低垂,柔软的光映在他的脸上。叶蓁问道:“仗打的怎么样了,可还顺利?”任潇看了看叶蓁,微笑着说:“你倒是还挺关心家国大事的,目前看来还算顺利。敌方算是稳定住了,只是还摸不清他们的底细,怕是假装归顺。”叶蓁撑着头,歪着脑袋看他:“我哪里是关心什么家国大事,只是你数月未归,万一问题还没解决,将来岂不是还要受苦。我虽没去过战场,却也能想象那里的险恶,古来征战几人回啊。”任潇叹了口气道:“我是没什么,只是可怜了百姓。明日我去佛堂,你可要和我同去?”叶蓁点头应是。任潇不再言语,叶蓁则抱着暖炉,眼睛一刻不离的望着他,脑子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是何时入睡,仅留一室的温暖柔和。

第二天清早,任潇早已衣冠端整的坐在塌边,而叶蓁还躺在被窝里呼呼大睡。叶蓁翻了个身,嘴里好像在念叨着什么,任潇挨近了也没怎么听清,这姑娘睡觉的时候叫自己的名字?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许是梦境太过痛苦,叶蓁不禁皱紧了眉头,身子也蜷缩起来。任潇不断唤着她的名字,可她却半点没有要醒来的意思,任潇只好扳过她的身子,轻轻摇晃着她。叶蓁缓缓睁开迷蒙的双眼,里面隐隐噙着泪花。任潇松了口气“你醒了。”叶蓁含泪注视着他,眼里似有怨怪,似有眷恋,忽的扑进他怀里,呜咽着。任潇愣怔了一瞬,只当她是做了噩梦受到惊吓,轻拍着她的背,语气温和的哄着。叶蓁渐渐平复下来,缓缓直起身子:“我、我刚才是不是失态了?”任潇伸手划掉她的泪珠,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没有。你许是做了噩梦?怎么唤都不醒。”叶蓁的声音糯糯的,像是受了好大的委屈:“我好像梦到你了。”任潇听了,好笑的望着她:“我就那么可怕么,梦到我了,就让你哭成这样?”叶蓁本就还没完全缓过神来,听他这样说,更是委屈,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来:“不是的,我梦见的好像是你,又好像不是你,大概不是吧…越发记不清了。”说完,痛苦的捂着头。任潇有着足够的耐心,再次将她揽过:“不管是不是,都不许想了。是不是我出门太久,你一个人无趣,自己瞎琢磨了什么。你放心,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别胡思乱想了。”叶蓁嗯了一声,准备起身:“今天不是还要去佛堂呢么,怎么也不叫我。”任潇展开手臂:“诺,我可是早就收拾好了,就等你起来呢,看你睡得正熟就没叫你。”

叶蓁来到梳妆台前,挑了几个简单的发饰戴在头上,画了个浅浅的妆容,冲着镜子甜甜一笑。转身对任潇说:“收拾好了,我们走吧。”任潇上下打量她一番,走到梳妆台前挑了个酒红色的发簪插在她头上:“这样看着,才活色生香。”叶蓁努努嘴,吐了下舌头。两人简单用完早膳,便前往佛堂。

虽是冬日,却并不寒冷。两人披着斗篷在雪地里行走,留下一串深深浅浅的脚印。忽然脚下一滑,叶蓁险些向前倒去,好在任潇快速伸臂挡在前面,叶蓁连忙抓住。叶蓁抬眸,看着他的侧脸,看似冷酷孤傲,但她感受到了那寒冷外表下的温情,熟悉的轮廓就那样一寸寸的刻进她的心里。任潇回望,她的目光似一汪清泉,纯洁而又宁静,柔和的目光中有着不合年龄的忧郁,以及少女独有的俏皮。移开目光,把她的手从臂上移下,反手握住:“要不我们坐马车去?”叶蓁摇头:“这样挺好,在车上就欣赏不到雪景了。”任潇点头,他也正有此意。

来到佛堂前,两人虔诚的上了香,双手合十,许下心中夙愿。
来到院外,叶蓁忽觉,此情此景怎么这么熟悉?这好像是她那年生辰来的地方啊,那天还遇到了一个小男孩,好心送她回家。男孩儿的面容越发清晰起来,直到和上香出来的任潇重叠在一起。
“原来是你!”叶蓁惊讶的说道。
“什么?”任潇疑惑。
“怪不得总觉得对你有熟悉的感觉,原来我们之前见过呀!”叶蓁不禁慨叹着缘分的奇妙。
任潇定定的看着她,轻轻抚上她的脸颊:“原来是你。”他还记得,那日自从见了那女孩后,心里就隐隐的疼着,晚上还做了些莫名其妙的梦,虽说醒来已忘了大半,可还是困扰了他一段时间。兜兜转转,她竟然成了她的妻子,难道果真是天意使然?
这时,已是晚间,叶蓁的肚子发出了抗议,打断了两人的思绪。叶蓁讪讪的笑笑,她怎么又饿了呢,还每每都是在这样的时候。
任潇笑看他一眼,开口说道:“这儿离府里还有段距离,既然饿了,就在外面吃吧。”两人一同找了个店铺坐下,要了馄饨,一人一碗吃了起来。夜里一片寂静,灯光铺满了小路,晚风袭来,传来丝丝凉意,两人一同紧了紧衣袍,映着柔和的光,心中暖流涌动。


楼主 慕容忆曦  发布于 2019-12-26 22:56: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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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慕容忆曦  发布于 2020-01-31 11:35:00 +0800 CST  
9.
这人到冬天,就是嗜睡,躲在被窝里,管他外面是什么样呢,是好是坏都和她没有关系。

梦里,叶蓁见到了任潇,这个任潇,和她认识的那个,有些不同。“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岂余身之惮殃兮,恐皇舆之败绩。”“你不是最不耐烦读这些吗,什么时候把《离骚》都背下来了?”“不告诉你,告诉你,你该得意了...”啊!叶蓁忽地从梦中惊醒,任潇!不,他不是任潇,他是从来不会对她那般笑的,她也绝不会和他说出那样的话,不过梦一场。

自那个梦后,她莫名对《离骚》有了兴趣,找出宣纸,开始临摹离骚中的字句,“朝饮木兰之坠露,夕餐秋菊之落英”,木兰,是她很喜欢的一种花,因为它象征着高洁,不流于世俗。一句一句的写着,察觉不到时光的流逝。也许是太过投入,连他推门进来都不知。他也拿起笔,在她身旁写了起来,天黑了,叶蓁刚要去点上烛火,这才注意到身旁的任潇。

“王爷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竟也在这儿练起字来了。”任潇弯起手指在她头上轻敲一下,“是你练的太投入,连我来了也不知。”叶蓁无语,回以柔和的笑容。任潇拿起叶蓁刚写好的词句:“这字写的不错,要是多加练习,定能更加精进。”叶蓁回道:“王爷可是折煞妾身了,不过是随意写写,哪里谈得上好?”任潇斜着眼睛看她,眼里有了丝疑惑:“你平常不都自称叶蓁么,今日怎么改了称呼,还真有些不习惯。”叶蓁苦涩一笑:“之前是妾身的不是,王爷也没在意,今儿个既然注意到了,就改过来了,我本就是王爷娶进来的妾室,总叫名字,本就有些逾越。”任潇眸光微变:“既然之前没有介意,以后也不会介意,就叫叶蓁便好。”

“我不在的这几个月,你在府里都做些什么?”任潇问道。 叶蓁一脸的无趣,摊手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您是不知道,我啊,有好多的事情做呢。吃饭,浇花,吃饭,吃饭,睡觉。”任潇笑道:“合着你除了浇花睡觉,别的什么都没做呀。”叶蓁想了想说:“倒也不完全是,偶尔还和任翔出去喝过两次酒,本来想带着任祯一起了,谁知道他去过一次就再也不敢去了。”任潇点头:“任翔素来爱饮酒,只是苦于无人相陪,这可好,你俩倒是搭上伴了。”

“还是觉得这府里无聊?过两日就是我的生辰,可有准备礼物?”“啊?”叶蓁愣了一愣。头上挨了一记爆栗,不知怎的,今日的任潇看着叶蓁傻傻的样子就是很想逗她,就好像他们本该如此亲近。“啊什么啊,连本王的生辰都不记得了?”叶蓁吃痛的捂着脑袋,“嗯...好像是哈。”“那正好,给你找点事情做,生辰那日,我来找你,要你送我一样独一无二的礼物,与众不同的。”叶蓁应到:“好!王爷有所命,叶蓁岂敢不从,等到那日,一定送您一件无法忘怀的礼物。”



楼主 慕容忆曦  发布于 2020-01-31 13:30:00 +0800 CST  
最近这贴吧跟我很是过意不去嘛,发什么吞什么。偏偏我自己还能看到,也不知道大家能不能看到,这文是两段,貌似,只发上去一段?

楼主 慕容忆曦  发布于 2020-01-31 13:35:00 +0800 CST  
这日,叶蓁起的早,天刚蒙蒙亮就开始梳妆打扮,强拉着巧儿起来。巧儿不满的抱怨:“我的好小姐,今儿这太阳是打哪出来了,这还是巧儿认识小姐以来,小姐起的最早的一天,大婚都没这么积极。”叶蓁嘻嘻一笑:“这太阳啊,还没升起来呢,本姑娘要改过自新。从今天起,要早睡早起。至于为什么嘛,一来,今天我们要上街,二来,我答应了王爷要给他准备礼物,这三来...就是...我什么都不会,要现学啊。所以,巧儿啊,以后就要劳烦你了,什么女红啊、歌舞啊、抚琴啊,就诸如这类的,都教教我,你也不想你家小姐太丢人不是?”

巧儿努努嘴,心领神会的说:“哦~奴婢明白了,小姐这是对王爷越来越上心,越来越在意了嘛。什么一来二来三来的,说白了就是要给王爷准备礼物呗。”叶蓁斜她一眼:“你懂什么,我这是实在无聊,给自己找些事情做,正巧赶上了王爷生辰。你呀,就别啰嗦了,快点收拾收拾起来了,一会儿街上人就多了。”说完不再理会巧儿,转身自己去收拾东西。巧慧使劲的揉着眼睛,小声嘀咕着:在意就在意呗,还不承认,不承认就不承认呗,还嫌自己啰嗦,带这样欺负人的嘛。

有了上次的经验,叶蓁紧紧的拽着巧儿,以免走散。叶蓁来到各种香包铺子前挑选,看这个也不好,那个也不好,怎么就没有称心的呢?又来到玉饰铺前,不看还好,这看了更是不得了,这铺子上卖的哪个是能入的了他的眼的?走了一上午,也是累的不行,叶蓁坐在一旁的石堆上便歇息起来,看来,想买成品是没希望了,那都是些什么嘛。
正闭目养神,忽觉眼前来了一人,听巧儿在耳边恭敬道:“二公子吉祥!”叶蓁睁开眼睛,看着来人。任翔问道:“ 您这是又闷得慌了?”适应了一下阳光,叶蓁抻了个懒腰缓缓道:“这回啊,我可不是为了出来玩儿的。你可知道你大哥都喜欢些什么?”任翔一愣,朗声一笑:“嫂子这是出来给选礼物的吧。弟弟我还真不太清楚他喜欢什么,但只要是嫂子用心准备的,大哥肯定都喜欢。”叶蓁撇嘴,这说和没说有区别?

逛了一天,叶蓁也累了,回府后倒床就睡。
第二日,叶蓁又来到街上,可这次,她是有计划的购置。买了些许锦缎、丝带、丝线、寻了些好看的花样,回府搞创造去了。虽然技艺不是一两天能学会的,可重在创意。舞艺不够精湛,那就自己编一场舞、秀法也不够精尽,那就配一个谁也秀不出的花样,这样想着,叶蓁便有了思路。
为了学好女红,叶蓁不小心扎伤了手指、为了练好舞蹈,又弄崴了脚。可这些竟都没有让她觉得麻烦,要是放在以前,这可是她哭着闹着拒绝学的东西。看着即将秀好的花样,叶蓁心里甜甜的。



楼主 慕容忆曦  发布于 2020-01-31 13:44:00 +0800 CST  
任潇生日当天,叶蓁挑了个浅粉色的衣服,画了个明丽的妆容,清雅中又不失活泼。你不是说我穿明丽的好看吗,那好,今天是你生辰,你喜欢什么便穿什么。叶蓁从早上就开始充满期待的等着、盼着。越等越是紧张,时不时的还会问问巧儿:“你说我今天穿的好看吗?那个舞练的好不好呀?”巧儿拍拍叶蓁说:“小姐就放心吧,你今日可真是漂亮极了,眼睛里都透着光亮呢。”“都说嫁人了就跟以前不同了,以前奴婢还不信呢,这回真是见识到了,小姐是越活越精致了,不说连女红都学会了,就这妆容打扮,以前小姐何曾在意过?都是怎么开心怎么来。”叶蓁眨眨眼睛,看着巧儿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只知道,我现在很开心!”
到了晚上,叶蓁趴在桌上,有些委屈、有些失望,他怎么还不来呢?是忘了吗?巧儿有些不忍,推推叶蓁:“要不小姐先睡会儿,要是王爷来了,奴婢叫你。”叶蓁摇头,这么晚了,他不会来了。推开房门,外面已是雪花纷飞,眼眶有些湿润,叶蓁抬头,抑制了将要涌出的泪水。伸出手接住落下的雪花,有些凉。叶蓁苦笑,终是痴了,怎么真就信了呢?他不过心情好,哄哄自己罢了,竟真的以为他就会来,会期待自己的这份礼物。叶蓁转身,欲要回去,不舍的回望一眼,终是转了过去。


楼主 慕容忆曦  发布于 2020-01-31 13:44:00 +0800 CST  
10.
门将掩上的一瞬,有人轻拍了拍叶蓁的肩膀,灵犀般的回眸,好似星辰落入眼眸。
“你来了。我还以为... ...”
“以为什么?”
“没什么,王爷怎么这么晚还过来?可有用膳?”瞬间的欣喜压过了刚刚的心伤,叶蓁连忙询问起来。
“嗯?”“今日与任翔有要事相议,一时忘了时间,晚膳早已用过。”“怎的还问我为何过来,之前说好的都忘记了?”
叶蓁整理好情绪,一边替他解着外袍一边回着:“没,怎么会忘呢。王爷先在这儿等着,叶蓁去里间换下衣服,白天穿成那样不合礼制。”
等了一会儿,还不见叶蓁出来 任潇有些疑惑,向里间走去,轻唤着叶蓁。叫了两声不见回应,遂推开屋门,里面竟是无人。低头见地下铺着木兰花瓣,花瓣不是杂乱无章,而是有一定的形状,像是指引。他沿着花瓣的方向前行,竟是走到了外面,花瓣延续到了台阶的最后一节便停止。继而一阵清香传来,任潇越发期待,惊喜多于惊讶,不禁暗自琢磨,这花瓣可以在夏天的时候储存,那这花香,怎么可能?
还不及思考明白,目光便被眼前的人儿吸引了去。那人身着月白色衣裙,水袖轻舞,一边舞着一边哼唱着动人的歌谣。舞步轻盈灵动,歌声婉转动听。叶蓁一个转身,便来到了月光正好照映的地方,缓缓抬起手臂,轻纱遮住半边脸庞。雪花坠落,竟给人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就这样,叶蓁在月光里轻盈的舞着,伴着缓落下的飞雪。

一舞完毕,两人都沉浸其中。任潇看着眼前的人,眸光柔和,似皎皎明月,他好像在看她,又好像不是她,目光深邃而遥远。叶蓁也被眼前之景迷住,今晚的月色和飘雪,都是她不曾预料到的,一切都那么恰到好处,助她完成这圆满的演出。两人之间隔着漫漫飘雪,遥遥相望。

雪越下越大,叶蓁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一声“阿嚏!”似把两人从梦境拉回现实。任潇快步走下台阶,护着叶蓁回到屋内,嘴里呢喃着:“怎么也不知道多穿些,下这么大雪呢。”叶蓁不答反问:“王爷喜欢吗?”任潇望着她真诚的目光,语气坚定:“喜欢!这还是我看过最用心的舞蹈。”叶蓁笑着握上任潇的手,从怀中拿出秀好的香包,放到他的手里,“这个呢,也喜欢吗”?任潇仔细的瞧着手上的荷包,上面同样绣着木兰,绣法虽不精致,但却看得出费足了心思。
“木兰?”
“嗯,不知道王爷喜欢什么,就秀了我最喜欢的,还望你不要嫌弃。”
“你可知这也是我最喜欢的。”
“那真又是巧了,本来还怕你不会喜欢呢。”
任潇拉着叶蓁坐下,两人就这么聊了起来。“听任翔说你问过他我喜欢什么,你这哪需要问啊,没有比你更清楚的了。”
“那不是碰巧了么,我怎么也没想到王爷会和我的喜好一致。”
“细想一下,我们碰巧的事情还真是不少。”
“还有什么?”
任潇斟了口清茶,继而悠悠地说:“你也许不知,自那日遇见你后,我总会做一些奇怪的梦,梦里的画面并不清晰,却在你来后越发清晰。如果说你今日的舞,我在梦里曾看过,你可相信?”
“信!”
“这么肯定?”
“若说我也做过同样的梦,王爷可信?”
任潇定定的看着叶蓁,有探寻、有怀疑,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
“蓁蓁,答应我件事可好?”
“王爷请讲。”
“永远不要对我说假话,如果有事不想说,可以直接告诉我你不想说,不要用假话搪塞,可以么?”
叶蓁觉得这话好生耳熟,又想不起是谁说过。脱口便问:“王爷也不会对叶蓁说假话吗?”说完便觉自己不该提出这样的要求,正要说些别的圆过去,只听他淡淡的开口:“不会。”
叶蓁愣怔,真的可以相信吗?虽然,他也没什么可骗自己的,但这是承诺,是信任!一旦答应,两个人的关系便不再似从前。她还没和任何人有过这样的承诺,真的可以吗?

任潇看她想的出神,也不打扰,就静静的等着她的回答。叶蓁有些犹疑,问道:“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任潇正色道:“没有为什么,理应如此。你若愿以真心待我,我自然不会负你。”“进府虽数月,可你的为人,本王看在眼里。本以为就这样相敬如宾的度过一世已经很好,可今日,本王不想这样了。我看见了你的真诚,看见了你的真心。生在帝王家,“真”是最不可求的东西,我有幸拥有了你,也许真是上辈子注定的缘分,本王不想生生错过。”
叶蓁听的动容,起身缓缓吻上他的双唇,柔软的触感使人更加沉沦。叶蓁轻声呢喃,声音柔和而又坚定:“我答应你!前世的缘分也好,今生的姻缘也罢,我定不负你!”

任潇笑看着她,问:“今日的礼到底是哪个呢 是舞?是荷包?还是现在这个?”叶蓁柔柔的笑了:“你喜欢哪个便是哪个,哪个不会忘记,就是哪个。”“今日的一切,本王一样都不会忘记,叶蓁,有你是我之幸,上天待我甚厚!”
吹灭烛火,两人交颈而眠,叶蓁依偎在他的怀里,他则紧紧握着她的手,说是,只有这样才踏实。

楼主 慕容忆曦  发布于 2020-02-01 12:26:00 +0800 CST  
11.
转眼间,冬雪已过,春风袭来。
几日前,王府内传来这样一段对话:
任潇:好好收拾收拾,过几日带你出去。
叶蓁:哪里?出去玩吗。
任潇:美得你。我随父王前去蒙古,有要事处理,你只管随行便可。
叶蓁:那没意思,就是出去办事呗。
任潇:又不需要你办什么,除了端茶倒水外,其他时间都随意。
叶蓁:那你怎么不带别人呢?
任潇:府里还有其他人?
叶蓁:额,也是... ....
出来近两个月了,除去赶路的时间,叶蓁几乎就没见过任潇。白天天还没亮人就走了,晚上睡着了也不见人回来。这王爷出门办事,着实无趣,一整天都不着人影,比在宫里还忙。
不过,这倒是便宜了叶蓁,蒙古的大草原可以让她放声哭,放声笑。 不用顾忌自己的行为是否符合礼制,会不会惹了别人闲话。这不,趁着丫鬟们都不注意,说不上又跑到哪里去寻什么新鲜玩意儿去了。

躺在广袤的草坪上,嗅着青草的清香,真是无比惬意。忽听远处传来达达的马蹄声,叶蓁连忙起身,看见有四五个青年男女正骑马奔驰,看到不远处的叶蓁,他们也连忙停了下来。中间的少女头戴毛茸茸的蒙古帽子,身着红色衣裙,眼睛圆圆的,很是可爱。她来到叶蓁身边,用一口流利的中原话询问道:“你是中原人?怎么会在这里?”叶蓁不明其身份,如实答道:“我的确来自中原,随王爷一同前来,服侍左右。”“请问姑娘是?”那女孩甜甜一笑:“我叫唐敏,是蒙古王的女儿。”随后指了指身旁水蓝色衣裙的女孩。“她叫唐岚,是我姐姐,不过嘛,她中原话不大好。”转身看了眼身后的三个男子说道:“他们三个是兄弟,分别叫尹嗣、尹塘、尹俄,来自其他部落。”唐敏介绍完后,三人微微点头,算是问候。叶蓁也回以礼貌一笑:“我的名字是叶蓁,是任潇皇子的福晋。”

唐敏低头想了想,任潇皇子?就是前两天刚见过的那个随皇帝一起来的人喽。唐敏爽朗一笑:“蓁蓁,你一个人在这儿也怪无聊的,不如和我们一起赛马呀!”叶蓁看她如此热情,自然也愿意一同,只是吧。。她不会骑马诶,又何谈赛马。只好回道:多谢格格盛情,只是我不会骑马呀。”唐敏一愣:“你竟然不会骑马?那也没关系,我教你啊。不过,有个要求,别一口一个格格,我们草原儿女没那么多规矩,这里没有福晋,没有格格,叫我敏敏便好。”叶蓁开心一笑:“好,敏敏!”
... ...
过了午间,任潇破天荒的提前回来,询问叶蓁在何处,竟是无人知晓,便自己躺在榻上休息。天快黑时,叶蓁终于赶了回来,推门就见任潇斜倚在榻上,张开迷蒙的双眼瞧她。叶蓁胡乱的抹了下散落在额前的碎发,拿起桌子上的茶杯猛灌一口。嘴里还怨怪着:“这杯是谁设计的,这么小一个,根本不解渴嘛。”任潇翻身下榻:“我难得回来这么早,你对我不理不睬也就罢了,怎么连这设计茶杯的人都要埋怨。”许是这几天自由惯了,叶蓁也忘了他们之前本该有的礼节,随口便答道:“你是不知道,我今日可是累着呢,上午遇到了敏敏格格和她姐姐,还有其他部落的三个王子。我们一起骑马来着。”言语间,透露出从未有过的欢喜。

待她欢笑完,屋里陷入短暂的寂静。叶蓁抬手虚捂了下嘴巴,轻轻咬了下舌头,她刚才一个开心,就没在意语言的随意。拿起另一个杯子,斟满了茶,讨好似的奉给任潇:“我。。那个。。额。。”任潇苦笑:“没什么的,不必解释什么。”
叶蓁无言,只见任潇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飘向了远方。缓缓开口道:“在我还很小的时候,也很喜欢骑马,刚学会骑,便开心的不得了。后来阿玛带我和两个弟弟一起赛马,任祯马术不精,总用些歪门邪道的方法赢得比赛。有一次,我们正在赛马,马场上突然跑出来一只小狗,任祯控制不好马的方向,直直的就冲小狗奔去,他踢伤了小狗。我和任翔就慢下来去检查小狗的伤势,任祯趁机再次赢得了比赛。”任潇平静了一会儿,继续说道:“那小狗后来没过几日就死了,他们或许都忘记它了,那只小狗是额娘在我三岁生辰的时候送的,只是后来,她自己好像都不记得了。”说完,任潇闭上了眼睛,收起才刚不小心流露的温柔神态,握着茶杯的手不可察的紧了紧。

叶蓁明白过来,原来他与任祯之前的隔阂,自那个时候就已经有了。而他阴郁的性格,也和曾经的经历有莫大的关系。叶蓁慢慢靠过去,握住他空着的那只手,竟还能感受到轻微的颤抖。任潇感受到叶蓁的接近,竟本能的想要抽出手来,叶蓁用力的握住,柔声说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是吗,你还有以后。”任潇终还是挣脱出来,有丝歉意的笑道:“你今天心情这么好,倒是我惹得你伤感了。”

叶蓁想了想问:“刚刚你说小时候喜欢骑马,那现在呢,可还喜欢?”任潇动了下嘴角,却是没有回答。叶蓁心下明了,有点不好意思的说:“蓁蓁幼时顽劣,竟是没能学会骑马,近日随敏敏格格一同,格格马术精湛,带着叶蓁难免少些兴致,王爷若是有空,可否。。可否。。。”任潇听得认真 :“可否什么?”“可否教我骑马?”叶蓁一个咬牙,就全都说了出来。任潇听后沙哑的笑声传了出来,叶蓁听到一愣,他笑起来的样子和梦里的那么像,那么像。

任潇笑言:“教你骑马倒是可以,但是你要交学费。”叶蓁“啊?”了一声,她自己哪有钱啊,还要交学费?任潇看出她的疑惑:“没让你交真银两,随便想些什么都好,你付我“学费”我教你骑马,如何?”叶蓁应道:“成交!”

楼主 慕容忆曦  发布于 2020-02-01 12:35:00 +0800 CST  
12.
时间太瘦,指缝太宽。匆匆已至四月天,送走了春风的清凉,迎来了夏花的绚烂。

这日,任潇沿着小径前行,欲回到居住的篷帐休息,迎面见来人正拽着风筝奔跑,他也不躲,就这样看着她砸在自己身上,伸手虚扶一把,叶蓁哎呦一声,磕磕巴巴的说:“你,你怎么回来了呢?”任潇好笑的看着她:“谁规定我不能回来的?”
叶蓁理亏,小声嘟囔:“您可是大忙人,还以为不到晚上不会回来呢。”任潇浅笑道:“大忙人今日也闲下来了,我回帐子去了,你要是没事就过来,这日头正毒,别在外面到处乱跑。”
叶蓁看看太阳,又瞅瞅远处的大帐,这天儿这么热,在里面干待也是难受,忽的灵光一现,对任潇说:“爷先回去吧,我去准备些清凉解暑的好玩意,一会儿拿到帐子里来。 ”任潇微一颔首,叶蓁随即前去准备。

片刻功夫,待叶蓁回来,便见眼前人手捧经文,倚在榻上,细心阅读。她只好放下手中茶点,走到一旁,轻摇蒲扇,时光清浅,岁月静好。任潇受不得这帐内的闷热,又着实讨厌外面的毒日头,这时也无心读书,遂丢了书卷。抬眼望见身旁的叶蓁,她起身拿起一旁的茶盏,递到他手上。任潇见了杯子样式,忽觉莫名熟悉,这杯盏外围由木兰花样雕刻而成,明显是经人精心设计,他之前又怎会见过?脑中闪过一瞬的画面,这里面呈的,可是葡萄汁?缓缓打开杯盖,果真,葡萄的果香沁入鼻端,浅酌一口,顿觉浑身舒爽。



楼主 慕容忆曦  发布于 2020-02-05 20:20:00 +0800 CST  

后来,叶蓁又下去忙乎了好久,确认再三没有弄错,才把重新做好的点心呈了上来。任潇也是连连赞叹,果真是入口即化,齿颊留香。


一日的温馨畅快,却并没有换来夜里的安眠。叶蓁的头疼病又犯了起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任潇也并不好过,他梦见了一个和叶蓁很像很像的姑娘,可是她们的眼神不同,她时而微笑地望着他、时而痛苦的对着他流泪。她递给他木兰茶盏,给他的点心里加盐,而他又不忍心真的责罚她,两人在回廊里嬉笑逗趣,未及细听他们的言语内容,梦中画面突然破碎开来,只剩一个明黄的背影... ...正在叶蓁半梦半醒之时,只听身边人轻唤了一声“若曦”。



楼主 慕容忆曦  发布于 2020-02-05 20:27:00 +0800 CST  
13.
自那日叶蓁奉上亲手做的点心后,任潇便应下了教她骑马这件事。

叶蓁白日里得空便与敏敏一同在草原上闲玩儿,到了晚上,就等任潇回来教她骑马。不过嘛,他闲着的时候也不多,往往都是她等到很晚也不见他回来,就自己先睡下了。
今日不同,在叶蓁正忙着备晚膳时,那人已是迈步跨入房内。叶蓁笑盈盈前去迎接“回来啦。”“这是在做什么?”任潇瞅着桌上一团团彩色的面团子问道。叶蓁得意一笑,“我准备要蒸馒头来着,这不同的颜色是不同的口味,只是不知道味道会怎么样。”
任潇已经接受了她隔三差五就会弄些新鲜玩意的行为,现在就只好等着吃就是了。“那有劳你了,我今日又有口服了。”

叶蓁心里虽是得意,却也不是很能接受他有意的客气,早在进府之前,家里人就已经嘱咐过她,王府上下,尊卑有别,告诫她不可像小时候一样胡闹。可这个任潇,在她刚来的时候,还有那么一点,也就是一点点,他是王爷的架子。如今相处的越久,越是随性了,有时两人言语间忘记了尊卑,也不会觉得奇怪。叶蓁晃晃脑袋,想把这些杂乱的思绪统统甩掉,她想这些干嘛呢,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如果他们可以一直这样,那便是叶蓁心中所求,如若将来他成为他们说的那样,她也应只着眼当下。
叶蓁挑眉看他:“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怎么就有劳我了呢,既然回来了,想吃到好吃的,自己当然也要出份力。”任潇微微一愣,明白过来:“好啊,你这是想让我和你一起做饭了?本王长这么大还没亲自做过这等事情!”叶蓁呵呵一笑,把揉好的面团放到盘子里,举起在任潇面前晃了晃:“现在想起来摆王爷架子了?反正我就做一份,你爱吃不吃,不愿意做‘这等事情’,也别吃我做出来的食物,只可惜这么多都让我一人独享啊。”说完转身,嘴角是掩不住的笑意。

楼主 慕容忆曦  发布于 2020-03-23 15:48:00 +0800 CST  
叶蓁听着背后没有声响,不禁心里犯了嘀咕,是不是玩儿大了啊?悻悻的转过身,只见他还真黑着一张脸跟了过来,叶蓁一时也没揣测明白他的意思,要不她再把话圆一圆?还没等想出对策,任潇已来到锅前,看了眼里面蒸着的团子,没好气的对叶蓁说:“你,教我。”叶蓁眼睛睁得老大,不可思议的眨了两下,他刚才说啥?
没等他再次开口,叶蓁连忙拿过一个类似围裙似的布料给他系上。任潇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瞅了瞅屋外,嗯,这个时间的确不会有人来了,撇撇嘴也就任由她忙活了。叶蓁看着他的样子,想笑,还不敢,正忍得难受。只见他伸手在她掌心敏感的地方抓了抓,说道:“想笑就笑,憋坏了我可是不负责的。”叶蓁这才开怀大笑起来,胳膊搭在了他手臂上,看他一脸严肃的样,突然就很想把面粉糊他脸上,不过,这也就是想想了,终究没那个胆儿,毕竟一会儿还有求于人家呢不是?
笑也笑够了,肚子也开始咕咕叫了。俩人开始正式忙活起蒸馒头来,叶蓁一步步的教,任潇也就一步步的学,当然,这当中自是少不了几番玩闹。等消消停停坐下来吃饭时,任潇倒是把围裙一摘了事,和刚回来时没太大区别。叶蓁这边,脸上印着大大小小的面粉印,正气鼓鼓的坐在那里闹别扭呢。

任潇二话不说,拿起筷子就要开吃,他心情可是好着呢。瞅一眼旁边坐着的人,自语道:“刚刚不是还有人说要独享呢吗,怎的,风水轮流转,这些都归我了?”叶蓁看都没看他一眼,都归你?想得美,除了刚蒸好的多味小馒头,还有她事先准备好的美味菜肴,怎就那么便宜他了呢。本来就饿了,这么一想就更饿了,叶蓁也连忙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不一会儿,盘子就已见底。酒足饭饱,心情好好,琴瑟在侧,莫不静好。

楼主 慕容忆曦  发布于 2020-03-23 15:48:00 +0800 CST  

楼主:慕容忆曦

字数:21935

发表时间:2019-08-25 07:35: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1-16 05:56:23 +0800 CST

评论数:176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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