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解
（插句题外话，写下故事的背景）
所写的是一个帝国，帝国中又分很多诸侯小国，主角所在一个靠北的诸侯国，名为苍狼，诸侯之间相互混战，连年征战不休。在贞治二十三年，苍狼出战北方的幽胡，爆发时疫，死去的人复活，嗜食血肉，并能传染。大军被困北城阳关。
军中为士卒，上设百夫长，为最低级军官，百夫长以上为统制，统制一营，统制上设司马，司马统率一军，军多为五部，分前锋、左军、右军、中军、后军。君侯坐镇中军，前锋人数较少，故只有统制，没有司马，但前锋营统制地位已类似司马。
只有士兵称士卒，以上全称将军，所以此将军非彼将军。
在文中设定的前锋营其实为轻骑兵，弓术枪术兼强，擅长冲锋及游击。
中军为重骑兵及重步兵，全身披甲，所向披靡。
左军和右军步兵较多，为防守利器。
后军负责辎重，战力不强，但管理全军的粮草。

“将军，喝口水吧。”小楚递给我水壶说。
我回头看看他，摇摇头，接着把目光投向城下在打扫战场的铁壁营。
小楚在我身边探头看看，“今天又打了一个大胜仗，这下那些活死人该不会再来了吧。”
是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帝国出现了这种活死人，明明已经死亡腐烂的身躯居然能和活人一样的行动，一旦被咬伤或是抓伤的话也会变成同类。我从参军后，跟随君侯作战5年，从一个小兵升到了前锋营的百夫长。虽说不是什么高级军官，但像我这种平民出身的士兵已经算是升的不慢了，小楚是我的亲兵，才十九岁。这次跟随君侯出征北疆，结果在拼尽全力拿下这座咽喉之城后，活死人蔓延了，我们全军也被困在了这座城里。
活死人不畏伤痛，不知惧怕，只会蜂拥而上，就是这种毫无章法的对战却造成了我军很大的困扰。刚一接战，就伤亡惨重，明明砍开了一个很大的伤口，可是活死人还是能继续前进，即使全身被插满箭支还是能继续抓伤咬伤人，后来军人火起，干脆砍成碎肉，或是砍下头颅。
但被抓伤咬伤的士兵也变成了那种怪物，最后君侯下令全军脱衣检查，有伤的全部被集中到一起派重兵把守，出现一个病变就立刻消灭，这样才抑制住了蔓延。

前锋营的本是骑兵，人人在马上作战，配一支长枪、一柄军刀、一把短弓和箭二十支。但因为现在是守城，倒也用不了战马，所以前锋营的弟兄都是下马改为步战。
接替警戒的第三营上到城头来了，我回到驻地，小楚送来了两张饼和一碗粥，前些日子粥里还能见些碎肉，现在只有一些菜叶了。
我接过来咬了一口饼，有点干，就着粥喝了一口。
“将军，辎重营的太不像话，我们拼死拼活，天天吃这些干饼，他们倒好，把好的都留给自己。”
小楚有些愤愤不平。
我笑了笑。
“好了，这些也都可以吃的，等下你给弟兄们说说，晚上得操练不能停”
“知道了，放心吧将军。弟兄们每天都不敢耽误呢。”
前锋营是军中的利剑，操练也是最勤快的，我要求他们每天早晨和晚上都各要操练一个时辰，即使是在战时也不能停。

去校场跟着操练了一把，大家都陆续回营休息了。
我洗了把脸，正要回去，小楚忙着骑马过来
“将军，白统制命全营百夫长大帐集合，不得有误，你快乘我的马去吧”
我赶紧接过马打鞭向大营赶去。
君侯这次一共带出了10万兵马，分前锋、左军、右军、中军、后军。
前锋营一共有5千人，由白行烈将军统制。
左军为铜墙营，1万5千人，由赵之恒将军统制。
右军为铁壁营，1万5千人，由卫荣将军统制。
后军为辎重营，2万人，由罗忠德将军统制。
中军人数最多，4万5千人，由君侯亲自率领。
当然，现在前锋营经过多次硬仗，已远远不足满员，估计还有4千有余，不过前锋营一向是军中最为得力的战力，君侯曾经说过，兵不在多，而在于精。

在白将军帐前缴了令，走进大帐时基本都已到齐了，白将军还没到，大家都在议论纷纷。
支飞翔看到我进来小声问我
”知不知道将军让我们来有什么事？“
我摇了摇头说想必是跟退敌有关的事吧。
正说着大帐被掀起白将军大步走了进来。
拜见将军，众位军官一起行礼。
白将军说了句不必多礼众位将军请坐，大家就都各自坐了下来，盯着白将军的脸等着他发话。
“各位将军，今天君侯召本将前去议事，现在军中粮草不足，军心动摇，君侯有意撤军，但无奈城外怪物围城，不得退路，商议之后决定派一支精兵前去求援。”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出声，支飞翔抱拳站起说
“白将军，怪物围城多日，看情形数量不下数十万，我军寡不敌众，前去求援的部队未必能冲破包围啊。”
白将军点了点头，说不错，我也是这么向君侯禀报的，但无奈粮草断绝，我给你们透个底，我军粮草最多还够7日，现下唯一的出路便是向北都求援，由援军和我军里应外合，合力杀出一条退路来。
大家思索后也觉得确实没有良计，第三队百夫长熊飞站起来道白将军，我们前锋营什么恶仗没打过，这种冲锋陷阵的活计，也只有我们前锋营能当的起，请向君侯请令吧，我们大伙愿意杀一条血路，冲破包围前去求援。
好
白将军拍案而起
我就知道前锋营必能打硬仗，打胜仗，君侯也已下令，破围求援，由前锋营出击，望各位能奋勇杀敌，不要堕了我们前锋营的军威。今晚好好休息，明日待命出击。
得令。
我们抱拳拜了一拜，各自回营了。
我牵着马慢慢走着，支飞翔赶了上来
“雅将军，我看你兴致不是很高啊
我苦笑了下”是啊，前去求援说起来轻松，可是守城毕竟有高墙防卫，突围就必不可少的要和怪物近身而战了，那可是百死一生啊。“
支飞翔笑了”雅将军，你也不必多虑，冲锋陷阵正是我们前锋营的强项，全军中哪一军有我们前锋营骁勇善战的。“
我也笑了”支将军说的是，是雅某胆怯了“
支飞翔说道雅将军凡事三思也不是坏事，我要回营点兵了。
我点了点头，说支将军慢走，他打了一鞭走的远了，我叹了口气也翻身上马，回自己的营地了。

一夜辗转反侧，无法入眠，直到天快亮才入睡。
一大早，我被军营里的嘈杂声惊醒了，小楚走了进来，给我披上铁甲，我一边穿甲一边问
“我误了时辰了没”
“没呢，离集结的时辰还早，将军可要用饭呢，今天的伙食不错，有牛肉呢。”
估计是君侯为了提升前锋营的士气吧，已经十多天没见过荤了，我想着这些，把军刀抽出一段，看看泛着寒光的刀刃。
“保家卫国”
我低声的自言自语，又想起了从军时父亲送我出门时的叮嘱，在父亲心中，为国为民疆场战死应该是莫大的光荣吧。
“将军，你说什么？”
“没什么。”
我深吸了一口气，走出营帐，帐外我第七队剩余的八十七名兵士已经将战马牵好，站成一对，我满意的看了看整齐的军容，这些都是和我一起随君侯出征时的老兵了，不用我说什么，他们也都知道自己的使命所在。
我翻身上马
这时支飞翔也带着他的队伍过来了，我们互相看了一眼，笑了笑，大声道
“前锋营第六队第七队，校场集合，出发。”
两支队汇集到了一起，慢慢的打马跑向校场，其他营的兵士站在路两旁对着我们指指点点，从他们的眼中我看到的是目睹送死之人的神情。
九死一生啊，我拉着缰绳轻叹了一声。

前锋营这次一共点了一千五百骑兵，全部到了校场集结。
君侯站在台上，亲兵给每人发放了一碗酒，君侯端着酒碗道
“诸位随本侯出征以来，能征善战，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然怪物肆虐，困我军已久，此次仰仗诸位回都请援，此战万死一生，诸位不必恋战，速速突围，本侯在此城等候诸位率援军杀回，此酒壮行，本侯会在祠庙祭祀，日夜等候诸位得胜的军讯。”
随即饮酒、摔碗。我们也一起把酒饮尽，将碗奋力一摔，行礼道
“愿为君侯誓死一战。”
“好，不愧是本侯的前锋营，尔等去吧，本侯在城头为前锋营送行。”
我们翻身上马，举起前锋营的鹰旗，往城门开进。
白将军站在城门下，看着我们过来，我们几个百夫长连忙向他行礼。
白将军还了一礼，声音有点颤抖了
“诸位这次前去，九死一生，望诸位永记我前锋营勇猛，白某在此送别。”
我们在马上抱拳
“将军放心，我们定不辜负前锋营威望。”
说毕打开城门，前锋营一千五百骑兵蜂拥而出。
在出城的瞬间，白将军仿佛低声说了一句
“定在活着回来。”
我一怔，回头望去，却见白将军站在城门那行着军礼，好像是我听错了。

出城之后，城外是一片空地，一望无垠，但我却知道，在那看不见的地方，是漫山遍野的怪物，听斥候说怕不下于数十万。支飞翔拍马赶上来说
“雅将军，熊将军令你我二队为左翼，跟随中队，遇敌后以锋矢阵型冲击，不可恋战，直接冲出敌阵。”
这次突围第三队熊飞为主将，定下的战策为养精蓄锐，遇敌后以最强阵型直接冲击，接敌后各自为战，不求杀敌，以突破为上，我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那么多人一起冲，总归会冲出一些人，把求援的信息带回大都。
兵士们都骑着马缓步前行着，前面派出的斥候赶马飞奔回来大喊，前方遇敌，距离不足二里。
熊飞赶到前去，提起长枪，回头对将士们大声吼
“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前锋营，随本将杀。”
“杀——”
全军一起大吼，马匹开始加速，骑兵需靠提前加速，遇敌后用速度和冲击力来冲击敌阵。
近了，又近了。
我已经看到前方密密麻麻的人群，甚至能看到那些怪物腐烂的身躯和裸露的脏器。
我将长枪举起，枪尖冲前，其他将士也都举起长枪，如林的长枪对准了前方的“人群”
这一点距离瞬间而至。
手里的长枪感到猛的一下受阻，站在前的怪物们一下子被踏倒，军士们策马冲进了如同血肉之阵的尸群中。
来了。。。
我自己对自己低声说了一句。

骑兵一直冲了很远，终于停了下来，活死人实在是太多了。四面八方全是伸出的利爪，兵士们陷入了混战。一声惨叫，一个兵士被从马上拉了下来，一瞬间行尸已蜂拥而上，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只看到密麻的人群和听到声嘶力竭的惨叫。
我用力将刺到行尸身上的长枪拔出，座下的战马一声哀叫，马的腹部已被一个行尸的利爪抓破，鲜血淋漓，马一下子就倒了下来。我来不及挣脱马镫，被马一下子压在了身下，行尸立刻围了上来，我咬牙将长枪刺穿一个行尸的头颅，它倒下的时候顺势把长枪也带去了，这时小楚和另一名兵士赶了过来，一边奋力争斗一边向我这边靠拢。
“将军，快起来，我们被围住了。”
小楚一边忙着刺击一边回头大喊。
我半跪在地上，用力的将被压住的一条腿向外拔，快了，还差一点，心里越是着急越是用不上力。
这时一声惊慌的大叫，一只行尸已经向着我扑了下来，来不及拔腿，顺手拔出腰间的军刀，我在心中默默念着“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一刀将它的头砍了下来。
这时腿已经拔出来了，那名兵士跳下马，拔出军刀说
“将军，快乘我的马走，我来挡住。”
我大吃一惊，刚要阻止，小楚也已过来，焦急的喊
“将军，快走吧，来不及了。”
我回头看看那名兵士，他已冲进了尸群中不见踪影，只见行尸越围越多，里面传出隐约的喊声
“他妈的，来啊，你们这群怪物，我前锋营攻无不克……”
“将军，快点，真的来不及了。”小楚又催促着，看着我看着的方向他又补了一句“大胜已经救不回来了。”
我翻身上马，长枪已经找不到了，提着军刀我又往后看了一眼，尸群已经越扑越多了，大胜所在的地方也已被淹没了。
“第七队的弟兄，我雅子豪在此，随我冲。”
我军刀一挥，身后的兵士们精神大振，喊着杀又继续向前冲去，随着马匹的颠簸，我感觉眼角有点湿润，父亲教导我男儿流血不流泪，可我，分明感到有水滴从面颊上滴落了，也许是汗，也许是……

刚才一番争斗，等我重新回到马上才看到，处境比我想象的还要糟，军队已经散了，以各个队各自为战，到处都受阻，往前看去，还是看不到边的尸潮。
小楚在跟上说
“将军，这么打不是办法啊，一个一个的杀，累都要累死了。”
我的手臂也有点微酸了，我回道没有办法，停下来只有死，拼死向前还有一线生机。
背后的城门上显然已看到了现在胶着的状态，君侯一定也在城门上看着我们，我心里暗暗说道，这里不会是我们最后的征途，我的使命，是把这些弟兄活着带出去，想到这，我立住马，将军刀指向前方，回头大声说道
“前锋营的兄弟们，我们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唯一的生机就在前面，只有冲出了包围，我们才有希望，听我的命令，不进即死。”
“不进即死。”
大伙一起吼了起来。全部拍马向前冲，心里什么都不想，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冲。
“天苍茫，国有殇

民恨深，露成霜……”
有人唱起了帝国的军歌，然后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来，最后大家一起吼着军歌，拼死向前杀去，歌声传到了城池上，城池上的守军也跟着一起唱起来。
“天苍茫，国有殇

民恨深，露成霜

泱泱兮，空惆怅

儿郎起，执矛戟

保家国，上战场


天祚长，国有光

民心聚，霜已化

汇流兮，同抗敌

披甲胄，衣同裳

定不负，家父望。”

我带着马不停地向前奔跑，心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跑了多久，马喘着粗气吐着白沫倒了下来，我也摔倒在地上，后面跟着我的兵士也停了下来。
我倒在地上喘着气，兵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一个人说
“将军，我们冲出来了。”
我一怔，四下看了看，果然没有行尸的痕迹了。
我高兴的说
“是啊，我们冲……”
话停住了，眼前站着的几个兵士，我伸出颤抖的手指指着数了数。
“一、二、三、四、五……”
还有九个人，算上我一共十个，早晨带队出发的八十余人，还有这十个。
另外的几队没有看到，应该也有冲出来的吧，应该是冲散了，我安慰自己道。
我们坐在树下歇息了一会儿，又有十几骑狼狈的冲了过来，我高兴的迎上去，是支飞翔，支飞翔刚到树下就一头栽了下来，我赶紧扶起他，他喘着气说
“总算是冲出来了，不容易啊。”
我点了点头
“支将军，快歇歇，还有人吗？”
他痛苦的摇了摇头
“就这些了，熊将军战死了，这十几个有我们队的，有三队的，也有十一队的。”
我低下头不知道说什么好，支飞翔拄着刀站起来
我们不能长时间停留，君侯还等着援兵呢，我们得赶快出发了，另外，这里也不算安全。”
我点点头，大家骑在马背上慢慢的边走边喝水，啃了点干粮。都回复过精神来了，马儿也吃了草喝了水，虽还不能快跑但慢慢的小跑还是可以的。
总算是冲出来了，君侯有望了，我心里默默的说，回头看看残余的二三十人，心里又黯然了。一千五百人啊，难道只有这几十人活下来了吗？
抬头看看天空，夕阳如血，那一抹血色像是在眼前，怎么擦都擦不净。

跋涉了整整一夜没有停步，黎明时我们终于到了一个驿站，大家打起精神打马向驿站奔去。
“快，我们是北征军前锋营的，君侯被困求援，快给我们准备干粮，还有……”
支飞翔推开门刚喊了半句就停住了，我跟在身后一看也愣住了，只见驿站里没有一个人影，到处是乱七八糟，好像被劫掠过了一样，地上还有暗红的血迹，支飞翔蹲下看看，说“大概有几天了。”
我们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对方的担心。
我小声说“让军士们寻找干粮，清水，然后就赶紧上路，这里不宜停留”
支飞翔点点头，我们出去嘱咐了军士们，补充了物资就赶紧离开了。
虽然离驿站已经很远了，我和支飞翔还是不能轻松下来，因为我们都有一个想法
“国内深处难道也爆发了时疫？那我们的援军？”
我们谁都不敢开口，怕说出来会让人绝望，只觉得心情越来越沉重。

又接着走了一天一夜，大家都已经累得坐在马背上都能睡着，也没有力气再去吆喝，就坐在马上任由马慢步走着。突然，一个兵士大喊“大都，我们到大都了。”
昏昏欲睡的我精神一震，抬头望去，一座威武雄壮的城池已在眼前，大都，苍狼国的骄傲，终于近在眼前了。
城守的士兵用充满警惕的眼光看着我们，城守的军官在我们解释了好久后才勉强相信我们不是逃兵，而是君侯派回请援的部队。他迟疑了一会，用不很确定的眼光看了又看我的令牌。然后说你们别走开，我去向大人禀报。
他一走，士兵们都围了上来问东问西，当听我们说阳关已经开始杀战马充饥的时候他们感叹不已，我们也询问了大都的情况，听说大都也爆发了时疫，但还没有扩大，偶有发病也被禁军集中起来消灭了，听到这么一说我和支飞翔都松了口气，就怕大都也自顾不暇，那么救兵就难发了。
“雅将军，支将军，公子要见你们，请随我来。”
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过来，让我们随他前去。君侯一共有三个儿子，目前摄政的是大公子羊，应该他说的就是这个公子吧。
我把战马交给了小楚牵着，和支飞翔一起上了这个人带来的马车。

马车把我们带到了大公子的府上，随从带我们进去。一路上我看支飞翔都紧皱着眉头，我走慢了些轻轻问支飞翔怎么回事。
“我们是君侯派回请援的，这等大事应该在大殿见我们吧，怎么会在公子的私宅呢？”
支飞翔看起来很是疑惑。
他一说，我心中也咯噔了一下，是啊。战事应该在大殿召群臣决议，发兵也需要兵马大元帅的帅印，按理说公子应该听到消息后急召元帅，可在私府怎么议事呢？
想到这里，我和支飞翔都停步了下来，前面的随从回头微笑着
“两位怎么不走了？”
支飞翔抱拳说
“抱歉，我想我们是不是走错了，公子该召群臣去大殿商议出兵啊，别误了时辰。”
随从听到这又笑了笑，那种笑容看的我心里很不舒服，是一种带着讥讽的轻笑。他拍了拍掌，一下子冲出了一大队人马，将我和支飞翔包围了起来。
我又惊又怒，手按在腰刀上，厉声问道
“你这是何意？”
那随从摇了摇头，带着遗憾的笑容说
“两位将军居然妖言惑众，说有活死人之说，身为北征军将领，阵前脱逃，还企图蒙骗公子发兵，真是罪不可赦。”
我大吃一惊，急忙辩解
“我句句属实啊，君侯真的被困，我有君侯的手令。”
那随从又摇了摇头
“居然连君侯的手令也仿冒了，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来呀，把他们拿下。”
那些士兵围了上来，我这时脑子已经一片空白了，惊慌不已，心想这是怎么回事。

旁边支飞翔拉了拉我的手，苦笑着道
“雅将军，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只怕公子不会派出援兵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大声问
“公子摄政多年，而君侯正是壮年，如果等到君侯薨身之年，公子已不知年纪几何，想来是公子等不及了吧。”
那随从愣了一下，又随即笑了
“将军果然看的透彻，两位将军都是百战之人，公子爱才，但可惜不敢留此祸端。放心吧，将军死后公子会追封忠烈，也算是让两位将军瞑目了。”
我看了看四周的长枪尖刀，又看了看支飞翔，支飞翔眼睛里有一股决绝，他放开按着腰刀的手，向那随从跪了下来
“我自知无命可活，有一言还请转告公子。”
“将军请讲。”
“活死人一事确有其事，声势浩大，还望公子早日准备，将阳关的大军收拢，以防大都危急。”
“将军怎么还不明白？此事不会有人外露。”
“什么？”
我一听也跪了下来，声泪俱下
“那是十万活生生的人哪，都是为国奋战的好儿郎，不管怎么样都应该让战士们返回家乡哪。”
那随从一语不发，沉默了许久
“对不住了，公子会为你们树忠国碑的。”
怎么会这样？我只觉得心里纷乱如麻，从小父亲教导我，男儿当奋死报效国家，马革裹尸。可是，这种结局是报效国家吗？十万兵马仅仅是因为一个王位就可以轻易的牺牲掉吗？
我和支飞翔跪着转向北方，一拜到底。
“君侯，末将万死，没能请到援兵，末将，去了。”
背后传来声音
“拉弦—”
我和支飞翔互相看了看，搀扶着站了起来，那一刻，我们心中反而没有了惧怕。
“瞄准—”
我没有回头去看，只是侧耳听了听远处城门外传来的厮杀声，是了，想来小楚那些兵士也不是有善果了。
“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