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将不国，何以为家？

大修重发

第一章 花落辞君别（二）

王志西和一干刑部的官员当时就被吓得跪地请罪。
恰当此时，太子安之君出班对奏：“启禀父皇，儿臣以为当务之急是立刻派官员上任江南的郡守和刺史职位，以此稳定民心。再着令刑部有关人员继续深入调查刺杀之事。其次，遣派朝上有威望的大臣亲赴江南既是安抚民心，也是代天巡狩。”听到·太子的建议，一旁的柳离只是微微皱眉，心里想的是却是：‘看来是很久没有敲打了’
太子声音刚刚落下，齐王安思成就出班奏道：“父皇，皇兄的建议是很好的，但是这出任的官员，以及钦差的人选是十分关键的。江南是本朝最为富饶的地方，当地经济尤为发达，而且经过这刺杀的事件，这郡守等一干官员必须是有胆识有才能的人出任。”看着皇座上的皇帝在听着，齐王继续说到：“出使钦差更应该是要有一定的民心，在百姓之间有良好形象的官员，这样才可以完全的使民心安定下来。”
景帝点点头表示同意太子和齐王的提议，继而向跪在一地的刑部官员开恩道：“你们都起来吧。”看着一众人从地上爬起来，继而又道：“这江南的郡守等人朕已有决断，对于这钦差的人选容朕之后细细在想。”
齐王还想再说什么，但是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一早的早朝柳离没有说任何的话，若是以往他这太傅不管是什么样的政事都免不了会建议上几句，但是今日之事他却闭口不提。下朝之后，柳离一人带着一方奏疏去了景帝的御书房。

屋外阳光早已斜射进金碧辉煌的宫殿，静静的洒在“天道酬勤”这四个字上 ，好想显示着一片的祥和之气，但一屋中紧张的侍婢却昭示着今儿会有异事发生，红木桌椅上的柳离端的是一幅慈祥面善的神情，轻手端起右侧的雨前龙井，泯一小口便欲放下，而一旁的下人却也只敢静声低头，任谁也不欲惹这个人。
柳离在这朝廷的威望自三年前的北靖之战就已经树立了，虽说当时因着事給降了一级，但是这救国于危难的事迹却被人人传颂。然而如今，年仅29的太傅早已不愿在朝为官了，就在今日早朝之后便又向皇帝递上了请辞贴，就今日在东宫的讲学怕也是最后一次了。
不知为何一向守时的太子今天却迟到了，柳太傅待得一杯龙井饮尽了，想起今天早朝的事，便也不禁皱了皱眉。恰时，门外一位公公赶来“太傅，太子到了”
安子君从门外进来了，衣服已经换下了朝服，只是一件常见的便服，但是头上和腰间的挂饰却没有少一件，头上依旧戴着七彩祖玛，腰环着九流珠瑙。这是太傅所教，作为储君该有的装束一件都不能少，那怕左右打压你。
太傅见安子君来了，也直起身来。阳光把太傅的影子拉的很长，太子就着影长往前了一步，拱手道：“见过太傅，学生迟了。”
一旁的侍读早已准备被罚了，而太傅看了一眼却转身向里走去，留下话“今日便算了，太子还是赶快进来，也好就着课程的进度讲下去。”
待要到午时时，太傅今日的课已经完了，太傅放下书，理理官服，向太子拱手道“太子，今日课毕，臣…”说着，柳离不知如何告知辞官之事便停顿了下来，太子业已站起身来，柳太傅看着太子，不稍一会儿又继续道：“臣已向皇上请辞，明日便回乡了，万望太子一切珍重。”
柳离与太子的师生缘还是来自于早几年前一个雪天，当时的太子更是没有实权更是弱小，有着太子之命，却生活的艰辛。那一次的雪地相逢，他助了他，之后，太子也就赖上了他，硬生生的把柳离拉去东宫作为西席。
安子君听了柳离的话一怔，还没有缓过来就眼见他要离去，开口道：“太傅，等一下。”
听到太子的声音，柳离侃侃的停住了脚步。继而耳旁又响起了安子君的声音：“你们都下去吧”这是对着一屋的侍女奴婢说的。
侍女奴婢听到主子的吩咐，快速退了出去，有些事不该他们知道的。不一会，屋子里只有柳离和安子君俩人，安子君走向屋里中央的书桌，书桌上是一个供盘，盘子里的放着的是一方黄布，布上似乎还有绣着的龙纹，而且黄布上的静放的是一把黝黑的戒尺。这是当日他拜师时奉上的戒尺，以尺赠师，听师之言，聆师教诲，受师教责。安子君心中犹豫了一下拿起了那把他父皇赐的戒尺，待到太傅的面前，双手呈上了戒尺。愿听师言。

第一章 花落辞君别（三）

柳离有些惊愕，又觉得有些平常，安子君本就是知礼之人。之后又听见太子温温的声音：“今日让太傅久等，学生知错。”
“臣说过，今日不罚。”
“难道太傅明日要离去就不屑为学生上完这最后一课吗？”安子君知道今日早朝上肆虐进言怕是有些不妥，进了言也应该把后面的一切事宜安排妥当，可是他都没有做到。
柳离听着没有在意安子君语言的不合适，却也伸手执起了戒尺，用了十成的力朝着安子君平坦的手掌打了下去。
安子君从来没有挨过如此重的打，仅仅一下，便疼的手暗暗发抖，手指也不知觉的卷了起来。但是手心依旧没有放下来，他从不躲罚。
太傅看着眼前的人，虽说在宫中的地位一直都很艰辛，但也是没有受过这般教责的人，之前的太傅少傅依着他是储君身份也没有真正敢教训太子。不过柳离他不管这些，他不是皇上任职的太傅，他是太子自己拜来的西希，他不会管什么得罪不得罪人，他只会凭借自己的内心进行教学。你既认我为师，我当然竭尽所能教学于你。这就是他柳离的为人。
柳离看着安子君的眼眸，知他疼的紧，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本就是要你疼的，冷声道“伸直。”
安子君听到头上传来的清冷的声音，再次把弯曲的手指伸直，柳离再次狠心又打了一下。
“啪”两道红痕便高高肿起了，太子咬咬牙，没有吱声。
“太子意欲臣为您讲最后的一课，今日臣就无礼一次 ，以为师自称，望太子能谨记一二。”
看到太子低头恭听，柳离便自己开始讲了起来：“为师今日便讲讲这为君之道与天下之局，所为为君之道，就是首先你一定、必须记住你是君，而其他人是臣，即便是我，也只是臣，你无须向任何人下跪，君是天下之主，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道是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而这为君之道主要是志、谋、术、决、学。这为君始于立志，志未立，则人未成。谋则在于三，一曰术，二曰忍，三曰学。还有的之后你也会在朝中慢慢学会。。此则你可记住？”
说完，太傅看看了太子，太子听到太傅的问话，双手作揖，拜向太傅：“学生谨记。”
太傅没有过多的表情：“嗯，如今的天下局势，就本朝来看内有歼臣，且歼臣势力太过强大，太子应一切小心为妙，而对外有外患，邻敌军事力量增长过快，但他们缺乏的是有谋划之术的人士，太子便可以从这方便去取得优势，太子只须记得在未来的五年中只须招纳一切有志之士，静待时机，到时天下便在太子的掌握之中了。”
太子依旧跪着安静的在听，只是刚才的两戒尺并沒有留力，此时怕疼痛难忍了。太傅也没有再次为难，只是轻声道：“此则为二，亦是为师留给你的今日课业，倘若有朝一日，知你课业不佳，必不轻饶于你。”接着柳离又继续谈到了今日早朝的事：“再説今天早朝的事，虽说之前为师是有些不高兴你的做法，但是后面想想你的做法也没有什么，有想法说出来也是可以的，只是此后这样做的时候要把思虑的官员人选也要提出来，这样才能把更多的官员牢牢把握在自己手里。”
见安子君轻轻点点头，太傅把戒尺放在了桌子上，也扶起太子，待太子站定，太傅用手拉起他垂在两侧的手，手上一片青紫，太傅抚着伤痕道：“这次罚重了。”
“太傅当真要走？”
“嗯…为师本就喜欢天地自然之间的肆意潇洒，当日是为了全我师父的遗愿才助南越取得北靖战役的胜利。事到如今，已经够了。还望太子全了为师这一心愿。”
回想当日，安子君为了留下他，不惜在武德门跪了两个时辰，才向皇上求了一道旨意，让他做了他府上的西希。虽然在外界看来是皇上的要求，可他俩都心知肚明，也因此，柳离又在朝中待了三年。
柳离看太子只是静静地站那儿，他后退了一步，向安子君作揖道：“臣告退，太子珍重。”
太子眼中闪着泪光，是了，三年了，没有理由留他了。
待到柳离到了门口时，安子君再次跪下：“太傅”
柳离停了脚步。
“学生感谢太傅三年教诲，诲尔谆谆，听我藐藐，永不相忘，学生此后定当努力治国不负师恩”安子君很用心的向着他的太傅承诺着每个字。
“那为师便坐看太子如何造就一世英名，成就万世霸业”柳离没有回头，更没有转身扶起太子，太傅抬腿向门口走着。
安子君眼见太傅就要踏出门口，抓起桌上的戒尺，几步上前拉住了柳离的手臂，当抬头对上柳离的眼又一大惊，慌忙松手把戒尺递上：“若他日学生有行差不当之处，还望老师提点。”
柳离心知他敬他，却不曾想安子君能做到如此般地步，便点点头 ，笑笑了：“嗯，说不定哪日臣检查给太子留下的课业时还能用呢！”太傅微微抬手收了，便离开了。

第二章 对面相识难（一）

荆州是南越西南边陲的一则州县，而这荆州之下有一处泰安县，泰安县对于整个西南边陲而言可以说是微不足道的，但是对于荆州而言却是有着不可忽略的地位。在整的州而言，只有这个县的经济较为发达，流寇也较之其它的个郡县要少的多。更重要的是这泰安县还住着一位大人物。
当然一个县里有富贵人家，自然也有清苦人家。而这清苦人家往往会受到那些贵族子弟的压迫，不平之风到底还是有的，然而这门第观念不平之风试问在南越国的所有州县中那个地方没有呢？
山处隐隐，河流浅浅，在离县城门的五里地还有一个小村落，散落着几十户人家，一看就是靠着土地吃饭的农户。这儿往往都是几家连在一起居住的，唯有在东北的一角落里有一个房屋，与周围的其它人家都隔着有两三百米远的样子，只是独自一个庭院安静的躺在那里。
这院子说大也不大，只是有三四间屋子；说小也不小，庭院磨房厨房样样不少。更是有一处不一样的就是，院子里有一间专门的书房，虽说不大，但却也是笔墨纸砚都不曾少，左上方更是有一张供书写的书桌，旁侧摆放着几个盆栽。书香之气还是存有几分的。
书房的门被人推开了，走进了一个约莫十五岁的年轻人，那人边推开门边说着话：“娘，我一会儿去街上看一下摊，多多少少还是会有点收益的。到时候我回来的时候就买几个鸡蛋给您补补。”
“不用了，你节省一点，说不定就可以多买几本书，或者多租几本书来看，明天开春就要乡试了，你争取考一个好成绩。”一老妇人坐在院子的缝补着衣服，听到自己的儿子的话，立刻回答道。
“您前几日还不在说想要吃鸡蛋吗，没事的，我多赚几个铜板之后就可以买书又可以买鸡蛋了。”说着年轻人拿着纸和笔墨就关上了书房的门，快步就要出门了：“娘，您等着吧！”
还没有等到老妇人的回答，年轻人已经跑的没有影了。只留下老妇人一个人还在院里缝补:“他爹，你什么时候来把我们娘俩给带回去。诶，算了，只要你还好好的，不来接我们，也好。”说着老妇人眼睛又潮湿了。
年轻人拿着笔和纸就来到了一贯自己摆摊的地方，这时这里已经有一人在摊点等着了。年轻人看到人之后快步上前：“李大叔，你怎么这么早就在这里等着了。你这次啊，是要给谁写信啊？”李老汉是年轻人的常客，以前给军中的儿子写信都是来这儿的，所以年轻人依着老顾客的情形问了一问。
“是给我的大儿子，他上次给我来了一则书信，我也看不懂说的啥，你帮我瞧瞧，然后给他写一个回信吧。”说着，李老汉就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一封皱皱的书信，颤巍巍的递给年轻人。每月李老汉只有收到这样一封信他才放心，这不仅仅是一封信而是儿子的平安的象征。
年轻人自然也是知道的，他淡淡微笑的接过书信拆开，看着里面的内容心里咯噔一声。脸色变得沉重了起来。
李老汉看到年轻人脸色变化，瞬间紧张了起来，小心翼翼的问着：“我，我儿子在里面说了什么？”
年轻人仔细的把信装好，递给李老汉，眼神忧伤的说到：“不，不用写回信了。”
“为什么呀，这里面到底说了什么？是不是我儿子他出事了，你快告诉我啊”李老汉听到年轻人的话不禁的又急了起来，他心里不安。
“信里说的是，李大哥已经战死沙场。这封信是由他的好友所写所寄的。”年轻人知道瞒不住，他不告诉李老汉，李老汉自是可以找其他识字的人给他念。
看着年迈的李老汉不停的咳嗽不停的流着眼泪，年轻人的心里也是极为的不舒服，如今边关没有战事，怎么好端端会有兵士牺牲呢？好在之后李老汉的邻居路过，把李老汉扶着回了家。
年轻人坐在摊边还在想着刚才的没有回归神，这时赵家公子赵祁带着一帮的人过来，一看就是来惹事的。
果不其然，赵祁等一帮人到了写字摊的摊位前，直接一脚就踢翻了招牌。年轻人看到赵祁就已经怒气冲冲了，但是家中的母亲始终要他不要和赵祁正面起冲突，所以他对于赵祁一般都是敬而远之，从来不去招惹他。但是这次都把自己的招牌给砸了，任谁都无法仍受：“赵祁，你最好不要太过分”
“过分，我还有更过分的呢”说着，赵祁拿起摊位前的一应笔、纸张、墨到处都洒落的是，还有更甚者，赵祁直接双脚踩踏在地上的一切的物品：“我看你个小小的萧泜莫能把我怎么的”
“你......”
“你什么”赵祁指着萧泜莫对着后面一排人说到：“你们都给我打”
.........................................
萧泜莫看着水里的倒影，还好还好，脸上没有多重的伤，只是手臂被赵祁的人伤的比较重。手臂的伤可以用衣服遮住，这样就可以避免让自己的母亲担心。只是.....萧泜莫紧了紧手边的钱袋。

第二章 对面相识难（二）

如今已是夏末，但路旁的青草在微微和风中仍旧轻轻摇曳，而马车两侧的树木就像一副立体画面般静立于两侧。车中，柳离轻轻磕眼，好像闭目静听林中蝉鸣，实则在考虑着自己之前的一些事情。同时，车上还有一位书生打扮的人坐于另一侧，端的是一副谦谦公子形象，实则书生形象下他有着一身的功夫，他便是之前的御史台官员章程，因要与柳离一起走，便辞了一切的官务。待柳离知道一切时，为时已晚，只得许他一起上路。
“还有多久到泰安？”端坐在马车上的柳离并没有挣开眼，只是低低的开口询问。
章程听到太傅的询问，撩起马车的珠帘看了看，回首恭敬的拱手道：“太傅，已到朱玭县，可能还有半个时辰就到泰安的柳府了”
“嗯，到了以后，你就不要唤我太傅了，叫我夫子。之前在朝上一直没有说，这太傅听人叫多了，都感觉自己是一把老年纪的人。”柳离点点头说着。他知道此番既然辞了官，以前的一切就为零了，那就只做一个闲散夫子吧，至少现在是。
章程闻言笑了笑，是啊，历来的太傅哪个不是年过半百的，倒是现在的这个太子太傅是一个年纪轻轻的人。章程想着回答一声是之后，拿起一本《世说新语》开始仔细端详。
车外和风徐徐，水清山秀，一股平静之气充满这大地。马车颠颠撞撞过了差不多一刻钟。章程把书叠了叠一个小角放下，向着面前的人问道：“太、夫子，按旧例官员回乡，地方官府会备酒席相迎，您去吗？”
“不了，一般这种酒席又是应酬的局面，一个个笑脸的下面不知道埋藏的是什么算计诡计，倒还不如你我去散逸书庄看一会儿书。”说起这散逸书庄，它是整个泰安县里小有名气的书庄，是自上一辈皇帝时就已经有了的，到现在已有上百年的历史了，里面包含着各种各样的藏书，或大家名人的，或外国名著，或乐谱，或绘谱.....
“是”章程低头示意尊敬的答道，对于柳离说的话他一般都不敢随意质疑。
和风习习，阳光洒洒，马车不一会儿就进了泰安县的城门。虽说是西陲的县城，但还是一股祥和之气，小道上人来人往，有着各种的叫卖声，各种讨价还价声，是一片安宁之彩。
在这热闹的城里，却有一块地方入人眼帘，他的门前没有繁杂声，有的是一片书香之气，它的门前写有这样几个字‘散逸书庄’。
柳离的马车一路到了书庄门口便停了下来。马车上的章程放好书籍先行下来，理理衣袖打起两侧的帘子侍候柳离下车，夫子今天着的是一件薄绿杉衣，倒还是一个儒雅之士形象，挺合适来这个地方的。
店内皆是一些文人雅士，或看书，或买书，倒是一幅和谐之图。
店家看着柳离这两人的打扮就不是等闲之辈，识趣的引人到了二楼的楼阁品茶看书。散逸书庄的二楼一般都是供给那些有地位有身份有钱的文人志士品茗谈诗的，而一楼是一般文人购书看书的地方。
两人被引到一处靠窗的地方，品着龙井看着屋外的景象。柳离放下手中的茶盏，感叹道：“这儿的龙井到底是不比宫中的”说着又想起了离宫的时候，在太子东宫饮的雨前龙井，那点茶叶怕是太子仔细珍藏来的，一般宫中的人哪会把真正好的东西拿给东宫。
要说这柳离柳太傅没有什么别的爱好，可偏偏就爱茶道，就这一点喜好还弄得全朝廷的人都知道，免不得一些巴结的人，备茶相送啊。
一旁的章程听到柳夫子的抱怨没有说什么，他还是了解夫子对茶的要求那是多么的高，这种一般民间的茶自然是入不了他的口的。所以啊，章程自是闲适的看向外面的物景，没有出声。
街上人来人往，到是没有什么好稀奇的，一晃眼章程就又看进了书庄。突然在别人身躯遮蔽下的一人倒引起了章程的注意，只见他一身素衣打扮 ，绸子不是很名贵倒也是整洁干净，想来是一个有才华的士人。
章程看了看他，觉得很有趣，对着柳离説着：“夫子，那人倒是感觉很有趣。”
“哦？”柳离就着章程的眼光看去：“四周的人一看都是家里的公子少爷，这一介布衣在里面倒也着实显眼。”

第二章 对面相识难（三）

萧汦莫其实在河边的时候，发现自己没有多少钱的时候，就想着回家了。但是恍惚间想起出门的时候娘給自己说的话，又折回了城里。是啊，来年就要乡试，这该看的书是一点都不能落下的，弯弯绕饶了几次还是进了散逸书庄。
萧汦莫几次走到四书的面前，几次又走开。这四书的内容自己已经很熟悉了，但是之前都是向别人借的书，不好做批注。若是像他这样仅仅只是背得住没有自己的领悟见解的，在乡试中是拿不到好名次的。这几本书还是自己手头有一本比较好。
萧汦莫摸摸自己的钱袋，自己所剩的明明只够买一本书，等自己凑齐买四本书的钱怕是要好久，时间不等人啊。
坐在楼阁上的柳离和章程只是看到在书庄的角落里，有一年轻人他眼神似乎在躲避什么，他慢慢移至脚落，在不经意间把一本书折了折，竟往怀里揣。章程眼尖意欲向前，一旁柳离拦住了他。
书庄内多文人智士，书庄外一片祥和，那年轻人拿着书匆匆离了书庄，匆匆向着镇外走，一切都很平静，一切都像没有事情发生。
章程对于柳夫子拦住他有些不解，夫子一向不都是爱书惜书之人吗，皱着眉头问道：“夫子？”
“算了，看那人的穿着也不是富贵人家的，即使刚才大喊一声，告发了他，他恐怕也没钱支付，何必呢？到时候你付茶钱的时候，就把那本书的钱也一并付了”柳离淡淡的说道，起身下楼了。
………………………
“回来了，回来了”一个小厮急忙忙的从府外冲进柳府，直直的跑向主堂。惊得一堂的人都看着那小厮，柳府的当家人柳相如坐在大堂上，自然也听到了声音，对着慌忙冲进来的张行没有什么好脸色：“慌慌张张干什么，规矩都去哪儿了？”
张行似乎没有在意自家家主的呵斥，傻笑的报道：“二少爷回来了，二少爷回来了”
“二哥”柳相如听到二哥回来的消息惊得站起来身，立马感受到似乎有些失态，又假意冷冷说到：“回来就回来，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弄成这样成何体统？”
张行知道自家家主心里的开心，他已经期待自己的二哥回来很久了，面对此时嘴硬的家主只是看破不点破，带着满脸的微笑说着：“是，家主教训的是。”
“他们到哪儿了?”柳相如淡淡的问着，终于知道回来了。
“我回来回信的时候，二少爷已经到了散逸书庄，恐怕不消一刻就会到了。”张行想着二少爷马上就要回来了，满脸都是堆着的笑容。
听到离别多年的二哥马上就要到家了，柳相如心里恨不得现在马上见到人，抬脚就快速的走向柳府门口，他想在门口等着人的到来。要是爹爹知道二哥回来该是多么的开心，爹爹…
张行心里正喜滋滋的跟在柳相如的后面，突然他见柳相如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的脸色已经附加着一层霜，不似刚才假装的冷意，还没有等到张行询问怎么了，已经传来了柳相如的声音：“当年他走的倒是潇洒，现在想进门没那么容易。”柳相如想起当年柳离走的决绝，心里还是没有放下。
“家主，您的意思是......”不是您一直希望二少爷能回来吗？张行不明白没有柳相如怎么变化的这么快。
“都下去”
……………………
越来越接近柳府，章程明显感觉到夫子的不对劲，可以说是紧张。夫子之前和他说过，当年他意气奋发一心想要建功立业，在柳府留下一封书信就连夜离开了，所以他觉得夫子这番回乡有些紧张也是可以理解的。
柳离确实和章程说过这些，只是也还有一些事他没有告诉章程的。当年他之所以敢留书而走，原本想的是他是家中的妾室所生，走了也没有大碍，只是在他科举高中之后，听说家里这么多年一直都在寻找他的消息，而且为此花了不少的精力和金钱。柳离当时是想要马上奔回家，只是朝廷又发生了北靖之乱，不得不打乱了他的计划，以至于到现在才真正的再次踏入泰安县。
柳离的马车果然如张行所说的，过了大约一刻钟就到了柳府的门口。只是这柳府的大门紧闭着，章程想着不应该啊，这官员回乡连当地的官员都知道，何况是自家人呢！没办法只有扶下夫子，然后自己去敲门。
不一会儿，有一丫鬟从里面打开了门，看见是章程敲的门问道：“这位公子，请问是有何事？”
章程虽不知为何关门，但还是向着人温和的说到：“是我家夫子，就是你家的二少爷柳离回府了，你快去通报。”
“这”那丫鬟有些迟疑。
“怎么了，柳府二少爷多年没有回乡，这回来不应该是大开府门迎接吗？怎么现在如此的扭捏？”章程看到丫鬟的迟疑，不由的直接问了出来。
丫鬟有些为难的把今天柳相如吩咐下来的话说给章程，之后又难为情的关了门。
章程听了丫鬟的话，脸色直接就变了，夫子这好不容易才辞的官，现在连家门都进不去。
马车旁的柳离看到脸色难看的章程，就猜测出来，这进门怕也是没有那么容易，但还是向章程问了问：“里面怎么说的？”
“夫子还是不要听了，我们直接去找一家客栈休息吧”章程还是不愿意把听到的话告诉柳离，他也怕柳离伤心。

柳离只是淡然的笑笑：“你不说，我就自己去问”说完，施施然的提袍就要上前去。
章程看到夫子当真要去敲门，拦住了他：“里面的人说，‘当年您走的潇洒，现在想进门没那么容易’。”
柳离笑了笑：“这也没什么，当年本就是我不告而辞，合该着最少都还有一顿家法没有受。”
至少如今他三弟当了家主，能有如此的威信，他这个当二哥还是有点欣慰的。前年他在京里的时候，就收到消息说，父亲辞世，大哥外出游历，三弟无赖之下承接了家主的位置。只是没想到当初一心只追求诗酒耕作的三弟能把偌大的柳府治理的这么严整。
柳离收了脸上的那丝笑，整了整衣袍，直接跪在了柳府的大门前：“不孝子弟柳离特回乡请罪。”

第三章 柳亦情亦结（三）

柳离再次醒来的迷迷糊糊间，就听见屋里有两人的对话，当他睁开眼的时候，看见有两人影朝着屋门口走去，其中有一人好像在给另一个人领着路“这边请”
不一会，那个叫郑久又返回了屋里，看到柳离已经醒了，当时就跪地请安：“二少爷，小的郑久，是专门过来服侍您的。”
柳离看着下面的人，毕竟是家里的人，想要起身扶起他，怎奈根本就起不了身，只有对着下面的人道：“起来吧，以后不用这样多礼。”
郑久听到上面传来的温温的声音，感觉这个二少爷也不是很难相处，那门外的那人......
看着郑久从地上爬了起来，柳离又问道：“你叫郑久，对吧？”看着人点了点头，柳离继而道：“这是什么时辰了，感觉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了？”确实昨晚因着身后的伤，柳离在火光下就迷糊的睡了去。
郑久不敢耽搁二少爷的回话:“少爷，已经是卯时了”
“卯时了”这怎么一昏沉就是一晚上，柳离左右只看到郑久，才想起章程：“章程呢？”不会还在外面吧。
果然，郑久的声音传来：“章公子，还在外头。”
“你去叫他进来给我换药吧！”柳离想着这孩子还是太实诚了，当初在北靖战场救下他时，不过还是十六岁的孩子，却在醒了之后的两天里都在闹着要上战场，说宁可战死沙场也决不苟活。柳离起先看着孩子着实可怜也没有过分的苛责，最后实在被他闹得不安宁，才打了他一顿军棍。
当时柳离还没有夺三军主帅权，只是三军军师，没有下发指令的权力，就自己去军法处拿了一杖军棍，一杖杖打的当时的章程痛哭。
看着伏在地上的孩子不停的抖动的双肩，柳离到底不忍了，直接丢下一本册子和一句话：“一晚上一百遍，否则明天一百杖”
彼时的章程着实被他一顿狠打打怕了，拿起那本夏完淳著的《道德经》忍着疼就开始抄。
柳离的册子上只有十八章，但一晚上抄完还是很吃力的。不过柳离本就没有打算再罚那个小孩了，只是想要他安静下来而已。
第二天他如往常一般去中军大帐商讨对敌之策，但是他下午回自己军帐的时候，就有人回报说，那孩子已经在军帐里等了他一上午。果然他进军帐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单薄的身影。
看到他进来，章程瘸拐着身体到他身旁跪下，看来昨天的下手确实重了，柳离如是想着。
面前的章程低着头双手把一踏纸张呈了上来，抖着音道：“军师，我......昨晚没有抄完，是今天上午看军师没有在，又…抄了三个时辰才...才写完的。”
柳离偏头看到书案的墨迹确实没有干，也没有扶起人，而是走向了书案坐下了：“你倒是说说，都抄出个怎样的道理？”
柳离记得当时的章程两只清明的眼睛望向他，开口道：“我已经懂了，谢谢军师。”
那时的柳离坐在上方，脸上浮着薄笑直直的看向小孩：“谢我？谢我什么，谢我打了你一顿吗？”
听到柳离的话，还是孩子的章程把手伸到了身后探了探，真疼，随而开口道：“也...也谢谢先生...打...打了我”说完小孩的脸不由的添上红晕。
“你这声先生倒是叫的顺口.......”
..............
看着章程从门外一瘸一拐的进来，不用想，得，这人肯定足足跪了一夜。柳夫子心里也有点后悔了，不就是一个称呼而已，干嘛小题大做。
章程走到夫子床头又要跪下请安，柳离已经直接开口拦住他了:“给我换药吧，还真有点疼。”
伏在床头的柳夫子感觉到后面传来凉凉的舒服感，不禁开口道：“柳相如是我三弟，如今他是柳家家主，他的名讳我都尚且不可以随意叫，何况他怎么都是你的长辈。你还当着那么多的长者直呼他的名讳，到底是不妥的！”
章程多多少少是明白夫子的意思了，忙放下手中的药，跪在床边。
“算了，也没有什么，你起来吧。”看到章程又跪了下去，柳离赶快让他起身，想起他跪了一夜肯定不舒服，又道：“这药，你拿去擦一下吧。”
“谢谢夫子。”

文老是被删，没办法，大家就用图看一下吧

然后，弱弱问一句，是不是修文重发都没人看呐

第四章 青阑起（一）

章程服侍着柳离上好药，正要下去净手的时候，郑久从门外进来了，对着床上的柳离见礼。
柳离看到郑久去而回来，怕是有事情要说。果然，郑久见过礼之后，就直接说出柳家对于柳离的安排：“家主说二少爷多年没有归来，想必已有自己的一笔家业，此后在这里的一切用度都由二少爷自己开销，柳府不会承担一丝一毫”
听到此话，柳离不禁笑笑他三弟的气性还挺大的，不过他柳离好歹也是为官好多宰了，这钱到也不缺“好，还有其他的吗？”
“家主还说，这西院就给您了，但是不会给您分配奴仆，您如果有需要的话就得自己去找去雇，还有在这十多年间，柳府的新变化、新进的人，您要了解的话就要自己去探访考察，府上大多人都比较忙，恐怕没有时间给您介绍；还有......”
“得嘞，郑久，你就直说，三弟他是不是就只给这西院居住，其他什么都没有。”柳离想着听这郑久絮叨不知道要多久，直接打断了当的问。
郑久说实话他自己也难办，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下人，偏偏二少爷一回来的第一个难办差事就交给他。若是平时，这传话可以说是最简单的差事了，只可惜现在要他传的话，能把他弄的头大，一字不差的传家主的话，那肯定要惹恼二少爷，不传的话，也过不了家主那一关。他小心再小心的传话的前两条内容说了，之后这二少爷直接这样问，他只有难为情的回答道：“可以...可以这样说”说着，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二少爷，我是专门过来服侍您的。”
听到郑久的确切回话，柳离只是笑了笑，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转而对着床旁的章程道：“我们得自食其力啊，还是开一书院当个教书匠赚赚小钱过日子吧。”
章程只是笑笑不说话，您就算天天吃喝玩乐您的钱也花不完呐。
…………
小半月之后，柳府别院贴出示告，要在柳府的一个西院别郊开一方书院。原本对于一个经济实力比较雄厚的泰安县而言，开一个书院是没有什么好稀奇的，只是今日这柳府要开的书院他还真有一点儿不一样。
据说这青阑书院的院名是该处的官府亲自颁令的，而且还有的人说太守对这个书院的主人都十分尊重，前前后后的帮着布置书院装饰。更有小道消息说这书院的教书夫子就是半个月前回来的柳家二少爷。
柳家二少爷虽说早年离家出走，但是科举高中整个县的人都知道，再加上如今太守大人如此的抬举，一时间把青阑书院推到了高潮。
青阑书院招收的学生是没有限制的，凡是想来者都可以来。正式的报名招收时间也定在初八，说的是届时由夫子的一名弟子来院前招录学生。
初八少说都还有个三四天的时间，这三四天里已经够消息四处跨散了。


山间小院
“娘，这您都信啊，谁知道那个柳府给了县衙多少钱，才得到一个书院赐名的？”院子里萧泜莫也不知道四门不出的娘从哪儿得知这新开书院的消息，而且一回到家就强烈要求自己也去书院学习。可是，家里哪里还有钱去书院，多一点钱还不如去给娘买一点补品。
“可是，娘听说那个书院的教书先生是以前也曾科举高中，你要是有他指点，那是相当好的。”老妇人把自己从邻里听到的消息都说给儿子听，这话里面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可是，萧泜莫不以为意：“那个什么教书先生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高中过？反正，我是不会去的。”
听到儿子这样的话语，坐在院子石凳上的老妇人不免的泪眼涟涟道“莫儿，娘不要求你以后能有怎样的成就，只希望你能把书念好，你去跟着先生哪怕多明白一些人情世故也好。”
“娘.....”
…………………
“你是说最近这儿，有点热闹”一个腰佩流鱼玉佩，身着紫衣冠服，脚踩白帝玉鞋的少年，拿着手里的紫玉扇点着地图上的‘泰安’二字。
一侧的一个腰佩宝剑的少年低头回道：“是，听说是辞官的东宫太傅在那里开起了书院，好多的文人学子都要到那里去求学。”
少年听到下属的回禀，收了紫玉扇于衣袖里，双唇轻启：“有点意思”说完，少年走到书桌旁，提笔开始一番写信，最后装在信封里，递给了眼前的人，“立刻传回去，让他们照着做。”
“是，主子。”不一会儿哒哒的脚步声远离了。

第四章 青阑起（二）

初八这天柳离的西院好不热闹，人来人往。而这青阑书院就设在西院的东南角，也算的上是一方独立的院落。书院的牌匾是今早柳离和太守一起揭开的，离此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了，但是那抹象征喜庆的红色依旧挂在院落的门楣上。

在书院的门口处，布有一张书桌，上面放置有笔墨纸砚。章程坐在书桌的后面，郑久站在一旁维护着秩序，时不时的开口提点着：“大家都不要急，先排着队，然后把各自的名帖都准备好，一会儿登记备案。”

章程坐在书桌后面，收着每人的名帖，执着笔记录着每个人的名字。翻看一下人的名帖看看是否有可疑的，然后放下问道：“好，你叫什么名字”

“刘承”那人憨厚的回答了一声自己的名字。
章程用笔细细写下’刘承’二个字，又把他和对应的名帖放在一起，之后头也没有抬的又叫道：“下一位”

“在下李军”伴随着一句答话一双紫色银靴映入章程的眼眸。
“........”

到了申时三刻，忙了一天的章程和郑久看着人都没有了，收拾好东西打算打道进府。突然身后传来脚步声。

章程回头果然看到远方有一人小跑着过来，进书院学习这么重要的事都要迟到，他到要看看这是一个什么人。当人逐渐靠进眼前，在散逸书庄的那副面孔出现在章程的脑海中，偷书的小贼！

萧泜莫在路上耽误了一点事，好不容易才跑过来。还好还好赶上了，人还没有走，话不多想，萧泜莫几步到了章程跟前，直接拱手道：“在下萧泜莫，仰慕书院夫子圣名，前来拜学”

章程看着面前身体微微下拜的人，他怎么这么的脸不红心不跳的。哦，也对，当日他和夫子在楼阁上看到了他的所为，但是他自己恐怕还以为没人发觉吧。

章程对他没有好印象，哪怕现在萧泜莫礼节没有一点差错，他的语气也不会好到哪儿去：“对不起啊，书院的人已经满了”说完，章程不想再多理面前的小贼，转身就要往里面走。

看着眼前的人扔下一句“人满了”就一前一后的进了门，独留站在门外的萧泜莫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他本来就没有多想进书院的，只不过是为了应自己母亲的要求才来的这一趟，这下人家已经招满了，那么自己就可以有理由给娘亲说清楚了，不是自己没有来，，而是别人不收。

萧泜莫看了一眼挂着红绸的“青阑书院”牌匾，转身离开了。

话说着这新开的青阑书院搞得还挺快的，初八招录了学生，初九就把名额公示了出来，初十就正式开始教学。这一个个刚进书院的少年些对于院子里的一切还是觉得很稀奇的，东看看西瞅瞅的。

书院就在西院里面，之前章程说到外面看一处地基重新建一处学堂，但是被自家夫子阻止了，美名其曰节约场所、节约资金。既然夫子都开口了，就只好在西院开辟一个场所来供教学了。好在这西院确实大，辟了一处来当学堂，都还剩有好大的空间。

在柳离养伤的半个月里，学堂就已经在置办，在这置办期间那个痛恨自己二哥离家出走的柳家主也来督办过几次，说是要办学堂，就要办的好，不能丢了柳家的脸。

整个学堂学习的座位就置办有三十个，每个位置上都有一方供书写的书桌，书桌上放有笔迷纸砚和一些书籍，每人的位置也都有一方坐垫。而柳离的座位是专门设置在最上方的，其他和下面的布置差不多，都有自己独立的书桌，也有自己的书籍，只是在书桌的左右两侧都有摆有花树木盆栽。

看着满院的东西瞅瞅的少年，章程轻轻咳嗽了一声。果然听到章程的“咳嗽”，院子里马上就安静了，看向章程。

说是初十开始教学，不过这一天柳离一个面都没有露，都是章程带着一群人在西院到处转，说是熟悉熟悉环境。

“这就是你们之后上课的地方，夫子也会在这里给你们授课。”章程领着一帮人到了学堂。看着后面的一群人对着里面的东西打量着，不禁莞尔一笑，到底都还只是十六七的孩子，对一切都很好奇。

这里面也有一人引起了章程的好奇，那人进学堂不像其他人一样直接去东弄弄西整整，而是对着最上方恭恭敬敬的作揖。章程转头看过去，是堂前的一幅孔子像，倒是有点儿欣赏这人了，不断地在脑海搜查这个人的信息，他好像是叫...李军！

章程看着那一帮人打探的差不多了，又领着出了学堂去逛逛整个西院，“这是夫子的书房，一般是不允许人随便进去的。”章程指着一排房间中间的那一间说着，“这挨着的一侧是夫子休息的地方，以后你们大多数的时间都会在这里，但要切记这一旁就不要来随意玩闹，免得闹出动静来打扰夫子。”看着后面的一堆人拱手道是，章程又领着人去了食堂和一些可以暂住的房间。

最后，这一圈走下来都要到午饭的时候了，章程就遣散所有人回去吃饭吧，说是下午都不用过来，明天正式教学。不是章程不留他们在书院吃饭，只是书院虽设有食堂，不过现在不是还没有奴仆吗，也没人做饭呐！

这个格式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调了，咋个怎样都不好看

第四章 青阑起（三）

戌时一刻，萧泜莫怎么都没有想到初八那天离开了柳府西院，没有进青阑书院，今天倒是进了，不过是以一个不一样的身份进了。

郑久在庭院的台阶上讲着话：“大家既然选择进柳府的院门，就得以柳府的利益为重，认真干活，服侍好主子。虽说大家都是柳府的人，但是你们所有人只会负责这西院的一切事物，服侍的人也主要是我们的二少年和章公子。”看着下面院子里的人躬身听着，郑久又继续说到：“至于我呢，虽说年纪不大，但是在这柳府呆的时间也比较久，了解的事也比较多，规矩也比较熟悉，就是这西院的总管，知道了吗？”

萧泜莫和其他人一起低首道是之后，头上又传来了声音：“至于你们该守的规矩，明日我拿来，你们自己看熟悉，柳府也是一个讲规矩的地方。不过，你们要是勤勤恳恳的做好本职工作呢，这奖赏也肯定是少不了的。”

“是。”院里的一众人听到上面的话又低首回答。

最后郑久在上面有说了几个注意的事项之后就要带人去下人房间休息，只不过在郑久转身的时候，就看到了二少爷和章程过来了。

一起生活过了半个月了，柳离其实对于郑久办事还是很放心的，只不过章程说明天就要正式开学堂，而下人也是今天下午才紧忙招进来的，还是有一些不放心，要过来看看，柳离想着也好，就一起来了。

郑久看到二少爷过来，想着给下面的人做好示范，躬身道：“见过二少爷。”果然下面的人跟着郑久总管的节奏，也躬身道：“见过二少爷。”

“好，你们都免礼吧，在我这儿没有那么多的礼节，只要你们认真办好事，自然不会亏待你们。”柳离其实只是想来看看，结果被郑久整了这么一出，他想低调来着。不过郑久的做法也对，迟早都要和家里所有的人见上一面的，于是也就温温的让着下面的人免礼。

萧泜莫站在人群里，听到说二少爷出来了，虽然是低着头的，不过他是真的想看一下这个离家出走又高中的二少爷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不禁的慢慢抬起头嫖过去。

入眼的人，头上没有什么装饰，头发只是简单的束起，身上也只是穿着绿衣绿衫很是随意的打扮，整个人立在庭院上，年纪不是很大却很有震慑力，只是萧泜莫觉得那人的眉眼甚是好看，弯弯的。萧泜莫盯着那人的眉眼看着，竟然一直没有感觉到这是一种无礼的行为。直到上面的柳离感觉到有人盯着他，转眼看着萧泜莫。

萧泜莫看到柳离看过来的目光，慌忙的收了视眼。只是耳边已经响起了声音：“第二排的左侧第一个，上前出来一下。”

萧泜莫听到了上面叫自己的声音，身体吓得一颤，不会吧，难道他才进门来一天就会因为多看人一眼被赶出去吗？

看到下面的人慢慢悠悠的出来，直到上前，是他，柳离看清楚了人，散逸书庄的那个书生。柳离看着下面的人虽然身高是比较高，有十九二十岁的样子，但是仔细看之下，胳膊脚腿完全没有发育完，明显还是一个孩子，上次他看到他的所为，但还是悄声放过他了。现在看到他居然到自己的府里来做工，难道他家里真的有那么难过吗？

柳离指着萧泜莫对郑久问道：“这是这么回事？这像是能干活的样子吗？”

萧泜莫虽然年纪小，家里只有他一个男丁，早就已经拿自己当成年人看了，听到上面人的话，慌忙说道：“我能干活，我有的是力气。”

柳离没有听到郑久的回答声，反而听到下面人的破口而出的回答，当即就问过去：“你多少岁了？”

听到柳离这样问，萧泜莫心里一虚，只得虚虚的回答道：“我能干活的.....”萧泜莫起初没有一点当人家下人的想法，只是那天他从青阑书院回去的时候，发现家里母亲的病情复发了，而且比起前几次都要严重的多。家里又没有多的钱。虽说自己识字，可以帮人写信写状子挣点钱，但是在这样来的太慢，而且收益也不高。

那天萧泜莫走在街上，听到说柳府西院在招收下人，因为比较急，给的工钱也比其它地方的高出好多倍。所以他隐瞒了自己的真实年龄进了柳府，他知道要是说自己十五岁，肯定不会要他的，所以谎报了自己十九岁。现在又被人逼迫的问，他只有扯其它，希望赶快瞒过去。

柳离在上面听到下面的人回答的含糊不清，不免加重了口气再问了一遍：“你听清楚，我是在问你多少岁？”

萧泜莫虽然一直把自己当作成年人来看，可毕竟不是真的成年了，面对自己面前人如此气盛的逼问，心里还是怕的，小声的说着：“十、十九”

“撒谎！”柳离一甩衣袖，走下庭院的台阶，直直的看着面前的小孩，气势逼人。

他老是説我有.敏.感.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