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西院】【原创】和解(古风父子,温馨向)

短篇吧。

萧良做错过一件事,这件事被他深埋心底,直到有一天萧况从边关回了家。

楼主 仔仔宝贝4  发布于 2019-05-07 20:47:00 +0800 CST  
第一章
秋风萧瑟,夜色微凉。

“三少爷,三少爷,二爷回府了!”染月一听到消息,就匆匆忙忙赶回来禀报,她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却见自家少爷端坐在书桌后,手上奋笔疾书,对于她的动静,没有半点多余的反应,连眉毛也不动一下。

染月着急的跺跺脚:“少爷啊,二爷已经进了大门,估摸着再一炷香时间,正院那里就该叫人了,你好歹也让奴婢给你收拾一下呀。“

”若有人来,就说我身体不适,恐怕过了病气给长辈们,请二叔恕罪。改日再去请安。”少年终于停下了笔,慢慢抬起头,他说完这句话,又重新铺开了一张纸,准备落笔,染月哀嚎一声,上前几步摁住他的手,要把他拉起来:“少爷您心里怎么想,至少表面功夫也该做到是不是,您快起来吧……别的不说,若惹恼了侯爷,江虹院的人都要吃挂落,少爷您行行好!”

少年心里微动,到底没再坚持,半推半就的随她摆弄了半响,他本只穿着一件半旧长袍,现在却被染月伺候着换上了一件团锦深青色交领襦,外面套着祥狮流云大袖衫,换衣服不算,甚至还强迫他重新洗漱梳妆,连额上都被贴上了花钿,活像要把他当二八年华的小娘子推出去卖掉一样用心。急急火火弄完这些,正院那边果然来了人,请他去正厅赴宴。

月色正浓,正厅内,下人们鱼贯而入,有条不紊的上菜倒酒。

萧况已经给父亲兄嫂行过礼,他两载未归,深夜回府,本不想惊动家人,奈何父兄热情难当,非要给他接风洗尘,萧况天性洒脱,并不拘泥虚礼,也并没有过多推辞,此时菜还没动一口,父子俩就已经酒过三巡,萧况海量,清醒如常,萧老爷子萧赞却已经有些晕晕乎乎,萧准忙给弟弟使眼色,两人一起劝着萧赞放下杯子。

萧赞老怀安慰,不住的问询着次子离家之后的事情,萧况的脸上看不出一点当年之事留下的阴影,一直耐心有礼,颇为诙谐的讲述着边关的风雪,萧准看着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弟弟,心里又是有些难过,又是有些欣慰,只是他的目光忍不住一直往门的方向看去,心里惦记着还没到场的萧良。

他派去的人早就回来复命了,萧良这小子到底在干什么。萧准忍不住,又低声唤过一个人,让他去催促一下。

萧况故事讲到一半,正厅的门被推开。

冷风顺着门缝溜进来,萧准都打了个冷颤,见到萧良,萧冶心里松了口气,忙站起身亲自把站在门口的萧良拉进屋内,对着萧况的方向,压低声音:“良儿,你爹回来了。”熊孩子来这么晚,还不表现的积极点。萧准手上暗暗用力,摁着他往下跪。

萧良顺从的跪了下去,甚至还没等小厮给他垫上蒲团。

萧准原本担心他闹脾气,见此情景终于长长的在心里舒了口气,只是这口气还没舒到底,就又再次提了上去,因为他听到了耳边传来的萧良温和从容的声音。

“侄儿见过二叔!”

萧准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连已经醉醺的萧赞也觉得有些不对,皱着眉看向了萧良。

萧况似乎没有意识到什么,勾了勾嘴角,和颜悦色的弯下腰扶起他:“不必多礼,请坐吧。”

他原本就不过是虚扶,萧良更是不等他的手触碰,就立刻站了起来,萧况不以为然的坐直身子,又笑着和萧赞讲起话来,哪怕已经两年不见,他也没多看萧良半眼。萧准不知道该生父子俩谁的气,可是一家人兴冲冲齐聚一堂,他也不想坏了气氛,暗暗瞪了不识相的萧良几眼,到底没再说什么。

一顿饭吃完,萧赞被次子哄得大笑连连,被下人扶着晕晕乎乎走了,萧准基本没吃下几口,等世子夫人裴沣告辞离开,厅内只剩他和萧况萧良三人,萧准终于忍不住,压着几分怒气:“良儿,你太没规矩了,跪下!

萧良早已放下筷子,好看的眸子在另外两人身上流转一圈,温顺的跪了下去。

萧准正要继续训斥他,萧况站起身,躬身道:“大哥早些休息。”

饶是萧准脾气好,此时也一口气堵在胸口,他断喝一声“萧况”迫的萧况定下了脚步,萧准逼视着弟弟:“你在逃避什么,萧况,良儿是你儿子,这是谁都没办法改变的事实。”

一句话说完,屋里顿时一静。

无数纷纭的过往像雪花一样砸在脑海里,晶莹清晰,却入骨彻寒。

萧准还不到四十岁,已经多有白发,萧况不想惹兄长焦心,他和跪着的萧良对视一眼,难得心有灵犀,萧良膝行几步,在萧况面前叩首:”父……父亲恕罪。”

萧况淡定的扶起他,对着萧准无奈一笑:“大哥,莫要担心了,早些休息。”

萧准心念一转,只以为是他们别扭,想想到底叔侄相称十几载,两个人尴尬也是常事,眼见萧况牵住萧良,萧良一脸顺服,他放心了些,笑着拍拍侄儿的肩膀:“和你爹好好说说话。”

萧况带着萧良告退。

晚风袭人,萧况的手冰冷的厉害,他却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箭袖长袍,绕过走廊,到了江虹院门前,四下无人,萧良自觉地放开萧况的手,低垂眉目:“二叔晚安。”

他躬身告退,萧况叫住他一声,萧良转过头,目光流露不解,却听萧况温和的说道:“二叔带了礼物给你,明日让人送来。”

四目相对,相似的眉目流露的是相似的冷漠,像是在舞台上默契唱着别人看不懂的戏,萧良沉默了许久,轻声道谢:“多谢二叔,二叔晚安。”

楼主 仔仔宝贝4  发布于 2019-05-07 20:50:00 +0800 CST  
那个,如果有看见的小伙伴,求冒个泡,嘤嘤嘤

楼主 仔仔宝贝4  发布于 2019-05-07 20:52:00 +0800 CST  
有木有人给这章来个留言(跪……

楼主 仔仔宝贝4  发布于 2019-05-07 22:03:00 +0800 CST  
你萌可以猜一下,萧良干了啥无奖竞猜

楼主 仔仔宝贝4  发布于 2019-05-07 22:30:00 +0800 CST  
第四章


萧准自以为想出来了个绝妙的主意,让弟弟和侄子培养感情,可惜就算萧良被打包送进萧况的院子,萧况照样也对他视而不见。

倒不是萧况故意躲着谁,他从边关回到朝堂,被任命为兵部尚书,这些天都忙着清点兵部所有冗积的事务,他空降兵部,本来引起了不小的非议,可谁知道萧况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大刀阔斧的提出了一项改革,要废除地方所有的统兵权,除了安西都护府,其余的州县在日常治安的需求外,全部收回调兵权,由南衙十二卫统一管理。

再也没人有心情讨论他的任命了,朝堂上为了这项议案,吵的昏天暗地,涉及兵权,所有明面上暗地里的勾心斗角都浮上了水面,萧况本人被御史从头参到了尾,他没半点多余的心思管家里的事。

这天早上他难得在家,本想躲个清净,萧准却因为家里生意的事来找他,萧况耐着性子陪他哥东扯西扯,萧准从卯时待到了巳时,都没见到萧良过来主屋请安,冲到西厢房就把萧良揪了出来,院子里的树都被他吼得直落叶子,萧况都没见过他这个素来温文尔雅的兄长发这么大的火,萧良跪在院子里,被训得眼泪像泉水一样往出涌,倒不是因为萧准打他了,而是当着一群人,他觉得丢人。

萧良把“萧况回来就没好事”这句话写在了脸上,萧况叹口气,这才明白他哥大早上来,根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不想看这场大戏了,穿好外袍要走——他要进宫觐见,本来不用这么早,但是他看这情境,不想触霉头。

萧准挪了脚步,挡住他。

“染月,我问你,这些天你家少爷有没有给二爷请过安?”萧准板着脸,染月慌忙跪下,支支吾吾的却说不出个所以然,萧良看不下去了,抹着眼泪接过话茬:“大伯不用为难她,没有。”

“你还敢说!”萧准被他这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气得半死,扬手就要抽他,萧况瞪萧良一眼,拦住萧准,压低声音:“大哥,您就别管了,是我不让他来的,他起那么早,我起得来么,请安,谁折腾谁啊。”萧况耍了个无赖,萧准一时半会的还真没话反驳,不过——他扫一眼萧良,萧况肯出言维护萧良,也算是个进步了,事情要一步步来。

想到这儿,萧准微微缓和了语气,面含警告:“别让你爹觉得我把你教的半点规矩都没有,在这儿给我跪着,好好反省。”

“大哥放心吧,你身体不好,秋冬之际,还是别为这些事烦心了,生意上的事也交给属下就好,何必自己操劳……”萧况亲自送萧准出门,念念叨叨的嘱咐,萧准在走廊上停下脚步,不满他转移话题:“二弟,你要多关心良儿,总这样下去怎么行?”

“大哥,我这不是忙么,兵部的事一大堆,总得缓过这阵再说。”萧况的眼睛里带着十分的真挚。萧准想让他和萧良父慈子孝,他明白,可有些事,萧准不明白。

萧准想说,是萧家对不起你,害你失去十几年的正常生活,想说你要是实在不喜欢良儿,干脆就再成婚生子,可这些话翻来覆去涌到嘴边,还是化为一声叹息:“好。”


萧良还在院子里跪着,看到萧况进来,他轻轻抬眼扫了一下萧况,又低下头,萧况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这小子以为是自己把大哥叫来的,他在萧良面前蹲下,好笑的问一句:“觉得我挑事是吧?”

萧良咬咬牙:“不敢。”他本指望着萧况能让他起来,可萧况就像忘了他一样,拍拍衣服站起来就进了屋子,萧良一颗心顿时惴惴不安的疼,他恶狠狠的瞪着门,好像能瞪到萧况身上一样。

————————我是萧况进了宫把萧良撇在家里的分割线————————

萧况一进宫,又是直到日落才回来,院子里远远看去,只有一站一跪两个身影,萧良的丫鬟都不见踪影,反倒是他的亲信林恒在陪着萧良。看到他,林恒仿佛看到救星一般冲到他面前,刚要替萧良求情,萧况神色凝重的耳语几句,林恒神色一凛,领命而去,萧况这才看向萧良。

少年披着一件轻薄的斗篷,垂着头,影子在地上微微的晃动着。

“进来。”萧况忙了半天很累了,不想多说什么,其实他也没想到萧良能跪到现在,他怎么没觉得他哥的家教严到这个地步?

他甩下一句话就走,萧良却没跟上,萧况有些奇怪的回头:“没跪够?”

萧良真不知道萧况是傻还是讽刺他,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忍气吞声的抬起头,委屈的扑闪着眼睛:“我起不来。”

萧良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在撒娇,萧况顿时笑了出来,他一笑,连微凉的夜色也染上了几分暖意,他上前几步俯身伸出双手,萧良心里一动,把小小的欣喜藏在眼角:“二叔抱得动我么?”

一双大手猛地把他提溜了起来,搂在了胸前,还故意的荡悠悠直晃,萧良被吓得脸色一白,紧紧攥住他的袖子,萧况顿时一乐:“就是真老虎我也抱得起来,更何况你这个小老虎。”

萧况过去总吹牛讲他打死老虎的故事,把自己讲的跟武松一样,萧良那会儿还小,傻乎乎的听了就信,还一脸崇拜的问他打下来的老虎在哪儿,萧况立刻就乐不可支,把他往怀里一抱,说真老虎没带回来,不过怀里倒是有个小老虎。

回忆如溪流而过,萧良忍着鼻头的酸涩把脸埋进萧况的怀里。

萧良的丫鬟都睡了,萧况把萧良放在床榻上,见萧良一副疼的发抖的样子,无奈的蹲下身给他擦药。药酒混合着手心的温热,揉搓在少年有些红肿的膝盖上,萧良龇牙咧嘴的喊,换来萧况轻轻一瞥:“真娇气。”


楼主 仔仔宝贝4  发布于 2019-05-08 14:26:00 +0800 CST  
如果超过十个人留言,今天再更一章

楼主 仔仔宝贝4  发布于 2019-05-08 14:52:00 +0800 CST  
第四章


“二叔还好意思说我,我听大伯说,你小时候蹭破点皮都能哭一天,祖母不哄就不……嘶!”

烛光下,萧况的眉目透着凛然寒意,萧良心里立刻漏了一拍,只觉得自己得意就忘形,竟然在萧况面前提起祖母的事情,明明知道这是萧况的心结,他有些慌乱的摆了摆手:“我……我随口说的,二叔别生气。”

“难为你还觉得这话不该说。”萧况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好转,他站起来,擦干净手里的药酒,对着萧良扬扬下巴:“过来。”

萧良磨磨蹭蹭的不动,甚至还往床里面缩了缩,他本能的觉得现在的萧况有些危险,萧况嗤笑一声,右手撑着床,左手就把他揪了出来。

他力气出奇的大,萧良还没来得及把喉咙里的声音发出来,就被头朝下摁在了腿上,扑面而来的是萧况身上浸染的血腥味,混杂着熏香的气味,这种浸入骨髓的奇特味道让他头皮发麻。

“啪!”

巴掌的声音在夜色里格外响亮,萧良被打懵了,忘了挣扎,直到下一巴掌甩在他臀上,他轰的一下红了脸,拼命的扑腾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你放开我!”

萧况神色一冷,只觉得萧良的确是随意过头,欠点教训,手上加了几分力道:“我不放你又能如何?”

萧况多少年都没打过他了,萧良又惊惧又羞愤,一口就咬上了萧况的大腿,萧况眉头一簇,立刻呵斥一句:“***是不是,松口!

萧良更加恶狠狠的咬下去,萧况掐着萧良的脖子就把他拽起来,扔在床上,嫌弃的看着自己衣服上的口水,萧良寻到了机会,跳下床撒腿就跑。可惜还没跑到门的位置,他就被拦腰夹了起来,萧况把他像夹心饼干一样夹在腋下,重新扔回床上。

若说萧况本不过是象征性打他两下,这么一通折腾,萧况连眉梢都染上了怒意,他眯着眼睛靠近萧良:“你找揍是不是?”不等萧良回答,他干脆利落的扒下萧良的裤子,大手一扬,狠狠地掼了下去。

火辣辣的痛意顿时席卷着整个屁股,萧良这才发现萧况开始打他那两巴掌纯属闹着玩,他顾不上去想别的,满脑子只有一个大写的疼,萧况把满腔的怒火发泄在手上,巴掌兜着风狠狠地在他屁股上抽,油煎火燎一般,十几下过去,屁股上已经绯红一片,萧良发挥了自己娇气包的本性,头埋在被子里撕心裂肺的嚎叫,腰被摁着,他只能胡乱的蹬着腿挣扎,从牙缝里挤出带着哭腔的话:“别打了……呜呜呜……疼啊……呜呜呜疼……”

明明也没用多大劲,怎么手底下这小兔崽子哭的跟要死了一样,萧况被他哭的头晕,吼一声:“闭嘴!“

哭声戛然而止,萧良吞声忍泣,凄凄惨惨的抬起头看他,两只眼通红的像受了惊的兔子。萧况放下手,没有再打他,只是耐着性子温温的说一句:”萧良,看在你大伯的面子上,我想和你和平相处,但是前提是,不要激怒我。至少在别人眼里,我是你父亲,明白么?”

从萧况嘴里说出父亲这两个字,似真似讽,直激的萧良心神恍惚,他从心里涌现出了一股巨大的悲哀,用袖子擦干眼泪,千言万语化为一句话脱口而出:“你就是因为那件事恨我,一辈子也不想原谅我,是不是?”

萧况——他的生父,也曾经用世界上最宠溺的眼神看着他,抱着他做过风筝,对他温柔的笑,给他讲许多话本上都看不到的故事。在那段被囚禁在小院,艰难而孤独的岁月里,对他敞开所有的心扉,尽管那时候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用最客气的方式,把他隔绝在心灵之外,再也不肯靠近半分。

这一切,只是因为他当年一时鬼迷心窍,眼睁睁看着萧况发病濒死,没有去救。当年他偷听之下得知了二叔是自己的生父,又听到大伯和祖父说起二叔杀害了祖母,他不敢置信的跑来质问萧况,萧况让他相信自己,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失望极了,对着萧况又哭又闹的厮打,萧况本还抱着他哄,不一会儿却慢慢松开了手,抽搐着倒在地上,药瓶从他怀里滚了出来,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当时想了些什么了,只记得自己躲开了萧况求救的手,还魔怔了似的踢开了那瓶救命的药,头也不回的跑了,如果不是大伯寻到了江南的神医,萧况早就因此没了命。

他后悔过,自责过,可一切都于事无补,他清楚地记得那天,萧况在多日昏迷后清醒过来,他躲在大伯身后偷偷看他,想要认错,可萧况望着他的眼神像是淬了世界上最毒的毒药,把他所有忏悔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许是没想到他突然提起这件心照不宣的旧事,萧况愣了许久,手上摁着他的力度一松,慢慢离开床直起身子。

萧良手忙脚乱的提好裤子,跪坐在床上,走到今天,他从惶恐到怨恨,本以为一辈子都要把这句话埋在心里,也许黑夜总能带给人莫名的冲动,见萧况一直不说话,他深深吸了口气,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这个加害者反而有满腹的委屈,他踉跄着下了床,晃晃悠悠的往外走:“不就是一条命么,我自己去告诉大伯和祖父,任凭处置!”

楼主 仔仔宝贝4  发布于 2019-05-08 19:16:00 +0800 CST  
其实还有一点,我要改改,所以还有一个不算三更的三更大家有什么感觉可以说说,有意见也可以提提,我好改进很久没写过文了……

楼主 仔仔宝贝4  发布于 2019-05-08 19:29:00 +0800 CST  
良儿:姐姐阿姨们,人捏

楼主 仔仔宝贝4  发布于 2019-05-08 20:46:00 +0800 CST  
“站住!”萧况站起身,绕到萧良面前,冷冷的看着他:“我说过,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分享这种秘密,真不知道是悲哀还是荣幸,萧良的目光在萧况刀雕斧凿般的脸上努力的寻找着一丝温情,四目相对,僵持了许久,萧良轻轻吐了口气,还有些稚嫩的脸上浮现出近乎难堪的哀求,他僵硬的伸出手,轻轻扯了扯萧况的衣角,小心翼翼的觑他神色:“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对么父亲?”

或许是今天萧况抱他时候难得的温柔让他想起了昔日的和睦,又或许是萧况坚持瞒着这件事让他觉得萧况还在乎他,萧良用尽了浑身的勇气说出这句话,满怀希望的看着萧况,萧况似乎有些动容的垂了眼睛,他的心怦怦的直跳,可萧况沉默良久,还是淡淡吐出一句话:“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短短几个字,像无数把利刃,一道道割在他年轻的自尊上,萧良想笑着说自己是开个玩笑,笑着笑着却尝到了眼泪的滋味,他抹了一把脸,噔噔噔往后退了几步,身上的伤牵引得他浑身都开始颤抖,可他还是故作坚强的站稳身子,一字一顿:“我明白二叔的意思了,多谢二叔!”多谢,多谢你让我死心。

萧况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只好回到自己的屋子,林恒已经在等着他,他摁着有些隐隐作痛的脑袋听完林恒低声的禀报。

“林。刘。张几个御史的府上安插的人都在陆续回报,京城和西边的几条线也都在掌握之中。第三条线上传来新消息,不过尚未能破译。”

“网已经撒开,但愿这个“鬼”不要让我失望。”萧况勾了勾嘴角。从他走出被封闭的院落的那一天开始,他费了三年时间埋伏眼线,四处撒网,又拼尽全力抗击西域部落,稳定了边关局势,这才回到京城,替皇帝舅父收复兵权,他做好了一切准备,现在,该到了他复仇的时候了,母亲的仇要报,他含恨受冤的仇更要报,兵权要收,所有的阴谋都要被碾碎。

林恒望着面前的主公,从十七岁被囚禁到二十九岁整整十二年,并没有一丝一毫折损他的心智,不见天日的生活淬炼了他百折不挠坚毅缜密的性格,任何低估萧况的人,迟早都会栽在他的手上。只是……

“二爷,少爷他……其实属下看得出来,少爷很关心二爷。”萧况对萧良的态度实在让人捉摸不透,要说恨,当年老侯爷和萧准不分青红皂白,认定他发狂弑母,废他武功,囚禁十几年,不是更应该恨?可萧况对父兄毫无怨怼,却对当年不过是个小少年的萧良漠然至此。

萧况明白他要说什么,他挥挥手,示意林恒不要再说下去。萧况摸了摸自己腰间的木刻小剑,这枚木刻品是他一刀一刀雕刻出来的,上面有一个“良”字,这本来是他送给当年不能相认的儿子十二岁的生辰礼物,可惜那年,礼物没有送出去,而他却收获了亲生儿子的抛弃,他永远也忘不了,他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求救,那般绝望,而他视若珍宝的孩子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直到他彻底失去意识。

如果说他为何对此耿耿于怀,大概是因为,在被囚禁的十二年里,萧良是他活下去的唯一信念,而他视为黑暗中唯一曙光的萧良,却差点亲手,断送了他的生机。

楼主 仔仔宝贝4  发布于 2019-05-08 23:49:00 +0800 CST  
我觉得自己更的好快,我是勤劳的小蜜蜂,嗡嗡嗡

楼主 仔仔宝贝4  发布于 2019-05-08 23:52:00 +0800 CST  
萧家人物介绍:
前任安定侯:萧赞,萧准萧况之父,隐居状态,不轻易出场。
长公主:萧准萧况之母,十五年前死于阴谋。
现任安定侯(37岁):萧准,未出仕。
二爷(32岁):萧况,边关归来,现任兵部尚书。
大少爷二少爷:萧准之子,不一定出场,连名都没起
三少爷(15岁):萧良。萧况之子,萧准养子。目前国子监读书。

楼主 仔仔宝贝4  发布于 2019-05-09 00:02:00 +0800 CST  
第五章
虽说在朝为官,谁还没被御史参过两笔,都不好意思出门,萧况这些时日更是被狂轰滥炸了无数次,到最后萧况在朝堂上听到自己的名字都是麻木的,可这天早上在朝堂上,一封御史的奏折,却引起了轩然大波。

白纸黑字,字字如刀,参奏萧况在十五年前发狂弑母,大逆不道,因此被囚禁在家十二载,而安定侯府隐瞒真相,当为共犯。

一石激起千层浪,朝堂上一片哗然,京城内人人都听过萧况因疯病被囚,却没人知道,萧况竟然因为这样的病弑母,这可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哪怕是失手,那也是骇人听闻,更何况萧况的母亲是天子亲姐。

终于来了!

从张御史的角度看,萧况的目光很快闪烁了一下:“家母因病而亡,人人皆知。张御史说话可要小心点,诬陷者要反坐其罪。”

张御史不屑的哼一声:“萧大人大可否认,可当年安定侯府尚有知情人在世,再有,当年长公主突然而薨,说是因病而亡,谁又知道内情如何,陛下不信,大可传来为长公主诊治的御医,看长公主可有能够致命的隐疾。”

天子森然的目光直逼萧况:“萧况!”

“陛下,绝无此事。”眼见萧况的身子止不住的哆嗦,眼里尽是恍惚与痛苦,百官都窃窃私语的议论起来,天子冷冷的注视他许久,派人宣召证人上来。

“长公主一向身体安泰,并无致命的隐患。”

“当年长公主逝去前,安定侯府并未宣召御医。”

“皇上,小人……小人没有亲眼所见,可当年二爷从长公主屋子里出来,浑身都是血,长公主一天后就……”

不等他说完,萧况已经近乎失态的冲上前揪起这个人,腥红着眼:“你胡说!”

“萧况!天子怒然断喝。

“萧大人没做过的事,心虚什么。”御史冷眼旁观。

乱哄哄一场闹剧,天子铁青着脸,一挥袖子宣布退朝。

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将安定侯府这段隐秘的往事重新摆上了台面,传到安定侯萧准耳里,他愤怒的站起身,就要去找参奏萧况的人算账,萧况面色平静的拦住他:“大哥,息怒。”

萧准气的浑身发抖:“难道坐任流言四起?”

“大哥也说了是流言,流言止于智者。”萧况一双眼睛通透明亮:“造谣的人也不是为了真的定我的罪,不过是杀人诛心罢了。我们不能自乱了阵脚。”

萧准只恨自己无能,偏偏他们现在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证明萧况是被人陷害,当年母亲“惨死“”萧况手上,他和父亲赶到现场的时候,萧况浑身都是血,拿着剑走出了房间,母亲躺在血泊中,早已没了生息,他和父亲肝胆欲裂,方寸大乱,根本顾不得细细追查,萧况被废了武功关进那个院子里,直到十几年后,他们意识到冤枉了萧况的时候,能够追究的证据已经消灭殆尽,他们查到了最后,也不过是证明母亲之死并非萧况所为而已。

背后陷害萧况的人,从来没有真正浮出过水面。而现在,他们也同样证明不了萧况的清白。萧况承受了十几年的不白之冤,今日难道他们还要眼睁睁看着萧况因为同样的事情身败名裂么?萧准无力的瘫坐在座位上,萧况低声安抚他许久,说自己会想办法,他离开了正院,轻轻叹了口气,虽然不忍心看到兄长担心,但是他和天子谋划的事情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日光中,萧况走出侯府,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酒楼里,刚进包间,林恒已经带着人等他,满目都是喜色。

“张御史向来生活简朴,三日前厨房却送来了一车橘子,属下查探过了,送货的人随后去了骠骑大将军慕容升的府邸。我们早前截获的那封信没有全部破译,但是凭着多年的情报对比,是镇国公府传出来的。”

“慕容升,镇国公府。”萧况低声念了一遍,露出一个杀机四伏的微笑:“很好,之前准备的那两个人带到京城来,慢慢把消息透出去。”

安西朔方镇,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悄悄驶离了边陲,向着京城的方向前行,与此同时,一只只鹰从漫天黄沙中出发,扑闪着翅膀,带着使命般在高空疾行。

秋风中,落叶满天,一片肃杀。

萧况这一计,并不算高明,却足够有效。打蛇打七寸,当年杀害长公主陷害他的人,除了西域的部落,还有京城里应外合的幕后者,他要做的,就是让旧事重提,然后他萧况为了自证清白,自然要把“关键证人”带到京城,如此,在这个时候有异动,敢冒险灭口证人的人,自然就是当年幕后的主使。这个不高明的局,足足化了他三年时间,从培养心腹到安插人手,一步步到今天。


从酒楼离开,萧况又去了兵部官邸,他带头提起兵制改革,前后要铺垫的事有很多,忙忙碌碌了整整两天,萧况都没有回府,直到这天下午,他走出兵部大门,才发现外面灰蒙蒙的下着小雨。

萧况回了家,他饿的饥肠辘辘,步伐急急的往自己住的地方走,还没踏进院门,就被萧准派人请去了。

“平日里这个时候早该回来了,我派人去国子监问过了,良儿今日是按时离开的。”

“大哥不要担心,也许是萧良贪玩。”一天没吃饭,萧况觉得自己的胃开始难受了。

瞅着萧况这幅漫不经心的样子,萧准胸口都开始闷痛,狠狠一拍桌子:“外面下着雨,他上哪儿去玩?萧况,你是不是亲爹,滚出去给我找,找不到人就别回来!”

楼主 仔仔宝贝4  发布于 2019-05-09 13:34:00 +0800 CST  
第六章


乌云笼罩了天,连绵不绝的雨丝透过云层坠了下来,雨幕中若隐若现的层层宫殿有些不真实的朦胧,萧况随着前面的人绕过正殿,从后门悄然进入立政殿,立在屏风后。他在外面带人寻找了萧良近半个时辰,浑身都透着湿气,衣角滴滴答答的坠雨,接过小内侍手中递过的姜茶,大口灌了下去,他胃里已经开始绞痛,这茶喝下去,并没有觉得空荡荡的胃好了多少。

透过屏风,影影绰绰的窥见天子和他面前跪着的那个人的身影。

萧良纳闷的和小内侍对望一眼,不明就里。他方才在街上寻人,却接到天子密传,说萧良在宫里,让他来见。

“陛下吩咐,让大人在此听着。”

大殿内,一立一跪。

天子轻轻扫了屏风一眼,负手问道:“朕再问你一遍。你不后悔?”

少年的声线有些微微颤动,语气却平稳笃定,勇气万丈:“不后悔。”

“弑母为十恶之罪,按律要处斩,你不害怕?”

“自然害怕。”少年心虚的呐呐,要说不害怕,他自己都不信,可是……他的手紧紧攥着拳头,良久,下定决心般倔强的抬起头,大声道:“陛下不用问了,萧良说过了,若陛下认定家父有罪,萧良代为受刑便是。”

大周律第七十八条,凡祖父母、父母在八议之列,而犯死罪,子孙愿代其刑者,可罢官去爵而免罪。

少年人慷慨激昂的,一副引颈就戮的壮烈模样。天子差点笑出来,淡淡道:“萧况,出来吧。”

空旷的殿内有片刻的凝滞。

萧况的身影慢慢走出来,地上滴答着雨水,这本是极为失礼的,他却浑然不觉。

光线明暗交映,天子的目光落在萧况身上,已没了方才的森然威严,反而透出丝丝笑意。

萧良怔怔的望着渐行渐近的父亲,怎么也没想到,此时此地,萧况会出现在他面前,他险些以为是死亡的承诺让自己太恐慌才出现了错觉。

“阿况,把你儿子带回去吧!”天子的态度温煦和蔼,像一个普通慈祥的长辈,迎上萧良瞠目结舌的表情,有些促狭的呵呵笑道:“怎么,还不走,等着替你爹受死?”

萧良不可置信的看着翻脸如翻书的天子,怎么也不敢相信面前之人方才还像催命的阎王一般,一脸阴沉的盯着他说:“你说你相信萧况清白,若朕非要定他的罪呢?”

萧况轻轻叹口气,殿内暖热的空气驱掉了他浑身的寒气,他撩袍一拜:“臣,教子无方,陛下恕罪。”

天子把他叫来围观了一场不长不短的戏,以他的聪慧,即使不知前情,也明白发生了什么,萧良这傻孩子,不知道听了什么闲话,就这么不要命的闯进宫替他求情,天子吓唬他,他竟然还就信了。

天子意味深长的踱步须臾,停在他面前:“萧良跟朕说,朕是你的舅舅,谁都可以怀疑你,你的亲人不能不信你。你听到了吧,萧良要替你去死,你上哪儿找的这么一个好儿子,嗯?”

尽管他已经听到了萧良的话,可这话从天子口中再次说出来,萧况的心弦还是狠狠地拨了一下,他的心有多颤抖,他的脸色就有多平静。萧况侧过头看着半痴半呆,似乎还没从变故中恢复过来的少年,不知怎么的,他的眼角如同被雨浸染一般,开始酸涩的湿润起来,雾霭朦胧间,他听到天子忍着笑的声音:“起来吧,一大一小两个傻小子。”

萧况忍着胃痛,慢慢站起来。萧良若有所悟的瞪大眼睛:他这是……被皇帝耍了?


天子扫过一脸懵逼的萧良,压低声音拍拍萧况的肩膀:“知道他怎么进宫的么,你儿子拿了榆叶令,榆叶令也是随便拿给孩子玩的?下不为例,带他回去吧,这个傻孩子,真是……”真是傻的可爱。

萧况捏着萧良的手在雨中疾行,没有打伞,他的眼泪隐在甘霖中,无影无踪,雨水打在脸上头上,一片冰冷,可他的心却如同被炙热的火焰包裹着,带来久违的温暖。他的前半生遭遇过无数的失望,辜负与伤害,可这一刻,身边这个幼稚无知,却铿锵有力的护他性命的少年徒然带给他了无限的勇气,让他觉得未来的每一步都那般坚不可摧。

他穿梭如飞,萧良几乎要跟不上他的脚步,穿过九重宫阙,层层玉阶,到了东华门,虽然还没完全天黑,因为雨,街上已经空无一人,萧况带着他上了马车,从安定侯府的后门进去,一路进了院子。

他在主屋门前顿住脚步。少年逆着光站在他面前,绣满珍珠的外袍闪闪发光,一双眼睛氤氲着迷茫和不解,满是惊魂不定。迎着萧况灼灼的目光,他不自觉地低下头,把脸埋在胸口。虽然他还没从那场皇宫内的急风骤雨中完全清醒过来,可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蠢事。

萧况捏着萧良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萧良的嘴角青一块紫一块的,不知是被谁揍了还是和谁打架了,他别过眼睛哽咽着咽了口唾沫。萧况注视他许久,眼见厢房内有人陆续走出来,他垂下手吩咐众人:“去准备饭。”

婢女和下人们熟练而迅速的替他们换下了湿透的衣袍鞋袜,厨房里迅速亮起烛光来,很快,萧况刚刚在桌子前坐下,热腾腾的面条和菜就端上桌,萧良的婢女染月小心翼翼的瞥着萧况的神色:“二爷,奴婢带少爷去休息。”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众人只觉得这一大一小两个主人的神色都有些异样。

萧况挥挥手让他们退下,留下了萧良。他低着头一口口咬着劲道香滑的细面,吃相很优雅,一点儿也不像在军中待过的人,一碗面条混着热汤下肚,他胃里的绞痛感终于舒缓了许多,这才打量了一下失魂落魄的萧良:“饿么?”

萧良闷闷的摇摇头,萧况似笑非笑,指指面前的地:“那就给我跪下。”

少年瑟缩了一下,方才在皇宫里铁胆赫赫的勇气也不知道哪里去了,似乎没有见过萧况这般看似平静却风雨欲来的样子,萧良犹豫了一下,依言跪下,扶住膝盖垂下头。

楼主 仔仔宝贝4  发布于 2019-05-09 19:13:00 +0800 CST  
明天只有一更,我提前说一下,因为楼主要去照毕业照,更新时间上午九点,爱你们(ɔˆ ³(ˆ⌣ˆc)我正在没日没夜的写。

楼主 仔仔宝贝4  发布于 2019-05-09 22:07:00 +0800 CST  
我更新了,看不到么

楼主 仔仔宝贝4  发布于 2019-05-10 09:12:00 +0800 CST  
我不会转图片,然后我已经出门了,看度娘会不会吐出来吧,没有的话我下午回来发

楼主 仔仔宝贝4  发布于 2019-05-10 09:55:00 +0800 CST  
第七章


“榆叶令,是天子赐给安定侯府的令状,非遇紧急军情不能擅动,你偷拿令牌,私闯皇宫,说小了,这不过是你年幼无知,说大了,你挟军令逼开宫门,这是犯上,若是陛下有意追究,当场就能斩杀了你,就算不杀你,你现在也该在刑部大牢喂蚊子了,你能活着站在这儿,那要感谢你不是什么手握重兵的大臣,知不知道?”

从皇宫出来到现在这么长时间,足够他想明白了今天发生的事了,一想到他自以为大义凛然,其实自作聪明的要救萧况,萧良把头埋得更低了,他真想撬开自己的脑子看看,自己这点斤两,还自以为是充什么英雄好汉,孝子贤孙,萧况不知道是在心里骂他虚伪,还是在笑他蠢。慷慨就义的勇气荡然无存,萧良羞愤无比,恨不得把自己挖个坑埋起来,可不知怎的,听到萧况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却突然萌生出无数的委屈来,层层叠叠浸透了血液骨髓,他嚯的一下站起来,哆嗦着嘴唇,眼泪一下子涌出来:“我……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你还不领情……呜呜呜……我恨死你了!”

少年狠狠跺着脚,扭头就往雨里冲。

“诶,小心点儿。”萧准刚收到禀报赶来,差点被撞了个满怀,他退后一步扶稳了侄子,端详他片刻,见他忍悲含屈,嘴角淤青一片,顿时忿然作色:“阿况,你打良儿了?”

“大哥你误会了,我没打他。”萧况站起来,满面寒霜:“但是我现在就想抽他,萧良,你哭够了没,给我过来。”

萧良立刻瞪大了眼睛,噌的一下躲到了大伯身后,萧准无奈的护着他:“有话好好说,怎么回事,你在哪儿找到良儿的?”

“在皇宫,他拿着榆叶令进了宫。”萧况冷眼一瞥萧良,递上榆叶令:“大哥还要拦着我么?”

屋子里静默了须臾,萧准转过身把栗栗危惧的小少年拽到身前,往前一推:“萧良,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欠揍!”

眼见救星就要甩手走人,这边萧况已经在挽袖子,萧良哇的一声扑上去抱住萧准:“大伯,大伯救命啊……”

“萧良!”看着萧良在门口纠缠着面露难色的大哥,萧况忍了又忍,横眉喝道:“你过不过来,不过来就出去,去认别人当爹算了!”

萧准本还为难,一方面觉得侄子的确任性过头,一方面又担心萧况真伤到了他,闻言却神色一动,立刻掰开萧良的手,贴耳劝一句:“听见了么?还不过去。”

傻小子没听到你爹说了什么吗,萧准勾着嘴角潇洒的拍拍衣服闪了,他就知道,萧况死鸭子嘴硬,装的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其实早就心软了,想想也是,这个弟弟素来就是这么心肠柔软的人。萧准想着想着,不由叹口气,是啊,发生了十几年前那样的事,若非萧准天性洒脱宽容,又怎么能对他们这么敬爱如初。

屋内两人还在僵硬的对峙着,萧况几步走到门口,啪的一下合上了门,转过身:“今天你躲不了,老老实实给我跪下,惹恼了我,吃亏的可绝对不是我。”

萧良愣愣的站着,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好像没听懂一样。

萧况蹙眉:“萧良?”吓傻了这是?

萧良再次眨眨眼,他胡乱的摸了把眼泪,身子一晃,萧况还没反应过来,一双腿就被牢牢抱住了,萧良的脑袋贴在他腿上,拼命地蹭,萧况怎么都挣脱不开,他顾不得生气,捂住胸口:“你拿我腿当抹布是不是,起来。”

“你让我跪下的。”萧良头也不抬就响亮的喊一句,眼泪鼻涕蹭了个干净,他这才仰起小脸,嘴角划出一个大大的弧度:“爹爹,你别生气了嘛。”

听到这暌违数年的称呼,萧况心里霎时一颤,连神色都恍惚了须臾,下意识反驳:“说过了,没人的时候……”

“你自己先破例的。”萧良理直气壮地回一句,萧况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脱口而出了什么,他顿时一噎,萧良奸计得逞了一样得意的笑了起来,抱着他腿直晃。

“还笑!”萧况咬着牙把他提溜起来一巴掌拍在屁股上,这个没脸没皮的小子。

没想到萧况说动手就动手,萧良委屈的瞪大眼睛,刚被放到地上,他立刻连连后退了几步,警惕的看着萧况。

再被这小子这么耍赖下去,他这火也发不出来了,可这次的事不能就这么轻易饶了他,萧况定了定神,提高了声音:“不是撒泼耍赖,就是嬉皮笑脸,你真当我跟你闹着玩是不是?”

萧况的脸色很严厉,萧良顿时塌了肩膀,声若蚊蝇:“我……我错了。”

“好。”萧况不管他真心还是假意,他转身进去从里屋抽出一把戒尺,这还是那次萧准的人送来的,戒尺油光锃亮的,在空气里晃悠,萧良咽了口唾沫,惊恐的抬头,萧况面无表情走近他:“今天发生了什么,脸上的伤怎么回事,又是谁让你进宫的,榆叶令怎么来的,好好说。”

见他还没有要开始揍人的意思,萧良心虚的往后悄悄挪,一面说:“我在学堂听到温乾和别人说……说你看着人模狗样,其实……其实……反正不是什么好话,然后一激动就打起来了。”

“然后呢,你又怎么进了宫?”

“那日朝会的事整个国子监都传遍了,其实同学们都在私底下说,张御史来势汹汹,你却无言以辩,陛下为了给祖母报仇,肯定不会放过你。我想到拿榆叶令能够面圣,就想去求陛下。”

萧况伸手,一把拽住往后慢吞吞挪动的萧良,手腕一转,一尺子就抽了上去,萧良“嗷”一下叫出来,泪眼汪汪的捂住屁股,萧况冷哼一声:“萧良,你刚才这句话,要有一个字是实话,我萧字倒着写,你喜欢撒谎是不是,好!”

眼看那柄骇人的戒尺又要对着他落下来,萧良差点跳起来,忙道:“我说,我说。”

楼主 仔仔宝贝4  发布于 2019-05-10 17:46:00 +0800 CST  
我回来了我这边能刷出来,所以应该好了吧……

楼主 仔仔宝贝4  发布于 2019-05-10 17:48:00 +0800 CST  

楼主:仔仔宝贝4

字数:68698

发表时间:2019-05-08 04:47: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7-29 02:34:24 +0800 CST

评论数:2119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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