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哀王道】恋爱观察笔记(新哀)(整理重发)



原文整理重发版,略有修改,修复了一些BUG。
未见完结前,请勿插楼哦。

楼主 烨月秋枫  发布于 2018-03-18 21:11:00 +0800 CST  
一:
四月底,校园与街道被大片大片绿荫覆盖,空气中漂浮着各种各样的花香。

请不要介意这很明显是出自初中生日记的开头风格,因为我本来就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初中生。看吧,从头到脚,从脚尖到发梢。

好吧好吧,我承认,正常情况下,是没有24岁的初中生的,而且还是一个不管怎么看都冷静的过头的像是作弊一般的初中生。不过24岁咋了,14岁又咋了,对我来说顶多有一个能结婚与不能结婚的区别。

当然,能也并不代表我会。

而且,人的过去,或者说黑历史并不能计算在内,更何况我的过去,知道的也没几个,更巧的是他们的黑历史也都在我的手上。嗯,没问题。

好吧,这都是题外话,我要说的是,现在是四月份,春天。而我,是一个刚进入新学校不久的新入初中生。

然而,我却无法欣赏这属于春日的美好而浪漫的一切,也许我还是无法真正成为一个普通的学生吧。唉,想要普通真是难。

我叹息,不知道该不该对这一客观事实感到遗憾。

春天嘛,本该如此,这一个字就概括了这一切:春意盎然,包括那些小男生和小女生内心那藏不住的萌动的小心思。

按理来说,情人节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不懂为何那群小女生是怎么每天还在杏眼含春满面桃花的,也许是终于离开了那象征初等教育的小学学校,以为自己终于成为了大人,于是不再压抑内心的想法了吧。

于是,也只能感叹一声,现在的孩子真早熟。而且我也没有能批判她们的立场。

诚然,哪怕是我,也是有喜欢花朵,向往浪漫的时候的,说白了也就是有过思春期,也曾疯狂的幻想过会不会有一天某人持着一束玫瑰在我面前单膝跪地的。然而,自从在生物学学过了花的相关知识,了解了一些客观事实后,这种看法就淡了不止一星半点。

嗯,用花来做求爱的信物,真是挺配的,各种意义上。

嗯,这就是所谓的成长的烦恼吧。

我想起了前不久还在做我们班主任的习惯戴一副大大的圆形全框眼镜的小林老师,不知道和她的警察男朋友发展到哪个地步了,不过,花都送到学校里了,估计是没得跑了吧。

当然,直到现在,我的愿望,不对是曾经的愿望还是没能实现。我还没有受到过任何人送的玫瑰,啊,某个爱装模作样的小偷先生除外,那个人对所有长得好看的女性,不对是所有女性都是这幅德行,连小学生都不放过。我越发的支持将他逮捕归案。

我想起了某次和他的照面。

明明是个怪盗,送什么花,还是玫瑰。

而且居然是纸质的,明明是个怪盗,真是有辱怪盗之名。难道他还是个环保主义者不成。

然而,我支持将他逮捕归案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众所周知,怪盗基德已经四年没作案了,东京,哦不全日本的女性为此神伤了四年,当然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托他的福,我不知道多少个大好的早上被跨洋电话吵醒,然后听对面的那个明显闲得发慌的自诩侦探向我述说自己是怎么怎么的闲,在那边根本碰不到对手,然后又不免向我吐一地酸水,以此来抒发一下他对某个已经神隐的最强对手的无限怨念。

通常结果是被我冷冷的吼回去,我相信那种想要杀人的冲动即使透过听筒他也能感受到。早起可是美容的大敌!

而他,通常在我吼回去后停顿几秒,然后说你还是那么不可爱。嗯,这句话我茧子都听出来了。

世上就是有这种人,自己闲得无聊,便以为世上所有人都和他一样闲,很不幸的我和这种人之一认识,而且还关系不浅。很遗憾,我手中握有的黑历史在这方面起不到丝毫作用,不然他早已死了千万遍。

……

今天早上,他又十分准时的,或者我又十分准时的被他从梦境中吵醒,准确的说是震醒。

6点,我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数字,基本一分不差,是不是闲的,难道他是守着时钟几十分钟就为了在这个点打这通电话嘛。

我忍住将手中价值博士一个月伙食费的“定点闹钟”砸碎的冲动,接听了电话。于是这个月的通话账单上又多了一笔巨款。

“有什么事,闹钟先生。”我承认我的语气十分的不友好。

博士尚还在不远处睡得没心没肺,巨大的呼噜声表明估计一时半会还醒不来。我不禁有些佩服自己是怎么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睡这么多年的觉的,当然顺便帮芙莎绘小姐默哀了几秒。

蹑手蹑脚的下了床,我努力让自己不去注意博士左边鼻子上挂着的那个滑稽的还会随呼吸放大缩小的泡泡,走出了房间。

站在落地窗的前面,等着他的回复,思考着等会用什么词,怎么呛他。窗外的花草尚自鲜艳,只可惜太阳尚未完全升起,所以让人看不太分明,也看不到露珠从叶子尖端滴入泥土那瞬间动感的美。

然而,准备了几种方案,在他开口的瞬间,全被抛到了脑后,忘了个一干二净,明明下次还能用的,可惜。

啊,不对,不是这个问题。他的声音很奇怪,呃,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个感觉,就像是刚吵了架,又像是刚死了……,失礼,女孩子口中不该说出这种带有诅咒性质的话,有希子阿姨,啊姐姐,唉还是叫小姐算了,对我还是挺好的,这样太对不起她了,我为我刚才的失言道歉。

下一瞬,我便明白问题所在了,问题依然在有希子小姐的身上,身为那个自信心爆棚又酷爱表现的影星的儿子,居然会用这么,呃,黯然的声音和我说话,碰上什么千古悬案了不成?

本想安慰他,福尔摩斯不是最后也没能抓住开膛手杰克嘛,然而,话还没出口,他的下一句话却像个重磅炸弹,直接把我震在了原地。

这是我这四年来最不冷静的一次,我觉得。

他说,我要回去了。

我花了十几秒来理解这五个字,我那一向令我自满的还算灵敏的脑回路,此刻像被哪个调皮的孩子打了个错结一般,成了莫比乌斯环,绕来绕去也得不出个结论。

等等等等等等。我单手扶着玻璃,看着地面试图以此让自己冷静。若是还有组织的人看到曾经的宫野志保居然会如此德行,估计会上下颚立马分家吧。

回去?回家?回就回呀,有什么好奇怪的,不对不对不对,我又不是他老妈,这事干嘛要向我报告。那难道是回学校,因为在家,所以要回学校?那也不必向我报告啊。我又不是他教授,没握着他的学分。

脑中尚还乱麻,耳边声音却继续传来。“原,灰原,你还在听嘛?“

灰原?什么东西?不对不对,于是我茫然的应是,脑子恢复了一点清明,希望他没察觉到我刚才的失态,不然又是一大把柄。

“好,我今晚的飞机,估计明天早上到。”他似乎突然很高兴,挂掉了电话,留我在原地发呆,思考着这通电话的意义。

单纯的扰人睡眠?还是要我去接机?开什么玩笑,他又不是比户选手。

要回去了?要回来了。

等等,他现在在美国,也就是说……

“他要回日本了?”我像发现新大陆般的叫声。

不出意料的我听见了卧室里某个受惊弹起的声音。

“小哀?!”博士匆匆地跑了出来,身上还穿着印着卡通人物的睡衣,尖尖的睡帽来不及整理,露出了半个油亮光滑的脑袋,虽然半迷糊但一脸担心的看着我。

“哦。我没事。”我安慰他。总感觉今天神经系统传递神经递质的速度有点慢,但是我又没使用啥抑制剂,更没喝酒。

于是我把这一切都怪在了朝阳的身上,照在人的身上,暖暖的,红彤彤的。

于是我也更加确定了自己没有去吐槽小女生心思的立场。

只因身在此山中。

楼主 烨月秋枫  发布于 2018-03-18 21:13:00 +0800 CST  
二:
是什么时候决定留长发的,老实说真的不记得了,没准只是哪天某人的一句灰原同学为什么不留长发呢,又或者只是单纯的忘记去美容院。

一直以来我仿佛都是这样,对自己的事漠不关心还不以为意,直到有一天明美姐姐提醒我志保应该多关心一下自己哦,毕竟是个女孩子,我才警觉,然后发现这一点。

此时,我正坐在学校教学楼后面较为偏僻的一处角落的樱树下看书。这里很少人来,至少发现这里的时候我是这么想的,而我知道这里已经成了男生的禁地则是之后的事了。

大概是找到这个地方两星期后吧,男生们好像统一达成了某种默契。于是这里便成了我一个人的场所。

我无言,虽然我是那种还算有自知之明的人,但总不会像小公主似得幻想全世界都爱着自己,那样根本不是我,当然,我自然也乐的这份清闲。

翻了一页书,我有些疲倦的打了个哈欠,真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喜欢这个动作。

进入中学这几个月,我感觉都快把一辈子的情书与告白收完了。其中有一封的理由让我哭笑不得—我喜欢你打哈欠的样子。

竟然真的会有这种告白,我一直以为只会出现在某些无良的恶搞小说中而已。

当然,对于这些,我是认真地一个个回绝了的,其中不乏一些对我感到疑惑好奇的人,灰原同学为什么不找个男朋友呢,这么多优秀的男生。

这么说仿佛身为一个14岁的初中女生不谈恋爱才是一个十分不正常的事。我不是什么纯情少女,更懒得去把时间浪费在做一次费力不讨好的有关早恋危害的演说上,于是通常只好打着哈哈应付过去。

真相通常是不可明说的,我若告诉他们,站在你们面前的其实是一个已经24岁了但却仍然是萝莉体型的巫婆。没准晚上回去他们就要跪在佛像前思考人生。

只是在拒绝的时候,经常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某个和他深爱的青梅竹马,或者说女朋友,又或者说未婚妻在遥远的大洋彼岸成双成对的大侦探,但我通常马上把这种想法压下去。

适应是需要时间的,我想,颇为的心安理得。

还好这种影响我让我分心的行为并未持续太久,不然过几天来几次放学后小树林见,是个人相信都会受不了。事后步美告诉我这是男生们知难而退,签订了契约。

契约?什么契约,成为魔法少女嘛。我假装没听到混了过去,天生畏麻烦的性格让我不想去思考这些。

来说说步美,几年的时光让步美出落得越发水灵动人,就像一颗尚未成熟还带点青色的樱桃,诱惑至极,连我看了都想扑上去咬上一口。

这话由我一个女生说起来可能会有些奇怪,但是步美的可爱真的是纯天然的,没人不会爱上那向日葵一般的笑容的,我想。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看起来傻乎乎的女孩,却着实让我头疼了好一阵,尤其是在名为江户川柯南的男孩刚消失的那一年,简直犹如地狱一般。

一个谎言需要用9个来圆,根据指数函数的爆炸式增长,我撒下的谎估计已经达到了一个相当可观的数量,尤其是要对付的还不止她一个人的情况下。

我不记得是怎么让他们最后相信江户川柯南已经和爸妈回到了海外,圆这个谎让我感觉比当初分析aptx-4869的分子式更花精力。还好某人还算有点良心,懂得偶尔打个电话回来,然后我又要担心他会不会说漏嘴,虽然我们提前商量过。

我皱眉,这一切应该与我,14岁的灰原哀没有任何关系,决定变回去的是他,决定去美国的是他,在一些方面,我和那几个小鬼立场应该是相同的,真是不懂为何我要主动背锅,帮他去解释江户川柯南消失之谜,然后还有为何他们就总是揪着我问柯南到底去哪了,我就这么像是人贩子嘛。

于情于理,我应该是与之无关的那一位。早知道当初第一个问题就直接回答三个字不知道就好了,或者干脆说掉海里了,大不了陪着哭几年就好了。

好吧,这话说的有点心虚,不过既然事已至此,帮他这个忙也算是一点点的补偿吧,作为这个夺去他两年时间的人。

侦探团的几位,过了这几年,也已经成长的,呃,各有特色?

步美先前已经说过,可爱的无以复加,收到的情书和告白估计是我的几倍,我冷哼,她的每一封我都有好好的翻阅过,对于要成为步美男朋友的人,把关一定要严格,连我这关都过不了的就直接回家洗洗睡吧。

我觉得我的心情像是要嫁女儿的父母。

光彦倒是没啥变化,脸上的雀斑稍稍淡了些,个子也高了不少,小小的眼睛里时不时会流露出睿智的光芒。自从江户川走了之后,他变了很多,当然这和少了一个情敌是没有丝毫关系的。诚然,从小就待在一个外挂级别的天才身边,难免会生出那么几丝自卑之心,纵然他本身已经是十分优秀的。

还有一些他的心思的方面,我倒是希望不要那么固执就好。

至于元太,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我原本一直以为,人在纵向生长的时候,横向生长应该是会停止,至少会放缓。但他却用实际行动与事实打了我的脸。他的样子和我六年前看到的他简直就像是成比例放大了两三倍,身材已经和博士不相上下,在加点肉上去,恐怕相扑组织都会发来邀请函。十分有必要减缓脂肪摄入量。

然而,这样的他竟然也会受到爱慕,我记得那天在我们几个中造成的轰动丝毫不亚于日本队得了世界杯冠军,对我来说应该是得了世界杯冠军而且还是比户选手踢出的决胜球吧。

总之,元太确确实实的收到了一封情书,我还记得那天他屁颠屁颠的一脸红云来报喜的样子,然而结局是,虽然确实有人喜欢他,理由却让我们所有人啼笑皆非--她是个吃货,而元太家是开餐馆的。

还好元太心理素质拔尖,两个小时的开导后便散去了心中的愁云,得出了要减肥的结论,至今没看到什么效果就是。

总之,江户川不在的四年里,靠着我说谎本领的不断进步以及摸爬滚打,总算是平安的度过了,过程的艰辛我也不想再多提。

我又打了个哈欠,这次则是因为手中的书太过无聊的缘故。

你说优雅?14岁的初中女生才不知道优雅是个什么东西呢。

看起来就知道是步美会喜欢的类型。男女主人公在多年分隔异地,经历了内心的重重挣扎与煎熬,终于跨越了所有的困苦障碍走到了一起,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我知道步美在推荐这本书的时候是带了私心的,我也知道她想成为故事中的女主角,男主角无须多说,自然是某个置身事外的已经彻底消失在大洋彼岸的家伙。

可是,江户川真不是我藏起来了啊,这个愿望真的无法帮你实现,虽然很无奈。

记得有一次我问过她,为什么不告诉那些她的追求者自己早已心有所属,这样应该是一本万利的。而她的回答也让我十分意外。

因为不想再依赖柯南了。

没来得及感慨她的成长。“而且……”她看我,却没有将话说完。

我是最不喜欢这种讲话说到一半的行为的,某人有非常严重的这个习惯,以至于我不由得去呛他然后养成了‘然后呢’这个口癖。

但是这次我没有去深究步美话语背后的真意。

合上书,我抬头望天,有几缕阳光穿过枝叶射入了眼睛。眯了眯眼,感觉有几分恍然。

樱树是一种奇怪的物种,会先开花再发芽,我其实不太喜欢它开花时那弱不禁风的样子,反而更喜欢它长满绿叶时的青翠。

好吧好吧,我承认,我确实是有些心烦意乱,才会书也看不进,饭也吃不下,才会在课堂上也发呆让老师叫几次都没注意到,才会扯了半天一点关系都没有的毫无意义的闲话。这一切都是那个爱自作主张又莫名其妙的侦探的错。
这种状态,用中国的一个成语来形容,是不是叫朝思暮想。糟糕,体温好像有升高的迹象。

哈,今天真是个好天气,大太阳,晒得人暖洋洋的。看来今年又是一个难熬的暑假了,要不要去海边玩玩呢。

楼主 烨月秋枫  发布于 2018-03-18 21:15:00 +0800 CST  
某人今天难得的没有肩负起一个闹钟的职责,准确的说应该是想做也做不到,因为那时他应该正在飞机上闷头大睡试图调整时差。然而却连累得我几乎彻夜未眠。

真是,难道是和步美呆久了终于被她感化了?

双手有些不知所措的纠在一起,轻轻转头环顾四周,看到没有人看到才轻舒了一口气。这次是为之前吐槽小女生的言行感到羞耻。

突然,一道阴影出现在眼前,笼罩了我。啊,并不是黑暗组织的阴影那种抽象的东西,而是具体的物理性的阴影,准确说是人影。

抬头,已经很久没在这里看书的时候被打扰了。

他看我的表情有些吃惊,当然我也是,我们就这样对视了很久,有些像是狗血言情剧里经常会出现的男女主角对视的镜头,顺带配上仿佛经过了几个世纪一般之类的文字。然而,我们此刻却并不是如此。

只是因为无法确认是不是对方而已,废话,四年了,四年的变化哪是这么容易认出来的。即便偶尔通过社交软件了解过一些近况,但还是比不上亲眼看到那般直接了然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坐着的缘故,他看起来高了好多,也不似印象中的那种弱不禁风,应该说变成了一个让人十分有安全感的体型。

当然,以前也很有安全感就是了……这句删掉删掉。

他应该刚下飞机,因为我看到他还穿着与日本风格极为不符的风衣。

最后还是我先动作,站起身,我发现自己刚刚齐他的胸口,扯着他的领口往下拉,试图确认一些事,事后我才意识到这不是强吻的动作嘛。而他居然也不反抗,于是我毫不费力将他拉到差不多与我齐平。

摸了摸脑后,在确认了脑后那两绺不老实翘起的头发后我才确定我没认错人。

“哦,是你啊,工藤。”我久违的看到了那标志性的半月眼,还有抽搐的嘴角,亲眼。“刚下飞机跑这干嘛,难道感恩之心突然爆发来见当年的恩师嘛。”

“与四年没见的朋友重逢就这态度嘛,”他苦笑,“而且我怎么感觉你确定我身份的方式有些奇怪呢。”

“哪里奇怪了?我只是从一个人身上最重要的特征出发而已,这可是刑侦学的基本。”习惯性的开始损他。

“难道我的本体就是头发嘛?!”

看来在美国待几年吐槽功力还是有见长啊,我笑。

“是啊,还有你那女朋友的本体也是。”

“你说啥?”

“什么都没有。”

对视了几秒,我们同时笑了起来。顺便把招呼打了。

“好久不见,灰原。”我也回了句好久不见,感觉自己纠结那么多,像个傻瓜,面前这个人,普通的对待不就行了嘛。

意识到我还拉着他的领口,导致他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半蹲着,于是放了手。

他站起身,拍了拍膝盖处沾上的些许泥土,趁这功夫,我上下好好扫视了一下他,确认了这四年确实长高了不少。
于是,掏出了笔记本,记录。由于左腋下夹了一本书所以稍稍有些难写。嗯,服用解药后,身体增长并没有受到影响,嘴里念念有词。

“身高?”

“什么?”他一脸的疑惑。

“我在问你的身高。”

“为什么……”他没有将下面的话说下去,因为看到了我的眼神,于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我的问题。“180。”

“体重?”

“呃……,好像是70吧。”他挠了挠头。

嗯,记录下来,我点了点头,是个正常的数据,而且身高果然已经突破了这个数值了吗。想着我又把他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然后低头又在笔记本上记录了一点东西。

“灰原,你在写啥呢?”某人十分无耻的靠了过来,于是整个侧脸便出现在了我的眼前,代价是让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表现的完全不像是与四年未见的人相处的亲密举动算啥,嘛,虽然我也没资格说他。

我推开他,冷冷的给出回答,“记录某个一吃下解药不听我的话留下来观察几周就跑去私奔的不负责任的家伙的身体状况。”什么药物都是有临床观察期的,万一出了什么岔子怎么办,这种人,不把自己命当回事,又不听医嘱。而且出了事,最终还不是要我解决。

就是有这种人,医患关系才如此紧张的。我瞪他。

他窘迫的摸着后脑勺。“那个时候太激动了嘛,而且也有一些事情要确认……。”说到这,他停了一下,然而表情没有啥变化,所以我也没在意。“而且,我不是也有好好地把状况告诉你嘛。”

不说这个我还就算了,一提我就火冒三丈。“我倒是真希望你别!你知道我睡过几个好觉嘛!最好死活都与我无关。”我继续瞪他,手中的钢笔因为太过大力在笔记本上留下一个深深地印记。

果不其然我看到他额边出现了一滴冷汗。开口,闭口,半天才憋出一句灰原你还是没变呢。

这货是认为什么时候说这种话都能蒙混过去嘛。就算这句话在很多时候都能算褒义没错。不过明明我变化了这么多,从头到脚,说这种话也只会让我觉得这几年的努力白费了而已。完全高兴不起来。

不对,我该生气的地方不是这里。

算了算了,生气就是和自己过不去,也算是自虐的一种,绝对划不来。

“于是呢,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来这干嘛来了。”

“回家的时候经过了这里,听到校门口有人在谈论一个叫灰原的。”他解释,“所以,灰原,带我参观一下米花町吧。”

真是令人费解的思考回路,侦探的脑子都是这么长得嘛?“首先你能不能和我解释解释为什么从那个理由会得出这样的结论?自诩侦探?”我有些脱线的扶额。

“那不重要!侦探的思维都是跳跃性的,还有不是自诩,是公认名侦探!”

说完这些,他拉着我的手便自顾自的走了起来,留下我尚未反应过来而差点把书和笔记本掉一地,顺带踉跄了几步。

“喂,我下午还有课呢。”我喊他,抗议。

“逃课可是学生的特权。”他回过头,义正言辞。

于是抗议无效,话说他以前是这样的性格来着嘛……

我走在他身后,看着在我眼前的手,宽厚,不像江户川那样娇小,能将我的整个手包在其中,却一样温暖。

真是,还是这么的,爱自作主张。

真是,我感觉我好像笑了,轻轻回握了他的手。

你也没变啊,大侦探……

楼主 烨月秋枫  发布于 2018-03-18 21:17:00 +0800 CST  
三:
“小哀看起来好像很高兴。”步美的声音。

啊?我错愕的抬起头,摘掉了左耳的耳机,于是步美的流露出一丝探索意味的笑脸出现在眼前。

我看起来很高兴?摸了摸脸颊,我感觉应该是和平时没两样的。

“嗯啊。”步美甜甜的笑,“从哼歌的声音就听得出来,小哀今天哼歌的声音就像在笑一样。”

于是我的表情变成了惊愕。一是惊愕于步美竟然能听的出来,不过也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毕竟和江户川一起混了两年而且也不是当年那个七岁的小女孩了。

其二是我为什么要高兴?

发觉自己的不正常,于是我找了个理由溜进了洗手间。

捧了一点水泼在脸上,我扶着洗手盆边缘直勾勾盯着镜中的自己。我在高兴?从表情看我是完全不觉得有这种感觉,不过步美说的那么斩钉截铁,更重要的是,我无法完全否定。

不管何时,我都不是喜欢幸灾乐祸的那种人,我也不想变成那种人。更何况这次碰到灾祸的人是那个大侦探。

虽然早就觉得他应该是碰到什么事了,而且应该不是什么好事,不然不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回日本,而且还有那天电话中的声音做佐证。但是我也没过问太多,被他拉着逛了一下午米花町。

当然逃课是有代价的,还好托我平时扮演乖乖猫的福,随便忽悠了老师两句便了了事,至于会不会人私自去调查所谓“我身边的那个人”是谁这种事,就不是我能管了,而且区区初中生应该对他造不成什么威胁吧。

不懂为什么我要遭这种罪,这和逛街不同,逛街我可以整整走一天不苦不累,但要看这种每天都能看到的已经熟悉到不行的东西,实在乏味得不行,而一乏味,疲劳自然也就涌上来了。

最主要的是,为什么要参观米花町?!

明明在这里住了接近20年,和自己家应该已经差不多熟了吧。就算过了四年,就算说是怕迷路,作为一个正常人你会忘记自己家的大门在哪嘛?如果真有这种人,请务必告诉我,我看看他脑子怎么长得。

嘛,虽然,只是那么一点,某人的存在还是带来了一点乐趣的。

他拉着我一直抛到了太阳下山,然后良心发现,带我去吃了晚餐。

而我当然毫不客气,专挑好的,贵的点,心安理得,毫无负担,毕竟花的又不是自己的钱,这种机会可不是会常有的。

拿到费用单的时候我看到他脸上的肉抖了抖,但片刻就被压下,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

“看来这四年在美国也没闲着啊,”我调侃他,“这么一大笔金额居然如此淡定,想必有了一笔不小的积蓄了吧。怎么样什么时候能再请我大餐,很多人一起的那种。”我知道他知道我在说他和兰婚礼的事,小儿女拖拖拉拉这么久,23岁,是时候了,刚好的年纪。

我挑了一口哈根达斯,放入嘴中,好甜。传说这是初恋的味道。平常因为博士的缘故我是难以接触到这种东西的,要调整饮食习惯还是要从我开始,我没有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嗜好。要让博士一脸嘴馋的看着我吃,我还真下不了手,最主要的是吃下去的东西也会索然无味。

但他接下来说的话却真的让我没有了胃口。我很怀疑他是不是在整我,这种话为什么不放到最后再讲。至少等我吃饱再说。

不对,为什么要告诉我。

我盯了他三秒来判断他是不是真的在耍我,但不管是那‘悠远’的眼神,还是语气,都毫不留余地的证明他说的是事实,而且就我了解,工藤新一从不拿这种事开玩笑。

他说,我失恋了。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我需要静静……

这是闹那出?

做过各种推测,哪怕他告诉我组织卷土重来了我也能接受,但这却是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那可是那个兰小姐和工藤新一啊,这一对金童玉女,近20年的青梅竹马,简直就像从娘胎里就商量好的要共度一生一样的,不管在什么时代什么国家什么类型的故事里都注定要成为一对的设定啊。

明明在做江户川柯南的时候,整天围着我吵吵解药解药解药,脑仁都给我吵炸了,一天变不回去就和丢了魂似得,嘴里还义正言辞说着什么不想再让她等了,想快点飞到美国给他惊喜之类的话,结果却搞出这种飞机。

工藤新一你这个负心汉!

当然这话我不可能说得出口。

等等,他说失恋了?难道说提出的是对方,兰小姐?

那就更加不可能了吧,勉强作为一个近距离体验过两个人放闪光还有看过兰小姐那茶不思饭不想的模样的人,我是怎么也不会相信那个人竟然会对工藤新一这四个字说出拒绝的。那可才是真正的朝思暮想,我在这方面还修行尚浅。

瞬间,千万种可能性从我脑海中飘过。

工藤新一出轨了?工藤新一让兰小姐哭了?工藤新一不肯陪兰小姐逛街了?工藤新一只顾案子不顾兰小姐了?工藤新一发酒疯了?工藤新一失了智了?看来我已经无力思考为什么这些理由为什么都是他的错了。

“为什么。”得不出结论,于是下意识的问,但刚出口我就后悔了,这是他们两个的事,我掺和什么,于是后悔自己为什么那么鲁莽。

然而潜意识里,我总还是觉得应该和我有关。

更正,和APTX有关,准确的说和我制作的APTX有关。

这让我十分难受,我不喜欢欠别人的,别人对我的好总是让我觉得心里堵堵的。心理学认为这是自我意识过剩的表现。

他的表情和话证明了我的想法没错,但这又让我心里更是像猫爪挠过了一般。因为他只是意义不明的说了句‘总之和你脱不了干系’。

我果然最讨厌这种不把话说明白的喜欢拐弯抹角的人!至少把表情色彩给我表现出来,这种对话就像是以前做国语考试阅读时分析人物意味不明的对话和动作一般让人抓狂。

这是他的强项,我虽然略知一二,但没达到读心的地步。

等等……难道是因为说不出口?我抬眼瞅他。一种可能性出现在我的脑海,不知该不该问出口。倒不是因为女孩子的羞耻心作祟,只是担心万一是的,他的自尊心怎么办。

他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终于,我下定了决心。让他把头凑了过来,贴近耳边问了出来。

他的表情变得十分怪异,似笑非笑。当然我估计我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想试试?”十分精彩的表情。

“不不不不不,您还是另寻他人吧。”我有些心虚的埋下头,胡乱的吃了口冰淇淋,毫无味道。但片刻后我又抬起头,奇怪了,我为什么要心虚,作为一个14岁的女子初中生,有什么好怕的,只要他敢承担登上明日头条,顺带去监狱蹲几年的后果。

“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

他顿了顿,给出的回答是不知道,因为从来没发生过。

“哦,那就好。”说完我想抽自己嘴巴,怎么就随便把真心话说了出来。

“好?”可惜大侦探的耳朵依旧那么灵敏,我的低语并没有能逃过去,“为什么好,好在哪里。”他目光炯炯。

呃,我喝茶,感觉目光有些漂移,然后打了个哈哈,终止了这个话题。他是个身心健全的年轻人,而我是一个身体虽然14岁,但心智早已成熟的人,谈这个话题难免会让沉寂已久的羞耻心再度浮上来,这和讨论兰小姐是不是安产型是不一样的情况。

接下来的气氛就很让人尴尬而难受了,他一直意义不明的盯着我,而我则低头吃着不甜的冰淇淋,喝着不涩的红茶,吃着无味的美食,心不在焉。

长发的好处就在这体现了出来。

处在这样的沉默下很是让人浑身不对劲,像有千万只蚂蚁在你身上爬一般,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我努力寻找着话题,安慰的话好几次到了嘴边,又被我咽了回去。

我们也算是老相识了,看到他失恋,我出口安慰几句也合情合理,但无奈我不是那种会安慰人的家伙,尤其对方还是平成的福尔摩斯,要女人大把大把的有。只是莫名的看他那失意的样子不爽,还有之前明明没安慰现在才来安慰会不会有些奇怪,在这样的恶性循环般的思考中越发的错过了时机。

喂喂,够了够了,真以为我看不到他的眼睛就不知道他在盯着我啊?脑袋都快被盯出个洞了,难受。

诶,失意?我察觉到一丝不协调的地方,我刚才确实是用了这个词,他的表情有一瞬间也确实是失意的,在说出失恋的那个瞬间,但是有人失恋后会心情这么好的吗,有人失恋后还会跑来请别人吃饭的吗。实在是奇怪。

稍微抬起一点头,直到看到了他的嘴角。

你看这不是在笑吗?失恋了居然在笑啊这货!

耍我,绝对是耍我!我越发的确定。

吃完最后一口,我将刀叉放下,努力摆出我所能做到的最美的笑容。说了句多谢款待。应该是他起身付款的时候了。

“灰原。”他突然叫我。我反射性得看向了他。

我突然很想揍他一顿,在看到他的表情后,然后下一秒我这么做了。

“我没带钱,哈哈哈……”

……

忍住问候他全家的冲动,再次感谢了一下工藤优作先生和有希子小姐居然生出了这么一个残念的儿子,我走出了洗手间。

回到教室时步美和光彦他们依旧讨论的热火朝天,不时会传来一两声属于这个年纪少女的娇笑声。看到我后步美向我挥了挥手,我亦点头回应。

无视掉身旁那一道道熟悉的目光,我走到了自己的座位,心情被完美的隐藏。

正是午休时间,身旁的人尚自聊着天,我却开始思考晚饭要不要久违的加点餐。任谁看到昨天博士赶来后发现不仅没吃到那丰盛的一餐还要用一个月收入的一半来垫付后那生无所恋的表情后应该都不会不心软。

罢,一次的话,也没关系。就这么决定了。

于是放学后,和三个告了别,绕了个远路去了一趟大型超市挑了一些博士喜欢的东西。

想象着博士欢喜的表情,心情也不由得好了起来。

直到打开门的那一刻看见某人欠扁的脸。

出去!我很直接。

不要!他也很直接。

于是某人在我心中无赖的程度又提升了一个台阶。

楼主 烨月秋枫  发布于 2018-03-18 21:20:00 +0800 CST  
四:
“诶?周末去博士家吃饭?”

第二天的一大早,和步美三人走在上学路上的我,被三人青春的欢笑声充斥着耳朵。

“可以当然是可以的,不过为什么?”

问我为什么,我总不能告诉你你心心念念的白马王子回来了然后他想请你吧。我无奈,某人虽然还算念旧情,知道和我们几个老友吃顿饭叙叙旧,但是为什么这事要落到我身上。

没错,工藤说了要和侦探团的几位吃顿饭,昨天晚上就是过来说这事让我代为转达,顺便蹭一顿饭的。

这是他的原意,但我总觉得这两件事的主次关系被颠倒了。

这是件好事,自从江户川柯南走后,侦探团几位在博士家聚在一起吃饭与闹的机会就越来越少了,这让喜欢孩子的博士不知道黯然伤神了多少次。

元太不必多说,听见有东西吃二话不说就把自己给卖了,光彦则是脸色微红嘟囔了几句可以吃到灰原同学亲手做的饭之类的东西,被我选择性无视。

步美则问为什么,于是,只好回答事实。

“新一哥哥?”步美抵着下巴想了一会,“啊,小兰姐姐的男朋友?小兰姐姐从美国回来了?”

貌似很高兴的脸,不对‘貌似’两个字是多余的,单纯的小女孩应该脸上如何,心里就如何,和一些表面明明是和美的笑,背地里却在暗地里费尽心机坑友人的经常出现在八点言情电视剧的人不一样。

步美,不要变成那样的人啊。这话说得好像我真成了她老妈一样,不过这也确实是我心中所期望,那样的人留在世上就是祸害,坑女友,坑完女友坑友人,最后连恩人都不放过。

步美,千万不要变成他那种人啊,你看他那种人在电视剧里可是连男一号都做不了,顶多做个男二号,还是活不到大结局的那种。

不过,大侦探啊大侦探,你臭美这么久,会不会想到有一天人家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住呢。

兰姐姐的男朋友,看来兰小姐和步美的感情都要比你的好啊。

这么思考着,伴随着三人的吵吵闹闹,一段普通的上学路,也是一个普通的一天。非要说和平时有什么不一样的话,那应该就是对即将到来的周末的一丁点期待吧。

还有步美那异常的兴奋,那张小脸凑近了仿佛还能闻到向日葵的香味,看的班上不知道多少男生眼睛都直了。

然而我却心里一沉,回家和工藤再对一下口供吧。口供,是的,的确是会有一点点负罪感的,说谎的人谁没有负罪感。

**,这根本不是几个包包能解决的事好嘛。

然而,某个原罪者貌似还对此了解得不够透彻,还没看清这其中的因果关系。请吃饭就请吃饭,为什么要来博士家,不去个高档点的饭馆对得起自己平成的福尔摩斯还是个富二代的身份嘛。

重点是,最后受累的还是我啊,饭菜除了我还有谁能接手?我明明才是那个最应该被好好款待的一位好不好。

然而,但是,我是一个这么好说话的女人,几句话就上了套,事已至此,也只能骂几句昨天的自己不争气了。

我记得他好像挺喜欢吃柠檬派的吧,加上加上。

无意识的,竟然在思考周末的菜单,鳗鱼饭,不过咖喱好像也不错吧,炸鸡,昨晚博士吃过了,否决。笔尖随着我的焦虑在笔记本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一串黑色墨印。

“大家都要向灰原同学学习啊,多去思考,多看看自己不懂的东西,有不懂的欢迎随时来问。”

突然提到的我的名字让我下意识抬起了头,于是撞上了几十双眼睛,包括那老师那略显欣慰的。

瞬间理解状况,估计老师是以为我在做什么千古难题才会这么又叹息又皱眉的吧。

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收起了笔记本,看到所有人都转过了身去,才大大的叹息了一口气,脸颊有些发烫,心虚的。

对不起老师,我并没有在想什么高大上的东西,我只是在想周末吃啥而已,让你产生这种奇怪的错觉真是对不起,我愧对你的信任。

很难堪,这笔账该记到谁的账上呢?

于是我又偷偷的翻开笔记本,划去了最先写下的柠檬派。

……

周六总是过得很快。

作为一个学生我是这么想的,貌似很多工作党也是这么想的,原因不得而知。

然而,对曾经的我来说,从没有工作日与周末之分,所以现在的每一天对我来说都像是放假一般。

不需要每天死记各种化学变换,不需要每天接触各种颜色的奇奇怪怪的化学试剂,更不需要每天对着一大群像是欠了他们5000万的一样不给好颜色的债主。

不仅如此,还有个萌萌的小老头,像个父亲一样的呵护,啊,被我呵护。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感到轻松惬意。

本该是这样的。

如果没有某个像牛皮糖一样粘在沙发上还生了根一样的人的话。

家里一个人太冷清算是啥理由。就算脑子缺根弦的同学请病假也会想出一个比这高明的借口吧。

无奈这不是我的房子,我不能对他下逐客令,更不能对此表现出什么不满,所以我只是在他让我给他带杯果汁的时候将手中的时尚杂志卷成一团,冲着天灵盖砸了下去。

“工藤,就算我给你带了杯‘果汁’,但这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不需要用这种方式表现你的感激之情,我的杂志都被你撞坏了。”

于是,端‘果汁’的劳务费,加上杂志的损失,我收入三百日元。

“喂,这果汁黑色的啊。”

“啊咧,你不知道嘛,姓灰原的果汁都是黑色的。”

博士这家伙脚底抹油溜进了地下室,偶尔上来偷偷摸摸想进厨房,但通常刚露出光头就被我发现,于是只好灰溜溜的拿杯水又溜进地下室。

就这样,整天下来,两个人也没说多少话。如倦怠期的夫妇一般守着沙发的两端,他玩他的手机,我读我的杂志。
话说手机好像还蛮漂亮的,在哪买的,好像没见过啊。

期间唯二的两次交流,一次是上面说过的果汁事件,另一次则是我让他给我带咖啡结果他带来了据说是工藤特制乳白色咖啡,还收了十块钱的手续费。

小气鬼,守财奴。难怪兰小姐不要你。

于是,本来清清爽爽的黄金色的周六,变成了乳白色的粘稠稠的一天。

……

周日一大早,三个人便十分准时的来到了博士家,坐在电视前玩起了博士刚开发不久的游戏,博士在一旁指导的不亦乐乎。真是的,也算是一把年纪不算小孩了,还对这种游戏感兴趣,那游戏我前几天就通关了。

倒是主人公姗姗来迟,明明就在隔壁,却比三个孩子还要晚,愧对大人的身份。

应该是去买礼物了吧,我这么想着,看着三个孩子为了下一个是谁而争夺手柄。

女士优先懂不懂。

直到我估摸着差不多应该开始做饭了,承担起妈妈的职责,拒绝了想要帮忙的步美走进了厨房,火生好了油下锅了,才听见大门打开的声音,然后是孩子们的吵闹声。

我没出去接,专注着锅里油沸腾的情况,反正又不是第一次看见了,孩子们倒应该是第一次。

于是声音离厨房越来越近了。

“小哀,好久不见啊。”

在这个世界上这么叫我的人,还是女人不超过十个,而近期我听过的声音里并没有这一号人。

我不禁转头想看清状况,一个美丽而不失端庄,褪去了当年的青涩而越显成熟的女人站在厨房门口。嘴上挂着的笑容我只在两个人的脸上见过,一个是我的姐姐,死去已久,另一个是她。

工藤提着个袋子倚着门口,一脸玩世不恭的笑,这没变。

不像工藤,他外表的变化挺大的,但是一些心性却与四年前毫无变化。而她外表却是变化不大,反倒是心性上貌似改变了不少,所以我一眼便是认了出来。

当然这都是我的猜想,看到一个人总喜欢胡思乱想些什么,这是我在组织中的老毛病了,托这的福,我看人还是挺准的。

似乎锅里的油终于沸腾了,有几滴溅到了身上,还有脸上,兰小姐手疾眼快一把冲了上来关掉了火开始关心我。“小哀,没事吧。不要因为好久不见就分心啊,很危险的。”

“哦哦,我没事,没事,谢谢,”说完我意识到貌似还没打招呼,不太礼貌,“小兰姐姐也是,好久不见啊。”

兰笑了,“是啊,四年不见了,都长这么高了。”她这话是带着微笑说的,而身后门口的装饰物却掩嘴笑得直不起腰。

我发誓我绝不是故意装可爱的,这一点他应该十分清楚。

我瞪他一眼,难道他忘了当初他也是这么扮小孩过来的嘛?!这其中一些画面,我可是还通过镜头保存下来了的。
然后他笑容更加灿烂了,于是我决定是时候把我手中的黑历史拿出来公示一下。

“没事就好。”兰收回了手掌,收回的时候我看到她左手手指上一个发亮的物品闪到了我的眼睛。

等等?!我下意识握住她收回的左手。

好大!好漂亮!一定很贵!

不对不对,问题不在这,从左往右,1…2,3,还好,不是无名指。我轻松了口气。

“小哀,怎么了?”兰疑惑的问我,似乎对我突然的行为有些无措。

“哦,没什么啦。”我努力摆出甜美的笑,“只是觉得小兰姐的戒指挺漂亮的,十分羡慕。”我再次发誓,这绝不是故意的,因为后面某个人快笑到地上去了。

兰也在笑,当然不是嘲笑。“没什么好羡慕的啦,过不久你也会收到的。”

嗯嗯,这样,既然不是无名指那就没啥问题了,还是有希望的。

我起身,准备继续未完的工作,兰作为标准的贤妻良母,自然普通的和我站在了统一战线。

等等?!今天我喝酒了?中指也问题大大的啊!兰订婚了?而且……我看他的左手,果然对象不是他?

虽然他确实是说了失恋了之类的话,可是不是为了耍我的嘛,难道还是真的不成?

我冲他拼命的挤眉弄眼,他一脸问号,于是我只好用下巴,手肘不停的指着身旁的兰,的左手,为了不让她注意到我还得摆一个相当有难度的姿势,而我相信他应该知道我想问什么。

结果证明我高看了他,读了四年书,智商下降了不少。

“哦,你问兰?我不是说过嘛,这次其实是兰想请吃饭,我只是个帮忙的。”他以手抱头,仰面靠在门柱上。

看见我的表情,想必是相当复杂的表情,他愣了愣。“啊咧,难道我没说过嘛?”

然后他窘迫的笑,下一秒被倒地,与地板砖来了个亲密接触。

“说了个鬼啊!……不对!鬼才问的这个啊!”

我将手中的勺子扔了过去。

楼主 烨月秋枫  发布于 2018-03-18 21:23:00 +0800 CST  
五:
不知各位有没有听说过鸿门宴的故事。

那是中国古时的故事,曾经我在一本书上见过所以对其有所了解,据说是场不怀好意的宴会。

没听说过的人请务必来看看我现在的处境。这就是所谓的鸿门宴。

虽然所有菜都是我和兰小姐做的,不担心有毒倒是。

可惜事件的两个主角对此丝毫不为所动,谈天说地,随着一杯一杯酒入肚,话题也逐渐的被带到了天南地北,现在已经在聊四年前的故事了。当然,喝酒的主要是工藤和兰小姐,三个真未成年以及一个表面未成年肯定是滴酒不沾的,可以说十分的健全!

话说,工藤你喝多了吧,不会说漏嘴吧。步美可是一直在找着机会进攻呢。

还有你们两个,到底什么情况,也为作为局外人的我考虑下吧,是时候说重点了吧,戒指啊,戒指!在美国的这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可是在意的不得了。

步美着重想要打听江户川的下落,因此一张脸堆满了笑一直旁敲侧击的进攻着工藤,而伴随着工藤越喝越多,脸也越来越红,话语间都有些口齿不清了起来,看得我在一旁胆战心惊。

还好意识貌似还算清醒,并没有说出什么太过重要的情报,全是我们事先商量好的。

倒是兰小姐,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她其实也喝了不少,但是表面上压根看不出来。她是这么能喝的人吗?难不成是毛利大叔的基因起作用了?

“新一,你不能再喝了啊。”看到他拿着一杯又想往嘴里送,坐在一旁的兰小姐终于看不下去了,拿掉了他手中的酒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明明酒量不行,还没啥自觉。”说罢,对我们露出了个歉意的笑。

这明明就是作为女朋友或未婚妻的行为,我越来越看不懂这两人了。

诶,罢了罢了,我又不是红娘,对别人的事这么上心干嘛,有些事我确定了就不会再改,当初明明是这么说的。

光彦和元太是没有啥战斗力的,前者只是盯着步美,眼中有着那么一点黯然。

江户川啊江户川,你这个亡灵,消失了这么久,却还是在我们身边晃悠,搅的我们不得安生。

这是我代光彦说得,通过表情看得出,应该差不多就是这意思。

好啦好啦,开个玩笑,光彦才不是那种人呢。这是我说的。

至于元太,这么多好东西,还怕塞不住那张嘴?

步美见工藤这边得不到啥有用的信息,于是打算把突破口设在了兰身上。

当然这更是不可能会有结果的,兰本来和她们就是同一类人,被我们欺骗的人,因此我对此更是放心得喝起了茶。由于和博士坐在一起,面前几乎都是清淡的素食类。博士愁眉苦脸眼巴巴地望着对面那还在流油的烧烤,当然也只能望着。

然而,兰小姐的话却让我吃了一惊而喝下去一大口差点喷对面的侦探一脸,结果是我的喉咙保持了几分钟火烧一般的痛感。

这可是高达80摄氏度的水,鬼门关走一回也就这个意思吧。

“柯南在美国和我倒是见过一次面呢,在飞机场的时候,也是比较碰巧,他坐的飞机碰巧在那迫降,然后和等飞机的我撞见了,聊了一会他就再次登机走了。”

工藤?!我猛地看向他,却发现后者对此完全没啥反应,难道真是喝高了没听到?

不,这不可能,因为他正对兰的话笑着附和点头。

喂喂,什么情况,计划中没有这一环啊,更主要的是,已经不存在的江户川柯南,怎么会和兰相见。

难道这货又服了APTX变回了小孩一次?不对,他应该不是傻到又一次把头提在手上的**,更主要的是也没有解药。

那难道是他假扮成柯南,强词夺理说是成长了?不不,这更加容易暴露的吧,就算兰小姐是个容易上当受骗的人而你也对欺骗她有着足够的经验,这也百分之百会暴露的吧。男生发育可是比女生要晚的。

好不容易喉咙中的火烧的感觉退了下去,我这才缓了缓。

唉,这估计比鸿门宴还要难熬啊。

拜托了,各位,我只想好好地吃顿饭,请不要让我这么胆战心惊的好嘛。

事后,我觉得我这喜欢胡思乱想的习惯真的需要改一改了。

……

饭后,一群人围坐着聊起了天。

我一个人坐在沙发的远端,想着一些有的没的,工藤他们被步美三人围着,聊得正热和着。

这些老掉牙的东西有什么一遍又一遍讲的必要,这就像一些喜欢炫耀自己光荣事迹的人一样,整天把那些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的东西挂在嘴边,还以为别人都很喜欢听,殊不知,你没说烦,我听都听烦了。

当然,也就是我这种老好人,才会一遍又一遍听着还予以附和,不加以指出吧。

有些奇怪的是,步美居然到现在还没发现兰手上的戒指,我还一直等着她提出好一探究竟呢。

作为一个比娱乐报记者及狗仔队更喜欢绯闻,对感情最敏感的人,班上,甚至学校里的每一对情侣她几乎都清清楚楚,每成一对或者分一对她都是最先知道的那一批人,然后便偷偷摸摸告诉我。久了,我甚至都忍不住怀疑起来她是不是在学校组建了一个庞大的情报网,还因此对她产生过佩服之情。

但是稍微一想也就明了,毕竟人家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江户川柯南也。因此没发现真是情理之中。说白了,也就是轮到自己了,人家对自己的终身大事都忙不过来,那有空去管别人。

不是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嘛。

这句话由我来说,或许不具有什么说服力,因为至少我觉得,我的脑子还是挺正常的,该多少的智商,都老老实实的体现出来了。

三个人之中,唯一不被感情束缚,不怎么早熟的或许就是元太了,因此,发现的居然是他,让我一瞬间有那么一点惊疑。

“啊咧,小兰姐带了戒指诶,小兰姐姐结婚了吗?”听到终于提到了这个话题,我马上打起了十八分精神,对啊对啊,我也特别想知道!

这下,总算步美也是发现了,从江户川柯南的影子里走了出来。终究还是这个年纪的少女,而且是她,亮眼立马放起了光,八卦的那种。

“真的诶!不过元太,这不是结婚戒指哟,结婚戒指是戴在无名指上的,这是中指呀。”兰举起了手,让步美看了看,我看到她的脸上有一丝红晕,嘴角也是那种略带一丝羞赧的笑。

“啊咧,戴在左手中指上是代表着什么来着,”一时记不起来,步美有些苦恼的挠了两下腮帮子,“啊!是代表着订婚来着,小兰姐你订婚了?怎么完全没听说过啊。”

兰握住了左手,放在了胸前,靠近心脏的位置,然后摸了摸步美的发顶,温柔的笑了。

“也不算吧,只是求了婚而已,而且就在前几天,所以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吧,我们也不打算去办什么订婚了,这个夏天直接就结婚了,只是还没确定日期而已。到时候你们记得来给我捧场哟,我还想让你做我的花童呢。”

话音刚落,我还没有余裕去庆幸自己还好没喝咖啡,便下意识的看向工藤。一瞬间我以为他会有什么表现,黯然,失望,震惊之类的,但是他什么变化都没有,当然也没有开心之类的表情。反倒是博士在一旁倒是愣了愣,然后开心得眼睛都挤成了一条线,当然心里想着啥我是一清二楚。

“真的?”步美双眼更亮了,结婚啊,估计从碰见江户川的那一刻起就在渴望的东西。“恭喜小兰姐姐,终于要结婚了啊。”然后,身体一转,冲工藤露出一个大大的甜甜的笑容。

“新一哥哥也是,恭喜你啊。”

果然,我这么想着,看着突然被祝福的工藤脸上那一抹错愕。

但是也不能怪步美啊,任谁,凡是认识这两个人的,听到兰要结婚的消息,都会认为对方是工藤新一吧。不如说,对方不是才像见了鬼一样。

看你们怎么收场,我坐在一旁,准备看好戏。

工藤倒是极为实诚。“你误会了,新郎可不是我哦。”

“诶?”

“诶?”

“诶?!”

这次是三下,分别从三个不同的人嘴里发出。

“新郎不是新一哥哥?怎么可能?!”

是这样吧,不可相信吧。真巧,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这么想着,我等着看他们怎么回答,正好我也想知道。

工藤张了张嘴,然而没开口,估计是发现居然无言以对吧。看着三张又好奇又疑惑又震惊的脸挤在眼前,估计想说啥都被憋回去了。于是他极其郁闷的瞟了瞟我这边,我还能看见他额边三条黑线。

我连忙低下头装没看见。别看我,我是真啥都不知道,不如说我才是最想知道的那一位,而且就算知道,我也不会给你打圆场的。

而且为什么要看我。

我可是前两天才知道他失恋的事,在这个立场是无疑我是和步美在一个战线的。

想到这我心情突然有些复杂。步美他们还好说,毕竟还是个孩子,但是我和他好歹也有过那么多并肩战斗的时候,也算是个好友吧。但是竟然也是在这么久之后才知道这件事,有什么瞒着我的必要嘛,而且,总不可能一相识就求婚吧,明显他已经失恋很久了,只是到现在才放弃吧。

虽然确实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这还是让我心里稍微有那么一点堵得慌。

兰在一旁掩嘴偷笑。隐约我感觉她也在看我。

好像是我自我意识有些过剩,但是我真的看见她瞟了我几下,我也不知道这有着什么必要性,我没和她对话,不存在什么礼仪之类的东西。

于是只好归于我的错觉,而且现在也不是在意这种零星小事的时候。

“我又没说过对方是新一啊。”

见到兰终于开口给自己解围,工藤这才轻舒了一口气,带着几分怨念的目光投向了我,嘴里仿佛还在念念有词,可惜隔得太远我听不太清楚。

所以说,为什么要看我?

“可是小兰姐姐男朋友不是一直都是新一哥哥嘛?”

“我的男朋友一直都不是新一才对。”兰伸手捏了捏步美那挺翘的小鼻子,有些类似于哄小孩的语气。

此言一出,所有人包括我都愣了愣,的确,他们从来没确定过情侣关系,这么暧昧的过了十几年。

“但是,你们不是互相喜欢了这么久嘛?”

闻言,兰轻笑了笑,轻轻摸着步美脑后的秀发,眼中有着几分沉吟,似乎在思考说道什么地步。

“我还很喜欢步美哟,步美是不是要嫁给我啊。”

“这,我和新一哥哥怎么能比呢?我是个女孩子啊。喜欢我和喜欢新一哥哥是肯定不一样的啊。”

“是吧,你也说了,这个世界上是有着两种喜欢的,我们彼此喜欢怎么会非要在一起呢?”

步美偏了偏头,还想说些啥,被兰用手指贴在唇上阻止了。“没准过个几年,步美就能知道了哦,所以这个问题就此打住吧,再说下去,有人会不高兴了的。而且你一定会很喜欢我现在的男朋友的。”

闻言,步美这才不得已的屈服了,对她来说也许真的是特别震惊的吧,虽然对我来说同样是如此,而且两个人都想知道其中原因,但是想理解的方向却应该是完全不同的。

就像初恋,有些人认为初恋爱上了,就要矢志不渝,变心的都是花心大萝卜,比如步美。还有些人却清楚,这只是梦幻,比肥皂泡泡还要脆弱。

比如我,还可能有如今的兰与工藤。

当然,这不会影响什么,一群人各自思考了几秒就又聊开了。

但是我想知道的东西还没有,在美国到底发生了什么,仅此而已。

这虽然算是苦恼,但对我来说并不能算是困扰,因此我理智的选择不闻不问,任几个人交流发展感情。

步美也算心理素质超群,困扰了一会儿就满血复活了,雀跃着想要当花童,看得我都不知道该不该提醒她这种年纪当花童……,小个十岁还差不多吧。

所以你需要APTX嘛,开玩笑,我可不舍得给步美吃,哪怕我曾经做出过完整版的。

总之,这次聚会,总算就这么有惊有险的过去了,我担心的事也没有发生,虽然有些事还是超出我的预料的,比如兰小姐结婚什么的,还有兰小姐在美国看见了江户川什么的。

这些事,我当然不可能直接问兰小姐,更不可能在三个小孩面前说啥,总有一天我会亲自找工藤问个清楚的。

接近傍晚,几个人都一个个的回去了。

我站在博士家门口,送别了几人,然后看着工藤送兰小姐回家的背影,开始思考在博士家吃饭的意义与理由。

然而我思前想后,得不出个结果,最后只能归结为一个结论了。

其实也很简单,只是因为这里的人都有了抗体。

所以不会发生命案了而已吧。

楼主 烨月秋枫  发布于 2018-03-18 21:26:00 +0800 CST  
六:
门铃突然响了。

疑惑着是不是有人忘拿东西了,我放下手中收拾的工作,走向了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入眼是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工藤?你这个时候来干……”刚把门打开一条缝,一只魔手就伸了过来,按到了我的头上任我怎么挣扎都甩不开。

无奈体型差距有些明显,当初他还是江户川柯南的时候,我比他还要高出半个头,现在却是完全倒了过来。

反抗无效,于是我也只能直直的瞪着他那怒气冲冲明显不怀好意的脸。

“侦探先生,您学的法律全部都随您的消化物一起排出去了吗?非法入侵民宅,加上对他人实施人身侵害,这可是不小的罪过啊。”

“灰!原!哀!”几乎是一字一顿咬牙说出的。“今天为什么不帮我,你以为我为什么先行请你,还要告诉你的。”

哈?合着就是为了这种破事?我还以为哪里的天塌下来了需要炼了我去补天呢。

“什么?你们的这些事。和我有个啥关系?而且,你请了嘛?付钱了嘛?啊?”

“……不是为了让你帮我解围,我干嘛要弄这么多事啊。”

“您的脑子是从大山里出来的嘛,做的这么隐晦谁知道啊,这比山路十八弯还要多一道弯啊。”我扶额,这是在掩饰娇羞才绕这么多弯嘛,我和你说,这样一点都不萌啊,动漫中的所谓傲娇,放在现实里就是实实在在的麻烦。“再说了,为什么是我,你们两个之间的泥潭,我干嘛要下去踩。”

“我不是都说了……和你脱不了干系嘛。”

“……而且,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才回日本的啊……”越到后面,声音也越小,就连脸上,也微微泛起了一点红。噫,这些话形容一个男生真让人恶心,你说你脸红什么。

难道说,我轻吸了一口凉气,看着他那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真的那个了?”我打了个手势。

“鬼才是啊!”他又复活了。“话说你那手势在哪学的啊。”

听见否定的声音,我这才连忙收起了手势,轻咳了几下掩饰尴尬。

摇摇头,趁着他手上力气放松的瞬间,后退一步,这才从他那魔爪之下逃脱,转身回到了客厅。身后听得到他跟上来的声音。

“喂,今天你不会要在这睡吧?”看他还在跟过来,我问道。

“在邀请我?”

“邀请**!”这可是真正的引狼入室。

我算是懂了,估计是在美国开放的环境下学坏了,这才把兰小姐吓跑了。

……

“于是,你过来到底是来干嘛的。”整理完东西,路过坐在沙发上的已经冷静多了的正在读着足球杂志的大侦探。我可不相信只是为了这种破事就过来待这么久。

我好像是忘了某个人因为一个人在家太冷清就能跑过来坐一整天的事了。

“诶?”他头也没抬一下,盯着东京队的页面,像要看出洞来。“我的确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啊。其他的都是小事。”

“诶…”所以他果然只是过来让我确定他就是一个这么无聊的人嘛。这还真是有劳了,虽然我早就知道了。

他快速翻过几页,似乎对那些球队的新闻不感兴趣,然后在big大阪队停了下来。

瞧见这一幕,我挑挑眉,这一页已经被我看过无数次,纸张都要被翻坏了,主版上方比户选手的照片占据了大半个版面。与之相反,前面的球队则是接近崭新如初。

“你还是这么喜欢比户选手?”冲我扬了扬那一页,语气中带着几分莫名的味道。

“怎么,不行吗?”我扬眉。

“不不不,我只是想起了那个时候的你可是对足球一点兴趣都没有,出来玩还带个墨镜,根本不像个小孩子,时不时还想着寻死,真是让我费了好多心思啊。”

“这么久的事,还拿出来说干嘛……”这么嘟囔了几句,我没有继续把话接下去,而且,我本来就不是小孩子好不好。当然这话我没说。

工藤自顾自的沉浸在了过去的世界,我则是走到厨房给自己磨了杯咖啡,盘算着。

刚才这倒是提醒了我今天的事,为了他扮小孩,结果被嘲笑的事,我可不是那么容易咽下这口气的人。

俗话说,有仇不报非君子,而且,我还算半个睚眦必报的人。

决定了就下手,兵贵神速。

于是我上楼搬下来了点东西,在他起身准备回家的时候,叫住了他。

“工藤,别急着回啊,博士有些东西要给你看看呢。”我觉得我此刻的表情一定十分阴险,因为他的脸变色了。“博士?过来一起欣赏吧。”

说罢,我把拿下来的录像带插进了DVD,连接了电视开始放映。博士也在这时蹒跚而来。

第一个画面便让他变了色,还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我*,你这东西啥时候录的?”

“哎呀哎呀,人上了年纪总是喜欢念旧嘛。你说是吧,博士,想起来还真的是怀念那个时候的时光的。”我直接无视他的话。

博士在一旁擦着冷汗,目光却没离开过显示屏。

于是,整个夜晚,阿笠宅充满了童真的“啊咧咧,好奇怪啊”以及接近抓狂的“不要!快停下”之类的声音。

而且这两个声音是同一个发出的。

“稍微有点吵呢,把声音开大点吧。”

“啊咧咧?好奇怪啊。叔叔的身上沾着什么东西了哦。”

“啊啊啊!不要!停下来!”

希望第二天不要被举报扰民就好吧。

……


楼主 烨月秋枫  发布于 2018-03-18 21:30:00 +0800 CST  
又到了周一,上学的日子,我打着哈欠出了门。

昨晚没怎么睡好,理由想必大家也都知道。

过去的这一个周末,怎么说,应该还是发生了不少事件的,至少让我的日记有点东西可写。

“今天,新一哥哥来我家玩了。他是住在我家隔壁的一个特别厉害的侦探,我们两个一起聊了好多东西,新一哥哥知道好多东西,将来我也要做侦探!”

诸如此类。

阳光尚好,我却大大的打了一个寒颤。谁也别问我是用怎样的心情写下这些东西的。相信每个人都有过小时候写日记的经历,也被这些东西烦到爆炸,更加,还会经历明明没发生过却强行伪造经历的事时那种焦头烂额还有事后那深深的背德感。

把你那所有心情加起来再乘一百倍估计……还是不足以形容。

不得不说,当我知道还要每个星期写日记这种东西的时候,我的内心是崩溃的,原本以为离开了小学就不需要了,没想到这个魔咒一般的东西持续性会这么强。

当然,有一点还是值得庆贺的,那就是不用每一篇都用“今天天气如何如何”来开场了。写了这么久,任谁都会厌烦受不了的。

尤其是当你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离去都之用‘确认死亡’几个字来描述之后。

我曾经的职业注定了我的文字不会妙笔生花,不会优美清新而富有感情,一切都之用最简短但最有效的方式,因为在那样的一个环境下,这些东西都是多余的。

当然,我曾经试过反抗,啊,不是反抗组织,而是老师们。我就这么写,该怎样就怎样,结果最后得到了一个‘这孩子怎么这么冷血’的评价。事到最后,我也不得不向权威——步美妥协,乖乖的去请教了一番这个年纪的少女应该写出怎样的文字,这样才能瞒过那些人老成精的家伙

这点上,我还真的好好感谢一下步美,当然,元太与光彦的我也有一点参考。

嗯,说曹操,曹操就到。

我和三人打过招呼。

“小哀,早上好。”步美隔老远就向我挥起了手。“昨天玩真的好开心啊。”

哈……哈。嗯……你开心就好。

“是啊,灰原同学做的饭菜也很可口。”这是光彦,“虽然隔了一天但还是要说多谢招待。”

“那就好,你们能喜欢比啥都好。”真心话。

“灰原同学最近好像干劲好足啊,明明平时都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这是元太,“不过,昨天的东西真的好好吃啊,灰原同学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好妻子的。”

“什……”
“什……”
我和光彦难得的异口同声,隐隐我听见还有一声‘な’传来,但太过细微,因此应该是听错了。

感觉上,虽然有句古话,童言无忌,但是这种话这么随口说出来……嘛,虽然我是不怎么在意的啦,不过元太你看光彦的目光,没准十几年的友情正在受到挑战呢。

才怪啊,怎么可能说破就破,只是突然有些吓到了而已,这不是动漫和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的试探对方对自己是否有意思的台词嘛。

就这么闲聊了一会,一起走过一个转角。

我的目光捕捉到了身后不远处的一个影子。

被跟踪了。我训练这么久的直觉让我几乎一瞬间得出了这个结论。

该怎么办,过了平和的四年,加上好久没碰到过这种事,一时也是让我有些反应不过来。总之先观察一会吧。毕竟还有这么多孩子,而且也不一定就有恶意。

因此,我继续装作没看见和三人一起走着,用余光观察着,因为不能太过明目张胆的直视,看不太清,所以只能默默的把体型,衣帽风格,记在脑中。

随着观察的深入,我心中的疑心越来越重。

这个人,与其说是跟踪,倒不如说……

保护?时不时东张西望,注意着周围有没有人过来,啊,重点错了,这是跟踪犯应有的素质,我要说的是,他注意的更多的是周围,反倒是我们这些被跟踪的不怎么被注意了,只是偶尔看一下,注意不跟丢而已。

而且跟踪技术,这也太烂了吧,警惕性稍微强一点的人就会轻易发现吧。

这么想着,又转过一个转角,这次他把脸转到了这边,而我也终于看到了跟者何人。

是一个我意料之外又预想之中的人,先前估计体格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熟悉,只是一直不确定而已,毕竟那个人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话说这货居然口罩都不带一个,要不是我发现了异常,估计早就打电话叫警察了。虽然警察和他基本上是一家的,亲得很。

于是,走过最后一个转角,我停住了脚步,前面就是学校的大门。

“小哀?怎么了?”步美见我停下,不由得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我想起了一些事要办,稍微去一下,你们先进学校吧,我马上就过去。”于是又拿出用烂了的这个借口,不管是江户川还是我都用烂了的借口。

第一次见某人的时候,他打算这么敷衍我们,然而被我一眼看穿,回想起竟然已经是六年前的事了。

当然,借口之所以一直用相同的,主要还是他好用,三个孩子不疑有他,走进了学校。我则是走向了相反的方向,然后和正赶过来的他撞了个正着。

他有些窘迫,但马上就玩世不恭的笑了起来。

“dei?工藤君,虽然你以前也一直有跟踪的习惯,但从来没有过像今天这样明目张胆的跟踪吧,就算是和警察关系好,也很难保证不会被路人报警请去喝茶啊。”

“嘿嘿。”跟踪的那位,正是住在我隔壁的前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这不是被你发现了嘛,怎么能叫跟踪呢。”

“不过灰原,你的警觉性放低了啊,我从博士家那一直跟了这么久才被发现。”

合着被发现了的跟踪就不是跟踪?我怎么记得应该是不被发现就不叫犯罪呢。诡辩!

“不过,怎么说作为一个侦探,做这种事我还是觉得有些渎职的,何况对方还是几个可怜可爱又软弱无力的美女子。”

“你?!软弱?!可爱?!”他像听到世上最可笑的笑话一般瞪大了双眼。

“怎么?我说的有错?”我也双手叉腰,瞪他,努力让自己在眼眶的大小上不输于他,惜败。

“是是是,你说的啥都是对的。一切都是我的不好。”

这还差不多,我瞥了他一眼,然后将手抱在胸前,冷冷的盯着他,“dei,结果到底是为啥过来的?”

他沉默了几秒,说到此处,他的表情才稍显正经。而看着他这个认真地表情,像有股魔力一般,吸引着我的目光。
不是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呸呸呸!

到底是啥,扭扭捏捏的,能不能像个男人一点,不过我也不敢出言嘲笑,上一次他这样瞒着我还是背着我带着一群人冲到组织总部的时候了。

难道真有那么重大的事?组织真卷土重来了?

我的心情异常的平静,组织带给我的恐惧已经大大不如往前了。因为有一个人证明给我看了,组织是可以被打败的。

“……总之你这几天小心点吧。”这么说了一句,然后又似乎看到我的表情,发现我想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又笑了笑出言安慰。“放心啦,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组织早就已经灭亡,这是我亲眼所见,怎么都不可能重新恢复的。”

“所以,别想太多。”

嗯……

这个理由,这句话,他和我说过无数次,给我唯一的安慰就是,肯定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了,当他大大方方的告诉我危险将至时,我反而会觉得应该没啥事了。

这个毛病,过了这么久,还是没改过来。纵然我已经说过无数次。

没有效果。我看着他转身的背影。向相反的方向走去,进了学校的大门。

楼主 烨月秋枫  发布于 2018-03-18 21:30:00 +0800 CST  
七:
什么事不对劲。

走进学校没一分钟,我有这么一种感觉。

那是自然,毕竟连那个大侦探还要一路从阿笠宅跟到了这里,没发生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只是我没想到居然连学校里都会有这么多人知道。

一路从门口走到教学楼再到教室,收到了不下于50个人的目光,而且还是含有那种莫名意味的。虽然平日里也有不少的目光,但还是从没达到过这样一个数量级的,更何况今天居然还是女生为主。

什么事不对劲。

进到教室的那一刻,我终于确定及知道具体是什么事了。

走进教室那一刹那,步美急匆匆的就跑了过来,眼角还带着一丝丝的晶莹。

自从上到初中以来,我还没见过她这副急匆匆的毫不在意形象的样子。

“小哀!小哀!不好了,快看这个。”

怎么了怎么了,是谁胆子这么大,欺负我家小可爱了?诶?看啥。

我这才注意到她手中还有一份报纸,上面极其明显的刊登了一个新闻。

我疑惑的拿过来看,步美及其他几个同学围着我,目光中都是相同的担心之色。

‘连环伤人案累计已达6位受害者,受害者全部为茶色卷发’

原来如此,我看着这个新闻标题,瞬间就明白了一些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个伤人案出现第一个受害者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只不过当时只因为只有一位受害者,茶色卷发纯属于偶然,也没想到会是连环伤人案件。

而没想到就在这几天的时间内,受害者居然已经达到了六位,再在这个因素上就不可以单纯的用偶然来解释了。毕竟这也不是像黑长直或双马尾这种满大街可见的发型。

然而,我总不可能说出这些东西,让他们继续担心,因此只好出言安慰。“没事的,我和这些人都不认识,根本没啥交集,不可能会找到我的,更何况我这头发也不是什么太少见的发型,也可能只是偶然,担心这么多没用的,我呆在这里很安全啊。”

“而且……”顿了顿,“我隔壁的工藤新一哥哥可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侦探,他一定会保护我的,迟早会抓到犯人的,大家不要太担心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一阵犯恶心。

对不起了把你搬来当救兵……虽然我真的很不想这么做。

闻言,其他同学倒是还好,说了几句注意安全之类的话就散开了,只有少年侦探的几个貌似还放不下心而已。

当然,此刻的我无心去理会这些东西,脑海里浮现出这几天工藤的异状。

不是吧,难道这货这几天整天往我家跑,还是担心我?

又或者说,是觉得犯人有可能会盯上我,所以守株待兔?

也不太可能吧,就算考虑到犯人是无差别的对茶色头发执着,东京,甚至单米花町,应该就不止六个茶色卷发的,就算要撞,也没确定就一定撞到我这根木桩子上啊。

那果然还是因为担心所致?和今天早上的行为联系起来,让我更加确认了这点。

心情有些复杂,虽然他确实是喜欢什么事都喜欢憋在心里的那种人,尤其是在碰到危险的时候更是尤其,但是我丝毫不觉得这次的事件会对他有任何的挑战性,号称平成的福尔摩斯的他,若是这一点能力都不具备,那也太过名不副实了。

但是,以往的他,不会把这些东西瞒着我,在我说过几次之后,不是组织相关的案件,当我只是以一个普通的小学生掺和进去的时候,他不会对我有所隐瞒,哪怕犯人可能危害到我的人身安全。

隐瞒不算是保护,他兴许是不清楚吧,更何况这次根本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东西,稍微查一下就知道的事,直接告诉我有什么关系呢。

这样的对待,让我想到了一个人。

兰。

兰总是被他以保护为名排除在事件之外,他从不对兰说任何有关事件的东西,从不把自己的危险与处境告诉后者。

我承认,我对这样的兰是有过羡慕,毕竟这证明她在他心中有很大的一片位置。但是我也并不讨厌,或者说期待并乐于和他一起面对疑题与危险。

这样的想法是不是很奇怪呢。

等到做到位置上,老师开始讲课,我才思考出结果。

我一点都不奇怪,某人的直男癌又犯了,这次是对我。

啊,对不起,老师,我今天又没有在思考什么高大上的东西,只是昨天晚上没睡好加上对某个人火大了而已。

……

放学时,意料之外的,竟然没在校门口看见某人。

会发生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原因。我挑挑眉,看来这些年,作为侦探的本领丝毫没有落后啊。值得表扬,值得表扬。

至于其他一些方面,我觉得需要好好地掰一掰。

当然并不是掰弯。

不出所料,进门后便看到他大大咧咧的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看着我的时尚杂志。如果再嘴上叼根烟估计都可以直接去出演黑道电影里的老大哥,的跑腿的手下了。

话说谁允许你随便看别人的东西了。

“哟,灰原,回来了啊。”他冲我挥手,“学校生活怎么样啊。”

你是我老爸或者老妈嘛,要问也应该是博士来问吧。

我换上室内鞋,将穿了两段路的已经陪我两年的皮鞋放上了鞋架,对他置之不理。

话说这意味着我已经两年没长个子了?有点害怕啊,不会是APTX的后遗症吧。

“作为一个侦探你还算是比较优秀的,但是作为一个保镖你可是完完全全的失职啊。”一把夺过来他手中的杂志,我找了个最远的角落坐了下来。“不是要保护我的嘛,小女子,今日回家没有护卫,心里可是慌得很啊。”

“咳咳咳……,看这样子,看来是应该是知道了吧,看我为你做了这么多,就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

“嗯?你还想要感谢?我没做出个新药毒死你就是给你面子了。”

“我很乐意!做出新药请务必让我第一个知道!没准能卖出个好价钱呢。”后面这一句声音特别小。

哈,我原先只是以为他好色,没想到还是个财迷,妥妥的猥琐大叔配置啊。不禁怀疑起六年前的自己是不是瞎了眼,为什么会看上这样一个人,嗯,当然现在视力还是没恢复。

而且好像脑子真的被门夹了,可惜了,180的智商啊,科学家的追求,爱因斯坦的骄傲。

“啊?!”

“啊呀,你不知道啊,要赚钱,要生活,可是不容易的啊。这是我在美国这几年深深体会到了的,之前不是有句流行的话。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

哈哈哈,一个富二代在做些关于生活困难的发言呢。你要是都说难,那其他人还不得上天。

你咋不上天呢?

我盯着他好几秒,看着他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硬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送客!

我决定不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事实证明,我用一个正常人的脑子和方式去和他交流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错误。

“喂,喂,灰原,你干嘛去?别生气啊。”

“好啦,大不了我以后再也不偷看你的杂志了,再也不去妄自猜测你的爱好了,也不会嘲笑你居然会喜欢这些小孩子喜欢的东西了。”

这货到底拿我的杂志干了什么,而且这真的是道歉嘛,根本没那口气与台词,何况我也没为这个东西生气,不如说,我只是想去做饭而已,‘学习’了一天肚子饿了。

“喂,买个包赔罪可以吧,就你标出来的那个。”

这个可以有!

至于那些该说的东西,留到之后不也行嘛,抓住眼前利益,这是我做人当家一大原则。

而且下次还可以获得一个包,这样稳赚不赔的生意,哪个傻子不做。

当然,我对他的直男癌进行一番批斗教育并让他发现承认了错误并做出了从此不再隐瞒事件一个人去做孤胆英雄的承诺,则是另外一回事了。

说好的另一个新包,当然也好好的到了手。

楼主 烨月秋枫  发布于 2018-03-18 21:32:00 +0800 CST  
八:
“工藤侦探先生,一天未见,别来无恙啊。”

为什么我会处在这样一个境况下。我看着对面那个一脸看似和善笑容的男人,还有身旁的这位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侦探,总感觉自己来错了位置。

所以说,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

虽然我是对他说了以后不要再什么事都瞒着我,不过也没说什么事都要叫上我啊。果然侦探的脑回路和正常人就是不一样嘛。

让他的大腿部肌肉做了一个360°大回旋,我瞪着他那张嘴角微微抽搐的脸,还在给我装样子。

“喂,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我低声的问他。

“下次再做这种事,我倒是希望你能换个场所,也换个部位,比如内侧,会更有效果的。”他同样低声的回,但是并没回答我的问题,在看到对面的将目光投了过来后连忙又堆出一副公式化的笑。

“……”色狼!变态!抖m!我只能这么回了。

我之所以会在这,会在案件嫌疑人和他的会面处的原因,还要回溯到两天前了。

那是我教训他又瞒着我独自处理危险的晚上,我让他把整个案件给我讲一下,然后第二天他便拿了一些资料带给了我看,都是属于比较机密的,一般是不能拿给小孩子看的东西,但是我不是小孩子,所以没问题。

案件非常简单,单纯的连环伤人案,犯人在夜晚选择独身的女性作案,比较奇怪的是所有受害者都是茶色卷发,这也是他这几天整天往我这里跑的原因。

通过调取监控摄像,以及工藤和众警察的努力,将犯罪嫌疑人锁定在了一对夫妇身上,因为他们曾经被一个茶色卷发的女人骗取过很大一笔金额的钱,具有足够的作案动机,并且两个人都不具有不在场证明。

但是当警察想将两人都拘捕的时候,女方自己投案了,通过询问,和案件基本情况基本一致,有些东西她自己都不记得了,毕竟过了这么久,有些东西也都忘了。因此虽然有些疑点,也有一些人提出了质疑,但是案件也还是这么敲定了,据说还是工藤亲口说这个案件已经完结了。

然而,在我看完所有的档案后,却不由得皱起了眉。

有什么地方不协调,哪怕貌似看起来所有口供都很正常,没有什么太值得怀疑的地方,但是隐隐约约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有些东西真的会忘了嘛,由我来看,在犯下案件的时候,应该是极度紧张的,记忆力应该会不减反增的,而且双方的口供,反应,都和应该的有些不协调。

真要我说的话,与其说女方嫌疑大,不如说……

“怎么,觉得我的推理有问题嘛。”似乎是看出来我的疑问,他出言问道。

我总感觉他知道我会这么说。“工藤,事实真的是这么回事嘛。我怎么感觉……”

“当然不是。”他打断了我,而听得此话我不由得一怔。

“那……”

“你也觉得犯人应该是丈夫那边嘛。”他笑了笑,眼中有几分复杂的沉吟之色,但是并没有迷茫或疑惑。

我只得点点头,我正是这么认为的,事实更加像是,丈夫为了让自己脱罪,而强迫妻子给自己顶罪。

见状,他叹了一口气。“但是,犯人无疑就是她没错。”

“为什么?”我是真不懂。

“你听说过弗洛伊德潜意识学说嘛。”他只是这么说了一句,便没再做过多的解释,之前我以为他又是老毛病发了,喜欢话讲一半,但是现在我知道了并不是这样。

弗洛伊德潜意识,我还是稍微有些了解的。人在某个时刻的联想,并不是随机任意的,而是由潜意识决定的,哪怕是毫无章法,荒谬不堪的联想或梦境都可以从人的潜意识里找到根源。更深层上讲,潜意识反映了一个人的本身,是不可能骗人的。

而人的潜意识是可以被利用的,这经常被用到猜拳游戏上,通过告诉对方自己要出什么,来控制一个人的潜意识,从而提高自己的胜率。

然而,当智商稍微高一点或者经过一定的训练之后,潜意识就没那么容易被利用了,因此双方又回到了同一个起点,猜拳也就又变回了那个完全随机的,胜负概率相同的游戏。

但是这和这个案件有什么关系?

……

我看着对面这个一脸堆笑的男人,也就是那两个嫌疑人中的丈夫,回想起这个人的资料,试着和工藤那一晚上的话联系起来。

其实最吸引我注意力的是他的眼睛。我已好久没见过如此无神的眼睛了,资料上显示他应该是34岁,但是整个人已经苍老得完全不像这个年纪的人了。

虽然脸上带着笑,但是就是这张笑脸,配上这样一幅面容,更加的让人毛骨悚然。

看着他的那个样子,我突然便明白了工藤那天晚上说的是什么意思,也知道了今天这个男人过来是为了什么。

心中一紧,不由得轻轻握了握身旁的他的手。

而他似乎也看出了我知晓了真相,亦给了我一个安慰的笑。

于是我略微安心。

“你们兄妹感情真好呢。”

“什……”

“不不不,您误会了,”工藤倒是没怎么受惊,反而我觉得他好像很享受被当做兄妹。“她是我的助手。”

于是我膝盖又中了一箭,不由得将我和他的距离稍微拉远了点。

“原来如此,是我多想了,还请原谅。”男人一点都不觉得奇怪,这么说了一句就表示理解了,并没发现一个14岁的初中生出现在这里是多么的不正常。

兴许只是没那个心思吧,前前后后我没看见他的眼中有过一点神采,一直都是黯淡无光的。

他顿了顿,然后开口准备将今天过来的真正目的说出来,见状我也不得不把心思从其他地方收回来。

“今天我过来是来感谢工藤侦探的。”

“嗯?为什么要感谢,我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不如说我应该对你还是有一些歉疚的,毕竟是你这么多年的妻子。发生这种事,我和你都是一样的心情,为你感到抱歉和遗憾。但是对于我做的事,我却不会后悔,也请你能理解,节哀顺变。”

“怎么会,我对工藤先生不会有任何的埋怨或者愤怒,是我妻子走错了路,这是她应得的,同样是我没注意过妻子的心理状况,才造成这样的后果。就算要愧疚,也是应该对那几个受害者感到愧疚。只是……”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看了一眼工藤,瞟了一眼我,然后才继续说下去,“工藤侦探真的觉得这次案件的真相就是这样嘛。”

不是的,我终于也知道这一句话并不是假话,确实不是,但是又没错。我看向工藤,他的表情还是没有什么变化,淡淡的笑着,和四年前一样的自信的笑,但是多了一些人情味,多了一些温暖,我便觉得不需要过多的担心。

“是的,案件的真相就是这样。”

“……是嘛”他有些失望,然后低低地笑了。“看来所谓的平成的福尔摩斯也不过如此啊。这么简单的东西都看不出来。”

“你在说什么?”虽然是疑问句,但是工藤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疑惑,同样也没有因他突然变色而产生的错愕,当然我也是这样,只是看得男人的这个样子,一股悲凉在心中缓缓弥漫。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这起案件的真相了!”他情绪有些控制不住了站起来,冲桌上大锤了一拳,声音也大了一点,但是刚出口不久便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又坐了下去。

“对不起,失态了,请忘掉吧。”

“嗯,没关系,我能理解。”工藤握住了我紧握的手掌,“你说的是你逼迫你妻子为自己顶罪,以此来逃脱罪名的事嘛。”

男人愣了几秒。“你知道?”极为错愕的声音,而我第一次在他眼中看见了情绪。看来还是没有完全死掉。

“嗯,我知道。”

“那为什么不说出来?!”他又站了起来。

“……为了拯救一个人。”

“拯救一个人?”他俯视着工藤的双眼,有些不明白什么意思。“拯救谁?”

“那当然是……”工藤正视着他的眼睛,“你。”

我看到他的瞳孔有一瞬间的放大,当然,我也确信工藤不会遗漏这个细节。

“我知道你打算让你的妻子替你顶罪,我知道你费尽千方百计教他怎么对警察录口供。”

“但我同样知道这一切都是你为了让自己去顶她的罪而设下的圈套,我也知道你为这些精心准备的口供提供了几个缺口,而这些缺口全部都指向你。”

“我知道你想把自己设计成一个凶恶的,诡计多端的,整天对妻子施以暴力毒打的丈夫角色,以此来消除警方的怀疑,毕竟没有人会预料到竟然有双重圈套。”

“我知道你利用了弗洛伊德潜意识,将妻子的口供录的几近完美无瑕,这样才能让被揭穿的时候更加具有说服力,让人再不疑有他,甚至之前的所有合理不合理之处,都会变成完成你的目标的佐证,作为一个东京大学的毕业生,并且对心理学有些研究的你,想到这一切并不是太过困难,也不是太让人不可相信。”

“但我同样知道,真相永远只有一个。”

“你想知道的真相,是不是就是这些呢。”

真相永远只有一个……

好久没听过这句话了,但是揭示真相是不是永远都是最好的方法呢。比如这次,我看向工藤的脸,他的脸上不是以往的那种自信而阳光的笑,反而是一脸的复杂,还有着一点点的悲戚。

是的,这一次的真相,就是如此,这个男人为了保护妻子,设计了一个双重的圈套,看似严密的证据,却设了一个致命的缺口指向了自己,通过设置这样一个圈套,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恶魔。

这个圈套是,一开始让女方承担罪名,设置一层让一些人能注意到的违和处,然后将罪名揽到自己身上,而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在揭开这一层假设的伪装之后一般人不会去怀疑一开始抓到的人才是真正的罪人。所有的情节都会有意无意地向着他设定的方向转移,无论那是不是真相。

说是拯救,是因为若是直接将真相在公众面前揭示出来,那么两个人都要承担罪名,一个伤人,一个包庇。

“连这些都知道了……”男人无力的坐了下来,满眼的不可置信与不甘。“你是怎么知道的,为什么不把真相说出来让我也入狱。”

“很简单,”工藤笑了笑,“那是因为我是侦探,而同时我也是一个人,作为一个侦探我无法原谅你的作为,但是作为一个人,我同情你,认为你还不是无药可救。”

“能自己想通的东西,我不希望非要用法律来制裁。”

工藤此举其实也算是某种方面的包庇吧,我这么想着,但我对此并不排斥,甚至是支持的,同样我也知道,若是四年前,想必他一定会不计后果的将真相抖出来吧,能够选择这种做法,算不算是一种成长呢。

“原来如此。”男人释怀的笑了笑,我发现他真正笑起来的时候还是挺好看的,只是先前一直都是假笑所以没注意到,年轻的时候一定也是个十分帅的人。

啊咧,我为什么要说也?

算了重点不在这。

“所以,你还是打算替她顶罪?”工藤语气中隐隐也是有了一丝火药味。“再怎么好的感情,也不能用这种方式来体现。但若是你还是执意如此,那我也会将事实揭示出来。”

男人摇了摇头,说到这个程度上,只要不是傻子,应该都不会再选择了吧。

然后本应该是推理剧里最后部分的犯人独白,说出为什么要这么做的时候了,但他说出来的话,却让我们同时怔住了。

楼主 烨月秋枫  发布于 2018-03-18 21:35:00 +0800 CST  
九:古语有云:失败是成功的第一步。

这句话在很多时候或许是正确的,但是一些情况失败却意味着0,意味着死亡,是无法再重来的。比如曾经的我的职业,度过了临床期进入人体试验阶段后,一次失败就意味着一条生命的离去,代价的巨大,通常是我们所不能承受的。

对于侦探这样一个职业来说又如何呢,虽然到真相的道路通常是由无数的猜测与错误铺成的,但是一旦最终没能得到真相,会留下什么,又会带来什么。

遗憾?失望?愤怒?冤屈?还是憎恶?

我猜测着工藤现在的想法,独自在街上漫步,虽然我能猜到一点,却也不觉得他会是因为这种事就闭门不出这么久的人。

是的,我已经有接近半个星期没见到工藤的人了,谈不上思恋,只是有点担心而已。

诚然,在我听到那个消息的时候,也是有一点不敢相信的,但是在听说原因之后,我便了解了。

回想起我和那个男人最后一次照面。那个下午,那个设计双重陷阱打算为妻子顶罪的男人,一开始我和工藤都以为他是因为爱他妻子才设计这一出的,但正好相反,他说的是:

“她应该是我这一辈子最恨的人了吧。”

“我爱的是铃,被她用尽诡计赶跑的人,也是第一个被她伤害的女人,还是被她诬陷为骗子的女人,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里躺着的女人。”

“这么说,应该就很清楚了吧。”他如此说道。我和工藤只是在一旁和皱着眉,听着。

最后,事实是嫌疑人和他是青梅竹马,长大后他爱上了铃,也就是第一位受害者,这引来了她疯狂的嫉妒,使尽手段将铃赶跑了然后名正言顺占到了他身边的位置,即便如此,在多年后再次见到铃又引起了她的不安。

而这,就是这起事件的发生导火索。而说到为什么要设计为妻子顶罪,只是因为他虽然不爱她,但也不恨她,说白了,就是毫不在乎而已。

很像一些八点档的剧情,都说艺术来源于生活,果真如此吗。

想必工藤和我都是一样的吧。

“对不起,我没想到原来会是这个样子。”

他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之后的我们费尽口舌,主要是工藤,劝解她许久都见效寥寥,到最后还是医院来的一通通知铃小姐恢复意识的电话更有效果。

我到现在还记得那时男人脸上想笑又想哭,充满欣喜与悲伤的脸,那是我看到的他表情最明显而丰富的脸。

这本该是一副温馨而令人欣慰的场景,故事也本该在这里结束,但是我却不想多费笔墨来描写,因为,故事还有后文,而只要想到那个后文,我就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

几天后,男人因心肺功能衰竭而死的消息传来时,我正在庭院里给花草浇水。从那以后我便没见过工藤。

心肺功能衰竭……

我心里可谓是五味杂陈,男人的脸色之所以这么差,并不单单只是因为心里藏着太多。男人并不是自杀而死。内心某处我竟悄悄松了一口气,也许听着会让人觉得很无情吧。

我曾从工藤那听说过在我遇见他之前他经历过的豪宅与月光杀人曲的故事,从他的口气中,我发觉他一直对那时的事感到遗憾而后悔,对自己没能拯救到犯人而感到深深地自责。

他就是这样的人,虽然我早就知道了,在遇见他的第一个晚上他开口同意我留下的那一刻起,但那次让我更加意识到了这一点,哪怕对方是犯罪者,十恶不赦,他也会去救他。

虽然我不知道杀人的理由,也不想知道,但是救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吗。

真是可爱的发言,和他自身如出一辙。也正是因为意识到了这一点,我内心的某些东西才会悄悄发了芽吧。

所以我觉得那时他丝毫没有做错。

这次也是,男人并不是自杀,和他也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身为一个侦探所能做的,也是所应该做的,不用抱着任何自责的心态。但他就是那样一个人,令人无奈,但又无法责怪。

……

今天是周末,距离那次面谈已经过了整整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中没有发生什么值得或者说我想记录的事,因此请不要介意我直接跳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毕竟这和日记不同,有时候一些怎样都好的小事我反而会乐于去花点时间记录整理。

街上人来人往,我在人群中漫无目的的走着。这样的周末是我四年来有过无数次的,花点时间,没有理由,没有目的,只是单纯的想出去走走。

但是,看着街上那来来往往的人群,我竟毫无来由的生出一丝寂寥之心。

自嘲的笑了笑,自己什么时候竟也会生出这样的心思,然后摇摇头走向下一条街。不知不觉,熟悉的看板出现了眼前。

怎么会不知不觉走到这里来的,我苦笑,抬头看着那几个因时间流逝而有些泛黄的大字——毛利侦探事务所。

这里我当然不陌生,先不说当初江户川还在的时候,我就常和侦探团的几位到这里来,江户川不在之后,我来这里的次数恐怕也是三位数往上走的,主要原因还是步美不必多说,弄得这里的路人基本上都认识我们两个了。

叹口气,准备往回走,刚转身,前方一个声音就把我定在了原地。

“小哀?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我抬头,表情估计有些复杂,一是现在是我第一次在身边没有工藤的情况下面对面,二是她身边那道身影,我没见过的面孔,还有两人那牵着的手,以及手上戴着的戒指。

我僵硬的回以微笑。“没什么啊,只是散步偶尔路过而已……”

“哦,对了还没介绍呢。”似乎觉得我在一直盯着他身边的男子,她甜蜜地笑着,做了一番介绍,“小哀,这是我现在的男朋友,名叫天宫守,我们是在大学认识的哟。”

然后转向身边的那人,“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灰原哀,小哀哟。”

“哦~哦,小哀,久仰大名。”虽然是很友好的笑容,但我总觉得他的笑容有些诡异,就像是……工藤要对我恶作剧之前的那种笑容。这么说一个刚见面的人或许有些不礼貌,但不知为何我就是有这种感觉。

话刚出口,有那么一瞬间的寂静,兰也貌似做了点动作,因为我看到他捂着腰,疑惑的问小兰他又做错了什么。

“怎么能对刚见面的女孩子用这么亲密的称呼呢,人家不愿意呢。”兰小姐少有的露出微怒的表情,“不好意思啊,小哀,他就是这样的性格。”

“诶,不愿意吗?我倒是觉得小哀叫起来挺亲切,挺可爱的,为什么不愿意呢。”

……总觉得有点既视感,理由不明。

“大哥哥你喜欢就好……”脱力。

“果然是傲娇。”特别小的声音。

“嗯?什么?”

“没啥啊。”

……又是似曾相识的对话,理由不明。

“那我就送到这里了,兰,小哀,再见了。”说罢,他便转身欲走,但没走几步,又跑了回来在兰的脸上亲了一下。“忘了这个。”说罢,还不忘眨眨眼。

……这可是大街上啊。

“你在大街上干嘛啊。”兰小姐双颊飞上一抹红晕,羞怒的推了一把,但看得出来并没有生气。

呃,我是不是多余的呢。我不禁产生了这样的疑问。

终于,兰小姐的男朋友走远了,我看向身边的兰,脸颊上那红晕还未消失,意识到我在看之后还更有加深的趋势,于是我不禁收回了目光,假装四处看风景。只是心里却默然的有些凛然。

看来兰是真的很喜欢他啊。

半晌,听到兰的几声轻咳,估计是在调整情绪。而我则是一直在一旁站着,直到她开口我才转头看向她。

“小哀,我们进去聊聊吧,上次在博士家还没能好好聊聊呢,相信你也有很多事想问我吧,正好,我也有些事想和你说呢。”

兰说的是她家楼下的的那家餐馆,里面可以喝酒喝茶,是个聊天的好地方。

诶?上次是工藤,这次轮到兰小姐了嘛,虽然我是有很多事想问啦,但是一个个的都来找我聊人生,都是想干嘛难道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巨大阴谋将要发生了吗。

无法拒绝兰的邀请,我跟着她走了进去吗,店小姐和老板娘都是熟人,跑过来热情了和我们聊了一会,然后我和兰便坐在了靠窗的一个座位处,跟前是老板娘送的一些免费的小点心。

兰盯着不远处的酒架看了半晌,还是收回了目光,有些遗憾的看了看我,最后点了两杯奶茶。

然后我们就这样坐着互相沉默了一会,在这段时间里,我好好地打量了一番兰。估计是与男朋友出门吧,画着一点淡淡的妆,让她看着成熟了许多,和那天接近素颜的样子稍微有些出入,应该是觉得和工藤相处了这么久,彼此知根知底,所以并不需要,或者只是没有需要。

女为悦己者容,说的估计就是这件事。

诚然,我不是个善于找话题的人,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一是因为从小生活在组织中,难以接触到普通的朋友,二是我也从没觉得这项技能是必须的,因此在我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少,形成了这样一个死循环。

我从没像现在这样渴望这项技能,至少可以终止这该死的沉默。想了半天,结果也只能想到从她的男朋友出发。

“兰姐姐的男朋友……,真是有个性呢。”原谅我想不出其他的褒义词。

“嗯……”她笑了笑,“他就是这种性格,对谁都是自来熟,估计是因为在美国呆久了,曾经还因为太过热情,闹出过一些笑话。”说到这,她低头抿了一口奶茶,“不过,虽然他经常给我弄一些麻烦,我却不讨厌他的这种性格呢。”

“而且,说到底,也还是因为他的这种性格,我们才相遇的啊。”

“我还记得那是我刚和新一分手的晚上,我因为伤心,去酒吧喝了酒,那是我第一次去酒吧这种地方,不小心就喝多了一点,结果居然被他搭讪了,哈哈,估计我也是少有的几个因为搭讪成了男女朋友的人吧。”兰摇摇头,笑了笑,声音中又无奈,但眼中却跳动着光芒。

“后来我稍微有点醉了,新一听说我在酒吧后过来接我,我因为生气一直拒绝,结果你猜他干了啥?”

不对吧,有点不对吧,我想知道的不是你们两个的恋爱史啊,不对应该说最想知道的,在那之前呢,能解释解释你们为何会分手嘛,拜托请不要避重就轻好嘛。但是看着兰那明显已经打开了的话匣子和记忆匣子,这话不可能说得出口,只得老老实实顺着话题说不知道。

“你不知道啊,他居然和新一打起来了,还说是他先看上的。当然事后我才知道他是为了保护我,误以为新一是什么纨绔子弟,要对我不轨。你不知道当他知道我和新一认识之后那表情多精彩啊。所以其实他也是容易害羞的,小动作不断,大动作不敢。”

诶,这倒是让我稍微有点意外,那个人竟然也会容易害羞,人不可貌相用在这里不知合不合适呢。

“诶……看不出来呢。” 顿了顿,我注意她的表情,甜蜜着的。“不过有一点我倒是可以十分的确定了,那就是你是真的很喜欢他。”

话到口边,又咽回去,算了,豁出去了。

“小兰姐姐,你和新一哥哥……”

“等等等等等等……。”

我刚想问出口,没想到却被兰给打断了。我惊异,这样不礼貌的行为是很少出现在兰小姐的身上的,我不由得稍微瞪大了眼睛。

她的表情很纠结,应该和刚才纠结着要不要问出口的我的表情一个意思,但其程度,却是要在我之上。

终于,她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轻呼了一口气,然后笔直的注视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不像开玩笑的问了出来。

“小哀,你真的是24岁嘛……。”

忍住!我告诉自己!

呼吸的专用器官是鼻子,不是嘴巴!不想把奶茶吸进肺里的话就给我用鼻子吸气,不然又要咳得一桌都是!

联想到那天兰小姐的一些异常,以及工藤那超乎寻常的笑。

于是我终于确定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正在发生在我的周围,而我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一个。

以及一些不得了的事情将要发生,而承受对象,是住在我隔壁的高中生侦探。

楼主 烨月秋枫  发布于 2018-03-18 21:38:00 +0800 CST  
10:
……

“……”张了张嘴,我怔怔的望着兰小姐。她依旧是那一副询问的表情,但我感觉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正在问的东西是事实。

‘阿拉。小兰姐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是24岁呢?’

否决!很明显在这样一种情况下,装傻充愣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还有这也不符合一直以来我建立起的形象。

‘我14岁哟小兰姐,24岁的是小兰姐你吧。’

不对不对!在女孩子面前谈论年纪实在是不礼貌。

而且兰是23岁。

‘不是。’

喂喂喂,太傻了吧,哪有人对这种问题这么正儿八经地回答的。

于是在脑子这样的高速运转中,我很快给出了应答——沉默。

而兰居然也没催促,只是这么盯着我等着我给出回答。沉默的氛围在我们两人之间散发开来,我甚至感觉空气都有了那么几丝凝滞,而在这样的沉默中我也有了几丝喘息的机会,让我思考该怎么应答。

很明显,兰知道了一些事,不然她不可能准确的说出24这个数字。只是我不知道是从谁那,又知道了什么,了解到了哪个层次。

其实前者的答案我想自己应该是知道的,知道一切真相并且和兰关系密切的,除了隔壁的某个侦探以外也没他人了。只是当初是他义正言辞口口声声要我对兰保守秘密,我实在无法相信他会先行背叛这一约定。

当然现在事实在这里容不得我去怀疑,而我刚才升起的那一小丝愤怒也缓缓地被我压下。毕竟现在和当初的形势已经不一样了,我们不必再担惊受怕,当初的那些担心和隐患也不复存在,事实上即便告知兰一些真相,也是无关紧要的,或许,还是必须的,毕竟当她以为他抛下了她这么久的时候,他却在自己身边无时无刻的关注保护着自己,想必是一个相当令人感动的事吧。

只是,我们的约定并不是简单的单向,简而言之,他要对兰说他自己的事我无权干扰,但是涉及到我的时候,说老实话我并不想那些黑暗的过去被过多的人所了解,至少在我身边这些新交的朋友上如此。

而问题也就在这里,我并不知道他对兰透露了多少,究竟是只把自己变小的事说了出去,还是连同我的事一并。因此,一时间,我也不知该如何反应,当然这个时候我并没有意识到其实我的沉默正好印证了对方的猜想。

与此同时,我的脑中也问着自己,把我的那些事告诉面前的这个人可以嘛,我发现自己居然并不是太讨厌,甚至有一些冲动,想诉之大白。也许是她那与明美姐姐过分相似的笑容,又或许,只是一些事憋在心里太久单纯的想找个人倾诉。

这些想法让我惊骇不已,赶忙深吸了几口气,压下了那股冲动。然后回到现实,正视我正在遇到的问题。

“……为什么这么问。”不打自招的行为。

兰小姐的表情如我所料,高深,是,就是高深地眯着眼,不置可否地盯着我,却也不对我的问题予以回答。

“从他那里听说了什么嘛。”原本我以为只要不提到工藤的名字,应该就没太大的关系,但是,事实上这根本就是自爆行为。

于是兰露出了诡计得逞的笑容,而我也在这时意识到,在这场心理战中,我输了,而且输得彻底。

“真的是啊!”她突然两眼放光,一副高兴得不得了的样子。嘴里还不停念叨着‘原来如此’,‘果然是这样’等等相似的词,上下打量起了我,嘴角还翘起一丝邪气的弧度,也不知道是对谁在想着什么失礼的事。

话说为什么要高兴。

“嘛。”兰不知为何兴奋了一会,然后终于收起了刚才的态度,开了口,于是我松了一口气。“毕竟这些经历,怎么看都不像是会真实发生的。从17岁回到7岁什么的,根本就是只有小说里才会出现的情节啊。我其实不久前还在怀疑他在整我,给我设计了这么一场戏的。”

“但是当我把他说的和记忆中的一些事情联系起来后,所有东西都变得合情合理了。所以我也不得不去相信他说的那些东西。”她解释道,看到我无法释怀的表情,稍微愣了愣,然后露出了了然的表情。

“你在生新一把你的事都告诉我的气?”

我看着她的脸,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也不算吧,只是有点震惊而已,不过我应该迟早也会说出来的吧,所以也没太大的关系了。”

“骗人,你根本就不想说吧。”兰斩钉截铁的否定了我,薄怒地道。“你一定是打算永远瞒下去的,这点我从新一那里了解了。”

……无法反驳。

兰就这么以薄怒的表情盯着我半晌,然后终于忍不住偷笑了一下。“开玩笑的啦……不过你打算一直瞒着我这件事我并没有猜错吧。毕竟我当初逼问了新一那么久,他到最后都不肯说出对方的名字是什么。”

“嗯?他没对你说吗?”

“没呀。”兰叹了一口气,吸了一口奶茶,咽下,才继续说了下去,“他只是说了自己关于和柯南的关系,有关你的事情则是一字未提,只是说了在变小的时候有很多帮助自己的朋友,fbi,cia等等。不过,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精彩的事,真是令人遗憾。”

不知道当她知道我们的胜利是用多少条性命换来的之后还会不会有这种想法,至少如果让我再去经历那样一段黑暗的时期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愿意的,那并不只是难熬那么简单。

“啊~这么想着总觉得有些让人恼怒啊,只有我一个像个傻子似的被瞒着,啥都不知道,还在柯南,啊也就是新一面前做了那么多丢脸的事,甚至还……”

兰突然停了下来,两抹红晕突兀地飞到了双颊上。

“嗯?甚至还怎么了?”我有些在意她的这反应。

“咳咳,没啥没啥,只是想起了我曾经因为他喜欢乱跑被我教训的事,而已。”

说谎。我瞬间判断出来,但她不想提起的话,我也不好强求,但总之是在意的。于是我也只好强压下刚浮起来的心思,总之不可能发生了我最担心的事吧……毕竟当时他才那么丁点大……

啊,我说的年龄请别想歪了。兰小姐总不可能会对小孩子抱有什么想法吧,又不是恋童癖,所以接吻什么的也是不可能的,而且据我所知他是和毛利小五郎一起睡的。

“他做的这些事……还不都是为了保护你啊。”我不知道这话说出来有没有醋意,但至少,如我之前所说,我曾羡慕过这种待遇。

“嗯,我知道,”兰苦笑了一下,“他从小就这种个性,说的好听点是给人安全感,不好听就是大男子主义了。他从没想过我根本不需要这种保护的可能性。”

我点头表示赞同,但是又出言为他辩护。“我觉得也不能怪他,这件事确实很危险,为了不连累你,还是很有必要的。”

“嘛,你当然要这么说。毕竟你们俩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共犯哟!”她幽怨地瞟了我一眼,然后偏头以极低的声音说了一句,“嘛,反正将来也不是我去忍受了。”

说完颇有深意的瞥了我一眼。

所以说,为什么要看我?意义不明。我理智地不予追问。

“对了,你不是说他…工藤没有对你说我的事吗,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哈?”兰瞪大了双眼,“你不知道?”

那个,我猜不到很不正常嘛……毕竟我能想到的只有他一个了,再有就是大阪的那个黑小子,基德,水无怜奈,朱蒂老师,还有某些fbi人员了。

原谅我并不想提到那个人的名字。但他们不具备泄密的条件,也没必要。

“猜的哦。”兰回答了我的疑问。

好吧,我确实没想到答案是这个。

“不如说猜这个很难吗?有了一个柯南变小前例,再多一个也不是惊吓度×2不可思议度×2这种单纯的计算了吧,再加上你们两个出场…转过来的方法,还有那不像大人的表现,猜到这一层可以说是水到渠成的吧。”

“难道说,你还在以为是有人告诉我这一切的吗。哼哼,还真是被低估了呢,我这毛利兰的智商。你们当初就是这么欺骗单纯的我的吧。”

感觉自己今天全在被她绕着走了,然而我却想不出什么反驳或者反转形势的方法,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而且老实说,和一群小孩子呆了这么久,当年的那套淡若清风,冷如玄冰大法早已退步了许多。

我讪笑着,捡起一个点心送进嘴中嚼着掩饰尴尬。兰当然并不是真的生我的气,这点我刚才已经充分的了解了。

“事情就是这样,”兰吸了口奶茶,往后靠在了椅背上。“新一并没有告诉我你的事,事情全部都是我猜的,而刚才,我从你口中确定了这些事了而已。嘛,不过其实就算不问我也觉得八九不离十了,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

“而且,我觉得有些事还是说清楚了比较好哦,毕竟我们将来还是会有很多交往的,不仅仅是因为我和灰原哀之间。”她意味深长的说了句。“难道你不这么认为吗。”

我点了点头,这本来也就是我一直在考虑的,如今既然已成了这样,也好。

“不过还真是没想到啊,哀你竟然这么厉害,能做出那种神奇的药物,能让人倒退十年的时间,现在想来还是让人不相信呢,简直就是无数女性梦寐以求的药物啊。”兰感叹。

“相信你知道那种药的成功率以及那让人难以接受的副作用之后,就不会说这个了。”我也感叹道。

“我只是开玩笑的啦,并不会想要去用这种药,毕竟天平的两端根本不对称,更不能构成等价交换。说白了其实是赌博的性质啊,那种药,那个,AP……什么来着。”

闻言,我也只能笑笑,APTX给人的吸引力我是清楚无比的,当初尚还在开发阶段时就收到了不少预定,甚至是不惜代价的预定,要说不感兴趣当然是假的,只是兰的这番话也没错,风险不与收获成正比,如我和江户川这样的已经是幸运儿中的幸运儿了。

“APTX4869,全称APOPTOXIN4869,是指细胞程序性死亡的意思。”我解释道,“你连……工藤连这个都说了?”

“他变小总得有个解释不是,然后剩下的就是我猜的了。”

那还真是猜得蛮准的,我这么想着,也对他们之间的对话内容有了一点猜测,应该也是八九不离十。

然后,我们又针对组织和那一段日子讨论了一段时间,期间兰表现了对这些事极大的兴趣。而我,则是从来没想过我会有一天和兰坐在一起,讨论这些曾经是禁忌的话题,因此一层淡淡的违和感总是萦绕在我的周围,让我的心情也略有些复杂。

楼主 烨月秋枫  发布于 2018-03-18 21:40:00 +0800 CST  
“对了,”聊了一段时间,兰才想起我貌似还有些事要问她,“哀你好像也有事一直想问我吧,看你一直欲言又止的样子。”

是了,我这才想起今天的,也不能算是目的吧,只是如果能问出来就了却了一大心结的事,那便是兰和他是怎么分手的。但经历了这么一出,总感觉那些事都无关紧要了。但某个幽幽的声音又像鬼魅一般的浮现在我的耳边,让我的心又像被猫爪挠过了一般,浑身难受了起来。

‘总之和你脱不了干系……’

啊啊啊真是的!既不是无法变回去了,也不是身体出现了问题,同样不是那方面的问题,那问题难道是出在兰这边,合着兰不能接受他是柯南的事实,感觉无法把他和柯南分开?

这,也,不,应该…可能……吧。

是了,只能是这样了。问问,当然,不能现在就直接问。

但刚开口就碰到了问题。

“小……”兰瞪眼,于是我意识到说错话了。

那“兰桑……?”

“嗯?”好吧,也不对。

好吧好吧。

“兰。”我喊出了口。

“嗯。”兰放出了那熟悉的代表性的姐姐般的笑。“怎么了?”

我斟酌着。“兰,你最近看到他……工藤了吗。”很奇怪我一直想称呼工藤为他,似乎这能拉近我和兰的关系,但后来我意识到这有歧义,而且对我接下来想问的东西也会让人有一点尴尬。

“新一?没有诶。”她疑惑的皱了皱眉。“说到这个,我前几天还给新一打了电话,他没接,他和你也没联系?发生了什么吗?”

我犹豫了一秒,然后老老实实的说出了前些天发生的事,当然他为了保护我而整天赖我家里的事自然老老实实的瞒着。

“诶……”兰沉吟着听完了整个故事,然后轻叹了一口气。

在说到男人为了保护女人设局的时候我以为她会被其打动,甚至流泪,毕竟她曾经十分喜欢这种男女之间的‘美好’的感情,或者说,童话。但她出乎我意料的只是皱眉。

我将我的看法也同时说了出来,包括和几年前的月光奏鸣曲事件的联系。

“是呢,是有这么一回事来着,那个时候柯南的确失落了很长一段时间。”兰也经历了那次事件,因此对其有些印象,在我说出之后思考了一会便想了起来。

“不过,”她顿住,低头喝了一口奶茶,偏头盯着吧台几秒沉吟了一会,然后才继续发表了看法。“虽然可能也会有自责,因为没能拯救他,不过更多的应该是对自己因为一时私情包庇他人的反思,以及检讨,还有可能因此造成严重后果的后怕吧。”

兰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这时我突然记起她大学时学的貌似是法律专业,辅修犯罪心理学来着。而我也终于意识到她确实不再是四年前那个单纯的小女孩,已经真正的长大了,不只是生理上,更是心理上。

“你当时应该也知道这是一种包庇行为吧,为什么不阻止他呢?”

然后我就被成长后的她批判了。

“我知道的时候,他已经擅自做出了结论,而且……,就算我知道了,我应该也会支持他做这个决定的,毕竟那时我们不知道那个男人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兰点点头。“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换做是曾经的我,应该会毫不犹豫就支持了他吧,当然现在,我应该也会,以朋友的角度呢。”

于是我也轻轻笑了笑,有些东西,并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改变的吧。

两个人又沉默了一小会,兰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搅动着杯中的奶茶,看向了窗外。

“青梅竹马呢……”许久,她叹息着说了这么一个词。

我不由得想起了事件中的那一对青梅竹马,想必是这个词让她想起了和工藤的那一段青葱岁月吧。

“貌似很多人都认为,青梅竹马都会走到一起。小哀,你是那些人之一吗?”

“……是的。”我给出了明确而肯定的答复。

“那么,你觉得如果把事件中的嫌疑人换成我,会和这起案件一样发展吗?”

我有些无法回答。如果是在我印象中的她……

“估计会的。”然而,兰没有等我思考便自己做了回答。“毕竟对于曾经的我来说,新一占了我世界很大一半。”说到此处,她有些怀念的摇了摇头。“如果是那个时候的我,想必不会比她好太多。”

“不过,世界毕竟还是很大的。”兰冲我笑了笑。“算了,不说这个了,毕竟过去了这么久了。你也别太担心了,新一不是这么容易过不去的人,想必很快就会好的。”

“嗯。”我也点了点头,想了想还是讲思考已久的这个问题问了出来,虽然可能已经没什么必要了。“那个,小…,兰,虽然到了这个时候才问可能会有些奇怪,但是我还是好奇,你和工藤当时,为什么分开了?”

兰估计也没想到我会问这个,愣了愣,然后瞪大了眼睛,话中也满是不可思议。“他没和你说?”

“诶,如果那算是说了的话。”

兰失笑,摇了摇头。“所以呢,你为什么想要知道这个?”

“…工藤他虽然和我说了一点,但是没说明白,只是说和我有关,那也就是和APTX有关,而作为他的开发者,我对此负有责任。”我意识到在我说出APTX的时候她的表情有一丝的变化,而且这么说有些对不起她和她现在的男朋友,于是补道。“当然,我并不是想挽回或弥补什么,只是想在下次相同的事发生前阻止而已。他不肯说原因,我觉得兰你应该知道一点,所以就来问了。”仅此而已。

兰有些哭笑不得的样子,盯着我半晌,意味深长地问道。“那么,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呢。”

“排除掉已经不可能的之外,我能想到的也就只是兰你不能接受他是柯南的身份这个理由了。”我原本还想为工藤辩解几句,这一切都是不可抗力,但是想了想并没有必要,也只会让她和他更尴尬而已。

“不哦。”兰摇头。“我知道新一是柯南已经是在我们分开之后的事了。”

“啊,不过准确的来说,我和新一并没有真正开始过,所以现在我还是初恋哦。”她俏皮的眨了眨眼。语气中貌似还有几分自豪。

“那究竟是因为什么,能否告诉我。”

“诶,这有点不太好吧。”兰露出了有些苦恼而无奈的表情。“你就这么好好纠结一会吧,总有一天会知道的。”隐隐间我听到她低喃了一句‘为什么不把理由往自己身上想想呢’之类的话。但我并没有,也不想在意。

“再者,我们两个分开已经这么久了,彼此都已经放下了,你其实根本不需要再去执着于我们两个之间的事的,更不必对此抱有什么责任感或许罪恶感。我很爱我的未婚夫,现在我脑中只是在庆幸我们当时分开了,我才有机会和他相识。我觉得你现在更应该把心思放在别的地方哦。”

“嗯,我尽量吧。”

“潜意识的作用真是大呢。”在我回答之后,兰莫名其妙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在我从美国回来之后,所有之前不知情的人在知道我未婚夫不是新一的时候,都表现出了极大的不相信,哪怕我都把守带到了他们面前。”兰不等我表示疑惑又自顾自地说了起来。“这种‘工藤和毛利兰是情侣’的想法,算不算形成了这些人的潜意识呢。我只是在想这个问题而已。如果是的话,那想必最大的犯人就是我了吧。”

“所以,你之所以这么在意这个问题,我倒是也能理解的,而且很大程度或许还是我造成的,所以我也确实有责任。不过……”兰顿了顿,又冲我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就这么说了,那岂不是十分的无聊了。”

兰摆明了态度,虽仍有疑惑,但事已至此,我们能聊的东西也没有了啥,而反观眼前的两杯奶茶,却几乎未曾被动过。于是我们默契地消灭了桌上的东西,开始道别。

“啊,对了,兰。”我在她刚走上楼梯的时候叫住了她。“对那些孩子们,我希望还是能隐瞒一下,至少现在不能说出来。所以以后在孩子们面前我应该还是会叫你小兰姐的。”

嘛,事实上,直到四年前,我和兰的关系也止于点头之交,真正叫她小兰姐的时候也不是太多。她倒是对我热情的很,而我则有些冷冰冰的,始终我还是不知道该用怎样的一副表情去面对她,这点即便到了现在也没啥变化。

她的表情有些懵,思考了几秒,然后眼眶有那么一点放大。

“你打算就这么过下去嘛?用这样的小孩子的身体?”

这下轮到我懵了,我没说过嘛?什么时候话题已经是以我会变回去的前提下进行的了。

于是我给予了肯定的回复。

兰张了张口,似乎我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半晌没能回复,怔了一会儿,才缓过来。

“嘛,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大问题,你们能承受压力就行了吧。至于刚才那个问题,我当然是和你一样的意见。”

我疑惑于她那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心里同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突然,一个可能性有些突兀的出现在了我的脑中,我虽然尽力的想否认,但是联系许多东西,越是否认,它却越是像滚雪球一般的越滚越大,让我不由得沉默了下来,想问出口的也咽回了肚中。

“那就好。”我笑着予以回应,然后道了个别,准备离去,但却被兰给留住了。

“小哀,你不是在装傻吧?”

“……至少我自己觉得没有。”

“那就好,再见。以后也要像今天这么友好地相处哦。”

“嗯。”

我说谎了。

走回街上,我向着博士家的方向走去。

我从未像今天这样对说谎感到羞愧,但,更多的则是一股淡淡的悲凉。回想起我当初做的一些决定,我第一次开始怀疑那到底正确与否,有些后悔,而后悔却是世间最无用的事。

我就这么低头沉默着向着目的地走去。路过工藤宅大门的时候下意识停下了脚步,抬头盯着铁门后的那哥特式建筑半晌。院中的树已经长大了许多,那曾经光鲜的墙体不知不觉中爬上了几丝岁月的痕迹,我不禁有些追忆。

灰原哀的一切都从这里开始,若没有那个雨夜,若不是宫野志保强硬地跟着组织的人过来调查,事情会变成怎么样呢,也许根本就不会给我时间来想这些事吧,或许连思考这件事都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不知道他现在在里面干嘛呢。我这么想道,经过刚才的事,心里有些期待见到他,但更多则是害怕。

而仿佛像是有心理感应一般,或许只是单纯的某些好事的神明想让我难堪,于是,那紧闭的大门打开了,熟悉的身影出现了门口,看到我的时候身体顿了顿,然后大步流星的向我走来,我有点想逃,但什么神奇的力量把我定在了原地。

“哟!”他隔老远就挥手,脸上的笑容璀璨至极,仿佛这几天的失踪从未发生过一样。

打开铁门,倚在门柱上,那标志性的玩世不恭的笑又出现在脸上。“只不过几天没见,就这么想我了啊?还特意等在这里,我会不好意思的。”嘛,表情完全看不出有不好意思就是。

若是平时我自然是无视然后冷冰冰的吐槽,而现在,完全做不到,也没有心情去放心他终于没有低落太久,从上次的事件走出来了,我只感觉双颊有些不自然的发热,让我不自觉的想逃离。

气氛瞬间得变的有那么一点绮丽而暧昧,而因我没吐槽,甚至反常的反应,他似乎也注意到这一点了,于是气氛就更加变得奇怪了。

他轻咳了几下,眼神有些漂移了起来,看向了别处,脸上貌似稍微有了那么一点红。

所以说,这些字用来形容一个男人真的让人恶心诶你知不知道工藤君。

楼主 烨月秋枫  发布于 2018-03-18 21:43:00 +0800 CST  
十一
我自认是个胆小的人,很多方面。

比如现在……

博士在厨房盯着开水壶,打算为自己泡一杯柠檬茶,这是他起身去厨房时所说的目的。我盯着他的背影,端着一杯咖啡,呡了一口,让它在嘴中停留一会,然后缓缓咽下。

放下咖啡杯,今天这杯咖啡有些不合我的胃口,或许是因为磨咖啡豆的时候我完全心不在焉,或许只是我现在不想喝咖啡。

博士的身影在我眼中逐渐的变得悠远,目光在我不知不觉中已经游离到更远的地方,于是也就看不清博士有没有乘着我不注意偷吃,当然我现在根本就不想去关注那些事。现在的我正在思考一件我以前很少,也不想思考的问题。

什么是爱情。

这话由我说出来或许会有些惊悚的感觉,毕竟从我10岁以后,一般人就不会把我和这两个字联系起来了。

十岁以前自然不必多说,那种小毛孩能知道什么是爱情,即便是步美这种早熟到不行的女孩,也顶多只能说懵懂的情愫,或者青春期的悸动而已,若说她和江户川之间产生了神圣的爱情,估计第二天伦理管理协会就找上门来了吧。

十岁以后,则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再加上忙得让我没时间去思考这些问题,而我在美国独来独往的那段日子,受到的嘲笑与歧视暂且不提,也实在不是那种粉红色的校园生活。

那么,爱情究竟是什么呢。作为一个生理学家,我能给出的首个答案:爱是由多巴胺,苯基丙胺,内啡肽等作用于神经系统时大脑皮层产生的神经冲动。其中,初遇相处时主要由苯基丙胺作用,热恋期主要由多巴胺作用,婚后则主要由内啡肽作用。

其中,多巴胺是一种与古柯碱类似的精神药物,亦能成为精神毒品,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人陷入热恋中后就不可自拔的原因。

仅此而已,从原理上分析就这么简单,这也是我能给出的最接近真实的答案。

当然,这冰冷的原因若是给那些热恋中的情侣听到了,估计是一点都不浪漫的吧,嗯,一点都不。

事实上曾经的我也确确实实是这么认为的,但后来我发现存在很多种不同类型的爱,有轰轰烈烈的,有平淡如水的,还有的伴随着强烈的占有欲,还有的如快餐一般,食完即舍。

于是这成了困扰着我的问题。

生理学上无解,那心理学上呢。

通常人们喜欢说,爱情伴随着奉献,而人生来是自私的,也就是说是违背人的天性的。

我曾看过不少为所谓爱奉献,甚至牺牲的案例。我能理解,但又不能理解,世间并不存在什么要素能让一个人不顾代价做到那种地步,从这方面来说,这些行为很明显是不正常的,但是貌似这些东西一旦和爱情这两个字扯上关系,就又变得合情合理。

似乎所有难以理解的东西牵扯上感情时都能够得到解释,这是一种默契的公认,没有人会对其提出质疑,人们只会忙着去称赞人类感情的美好与伟大。

虽然事实上并不是只有人类会产生感情……

好吧好吧,扯远了。的确,直到现在,我们,科学家还是未能完全解析人类的感情机制,它太过复杂,太过庞大,我们能看到的只是它带来的种种结果。

爱情会让人产生依恋,会让人欢喜,让人甜蜜,让人愉悦。

但同时爱情会让人盲目,让人缺乏安全感,不自信,甚至让人恐惧焦虑,让人痛苦,以至于会对正常生活乃至他人安全造成影响。

所以,归根结底,爱情,是一种精神病。

我轻叹了一口气,不知是否应该为得出这一答案感到如释重负。

直到我服下APTX为止,我都是不相信这种东西的,或者说并不相信它在我身上出现,会对我产生任何的影响。

然而现在……

我感觉脸上有些火辣辣的疼,为曾经的自己感到羞愧至极,好吧确实现在说确定未免有些言之过早,但我自己也不能否认的是,我并没有置身事外。

抬眼看博士,那肥胖的身躯已经摇摇晃晃的向沙发这边走来,于是我重重地呼了一口气调整好心情,稍微向左一点移出了更多空位。

博士放下茶杯,蹒跚得坐下,杯中散发出的清新的柠檬香让我的脑子稍微清醒了一点。

“哀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我不由得有些怀疑我身边的人是不是都有读心术,没回答,只是盯着博士。

博士有些慌张的闪避开了我的眼神,于是这时我才注意到他的嘴角有几丝不正常的颜色,还有用手擦过了的痕迹。

为什么就是学不乖出来前好好照照镜子呢,我叹息,还有在这么吃下去真的很危险了。

“博士……?”我眯起了眼,缓缓的靠近。

博士的身体明显颤了一下,然后嘴巴便有些哆嗦了起来。“呃…诶…,那个,我真不是……”

!?

没等他说完,**上了他的肩膀,于是这次我便直接体会到了他身体的颤抖,还有僵硬。

博士的肩膀如我所料,十分的柔软,于是我闭上了眼。

“哀……哀君?”博士用上了好久没听过的叫法。

“……下次别这么做了啊。”我的声音,就我自己来说都认为是十分的温柔了,但是对博士来说貌似杀伤力更加大,因为他的身体更加僵硬了,僵硬中还稍微带点颤抖。

这让我不禁好笑,没有平常那么严厉,却反而让他更加的害怕,难道我一直以来采取的方法都是错误的嘛。

事实上,这并不是我刻意的,我也没生气,只是单纯的有些累了,然后鬼使神差的靠了上去,然后不想离开了而已。

博士在僵硬了半晌后,也终于平静了下来,停止了颤抖。我能感觉他的手在我头上面不远,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放下来。最终他还是抚摸了我的头,笨拙,粗糙,但温厚。

嗯,还是博士的怀里比较让人放松。我这么做出了结论。

……这么说我貌似暴露了什么?

算了,那些都不重要了,接下来还有的是事轮到我去操心呢。虽然这么打算,但不知为何脑中总是难以从下午那件事中脱离出来,眼前一直有张脸晃来晃去,晃来晃去,赶都赶不走。

好吧,我决定不想了,再想下去我不确定我不会对博士乱发脾气,似乎乱发脾气已经成了我们这个年纪女生的特权,但可惜我是个成年人,所以能忍,不对,是能在爆发前发现征兆以做好预防而已。

靠了一会儿,博士很识相的并没有打扰我,只是一直笨拙的摸着我的发顶。

某个瞬间,我坐了起来,于是博士的手滑稽得定在了半空。

“哀…哀君?”

“我先去睡了,晚安,博士。”我决定不回答他,不对今晚的行为有所解释,找了个借口,起身溜进了房间,身后我能感觉博士疑惑的目光一直追随者我直到我关上房门。

看了看时间,九点半。

博士通常在十点钟左右上床睡觉,这意味着我还有20分钟左右用来调整心情。而直到我确定门已经完全关好,没人看得到,我才真正放松下来,以手捂面,啊啊啊!羞死人了!

指尖能感觉得到的只是脸庞那惊人的温度,若是画在漫画上,指尖估计还会冒出一丝丝的白烟。

重重地舒了口气,我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打算往隔壁看去,但刚拉开一点,阳台上的一道影子便让我触电似得松开了手,从而决定放弃这一举动。

希望他没看到,也希望博士没看到我刚才脸上出现的潮红,这是我今晚躺在床上想得最多的东西。

……

次日,正常上学,并没有看见工藤的踪迹。

……

第三天,放学回家,刚到门口,便听到了工藤和博士聊得热火朝天的声音。

这家伙,我咬了咬牙,还真把这里当家了。

犹豫了三秒,我打开了门,也不往那个方向看,低着头默默换着室内鞋。

但是某人并不领我的情,或者说,并不知道我的处境,于是。“哟,灰原,挺早的啊,学校生活怎么样。”

“你是我老爸或者老妈吗?”这次我终于没忍住,说了出来。

工藤依然那副欠揍的笑脸,听见我的吐槽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说他皮笑肉不笑都是夸他。不如说我倒是真挺佩服他的,怎么才能在这样的情境下还能笑出来,难道他不知道我们两个现在的关系有些尴尬嘛。

好吧,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虽然听起来可能有些自我意识过剩。

“别这么冷淡嘛,我这不是关心你嘛。”

“你真关心我,就别在这个时候来找我。”我瞥了他一眼,将皮鞋放上鞋架,又不忘为自己身高祈祷一秒。

我没有把搞的彼此都难受这句话说出口。

“咦,我又没说是来找你的,我这次来,是来找阿笠博士的哦。”说罢,他还不忘向阿笠博士笑一笑,“是吧,博士。”

博士明显看出了我们两之间的不协调感,也不敢搭腔,站在一旁只是附和额额额了半天,搞的我都想替他接下一句,一双眼珠子更是转的跟电风扇似得。

不想理会他的油嘴滑舌,我走向了客厅,打算把包放下坐会。说起来,从他回来后,在斗嘴上,我还真没占过几次便宜,这在以往是很难想象的,究竟是什么,让他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了呢,我不禁有些好奇。

放下包,我找了个不近不远的位置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一直以来我都习惯这种距离,准备开始看刚买的科学杂志。

博士和工藤就在对面不远处,前者不停地将视线从我和他身上移来移去,我能看到他的额头上已经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后者则是,唉算了我已经对他这眼神见怪不怪了,你就一直盯着吧,我还真就不信你能把我脑袋给盯穿了。

啊,所以说,博士,这不是你的问题,请不要担心,更不要多说什么试图调节气氛的话。

我打算无视对面某个人的目光,看起了书。

还好,博士这次读懂了气氛,伴随着一句“啊!我忘了拿水果给新一吃了”就脚底抹油,溜得比滑冰选手还快还流畅。

于是就变成了两人独处,嗯,近段时间第二次,而上一次的氛围,是有些奇怪的。

我决定计算他能忍多久,而在我数到125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也就是说他应该也是纠结了2分钟的。

“灰原。”

我抬头,然后被他放大了几倍的脸吓得心脏漏了一拍,不知何时他已经无声无息坐到了我的面前。“你是不是在躲我啊。”

既然知道这一点,为什么还要坐这么近呢,这对心脏不好。“……总之你先离我远点吧。”

我踢他,但他固执的用脚顶着,不仅不后退,反而貌似在不断逼近,而力量当然是我比不过,所以我瞪了他一眼,收了力气。于是他满足般地轻轻一笑,往后退了一格。

瞟了他一眼,我决定这次由我先开口。

“看你这样子,貌似终于从那个事件中走了出来吧,我还以为你会由此一蹶不振呢。”

“嘛……嗯,先前的确失落过,不过也只是短暂的一段时间而已。毕竟已经不是几年前那个小孩了,这么多年来,我已经知道了想要拯救所有人是不可能的。”他无奈的笑了笑,我抬头看他,应该还是会有一些不甘的吧。

“不过,想得最多的,是反思吧。这一次确实有些独断专行了,有些没考虑后果。”

听到这话,我不由得想起了在和兰谈论这件事时她的评论。

‘虽然可能也会有自责,因为没能拯救他,不过更多的应该是对自己因为一时私情包庇他人的反思,以及检讨,还有可能因此造成严重后果的后怕吧。’

这让我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无疑,兰对他是十分了解的,或者说,在经过了这几年的时光后,对现在的工藤,十分的熟悉。而这个位置,一度,或者曾经是属于我的。

时间的力量是巨大的,这一点在工藤和兰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而脱离了他们生活四年的我,则更多地像是个路人……

好吧这句话是错的,但至少我是这么想这么做的。只是某人不照我所想行动而已,导致就算我想脱离也脱离不了。

楼主 烨月秋枫  发布于 2018-03-18 21:46:00 +0800 CST  
“灰原,你觉得悲剧的作用是什么,为什么这么多人喜欢写,喜欢看悲剧呢。”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我有些莫名其妙。“因为悲剧,容易被人记住,更容易感动别人之类?”

“这也是原因之一吧。不过最重要的原因,难道不是因为人类是一种不体会就不知道痛苦的生物吗,只有让他们受过了苦楚,才会吸收教训,才会在这其中成长,而这就是悲剧最大的力量。”

“真没想到会从你这个推理死宅口中听到这么感性的话。”我放下手中的杂志,颇为感兴趣的问道:“那么你又从这次事件中学到了什么?以后碰到这样的情况,还会这样不顾后果去帮他嘛?”

工藤轻轻一笑,回答道:“准确的说,我并不是在这次事件中学到的,而是早就学到了,那可是一段痛苦的经历,只是在这一次,我打算用我的经验去帮助他而已。”

“所以,即使有后怕,但是我从不后悔我做的这些事,很早之前的那次选择也是,这次选择也是。”

我觉得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轻笑了一声。“你就这么觉得对方需要你的帮助,还是你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第一个问题,我只能用侦探的直觉来和你说明了。至于第二个问题,就算是我,也是不敢说什么事都能做的万全的,就好比这一次…”说到这,他停了一下,“灰原,如果是你,或者说,如果事先我把我所有知道的消息和你说完后,你会怎么办,会反对我,还是会支持我。”

“哟呵,一向自大无比的侦探懂得询问别人的意见了?”

“额……现在不是说那个的时候。”

“你做出这些事后,我有说过你不妥嘛,而且,若是轮到我,应该也想不出比这更好的处理方法了。”我回答,在看到他的表情后,又补了一句,“当然,这也不代表我就完全同意你的处理了。”

但是这话并没有影响他的笑,“是啊,我一个人,的确难免会有一些偏差。”

我觉得我已经猜出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至少,我觉得,如果这次有你,我不会做的这么果断,和你合作真的挺有帮助的。其实我一直也在想,尤其是去美国的这几年,我也参与过不少案子,和不少法医,警察接触过,但是毕竟文化有差距,交流也有些问题,感觉还是和你们合作有差距。所以……”

“要我当助手的话我可不干哦。”我打断了他,于是他沉醉在自己的世界中的表情就这么僵在了脸上,有些滑稽。

“为,为什么会知道的……我还没说呢。”

我微笑。“你觉得说到什么程度才算是没说出来呢。”他是把除自己之外的人都当笨蛋了吗?

“总之,不管你说什么,我是不会同意的。”

“为什么?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提议啊。”

“侦探先生。”我扶额,“我知道,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知道我是个外表与真实年龄不合的人,所以才会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但是,你仔细看,我,从上到下,哪一点像是一个成年人了,一个未成年助手,你让外界人怎么看你,就算你不在乎,我可是在乎的,一个初中生去做这种事,你让别人怎么看我。”

“这么说起来。”他摸着下巴,上下打量了一会。“的确不像是成年人啊,不如说灰原,你从几年前就没成长了吧,除了头发以外。”

!!能不能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可是真心在意这一点的!

于是我施与不能描述的惩罚。

“啊啊啊,轻点轻点,疼。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到你这么在意这个!”

回到正题。

“你还真就打算这么一直做个小孩啊。”

“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更何况我才是真正想问,是什么让您看中了我,你还不如去考虑和关西那位,或者日思夜想的白衣强盗合作,更何况你们长这么像,一定会造成大轰动的。”

“他?!我没把他抓进监狱就是极大地宽容了,你要我和他合作?你咋不让柯南道尔把莫里亚蒂写成福尔摩斯他爹呢?”

“不能排除当初作者他有过这种想法。”我义正言辞。

“……好吧重点不在这。你说为什么看上你,那是因为据我所知,你是个极好的医生,生理学家,而华盛与福尔摩斯的合作是理所当然的。”

“您把自己捧得还真是高。”

“因为搭档好嘛。”他笑。

“还不是搭档,从来不是搭档”我反驳他。“而且,你觉得我已经有多久没有接触那些东西了?”

“什么?”

于是我只好解释。“总之,在你走的这些日子,托你的福,我没亲身经历过一件案件,更没有去过案发现场检查,不如说,以前隔一段时间就一个案件的日子我已经不想过了。然后你觉得我这些日子接触的东西又是些啥呢?”

“好吧,为了配合你的智商,我解释得清楚一点,也就是说,这段时间里,我完全没有接触过最前沿的科学技术,当初的那些知识,也已经处于艾宾浩斯曲线的最后的水平线了你知道吗。就算现在你拿种药物跑过来问我,我也只会回你一句,你不会去谷歌啊而已的。”

“懂了吗?”

工藤眨了两下眼睛。“别骗我,就算是最后的水平线,但是只要经过简单的复习后,很容易就能恢复到巅峰水平的。”

“啊,理论上是这样。”我挑挑眉,也笑。“但是也不可能,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啊!总之我目前只想安安静静地做个小学生,没那么多远大的志向。”

“那可就让人困扰了,我觉得有能力就应该把它发挥出来,为人类的进步效力。”他言辞凿凿。

“哟呵?”我继续挑眉。“那么,当初在我潜伏在地下室,整天做研究,为人类进步做贡献的时候,你干了啥?来来,说说看看。”

“……出去玩吧?别那么辛苦?少喝咖啡?”

“这是不是在阻碍人类进步呢,说的好听。”

“我个人觉得,这两点,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不能同一而论。”

“总之,我是不会做助手的,更不会变回去,更何况我想变也变不回去了,我现在只想普普通通的长大,尝试一下普通的学生生活。”

“这样我就很困扰了。”他突然正经起来,身体也挺得笔直。搞的我嘴边的“关我啥事”也话到嘴边咽了回去。

“这次又是为什么。”

“我已经被我***烦了,他们已经再也等不了两年了……当然我也等不了那么久了。”

我思考了5秒两年是个什么意思,然后反应了过来。于是脸上又有不正常的发烫。

“不知道什么意思,我要做饭了,这次没准备你的份,你给我回去!”

……

总觉得再这么待下去要出事,我起身,抓住他的领口,往大门口拖去,这次轮到他在我身后一阵踉跄。

“穿鞋!回去!”我命令,而他只是又摆出了那经常出现在电视剧中的笑,仿佛所有事都在掌握之中的笑,以及莫名的让人看着的不爽的笑,老实地穿上了鞋。

看着他穿好鞋子,准备出门的背影,然后我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喃喃了一句刚说过的台词:“你又怎么能确定对方就真的渴望你的拯救呢。”

他的身影顿了顿,然后转身,也说不出那表情是正经还是不正经。

“如果确定那个是靠的侦探的直觉,那么这个便是男人的直觉了。”

“呜!”我捂住了口,但晚了一步,然后恼羞成怒。

“那你下辈子还是投胎去做个女人吧!”我就差没踢得将他赶出了门,然后带上了大门。

只觉得自己狼狈得像条落水的狗。

应该几天内我都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了,我也不知此刻的心情究竟该喜该怒抑或该悲,正确的说应该是三者皆有之吧。更多地则是不知所措。

我从未像现在这般思念我的家人,父亲,母亲,姐姐,三者若是还存其一,我也不至于无助,无措至此。

不过还好,还有博士,他至少不会乱说,就算不是可以商量的对象,但是至少可以让我减轻一点压力。

嗯,还好有他。

隔门,某人的声音,还是断断续续的传来。

“还有,博士今天和我说了前几天发生的一些事,挺有趣的呢。”

不好意思虽然还没过几行请让我把刚才的话收回。

“另外,虽然这么晚,有些奇怪,但是灰原你长发很好看的。”

这个瞬间我决定了明天的行程——去美容院。

……

不心疼,一点都不心疼。当我走出美容院的时候,满脑子都是这样的想法,至少没那个理发师妹子心疼。

五月的微暖被我远远甩在了脑后,天气逐渐变热,这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发尖轻触脖子的触感已经久违,让我稍微有些不习惯,但相信久了习惯了就好了。

我看着门口处镜子中的自己,许久未见的自己,想象着去学校后,会引起怎样的轰动,当然过不久应该会有更大的新闻,而那时候一切已经和我无关了。

呸呸呸,想些啥呢,我还没说决定要这么做呢。

抛弃掉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我走出了美容院,五月的太阳稍微有些毒辣,但不至于让人受不了,是比较令人舒适的温度。而在某个阴暗处,一个靠着墙的身影显然十分容易吸引我的注意力。

于是我又一次发现自己,唉算了这次是自愿的,真是自愿的,只是有那么一丁点的心疼而已。

他嬉皮笑脸,“那么好看的长发,干嘛剪了啊,我还是蛮喜欢的。”

“所以说,我剪不剪头发和你并没有关系。”也不需要获得你的喜欢。

而他只是这么笑着盯着我半晌,然后开口说了句。

“欢迎回来,灰原。”

嗯,谋士的笑。

楼主 烨月秋枫  发布于 2018-03-18 21:49:00 +0800 CST  
十二
“我说工藤,你不会是萝莉控吧?”



刚下过雨,公园里地面湿湿的,偶尔有几处积水,反射着湛蓝的天空,空气也不似前些天那样酷热,甚是凉爽,是个散步的好天气。

当然这并不是我现在在这里的直接原因,直接原因当然是以某个微妙的距离坐在我身边的某个人。

虽然我很想问他这么好的日子,无聊为什么不养条狗然后带出来遛。但是这无疑会贬低了我自己,所以我当然不会做出这种愚蠢的发言。

话说,这微妙的距离算个啥。

我看着身边隔出的一小段距离,心中滋味莫名,虽然我是确实说过今天尽量和我保持距离,但是真做到了,心中却又莫名希望能坐近一点。

当然这不是我欲求不满哦!只是坐在一起暖和点而已。风吹起来还是挺麻烦的,而且这几天……

唉,算了,也不是啥大不了的东西。还弄得自己像个怨妇似得,我是初中生,我是初中生,这么在心里念叨了几遍,才冷静下来不去在意这些小事。

若是被别人知道了,估计又得被评论为‘麻烦的女人’吧。

又是一阵风吹来,我不由得打了个寒噤,不得不说,就这么坐在这什么都不做吹着风还是有点冷的。

“还需要我的衣服吗。”

“你是想耍流氓嘛。”我似笑非笑得看着他。此时他身上已经只剩一件单衣单薄得飘着,若是再分享一件给我,就真的是裸奔了。

“所以说,我觉得其实有个方法可以解决问题。”

“什么。”

“比如,你坐这里。”他拍了拍自己大腿,“然后,披着衣服,这样两个人都能享受,多好啊,是吧。”

“是个头,我看不出刚才说的有什么值得我享受的内容,还有再这样我会报警的。”我眯着眼看着他。

他只是无所谓的笑了笑。“先不论你的口是心非,我也知道你不会这么做,所以先从拉近距离开始怎么样,也能暖和点,其他事都再说。老实说,穿这么点我还是有点冷的,坐近点没什么关系吧。”

我忍住没有把‘并没有口是心非’脱口而出,盯着他看了半晌,他的眼神是认真的,于是我的心又开始五味杂陈,各种说不出来的心思又开始翻滚,想皱眉,想叹气,想开口大骂,却又有点高兴,但又害怕。

我知道,这是长久缺乏情感方面的经验所致。

最终我还是忍住了心思,点了点头,以表同意。

于是他带着一阵风朝我身边移了移,带走了少许热量,又带来了更多温暖,我没有去看他,只是看着雨后澄澈的天空,想着我的心若是用天气来形容,那肯定是乌云密布,大雨将至般得恐怖了。

于是又开始羡慕真正处于14岁年纪的那些孩子,他们的心就如这片天空般澄澈,不会有任何烦恼。

不过说到底我的烦恼也不过是庸人自扰而已。

“现在可以说说,这几天你都在烦恼些什么嘛。”安静了许久,他开口打断了沉默。

“我在烦恼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嘛。”我淡淡得开口,尽量使语气不那么幽怨。

“不不不,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鄙人的这点小事,可不会让大科学家烦恼到这个程度,都想闭门谢客了,还要别人死缠烂打才能见到一面出来散个步。”

“死缠烂打这个词用得好,我喜欢,证明你还是真的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我瞟了他一眼。

“说说呗,难道真的只是为了那个事,让你做我的助手我也不强求啊,需要这么费时间嘛,一句拒绝不就行了嘛。”

“我倒是拒绝了,可是你同意我拒绝了吗。”

“你的拒绝什么时候还需要我来同意了?我在你心中就那么重要吗。”

“你知道我不是说的那个。”我突然想把那张臭嘴给撕了。

“哦?那你说的啥。”

“工藤,”我叹了口气,“我们说话能不能不要搞得像电视剧谍战片里那般拐弯抹角,真的挺累的。”

“我当然想啊,所以我说这话真没想太多,只是看你这几天真的情况挺不对的,所以想为你分担分担而已,真的没有其他意思。”他停止了嬉笑,以一副认真的表情看着我,哪怕我转过头与他对视也没有闪躲。

貌似……是真的没想太多,倒是我多想了。

只是,那理由,我也不能说啊。

于是我和他就这么危险得对视着,直到他再次开口。

“说说吧,虽然不确定我能不能帮你解决,但是我至少会是个聆听者,并且会守口如瓶的。”

我想冷笑,博士偶尔想安慰我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呢。

而且这次我的问题还真不是你能解决的,虽然我是很想让你分担点,哪怕只是两成也好,让你在这坐着说话不腰疼。

我打算蒙混过去,转过了头,而他似乎并没有这个打算,于是我又盯着他半晌,然后抛出了这个思考已久的问题。

……

他的表情,如我所料,哑然失笑,怔怔的看了我几秒,还眨巴了几下。“你认真的?”

“至少我觉得我并没有在开玩笑。”我‘认真’地回答。

于是他张开了嘴,又撇过头捂着嘴不自禁地笑了笑,肩头都在随之颤抖着。话说这个问题真有那么好笑嘛。

“合着你这些天就在烦恼这个无厘头的问题?”

“不能说没有。”

他又摇头无奈地笑了笑。“首先请你告诉我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吧,难道说,我想不会是因为我和步美走得太近,所以你……”

“少臭美你,”我瞪他一眼,“难道你不会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个疑问吗。”

“别说,我还真不知道,所以我才开口问的啊。”他的表情很无辜。“在我认识的比较熟的人里面,除了步美我还真找不出别人能称作萝莉。所以我实在搞不懂为何你会有这样的疑问。”

“你又来了,说话不要这么拐弯抹角的好吗。”

“这我还真没,是你一直不把事情说清楚好吗。”

“……难道咱们两个现在的样子还不够让人怀疑这一点嘛?”

说到此处,我也是往我们周围瞟了瞟,我们正坐在一个公园的长椅上,以一种暧昧的姿势对视着,若是真让人看到了,没准真会让人生出这种怀疑。真相如何暂且不管,表面情况是很容易引起误会的,尤其是在日本这样类似事件频发的国家里。

他双眼睁得老大,嘴角微微抽搐,仿佛在憋着笑,然而最终还是没忍住,辛亏手捂得及时,不然我还担心我会被喷一脸。

“很好笑嘛,我们在讨论的可是要不要逮捕拘禁你的话题,还有即使不是,现在这个情况恐怕也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为了不引起麻烦请你稍微离远点可好。”

他止住了颤抖,看了看,终于注意到了这一点,直起了身子,和我拉开了少许距离,但是嘴角的抽搐仍然没止住。

“灰原,你知道我现在走在街上,那些小孩都叫我啥了吗。”

我瞟他一眼,不予回答。

“叔叔啊,叔叔!我记得你还比我大一点,这样你也敢自称萝莉?都已经是应该被称为……”

“什么?”我打断了他,怒目而视,他的表情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十分可笑。

“呃……。”我看到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姐姐?”

“嗯。”我终于回以微笑,他得庆幸自己没有把那两个字说出口,不然他就完了。也不看看我为了岔开话题,费了多大劲,还有继续触我雷区,终归作为一个女孩子,对于年龄还是有那么一点在意的。

他抹了抹汗,嘟囔了一句‘果然女人都是一样’。

“然后?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我理智的没去追究他口中的一样是在拿我和谁做比较,经过这么长的时间我已经机智得学会了不把回旋镖往自己身上甩,尤其是对方是个比自己还要厉害的高手时。

“……这不是为难我嘛。”他的表情挺无奈的。

“哪里为难了,回答是或不是不就行了。”我总之死猪不怕开水烫。

他沉默了半晌。

“首先我要声明,我不是萝莉控。”隐隐间我也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一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气势。“非要说也只是我喜欢的人碰巧是个萝莉而已。”

总觉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句话。

“怎么样,这个回答还满意吗。”

得到了回答,却不如想象中那样,完全高兴不起来。即便有,那也只有一点点,真的就那一点点。

“我说工藤,你果然……”我眯着眼盯着他,然后掏出手机打开了拨号界面,按下了110,却没有,应该是没能按下拨号键,因为他过来抢了。

“我去你不至于吧,我都和你解释这么清楚了,哪有你这样的人,至于还要报警抓我嘛。”说着,他抢我手机的力气又大了一分。

“就是因为解释增大了你的嫌疑我才会这么做的,色狼!萝莉控!给我放开!”我也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踢他。

争夺中,拨通的声音传来了,于是我们都愣了一愣,对视了一眼,听着话筒里的喂喂声有些不知所措。

工藤在我之前做出了反应,拿过了电话,起身走到一旁接听了,我没有反抗,乖乖的坐着听着。

貌似是个熟悉的人,因为他拿过去没几句话就笑了起来。然后两个人相聊甚欢,七里八里扯了一大堆,甚至还约好了找个时间一起吃饭。

嘛,这么明显的警匪勾结画面暂且不论,总之他还是把我给瞒了过去,找了个理由说是有事想汇报但手机不在身上只好借用了别人的,又不记得目暮警部的电话才出此下策的之类的话,因为也是熟人所以只是赔了几句不是就过去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无事瞎报警还是不太好的,虽然这真的是一次意外。

挂断电话,工藤把电话递给我,没有说什么,我接过,也没有说什么。

“所以,关于刚才那个问题。”他又坐在了我身边。“如果你是为了搞笑的话,我只能说还是挺成功的,因为这根本就不需要我过多解释吧,想想我在希望你做些什么不就行了。”

我点了点头,沉默着不予回应。

他叹了口气。“既然你实在不愿意说的话,我也不勉强了。只是我这几天无缘无故被你发几顿火,后面还不见人,我也很莫名其妙的,你也要考虑考虑跑去找你结果被你一顿臭骂的我的感受啊。”

“如果你不想再被骂一顿,就停止这没所谓的话。”听着他的絮絮叨叨,我打断了他,然后又瞪了他一眼,为什么有些人对这方面的事就是这么迟钝呢。我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当然博士也是。

“好好好。”他耸了耸肩,终于不再把话题往这方面上带。

楼主 烨月秋枫  发布于 2018-03-18 21:52:00 +0800 CST  
又这么坐了一会,天色也渐看着昏沉了下来,空气中的凉意又深了几分,这时候的天气就是这么奇怪,时热时冷,毫无规律。

“有点冷了,是时候回去吧。”工藤看了看天色,站起来说道。我张了张嘴,还是点了点头,当心中那些不舍从未有过。

而且他穿的的确不多,外套也披在了我的身上,在这样的天气里的确不应该久坐。

我将披着的外套脱下来递给他,站了起来,他则将垫着的纸巾拿着塞进了口袋中。

准备完毕,然而我刚打算迈出步子,一阵阵熟悉的疼痛却从下腹部传来,让我不由得皱起了眉,蹲下了身子。但这还是不能缓解,撕裂的感觉依然不断传来。我甚至能感觉到额头处已经开始细细密密得开始冒出冷汗。

刚走出去没几步的工藤停下了脚步,看我蹲在地上,试探的叫了一声,然而我已经没什么力气去回应他了,而由于我是蹲着的,他也看不到我的脸色,于是,我听到他小跑着然后蹲在我的面前。

当然,我也看不到他的脸色,只知道他语气突然急促了起来。

“喂,灰原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苍白?”说着,手往我额头处伸了伸,我摇着头躲过。

“色狼,你想干嘛。”我咬着牙说道。

“现在还是开玩笑的时候嘛?”他有些无奈,好像又有点生气,然后不顾我反对,将外衣又披在了我身上,还是把手掌贴在了我的额头上。

“好像有点低烧啊,是不是感冒了。”他喃喃了一句,然后又问道:“灰原,你现在什么感觉?”

我勉强的抬起头,摇了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某个瞬间我有些想开口,但又被这个想法惊到,然后羞得低下了头。

所以说,为什么男生对这方面的事总是如此迟钝,哪怕稍微敏感一点,我也不至于陷入如此窘境啊。

“咦?好像又有点发热了。这忽冷忽热,不会是什么大病吧。灰原,你不要吓……”某个瞬间,他停止了言语,喉咙中发出了几声呃呃的声音。

我略微得抬起头,咬着嘴唇看着他。他的表情十分的古怪,盯着我的眼睛,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而看到他这幅样子,我的脸不禁又热了几分。

“灰原……你不会是那个来了吧。”片刻后,他终于还是小心翼翼地问了出来。

我没否认,只是又将头埋在了膝间。手紧紧得捂着腹部,疼痛这才稍微缓解了点,让我有了点喘息的机会。

“唉,是我不好,这个时候还带你出来。”他自责得叹了口气,向我伸出了手,“能站起来吗?”

我没拒绝他的好意,搀扶着他缓缓地站了起来,他用外套左一层右一层得将我裹得严严实实,也亏得这外套够大,居然还真能被他裹了个两层,而且还不太紧得慌,然后一把抱起了我,小跑了起来。

我没什么心思去体会这在外界被称为公主抱的无数少女梦寐以求的感觉,他的话又在耳边传来。

“你说你也真是的,这又不是什么说不出口的事,至于弄得这么神神秘秘,搞的所有人都不痛快。”说到这,又叹了一口气,也不知是叹给谁听得。“而且,明知道干嘛要陪着我出来,搞的恶化了吧”

我没回复,只是看着他,自己也能猜到我的眼神有多幽怨,合着这到最后反而成我的不是了?

“好了好了,你别这么看着我,我瘆得慌。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行了吧,是我没注意到你身体的不适,是我强行拉着你出来吹冷风,总之现在咱们都别想太多了,先到医院行不行。”

看着他那发自内心的自责,我心里那些怨气也无影无踪了,于是往他怀里靠了靠,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而他也随我适应了一下,于是我的心中又是说不出来的味道,疼痛仿佛也突然淡了许多。

“笨蛋,又不是什么大病,去什么医院,回家躺一会就行了。”我轻声说道。

“那可不行。”他义正言辞,“万一落下了什么病根就不好了。”

“笨蛋,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而且我本来就是个医生,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你就不要去麻烦医院的人了。这真的休息一会就好了。”

“真的?”

“嗯。”

“那就好。”他轻舒了一口气,不过又不放心得补了一句。“那等会你一定要好好休息,乖乖的,不能做别的。”

“我倒是有一直好好休息,可是到底是谁一直不停地在折腾我呢。”

“呃,咱们能不谈这个嘛。”

我笑了笑,看着他略显尴尬的脸色,笑了笑,又想起先前他说的一些话。“现在还有打算帮我分担一点嘛?”

他干笑了两声,然后得出了一个和我一样的答案。“我倒是想啊,不过做不到啊。”

“知道就好。”说着我又往怀里靠了靠。

许久未曾言语,我抬头看了看他,却发现他一直在盯着我,那种审视的目光看得我有些浑身不是滋味。

“干嘛啊,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不是,只是觉得…”说到这,他老毛病又犯了,停了下来,直到看到我露出不满的神色才继续说了下去。“果然灰原你还是个女孩子呢。”

“怎么,一直以来你都把我当男孩子看待的吗,那样的话,我不得不去考虑你其他方面的可能性啊。”

“你还能开玩笑,我就放心了。”

我冷哼了一声,不再去看他,而他也只是微微笑了笑以作回应。而我却没能再去思考着笑背后的意味,因为又是一阵疼痛袭来,让我不由得皱紧了眉。

于是他加快了脚步,又将外套紧了紧。

……

“…工藤你跑慢点,晃得我有些恶心,想吐。”

于是他将小跑改为了健步,只是那速度,却并没慢多少。

楼主 烨月秋枫  发布于 2018-03-18 21:55:00 +0800 CST  
这段莫名被吞,总是出问题。。。









楼主 烨月秋枫  发布于 2018-03-19 09:40:00 +0800 CST  
十三
不可避免的,透过厚重的钢筋混凝土结构传来的引擎轰鸣声总是让人联想到离别。

羽田国际机场,全日本最大的机场,今天在这里又上演了多少次生离。说生离,就自然会有死别,所以对于我们不是在医院说再见的这一点我还是感到很庆幸的,虽然可以预知的未来必定会有这一刻,但我已经学会不去让那些遥远的事情影响我现在的心情。

虽然我现在的心情算不上太好。

嗯,我身边的某人更不好,从家一路过来他就没露出过开心的表情,一直都是一副纠结不息的样子,令我也随之纠结不已。

“我说。”我终于无法忍受,在离登机没两个小时的时候开了口“你好像一直有话说的样子。”

“……”

“不会是在现在告诉我后悔了吧。”

“稍微……有一点吧。”

我感觉我的声音随着心境而略有些颤抖。“那么,需要从头开始吗?”

“你误会了你误会了。”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解释,后又无奈的扶额。“我发现你有的时候真的智商不上线,我说的后悔和你想的不是一个。”

“我说的后悔是,后悔让你变回原来的身体了。”

“为什么,这不是你所期待的吗?”

“谁能知道,你竟然真的没保留自己的解药呢。唉,真是从小到大就这么的决绝。而且,竟然没有在这边保存APTX的资料,还要去英国找你母亲留下的资料。唉让我说你些什么好。”

“没办法,我本来就不想让这种药继续留在这世上,不如说,你更应该感激,感激我妈有随时备份的好习惯,不然以APTX的复杂度我根本完成不了。喂这些我上周就和你说过了吧。”

而且想必我也算不上决绝,当初那颗自己的药并不是没做,而是在纠结了接近三年后才作废处理掉,而且真决绝的话想必我此刻也不会在这里了吧。

“所以我也只是随口感叹一句而已。没准就有人因为上集还在生病这集就出国了剧情跳动太大而跟不上节奏呢。何况后面我想想,两年,我还是等得起的。”

“所以工藤你果然是萝莉控吧,之前向我说了那么多只是掩护,现在暴露的这些才是你的真实目的吧。”

“我……哪有,我都在那边待了这么多年了。”他嘟囔着。

“所以说,工藤,上面的这个只是原因之一。”我盯着他,还好在机场这样的凝视随处可见,我们算不得太过显眼。

“四年我都过来了,一年而已,你都等不起吗,相信我,做过一次的药,我顶多一年就能重新做出来。而且……这一年,作为试金石,不也正好吗?”

“志保,时间到了,该登机了。”

“那么,善后就交给你了,大侦探。”事后我想起这句在登机前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总觉得特别的潇洒,帅气。他也如同一个成年人一般,没有再做出什么令人尴尬的事,毕竟我们也都不是那样的年纪了。

博士,兰和她未婚夫也过来送行了,我拖着行李,向他们做告别。

“博士,记得自己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啊。我会时刻和芙莎绘小姐确认你的情况的。”

博士眼带泪花的点了点头。只是连我都有点分不清这泪花是不是痛惜就算我不再都不能为所欲为的吃肉所致。

“兰。”我又转向兰那边。“还有天宫先生也是,提前祝你们新婚快乐了,还有……”

“放心吧,我知道的。”兰打断了我,而我也知道了她已经知道了我想说什么,于是感谢得冲她点了点头。

“我也会帮你看着他的。”这次是天宫守发言了。“而且说起来,他还是我的徒弟呢,学习了大半年好不容易得来的成果相信他不会轻易的放弃的。”

……我终于知道了从美国回来后他那三寸不烂之舌是从哪来的了。

最后冲所有人告了个别,我转身走向了登机口。

我逃了,我知道我又一次逃了,在通过登机的闸机口时。只不过这一次我逃得光明正大,做药,多么正直的理由,找不出任何的问题,而我也的确需要这么一年时间来调整,来改变,我没做好准备,所以,等我准备好了一切,我的大侦探,再重头开始吧。

“想不到FBI在日本的渗透还真是足够到位的。”我对着身边这几年看着以及苍老了不少的,差点成为我得姐夫的男人揶揄道,但他的这副样子还真是令我不爽。

虽然我没原谅他,但也从没责怪过他,而他这一副自暴自弃的模样算个啥。难怪从4年前组织破灭之后朱迪就变得闷闷不乐的,原来内里还有这茬。

没错,赤井秀一,击破组织的功臣之一,从那以后就变得沉默寡言,据朱迪说是类似于人生目标完成后失去了方向般的感觉,有些浑浑噩噩,以至于几年间,苍老了仿佛10多岁。

我和他关系不算好,所以我也懒得在他身上浪费太多时间,只是不想看到姐姐爱过的男人变成如今这副模样而已。忍住将他为我伪造的身份证明护照等东西甩到他脸上的冲动,我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没做。我一直相信人是无法被拯救的,只能自己救自己,哪怕是当初的我也一样。

好在我和他座位不在一起,因此不需要全程看着他的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希望是一次愉快的飞行吧。

……

果然在十多个小时的飞行后走下飞机,我没有看到他的身影。也许不久前的那次交谈,就是我们最后一次对话也说不定,应该说都算不上对话。这么想着,我走出了航站楼,见到了久违的熟悉而陌生的天空。

住宅并不难找,伦敦的建筑都已经上了年头,格局与十多年前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那时来的时候我也小,记忆不算清晰,寻寻问问也就到了。

站在门前,这是妈妈生活过的地方,然而我却没有太多实感,甚至感受不到悲伤,我没见过她几面,也从没见过她在这里工作的样子,第一次来这的时候,把钥匙给我的,是姐姐,她从组织的人那里拿过来的。

推开门,十几年不曾流动的空气仿佛突然受到了感召,尘封的气息扑面而来,妈妈的品味不算太好,姐姐经常用这点吐槽我,说我不像一个科学家,但是谁规定的科学家就不能喜欢时尚呢。

整整一下午,我就坐在了客厅沙发,什么都不想做,这里太过偏僻,没有东京那样的繁华喧嚣,车水马龙波及不到这里,所以十分安逸,我都不清楚有多久没有这么静静地坐着思考过了。

最近过的很忙碌,或者说,很充实,从他回来之后,我的生活似乎与他就完全脱不开关系了。这算个啥啊,我扶额,人生这25年就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时期。而且,仔细想想我似乎做了非常不得了的事情啊。

糟糕。我站起来环视一圈,陌生的环境,突然就无奈的笑了,这里已经不是工藤宅或者博士家了,更不可能有某人欠扁的脸嘲笑我吧,我的担心似乎完全是多余的。只是,为什么心里却又那么像空了一块呢。

英国生活第一天,我好像已经开始有点后悔了。

……

夜晚,在妈妈的工作房中,我找到了她留下来的研究资料,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我完全不知道在这个上了年头的房子里还会有妈妈留下来的这样一份资料,还是在组织破灭后,从Gin的口中得知。

我没说谎,实际上,我在组织所完成的研究全部是在爸妈的研究基础上增加了一点细小的东西而已,而APTX分子结构太过复杂,如果要在日本无资料完成研究,基本与重新开始研究无异。至于为什么不拿了资料去日本研究,这或许就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默契了吧。毕竟要是说了,我就没有任何理由可找了。

翻开资料,熟悉的一项项说明,而我在英国伦敦的日子也正式开始了。

……

只是,那时谁也不知道这日子,一过就是3年。

解药的研究比我想象中的要复杂,哪怕我曾经成功制作出解药,在第一年时我就已经成功制作出了完美的APTX,只是没有进行人体试验而已。但是问题在于我服用的不是完整的APTX,具体处于哪个阶段已经不明,唯一的线索只有我自己,但是检验组织里的APTX含量已经几乎不可见了,所以无法成为实验数据。

完整的解药,我也已经早研究了出来,小白鼠实验也做了不少次,只是剂量上,以及结果是否有效,无法确定。说白了,就是怂了,是的,说出来很可笑,在第三年的开端,做出解药之后,我怂了。

理由很简单,拥有的多了,就患得患失投鼠忌器了,如果是9年前的我,根本就不会犹豫就服下了,当然9年前的问题是,我没有解药,也找不到服药的理由。

三年间,我没有回日本一次,哪怕兰的婚礼我都只是用视频祝福了一下,也是在那次婚礼祝福上我知道了我走后,大侦探被三个小鬼折腾得很惨,也算是报了一箭之仇。

而这三年,不知是默契还是怎么,我们彼此都没有与对方取得任何形式的联系,哪怕彼此都留着联系方式,但是那个号码从来没有响过,我不否认一开始的确有些寂寞,但久而久之,习惯了一个人之后,感觉竟还算不错,如同回到了大学的时光。

总的来说,除了走在大街上偶尔会被人奇怪地瞟一眼,以及碰到人操着蹩脚的中文“nihao”或日语问好以外,在这里的日子还算愉快,我越发的找不到回去的理由了,兴许一辈子留在这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呢。

说这么多,也没用,我放下手中红白相间的药丸。

来英国的第1021天,我依然没有吃下解药。

收好解药,我决定出去走走,也是晚饭的时间了,离开客厅的时候,我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终究我曾经担心的还是没有发生,在这的三年,我的身高还是正常的长了上去,和我印象中的峰值应该也只差一点了吧,甚至有时候我都会分不清我是不是已经恢复了原来的身体,还是普通的长大。

“都已经这样了,吃不吃解药还有什么区别呢。”我自言自语着,刚出口我连忙摇头将那想法赶出脑外。

“哟,宫野小妹妹,晚上好。”

在这过了这么久,好歹也认识几个人,此刻坐在街边路沿搬着个笔记本打着字的是两年前搬过来的水上。

“晚上好。”我回以问候,“又在和你那个全世界最美的女朋友卿卿我我呢?”

“嗯,差不多吧。”我比较欣赏他的一点就是他在恋爱上从不扭扭捏捏,而这正是我所需要的。“我觉得也差不多是时候了吧。”

“差不多什么时候?”

“在这边也这么久了,学业就要结束了,回日本之后就把婚事定下来了。”

“是嘛。”我的心一跳,装作自然的回以了祝福。“恭喜了,长年的愿望就要实现了啊。”

“嗯。”他也愉快的接受了祝福,“希望她也是这么想的。”

我走了开,他依然埋着头在键盘上敲来敲去,脸上,嘴角洋溢的一副幸福不过的表情,不过他一直以来都是这幅表情就是了,尤其每次聊到他那口中世界最美的女朋友时,只是今天他的眼中却多了一丝势在必得的意味。

我感到那勾起的嘴角,仿佛也勾起了我的心中某一丝眷恋。

我到底在害怕什么呢,我竟也说不清楚。说起来,他好像都不曾向我告白吧,怎么就直接上路了。

婚姻吗……

晚上,似乎又是默契,我收到了一封邮件,从一个熟悉无比但是这三年从未出现的地址。

于是,一晚不眠。

楼主 烨月秋枫  发布于 2018-03-19 09:41:00 +0800 CST  

楼主:烨月秋枫

字数:68698

发表时间:2018-03-19 05:11: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11-21 21:54:07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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