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哀王道】Burning slowly(虐)

Section E

十一月十五日,札幌市大通公园。

十一月初,北海道便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此后,雪季每一日光顾着札幌市,愈下愈大。这也让每一年札幌市的特色节日白色灯树节今年依旧可以顺利举行。

札幌是个典型的北国城市,具有浓厚的北国风情。札幌每年都有以冰雪为主题的户外活动,除了2月份的雪祭之外,还有为了迎接圣诞和新年所举办的白色灯树节。

白色灯树每年的十一月中旬左右开幕,从札幌火车站一直延伸到大通公园一线,有三十七万颗灯泡装饰街道两旁树木,各式各样的主题灯装饰会常在这些灯饰的映照下举行。熙攘的人群始终流动在此处。

此时此刻,天上飘起了小雪。暖色的灯光和冷调的冰雪相融合,彼此缠绵于冷冽的空气中。大道两旁的树木在灯光的装饰下使整个大道闪烁着耀眼的银光,漫步其中犹如置身于璀璨的银色宫殿。而大通公园的灯彩在飘飘扬扬的白雪中更是分外的灵动美丽。

“飘舞着雪花的冬夜,倒是挺浪漫的。”站在大通公园大门的年轻男人伸手去接住飘落的细雪,喃喃道,不知道想起什么,唇角浮起一丝暖暖的笑意,“这家伙还真会挑日子来到这个世上······”

他身形挺拔,皮肤是偏白的小麦色,俊朗的眉目间浮动着慵懒的笑意,样貌倒像是某个要去参加酒会的年轻贵公子,可是他穿了一身黑色的羽绒服,系着黑白相间的围巾,一身轻松的便装打扮,加上下雪天和这个美好的白色灯树节便知,八成是出来和女友约会的。

“喂喂?安倍?”夏川隽源冻得受不了,搓搓手,把电话拿出来拔了个号码,小声地问,“她出门了吗·······出了啊?那你快点弄好啊,别磨蹭了····”

挂了电话,夏川隽源看了看已经暗下来的天空,忐忑不安地等待着。他伫立在公园门口,看着人潮向自己攒动过来,踮着脚向里面张望着,心里期盼着能望到那一抹令自己怦然心动的茶色。

估摸着找了半个钟头,夏川隽源的脑袋耷拉下来,放弃了这种盲目不中用的搜索方式。

“就知道她不会轻易出来的。”夏川隽源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他想了想,于是往学校方向走去,准备碰碰运气。

安倍那小子说她出来了,说明应该在外面吧···只要安倍动作快,在她回来之前应该能准备好。

北海道大学旁边有很多小吃摊还有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此时因白色灯树节的原因北大很多学生出去游玩了,然而这里依然热闹,慕名而来的游客和零散的学生挤满了小吃摊的座位,等待着美味的晚餐,零下的晚上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享受温暖热乎的美食了。

楼主 蔚之蓝兰  发布于 2014-03-18 10:48:00 +0800 CST  
“总共一千六百日元。”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里,年轻的店员在机器上不停地敲打,对柜台后站立的茶发女人说。

“哦。”茶发女人接过店员递来的方便袋,把自己购买的东西装了进去。手机的铃声突然在口袋里响起来,是短信的铃声。看着自己买的那么多的东西,洗漱用品,速食干粮,还有各种办公文具,宫野志保根本无法腾出手来确认短信。

“宫野老师,今天晚上这么热闹,你为什么不出去玩?”刚刚结账的营业员歪着脑袋看宫野志保淡淡的侧脸。

很惊异有人直呼自己的名字,宫野志保的手顿了一下,她抬首看到面前似曾相识的脸,眯了眯冰蓝色的眼,不禁愣了愣:“秋野雅美?”

“嗯嗯,老师记得我吗?”女孩子笑得眉眼弯弯。

“嗯,有印象的。”宫野志保点头,继续整理柜子上的一大堆的物什。

“您不出去看看吗?今天可是这里每年最热闹的时候啦。”秋野雅美软软地拖着调子,音色甜美地问,眼里闪烁着期待,“可惜我要做兼职,不然就去市里好好逛逛了。”

宫野志保轻轻扯出一个笑容:“没人陪我啊,一个人多没意思。”

说这句话的同时,宫野志保的脑中浮现出自己的手机屏幕,短信的界面明晃晃地亮在眼前,内容是:十一月十五号,晚上五点大通公园等你。来自夏川隽源。

自从宫野志保康复回到课堂上之后,夏川隽源每一次解剖课都准时到堂,完全看不到之前懒散敷衍的态度,倒是安倍泉朗好像真不在意挂不挂红灯,时而出现一下,大部分时间是见不到人影的。宫野志保也听说了两人的亲密程度足以让人怀疑是否有基情,可二人在解剖课是否翘掉的问题上显现出的毫无默契截然不同的举动,令宫野志保想起都发晕。

她想到那天清晨在医院里学生对自己的告白,心里不由得苦笑:不会说的真的是师生恋吧······

不过,管他呢,鬼才去。刚刚那条信息估计也是为了催促自己快点才发来的吧。

“给你钱。”宫野志保回过神来,从口袋摸出两张钞票,放在柜台上。拎着沉甸甸的袋子就要提脚走的时候,宫野志保的身形瞬间僵住,停滞不前。她慢慢转过脸,望向便利店的一角。那里的小电视机正在扯着大嗓门播报一条新闻:

据东京新闻社报道,号称日本警察救世主的少年侦探工藤新一将于下月二十四号和其女友订婚。名侦探工藤新一今年九月末入读东京大学犯罪心理学系,他一改以往低调作风,今日在东京塔上向女友求婚成功,并称将于大学学业完成后完婚。工藤新一,著名高中生侦探,以其犀利准确的探案作风和大胆紧密的推理手段闻名于日本各地警视厅,至今侦查不下百余案件,其中最著名的是黑衣组织案。

“······”茶色头发的女人怔怔地望着电视机,嘴唇翕动着不知道在嗫嚅着什么,脸上血色尽褪,苍白如死。她眨眨眼,似乎想到了什么,手放进自己的口袋,摸出手机,看到上面的短信,不是那个追求自己的男孩,而是来自两个多月没有联系的大侦探。

一条欢喜的短信。

灰原,我要订婚了,赶紧打电话恭喜我吧,哈哈。

“啪!”承受着巨大压力的方便袋刹那间坠落到了地上。

媒体所传播的娱乐八卦流言蜚语,宫野志保都不会轻易相信,她觉得关注这个并且盲目追求那是闲得快疯掉的人才会做的事。而这样一条短信,每一个字都赤裸裸地,带着美好希冀瞬间破灭的无望直直嵌入宫野志保的心底,烙下让她不得不崩溃着相信的印记。

“老师,你···你怎么了?”秋野雅美见到自己的解剖学教授失态的模样,心生奇怪,赶紧上前弯下腰帮忙捡散落一地的物品。

“啊···没事,刚刚开了点小差。”宫野志保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激,于是弯腰自己捡拾掉下来的东西,手掌不经意间划过掉落在地面上的手工刀刀刃。

“老师您没事吧?”秋野雅美担忧地看着面色煞白的女子,后者挤出一个快要腐朽的笑容,摇摇头。

宫野志保忍着抽搐的双颊,努力做出漠然的神情,而疼痛绵绵不绝地化成冷漠的酸意冲上鼻梁,她暗暗较劲,不让自己惊涛骇浪的内心裸露出来。她伸手推开便利店的门,无数雪花夹杂着冰凉的湿意迎面撞在她的皮肤上,寒意就像是冰水一样从宫野志保的头顶灌到脚心。她裹紧棉衣的襟口领口,拎着沉重的袋子,似乎不畏惧这个因落雪而荒寒的夜晚,脚步出奇地迅速。

楼主 蔚之蓝兰  发布于 2014-03-18 10:49:00 +0800 CST  
逃。

宫野志保的心里只有这个字。

逃吧逃吧。逃开一切,大侦探,毛利兰,还有自己。

何时开始,自己变得这么狼狈不堪了呢?是从明知不可能但还是不可自拔地爱上工藤新一的时候,还是她自认为很伟大为爱牺牲来到札幌的时候?

这样完美的矛盾,行走在冰冷雪夜里的宫野志保握紧流着血的手,在风里微闭着眼睛想着,不可以爱还是爱了,不可以想还是想了,不可以后悔还是后悔了,不可以逃还是逃了,接下来呢?

还真的以为在这里就可以忘掉所有,重新开始,宫野志保此刻才恍惚间明白,或许这里是另外一个枷锁。

在远离东京的北海道,雪簌簌飘下,女人几乎就要这样痛哭出来。

终于,心脏在这样纷飞的雪花中,一寸一寸冷下来,幻化为记忆废墟中的泠泠灰烬。

强忍着心口不断涌出的痛意,宫野志保浑然没有察觉手心里有长长的伤口,只顾着顶着凛冽的寒风往前走。纷飞而来的雪绵延不断地拂在她的颊边,脸上全是湿漉漉的凉意,不知道是融化的雪水还是不经意间没有忍住的泪水。

快逃吧······

她一脚踏进北海道大学的大门,门口的警卫对这位传奇中的新教授早有所耳闻,于是对她挥了挥手,而宫野志保完全没有抬首回应警卫的招呼,好像后方有追赶自己的武器。

手中沉甸甸的重量一下子消失了。

宫野志保没有反应过来,她愣愣抬眼,看到一张清俊的脸。

夏川隽源从她身后接过了手里装满了大大小小物什的方便袋,看着宫野志保呆呆地抬头,一张苍白脆弱的面颊,冰蓝色的眼眸里充满着忍住泪意的红血丝,表情松弛,神态凄迷。

“哎,你怎么了?不是让你去大通公园找我的么?”夏川隽源显然察觉出宫野志保脸上来不及换下的悲伤,拎着袋子扶住宫野志保的肩膀,“出什么事情了?你怎么这样···”

“不用你管。”宫野志保反应迅速,立刻又是一副冷漠的面具盖在脸上,刚刚的感伤就恍惚一场梦般,“把东西给我。”

她伸手就要去拿,而对方存心和她过不去,抬高手腕让她根本够不着。夏川隽源黑眸完成了半月牙:“你够到了我就不管。”

“无聊。”宫野志保自知无法赢他,于是识趣地放下之前试图去抢袋子的手。

夏川隽源眼睛眯了眯,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宫野志保的手心。他把袋子套在了手臂上。然后抬手松开了自己的围巾,把围巾围在有点吃惊的女子的脖子上,细心地系紧:“借你的围巾你要洗干净再还我啊。”

“···切。”宫野志保低头盯着颈项间意外得来得温暖,不知道是掩饰还是真的不屑,冷冷地嗤了一声,“看来夏川同学情史丰富啊。这样的伎俩用得真是轻车熟路。”

“嘿嘿,那是不得不学的,不然交不到女朋友爸妈会催着我相亲的。”夏川隽源努努嘴,口里像是再说一句玩笑话。“很烦的!”

两个人并肩走在北海道大学的路上,此刻依旧是宁静一片,大部分学生都趁着白色灯树节上街游玩去了,校园里稀疏有几个身影穿梭在道路上,其中就包含他们。

雪不停地下着,撒开一大团银白的梦境,仿佛错落纷飞的白色蝴蝶,慵懒地踩着精致的舞步飘舞在北大的夜里,又宛如幻境中盛放的白樱,花瓣是冬夜里神秘的光影,每一片落下来的细雪,在空气中一寸寸鲜活过来。

初冬落雪的晚上,美丽得几乎要让人流泪。

宫野志保和夏川隽源两人的身影淡淡地投映在地上,慢慢地移动。现在他们已经走进了那篇白杨林道上,入冬后白杨林的树叶全部凋谢了,灰色的树干挺拔地直指夜空,风姿依旧健硕飒爽。

札幌从十一月初便下了两场大雪,地上早已积了厚厚的雪层。在夜晚,白色的光辉相互交错反射,映得天地间银光一片,寂静无声。

在这么宁静的雪夜里,走着走着不知为什么,宫野志保一开始焦躁不安的心情渐渐平息下来,她瞥了瞥旁边的男生,叹了口气:“你为什么非要做我的初恋?”

“···宫野老师你问得真是直接。”夏川隽源反倒被女人的直白发问惊了惊。

“废什么话。”宫野志保轻轻叹息,“这样的事,直截了当地解决了才没有后患。”

“没有后患?你也太狠了吧。”夏川隽源调侃道,“我回答了不会有危险吧?”

见到宫野志保狠狠犯了个白眼,夏川挠挠后脑勺,一下子换上了一本正经的神情:“我知道宫野志保是绝对不相信什么至死不渝坚贞不屈的爱情的,其实我也不信。”

“···我信。”宫野志保是存心噎他。

“哎,你按常理出牌好不好。”果然夏川隽源差点一个嗝出来。

“然后呢?”女人双手环臂,边走边等下文。

楼主 蔚之蓝兰  发布于 2014-03-18 10:50:00 +0800 CST  
“所以我那天在医院和你表白谁都不会相信我是真心的,才认识你一个星期不到就喜欢上了,简直是天方夜谭。”夏川隽源自己都快笑出来了,“你一定认为我是玩玩的,一个花花公子嘛,除了玩玩爱情之外,还会有真心吗?”

宫野志保慢慢向前走着,静静听着。冰蓝的眸底映着地面上的银辉。

“可是怎么办呢?”夏川隽源突然收敛起玩世不恭的笑容,“这种事你不信,我也不信,可是就偏偏这样了,我在认识你的第三天,这里好像就有真心的感觉。”

夏川隽源犹豫着停下了步伐,深深地望着茶发女人冷丽的侧脸,抬手抚上自己宽阔的胸膛,心口处有渐渐紊乱的律动。

宫野志保偏首看他,停住了脚步,身后,泛着银辉的雪地里,一步一步都是两人一大一小的足印。

“那次看你蹲在这里,我以为是出现幻觉了,自负古怪的宫野教授怎么会这样,”夏川隽源指指上次宫野志保蹲下的雪地,语气突然变得又认真又困惑,“是啊,怎么会这样脆弱孤独,和传闻中的一点都不一样。可是好奇怪,这里真的出现了真心。”

宫野志保安静地开口:“所以呢?”

“唯一一次我内心有充实的感觉,之后与你的相处里,几乎都是用怜惜,赞叹,还有好奇的心情打量你。”夏川隽源的目光凝定在志保微微泛起波澜的面容上,“我以为那次的真心是错觉,是我的同情。而就在刚刚,它又出来了。”

“什么?”宫野志保微微诧异。

“就在我看到你手的时候。”夏川隽源握住宫野志保的手掌,翻过来,那里长长的伤口流出殷红的血液,已经被零下的温度凝固在掌纹里,一道一道触目惊心。

“我不知道怎么说,以前那种肉麻的话我对女生说过很多次,可是我就是不想对你说,”夏川隽源轻轻一笑,“我想真实对你,不愿做出什么假惺惺的诺言,因为我们谁都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是吗···”宫野志保失神了半秒。

细雪簌簌飘落下来,落在男孩的黑发上,滑到了他的肩膀上,迅速地消失不见,仿佛昙花绵长的呼吸。夏川隽源握住宫野志保的手,覆盖上那道伤,像是要熨烫那冰凉的手:“我可以保证的是,我们在一起的时光,你会笑着走完。或许,尽头就是生命的终结。也或许,不是,可是至少,我的第一次真心在你这里,永远无法篡改。”

宫野志保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那个冬天的晚上,夏川隽源告白的瞬间,白杨树上所有纠缠在一起的彩灯串瞬间亮起,一串接着一串连在每一棵白杨树上,一整个白杨林好像点亮了一个冬季遗失的星光,那一大片的光明,刹那间涌进了她冰冷黑暗的心房。

“生日快乐。”从没得到允许,夏川隽源却俯身拥冷漠的女子入怀,温热的呼吸流连在宫野志保的耳畔,让她一时间恍然了。“这片光,是我给你的礼物。”

她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推开他,也许是因为刚刚得知大侦探订婚的消息需要安抚,也许是因为正在神游千里不想听夏川隽源叽叽喳喳说一堆没用的话,也许是因为······

因为内心土地上的坚冰真的有一丝丝的动摇······

心痛的感觉依然持续着,宫野志保默不作声地任由男子拥抱自己。温暖的体温隔着羽绒服递过来,缓冲了胸口还在冒着泡的痛楚。在这片五彩交织的光里,宫野志保的脸微微侧了一下,把一整张面孔埋进夏川厚实的肩膀,眼泪却是刷刷地落下来,和着雪花融进黑色的布料里。

水光泛滥的视线里夹杂着彩色的灯光,从未流下的泪水,就这样融化在进这个冬夜里恍惚的拥抱。

不管是为什么,结局就是这样,她没有拒绝他的拥抱,这就够了。

谁不是从一个怀抱,流浪到另一个怀抱,然后不知不觉,就天荒地老?




TBC

楼主 蔚之蓝兰  发布于 2014-03-18 10:51:00 +0800 CST  
这次又更了好多〜卤主接下来一个月里面喔有个口语比赛很忙,可能会消失一段时间〜〜大家见谅啦〜我们家志保送给夏川好舍不得(._.)

楼主 蔚之蓝兰  发布于 2014-03-18 10:54:00 +0800 CST  
Chapter 3
Section A

五年后

二月一日,札幌市的雪祭如期来临。一年一度的札幌市雪祭是全日本最具代表性的冬日季节之一,与加拿大的魁北克雪节、中国哈尔滨冰雪节、挪威的雪节并称世界四大冰雪盛会。冰雪节在每二月的第一周举办,为期五天。五天内,札幌市内的大通公园、Tsu Dome、薄野三处会场矗立着大大小小的雪雕。每年都有各国的团队参与札幌冰雪节,展现具有民族风情的作品,使之成为名符其实的国际冰雪节。(易播乐中文)。

凭借着栩栩如生,晶莹剔透,风格迥异的冰雕,再配上飘舞着雪花的银装素裹的冰雪世界,札幌的雪祭吸引了每年两百万的游客量。冬日浪漫的白色风情,让每个身处其中的人都叹为观止。

不,或许不是每个人。

至少宫野志保不是这样的。

“宫野啊,为什么我们要坐在这里耗时间呢?”大块头的男生坐在咖啡店的临窗的位置上,不满地喝着温热的果汁。“外面那么热闹我们应该下去玩啊。”

坐在对面的女人冷若冰霜地看了他一眼,安倍泉朗觉得自己全身骨头刹那间冻结,赶紧改口说:“啊,其实···这里也不错啦···”

“噗嗤···”坐在安倍泉朗旁边的女孩子忍不住笑出了声,秋野雅美敲敲安倍泉朗的脑袋,“这么怕宫野老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你老婆呢。”

“哎呦,轻点不行吗?”安倍泉朗揉揉被打的地方,“想我当年英俊潇洒,到底着了什么魔才栽在你手里啊。”

“哇,你当年那么帅我怎么没听过啊?”秋野雅美嘲笑着,继续跟他拌嘴,“倒是追求宫野老师却被吓跑了。”

“哎,都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人家现在可是名花有主了,就别提了啊。”安倍泉朗想起第一次遇见宫野志保的场景,“夏川那小子还挺有本事的,还真的撑到了结婚的时候。终于不用被逼着去相亲了·······”

宫野志保慢悠悠地品尝手里的摩卡,任对面一对爱侣吵架拌嘴,把目光转向窗外熙熙攘攘的世界。

对面的大通公园里,两座巨大的冰雕像是门神耸立在公园的门口,在白昼里袅袅上升着浅白的寒气。今天下着小雪,无数纷飞的雪花落进一波又一波的人潮中,消融不见,洁白的雪覆盖住整个札幌市,全世界都漾着银色的光辉。

五年前,宫野志保握住了夏川隽源伸过来的手,开始了一段全新的生活。五年后,夏川隽源拿到了硕士学位继续留在北大攻博,自己亦是其良师亦是其爱侣的身份也在校园里引起了不小的风波,不过夏川和她都不太在意外界褒贬不一的流言,只是这样平淡地度过了五年的光阴。

而五年前出言要自己电话号码而被狠狠地整蛊了一顿的安倍泉朗,也和同班同学秋野雅美正式交往,据说两人是在秋野雅美做兼职的便利店里确立了恋爱关系。

一周前,宫野志保见过了夏川隽源的父母,答应了夏川隽源的求婚,婚礼定在了三月十四日的白色情人节。

而今天,也正值雪祭,夏川隽源叫来了自己的好友安倍泉朗安排婚礼的相关事宜。安倍泉朗平日就是个爱凑热闹的人,便屁颠屁颠携着自己的女朋友来了。

“时间过得好快啊。”秋野雅美托着腮,百般聊赖地喃喃道,“好像昨天才认识宫野老师的一样,这一晃五年就过去了。”

“是啊,很快。”宫野志保不太擅长这种抒情的时刻,只是叹了一声,心间闪过无数退了光芒的记忆碎片。

本以为忘记很难,其实真正地体会过那种切肤般的疼痛,才发现自己走过来了。

五年的时光,哪怕会抵不过区区三年?

“要是夏川隽源早点和你求婚就好了。这样可以二月十四号结了,情人节嘛,哈哈。”安倍泉朗有些惋惜,“可惜他就一直磨蹭一直磨蹭不知道在搞什么。”

“对嘛,我也这么想的,现在筹备二月十四号的婚礼太匆促了。”秋野雅美附和道,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不过二月十四号毕竟是个好日子啊,东京那个很有名的侦探叫什么工藤新一的也是那天结婚嘛,估计二月十四号结婚的人也很多。”

宫野志保恍惚了一下,淡淡地笑了一下,那极浅的笑容里,竟含着和手里摩卡一样的苦涩。

就在夏川和自己求婚的前一天,宫野志保在宿舍门口收到了一张精美的婚礼请柬,里面的邀请语像极了大侦探自信满满的口吻:缺席了我的订婚礼还想缺我的婚礼吗?灰原,记得我结婚那天连带着订婚礼把红包给补了。

宫野志保的眼里透着凛冽如霜的痛,她手指紧紧捏着大红色的请柬。上面印着新郎新娘穿着礼服相拥的图案,用金色的丝线细密地缝着,刺痛了她的双眼。

五年前,大侦探的订婚请柬也是这样邮寄到了北海道大学,却被她丢在桌子上不闻不顾一个星期,那一周她把手机关机,没有进过电子邮箱。一周后,她才发觉大侦探的订婚礼已经过去了三天,手机上全是工藤新一的短信和未接电话。

狠了狠心,她换掉了手机号码和电子邮箱,没有声息地继续躲在北海道。

虽然有些丢脸,宫野志保心里面隐隐知道,她还存着一些侥幸,或许大侦探会找她,也许是把全世界翻过来的程度。

而那之后,真的不再有他的消息。一直到这张结婚请柬放在自己的面前。

这五年里,他只寄了两张请柬而已,一张订婚,一张结婚。都不用去想象,宫野志保就知道那一丝侥幸是多么荒唐,他怎么可能翻天覆地地找寻自己。

“那个不用费心的,夏川是谁啊,是夏川财阀的继承人啊,北海道大学最大的股东之一,”安倍大大咧咧地说,拍拍秋野雅美的肩膀。“只要夏川把一大把钞票砸到婚礼场地上,那些个见钱眼开的商人还不把他两的婚礼弄得灵活灵现的是吧?”

“不过,宫野老师你为什么要让夏川去一趟机场买去东京的机票呢?有亲友在那吗?”秋野雅美不解。

之所以宫野志保一个人坐在这里,是因为夏川隽源给安倍泉朗说明了婚礼流程后就去了机场买札幌到东京的往返机票。

“···嗯。”宫野志保的脑海里闪现出一张男人骨骼清奇的脸,剑眉星眸,岁月不曾模糊这张脸在回忆里的印象,依旧鲜明如初。“最后一张请柬留给他。”

或许,出席自己婚礼的时候,还有工藤太太吧······

“哦。”秋野雅美没了声,她心知宫野教授是孤儿,初识时身边就没有亲密之人,直到和夏川隽源坠入爱河,她才觉得宫野志保渐渐融入普通人的生活。发结婚请柬时,大批的请柬都会往夏川那方送。

楼主 蔚之蓝兰  发布于 2014-03-30 21:02:00 +0800 CST  
原来在东京,宫野教授还有一个朋友啊······所以这也是唯一一张发往宫野教授那方的请柬。

“哎,夏川回来了。”安倍泉朗眼睛一亮,看到一脸愉悦的俊朗男子走上楼梯,对自己这里挥着手。

“回来了吗?”直到未婚夫坐在身边,宫野志保喝一口咖啡,才口吻淡淡地问道。

“嗯,明天上午八点的飞机,大概中午到东京,”夏川隽源把两张机票推到女人的面前,“回来的话是后天下午两点东京机场的飞机。”

“好,谢谢了。”宫野志保把机票放到自己的包里,道谢。

“哎,怎么只有两张?”安倍泉朗愕然,“夏川你不去吗?不会让你未婚妻一个人走吧?”

“是我不让他去的,”宫野志保淡淡地笑着,解释道,“我不想太依赖他,有些事情,我想自己去面对。”

“哦。”安倍泉朗挠挠头。

“我也是求了她好久,可是这人脾气太倔了,一定要一个人去。”夏川隽源无奈地笑,“只好算啦。”

“好了,既然你回来了,我和雅美就先闪了,”安倍泉朗吐吐舌,“我和她都等急了要下去玩呢。”

“好了好了你们去吧,我在这里陪志保。”夏川隽源随意地摆摆手,“不过记着我早上跟你说的注意事项哎。”

“你还真是啰嗦,”宫野志保望着安倍和秋野远去的背影,在温暖的咖啡小屋里伸了个小小的懒腰,托着腮喝了一大口咖啡。“我都听烦了。”

“都跟你说别喝这么多咖啡,晚上睡不着,白天要命了。”夏川隽源看着宫野志保有些倦意的脸,“前段时间这个毛病怎么又开始了?”

宫野志保唇角勾起暖暖的弧度,她挽起夏川的臂膀,把侧脸靠在他厚实的肩上,冰蓝色的眸子微闭,样子慵懒得像只猫:“等结了婚,你再来监督我吧。”

“哎呀,你要是整天顶这个黑眼圈,我可吃不消。”夏川隽源打趣,“你可是夏川太太哎,要漂漂亮亮的才行。”

“怎么,黑眼圈的样子会折煞你吗?”宫野志保开着玩笑,“那干嘛和我求婚,去找那些漂漂亮亮的女孩子啊。”

“哎,我就是开个玩笑嘛,我又不是因为你没黑眼圈我才求婚的,”夏川隽源冷汗直冒,抬手去揽宫野志保有些凉的肩膀,又是一惊,低头看宫野志保唇角透着暖意的笑容,“你冷吗?怎么身子这么凉?”

“我没事,别动。”宫野志保埋在夏川肩上的脸庞又深了一些,似是不愿意让他看到自己的逐渐苍白的面容,“不要动,让我···就这样靠一会···”

夏川隽源没有再说什么,他握住宫野志保冰冷的手,紧紧地握着。

眼前只是一片黑暗,隐隐透着男子身上淡淡的青草香。依靠在这样温柔的怀抱里,宫野志保勉强保持着嘴角边的微笑,又无可抑制地想念着那个远在东京的大侦探,脑中,那张清朗的脸孔愈发地清晰,还有那个多年前的夜晚包围住自己的拥抱。

夏川隽源每一次的拥抱,都和那个怀抱天衣无缝地重叠在一起,也是这个拥抱,每一次都让宫野志保的内心几近坍塌。

她究竟是爱着夏川隽源,还是,他的怀抱?

真贱。

宫野志保这样骂自己,鼻尖酸酸的。忍不住的泪水慢慢从眼里流出来,滴进夏川黑色的棉袄里。

在这片温暖的黑暗里,她听到咖啡店里的音响正在播放着一首歌,褪色的回忆宛如潮水一般涌过来,瞬间淹没了哀伤的自己。

When you say nothing at all
----- By Alison Krauss

It’s amazing how you can speak right to my heart
真是奇妙,你我竟心有灵犀

Without saying a word, you can light up the dark
无需开口,你就能让我的困惑散去

Try as I may I could never explain
虽然我会努力尝试,但我不可能说得清

What I hear when you don’t say a thing
我到底听到了什么,当你一言未语

The smile on your face lets me know that you need me
你的笑容让我知道你需要我

There’s a truth in your eyes saying you’ll never leave me
你的眼神告诉我你不会离去

The touch of your hand says you’ll catch me whenever I fall
你温柔的触碰让我相信,你会来保护我,无论何时我跌倒

You say it best,when you say nothing at all
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You say it best,when you say nothing at all.
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宫野志保只觉得自己的手心愈发地无力,愈发地冰冷,冷到自己周身的血液全部凝结成冰霜,甚至思维也渐渐恍惚,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怀抱里,耳边再度出现了那个悠远的歌声,清新的旋律,柔美的嗓音,让曾经的她在每个研制APTX4869的夜晚一遍又一遍地听着,任由甜蜜的火花在心间啪啪作响。

“The smile on your face,The truth in your eyes,The touch of your hand,Lets me know that you need me······”不知不觉,靠在夏川怀里的宫野志保跟着旋律低低地吟唱起来,平日里清冷的嗓音突然变得柔和,尾音软软地拖长,仿佛是甜美动人的女孩在笑着唱这首歌。

“嗯?你在唱歌吗?”夏川隽源听见女子淡淡地接近飘渺的歌声,吃了一惊。

宫野志保吸吸了鼻子,确定自己冷静下来,抬起脸淡笑:“唱得怎么样?还不错吧?”

“还是第一次听你唱歌呢,看来婚礼上的歌手不用请了,新娘上去得了。”夏川隽源明朗地笑着,眉宇间全是幸福,“啊,不对,我也应该上去陪你的。”

“你会唱吗?”宫野志保一脸嘲弄,“不要五音不全地跑上去······”

她还未说完,夏川隽源突然拥紧她,轻轻地贴着她耳畔开口,全是低沉温柔的调子:“All day long I can hear people talking out loud,But when you hold me near, you drown out the crowd,try as they may they can never define. What’s been said between your heart and mine,you say it best when you say nothing at all······”

宫野志保怔忡地听着,夏川唱得很好,好像是学过音乐的人,跟着女声版的CD慢慢哼唱,竟然是另一个旋律截然不同却极为和谐的声部。

“这个声部可是和你刚刚唱的原调是二重唱啊。”夏川隽源笑眯眯地说,幻想着即将来临的婚礼,“我们可以牵着手一起唱,你穿着婚纱,我穿着黑色的西服,然后我们一起相拥着看天空里的烟花好不好?”

“好。”似乎都不需要多说什么,宫野志保和他十指相握,轻轻地笑了。

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TBC

楼主 蔚之蓝兰  发布于 2014-03-30 21:04:00 +0800 CST  
哈哈哈,用了我最爱的乡村乐〜〜志保要结婚啦!

楼主 蔚之蓝兰  发布于 2014-03-30 21:06:00 +0800 CST  
Section B

茶色头发的清冷女子和黑发少年紧紧牵着手,在北海道大学里慢慢走着。四周是白雪皑皑的风景,天上不时有细雪纷飞飘落,悄悄窥视这对即将成就百年之好的情侣。走进冬日里空旷荒芜的白杨林里,宫野志保半抬了眼帘,望着面前无垠的雪地,和飞舞的飘雪。

“在想什么?”夏川隽源紧紧握着未婚妻的手,此时那只手已经透出一丝暖意。

“···我想有些事情可能瞒不住了。”宫野志保叹了口气,继续向前行。积雪踏在脚下,发出窸窣的声响。

工藤新一一旦携全家来参加婚礼,那些不知道灰原哀秘密的人们见了她,或许就恍然了吧。工藤新一与柯南相似或许是巧合,可是再出现一个例子······

“是在为那些事情烦心吗?”夏川隽源微微笑了,并不追问是何事,“如果你烦心,我想我会很开心的。”

“啊?”宫野志保诧异。不知对方为何会这样说。

“在你悲伤的时候,只有我陪在你身边多好。”夏川隽源揽住女子,感受那因为寒冷而有些颤栗的双肩,低头说。“很庆幸,我对你是这么重要。”

清俊的男子眼神诚恳明亮,温暖的呼吸扑在宫野志保的颊边,逼得她不得不偏了脸,面颊上似是有热浪覆盖,隐隐发烫。

见到平常冷定的女子腼腆的样子,夏川隽源的心情格外好。他拥紧未来的妻子,在洁白的雪地里慢慢走着,脸上是想收也收不了的幸福和喜悦。

“好了,快点吧,我要赶紧回去备教案了。”思忖了很久,宫野志保轻轻咳嗽一声,脸上的红晕犹存,心脏还是紧张地跳着,她准备转移话题。“我可不敢像你这么优哉游哉地散步。”

“那么急做什么?”夏川隽源顽皮地笑一声,却问,“你看我头发上是不是全是雪?”

“是啊,你现在就像个六七十岁的老公公,”宫野志保顺着他的话开玩笑,“真丑。”

“哎呦,别说我了,你也是。”夏川隽源满眼笑意地看着怀里女人满头的白雪,“像个过了八十的老太太。”

“还有心思开玩笑呢。”宫野志保淡淡地笑出来,两人快走出了白杨林,前面拐个弯就是教职工宿舍,“我真的要备教案。”

“慢一点吧,”夏川隽源把下颔支撑在宫野志保的顶心,满眼都是温和的茶色,隐约可以嗅到淡淡的茉莉香,“我不想那么快和你分开。”

雪花簌簌落在两人的发上和肩上,纯洁美好。天地希声,万物寂籁,好似只剩下这相拥的两人,一瞬间就要相携到老。

宫野志保细长的眉毛挑了挑,笑了笑,“又不是见不到面了。”

两人已走到了拐角处,夏川隽源明白他们要分开了,于是恋恋不舍地放了手,茶发女子满含着淡笑地看着他,令他心里一振。

至少他做到了自己许下的承诺,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光,她是幸福的,是笑着的。

“志保,”夏川隽源握住她的肩膀,俯下身去轻吻女子冰凉的额角,口中喃喃着求婚时候的誓言,“相信我吧,信我定不相负。”

女子怔住,感受到额上温柔的吻,和传递到心底的暖意。

是真的温暖啊,和大侦探一样的温度。或许上天是眷顾她的,在她犯下那么多惨无人道的罪行之后,在她失去生命中唯一的光明时,将这个男人送进了自己的命运。

“我相信你,”宫野志保微微一笑,伸手拂去夏川隽源肩上白花花的落雪,颊边红红的,“我也绝不悔嫁与你,一生一世。”

“谢谢你。”夏川隽源揉揉志保的发,“快去吧,天冷,别在外面呆久了。”

“嗯。”宫野志保转过身,穿过拐角,身形刹那顿住了,目光直直望向教师宿舍。只留了一个僵硬的背影给夏川。

“怎么了?”夏川隽源奇怪宫野志保的停顿,走到宫野志保身边,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满世界都是洁白的光的北海道大学里,两栋教职工宿舍被包围在雪地的中心,在宿舍的大门前,一个年轻的黑发男子正在伫立在铺满了白雪的台阶上,他穿着黑色正装,面容清朗,眸光沉静。他静静地望着不远处的情侣,嘴角挑起温暖的笑容。

夏川隽源隐隐看到那个男子唇动了动,似乎是在说什么。而身旁的女子脸上失色,错愕不已,她听出来那个男人的唇语,五年间拼了命要遗忘的回忆在内心翻涌,挤得她喘不过气来。

灰原。

夏川隽源看看门口的男人,那个人不知在哪里看到过,容貌莫名地熟稔,又看看宫野志保煞白的脸庞,好像明白了过来,他低声问她:“你认识的人吗?”

门口的男子随即向尚在雪地里的男女走来,脸上是闪着光的笑容,几乎要刺瞎宫野志保的眼睛。

当初,就是在这样的光明里深深沦陷的吧。宫野志保苦涩地想着。

她伸手扣住了一边不知发生什么的夏川的手臂,好像是生怕自己随时撑不住倒下去一样。宫野志保的眼里慢慢恢复到没有波澜的冰蓝色,安静地看着那个男人靠近。直到他站到自己面前,宫野志保努力平静自己节奏紊乱的心跳,提起一口气,脸上是淡淡的微笑:

“好久不见,工藤。”


好久不见,大侦探。










TBC

楼主 蔚之蓝兰  发布于 2014-04-05 20:49:00 +0800 CST  
大家清明快乐啦,哈哈〜〜

楼主 蔚之蓝兰  发布于 2014-04-05 20:50:00 +0800 CST  
终于把角姐脑残粉的痕迹给清干净了,咳咳,不允许他们玷污了这里!

楼主 蔚之蓝兰  发布于 2014-04-07 09:52:00 +0800 CST  
突然想说些话,其实Burning slowly是蔚蓝在创作Journey遇到瓶颈时的涂鸦,开头也说明了,因为一个读者想要新春福利于是就把这篇半成品放了上来,刚开始是想写中篇的,然而给大家看过这篇文之后反响异常热烈,看到很多人对我的鼓励和支持卤煮很感动也充满干劲,最后就不受控制地写下去,越写越长,就怕最后字数会超过Journey~~

很显然,Burning slowly比Journey更受大家欢迎,这点我充分地感受到了,所以现在我大部分写文的时间都聚焦在Burning上,没有太多去研究J接下来的剧情,有一些看过J的读者也向我提起J的更新,我也坦然承认的确没有很多时间去填这个坑,不过等卤煮有时间了,一定会填上,把欠你们的债都还上,哈哈

就这样了,感谢每天在这楼里催文的你们,我们与柯哀同在,哈哈~~

楼主 蔚之蓝兰  发布于 2014-04-12 21:05:00 +0800 CST  
欺骗了大家感情,不好意思〜

楼主 蔚之蓝兰  发布于 2014-04-13 07:24:00 +0800 CST  
Section C

“什么!你要结婚了?!”

工藤新一差点一口凉白开喷出来。他不可思议地抬起眼,目瞪结舌地看着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女子。宫野志保没有看他,面色淡淡地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

“是的,在下个月十四号。”她抬起手指,撩起耳鬓边散落的碎发,把它们理至耳后。

窗外是渐渐暗下来的天空,雪花依旧纷纷扬扬洒落,绵延不息。夏川隽源打开寝室里的暖气,看了看沙发上坐着的两个人,然后进厨房烧开水泡茶。

“···真好。”工藤新一转过脸,对着厨房沉思半晌,轻轻说了一句。

“嗯?”宫野志保眉毛凉凉地一挑。

“我说这个男生真好。”工藤新一听着厨房里开水慢慢沸腾起来的声音,“我也放心了,以后你也不用自己烧开水泡茶,也不会自己独饮了。”

宫野志保沉默地听着。

“博士还在的时候,每次去他家他都会为我们烧水煮茶,我,你,还有步美他们。”工藤新一回忆着,眯着眼笑,“他走之后,你就代替了他做这个工作,而现在,有人在为你泡茶。我真的很高兴啊···”

“高兴?嫁给他的又不是你。”宫野志保冷冷嗤一声。

“你和他在一起想必很幸福吧。”工藤新一语气欣慰,好像了结了一桩心愿。

“你怎么跑到这来了?毛利呢?”宫野志保转移话题,盯着工藤新一暖色的眼睛,好笑地揣测。“不会是两口子闹矛盾,跑这里来避难吧?”

“哪有这回事。”提到未婚妻子,男人眼里浮出温柔的笑意,“她去大阪那边玩了,和叶说给她设计了套婚纱让她去试试,我嘛,来这有两个目的。”

“哦?”宫野志保手里百般聊赖地旋转着茶杯,等着下文。

“新出医生几年前辞职到札幌一所中学当校医了,我是来送请柬的。”工藤新一解释道。

“然后呢?”为什么不邮寄呢,请柬也是邮寄到自己家的啊。宫野志保恍惚地想着。

“然后我也是借送请柬之名来看看你的。”工藤新一叹息着,眼里闪烁着不明的光彩,“我很担心你啊。”

“谢谢,”宫野志保冷冷回答,“我很好。”

“我看到了。”工藤新一注视宫野志保淡漠的脸,“不过你这朋友也太不够意思了,五年前我订婚你都不来,这几年我根本联系不到你,后来实在没办法就托园子去打听消息······”

“什么?你不会把我们的关系告诉她了吧?”宫野志保悸了悸,心里惊了一跳。

“怎么可能,不然你觉得你能平静地过日子吗?”工藤新一瞥她一眼,“我只是经常装作不在意地提起当初拿着推荐信闯到校长室的女人,然后她神经一大条就告诉我啦。”

宫野志保淡淡一笑:“大侦探智商不减啊。”

“刚开始联系不到你真的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毕竟组织还有小部分的残余势力。”工藤新一看着眼前的女子安然无恙,夸张地松了口气,“不过每次总是听到园子把你在这里的事迹夸得天花乱坠我就知道你过得还不错。”

“事迹?”宫野志保讽刺道,“我可没你那么高调,订婚结婚都被全国媒体传得沸沸扬扬。”

“哎,我们在说你好不好?”工藤新一满脸黑线,“听说一年前你的研究成果获得诺贝尔化学奖的提名了?这件事我就是从园子那里听说的。”

“哦,那个啊,他也帮了不少忙呢。”宫野志保的目光凝定到站在厨房里等着开水的男子,眼里露出淡淡的暖意,“算是我们俩一起得的吧。”

“哦,你恋爱的事情也是园子说的,”工藤新一也望向厨房里的夏川,“她告诉我宫野教授被她一个学生追求,后来就在一起了。这个事弄得全校都知道了。应该就是他吧。”

“······”宫野志保默默地看着厨房的方向,那里暖黄色的灯光明亮温和,男子的侧影投映在地面上,恍惚不似真实。

“看得出,你很喜欢他。”工藤新一看着宫野志保发怔的脸,打从心底为她高兴,“灰原,我祝福你。”

“说了多少次了,我已经不是灰原哀了。”宫野志保转过脸语气发狠,“我在离开东京前就警告过你了吧,什么记性。”

“哦,还真忘了。”工藤新一轻轻敲了一下脑门,突然一本正经地说,“不过也没办法啊,我认识的是灰原哀,而不是宫野志保啊。一时间真不习惯。”

“改不过来我们就绝交吧。”宫野志保狠狠地说,“你的婚礼我想也不用去了。”

“哎,别啊,”工藤新一赶紧说,“我改就是了。宫野,宫野。”

听着工藤新一叫自己名字别扭的口气,宫野志保忍不住想笑。但她马上正色道:“如果我去,你准备怎么和毛利他们解释?”

“我听园子说你挺神秘的,平日里不怎么露面,每次来北大找她爸都没见过你所以不用担心,”工藤新一想了想说,“我想了很久,就和兰说你是灰原哀的母亲,现在带着灰原哀正在英国呢。”

“那我去参加婚礼却没有带着灰原哀是不是太奇怪了。”宫野志保好笑地问,“而且当初你和毛利解释灰原哀的身份的时候说的是博士的外孙女,那我岂不是应该姓灰原?”

“我和兰说了你叫灰原志保,因为请柬是我写的,所以她不知道你的姓名。”新一慢条斯理地解释,“我结婚那天记得带请柬去啊,因为媒体太多我不想让记者进来,所以要凭请柬才能入场。”

楼主 蔚之蓝兰  发布于 2014-04-13 16:56:00 +0800 CST  
“啊?”宫野志保回头看了一眼玄关柜子上的大红色的请柬,“我还打算扔掉它呢。看着真碍眼。”

“好吧,算你狠。”工藤新一冷汗直冒。“至于灰原哀嘛,兰要是问起来你就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就好了,比如学业忙啊,或者干脆说身体不适不便跨时区过来。”

“小聪明耍得真好。”宫野志保淡淡地打趣,“小心被她逮住日子不好过啊。”

“那怎么办,总不能真被兰发现吧···她,很想柯南啊。”工藤新一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自从她知道柯南去了美国就伤心了许久,现在我还是每周都扮成柯南打电话给她。上周柯南告诉她因为学业关系来不了婚礼·······”

宫野志保安静地看着对面男人有些沮丧的表情,心里叹息。毛利兰这样感情容易泛滥的人,在与自己朝夕相处的柯南离开之后必定神伤,她也看到毛利兰是多么爱那个只存在回忆的小男孩,而三年柯南的隐瞒,五年工藤的欺骗,倘若毛利知道了真相,会怎样?

爱得多深,伤得就多深。

“好了,不说这个了。”工藤新一抛开脑子里一些烦乱的思绪,正色道,“这次来就是想亲自告诉你,我的婚礼你要敢不来你就等着吧。”

原来是来威胁我的。宫野志保的眼里好像被针刺了一下,心里涌出苦涩的笑意。

“是工藤先生的婚礼吗?”伴着刚刚煮开的茶水的香味,夏川隽源的声音遥遥传来,渐渐靠近,“她会去的。”

夏川隽源端着三杯热气袅袅的茶走过来,把托盘放在茶几上,推一杯茶至工藤新一的面前:“工藤先生,请用。”

工藤新一微微一笑,握着发烫的茶杯,熨着手。

“志保从没告诉我她认识日本警察的救世主。”夏川隽源笑着看身边淡漠的女子,无奈地笑着,“真想不到不问世事的宫野教授能交到一个名人朋友。”

“过奖了,”工藤新一微微红了脸,“灰···宫野她是我很好的朋友,只是这几年不怎么联系。”

“我是夏川隽源,是志保的学生兼恋人。”夏川语气有些孩子气,“志保她这几年一直在照顾我,想必跟工藤先生相处的时候,你也受到她不少照顾吧?”

“呃······”工藤一脸黑线地看着面容冷淡的女人,对方只是低低抬了眼帘,并不打算回应,于是硬着头皮说,“是啊,她的确很会照顾人······”

托她的照顾,他重新过了遍童年······

“哦,祝贺工藤先生结婚了,我和志保也要结了,可惜在你们后面。”夏川说,“不过工藤你的婚礼我就不去了,二月十四号中午我和婚庆公司要商量婚礼的事,可能要缺席了。”

“啊?”志保并不知道这件事,惊异地反应了一下,随后又舒了口气,如果夏川去的话,那么什么阿笠志保什么灰原哀不得当场被拆穿。

“不过我一定要和志保过情人节的,所以我约的是婚庆公司的东京分部。”夏川隽源微笑着揽住宫野志保,低头对她说,“那天中午你去参加婚礼,我去谈事,晚上我们一起逛东京吧,我带你去看东京塔。”

“好。就这么说定了。”宫野志保在夏川怀里抬起脸,送他一个美丽的笑容。

工藤新一默默地在对面坐着,看着幸福的两人,一个是刚认识不久的朋友,另一个是生死莫逆的知己。心里满满是欣慰和祝福,而这种祝福里不知为何掺杂一丝酸疼的情绪。这样的情绪源自于宫野志保现在脸上的笑,他心知肚明,在宫野志保还是灰原哀的时候,只有自己才能让她发自内心地笑出来。如今,夏川隽源代替了自己的位置,给了宫野最后的归属和永久的幸福,而工藤新一当初拥有宫野志保微笑的权利,也后知后觉地转移到了夏川手里。

这改变,足够让他吃一坛子醋了。他知道自己在吃醋,他不是个不敢承认事实的人。

他也不是霸道的人。

比起权利被夺走的醋意,工藤新一心里更多的是开心,看着曾经冷如冰霜的知己终于找到爱情,他为她高兴。

“你什么时候走?”宫野志保握着夏川的手,问对面的人。

“啊,我已经把请柬给了新出医生,明天下午就走了。”工藤新一说。他小心地啜着茶,鼻尖尽是茶叶温热的香味。

“那我明天送你。”看着大侦探小心翼翼喝茶的模样,宫野志保微微笑了。

“你明天一早不是要去东京吗?”夏川愣愣地问。

“我去东京就是要给大侦探请柬啊。”宫野志保笑他傻,“不然我去那干嘛?”

“难得你还记得我,”工藤新一醋溜溜地说,“杳无音讯了五年的女人要是贸然出现在东京,我可要被吓死了。”

“所以你来了正好嘛,虽然机票买了,但是还是省得我跑一趟了。”宫野志保打开沙发上的包包,从里面拿出一张粉色的请柬,“喏,我给你留的最后一张。三月十四日记得来啊,顺便带着订婚礼把红包补齐。不然我会把你轰出去。”

听到宫野模仿自己的话,工藤不禁笑出了声:“好,一定去。不过兰的话我就不让她来了,你知道的······”

毕竟是灰原哀名义上的母亲,要是毛利兰来参加婚礼那岂不是盖不住了?

“兰?是你的妻子吗?”夏川隽源开口道,他一直对这个名驰日本的侦探感兴趣,自然就下意识地八卦。

“嗯,她和我从小一起长大。”工藤新一的眉目间漾着如水的温柔,“我们···经历了很多。”

“那么就是青梅竹马咯?”夏川隽源恍然,他看了看怀抱里的志保,眼神有一丝奇怪,“是因为这样你们相爱吗?”

“嗯,其实小时候是亲情占得多吧,”工藤新一想了想,“后来长大了也发生了很多事,我和她一起走过来,才发现离不开对方了。就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那工藤先生你可真是幸福,听说你小时候就对推理很有天赋,又有一个感情亲密的青梅竹马,真是打小就注定了事业爱情双丰收的人生啊。”夏川打着趣。

“咳咳。”工藤新一清俊的脸红了红,“也不是啊,兰那女人啊,可是空手道黑带,一天到晚就对我‘暴力恐吓’,娶了她的日子也不好过······”

“咦?那不是比志保好一点?”夏川隽源望向怀里瞪着他的女子,“要知道,整天跟这块冰山相处真是难熬,可是听工藤先生这么一说,我觉得她还是比暴力狂好那么一点。”

“你···说什么?”宫野志保脸色一变,刚想开口大骂,却被接下来夏川隽源的举动惊住了。

夏川揽紧志保,俯下脸去,轻轻吻了一下女子冰蓝色的眼睛。他微微一笑:“不会是生气了吧?好吧,就拿这个当赔礼好了。”

宫野志保只觉得脸上一下子烧起来,她红着脸抬手把夏川的脸推到一边,努力想保持声音里的冷漠:“真会为自己好色找借口···”

“我们都要结婚了,还在乎什么色不色啊?”夏川哈哈大笑,好笑的看着面色有些窘迫的志保,“老公亲老婆可是天经地义的事啊····”

这样说着,夏川又是把脸低下,准备再袭击怀里的女人,可是宫野志保依旧不领情,抬手捂住他的下半张脸,将其推远,而冰蓝的眼眸里全是笑意。

“咳咳。”看着对面两人只顾着打情骂俏,工藤新一只好微红着脸佯装咳嗽了两声,提醒他们自己还在。

“呃···”宫野志保偏头看了看坐在对面不知如何是好的大侦探,赶紧挣开了嬉皮笑脸的夏川隽源,低声说,“喂,正经点,有人在呢···”

夏川挠挠头发,呵呵笑:“工藤先生见笑了······”

“就别总是用敬语了吧,我和宫野同龄,应该是比你小一点的,叫我工藤就可以了。”工藤新一越听越觉得“先生”太别扭。拜托,我才二十三岁好不好······

“你将来打算怎么办?”宫野志保整了整脸色,又恢复到之前的淡然。

“去年我和兰刚毕业,她现在在空手道社做专业教练,我在东京警视厅。”工藤新一顿了顿,“做刑警。”

“刑警?”宫野志保惊了惊,“你这个连架都不会打的家伙,竟然去做刑警?”

“是刑警兼心理医生。因为我学的是犯罪心理学嘛。”新一不好意思地回答,“可是我又喜欢破案,于是就去做了刑警。至于打架嘛,这四年里,兰帮了我很多,我一直有跟她学空手道就为了这个工作。”

“看来还是小看你了。”宫野志保深深看着五年不见的大侦探,“你也真改变了不少···”

“当初保护你是靠头脑,现在就靠我的手脚,不过······”新一含笑望着夏川,“如今你也不需要我的保护了吧。”

夏川以笑作答,不知不觉,又把女子拥进怀里,像是在告诉对方,他,将一辈子保护她。

屋内,温暖如和熙春风,玄关处,水晶花瓶里两枝百合微微摇曳,竟想要在这冬末含苞而放。屋外风雪延延,雪粒温柔敲打着窗户,似是想要叩开谁的心门。

透过茶水袅袅的水汽,工藤新一的脸若隐若现。宫野志保靠在夏川怀里,喝一口茶,思绪渐渐恍惚。

现如今,每个人都有了美好的结局,那么那些褪去光泽的过往,也该埋藏在内心某个角落,成为一颗死寂的种子,不再发芽开花。

就这样看着时光流走,终有一天,会连她自己也不记得,自己静默的心里,也曾绽放过靓丽的芳华,也曾有过山花漫漫,浮动馨香,

茶发女子向对面的男子望去,目光朦胧静谧。

也许终有一天,也只有时光还记得,她曾经深爱着他。




TBC

楼主 蔚之蓝兰  发布于 2014-04-13 16:57:00 +0800 CST  
Section D
深夜的札幌格外寂静,尤其是在白雪皑皑的季节。天上不时地有细小的雪花飘落,寥落的街道边闪烁着几盏微弱的灯,光直接地铺平了洁白的雪地,没有丝毫的褶皱。不远处,雪祭节上参展的几座冰雕内,有彩灯一晃而过,却没有了白日里的喧哗热闹。

北海道大学里,茶色头发的女人披着黑色的大衣,手里捧着正散发着袅袅热气的茶杯,默默地在雪地里漫步。

眼前的并不是一片只属于夜晚的黑暗。地上的积雪始终闪着白光,将札幌的夜映照得柔和多情,如同雪下藏着一大片夜明珠,衬得黑夜的天空无比明亮,呈现出一种灰蓝的颜色。这一切都像是一副简洁的水墨画,雪与天和谐地交融于一体,恢弘已极。

洁白的雪光弥漫过女人冰凉的眸底,一缕带着悲伤的倦意一闪而逝。

女人大衣的衣领处可以隐约瞄到白皙的颈脖,一看便知是半夜失眠,实在聊赖就只在秋衣上随便加了一件衣裳便出来了。她慢慢地向前走,安静地穿行在没有树叶的白杨林里,目光木然无力,雪光在她的瞳孔里泛滥,几乎像是迷离的泪光。

这个初春即将到来的夜晚,宫野志保就这样在冰凉的白雪包围中发着呆。其实她在想什么自己也不知道,空白的思绪就这样幻化成荒芜的雪原,凝结在这个雪夜。

宫野志保深深吐出一口气,立刻在冬天的夜里化作一团白气消失不见。她喝了一口手里的咖啡,然后抬首朝灰蓝色的天空望去,然后眨了眨眼,因为有雪花落入了眼里。

宫野志保蹙起秀长的眉,余光依旧瞥向光秃秃的白杨树的手臂,落进眼眶的雪粒迅速地融化成水珠,蒙盖住她的视线,天空的颜色像是一下子晕染开来,变得极其模糊。

而她的脚步却没有停,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白杨林尽头,宫野志保双手抱着盛着咖啡的茶杯,努力想把眼里的雪水挤出来,没有注意到那里直接通往学校大门的台阶。

“啊···”宫野志保一脚踏空了台阶,身体瞬间往前倾斜,眼看手里的杯子就要脱手而落,接着一刹,肩膀却被一个怀抱接住了。

“你看你,大半夜的出来做什么?”夏川隽源的声音温厚地在耳边响起,“这么冷的天是想感冒吗?”

“你?”宫野志保站直了身,惊诧道。

夏川隽源一手抱住她,一手捧住了刚刚差点就摔下去的杯子,里面的咖啡洒出来了一些,溅上了夏川的球鞋。

“唔···”宫野志保努力睁眼想看清抱着自己的人,可是眼眶一动便是一阵刺痛。

“是不是有东西掉到你眼睛里面去了?”夏川隽源一看她快要流下泪的眼,便知道了大概。

“应该是刚刚抬头的时候,雪杂着沙子进去了。”宫野志保眼前全是灰蒙蒙一片,她下意识握住对方宽厚的手臂,呐呐道。

“把眼睛睁开别动,我把它吹出来。”

夏川揽着女子,手指轻轻扳开女子的眼角,贴上去轻轻吹着。

“好一点了吗?”夏川低头忧心地靠近志保的脸,看她皱着眉轻轻晃了晃头发,然后慢慢睁开眼,冰蓝色的眼睛微红,却透着欣慰:“没事了···”

语气一下子弱下去。

宫野志保愣愣地看着近在眼前的脸,男性温和如风的气息迎面袭来,让她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怎么这时候还出来,出来还不多穿点。”夏川脱下身上的大衣,披在宫野志保的身上,“下次你要是还这样不珍惜自己,我可要罚你了。”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宫野志保觉得好笑,口吻带着浓浓的冷嘲,“你认为教了你三年半的研究生导师会怕你的威胁吗?”

“哎呦,看起来我对你还是太-----好了嘛,现在都学会用导师身份来压我了。”夏川隽源夸张地拉长语气,像是一声嘲讽般的口哨,“看来今天我还不得不让你看看我的本事了。不然以后结了婚我岂不是要得‘妻管严’?”

“本事?”宫野志保嗤一声,嘲笑他,“你什么时候拿到诺贝尔化学奖再来······”

在宫野志保发出这声嘲笑的时候,天上的黑云似乎轻轻浮动了一下,有轻微的寒风正哼着凛冽的歌呼啸而过,擦过了白杨赤裸的手臂。而此时,宫野志保睁大了眼,手一软,杯子摔落在地,黑涩的咖啡洒在地上的积雪上,白雪瞬间融化成水和洒出来的咖啡混合。

楼主 蔚之蓝兰  发布于 2014-04-16 18:38:00 +0800 CST  
宫野志保在遇见夏川隽源时,思维才渐渐回归清晰。而现在,她的神智慢慢地又开始幻化成白,模糊了一切。

这是···什么···。宫野志保恍然地想。

是夏川的体温,还有他嘴唇的温度。如此滚烫清晰,流连在宫野志保的唇边。

夏川隽源手臂加大力道,把宫野志保微凉的身体揽紧怀里。他微低头,不依不饶地吻着她。她倚在这个用力而温柔的怀抱里,手足被这发烫的温度熨软,不知是拒绝还是回应。

要回应···吗?模模糊糊中,宫野志保犹豫着。

这并不是他与她之间的第一个吻。

他们的初吻是在交往一个月后出现的。夏川突发奇想想去海边堆沙雕,硬是拽着她去了横滨,她不情不愿地在他身边一脸无聊地看他兴趣盎然地堆着沙子,心里苦叹为何要答应与他恋爱。

选他···还不如选安倍那个四肢发达的大块头呢······

“哎,你也做一个呗。”夏川看自己女朋友一脸苦相,提议道。

“没兴趣。”宫野志保手托着腮,盘腿坐在沙滩上,“你一个人慢慢玩吧。”

“你看,这个娃娃堆得像不像我?”夏川指了指自己的作品,一个泥沙娃娃手叉着腰俏皮地站在沙子上。

“呵呵。”宫野志保简直快无语了,“像是挺像的,都是一脸傻相。”

“什么?!”夏川瞪大眼,不服气道,“有本事你堆一个聪明相的出来啊。”

宫野志保白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开始动手做。其实做出来的小人也不怎么样,不知道为何宫野志保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

“看吧,你不觉得比你做的那个小傻帽聪明多了吗?”宫野志保一脸成就感,自豪地说。

“我靠,有什么区别吗?”夏川隽源骂着脏话,很明显对宫野志保的评价不满意,“你凭什么判定这个比我的聪明?”

“看着就是啊,不信你看看。”宫野志保把自己的作品推过去,没看到夏川隽源眼里的一丝狡黠。

夏川隽源接过宫野志保的小人,却并没有观察,而是和自己的小人放在一起,两个泥沙娃娃肩并肩挨在一起,看上去就是恩爱的一对。

“哎,你怎么···”宫野志保看到他的举动,惊诧道,而夏川伸出食指挡在了宫野志保的唇上,意示她别说话。

“你做的就是你,我做的是我,我们永远在一起吧。”夏川隽源在海风里轻轻说,一波海浪袭上岸,瞬间把那两个沙子做的娃娃抚平,而他们似是融合在了一起永不分离。夏川隽源依旧抵住宫野志保的嘴唇,静静凝望她。

蓦然。夏川隽源靠了过去,吻了她。

宫野志保只是静静地攀住对方的肩膀,木然地感受这个亲吻。好像真的是一座冰山,一丝动作都没有,只是任夏川的温度在唇边扫过去。

这就是他们的初吻。

而之后每一次的亲吻,宫野志保也如第一次一样,只是靠在夏川的怀里,接受着他温柔的力道,没有一次拒绝过也没有一次回应过。

往事一幕幕从脑中闪过,宫野志保蓦然抬起脸庞,手掌拥住夏川隽源的腰,唇舌轻轻地融化在这个Kiss里。

夏川隽源的动作怔了怔,他微抬了眼看着女人清秀的脸。而宫野志保的手突然又抬高,勾住了他的颈脖,吻得更加深入。主动权似乎掌握在她的手里。

夏川默默地回应着这个看似热情的吻,拥紧女人纤细的腰,与她深深地唇齿纠缠。

一阵风有倏地呼啸而来,夹着细雪,包围住这对接吻的情侣。宫野志保却是蓦然眼眶一湿,酸意直冲鼻尖。

有温热的泪淌下来,融化进缠绵的唇舌里。

夏川停了下来,他俯身看女子的面孔,而宫野志保还是保持着揽住他颈脖的姿势,眼眸还是刚刚接吻时微闭的样子,只是有泪珠不断划过颊边,滴落下来。

“为什么哭呢?我在这里啊,志保。”夏川隽源抵着她的额头,心生怜惜。

“我···不知道。”宫野志保揽着夏川隽源的脖子,夏川似乎都能感到她手臂在发颤,“幸好,你在这里,在···我身边。”

“这就足够了。”夏川隽源的脸靠过去,吻着女子温润的眼睛。“想哭就哭吧。”

宫野志保抬起脸,深深望着夏川有些苦涩又幸福的脸。这个荒寒悲伤的冬夜,这样的温暖让她措不及防,一如五年前,永不改变。

可是,对不起,阿源。

真的,对不起。

知你怜你,可惜让我如此悲伤的,竟是我不爱你。

即使如此,我也只能疲惫地走进你的爱情你的婚姻,只为了可以停止这漫无止境的流浪。


TBC

楼主 蔚之蓝兰  发布于 2014-04-16 18:39:00 +0800 CST  
哈哈,今天好累,从下午五点赶这篇文到现在,呼呼,好累〜

楼主 蔚之蓝兰  发布于 2014-04-16 21:17:00 +0800 CST  
Section E
“小兰,你怎么还不睡啊?”

穿着可爱睡衣的女生把房门打开,黑色长直发的女孩正倚在门框边对她微笑,女生揉揉眼睛,一副被这夜半的敲门声吵醒的样子。

“我有些认床,所以睡不好,和叶,我跟你一起睡好吗?”毛利兰抱歉地双手合十,对吵醒和叶表示歉意。

“好啊,你就要嫁人了嘛,估计以后就没机会和你睡一张床上了。”远山和叶眼睛一亮,拉着毛利兰进房,“来吧,我们聊聊天。”

“聊什么呢?”毛利兰躺在柔软的床上,头发贴着发着百合香味的枕头上,她翻个身,侧躺着看着和叶纯真的脸。

“唔···就说说待嫁的感受吧。”和叶双手交叠在耳后,也侧躺着和兰面对面。

“有些紧张忐忑,还有期待激动吧。”毛利兰睁着天蓝色的眼睛认真地想了想,“其实,我心里的新一一直是十多年前那个天天带着我去探险的小男孩,从来没变过,就算他如今已经是个大男人,他···还是没变过。”

“你们哪,是生下来就被命运紧紧捆绑在一起的人,小时候呢是青梅竹马,长大了是神仙眷侣,现在马上就要结婚过一辈子幸福的生活,”和叶搂着毛利兰的肩膀,欣慰地说,“即使中间工藤他消失了一段时间,还好你挺过来了,也说明你们是注定要在一起的,所以我好羡慕你们呢。”

“羡慕什么,你还有服部啊。”毛利兰笑了,“你们不也是一出生就注定了在一起的吗?你看,服部也向你表白了,你们也会幸福一辈子的。”

“那他什么时候会向我求婚呢?他也大学毕业了,和工藤一样老大不小了,可是整天就知道往案发现场和警署跑,”远山和叶忧伤地叹气,“等他求婚哪,我牙齿都掉光光了~~”

“哪有那么夸张啊?”毛利兰抱住自己亲爱的闺蜜,“你做我的伴娘,我会把捧花抛给你的,现在就不要胡思乱想了。”

“哎,那我先问你一个比较隐秘的事情哦,不许不回答。”和叶呵呵笑着,不知道为什么毛利兰始终觉得那笑容里有一丝贼意。

“什么?”毛利兰问,默许她。

“你们结婚了···想什么时候要孩子?”和叶的笑容极其狡黠,让毛利兰瞬间红透了脸。

“哎呀···这个···”毛利兰真没想到自己的好朋友会问这个让自己下不了台的问题,她窘迫地想了想,发现之前自己一直在躲避这个有些害羞的话题,连对新一都没有正面交涉过,突然间要回答,还真找不到合适的答案。

“我没想过,真的啊。”最后,她干脆把这个问题堵死,“我和新一都没有想那么多。”

“还没想过,我才不信。”和叶狡猾地笑,好像抓到了她什么把柄,“今天下午我们去四天王寺的时候,你还硬避开我们假装去上厕所,实际上是找方丈求签呢。以为我不知道吗?”

“你···哎呀,我不是去求那方面的签啦。”毛利兰的脸更红了,她侧过身伸手打开墙上的壁灯,然后翻开自己睡衣的领口,“你看。”

“这···”灯光的照耀下,和叶看到了毛利兰的衣领内的菱形项链,看上去像是铁的材质,毕竟是土生土长的大阪人,一眼便看出来,“这是四天王寺的符咒?”

“嗯,不是说四天王寺里的方丈德高望盛,一眼可以看穿很多事情吗?而这里求得的签条和符咒是最为灵验的吗?所以我就为我还有新一求了符咒。”毛利兰微微一笑,“我倒是不要紧,可是就怕新一,他从事的可是很危险的工作啊。”

“···可是四天王寺里的符咒是很难求到的啊,”和叶愣愣地说,“传说是天上落下来的陨石,陨石上原本刻着密密麻麻关于命运的诗文,所以方丈只会赠给有缘人也就是属于这些符咒的人。兰,看来你······”

“有缘人?”毛利兰显然对这些鬼鬼神神有些敬畏,“哎呀,怪不得方丈只给了我这个菱形的铁片一样的东西,让我戴在身上,可是怎么说也不同意再给我一张给新一。”

“那就是了,这些符咒据说是认主的。你如果把符咒给一个没有缘分的人,那个人说不定会遭殃。”和叶笃定地回答。“符咒上面印着的符文,就代表着你一生的命运。”

“是吗···”毛利兰看着颈间的符咒,上面清楚地刻着金色的符文。

寒塘鹤影,冷月花魂。

寒塘和冷···月吗?

毛利兰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不过也真是有趣,天上掉下刻着满满的文字的陨石,然后被人制成符咒,真的可以保护一个人一生吗?”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和叶表情严肃起来,似是极为敬畏,“不过等你生了小孩啊,可以为你的孩子去求一张,哈哈,你的孩子会是这些符咒的有缘人吗?”

“不知道,我只希望我的孩子可以平平安安地度过一生。”毛利兰一脸的憧憬,“还有,可以像柯南一样可爱。”

“那个小毛孩啊?”和叶想起了那个远在美国的眼镜男孩,“人小鬼大,五年了竟然都不回来看看兰姐姐,这就算了,你的婚礼居然也缺席。”

“哎呀,算了,他现在在准备美国小学升初中的考试,估计是太忙了,如果耽误了他的学业我才不要呢。”黑色长发的女子平躺过来,盯着壁灯映照的天花板,“他和新一一样地聪明,我总能在他身上看到新一的影子,所以才希望他可以好好学习啊······”

“话虽这么说,可是小兰你还是很想念他的吧?”远山和叶记起来毛利兰钱包里的照片,一张是工藤新一,另一张则是她和江户川柯南的合影,“毕竟你照顾这孩子那么久,一定是把他当做亲人了吧。”

“柯南,他是我的弟弟啊,我怎么不想他,”毛利兰喃喃道,“好在他和新一一样每个星期都会联系我,让我知道他的近况,不然我也会担心他的······”

“不过我也挺喜欢那个酷酷的小女孩的,叫小哀吧?她也不来吗?”远山和叶提起了记忆里快模糊掉的那个茶发小女生,“据讲在英国吧?”

“她和柯南同龄啊,所以现在也在准备升初中的考试,现在和她母亲在一起呢。”毛利兰一想起灰原哀,眼角就流出明朗的笑意,“她母亲灰原夫人会来。”

“那小哀的父亲呢?”和叶问。

“听新一说小哀的父亲早些年因车祸去世了,灰原夫人又在英国忙于工作,就把小哀托付给阿笠博士。”毛利兰有些惋惜地说,“小哀不善于交流,也可能是因为幼年没有爸爸疼爱吧。”

“你也好久没和那女孩联系了吧。”远山和叶读出毛利兰眼里的心情,“正好她母亲这次来你可以仔细问问。”

“也是,我也很想那孩子的,要不我和新一说一声,婚礼开始前让灰原夫人过来一趟?”毛利兰想了想,“小哀啊,到了英国那边也不经常联系我,我也可以和她母亲聊聊。”

“也可以。”远山和叶打着哈欠看了看墙上的挂钟,“都快十二点了,明天还要带你去试礼服呢,不聊了,快睡吧。”

“嗯,好,晚安。”

“晚安,好梦哦。”

毛利兰在黑暗中轻轻吐了口气,手不自觉地抚上颈项,摸索着符咒的形状,脑海间竟是白日里披着袈裟的和尚眯着眼的模样。

二月还未长出花苞的樱花枝桠下,木下方丈双手合十对着黑色长发的温婉女子语重心长地说:

这是孪生之命,姑娘您的命运或许会一路顺风,也可能会坎坷多舛。未来怎样,一切,都取决于另一个与你孪生的那个人。

那个人,如今会在哪里,而他,会带给我怎样的命运呢······



TBC

楼主 蔚之蓝兰  发布于 2014-04-19 20:40:00 +0800 CST  
最近这个故事越写越流畅〜〜所以更文速度稍微快了一些〜

楼主 蔚之蓝兰  发布于 2014-04-19 20:41:00 +0800 CST  

楼主:蔚之蓝兰

字数:54098

发表时间:2014-02-07 08:31: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3-05-29 01:56:03 +0800 CST

评论数:8615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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