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K×SG☆151128‖改文|当流氓遇到流氓



图片cr.微博 与文章无关

楼主 羅玧  发布于 2015-11-28 21:44:00 +0800 CST  



最喜欢的两张(≧3≦)

楼主 羅玧  发布于 2015-11-28 21:47:00 +0800 CST  


楼主 羅玧  发布于 2015-11-28 21:48:00 +0800 CST  
一、

在田柾国拿到A校的录取通知书时,一旁的韦雪妮立刻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我说田柾国,你苦读了一年跟我只拼了一个月出来的效果是一样的哈哈哈哈……”


田柾国斜眼看着瘫在自己床上上笑得四仰八叉的自己亲爱的青梅竹马,内心里诅咒她立马笑成胃痉挛。


瞅着田柾国也不给自己个反应又埋头于新高一的课程去了,韦雪妮觉着自己一个人在哪儿嘲笑特没劲儿,就爬起来走到田柾国旁边的位置上坐下,一只手特豪迈地搭在他肩上。


“你也别伤心,A校虽然只是个普通高中但好歹也是个高中是不是?这就说明老天爷还是眷顾你的,要是你连普通高中都没考上的话,哈哈哈哈哈……”


本来想好好地把这番嘲笑的话说完,可谁让她今天笑点崩坏,说到一半就又笑喷了出来。


田柾国被她尖细的声音扎得耳膜疼,书上一连串的数学符号也看不进了。他合上书,转头看向那个放肆的女生。


“你要是想看我发怒的神情,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田柾国淡定地扔下这句话后走出了房间。


到厨房了给自己到了杯水,咕咚咕咚灌下一大口,费了点时间咽下去,还差点呛着自己。


“呼……”他擦擦嘴角渗出的水,长呼一口气。


田柾国其实觉得自己还能考上更好的学校,他真的这么觉得。所以得知只考上一所普高之后他又那么一丝丝的气馁,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什么学校不都是上,只要还要他,他就想好好读下去。


“哎,你什么时候走?”田柾国推开房门,看见韦雪妮已经自顾自地玩起了手机。


“不是吧,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就那么急着赶我走?”她委屈地说。


“天都快黑了,你一个女生自己回家多危险?”田柾国如是地说。


“要不你送我回去呗?”韦雪妮在床上翻了个大个儿,趴在那儿调皮地看着他。


田柾国顿了顿心说你这死丫头可算是说出每周必来一趟的目的了。虽然他俩一块长大,但自从初三那年田柾国转校并且一个人搬到C区之后他们见面的次数就少多了。


“不要。”田柾国干脆地回绝。


韦雪妮扁扁嘴,早已料到他会这么回答。


“你真不打算跟我回去看看你爸?”她在玄关处换鞋时又说。


“现在还不想。”


“好吧。”韦雪妮放弃,“不过伯父要我跟你说一声,他很想你。”


田柾国整理满茶几零食的手顿了顿,随便应了一句:“哦。”





进入一所高中无疑是让每个高一新生都憧憬和期待的。当然,军训除外。


拖着拉杆箱到A校报道的时候,田柾国发现自己跟韦雪妮一个班,而且他更惊奇地发现,除了初三那年,他跟韦雪妮就没有两个班过。这是怎样一份孽缘啊……


一路上理所应当地被这个丫头拖着,理由为“你是我在这个学校里唯一的亲人”。


“你可以去结交新的朋友OK?”田柾国坐在学校安排的大巴上不耐烦地堵住韦雪妮喋喋不休的嘴。


“我会去的。”她认真地点点头,“等安排好宿舍后,你就失宠了。”


田柾国瞪向她欠抽的脸:“可不可以麻烦你现在就把我打入冷宫?”


“不要嘛爱妃,朕都已经那么久没宠幸你了,快来跟朕说说你初三一年都发生了什么啊~”


田柾国拿着手中的英语高考词汇挡住脸,企图屏蔽她来达到净化视野的效果。


“哎呀你现在背着个有啥用啊!”韦雪妮抢过词汇手册给顺手扔出了窗外。


“喂!!”田柾国终于拿正眼瞧她了,“花我十几块买的呢!!”


“别虐待自己了,我这是为你好,小心读成呆子……“这丫头全然不顾田柾国咬牙切齿的状态,再次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田柾国扶额。有这样一个青梅竹马到底是福是祸?


八月中旬,太阳正是毒辣的时候,高一新生一溜儿穿着发配的迷彩服在烈日下已经暴晒了两天。


这些强度田柾国觉得还可以,绰绰有余。而且他们三班只有二十几个人,排列站队的时候比其他班明显宽松不少。看着别班人呼吸着别人吐出的二氧化碳,田柾国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幸运了。


休息的间隙,他觉得耳根子清净了不少,原来是韦雪妮那丫头不在身边。环顾四周找了一圈,发现她正跟班里几个女生聊的开心,当真是把他打入冷宫了。


韦雪妮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说好听点叫喜欢新鲜事物,说的难听点就是喜新厌旧。田柾国也不知道怎么能跟她维持友谊到现在。对于这丫头的这种特点,他也早已习惯了。


“各位同学听好了,由于营地今天又来了一个学校的人来军训,教官的人手有些不够,所以我们准备把五班的人并到三班来一起训练……“


刚宣布完这个消息,三班嘘声一片。虽然五班体育班只有十几个人,但并到三班来一起训练就有四十几个人了好不好?氧气顿时少了一半啊!看来接下来三天都要在二氧化碳中度过了。


说来A校也真奇特,每个年级都有一个体育特长班,里面的学生大都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学习都不大灵光但都是凭借体育特长加分进来的。所以田柾国更不爽了,尼玛劳资苦读了那么长时间竟不及人家跑个一百米。


站在排头已属不易,夹在中间的同学更是苦不堪言。田柾国不禁替韦雪妮捏把汗,这大小姐从小在家可是好生养着,哪受得了这么些苦。回头一望果然发现她脸色苍白,汗水不停地往下滴。


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田柾国还是挺关心她的。在接收到田柾国幽幽投来的目光后,韦雪妮做了个“要死了”的表情,田柾国则默默做了个“加油”的口型,看到她会心一笑便放心地回头了。


可是还不出十分钟。


“哎?同学你怎么了?醒醒啊同学……”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惊呼。


田柾国立刻转身,看见韦雪妮倒在了地上,他第一反应就是冲上去送医务室。


“教官,我送她去医务室!”比田柾国快一步,五班一个染着银发的男生抢先抱起了韦雪妮。


“好,快去快回!”


只要那死丫头不死,田柾国就可以放心了。见她之后活蹦乱跳地蹦到自己对面,他觉得自己之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你怎么又来了?”田柾国一个人在食堂吃午饭。


“看你一个人如此孤单寂寞……朕不忍心啊!”韦雪妮矫情地说。


“得了吧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明天可是最后一天了你可别出什么岔子。”田柾国趁机嘲讽了她一番。


“哼,你还敢说?昨天我晕倒你为什么不来救我?还是不是我好朋友了你?!”韦雪妮一秒晴转多云,一掌拍在田柾国背上害他把嘴里的饭都吐了出来。


“咳咳……谁说我没来了?这不是有个帅哥先我一步嘛。”田柾国咳嗽两声解释道。


“就知道你心里有我,脚程没人家体育班的快就算了。”韦雪妮又一秒多云转晴,“不过……你也看出来他是个帅哥了?”


田柾国敷衍地点点头。其实他根本没看清那人长啥样,除了那一身白得扎眼的皮肤快要与他的发色融为一体,让他怀疑练体育的还有皮肤这么白的?


“他真的好帅噢!我已经跟他表白了,你猜他怎么说?”


“噗……”托韦雪妮的福,田柾国第二次把嘴里的饭给喷了出来。


“哎呀你恶不恶心。”这死丫头还嫌弃地四处望望看有没有人看到。


“小姐……你下手不用那么快吧?”田柾国一口大气没喘上来,惊魂未定。


“不快点怎么行?我都好久没谈恋爱了。”韦雪妮一脸坚定,“关键是他答应我了哎!你看这是他的手机号还有名字。”


田柾国凑近那张小纸条仔细看了看。


“闫……玧……其?”他一个子一个字读了出来。


“是闵玧其啦白痴!”韦雪妮愤恨地打了下他的头。


“你自己写得像闫好不好?!”田柾国委屈。


“是他写的啦。”她说,“怎么样,我厉害吧?”


田柾国没有立刻回话,放下筷子也不打算再吃了。其实他对韦雪妮的私人生活不想插手太多,只希望这丫头的花心本性可以收一收。


“随便你吧。”田柾国笑笑,端起餐盘走了。





跟宿舍里几个男同学混得还算可以,但也没到热火朝天的地步。田柾国更多地是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那几个自来熟打成一片。


“哎,你们看五班那帮人,练体育的就是跟咱不一样,个个都人高马大的。”


“就是说,连女生都那么壮!顿时觉得自己弱爆了……”


“光看外表有什么用,还不是一群学渣,品行也差得要死。”就在大家都在仰慕体育班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出现了。


“何以见得?”众人都凑了上去。


“你们难道不知道?闵玧其也在体育班里啊。”


“闵玧其?你是说那个闵玧其?”


“对啊!以后在学校里看见他可得绕着走……”


“怕什么,我们又没招他。”


“可学校里供着那么一尊大佛,总感觉慎得慌……”


……


正躺在床上看书的田柾国一只耳朵开一只耳朵闭,全把他们的聊天当背景音乐,并且第一次觉得男生也可以那么八卦。他不知道C区有个那么厉害的人物,也许是因为他也来这里没多久的缘故。他现在只觉得韦雪妮一上高中就能钓到这么厉害一凯子,真是能耐。话说回来那个什么闵玧其那天抢着救韦雪妮,八成也对她有意思吧?哎呦,这俩人在一块说不定还真能碰出什么火花。


“哎,我说田柾国你别看书了行不行?”


“就是,装什么学霸呢。”


田柾国愣了几秒,乖乖把书合上了。既然别人看不惯,那自己就不会逆着别人的心思做,这是他现在为人处世的原则之一。


“我问你们。”田柾国双手枕在脑后,“那个闵玧其是好人么?”


“好人?开什么玩笑。”其中一个人笑开了,“他可是流氓啊。”


流氓。这个对田柾国来说既熟悉又陌生的词。


能配得上这两个字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楼主 羅玧  发布于 2015-11-28 21:51:00 +0800 CST  
TBC======================================================================

楼主 羅玧  发布于 2015-11-28 23:39:00 +0800 CST  
二、

一个学校通常有两种风云人物。一种是学霸,横揽各项考试榜首,连默写都不放过。另一种则是学渣,遍布于各项考试榜底,还牛逼哄哄地不以为然。


刚开学两个月,年级里谁是学霸谁是学渣大家也都了解了。日子虽然表面上看上去云淡风轻,活泼中透着严肃,实则暗地里风起云涌,到处都暗藏着杀机。


当然在田柾国的世界里,他只体会得到前者的生活,后者也有所耳闻,也都是听听罢了。


比如全校都知道了闵玧其这个恐怖人物以及他的校花女友韦雪妮。是的,韦雪妮才刚进学校就已在学校官网上被众多男同学评选为了校花。事实上她也撑得起这个名号,所有美女该有的特质在她脸上都被体现得一览无遗。


再比如田柾国已经以他在摸底考试中出色的成绩被评为了高一年纪公认的学霸。并且他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行事作风一度让大家怀疑他是不是个正常人。


那天中午,田柾国就连在食堂吃午饭都要带着作业一边吃一边写。


“哈!”韦雪妮突然出现,吓了他一跳。


“你不跟你男朋友一块儿吃饭,到我这儿来干嘛?”田柾国只是抬头瞟她一眼,然后继续奋笔疾书。


“好啦别写啦,吃饭都不顾了至于这么用功么你!”


韦雪妮一看见他努力地跟什么似的就觉得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她一把抢过田柾国手里的笔给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


“韦雪妮!”田柾国立马愤恨地大叫出声,又意识到旁人投来的一样目光,平静下来恶狠狠地回道,“你下次再敢扔我东西你试试看!”


“好啦好啦,你快先吃饭吧。”韦雪妮当然是丝毫不怕田柾国的打击报复,她拖过田柾国的餐盘放到他面前,又把筷子放到他手中。


田柾国呲牙咧嘴了一会儿,反正也写不成了就乖乖听话了。


“说吧,找我到底什么事儿?”


依照前车之鉴,韦雪妮不陪着自己男朋友而来找他一块儿吃饭肯定没什么好事儿。


“嘿嘿嘿……”


听见这个笑声,田柾国顿时汗毛倒立血液倒流。


她双手托腮,眼睛眨巴眨巴:“柾国啊……我知道你一定会答应我的对不对?其实……我想……我以后的数学作业你帮我做好不好?”


你以为你去掉个姓叫我我就会妥协了吗?田柾国笑了笑,吞下口中的食物:“你自己不会做啊。”


“我求你了田柾国!”韦雪妮突然露出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你知道我数学很烂的,做个数学作业要花我多少时间啊!可是人家现在每天放学都要跟玧其出去约会的说,哪有那么多时间啊!”


田柾国听她讲完一串理由,觉得最后一个才是真的。


“况且,你数学那么好,多做一本肯定没问题的对不对?”韦雪妮的眼睛跟装了闪光灯一样眨啊眨,任哪个男生都会被闪晕。


可是田柾国已经对她免疫了:“有报酬么?”


“我们之间还谈什么报酬!我跟你什么关系,青梅竹马哎!”


显然,韦雪妮已经不把这里当食堂了,一屁股坐到田柾国旁边对他又拉又拽,嗓门也挺高了好几个音调。


“好好好……我答应你行了吧?不过说好了,只有数学。”


太招摇了,整个食堂的目光几乎都集中在他们身上。那倒没什么,关键是他发现那个闵玧其也在往这里看。


“嗯嗯,我发四只有数学!”


“好了好了你快走吧。你男朋友朝这儿看呢!”田柾国把她从自己身上扯开来。


“其实我早想告诉你。”韦雪妮阴险地笑,凑到田柾国耳边,“你刚才大叫我名字的时候,闵玧其就开始看你了。”


在田柾国茫然的眼神中,韦雪妮屁颠屁颠地走到了闵玧其那桌。





又是一个周五,所有人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就盼着快点下课冲出教室,除了田柾国。


最后一节课前,他又以班里人打闹的声音为背景音乐奋笔疾书着韦雪妮的那份数学作业。还真不是他喜欢写作业,但他晚上没时间,要去打工,不得不在学校里赶紧把作业写完。


为了减少从他爸那里拿钱,田柾国特意找了一家相当不正规,而且就在家旁边的酒吧里当酒保。老板看他个子挺高的还像个成年人,就录用了。


终于在下课铃打响之前,田柾国落下了最后一个字符。扭扭有些发酸的脖子,准备给她拿过去。


刚抬头就看见韦雪妮背起书包往教室门口冲的身影,跟上去一看才知道,原来闵玧其早就在门口等着了。他两脚一开双手插兜站在那儿,身上散发出的气质与身边的人都格格不入。


眼看着那俩人就要下楼。


“韦雪妮你的数学作业!”田柾国冲他们大喊。


“啊,你那么快就写完了啊。”她转过身来,语气不像平时那么自然,“先放你那儿吧,星期一再给我好了。”说完立刻挽着闵玧其的手臂走了。


走之前,田柾国仿佛看到了闵玧其朝自己射来的凌厉眼神。


“呦,这么喜欢韦雪妮还心甘情愿给别人女朋友些作业?”身边传来一个突兀的女声。


“我劝你还是早点放弃吧,比得上闵玧其么你。切。”另一个。


田柾国僵在了那里,低头看了看自己。穿戴得一丝不苟的校服,正经的学生头,还有一副斯文到不行的眼镜,确实比不上闵玧其那狂放不羁的样子,可心中竟然划过一丝成功的喜悦。


但田柾国从来都懒得理那些长舌妇,这次也不例外。其实从某种角度来说,她们的话是对田柾国的肯定。





这个周六田柾国照例迎来了活菩萨韦雪妮的每周一访,一直到他要去工作了都没打算离开。看了看表上班时间快要到了,没有时间轰她了。


“我告诉你,你可别一回家什么都跟我爸说。”他在玄关一边换鞋一边说。


“知道啦知道啦~”韦雪妮目不转睛盯着电脑。


但是等他下班回来打开家门的一刹那,他震惊了。满桌零食加上一股乌烟瘴气的味道分明显示韦雪妮还没走。


“你怎么还没走?不用去跟闵玧其约会么?”田柾国推开房门,那货居然还对着电脑,是不是传来扣扣的嘀嘀声。


“约过了呀~”韦雪妮倒淡定自如,“就在你家。”


田柾国倒吸一口凉气,怪不得这屋子里有一种第二个男人进来过的感觉。


“什么?!你俩约会都约到我家来了?!”他简直快要喷火。


“是啊,我懒得出去,就叫他过来啦。”


太不可思议了,田柾国居然忍住没有冲上去把那丫头给削了。更不可思议的是,在他如此混沌的思维下,他的第一反应是去检查他的床有没有脏。


“你干嘛啊!”韦雪妮大叫,“我们很纯洁的好不好?!”


“你纯洁就没人肮脏了。”虽然是真的没检查出什么异样来,田柾国还是要挖苦一下她。


终于坐下来松一口气,可那丫头还是没要走的意思,在网上聊得不亦乐乎。


“你们不用那么如胶似漆吧?歇会儿行不行啊?”


“谁跟你说我在跟闵玧其聊天了。”


“那你在跟谁聊?”


韦雪妮转过身,眯起眼神秘地说道:“是四班的一个男生,叫俞陆明,长得超帅的你要不要看看?”


田柾国挑挑眉,分析了下眼前这个花痴的动作神态:“你不会看上他了吧?”


“嘿嘿……”


“你连闵玧其都敢甩?再说你俩才谈了两个月。”


“谁说我要甩他了,我现在跟俞陆明还只是试水阶段,成不成还是回事儿呢。再说,两个月很长了好不好,都破纪录了。”


哈。田柾国明白了。闵玧其你个流氓算个屁啊,在劈腿女神韦雪妮面前简直太渺小了好嘛。

楼主 羅玧  发布于 2015-11-29 12:58:00 +0800 CST  
TBC======================================================================

楼主 羅玧  发布于 2015-11-29 12:58:00 +0800 CST  
ddd

楼主 羅玧  发布于 2015-11-29 13:02:00 +0800 CST  
三、

不是说……成不成还是回事儿么?这怎么就勾肩搭背上了?田柾国手里捏着韦雪妮的作业本,犹豫着要不要上前之际,那丫头自己跑过来了。


田柾国指了指那个俞陆明,又指了指她,摆出一副很惊恐的表情。


“怕什么,闵玧其又不在这里。”韦雪妮摇摇自己的裙摆,笑得猖狂,“你看见俞陆明长什么样了吧?是不是超帅!而且他对我好像也有意思……”


“呵呵,是啊!”田柾国敷衍地说,“可是我说你也注意点吧?那么多人看着呢。”


“没事儿,我不承认就行了,玧其会相信我的。”韦雪妮自信地做了个wink。


闵玧其,我替你默哀,被戴了绿帽子还不知道。





一直到高一下半学期,整个学校都是风平浪静的。没有什么大乱子。只是被校方勒令把头发染回黑色的闵玧其屡教不改,记了一个小过。游走在两个男人之间的韦雪妮生活过得很滋润,一边跟闵玧其光明正大地在学校里秀恩爱,一边跟俞陆明偷偷地搞地下情。田柾国觉得要是这样的话,他们仨一块儿过也不错啊哈哈哈。


田柾国一直不愿意太过插手韦雪妮的烂事儿,没那个兴趣也没那个时间。所以她的感情生活到底怎么样了他其实不太清楚,就是了解个大概走向。


直到那天韦雪妮跟他说她跟闵玧其分手了。


“你打算让俞陆明转正了?”田柾国往自己嘴巴里塞了根薯条。


“嗯……应该会的吧。”韦雪妮咬着吸管说。


“你怎么跟闵玧其说的?”田柾国把最后一点薯条全倒进嘴里,一边嚼一边等着韦雪妮的下文。


他发誓他是因为今天是星期六太无聊了所以才会想听劈腿女神的感情纠葛。


“我就跟他说我不喜欢他了,没跟他说是因为俞陆明。”不愧是久经沙场,说起来一点感觉也没有,“不过你猜他什么反应?那家伙居然哭着挽留我,不就分个手至于么,还哭哭啼啼的跟个娘们儿似的。”


你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像你一样那么没心没肺啊?田柾国也就在内心吐槽,因为他知道就算说出来也不会改变那丫头一丝一毫。


就在田柾国下午还觉得韦雪妮的生活将会在一个又一个男朋友的接力下变得相当糜烂之时,这丫头第二天就慌慌张张地冲到他家里来,眼角还挂着泪。


“怎么了?”田柾国见她一手紧紧握着手机。


她惊魂未定地坐在沙发上:“闵玧其他盗了我的扣扣号……把我和俞陆明的聊天纪录给截下来了……他说……星期一不去给他求饶的话……他就把聊天纪录发给我们班主任……”


“什么?!”田柾国抓住韦雪妮已经汗湿的手,“他吓唬你呢吧?”


“没有……他真的截下来了……还发给我看了!”韦雪妮紧张地大喊,“你说他不会真的那么做吧……他可是流氓啊!”


“你先别害怕,他就是看你劈腿了不爽了,你去给他道个歉就没事儿了。”田柾国竭尽全力安慰着她,“你现在就给他打电话给他道歉,别把事情闹到学校里。”


韦雪妮觉得他说的话有理,便马上拨通了闵玧其的手机。


“开免提。”田柾国在边上提醒一句。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么?”对方接起电话连喂都没有说,直接听到他不大却渗人的声音。


“闵玧其,我道歉,我现在就给你道歉,你千万别把事情闹大行不行?”韦雪妮急促地说。


“哦?那你说……你为什么要道歉?”闵玧其轻笑。


“我,我不该劈腿,我不该跟别的男生该暧昧……我知道我错了,你就原谅我吧行不行?”


“啧啧啧,原来你也知道自己是个贱货。”闵玧其接着说,“我当时挽留你的时候你就应该迷途知返了。可惜现在,晚了。”


听他这语气是不会善罢甘休了,韦雪妮便激动起来:“闵玧其!你这么做的话,你自己也逃不了干系!”


“我怕什么?我什么都不怕。”闵玧其又笑出了声,“老子就是要让你跪下来给我求饶,让你看看背叛我的人都是什么下场。”


说完这最后一句,手机那头传来了忙音,而韦雪妮也彻底心灰了。


田柾国有点被惊到。这不是恶作剧的娱乐,从闵玧其一字一句的语气中,他听出来他是玩真的。他这样的人,早就没有什么名誉自尊可言了,只要能挽回自己的最大利益,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你到底跟俞陆明聊什么了?那么怕被人看见?”田柾国不解。


韦雪妮不说话,只是摇头继续哭。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肯定是些不堪入耳的话。田柾国都不准备责备她了。


“就应该给你个教训,看你以后还乱劈腿。”田柾国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显然已经不想再管她的烂事了。





也就是给韦雪妮一个教训,让自己看上去有面子些而已,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的。田柾国一直怀着这样的侥幸心理,就放着韦雪妮没管。但是他太天真了,他不该这么天真的。


田柾国从来都是最早一个到校的,楼层里几乎没什么人。而他也已经习惯了,带开校门之前的一个小时里的宁静时光,是他在接下来的一天里都不会享受到的。双休日被韦雪妮的事儿烦的脑仁疼,还真不是他无情无义,只是以他现在的状况也是力不从心。


无奈地打开书,他开始温习双休日没看的东西。


他坐在靠走廊一侧的墙边,头顶上有个通风用的窗户,磨砂的,看不到外面,有人经过时只能看到影子。


田柾国瞟了一眼那个停在窗户后面的影子,然后慢慢变淡。他没太在意,继续低头看书。


只是在刚低下头的那一刹那,头顶上方的那块磨砂玻璃突然发出一声“嘭——”的巨响,随即碎成一块一块朝田柾国砸来。


幸亏田柾国躲得快,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那声巨响震得他耳膜都要破了,看见自己桌上椅上铺满了玻璃碎片,他有些慌张地抬起头,发现了那原本应该是玻璃的地方出现了闵玧其歪嘴笑得脸。


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闵玧其脸上的深情,那家伙就笃悠悠地踱步进到教室来走近田柾国。


他一把扯过田柾国系得整齐的领带:“午休的时候到小花园来一趟。”


真的很久没有那么被挑衅过了,田柾国脑袋里第一反应的不是“这事儿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他现在只觉得浑身热血沸腾,因为那人的眼神语气腔调,无一不激发着自己身体里的暴动因子。立刻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田柾国尽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期待。


他毫不畏惧地直视进闵玧其的眼睛:“那这玻璃怎么办?”


闵玧其笑笑,眼中似乎藏着刀:“你说是谁砸的那就是咯。”


目送闵玧其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田柾国整了整自己被拉歪的领带。


陆续到校的同学看见玻璃后都露出惊讶的表情,被班长询问过的田柾国也只说他也不知道,上了个厕所回来就变成这样了。后来被所有人认定为是天气太冷爆裂的。


只有韦雪妮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在接收到田柾国的眼神后。


不安的心理越来越强烈,好像不能再低估闵玧其那小子了。





虽然真的不知道这件事跟自己有什么干系,田柾国还是跟韦雪妮去了小花园,这样也好帮她出出主意。才发现,闵玧其的胆子不是一般地大。已经有两个女生站在那儿哭了,是跟韦雪妮玩得比较好的,显然已经被打了的样子。五班的另外三个人把那块空地围住,顿时让他们无路可逃。


“喂!闵玧其你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啊!干嘛伤害我的朋友?!”虽说韦雪妮德行不太好,但也挺重视友情,看那俩女生怕得发抖的样子,她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闵玧其闻声转过身来,毫不怜惜地冲她脸上扇了个巴掌,眼神像是要喷出火:“我当然会冲着你来!你他妈个贱货到底背着我搞了多少男人?!”


田柾国见状就条件反射般地要上前制止,不料被两个五班的人突然抓住手腕扳到了背后。


“什么多少男人?!我是劈腿了!可就俞陆明一个!”韦雪妮也豁出去不管不顾了,她捂着脸冲闵玧其大喊。


“哈哈。”闵玧其不可思议地干笑两声,然后指向田柾国,“那这个王八蛋是谁?!”


韦雪妮焦急地回头看一眼被钳制住的田柾国,不知道该怎么辩解。靠,就不应该跟他在学校里走太近的,害得他也被牵连。


“你别伤害他!他只是我好朋友!”谁知韦雪妮竞跑过去挡在田柾国身前。


完蛋了。田柾国觉得这丫头保护自己的精神实在可贵,可这时候显示出那么可贵的精神也太蠢了吧?!


“你他妈还有脸替他说话?!”


果不其然,闵玧其被激怒了,一双剑眉紧皱的额头还有他梳上去的狼奔头都让他看起来十分可怖。扯起韦雪妮的头发直接摔在地上,他现在就像只发疯的恶狼。


“你到底为什么背叛我?嗯?!”一个用力再把她给推到了墙上,田柾国动弹不得地闭上了眼睛。


此时此刻,韦雪妮哪还有力气回答,早被打得说不出话来了。


“你说啊!!”有一个巴掌扇下去,韦雪妮瘫坐在地上已经起不来了。


闵玧其再蹲下身,伸出手狠狠捏住她的下颚:“给我求饶,快点。”那种语气轻柔而又变态,带动出的气流划过韦雪妮的皮肤,只让她觉得毛骨悚然。


可她就这么倔强地看着他,不发一语。


“我叫你给我求饶!!”闵玧其瞪着她怒吼一声。


韦雪妮吓得打了个激灵,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我求你……我求你行了吧……快点住手吧……”


听到她的话闵玧其似乎冷静了一些,没再做出什么举动只是看着她喘粗气。


而后又像发泄似的甩开手,带着韦雪妮的头一起撞到了墙上,血流不止。


他站起身走到田柾国面前,好像在说“该到你了。”


田柾国看着闵玧其白皙的手指上染着的鲜血,两种色差形成鲜明对比。而且,他现在才看见,那边草丛中躺着一个人,满脸糊着血的俞陆明。


田柾国吞下一口口水,立马冲着闵玧其身后大喊:“主任好!”


做贼都是心虚的,就算闵玧其再怎么天不怕地不怕,他那几个手下总是怕。果然身后两个老兄吓得松了手立刻东张西望。趁着这个空挡,田柾国飞也似的跑了。


说实话,他是怕被打,但是他更怕,打后被激怒的自己。


楼主 羅玧  发布于 2015-12-01 18:28:00 +0800 CST  
TBC======================================================================

楼主 羅玧  发布于 2015-12-01 18:28:00 +0800 CST  
四、

韦雪妮住院了,没几个月是出不来了,俞陆明也是。年级里都大概知道了事情发生的经过,但都很有默契地不敢走漏风声到老师那儿,否则田柾国不会看见走廊里闵玧其大摇大摆的身姿。


真的是能耐啊,田柾国现在看见那群人都绕着走。


去看过韦雪妮几次,她除了身上受伤,心里倒挺健全的。跟田柾国道了好一会儿的谦,田柾国说没事反正他又没被打。然后韦雪妮说已经结束了,闵玧其也就会那么点打人的本领了。现在他和俞陆明都进医院了,他也该善罢甘休了。


对于那两个人来说,是已经结束了。但对于田柾国来说,不一定。


“怎么?不跑了?”田柾国正走在回家的路上,闵玧其那帮人忽然堵在了自己面前。


田柾国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这次跑了,你们下次还会找我。“


“呵呵,知道就好。”闵玧其缓缓上前竟然非常友好地拍了下田柾国的肩膀,然后晃晃悠悠地后退。


这时候,他突然伸腿朝田柾国的膝盖窝踢去,不偏不倚正好让他在他面前跪下。


田柾国低估了这小子的实力,别看他浑身精瘦,跟猴儿一样,那身体里的骨头可硬的堪比石头。既然已经知道自己今天是逃不过一劫了,田柾国微叹口气,就着跪着的姿势没再动。


闵玧其抓起田柾国的领子一拳砸下去直接把他打躺在了地上。田柾国顿时眼前一抹黑,再看见的就是围上来的那群五班的人对他一阵拳打脚踢。


脑海闪现了几句粗口,田柾国就没工夫再想下去了,身上的痛觉已不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最后一丝闪过的念想竟是这么躺在地上不做任何还手地被别人暴打实在是太难看了。


等那群人散去,田柾国觉得自己跟那时候的俞陆明的状态没什么两样了,唯一的区别就是他还有意识。


眼前的世界早已变成了雪花点儿,田柾国艰难地爬起来坐在地上,视野里那双运动鞋还在。


闵玧其蹲下身,轻蔑地笑。然后伸手掏出田柾国裤兜里的皮夹,利索地打开抽出一张泛黄且布满褶皱的照片。


“这是什么?”闵玧其明知故问,把那张照片贴近田柾国的眼。


田柾国看着照片上一个温柔和蔼的女人出了神,一不注意笑了出来。可他那时候忽略了,照片上还有他自己和韦雪妮,亲昵地搂在一起。


“哈,还有力气笑啊。”闵玧其被他的反应激怒,“我他妈叫你再笑!”


一张本来就不大还有些老旧的照片在闵玧其手中被撕成了粉末般的形态,星星点点地洒落在田柾国眼前的那块空地上。


怒火瞬间被拉至最高点,田柾国猛地抬头看向闵玧其。那种眼神不是瞪也不是盯,就这么看着却散发出一股摄人的寒气。没人知道田柾国在心里一直默念我要忍住才没拔出早就准备好的拳头。


就在田柾国抬头的瞬间,闵玧其被惊到了,心脏像是停跳了一拍骤然缩紧。那种眼神……不应该出现在他这种乖乖男身上。他都没发觉自己被吓得后退了一小步。


“看什么看。”


死要面子也是流氓的特质之一,闵玧其连忙掩盖住神情上的慌张,把皮夹往地上甩去,手一挥跟着兄弟们走了。


田柾国楞了很久之后,一点一点地捡起地上的碎片,回到家把它们装进了一个小盒子里。他拿指腹轻轻摩挲着盒身,微微叹了口气。


“对不起啊,妈妈。”


连这最后一点能看见你脸庞的机会,也被我弄没有了。





晚上九点,田柾国正站在吧台后擦酒杯。时不时来几个客人点几杯酒,他的工作其实还挺好混。


今天周六,田柾国得工作到酒吧凌晨一点下班。把最后一个杯子擦完,田柾国无聊地开始看着眼前在五颜六色灯光下跳舞的人类。


突然一颗银白色的脑袋映入眼帘,田柾国条件反射般地想钻到吧台地下去,后来被自己的理智给制止了。他此刻正窝在角落的一个沙发座位上喝酒,还是一个人,没跟他那群兄弟一起。田柾国自然不知道他干吗一个人在哪儿喝闷酒,就没再注意他。


随着夜的加深,酒吧里的人也越来越多,田柾国也越来越困,干脆就趴在吧台上睡着了。等他再醒来的时候酒吧里没剩几个人了,就几个工作人员在打扫卫生。他抬手看了看表,快到一点了,要下班了。


“你这臭小子就知道睡觉。”酒吧经理这时走过来给田柾国脑袋上来了记暴栗,“去,今天轰客人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好吧。”他揉揉脑袋应了下来。


轰客人不是件容易事,要不然怎么会总交给犯了错的员工去做。好不容易请走了那几个赖在沙发上酒醉的客人,还差点吐了田柾国一身。他再环顾一下四周,看见闵玧其也还在那儿瘫着。


“这位先生,不好意思我们已经打烊了,请您下次再来。”田柾国毕恭毕敬地对他说,不小心碰倒了满桌的酒瓶。


似乎是被酒瓶碰撞的声音吵到了,闵玧其的眼睛睁开一条缝,又很快合上。


田柾国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顺带推了推闵玧其的胳膊。可这次没有给出任何反应。


田柾国为了能够早点回家,他扶住闵玧其的肩膀咆哮道:“这位先生?闵玧其?你给我醒醒!我们打烊了!!”


目测他是不会醒了,估计是死了。田柾国无奈地从他身上翻出手机,想给他那几个好哥们打电话来把他拖走,竟然发现是没电的。


无可奈何之际,酒吧里的灯关了大半。田柾国想着先离开这里再说,就扛着闵玧其出去了。


扛着他走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要把他送到哪里,田柾国想难道这就是上天赐予他的报仇良机?说做就做,带着满肚子愤恨和得瑟,田柾国把闵玧其给狠狠地摔在了路边。


拍拍身上的灰,心里总算是刷谈了一些,却听到那家伙被摔疼了的呻吟。


闵玧其整张脸都皱着很痛苦的样子,嘴巴里哼哼唧唧,不知道为什么手脚全部蜷缩在一起吧自己给包起来了。但就是没摔醒。


心理学上说,睡梦中做这样姿势的人通常很没有安全感,所以企图把自己包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来获得安全感。他大概是个很没安全感的人,田柾国就这么在心中泛起了一丝……怜惜?连他自己都被吓到了。


刚才他眼睛睁开一条缝的时候应该看到自己了吧?田柾国发誓只是怕闵玧其打击报复他,所以才把他重新扛起来带回了家。


脱了闵玧其脏兮兮的外套,田柾国把他胡乱地塞进了沙发里。想着给你睡沙发已经不错了,准备起身时却被他一下子拉住手腕一把抱住。


田柾国眼珠子飞快地转。


“雪妮……你为什么要离开我……”闵玧其紧紧揪住田柾国的衣服不松手,发出不同于以往的傲气声音,而是软软的呢喃。


“我对你还不够好么?你到底为什么要背叛我……你知不知道我多喜欢你……”闵玧其的语气里带上了哭腔,把田柾国吓得不轻。


这是……爱的告白?原来您是这样一位痴情少男啊,你扇韦雪妮巴掌的时候我还真没看出来您这点!田柾国感到后背一片阴冷,胃酸翻涌。


他把闵玧其扯开扔回沙发上,迅速起身。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离开我……”闵玧其的睫毛已被打湿。


又一句轻喃,引得田柾国再此驻了足。千万种思绪在脑海中闪过,突然发现整个事件的根源其实不在他。可以说,他也是受害者之一。只是用错了维护自己的方法,把自己逼成了又一个加害者。


你在替他辩护么田柾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别忘了那张照片。


田柾国晃晃自己有些混沌的脑袋,回了房。





第二天闵玧其醒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了。田柾国正在厨房煮面。两个人看见了对方也不说话,闵玧其自顾自按着宿醉头疼的太阳穴,田柾国自己吃面。


“把你手机给我。”闵玧其冷冷地朝田柾国伸出手。


田柾国听话地照做了。心里寻思着她应该没有忘了自己昨晚救了他一命,否则怎么没有跳起来追杀他?


“喂?金泰亨你快过来接我,就在酒吧边上的那栋楼里,402室。”他打给了五班的金泰亨。田柾国认识,就是上回扳住他手的那兄弟。闵玧其怎么知道自己家的地址?哦~韦雪妮带他来过。


挂掉电话的那瞬间,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闵玧其左捏捏自己肩膀右捏捏自己肩膀,想着只是喝醉了为什么会浑身酸痛?


“喂!你昨天晚上怎么我了?!”闵玧其怀疑是不是田柾国干的,趁机打击报复揍他一顿这很有可能啊!


“我能怎么你?总不会把你上了吧?”田柾国绝对不会告诉他昨天把他摔在地上的事实。可是……刚说出去的那句话好像也不太合时宜!


田柾国刻意背过身去猛抽自己嘴巴。我去这个毛病怎么就是改不掉了?嘴贱是病,得治!你现在是好好学生怎么老忘记自己身份呢?!


而闵玧其呆住了,因为他没明白田柾国那句话的意思,并且他不认为会是那层意思。


“呵呵呵……要不要吃面?”一个人尴尬的田柾国干笑几声。


这是在家,田柾国就穿得随便了点,一身居家休闲服,没戴眼镜,头发也很蓬松。这个样子乍一看还挺帅,嗯,只是乍一看,不然闵玧其不会被他这样子晃得饿了。


硬着头皮点了点头,虽然很要面子,但如果再不吃点东西,他待会儿估计连走回家的力气也没有了。


这家伙吃起饭来倒是挺听话,没有什么抖脚敲碗的不良习惯。很乖的一手拿碗一手捏筷。田柾国像个家长似的站在桌边看着他,脑子里竟然开始闪现这么些没有营养的东西。


金泰亨终于骑着他的座驾来了,满身烟酒味儿显然也是刚鬼混过。他惊讶闵玧其怎么会在田柾国家,但看闵玧其一张不太开心的脸就没多问。


等闵玧其先下了楼梯,金泰亨慢慢停住脚步,回头笑意盈盈地看着田柾国:“你叫田柾国?”


“啊。”田柾国木纳地回道。


听到回应的金泰亨笑开了,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认识你。”


废话,我也认识你。田柾国在心里毫不犹豫地吐槽了出来。

楼主 羅玧  发布于 2015-12-02 19:03:00 +0800 CST  
TBC======================================================================
有没有人要加楼主的qq啊想深交几个阿米啊( ̄ε ̄*)每次发防弹的说说没人评论点赞好心酸┳_┳快来勾搭吗!!!

楼主 羅玧  发布于 2015-12-02 19:06:00 +0800 CST  
今晚两章?

楼主 羅玧  发布于 2015-12-03 17:44:00 +0800 CST  
五、

不知不觉就到了学期末,被期末考试压迫着神经的学生们不得不加紧补上之前落下的太多东西。到这个时候,田柾国就显得轻松多了。


韦雪妮痊愈出院了,只不过学校里只剩田柾国一个人还敢接近她,其他人都像躲瘟疫一样不大跟她来往。可是韦雪妮她母上大人可是把自己女儿当成掌上明珠宠的,就算韦雪妮一再强调是自己从楼梯上摔下来的,韦母依旧觉得蹊跷,就风风火火地告到了班主任那儿。


这天下午的英语课韦雪妮先被班主任给叫出去了。期末迎考阶段,课堂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分数,田柾国隐隐的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过了半个小时,他也被叫出去了。


唉……当个乖学生也能出那么多事儿……韦雪妮我认识你真是三生有幸……田柾国走在走廊上,无奈地摇了摇头。


掠过办公室后门上的小窗户时,田柾国看见主要人物都在里面聚齐了。闵玧其站在那儿很不耐烦地翻着白眼,丝毫没有事情要被抖落出的紧张感。就算被韦母喋喋不休地教训着,还是一副吊儿郎当无所谓的样子。这个样子,跟那时候的自己太像了。


“田柾国,你把你当时看到的听到的全说出来。”班主任对他说。


田柾国老实地两手交握垂在腹前,跳过俞陆明期待的眼神直接看向韦雪妮。他想,韦雪妮现在想的应该和自己一样。


“老师,韦雪妮的伤确实是自己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造成的。”他毫不犹豫地否定。


闵玧其从刚才就一直东张西望的眼神突然定格在田柾国身上,不可思议了几秒之后嗤笑了出来。好好学生这是怕再被打吧?闵玧其内心里轻蔑地笑。


只是一旁的俞陆明瞪大了双眼愤怒地看向田柾国,田柾国则用眼神回他一句“不想把事情闹大就听我的”。


这是一个万全的决策。如果把那天的事情全抖落出来,那就会像个无底洞一样永远有挖不完的真相,包括他们早恋,群殴等等。就算是闵玧其受到了惩罚,但韦雪妮和俞陆明也不能全身而退。倒不如就此打住,这样对谁都好。


大家都安然无恙地逃脱了一身的责任,从此就让他们变成陌生人,永远别再有干系吧。





暑假很快就来临了。这是他们上高中以来的第一个暑假。被原本想像中要残酷的高中生活折腾了一年后,田柾国终于可以好好放松放松了。可除了每周六跟韦雪妮见见面说说话之外,他都一个人。一个人读书,一个人打篮球,一个人去打工,日子好像也挺无聊的。


闵玧其有时候会来他工作的酒吧,但很少再一个人,而是跟那帮兄弟一起。田柾国在吧台后看着他们糜烂的夜生活,不闻不问。


暑假里田柾国几乎天天晚上打工,白天晚上倒着活。这天终于熬到下班回家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突然手机响了。


“田柾国!快来帮爷干一架!老地方!”电话那头的声音咋咋呼呼,很焦急的样子。


“你谁啊……”还处于昏迷状态的田柾国美看来电显示接了电话,觉得这人的声音陌生又熟悉。


“你小子就那么没良心!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田柾国努力晃了晃脑袋终于想起来对方是谁了:“朴智旻?”


“卧槽卧打电话来不是跟你聊天的!啊!”朴智旻大叫一声,好像被袭击了,“快点过来帮忙!”


“不去。”田柾国依然回绝。


“我跟郑号锡都快被打死了!!”朴智旻怒吼着。


“你开玩笑呢吧。”田柾国笑笑,觉得这肯定是他们在整他。他们要是被打死了,那这个世界上就到处是流氓了。


“我说真的啊臭小子!对方十几号人!我们才俩人!”朴智旻说完这句就没声了,接着是手机啪嗒掉地的声音。


田柾国握着手机坐在床上思考了几秒后立马起身冲出家门。熟门熟路地来到BC两区交界处的一个废弃篮球场,那是他曾经驰骋的地方。里面果然进行着一场混战。


场面太过混乱都看不清人头,田柾国好不容易找到郑号锡整被另一个人从背后抱住动弹不得。田柾国二话不说立刻冲上去扯开那人,抬腿朝他胸口猛踹一脚。开玩笑,兄弟有难那是一定要帮的。


“我靠……田柾国你他妈终于来了啊?再晚来一会儿你就给我收尸吧。”郑号锡叉着腰猛喘气,面部表情纠结地拧在一起。


“这不是来了嘛。”田柾国调皮地走上前跟郑号锡碰了碰拳头,“那货交给你了。”然后指了指地上被自己踹得起不来那人,辗转别处。


郑号锡抖着手指向地上那货,一下子跳到他肚子上冲着他脸猛打好几拳:“我叫你打我脸!我叫你打我脸!我叫你打我脸!……”没一会儿那哥儿们就挂了。


田柾国几乎是秒杀那些个怂货,冲上来一个踹飞一个冲上来一个踹飞一个,都用不到手。到最后没人冲了,田柾国就自己去找,从背后抓了一个人的肩膀猛地搬过来要下手,却发现那人是金泰亨。


“哎呦,好巧啊哥儿们,在这儿也能看见你。”田柾国没有一丝慌张,突然发现刚才冲上来那几个人挺面熟的。哎?那不是上次群殴他的那几个兄弟嘛?


而金泰亨却愣住了,把田柾国的脸从上到下瞪大眼睛看了一遍,然后迅速挣开他揪着自己衣领的手。


“闵玧其快跑!”他冲着还在跟另一个人围攻朴智旻的闵玧其大喊。可那两个人是打嗨了还是怎么地?完全无动于衷。


田柾国痞笑着钩住金泰亨的脖子,说:“看在我们互相认识的份儿上,我就不对你怎么样了。”末了还拍拍他的胸脯。

调侃完金泰亨,田柾国大步迈向那边的混战。这时候那几个人终于看到了田柾国的存在,慢慢停了手。朴智旻激动地眼含泪花,闵玧其的反应和金泰亨的差不了多少。


田柾国看着闵玧其单边嘴角上翘了一下,并没有动作。而闵玧其身边那家伙很不识相地挥着拳头冲了上来,被田柾国稳准狠地掐住脖子不能近他身,然后又被一脚踹倒了地上。


此时此刻还站着的只有两个人,田柾国和闵玧其。而后朴智旻也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郑号锡也干掉了那几个还想翻盘的人。


闵玧其的嘴巴合不上了,他一点点后退看着面前三个朝他踱步走来的人,为首的田柾国正犀利地笑,躺在地上的兄弟们全爬起来吓跑了。他不相信这人是田柾国啊,真正的田柾国不是应该在家睡觉才对么?难道这货有个孪生兄弟?


“交给你了,老子打不动了。”朴智旻拍拍田柾国的肩,累得直接盘腿坐在了地上。


“上上上!他妈的不给他点颜色瞧瞧还真以为他们C区天下第一了。”郑号锡则径直走过去,掠过闵玧其时挑衅地推了下他肩膀,然后到那边的篮球架下靠着休息。


可到目前为止,田柾国只是笑,像在看什么有趣的东西似的看着闵玧其慌张的神情。


“你奶奶个腿你倒是给老子上啊!老子被他打得骨头到现在还疼呢!”朴智旻忍不住冲田柾国大喊,换了个美人鱼的姿势躺在了地上。


田柾国终于有了动静,他不慌不忙地走到已无路可退的闵玧其面前,伸出一只揣在兜里的手揪住他的衣领把他给稍稍拎了起来,从下往上直视进闵玧其恐惧的眸子。


他在害怕。不知道为什么田柾国成就感大增,右脚往后跨一步同时伸出右拳头准备在侧,还故意放在嘴边哈了哈气。闵玧其眼看着那只拳头突然加速超自己左眼冲来,条件反射闭上了眼睛,身子也微微颤抖了一下。


奇怪为什么没有痛感,闵玧其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看见拳头停在离自己几厘米远的地方,再充满敌意地看向田柾国的脸。


田柾国缓缓松了手,重新插回裤兜。一下子得到解放的闵玧其四下望望,跑了。





“你就那么放他跑了?你到底怎么想的?”朴智旻霸占着篮球场边的一整条长凳,对着坐在另一条上的田柾国和郑号锡抱怨。


“他是我同年级的同学,贸然下手总归不太好。”田柾国说。


“啊……”朴智旻绝对没想到是这个理由,生无可恋似的倒回长凳上。


“你还真打算当一个良民了啊?你不知道从你初三那年走了之后我们在B区的威信度简直直线下降!”郑号锡愤恨地说着,觉得郁闷得很便掏出了支烟来点着了。


“对啊对啊,那帮崽子们都不听我们话了,我们俩人混得好……凄……惨……啊。”朴智旻也补一句。


田柾国抿嘴笑笑,抬手把郑号锡嘴里的烟抽出来。郑号锡一副不知道他要干嘛的表情看着他。


“对了,你们怎么打起来的?”田柾国把烟扔到地上踩灭。


朴智旻翻了个身,侧卧在长凳上,一脸迷茫:“对哦,我们怎么跟他们打起来的郑号锡?”


“呃……”郑号锡摇摇头表示也不清楚,“我记不得了。”


田柾国汗颜。不知道为什么就开始跟别人拼死拼活地要一较高下,你们活得实在是太明白了。他现在终于懂得,流氓打架是不需要原因的,心情好了就来一发活络活络筋骨,心情不好了就来几发发泄发泄心情。


“两位哥哥们啊。”田柾国站起来面对着他们,“你们也早点改邪归正吧,流氓不好当一辈子的。”


这么金玉良言的话绝对不会是田柾国说出来的。朴智旻挺尸般的身体抽动了一下,昂起脑袋来惊讶地看着他。郑号锡则就着刚才迷茫的表情没变。


田柾国就知道他俩会是这反应,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后就走了。

楼主 羅玧  发布于 2015-12-03 17:45:00 +0800 CST  
六、

褪去了高一的莽撞与好奇心,他们又开始以一种学长的姿态看着新高一的入校,然后再他们做出与当时自己如出一辙的举动时感叹一声:真是年轻不懂事啊。


学生总是这样,读小学的时候想上初中,读初中了又想上高中,似乎高了一年级的世界总是比自己的精彩,可当你真正上到高二了,你又情不自禁地想回到初中,小学,甚至是幼儿园。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田柾国这天坐在高二的教室里好好地看着书,突然就被体育委员通知说成为了这次篮球赛的替补。


为了这次校运动会,三班可谓是煞费苦心。被誉为第二个体育班的他们过五关斩六将,干掉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高一再挑翻了经验老道的高三,杀进了决赛。对手正是上一届篮球赛的冠军——五班。


考虑到比赛中可能有主力队员受伤,三班就设定了三个替补。按着编号来上场,田柾国是三号。原因是大家都认为学霸肯定不知道篮球为何物。


田柾国也乐得这样的决定,因为不出太大意外的话,他是没有机会上场的,这样他就又可以在观众席上看一天的书了。


“哎,闵玧其是练什么的?”


偌大的操场上,校运动会已经开始,多个项目已经开始比赛。田柾国已经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观察五班很久了。他看的出来金泰亨是练跳高的,有人练跆拳道,有人练击剑,反正练什么的都有。


韦雪妮像看什么珍稀动物一样看着他:“你怎么没带书下来看?”


“你以为我不想带,老张太太特意找我叫我别带书,说什么校运会就是展现青少年风采的,叽里呱啦说了一堆。”田柾国摇着她们女生买的小扇子,不爽地说道。


“嗯……老张太太终于说了回人话。”


田柾国着急地拿扇子拍拍韦雪妮肩膀:“问你呢,闵玧其到底是练什么的?这么半天了还不比赛。”


其他人都离开座位去征战了,就闵玧其还翘着二郎腿坐着。


“他啊,练射击的。”韦雪妮说,“全校就他一人练射击,没法比赛。”


射……击?这也算体育运动?这个运动……根本不需要动好不好?怪不得皮肤那么白。


田柾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继续摇着扇子望向操场。


“你知道去年五班是怎么赢的篮球赛么?”韦雪妮突然蹦出一句。


田柾国手肘撑着大腿看着她等待回答。他还真不知道,篮球赛本来就是自愿观看的项目,他那时候应该早回家了。


“用流氓的办法。”韦雪妮认真的一字一句地说,“你去劝劝我们班男生,还是不要太认真的好。”


流氓为了赢,是会不择手段的。





今年看篮球赛的人明显比去年的多。瞬时间,耳边想起了多少呐喊声和喇叭声,学校的露天篮球场从来没有那么热闹过。


韦雪妮回家了,就剩田柾国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坐在观众席上。他边上一个姑娘一下子蹦起来的呐喊声把他给吓了一跳。拜托,明明是三班和五班比赛,你个四班的瞎起什么劲儿。而且欢呼声全篇听不到关于三班的字眼,全是五班的拉拉队。


双方队员已经换好球衣入场。五班本来人就少,所以无论高矮全被拉上了,金泰亨和闵玧其两个高个当然是主力队员。


一声哨响,五班旗开得胜,首先抢得了体育老师抛上去的球。 随着篮球一下一下触地的嘭嘭声,场上的人们奔跑了起来。


比赛进行到四分之一时,田柾国就已经参透了韦雪妮早上的那句劝告。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对待过学校里的集体活动过,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上五班那群人的恶劣行径。


观众席上一片哗然,三班的一个队员在与闵玧其持续不断的抢夺中被他踢翻在地。田柾国明显看到了闵玧其脸上不屑的笑意。因为闵玧其对对方队员有明显的肢体触犯,裁判及时地亮出了红牌,他把球往场中间一扔,揣着裤兜毫无怨言地坐回替补席。


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被换上的五班队员与其他四人像是把篮球赛当成了聚众斗殴,明显的冲撞和挑衅的眼神都表明他们根本就不是来正规打比赛的。就算裁判一次次地罚下队员,但五班就那么几个男生,换来换去都是那几个人。一个人把对方撞倒了被罚下,再上来的人依旧如此。


田柾国双手抱胸,眯了眯眼睛。我去,他们以为他们在演篮球火啊?场上三班的队员有几个明显已经被他们纠缠地体力不支了,终于在金泰亨一个故意的抽拌下,前锋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


刚好这时,半场结束,中场休息。


看样子前锋的脚伤得不轻,不能再上场了。剩下的四个队员个个怒目圆睁,恨不得把五班的人给盯出个洞。可人家根本不把这当回事儿,悠哉游哉的就等着拿下这场比赛了。


“田柾国,下半场你上!”突然体育委员冲他大喊。


田柾国一下懵了,眼睛瞪得老大脸上写满了为什么。不是还有一号替补还有二号替补么?你说什么?一号上厕所掉坑里了二号中暑了?屁,这都10月份了中什么暑,分明是被闵玧其那群人给吓怕了。


真的不想再跟他们有正面交锋的,自己在他们面前已经暴露了太多,他真的不想再给对方看到太多,而且是在这么多师生同在的情况下。但听到体育委员那句“别那么认真了,我们赢不了的,再被伤着了就不划算了”的时候,田柾国莫名地感到心酸。毕竟是朝夕相处了一年多的兄弟,他满腔的集体荣誉感在此刻爆发出来。


只是打个篮球而已,自己应该能控制得好的吧。


你以为自从那天晚上后,闵玧其看到田柾国应该会有所退让,田柾国也这么以为。


场上,面前已经站着闵玧其对自己不怀好意地笑,那样子丝毫没有了暑假那晚的恐慌,好像在对他说“这里是学校,我看你怎么发作”。


而田柾国再也笑不出来了,一开始依旧让气势汹汹的他们抢到了球,可没过几秒就被几步跨过来的田柾国灵巧地抢了回去。闵玧其一愣,最转身时他已经投出了那颗球。所有人都静止下来看着那颗篮球,不去抢是因为没人觉得会进,因为距离是在太远,田柾国几乎是站在他们的境地内投出的。


结果是进了,田柾国在下半场开始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内就为三班扳回了三分。他都能感受到全场人向他发射来的惊讶目光。不就投进个球么,至于么,后面进的会更多。田柾国懒得享受那些目光,迈了几步后退准备进入到下一场混战。


果不其然,五班的人在接下来的比赛中把矛头全对准了他,但田柾国总能带球地躲过他们的任何攻击。三分两分又一个三分,田柾国更多的是远距离投篮,因为总被那群人堵得前进不了。


而三班的其他四个队员也很有默契地总把球传给田柾国。他之前认为自己肯定上不了场就没穿队服下来,一身衬衫校服惹眼得很。


场上比分很快被拉平,闵玧其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而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比赛的输赢已经迁怒不了他,他更看不惯的是田柾国。


这段时间里,关于田柾国的种种疑问一直缠绕在他的心头,包括他隐藏实力的原因。这让他很不爽,因为他接受不了自己一直欺压这的乖乖男是个狠角色的事实,这给他一种被耍了的感觉。


之后闵玧其对田柾国的肢体触犯越来越多,明显到直接拿手推拿脚拌。所有人都知道这已经不是一场单纯的篮球赛了,也就没再有了那么多规则,现在,谁有本事赢才是王道。


田柾国内心的小宇宙似乎有要爆发的迹象,他的手不停运着球眼睛紧盯着面前把自己挡了个严严实实的闵玧其。自己的忽然出现应该让他很窝火吧,可他越是不爽田柾国才越是要赢不是么。况且,闵玧其认为的那些致命的招数对田柾国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眼前的田柾国蓬松的头发汗湿地贴在脸上,校服领带也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胸前蜜色的肌肤随着衬衫领口的敞开而若隐若现。这个样子就像那天晚上一样,这就更激起闵玧其心中的怒火。明明这样才是你的真实面目,为什么要伪装让自己难堪?!


田柾国看出来这家伙似乎在开小差,立马动作迅速地绕过他就要投进致胜的一球。可闵玧其神游也只是一瞬间,田柾国一动他便立刻反应过来。身体随着大脑潜意识向他冲去抱住他的身体把他扑倒在地上,可是已经晚了,球已经进了。


耳边是震耳欲聋的对于三班的欢呼声,闵玧其居高临下地看着田柾国笑得得意的脸,心中的恼怒似要决堤,闵玧其跟随着自己大脑的冲动在田柾国脸上落下重重的一拳。





医务室里卫生老师在给田柾国的脸上药。


“你怎么回事?输了比赛就打人?”体育老师在一边严厉地训斥着,“我告诉你这里是学校,不是你混的地方!”


闵玧其盯着窗外,身体僵硬。


“好了,待会儿给人家道个歉,我就不追究你了。”体育老师看他不吱声,觉得他应该认识到错误了,就走了。


卫生老师上好药也走了,田柾国揉揉自己有些轻微发肿得脸,站起来看着闵玧其:“没想到你这么下三滥。”


闵玧其立刻回过头来冲过去抓住田柾国的肩膀,怒目圆睁:“比我还下三滥的明明就是你!怎么?还没打够是吧?好啊有本事你别藏着掖着跟我正规干一架?!”


“不用了,我打不过你的。”田柾国故意用一种特柔弱的语气说,表情似乎也特别委屈似的。


就是这个状态,闵玧其无奈的笑出来。这家伙随便几句话都能随意撩起他的怒火,闵玧其今天冲动值爆发,抬起手就准备再给他一拳。不料被田柾国左手抓住手腕,脖子也被他的右手给勒住了。


顿时被钳制住,闵玧其立刻觉得不妙,在他怀里挣扎几下无果,只能干巴巴地咬着下唇瞪着田柾国。


“切。”田柾国看他这个表情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想笑,“再刷狠啊?!”抱着想吓吓他的心态田柾国冲他吼了一句,身上浓重的流氓气息随着他的怒吼流露无遗。


谁知道这招还挺管用,闵玧其得一个激灵,面部表情都松弛了下来。靠,难道自己在他面前就一定要输得如此不堪?明明是自己打了他很多次,怎么觉得输的还是自己?!


田柾国不知怎么的玩心大发,就是喜欢看闵玧其一脸狠样却又拿自己没办法的怂样。不知道他那张白净的小脸上会因为自己的举动而再多出什么表情呢?


“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流氓。”田柾国咬牙切齿地在闵玧其耳边呢喃。


本以为自己今天死定了,肯定会被暴打一顿。于是认命地闭上眼睛准备挨揍,可当自己的右脸颊上出现一个温热的触感时,他又立刻睁开了眼睛。


田柾国的嘴唇生生在闵玧其脸上停留了五秒之久,关键是那一瞬间他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有闵玧其的眼睛,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有闵玧其的呼吸。原来在这个小流氓的脸上还能看到这样好看的样子。他承认自己是想逗逗他的,但是用这种方式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大脑短路了。


闵玧其顶着张红地不正常的脸,、又羞又愤地推开田柾国冲了出去。


谢谢你让我见识到什么才是真正的流氓,原来我的等级比起你来还远远不够。

楼主 羅玧  发布于 2015-12-03 17:53:00 +0800 CST  
TBC======================================================================

楼主 羅玧  发布于 2015-12-03 17:53:00 +0800 CST  
七、

田柾国绝对不会想到自己对闵玧其的看法会在短短的一天之内改变。他此刻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凝望着昏迷的闵玧其,身边站着金泰亨。


床上的人突然动了动,随后皱着眉头睁开了眼睛。他一片空白的脑子立刻被填充进几小时之前的回忆,然后使尽全身力气要坐起来,可是背上的伤口扯得他生疼。

“你慢点。”田柾国看他拼命要起来的吃力样子,上前去扶他,金泰亨也挪动几步想要帮忙。


闵玧其感受到田柾国的手触上自己的胳膊,满脸敌意地瞪向他,然后左手迅速抄起床头柜上的一只花瓶猛地朝金泰亨砸去。也许是刚恢复还没有什么力气,那只花瓶没有咋砸到金泰亨,只是在他的脚边应声而碎。


“你干嘛?!”金泰亨被吓得不轻,条件反射地跳到一边。


“谁他妈让你叫他来的?!”闵玧其红着眼怒吼,用力甩掉田柾国扶着自己的手。


“我不叫他来我跟你都得被你爸弄死!”金泰亨也火了,愤怒地指着闵玧其回吼,“你也别看看自己现在什么德行,没能力你就别逞能啊?!人田柾国就是比你强怎么了?!你有什么不服气的?!”


金泰亨一时冲动把肚子里憋了许久的怨气全撒了出来。他跟闵玧其混了那么久,闵玧其的脾气他太了解了,典型的死要面子,自尊心强到碰不得,像个刺猬似的浑身是刺。五班里也就金泰亨还愿意和他接近,其他人全是在他的淫威下被迫就范的。可事到如今金泰亨显然也忍不下去了,真不想再拿自己的热脸贴那小白眼狼的冷屁股。


“金泰亨!”闵玧其起身就要去揍他,也不管右手还打着点滴。


田柾国连忙冲过去抱住闵玧其的身体,让闵玧其在他怀里拼命挣扎着眼神还是狠狠地盯着金泰亨。


“你还想打我?!你掂掂你现在的分量,你打得过我么?!”金泰亨继续释放怨气。


闵玧其挣扎到现在还没停,田柾国没办法只好把他大力按回床上:“好了你消停点吧!”


闵玧其躺在床上依旧用刚才的眼神瞪他,而后又像不想再看见他似的翻了个白眼看向别处。


“你也少说两句。”田柾国无所谓闵玧其的态度,扭头劝金泰亨。


金泰亨深吸几口气平复了下心情,一边朝门口走一边说:“你让他晚上就出院吧,我可没那么多钱给他住院。”


田柾国低头看向闵玧其,他还呈现出咬牙切齿状:“医生本来说要让你住院的。但是他说对了,我也没那么多钱让你住。”


闵玧其眼睛盯着某一处目不转睛,没有反应。


“现在你也回不了家了,那就先去我家吧。”田柾国发誓如果不是金泰亨在闵玧其昏迷时跟自己说的那段话,他绝对不会对闵玧其那么善良。





“现在?”田柾国非常疑惑地看着跑得气喘吁吁的金泰亨,“可是马上要开校门了。”他指指学校大门。


金泰亨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我不是开玩笑,人命关天你不会见死不救吧?”


还没等田柾国再多做反应,金泰亨就拉着他跑在了前往闵玧其家的路上。穿过几条繁华的大街,他被渐渐带到了一处偏僻地带。那里杂草丛生,污水横流,房子是老式简陋的私房,时不时还能在路边看到几条大狼狗冲他们汪汪直叫唤。


然后再穿过几条狭窄的小巷,金泰亨终于不跑了,但依旧拉着田柾国快步走在只容一人通过的弄堂里。


“你带我上这儿来干嘛?”田柾国看着这奇怪的地方,墙上都写着拆,人烟稀少的根本不像居住的环境。


“嘘……”金泰亨拿食指竖在嘴唇中间,在有一扇烂木门的屋子前停了下来。然后他示意田柾国从门旁边那扇钉满木条的窗户往里看。


田柾国把眼睛对准一个还比较大的缝隙。


“那男的是谁?”田柾国问。屋子里的灯光太昏暗,他看不太真切。


“他爸。”


他不可思议地看了眼金泰亨。屋子里那个站着的男人看上去最多也才四十岁的样子,穿得还那么朋克,你确定他是一个十七岁孩子的爹?


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墙的闵玧其脸色不大对,眼角也有淤青,看来是被打过了。田柾国到现在还没搞明白屋子里什么情况,也不好贸然出现。不过他断定,闵玧其在里面呆的时间越长越危险。


后来他爸嗡嗡嗡地说了什么田柾国也听不清,伴随着的还有不断落在闵玧其脑袋上的巴掌。闵玧其不反抗,应该是没有力气反抗才对,就这么被一下一下拍到地上。他在地上躺了一会儿又慢慢爬起来,抬头仰望着他的父亲递给他一把刀,眼角里含着绝望。


“他们到底在干嘛?”田柾国看得眼睛都酸了。


“玧其啊,你知道你让爸爸活得多累么?”田柾国很仔细听,终于听出点端倪。


“要是你死了的话我就不会那么累了。答应爸爸吧,自己去死好不好?我以后肯定每年都给你烧纸钱,只要你别来烦我。”田柾国瞬间汗毛倒立。刚才还对闵玧其拳脚相向,现在竟然用如此柔情的声音劝自己的儿子去死。


“去吧……给你我一个解脱。你自己活着也累不是么?什么都没有你还活着干嘛呢?”


“真的啊……”金泰亨突然发出一声轻叹,好像早已料到,“他爸真的要他死!”


田柾国整理了下脑子里有些混乱的思绪,似乎可以猜到事情的来龙去脉是什么。毕竟他也从这样黑暗的生活里过来,还没有完全丧失往那方面想的可能性。


正在他还处于思考之际,屋子里发出了男人的怒吼声,隐约可以听清:“你个狗娘养的居然敢砍我?!好,看来只有我自己动手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把刀就又回到了男人的手上,闵玧其趴在地上想要往门口爬,却被他拽住脚踝。


“你既然知道怎么不早进去救他?!”情况不妙,田柾国立马往门前冲去。


“他爸认识我啊!我怕被他爸砍死啊!”


“啊——!”


听完这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田柾国再也等不了地破门而入。他先跑过去抓住男人的手腕制止住动作,可惜已经晚了,闵玧其白色的衬衫校服上已满是鲜血。


“金泰亨你快点把他带走!”田柾国冲门口大喊。


等金泰亨哆哆嗦嗦进来把闵玧其扛走的时候,田柾国才松了手,那把沾满鲜血的刀应声落地。男人看着自己的颤抖手,没有对田柾国做出什么。田柾国以为他在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忏悔。


“你小子敢坏我好事?!”谁知道他面部表情一秒变狰狞,抄起地上的刀就朝田柾国砍来了。


田柾国吓得拔开腿就跑,太久没有遭遇到这样血腥而又刺激的场面,谈有点不习惯。他现在了解为什么金泰亨不敢一个人进去了。跑到外面宽敞点的马路时正好金泰亨背着闵玧其已经拦好了一辆出租车,三个人上了车就扬长而去,直奔医院。





闵玧其在接受治疗的时候,金泰亨跟田柾国说了很多。他说闵玧其其实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他只是他父母年轻不懂事留下来的产物。他从来没见过自己的妈妈什么样,就知道眼前这个父亲是给他钱花不至于让他饿死的人。他不懂什么是亲情什么是爱,所以他总是显得很另类。他变成流氓是因为没有人能保护他,他只有让自己看上去很强才不会被别人欺负。他谈女朋友是因为他想找个人爱他,他忍受不了自己全心全意付出的爱遭到背叛,所以才会在韦雪妮后疯狂地报复。


其实闵玧其才是最软弱的那个,金泰亨说。他现在已经不相信任何人了,我们也只是他的棋子。你也许会问那他怎么还会成为你们的老大。因为,没有爱的人是很恐怖的。他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敢做,只要能达到他的目的。就像他爸一样。


这些话不停地在田柾国脑子里转。


“拿走。”闵玧其把头撇到一边拒绝和田柾国端过来的粥。


“你现在在我家还躺在我的床上,你必须听我的。”田柾国语气严厉。


“那我走行了吧。”闵玧其脸色苍白,没剩多少力气,吵不起来。


田柾国见他还真要下床,立刻腾出一只手来把他按回床上。


“对不起,我刚才态度有点不好。”田柾国扶着她肩膀,温柔地说,“算我求你把粥喝了,行么?”


闵玧其心里有点发毛,他不知道田柾国为什么突然对他那么耐心了。看在他都这样了的份上,闵玧其勉为其难地做回床上接过他递过来的粥。其实应该是自己死乞白赖地留在这里才对,自己才是那个没地方去的人啊。


闵玧其捧着碗的两只手抖得厉害,田柾国微叹口气,重新拿回碗,舀了一勺送到闵玧其嘴边。
有点不习惯被别人喂,闵玧其吃得很慢。还让他不习惯的是田柾国细致入微的照顾,一口一口小心地喂着,吃完了帮他擦了下嘴角,最后甚至摸了摸他的头。


“你是可怜我吧。”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一个理由能让自己信服。


“你不把别人的好心当驴肝肺会死么?”田柾国冷冷地回一句。


收拾收拾之后,时针已经指向十点。


“你不介意跟我睡一张床吧。”田柾国洗了个澡又换上睡衣。


闵玧其不说话稍微往床边挪了挪。当田柾国真正躺在他旁边的时候,闵玧其感受到了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软的感觉。


田柾国关了灯在床上躺了很久也没有睡着,明明已经折腾了一天很累了。他好奇地去看安静的闵玧其有没有睡着,发现他眼角流出的液体在月光下晶晶发亮。


他不去安慰闵玧其就这么看着,闵玧其注意到他的眼神后吸了吸鼻子,翻身背对田柾国。田柾国认为他应该准备睡了,就重新躺好继续盯着天花板看。


“我不想死。”闵玧其闷闷的声音传来。


我不想死。我变成流氓就是为了要活下去。


可是你不知道,这才是把你推向万丈深渊的罪魁祸首。


田柾国楞了几秒,也翻过身,伸出双臂缓缓贴上闵玧其的后背,搂住他僵硬的身体。

楼主 羅玧  发布于 2015-12-05 12:15:00 +0800 CST  
TBC======================================================================
有虐有甜下午上课后再更然后晚上还会更≧ε ≦爱我吧

楼主 羅玧  发布于 2015-12-05 12:17:00 +0800 CST  
八、

田柾国一晚上都没睡太安稳,第二天早上早早的就起来了。他先是打了个电话给班主任说他生了场大病估计几天都不能去上学,他本来在老师眼中就是个老实的孩子,班主任自然就相信了。


翻了好几遍皮夹的夹层,却再也没能找出整钱来。昨天送闵玧其去医院都快花光了他这个月的工资。田柾国舔舔干燥的嘴唇,回头看了看床上好不容易才睡下的闵玧其。


不然就问他要好了,反正儿子向老子要钱是天经地义的。田柾国套上外套,立刻出了家门。


坐在公车上他的心情还是很压抑的。如果可以,他一辈子都不想再回去那个家。车子慢慢驶向自己曾经最熟悉的地方,田柾国望着窗外尽量放空脑子不让自己想起什么不好的东西。


按了几遍门铃都没有人回应,田柾国突然自嘲地笑了。可不能因为太久没见就忘记了啊,他亲爱的父亲现在应该在公司里上班才对。


又坐车去公司。被公司里一群员工看见自己点头哈腰问好的样子给恶心到了,田柾国快速走着到达田志焕的办公室,门也不敲直接闯进去。


埋头于公务的田志焕听到动静抬起头来,两人对视了良久竟没有一个人说话。


“怎么来了?”田志焕先打破僵局,边说边继续手中的公务。


田柾国咬咬牙,迟迟没有说出口。不是觉得不好意思,只是寒心于田志焕冷漠的态度。见到这么久不见的儿子也不肯稍微放放手中的事情么,你还真是跟以前一样让我讨厌。突然想起来那天韦雪妮说你想我,现在听起来真是荒唐可笑。


田志焕再次抬头疑惑地看着田柾国:“不说么?那好,我先跟你说件事。”


“以后徐阿姨就是你妈妈了。”他这是在通知,不是在征求意见。


“你们已经结婚了?”田柾国太惊讶,眉头纠结地拧在一起。


“嗯。”


“你们经过我同意了么?!”田柾国愤怒地吼出声。


“不需要经过你同意。”田志焕始终那么淡定平静,“你都这么久不回家,也没把握当成你爸爸,那我也没必要把你当儿子,我就是以你法律上监护人的身份告诉你一生。你不同意,也改变不了什么。”


这段话彻底激怒了田柾国,他大步走上前双手拍在办公桌上:“我这么做都是因为谁?!我告诉你我只有一个妈妈,其他人都不行!”


“哼。”田志焕终于放下手中的钢笔,正视田柾国的眼睛,“你还在因为她恨我。”


他站起来面对田柾国:“可是害死她的人不是我,是你自己啊。”


记忆像洪水猛兽般涌来,田柾国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父亲,找不出一句反驳的话,任凭意识被吞没。





“这个点儿还不回家不是好孩子哦。”郑号锡大爷似的坐在江边的长椅上,看看左碗上的表,指针已经走向半夜十二点。


“嗯……”朴智旻坐在他边上直打瞌睡,他迷茫地指指自己凑过去问,“你在说我么?”


郑号锡嫌弃地把朴智旻的头拍回去:“您对于我来说已经不是孩子了好么?”


“啊……”朴智旻顺势倒在长椅上,一觉不醒。


郑号锡转头看向倚着江边栏杆的田柾国,风把他的头发吹得很乱:“怎么,还不打算回家啊?”


“不想回去。”田柾国被风吹得有点冷,伸手系好胸前敞开的一排扣子。


郑号锡识相地点点头。这小子一不想回家,那八成就是他爸爸妈妈又吵架了。可自认为是田柾国人生导师的郑号锡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劝劝他。


“你这样也不是办法啊,难道真打算这么跟我们混一辈子?”


田柾国整理好着装,双手插袋走到郑号锡面前蹲下,语重心长地说:“就没见过你这么鸡婆的流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朴智旻突然弹起来肆意大笑,笑完又躺回去挺尸。


“嘿你这小子!我这为你好呢!”郑号锡被田柾国的话语和朴智旻的笑声给刺激到了。


田柾国左顾右盼了一会儿,眼神落在远处一群人身上:“你要是真为我好就别劝我了,我现在只想干一架。”


“好啊我随时奉陪。”刚才还睡眼惺忪的朴智旻一听到干架二字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已经开始起来活络筋骨了。


郑号锡顺着田柾国的目光向后看了一会儿,然后站起来转转脖子:“那就练练手好了。”


田柾国也跟着站起来一手一个揽住朴智旻和郑号锡的肩膀,腐笑着说:“这才是我们嘛。”


三人气势汹汹地朝那帮人走去。


两天后,田柾国的生活将彻底改变。


他眼睁睁看着两天前被自己打得屁滚尿流的那群人个个都拿着斧头冲到他家里要来砍他,他当时还在睡梦中,田志焕也早早去上班了。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刻,妈妈为了防止他们伤害自己时挡在前面的身影,就算已经被他们推到在地爬着也要护住自己身体。


当时心高气傲的他还妄想能徒手打过他们,但在看着那朝自己砍下的那一斧直直落在妈妈身上时,他懂得了什么是求饶。


“我错了,各位大哥,我真的错了!”田柾国搂住母亲奄奄一息的身体,血已经从他这边流向了那些人脚边。


“我求求你们别这样…嗯…救救我妈妈好吗……她刚才被你们砍伤了,再不救她会死的啊……哼哼呜……”田柾国哭,使劲地哭,初具少年体格的他身材还不是那么高大,跪坐在地上显得不堪一击,但他哭得一抽一抽的那些人也无动于衷。


其实他只要他们让开就好了,放他一条生路就好了。


可是那人踩着妈妈的血走上前拽住田柾国的头发,笑得变态:“那就让她死好了,哈哈哈。”


“前两天不还挺拽的嘛臭小子,现在知道害怕了?”他抓着田柾国的头发狠狠一甩,似乎是要把田柾国两天前冲他撒的气还给他一样。


田柾国被甩到妈妈的背上,他伏在妈妈已经不动了的背上什么也不敢做,只会哭。


“老大,要不还是送医院吧,要是真死了就不好了。”这是一边一个人凑上来说。


那人挥了挥手让他下去,并没有要死人的那种慌乱:“怕什么,我们这种人还需要怕么?反正都是这小子先惹出来的事儿,我们顶多坐个几年监狱而已……”


他蹲下身来扶住田柾国的肩膀把他拉过来,看到那张流满悔意和惊恐泪水的脸丝毫没有心软:“……不好意思啊,我们不能给你妈妈陪葬了。还有记住,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就的。”


说完像是表达歉意似的拍拍田柾国的脸,那群人浩浩荡荡地走了。


田柾国不知道接下来的半小时里他是怎么度过,他记不得他是怎样打电话给那个他最讨厌的爸爸求救的,他也记不得他是否在等待的时间疯子似的大喊了很多次,他只记得,他那时怀里抱着的,已是一具死尸。





最后还是有一笔足够分量的现金打到田志焕给田柾国的那张卡里,田柾国在自动取款机前取钱时差点慌神忘了把卡拿出来。


是不是刚才在取款机的那个小房间里呆得太压抑了,田柾国看见外面的阳光感到一片眩晕。他扶着墙坐在银行大门外的台阶上,捂着脑袋闭上眼睛,仿佛这个世界都与他无关了。


撕裂的回忆重新拼凑在一起铺展在田柾国的脑海中,无法抽离。


田柾国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多了,闵玧其在家饿得满床打滚,一听到开锁的声音抑制不住心中的兴奋马上坐起来。他眼睛透露着不明显的期待盯着田柾国的走向,可是他好像完全没看到自己吞口水的动作似的直接倒在床上挺尸了。


你应该去厨房才对,但是自己现在的立场实在不能跟他这么说话。不过话说回来,他早上去了哪儿,为什么一回家板着一张臭鱼脸,出什么事了么?可是自己也没跟他熟到嘘寒问暖的地步啊,闵玧其只能盯着他捂着自己咕咕叫的肚子。


四点了。


闵玧其的肚子都要演奏交响乐了,田柾国还是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而且那样子不像是睡着了啊。难道是在故意整他不让自己吃饭。就算是这样闵玧其也没有任何余力反驳,他决定先放下自己高贵的内心。


“那个……田柾国。”闵玧其唯唯诺诺地发出细小的响声,“我肚子好饿,你能不能给我弄点吃的?”


田柾国果然没睡着,他立刻睁开眼睛看向闵玧其,确实快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但是他还是没有马上动,而是盯着闵玧其看了几秒。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他闵玧其竟然微微嘟起了嘴,只是微微的,就像普通小男生任性的样子。软软的刘海贴在额前不是杀气很大的狼奔,银色的发丝稍稍挡住了他英挺的眉毛,与肤色快要合二为一,真的太像个天使。


田柾国觉得是该做饭了,因为自己应该也要饿得不行了,不然他怎么会产生让眼前这个人代替心中妈妈那个位置的一丝冲动。

楼主 羅玧  发布于 2015-12-05 20:39:00 +0800 CST  
九、

田柾国在家陪了闵玧其整整四天,还好后两天是双休日。他星期五晚上专门打了个电话给韦雪妮叫她别来了,否则一定会抱憾终生。他打电话的时候也不遮遮掩掩的,对话全被闵玧其听见了。


闵玧其在心里酝酿了一个问题,准备找个适当的时候问出口。在这个陌生的环境呆了四天还是有点尴尬的感觉,特别是只有跟田柾国两个人。


“你跟韦雪妮到底什么关系?”扭扭捏捏始终不是闵玧其的个性,还没到那个最佳时机,他便忍不住问了出来。


田柾国正在水槽边洗着碗呢,他回头冷眼看看闵玧其:“您说是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咯,反正您的推断总是最准确的不是嘛。”


这是在跟我抱怨误会他们两个嘛?好吧是误会了,如果他们真在一起的话他是不会听见电话那头韦雪妮如同疯婆子似的乱吼的。闵玧其抱着自己的腿缩在沙发上,想起之前自己对田柾国的种种恶行第一次不好意思地把脸埋在腿和胸口之间的缝隙中。


“你还喜欢她呢?”田柾国的这句问句出自于他对闵玧其痴情程度的惊叹。


“没有。”闵玧其干脆利落地回答,这是实话。


那你问那么多干嘛?





第五天闵玧其就回家了,这四天来吃田柾国的用田柾国的他也觉得怪不好意思。他说他爸其实不跟他住一起,很少回家,那天还是特地过去要他命来着。田柾国想挽留,可毕竟没什么挽留的立场,就答应了。


接下来一周里他都有看到闵玧其好好的出现在学校里,一颗上下悬浮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之后又是忙碌的期中考试,田柾国一头扎进书堆里也渐渐忽略了要去担心一下闵玧其的想法。而闵玧其依旧是学校里呼风唤雨的老大,只是很少再看见五班集体压操场的壮观场景了。


期中考完试学生们都处于一种兴奋状态,好像这是期末考试要放假了一样。但是学校偏不让你如意,在考试那天的下午就把全校留下来进行全校的大扫除。每个班除了自己班级还要打扫一块包干区,三班这次被分配到了学校一间不怎么用的一层楼平房。


田柾国和韦雪妮很不幸地被劳动委员叫去了那里。本来以为是件多苦的差事,韦雪妮一路上唧唧歪歪抱怨了一堆,到那儿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个空房,只有几把椅子,扫扫再拖几下就成了。


“我现在知道学校的职责是什么了。”韦雪妮懒洋洋地挥着扫把,不知道在扬灰还是真的在扫地。


“是什么?”田柾国很给面子地接了一句,其实他很不想理这丫头的牢骚。


“就是你想干嘛他偏不让你干嘛。”韦雪妮气愤地说。


田柾国嗤笑一声:“你现在才知道啊。”


韦雪妮看田柾国拖地拖得那么认真,鬼头鬼脑地凑上去换了个话题:“我见过徐阿姨了,人挺好的。”


果不其然田柾国马上变脸,其实不算变脸,他本来就没做什么表情,就是更严肃了给人一种压抑感。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说真的,特别好一个阿姨,菜做得也不错,人也长得端庄大方……”


“那你去当她女儿好了。”田柾国拄着拖把站在那儿,冷冷地打断她的话。


韦雪妮不服气地歪歪嘴,觉得自己的劝说怎么总是那么不奏效,既然这样那就直说算了。


“你就回去吧,干嘛把自己逼成这样啊。”韦雪妮的语气似乎是在责备,而田柾国只是自顾自地拖地,装没听见。


真是看他那副逃避现实的样子就上火,再说自己是为了他好为什么就是不领情:“你不是也离不开你爸的嘛,否则干嘛回去问他要钱?!”


“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不要夹在我跟我爸之间当两面派!”田柾国突然转过身冲韦雪妮大喊。


这一吼把韦雪妮吓得不轻,她又气恼又委屈的嘀咕:“干嘛怪我……那件事本来就不是你爸的错嘛……”


在接收到田柾国要杀人的目光之后韦雪妮识相地闭了嘴,她知道要不是他俩多年的情分在,刚才那些话早就可以把田柾国逼得原形毕露。


“韦雪妮,老张太找你。”这时门口来了一个同学。


“哦,我马上来。”她应了一声后就出去了,考完试被班主任找肯定没好事,但比起继续呆在这儿被尴尬死要好多了。


空了的屋子一下变得很安静,田柾国独自在那里站了许久,最后虚脱地坐倒在椅子上。那件事总能轻易让自己失控,他闭上眼睛让自己冷静,不想却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睡着了。


闵玧其就在屋子里三扇门中的一扇后面,静静地听了很久。


如果不是感觉的到额头上有个冰凉的东西触着,田柾国还可以继续睡下去。他缓缓睁开眼,看见闵玧其拿着一把抢顶着自己脑门儿的画面由模糊变得清晰。


田柾国吓得拖着椅子往后退了几步,警觉地看着他。


“噗哈哈哈哈哈……”闵玧其很不帅气地笑了出来,笑得五官挤在一块儿还露出了可爱的虎牙,前仰后合的。


田柾国被他的笑声给刺激清醒了,仔细观察才发现那是一把射击比赛用的气步枪。


“你在训练?”


“哈哈哈对啊。”闵玧其这回跟田柾国说话明显比以前轻松多了,“你刚才的反应真好玩哈哈哈。”


这小子像偷吃了糖的小孩儿一样乐到现在,然后就从一扇门中走了出去。


他刚才就是为了吓自己来的?田柾国也好奇地跟了过去。过去之后发现原来A校还神通广大地有射击场,只不过比篮球场网球场什么的荒芜多了,不仅破旧不堪,还长满了野草。


“你平时都一个人在这儿训练?”田柾国有看过五班训练的场景,那几个可以一起在操场上训练的人看上去专业得不得了,总能吸引一大票妹子前来围观。


“嗯。”闵玧其做好一系列准备工作,戴好护目镜,抬起手瞄准靶子,嘭地一声打出一个九环。


“哇哦。”田柾国的嘴巴略夸张地长大,不得不说他真的佩服,闵玧其根本就不带犹豫地就扣动板机了,居然就是这么准。


闵玧其继续做准备工作要来下一发:“我下个礼拜五下午要到市里去比赛。”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跟田柾国说这事儿。


“哦~”田柾国点点头,“在哪儿比?”


闵玧其刚准备扣动扳机的食指滞了一下,他扭头透过那副橙色护目镜看向田柾国期待着他回答的脸。


他问,在哪儿比。你要来么。


如果我告诉你的话你一定要来啊。你不是第一个知道我要比赛的人,可却是第一个问我在哪儿比的人。





市里的比赛真不是闹着玩儿的,可闵玧其确实在闹着玩儿。一场没有观众的比赛举行了有什么意义呢,虽然这观众席上坐满了人,但都不是为了他而来的。


有的选手甚至拉来了一整个班来帮自己加油助威。那种一直在哪儿喊紧张然后又要别人安慰鼓励的人,闵玧其一见就恶心。他此刻就正反着胃满场找一个人的身影。


靠,更恶心了,因为他没找到。你说人家比赛之前紧张一下也是正常的是吧,更何况射击比赛还是少之又少。只能说闵玧其心态不对,他发现自己的注意力已经完全不在准备比赛上了。


一直到比赛进行到一半田柾国也没出现,闵玧其一个人无聊地坐在等候区的椅子上也不再纠结了。有什么好纠结的,没人来看才是正常的,你那帮兄弟们都不来看,田柾国凭什么来看,他跟你的关系只是比陌生人好上那么一点点好么。人家那天只是问问而已又没说一定会来看。


倒是你,该纠结一下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了。闵玧其闭着眼睛,瞧这二郎腿的右脚晃啊晃的,给别的选手一种他很轻松,好像要赢定了的错觉。事实上这不是错觉,闵玧其现在真的很轻松,因为一场没有观众的比赛对他来说是没有意义的。


终于轮到闵玧其的最后一发,市里的比赛果然高手如云,虽然他算是按照自己的正常水平发挥,但赢的机率还是很小,除非他这一次打出十环菜能超过现在的最高分。戴好护目镜再套上手套,闵玧其努力让自己的眼里只有面前的那个靶子,然后准备扣动扳机。


就快要做到的时候,那个身影终于闯进了他的视野,他正艰难地穿过人群来到他的面前,和自己四目相对的时候没有笑靥没有做什么加油的动作,如果他真做了还真不太符合他俩现在不尴不尬的关系。田柾国只是双手环胸地看着他,静静地看着。


闵玧其看见他的那一瞬间倒没有那么欣喜了。你为什么会来呢,你对于我来说算得上是一个挺不正常的存在,我对于你应该也是这样。


但是此刻她已经来不及想那么多了,这家伙居然在自己就要扣动扳机的时候出现了,手指随着惯性没有停下,那一枪就在自己无意识的状态下打了出去。


不过没有关系,闵玧其就是在枪对着靶子眼睛却看着田柾国的状况下,射中了靶心。


赢了。可是观众席上没有欢呼声,只有田柾国咧着嘴笑开了。

楼主 羅玧  发布于 2015-12-05 20:41:00 +0800 CST  

楼主:羅玧

字数:124082

发表时间:2015-11-29 05:44: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4-26 22:45:49 +0800 CST

评论数:610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