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味适中】山间寻秋月

男主:贺羡梧 (体弱 失禁 男生子)
女主:谢夭


楼主 芃衾弥生  发布于 2020-12-01 22:29:00 +0800 CST  
云朝自开国以来,内安百姓,外征四夷,一片太平盛世景象。与别国不同的是,云朝建国百年时,传说得上天恩泽,使男子女子皆可有孕。
偏远的村庄里有一户人家,中年妇人与她苍白体弱的儿子,住着破烂的茅屋,狭小的院子凄凄凉凉,守着自家的两亩田地勉强过活。一年冬天,那儿子上山拾柴途中被同村几个混混抢了干粮,饥寒交迫昏倒在山中,被隔壁村屠户的女儿捡了,带下山送回家。妇人自然千恩万谢,没想到屠户女儿自小不学无术,粗俗鄙陋,相中了那男子的好样貌,屠户家当然愿意少一张嘴吃饭,便顺水推舟,促成了这桩亲事。刚开始她还愿意做做样子,能安稳度日,但日子一久她便本性暴露,动辄打骂母子,嫌弃丈夫是个病鬼,还好吃懒做,只顾自己享受,家里不多的积蓄被她消耗殆尽,只得逼迫丈夫终日画画写字卖钱。终于,在发现儿子意外怀孕后,绝望的妇人一天夜里投了井,只留给儿子一枚玉佩。这枚玉佩被女子发现后夺了去,准备去镇上当了换钱然后远走高飞,路上,女子失足落水,无人来救,竟这样死了...

楼主 芃衾弥生  发布于 2020-12-01 22:35:00 +0800 CST  
谢夭,非著名相声演员,本着传播快乐和拯救传统艺术的原则,一脚踏入娱乐圈大门,经过几年风吹雨打成功晋升为娱乐圈新生代小花。然此花脑回路清奇,人生终极追求是拥有盛大而深刻的死亡。她万万没想到,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自己在演出赶场的路上,被一辆逆行超速的货车轻易送走了...甚至连疼痛也没觉着,就眼前一黑,与世长辞...
谢夭好像在一片黑暗浑沌中待了许久,等恢复意识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是阿飘的形态了。想起车轮下凉透的自己,阿飘谢夭毫无感情点评道,“毫无新意与记忆点,平平无奇,无聊至极。”
“谢夭。”正当她疯狂吐槽时,冥冥之中一个飘渺的声音响起,“生死簿上你阳寿未尽,上天赐你重生的机会,你可愿?”
“谁?”谢夭猛地抬头,混沌中空无一人。谢夭的父母长辈多半信佛,她对于鬼神之事向来不怕,如今一听这沉闷闷的声音说自己是枉死的,不禁更是怒从心头起。“合着是你们搞错了人?什么叫给我重生的机会,我本来就不该死好吧!”
而那声音未应答她的质问,似乎只在等她的回复。
生了半天气,谢夭撅着嘴,深知自己别无选择,毕竟生的一边有自己热爱的事业,疼爱自己的父母,对自己期望颇高的师傅师娘...
“我愿意。”
于是她莫名其妙地听了一个悲惨故事。
“那男子与你一样,命不该绝,你若能救下他的命,自己也可重获生机。”
“那我...是什么身份?”
“那人的妻子,是不是跟你同名同姓,样貌相同?她如今刚刚离世,身体还是新鲜的...”
谢夭连再问一句的机会也没有,直接被一股力量卷进漩涡似的轮回中。
“…*!”
谢夭现在充分怀疑她的死根本不是意外,就是老天爷故意图方便!

楼主 芃衾弥生  发布于 2020-12-03 17:30:00 +0800 CST  
可惜不是重生,原主干的事没得洗

楼主 芃衾弥生  发布于 2020-12-03 17:31:00 +0800 CST  
谢夭猛地睁开眼睛,来不及看清周围的环境,只感到汹涌的水涌进鼻腔,一句“我靠”说了半截,冰凉的水就进了嘴巴,狠狠地给她呛了一口。她手脚并用地划水,挣扎半天才靠近岸边,扯着一枝没进水里的芦苇,慢吞吞从水里爬出来。
“咳咳咳…咳咳…”谢夭猛拍胸口,大口地吐出几口水,不可思议地看着四周,没有高楼大厦,没有车水马龙,现代化的一切都消失了踪迹,只有寥寥草木和泥土,显得原始而荒凉。
她定定神,再次消化了下任务,随后站起来,抖抖身上湿透的衣服。一摸胸前,真的有一个硬硬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果然是玉佩,就是成色不大好,不透不润,是一块很普通的玉佩,但不普通的是,这是别人母亲唯一的遗物…
即使听了故事的始末,她还是晃晃脑袋,气不过地跺脚,指着自己的脸,“原来的你…也太****了吧!”
不行不行,得给人还回去,她盯着玉佩,愈发感觉烫手。往回走了几步,谢夭突然停下,叹出一口气,还是转身按着记忆朝当铺走去。她当然知道自己这样做是要遭天打雷劈的,但她和那个男人的家,实在是没什么东西了,连今天的晚饭也没着落,除了当掉玉佩,她一时间也想不出别的办法。
“欸…小说里别人碰见这种事,不是公主就是贵女,怎么到我这儿,又穷又坏!”
谢夭换了玉佩,先去给自己买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换下身上湿淋淋的旧衣服,紧接着去采购了粮食菜肉等生活必需品,临了还不忘给那个未曾谋面就被“自己”折磨的男人买了安胎和补身体的药。这一圈下来,手里的钱就所剩无几了,但至少应付一阵子是可以的。掂了掂手里的铜板,她在心里盘算,把那个男人照顾好,等到他平安生产,自己的任务也就差不多成了吧。
不知不觉间谢夭已经走回了那男人的家。她仔细打量了一下,撇撇嘴,果然是破的不行啊。眼前的院子连个门也没有,只用柴火围了一圈,中间支起几枝粗一点的木头当门。狭小的院子里,孤零零矗立一座破屋,屋顶的茅草只有薄薄一层,一角还隐约露了个洞,四面墙是砖砌的,墙皮掉的露出底下的砖块,不少地方还生了青苔和杂草,屋门上贴了一副字也看不清的对联,只有这一点地方看出一些喜庆的红色。
“我可真是…任务艰巨啊。”

楼主 芃衾弥生  发布于 2020-12-03 17:51:00 +0800 CST  
谢夭做了一番思想建设,敛着气息进屋,生怕自己手劲大了把屋门拆了。一脚踏进屋里,不出她的所料,这景象清楚地诠释了家徒四壁这四个字,屋中间摆着一张桌子,三个缺了腿的椅子,墙角有个缸,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除此之外,只有靠墙的一张床了,或者,那连床也称不上,只是从墙里凸出来的一块石头板子,上面草草盖着一床发了霉的被褥。
谢夭定睛一看,好嘛,被褥下面还裹了个人…是那个倒霉蛋无疑了…
她小心翼翼的靠近那个人,掀开被子的手抖得不行,床上的人一点声息也没有,要不是腹部略微的凸起,她几乎看不出被子下面躺了个人。
被子掀开,露出男人的脸,一点血色也没有的脸上蒙了一层汗水,两颊瘦的凹陷下去,嘴唇干裂,眼底乌青,眉心是深深的沟壑,枯黄干燥的头发凌乱的枕在脑后,只用一根褪了色的粗布条系着,几缕让汗水浸湿的鬓发粘在前额,衬得人气色愈发不好,看起来实在像个将死之人,气息微弱到胸膛没有一丝起伏。
谢夭的动作不自觉的谨慎轻揉了许多,她伸手戳戳这人的肩膀,“你好啊…贺…贺羡梧?”
她生硬的念出脑海中的名字,想到眼前这位完完全全的陌生人实际上和自己连床都上过了,甚至身子糟成这个样子都是拜自己所赐…她有些头疼。
贺羡梧眼睫微动,眼皮下眼珠转了几圈,意识像是还未清醒,纤细的脖颈上喉结上下滑动,嘴唇轻启,“水…”
一个字的音还没发完,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生生咽下后半截话,眼睛张开一条缝,看着面前站着的谢夭,不带半点情绪,像是没看见这个人一样,只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扯的下巴上的淤青格外显眼。
吞吐喘息许久,贺羡梧薄唇微动,声音喑哑,肺腔里嘶嘶作响,“难得…这里,还…还有你…惦记的东西…”
谢夭想起来原主是要跑路来着,她想跟贺羡梧解释一下,又不知从何解释。她的目光盯着贺羡梧的嘴唇,看起来这人很久没喝过水了,干裂的地方已经有隐约的血痕。
“呃…不管你信不信,但…这个身体,发生了一些事情。”谢夭尴尬地指指自己,“不过解释起来很麻烦,我先给你倒点水喝,再慢慢跟你讲。”
谢夭转身去桌子上倒水,费劲地把壶里的水晃出来,结果发现水是混的,杯底很快沉淀下一层细细的杂质。
“…”她想去重新烧一壶水,走到灶边才发现根本没柴火,锅也是脏的都积了一层灰了。
谢夭当场愣住,哈哈干笑两声,她料到“自己”**,但没料到,这么**…
这你让我怎么搞?!徒手生火?

楼主 芃衾弥生  发布于 2020-12-03 17:55:00 +0800 CST  
谢夭脑袋里天人交战,殊不知身后的床上一道锐利而冰冷的目光死死缠在她身上。
贺羡梧眼窝深陷,一双黑眸却极深邃,透出冷冷的光,一瞬不瞬地粘在谢夭背后。他从谢夭说第一句话时就察觉到她的异样,那个女人从不会用这样的语气同他讲话,也不会动作轻柔的叫醒他。
贺羡梧抬眼看到屋子中间的桌子上,大大小小堆了一些东西,依稀可以辨别出来是粮食一类。
她当了母亲的玉佩。虽然从她夺走玉佩的一刻他就清楚,自己再也看不到母亲最后的一点痕迹了,但自己心里的念想换成了谢夭的口粮摆在自己面前时,他还是恨的,恨不得她马上死去。
心绪动荡,贺羡梧胃里一阵收缩,几天滴米未进的胃腹像是盛满了冷气,又涨又冷,心口也隐隐发痛,浑身上下的感官一瞬间都被调动起来,关节叫嚣着疼痛,喉咙火燎一样,眼前发黑。可他连呻吟的力气也没有了,实际上,刚刚撑着说的那句话,已经耗尽了他最后的一点气力。
当了玉佩却还要回来,贺羡梧心里苦涩,她就真的没有一丝人性,要看着自己也像母亲一样,死在她面前吗?
他不怕死,只是不值,不甘,她没有遭到一点报应,自己怎么能就这样死去呢?
谢夭想问一下邻居家能不能借些热水给她,没想到一回头就看见贺羡梧头脱力地歪在一侧,目光涣散,气息微弱。
“****!”她一刻也不敢停,直奔最近的邻家,哐哐砸门。
开门的是个面目慈祥的爷爷,但这慈祥只维持了一瞬,在看清来人是她时,脸直接耷拉到脚背,反手就要关门。
“…”谢夭赶紧拦住,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讨好地抱住他的手,“爷爷!求您救救贺…我相公!家里没水了,他…要渴死了!”
谢夭:反正我是不要脸了。
邻居爷爷甩了一下,没甩动谢夭的手,脸更黑了,“黑心肝的东西!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那小子命不好,我可不想跟你扯上关系!”
“别别别…爷爷!”谢夭眼一闭,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我改了!真的!您可以不信我,但您不能见死不救啊!要是贺…我相公死了,您住旁边不慎得慌吗?”
邻居低声骂了句,连着水壶一齐给谢夭扔了出来,趁着谢夭扶水壶的功夫,成功关门。

楼主 芃衾弥生  发布于 2020-12-03 17:56:00 +0800 CST  
谢夭满不在乎,心里只想着贺羡梧,几步跑回了家。
“贺…贺羡梧…”她端着水壶趴在床头,小心地扶起贺羡梧来,那人脊背嶙峋,微微蜷着,隔着衣物都能看到他突出来的一节节脊骨。
谢夭把贺羡梧围在怀里,一手托起他的下巴,一手拎着壶,壶嘴直接对着他的嘴,撬开一条缝往里灌水。
“咳…咳咳…”难得的甘洌与唇间久违的湿润唤醒了贺羡梧,他下意识地靠近再靠近。
“欸你慢点,一会儿非呛着不行…”谢夭举着壶的手努力配合贺羡梧,不让他费太大力气。
看得出这人是真渴的狠了,喝地很急,来不及咽下的水便顺着嘴角流了出来。谢夭轻轻抚顺他的喉咙,帮他吞咽。
“欸…”谢夭晃了晃空了的壶,低下头靠近贺羡梧的耳朵,“你是有多久没喝水了…”
贺羡梧浑身无力,全靠谢夭撑着,他的脑袋垂在谢夭肩上,微张着嘴费力地喘息,有涎水不受控制地淌出来,濡湿了谢夭肩头的一小片衣服。昏沉之间他听见谢夭的自言自语,挣扎着张开眼睛,眼见谢夭的脖子就在眼前。他莫名觉得谢夭的脖颈比往常更白了些,瓷白的肌肤下隐隐透出青色的血管和跳动的脉络。贺羡梧自嘲地一笑,她毫无察觉,最脆弱的一处就暴露在自己面前,然而自己已经虚弱到连咬死她的力气也没有。
“贺…贺羡梧?”
谢夭被肩膀的潮湿弄得痒痒的,一低头发现他醒了,她试探地叫他,“你…现在感觉好点了没?”
贺羡梧没说话,他以为她不会回来,更为今天她为自己喝水的异常行径感到惊诧,下一秒便毫不怀疑这是谢夭新想出来折磨他的把戏,或是谢夭以为除了那枚玉佩这个家里还有什么可以搜刮的东西。
没等到贺羡梧的回答,谢夭用小虎牙咬着嘴唇轻轻地磨,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要不…要不你再躺一会?我看天色不早了,我去做点吃的?”
谢夭想起来自己还抱着贺羡梧,顿时后背一凉,赶紧把人放下,她其实是不大喜欢跟异性亲密接触的,尤其是…陌生的异性…
或许是动作快了些,不知扯到了哪里,贺羡梧闷哼一声,身形微颤。
“啊…对…对不起呀…”
谢夭看他一手护着腹部,一手探到腰后捂着,枯瘦的手指攥在一起,骨节发白。她拉过来被子,折起一角垫在贺羡梧的腰下,又把剩余的部分从头到脚给他盖好,身子下面也铺上毯子。
谢夭刚刚坐在床上就觉得这石头砌的床就是不行,又冷又硬,寒气直往人骨头逢里钻,被子触手潮湿黏连的手感也让她有点崩溃,这样的环境她估计一天都受不了,更何况是怀孕的人…
明天,买新被子,买垫子,买…宏图大计想到一半,惨淡的现实就一盆冷水浇下来,没钱...
“欸…”谢夭无奈地叹口气,转而思考一个更为现实的问题,怎么跟贺羡梧说自己的事。
或许是谢夭的神情过于纠结,贺羡梧一动不动地裹在被子里,目光满是怀疑,“咳咳…咳…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谢夭眼睛转转,“你知道夺舍吗?”
“这个身体里原来的人今天掉到水里淹死了,我是…从很远的地方过来的,本来我也应该死掉的,但…情况复杂,我的…魂魄,进到了这个身体里面。”
迎着贺羡梧满脸你继续编信你算我输的表情,谢夭硬着头皮往下说,“我大概…知道了你们之间发生的事。”
“但,但是我觉得她实在太坏了!其实我本来想把玉佩给你还回来的,但家里确实没钱了不是…我得先保证你,和…那个…你肚子里的孩子的安全,所以…”
“我知道你可能不信,但…之后你就能相信了,我跟她真的不是一个人!”
谢夭举起手来四指并拢,发誓赌咒,“…你放心,我绝对,绝对会好好照顾你的。”
这么长的一段话谢夭嘴一溜飞快地说完,生怕贺羡梧问出什么自己回答不了的问题。她眨眨眼睛,真诚的蹲在床前,一只手轻轻搭在贺羡梧的肩上,“贺同志,组织知道你受委屈了,特地派我来照顾你!”
贺羡梧不置可否,平静地看着谢夭,狭长的凤眼里仿佛蓄了一潭秋水,毫无波澜。
这种事情放到自己身上自己也不可能信吧,谢夭摆摆手,转移了话题,“家里没柴火做不了饭,一会儿我得去捡点树枝,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有树林吗?”
虽说谢夭有原主的记忆,但她一时间也无法消化好所有的内容,有些细枝末节她还不了解。
出乎她的意料,这一次贺羡梧很给面子的说话了,声音不似之前那样沙哑,“西边…一直走…有…咳咳…树林。”
谢夭乖巧点点头,她其实想问问贺羡梧介不介意先拌个凉菜凑合凑合,但一想到刚刚那人冰凉的体温和单薄瘦弱的身体,以及那双小动物一样的湿漉漉的漆黑的眼睛,她总有一种虐待动物的愧疚感。

楼主 芃衾弥生  发布于 2020-12-03 17:57:00 +0800 CST  
谢夭找到那片树林时,恍惚有种被骗的感觉:且不说离村子十万八千里,这里全是百八十年的参天大树,根本没有适合当柴火的木材可寻...谢夭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咬咬牙闷头往林子里跑,希望能找到些灌木类植物,好歹凑活过今晚。
可惜贺羡梧确实是故意骗她,西边的树林不仅地形复杂树木繁茂,一到天黑还有野兽出没。虽然他不信谢夭已经换了芯子,但他仍觉得是个机会,如果谢夭真的不记得许多事,这无疑是个除掉她的好机会。
完全不知道被人算计了的谢夭在林子里转了又转,成功迷路了。她抬头看着天上挂起的星星,正苦恼怎么出去,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一声狼嚎...
“不会吧兄弟...”谢夭坐在地上,捶了捶自己发酸的腿肚子,无奈苦笑,“我才刚死,又要来一遍?”她不怕死,但她一想被野兽撕咬致死的惨状,后脊梁就不住发凉。
这时,不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了犬吠声,接着谢夭惊喜的看见一盏在黑夜里忽明忽暗的灯。
“有人吗?”她顾不上思考来人是好是坏,满心是求生的渴望,跳起来拼命挥手,“救救我!我在这儿!”
伴着她的呼救声,灯火慢慢近了,一只毛色纯正油亮体型硕大的猎犬冲出树林扑到她面前,吐着舌头发出“嚇哧嚇哧”的声音。谢夭从小有动物缘,猫狗之类的小动物都喜欢往她身边凑,这次也不例外,那只猎犬蹭了蹭谢夭的手,直起身子来要谢夭抱它,舌头一通乱舔。等它的主人赶到时,一人一狗已经玩了好一会了。
狗的主人一身猎户装扮,脸侧有一道暗色伤疤,他把狗唤回身边,双手抱拳算是跟谢夭打了招呼。男人自我介绍说姓王,单名弈,打猎为生,常年住在山边。
谢夭悄悄安心,原主的名声不好,幸亏这人离村子远还能对她有几分笑模样。
“我叫谢夭,住在村子东面,今天本来是想出来打柴的,没想到...呵呵...好像来了不该来的地方。”
王弈皱眉,犹豫一番才道,“这地方偏僻荒凉,野兽又多,白天也没几人会来,你怎么...”
谢夭瞬间明白,合着就贺羡梧是故意搞她!她尴尬笑笑,含糊道,“我在这儿也不熟,想来没来过的地方看看风景...王大哥,能不能麻烦你...带我出去...”
王弈没多想,自然不会扔下一个弱女子不管,便带路将谢夭引出林子,从自己家拿了一捆柴给她,又指了回东面的路。看谢夭远去,他心里暗暗惊奇,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被困在树林随时性命不保并没有显出多么害怕的样子,出来时一路跟在他后面也不见累,还能跟他说笑,分别时还跟他的狗依依不舍起来。
而谢夭,与王弈道谢之后一路飞奔,不管贺羡梧怎么坑她,她是不能当真把他饿死在家的。

楼主 芃衾弥生  发布于 2020-12-05 18:11:00 +0800 CST  
“我回来了!”
谢夭推开门,贺羡梧动也不动躺在床上,姿势跟她出门前一摸一样。
“*!”她急忙跑过去,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感受到微弱的气流进出后才松了口气。
但谢夭也知道贺羡梧撑不了多久,二话没说直接生火,刷锅,做饭。她的做饭手艺其实很一般,也没用过这样的灶台,所幸之前参加过一个野外求生的综艺,回想起来还能照猫画虎的比划两下。等她凭记忆做出一碗粥来的时候,已经紧张出一头汗了,端起粥闻了闻,应该?浴?br>谢夭把粥放在床头,戳戳贺羡梧的肩,见这人只是皱了皱眉没有别的动作,便小心抬起他搂在自己怀里,又腾出手把脏乎乎破烂的枕头抵在墙边,让他靠稳,自己在坐上去环着他的肩。
这人真瘦啊...清隽的面容瘦脱了相,浑身上下全是骨头,谢夭被硌得难受,她咂咂嘴,动作又轻了些,生怕一个不小心给人弄骨折了。
“哎哎...醒醒啊...吃饭啦~”端起粥在贺羡梧的鼻子前晃了一圈,米香四溢。
贺羡梧恍惚间感到自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拥着,清润的声音在耳边唤着他的名字。
是娘吗?
除了娘,还会有谁这样温柔的对待自己呢?
他挣扎着撑开眼皮,还没看清眼前就被胸口堵着的秽物憋的直喘,咳意汹涌。
“咳咳咳...咳咳咳呕...吓吓吓咔...”他双手无力,裹在被子里簌簌抖着,连给自己捶捶胸口也不能,只好任喉头的痛痒折磨,因为缺水喉咙中的软肉磨的红肿,一口气喘不上来,卡在嗓子里的痰液更是憋堵。
谢夭被他突如其来的咳喘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时贺羡梧已经憋的满脸涨红,嘴唇乌紫,背弓成虾米状一抖一抖的。
“欸!”谢夭惊叫一声却并不慌乱,她从前照顾过敬老院里重病的老人,应付这种情况熟练的很。她扶着贺羡梧的前胸让人直着身子靠在自己身上,反手拍上贺羡梧瘦骨嶙峋的背,手拢起来握成空心的拳从腰底一寸一寸向上敲打,希望能将让他不用费劲就能把痰咳出来,一手按着他的胸帮他顺气。谢夭几乎是圈住了贺羡梧,她像抱着什么易碎品一样,感觉这人随时会散架。不知过了多久,谢夭听见贺羡梧猛咳一声,接着人软了下来,脱力地歪倒在自己怀里。她随手拿水碗接了贺羡梧呕出的污秽,想了想还是拉过来一片看不出颜色的被褥给他擦了擦嘴。
等贺羡梧熬过这阵子,早已精疲力尽,眼前黑雾一片什么也看不清,耳鸣尖锐,胸腔烧灼得刺痛。他感到一只手不停地在他前胸后背推揉,力道适中,肺呛的疼痛也缓和许多。
他知道,是谢夭…
她活着回来了,那肯定也知道他在骗她了。那她为什么还要这样对自己?不是应该把他拖下床让他在门外待一整夜吗?
他努力想抬起头看着她,看着她满脸的伪善,但他没力气动了,又或者是谢夭的动作实在温柔,他很久没被人这样照料过了,从前母亲在的时候并不能这样细致的帮他,绝大多数情况下,他要自己挨过咳喘发作的痛苦,疼得厉害了连昏死过去也成了解脱。
“咳咳咳…咳咔…”他顺着谢夭的力道,又呕出几口混着黄渍的粘液,胃腹只剩下火辣辣的灼痛,终于不再翻涌折磨。
“贺…贺羡梧…你还要吐吗?”谢夭看他好了些,胸口的起伏没有很剧烈了,才敢开口问他话。
“还想咳吗?嗓子痛不痛?要喝点水吗?”
耳鸣嗡嗡,贺羡梧这是并不能很真切的听到谢夭在问他什么,只是看到她满脸焦急地看着他,唇瓣一张一合。

楼主 芃衾弥生  发布于 2020-12-05 18:12:00 +0800 CST  
“咳咳…咳…水…”他勉强看出谢夭的嘴型,半晌才说出话来。
谢夭庆幸刚刚自己烧了热水,赶紧端来一碗,隔着碗壁在脸上试了试温度后,一点点喂给他。
水是温热的,一碗下去胃肠都舒服了许多,贺羡梧仰着颈子眯了眯眼,看清了谢夭眼里的小心翼翼。他下意识想推开她,疲软枯瘦的四肢却使不上半分力气。
“那个…你要是舒服点了,吃点东西好不好?” 谢夭说着狗腿地捧来还温着的粥,虎牙习惯性地咬着嘴唇。她心里有些忐忑,清醒状态下的贺羡梧总是抗拒自己的接触…
盯着粥碗看了半天,贺羡梧嗤笑一声,瘦削的胸膛里带出轻微的嘶鸣声,“放了…什么?”
放了什么?是泻药还是…催情助兴的药?贺羡梧眼底恨意一闪而过,他想起那场所谓的洞房花烛,他不知被强灌下了什么药,死肉般伏于女子身下,求死不能…
“欸欸?”谢夭伸手在贺羡梧眼前晃晃,这人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怎么被噩梦魇住了一样,她叫他都听不见?她舀了小半勺粥,递到贺羡梧嘴边,又道,“我只放了一点青菜,一点肉糜,虽然不丰盛,但应该不难消化。但我做饭一般哈,提前打个招呼,你别嫌难吃啊~”
“唔…咳咳…”没防备被喂了一口粥的贺羡梧险些呛到,还好粥的量很少,他闷咳几声,仔细咀嚼已经熬得稀烂的米粒,粥里是浓郁的米香,青菜和肉都切得碎碎的,软烂易咽,没有其他药的味道,一点也没有…贺羡梧有些怔愣,他猜不透这样的谢夭。
“怎么样,还成吧?”谢夭看他顺利咽下去,舒一口气放松下来,不自觉地扬起嘴角,眼睛亮晶晶地一眨一眨,凑到贺羡梧眼前真诚发问。从前她在家里只要一做饭,自家父母总是夸到天上,彩虹屁吹得不带眨眼的,乍一换到贺羡梧这里,男人黑眸沉沉,紧抿双唇毫无表示,谢夭真不习惯…
“不会很难吃吧?”
她心里一坠,还真有可能…她没多想,就着刚刚喂过贺羡梧的勺子给自己塞了一口,咽下去,咂咂嘴,还行啊,说不上多美味,也算不上难喝吧…
她向来嫌弃自己的咳喘之症,每次都会躲得远远的,生怕传染到她自己身上,怎么会用他用过的勺子?贺羡梧愣了愣,突然想发笑,眼前的谢夭全身透着傻气,黑亮的眼睛里写满真诚的疑问,目光澄澈透亮,一眼就能看穿似的。
她想干什么?她能装到几时?贺羡梧揣测不透,但他不介意陪她玩下去。
“不…咳咳…不爱吃…”怀着恶意,贺羡梧挑衅般突出几个字。
“那你要吃什么?但…我厨艺不精,太难的我真不会搞,您别为难我…”
谢夭一直斜着身子坐着,腰拧得酸痛,趁这功夫她扶贺羡梧靠在枕头上,自己跳下床活动筋骨,抬手间露出刚刚在树林不小心蹭破的一小块皮肉。
贺羡梧眼底波澜微动,半晌没说话。谢夭正想再问一遍时,只听他说,“罢了…就这个吧。”

楼主 芃衾弥生  发布于 2020-12-05 18:16:00 +0800 CST  
一共三段哦,保佑不吞。
ps:刚发完就别催更了吧,不喜欢被催哼哼~

楼主 芃衾弥生  发布于 2020-12-05 18:24:00 +0800 CST  
谢夭打着十分的谨慎一口一口喂贺羡梧吃下一小碗粥,期间眼睛都不敢眨,目光里的担心都要溢出来了,即使如此,她还是成功地呛到贺羡梧好几次,看他费力咳嗽的样子,谢夭自己先内疚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连连跟他道歉。
贺羡梧胃里空了太久,之前又总是被随意地灌进些冰凉的饭食,其实这一顿饭已经是他久违的舒适,只是因为吞咽不好才吃的困难,却不想谢夭仿佛犯下天大的错误一样。他趁谢夭低头时不避讳地凝视她,昏暗的烛火下,她白皙的肌肤染上温暖的颜色,嘴角一直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显得整个人生动起来。
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贺羡梧暗自思量,想到前几月谢夭家里想让自己把自家的两亩田地卖了,换钱给她家小弟娶妻用。当时他与母亲一口回绝,他遭了一顿打又挨了两天饿,最终因为谢夭找不到地契而作罢。这次会不会又是这件事?谢夭迫于压力,不得不改变手段?
贺羡梧一动心神,胃肠就搅动起来,隐隐有些作乱的迹象,他下意识毫不留情地压住胃部,双手力气不够就连着被子一齐压下去,又怕压到尚未成型的孩子,松了点劲。胃里的钝痛磨人,他也只是在被子底下暗暗用力,面上神情无恙,眉头也没皱一下。
谢夭从小在班子里长大,又混迹娱乐圈多年,早就练就一副察颜观色的好本领,此时自然注意到贺羡梧面无表情下的反常。她顺着贺羡梧拽紧被子的位置摸过去,感受到这人僵硬抵在胃腹的手掌。
“你胃疼?”她伸手覆上贺羡梧微凉的手掌,捏了捏他的指尖,哄孩子一样低声劝他,“你手太凉,快别按着了,我帮你揉揉。你放心,我做饭我不行,照顾人还是专业的,你这样万一伤到孩子…就不好了。”
贺羡梧根本没力气与谢夭作对,任谢夭轻轻按揉自己的胃朊,她的力道拿捏得很好,刚刚还翻腾的胃一会就安稳下来。谢夭的手离开后,贺羡梧后知后觉地发现,刚刚她掌心的温度,暖得发烫。

楼主 芃衾弥生  发布于 2020-12-09 20:37:00 +0800 CST  
一顿饭磨磨蹭蹭结束,天已经黑透了。
收拾好了碗筷,谢夭端着洗碗的脏水出门去倒,说实话,她有点心累,她开始怀念养老院的爷爷奶奶了,贺羡梧身子弱到比七八十的老人还不如,心里也时刻防范着她,这让她不知道怎么与他相处了。
不经意间一抬眸,天空湛澈,繁星点点。
“哇———!”常年住在首都的人不配拥有星空,谢夭印象中的天空从来是灰蒙蒙雾拢着一样,她还没见过这样透亮的夜空。
一瞬间,什么烦恼都没了。她怔怔伸出手去,傻傻地去摸天上的星星。
“我们小时候啊,天空那叫一个好看,你们现在啊,啧啧,只剩下雾霾了…”
师傅总是抱怨的话回荡在谢夭的脑海里,彼时她还不大相信,如今看来,当真是她的遗憾了…
“呼—呼—呼—”她憋了一口气分几次呼出,甩干了手在门槛前坐下,脑袋靠在门框上。
她有点想家了。
父母不会让她忙碌,总是叮嘱她多注意休息不要累着;师傅虽然对她严厉,但骂她训她也是为了她好,别人说她的不是,师傅第一个不愿意;一群师兄弟平时闹她逗她,她不开心了又总是想方设法来哄她:还有她的小粉丝们,不知道自己的事故会不会让他们失望…
“要努力回去呀…”

楼主 芃衾弥生  发布于 2020-12-09 20:38:00 +0800 CST  
写在后面:
评论过30更文,没有评论的话,随时坑文。写文的初心不是单机为爱发电,希望有交流讨论,不敢期待长评(毕竟也没写多少),但由衷希望看见有内容的评论吧。
please不要催更,不要催更,不要催更,期末繁忙,三次元生活为主。

楼主 芃衾弥生  发布于 2020-12-09 20:43:00 +0800 CST  
天色已晚,屋里即使点着蜡烛也显得越发昏暗,烛火投在破落的灰墙上,影影绰绰。
犯困的谢夭对着窄窄的一张石床有点发懵。
她与贺羡梧名义上已经是夫妻,但她绝对绝对不想跟一个实实在在的陌生男人同床共枕,更何况还是一张这么简陋的床。一想到生冷硌人的石板,粘腻肮脏的被子,谢夭就一身身的起鸡皮疙瘩。也不是她矫情,在班子里当学徒的时候她连天桥底下也住过,有时候安排紧了也跟师兄师弟挤过一张床,但作为一个女生,谢夭决定坚守自己的卫生底线…
思索片刻,她迎着贺羡梧戒备而疑惑的目光,翻身上了房屋中间的桌子,调了几次平衡后终于找到一个不会摔下来的姿势。紧了紧衣摆,她翻身背对着贺羡梧,吹灭了蜡烛。
“贺羡梧,晚安。”
在一天离奇经历的折磨下,谢夭很快进入梦乡,屋中只有她清浅的呼吸声。
夏末时节,白天依旧闷热,夜里却有了凉风,完全暗下来的屋子里伸手不见五指,贺羡梧阖了阖眼皮,强迫自己适应黑暗。
他不喜欢这样的黑,甚至是恐惧。少年岁月里,那个逼仄房间中寂静的黑暗是他午夜梦回时躲不过的梦魇。来到这里后更甚,入夜的黑暗意味着寒冷,煎熬,或者屈辱。
但至少今夜,他似乎不是那么抗拒。他周身被单薄的被子包裹得严严实实,腰下还特意垫了一个软枕,他试着转动僵硬的脖颈,活动许久未动过的身体。
谢夭从前嫌他体弱多病,待他极差,又怕他跑走报官,便用一根铁链锁着他的手脚,不让他离开床榻,后来他渐渐病到起不来床,谢夭才放心地收了链子,只是仍怕生变,每日只给他些汤汤水水,吊着命不至于饿死罢了,每天写字画画已是体力的极限,更不用说下床活动。
想到这里,贺羡梧眼眸微动,侧过脸去看睡得正香的谢夭。她熬得粥几乎都喂给了他,自己却没吃多少,临睡前,她还围着他转了几圈,替他盖严实了被子,连她自己的枕头也给他垫在了腰下。
对于贺羡梧来说,哪怕这样的温度仍是寒凉,浑身上下仍是酸痛无力,但他终于觉得,自己至少是活着的,不在像无人在意的垃圾,等着腐烂发臭的命运。
他深吸一口气,微凉的空气引得肺胸隐隐作痛,但他屏气暗自用力,双手支愣着腕子撑着床,艰难地挪动腿脚把自己往上提。可惜颈子只离了床三两寸,贺羡梧复又无力倒下,细瘦的脖颈支不住似的,后脑生生砸在冷硬的石板上。
“嗯…唔吭吭…”他紧抿着唇闷声咳嗽,使劲鼓着胸膛压下肺腑中涌上来的刺痛。
但咳喘越是想压下去越是憋得难以忍受,又痛又急之下,贺羡梧顿感身下一阵温热,一张脸瞬间煞白,血色全无。
十年了,他始终无法接受自己失禁的事实。一个屎尿都管不住的**,一个只会拖累旁人的**,为什么要活在世上呢?为什么偏偏是他,偏偏是他要活在世上,带着耻辱不堪的身体苟延残喘,却不敢寻死…

楼主 芃衾弥生  发布于 2020-12-11 22:57:00 +0800 CST  




楼主 芃衾弥生  发布于 2020-12-11 23:00:00 +0800 CST  
一共两楼,保佑不吞。
同样:
评论过30更文,没有评论的话,随时坑文。写文的初心不是单机为爱发电,希望有交流讨论,不敢期待长评(毕竟也没写多少),但由衷希望看见有内容的评论吧。
please不要催更,不要催更,不要催更,期末繁忙,三次元生活为主。

楼主 芃衾弥生  发布于 2020-12-11 23:10:00 +0800 CST  
“嗬啊…嗬嗬…”
又是熟悉的心悸醒来。
贺羡梧只觉眼前白花花一片模糊,抖着肩膀费力地张大嘴喘息,试图安抚声若雷鼓狂跳不止的心脏。
待他心头不再刺痛,眼前的黑雾也驱散,他才有气力将眼皮睁撑开一丝缝隙,鸦羽似的黑睫颤了又颤,细密的阴影落在眼睑。
他安静躺着,下身不似往常般湿冷,反而是干爽利落,腰际也不是僵硬酸痛,垫着的枕头缓冲了压力。
他记得昨晚的事,以及他浑噩时她说的话。
“明天就是新的一天了。”
贺羡梧眯着眼望向门外,日头已经升了起来,屋里却空无一人。
她醒在了他前面,还不曾叫他起来作画写字。
贺羡梧仍不相信谢夭的说辞,什么夺舍托生,只能唬住半大孩子吧。
但他没心力考虑良多,晨起时惯有的胸闷气短折磨着他的心神。他勉强蹭着手移至胸前,手腕用力抵着心口,全力捶着,想要呼出肺腑间的痰液与浊气。
肺腔嗬嗬作响,他侧着脸努力呼气,喉咙深处嘶鸣阵阵,听着就觉得痛苦,但他完全不觉似的,只垂着头声声浅咳。
咳喘间隙,他听到院子中隐约有人声传来。
随着他的咳声渐重,院子里的人声也似乎渐渐靠近。
谢夭推门而入,身影逆光站立,直奔贺羡梧的床边。

楼主 芃衾弥生  发布于 2020-12-13 23:08:00 +0800 CST  




楼主 芃衾弥生  发布于 2020-12-13 23:14:00 +0800 CST  

楼主:芃衾弥生

字数:13761

发表时间:2020-12-02 06:29: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12-27 20:38:51 +0800 CST

评论数:387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