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清新】《烟水寒》古风bg 男主盲 结局未定
男主：萧律 mgg
女主：秋婉
男二：宋吟风 右臂截肢
这次是小绵羊和小狼狗的故事 大概是一个像秦国刚统一那样的乱世 看到这个配置诸君是不是已经可以脑补什么
十几天的时间就随缘更新（上一篇立的flag一个都没写）
女主：秋婉
男二：宋吟风 右臂截肢
这次是小绵羊和小狼狗的故事 大概是一个像秦国刚统一那样的乱世 看到这个配置诸君是不是已经可以脑补什么
十几天的时间就随缘更新（上一篇立的flag一个都没写）
竹竿点在地上发出清脆声响。
萧律一手提了提从肩上滑落的竹篓，一身白衣粗布，简陋却整洁，全然能融入市集人群，只是眼上一抹白布，生得俊秀相貌，右手持青绿竹竿，又能一下子分辨出来。
“小律啊，今儿又摘了药草和野菜回来？来，尝尝莫大娘家的圆枣，可甜可甜。”路旁果摊的大娘碰了一把枣递了出去，看像是极好说话之辈。
此言引得萧律止了步子，侧身回道：“不用了大娘，多谢。”
几番推辞，莫大娘索性用布包了几个，放入了萧律背上的竹篓。这样一来也不好多说，只得谢过。
“小律，你眼睛看不见，还是慢些走，走路旁，撞到人就不好了。”莫大娘提醒道。
“多谢。”
道别莫大娘慢行了一会儿，突然感到窄袖被弱弱地扯住了。本以为错觉，刚迈出步子却又被拽了回来。萧律收了竹竿，伸手去探，自己同高的地方无人。在自己袖子被拽的地方，摸到了一双小手。
“小朋友，你这是……”
小孩没有回话，但萧律听到了她在自己袖上蹭鼻涕眼泪的声音。
莫大娘从不远的果摊走过来，揉了揉这孩子的头：“嗐，这定是哪户破落人家的孩子，外头这么乱，我看她也怪可怜的。”
见萧律无应，莫大娘就继续说：“我倒觉得她举止倒还文雅，说不定呀……”
萧律打断她：“大娘，我也不知自己哪天会饿死病死，也不能害他人同我受罪。”
在别人袖上蹭鼻涕眼泪可不是什么文雅。萧律心中侃道。
莫大娘叹了口气：“我总觉得这孩子跟你小时候挺像……”
虽然萧律看不见，但也近乎能想象出那孩子衣衫褴褛可怜巴巴的模样——他听得见这孩子委屈的抽噎声。她那手拽死了萧律的衣角，认定他似的。
萧律脸上闪过一丝阴霾，又是一抹伤感，最后依旧是平静如水。幼时一场高热，坏了双眼，却遭遗弃，三岁流落街边。或是俊秀可爱，饿极冻极之时，还有少女少妇愿施口粥喝，给件衣穿。
莫大娘是说，这孩子同当年他在路边乞讨的可怜模样很像吧。
“那……我就……留她好了……”
难掩的欣喜出现在小孩的脸上。
萧律别过身来蹲下，本想伸手揉揉她的脑袋，却怕摸错了地方，只得尴尬地收回手。那孩子却一把抓下了萧律眼前的白布，不过小孩力气小，并未抓掉，但还是露出一个小角。
跟别人不一样的眼睛，空的一片，一点儿都不亮，一点儿都不好看，难怪要遮起来。小孩鼓着腮帮子心道。
萧律连忙将白布重新覆上眼前，熟练地绑紧了。
“大娘，那就告辞了——小朋友，该走了。”萧律动了动手臂，将盯着他处的女孩的神拽了回来。
又是一阵竹竿敲地的声响。
萧律的身世和遭遇，被城中半数人视为不详，因此并不允许让他住城内，只是住城外破旧简陋的茅草房，平日也就捡野果挖野菜吃，小病就到山上自己挖草药——穿过城的一座山。
刚到草屋前，女孩就嚣张不满起来，任凭萧律怎么拉，就是不进去：“怎么了？怎么不进去？”
女孩气鼓鼓道：“你住的地方就这么破吗？”
萧律苦笑，摇摇头：“乱世之中，有住所也是不错了。既然如此，那你还为何偏偏拽我衣角？”
“那是、那是因为你长得好看呀！我还以为长得好看的人都会很富裕呢……”
“好啦，快进来，你不是说饿了么？”萧律安慰道。
女孩踢了踢脚下的石子，最终还是一脚跨进了门。萧律一把摸住了莫大娘送他的圆枣，全都给了女孩。她也不贪，剩了几个悄悄放在边上——他能不能发现就是时间问题。
“你……这个是什么？小……律？”她指着萧律眼前的白布道。却不知对方并不知晓她指的何处。萧律也干脆没回答她，只笑道：“什么小律，这不是你叫的。我叫萧律，萧瑟的萧，律法的律。你呢，小朋友？”
“小朋友”噘着嘴道：“别叫我小朋友！我都八岁了！”
眼睛又一转，道：
“我叫秋婉，你就叫我小婉吧。婉约的婉。”
萧律一手提了提从肩上滑落的竹篓，一身白衣粗布，简陋却整洁，全然能融入市集人群，只是眼上一抹白布，生得俊秀相貌，右手持青绿竹竿，又能一下子分辨出来。
“小律啊，今儿又摘了药草和野菜回来？来，尝尝莫大娘家的圆枣，可甜可甜。”路旁果摊的大娘碰了一把枣递了出去，看像是极好说话之辈。
此言引得萧律止了步子，侧身回道：“不用了大娘，多谢。”
几番推辞，莫大娘索性用布包了几个，放入了萧律背上的竹篓。这样一来也不好多说，只得谢过。
“小律，你眼睛看不见，还是慢些走，走路旁，撞到人就不好了。”莫大娘提醒道。
“多谢。”
道别莫大娘慢行了一会儿，突然感到窄袖被弱弱地扯住了。本以为错觉，刚迈出步子却又被拽了回来。萧律收了竹竿，伸手去探，自己同高的地方无人。在自己袖子被拽的地方，摸到了一双小手。
“小朋友，你这是……”
小孩没有回话，但萧律听到了她在自己袖上蹭鼻涕眼泪的声音。
莫大娘从不远的果摊走过来，揉了揉这孩子的头：“嗐，这定是哪户破落人家的孩子，外头这么乱，我看她也怪可怜的。”
见萧律无应，莫大娘就继续说：“我倒觉得她举止倒还文雅，说不定呀……”
萧律打断她：“大娘，我也不知自己哪天会饿死病死，也不能害他人同我受罪。”
在别人袖上蹭鼻涕眼泪可不是什么文雅。萧律心中侃道。
莫大娘叹了口气：“我总觉得这孩子跟你小时候挺像……”
虽然萧律看不见，但也近乎能想象出那孩子衣衫褴褛可怜巴巴的模样——他听得见这孩子委屈的抽噎声。她那手拽死了萧律的衣角，认定他似的。
萧律脸上闪过一丝阴霾，又是一抹伤感，最后依旧是平静如水。幼时一场高热，坏了双眼，却遭遗弃，三岁流落街边。或是俊秀可爱，饿极冻极之时，还有少女少妇愿施口粥喝，给件衣穿。
莫大娘是说，这孩子同当年他在路边乞讨的可怜模样很像吧。
“那……我就……留她好了……”
难掩的欣喜出现在小孩的脸上。
萧律别过身来蹲下，本想伸手揉揉她的脑袋，却怕摸错了地方，只得尴尬地收回手。那孩子却一把抓下了萧律眼前的白布，不过小孩力气小，并未抓掉，但还是露出一个小角。
跟别人不一样的眼睛，空的一片，一点儿都不亮，一点儿都不好看，难怪要遮起来。小孩鼓着腮帮子心道。
萧律连忙将白布重新覆上眼前，熟练地绑紧了。
“大娘，那就告辞了——小朋友，该走了。”萧律动了动手臂，将盯着他处的女孩的神拽了回来。
又是一阵竹竿敲地的声响。
萧律的身世和遭遇，被城中半数人视为不详，因此并不允许让他住城内，只是住城外破旧简陋的茅草房，平日也就捡野果挖野菜吃，小病就到山上自己挖草药——穿过城的一座山。
刚到草屋前，女孩就嚣张不满起来，任凭萧律怎么拉，就是不进去：“怎么了？怎么不进去？”
女孩气鼓鼓道：“你住的地方就这么破吗？”
萧律苦笑，摇摇头：“乱世之中，有住所也是不错了。既然如此，那你还为何偏偏拽我衣角？”
“那是、那是因为你长得好看呀！我还以为长得好看的人都会很富裕呢……”
“好啦，快进来，你不是说饿了么？”萧律安慰道。
女孩踢了踢脚下的石子，最终还是一脚跨进了门。萧律一把摸住了莫大娘送他的圆枣，全都给了女孩。她也不贪，剩了几个悄悄放在边上——他能不能发现就是时间问题。
“你……这个是什么？小……律？”她指着萧律眼前的白布道。却不知对方并不知晓她指的何处。萧律也干脆没回答她，只笑道：“什么小律，这不是你叫的。我叫萧律，萧瑟的萧，律法的律。你呢，小朋友？”
“小朋友”噘着嘴道：“别叫我小朋友！我都八岁了！”
眼睛又一转，道：
“我叫秋婉，你就叫我小婉吧。婉约的婉。”
秋婉还不懂什么是眼盲，也不懂看不见的滋味，或许是过去被保护得太好。只是陪萧律路过集市时听到他人说他瞎子，看那些人的表情，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词。萧律也不恼，只是加快了竹竿敲地。
秋婉也不知道萧律的青绿竹竿是用来干嘛的，只知萧律好像离不开它似的，除了睡觉，去哪都带着。上次秋婉偷拿了竹竿去打果子，一打一个准。而萧律却在屋子里没了东西探路，吃了不少苦。
秋婉一开始并不喜欢过她所谓的苦日子，每日野菜野果，“不够垫底”，还“清淡没味”。萧律也笑侃道：“你是哪家的孩子？要不要我送你回去？”秋婉也就不做声了。
刚九岁那年她独自上集市，萧律把为数不多的铜板都给了她。莫大娘叫住了她。她乖乖地道了声好。
“怎么小律没和你一块啊？”莫大娘问。
“他、他近日好像不太舒服。”
“哟，那身体不好得看大夫啊，拖着也不是办法。你身上带铜板了吗？”
秋婉捏了捏手中单薄的铜板，有些犹豫。本是想为自己买生辰礼物的。
“小律这孩子，刚见他的时候跟你差不多大——应该还比你小。瘦得站都站不稳似的。刚生下来不久，什么都还没看到两只眼睛就都瞎了……他有什么毛病就自己忍着，我找了大夫他也不接受。不过好在有你。你要是没钱的话我可以先……”
“大娘，我有钱。”
——
即使被纸裹住了也依稀能闻见那药材的清苦味道。秋婉携药一路狂奔。本想着草屋里会暖和一些，却不想严寒依旧。火堆依旧烧着，秋婉倒掺好了平日里萧律煮野菜汤的小锅，一瓢水——与其说是大块冰，糊里糊涂地放了药材，等了一个多时辰，药的苦才真的弥散开。
“小婉，这味道……是药么……”萧律摸索着起了床，踱步靠近了些。
秋婉将一坨——没错就是一坨黑乎乎的倒入了碗里，还有水，稍凉后递给了倚在一旁的萧律。萧律端着也没迟疑，一口灌，却险些没当场去世。
“咳咳，咳咳咳，小婉，你这是什么……药渣都没清理过……”
秋婉双手叉腰同时撅起了嘴，以前别人费尽心思劝我我都不喝，我给你煮了你居然还嫌弃（？）。道：“那你为何还喝掉了？”
萧律抹了抹嘴角：“你明知我是最信你不过了……罢了。小婉，生辰快乐。”
秋婉怔了半刻，从怀中掏了个果子丢过去：“肯定是把你苦到了，赶快吃个果子回回甜。”萧律根本不知有什么朝自己飞来，只感有什么打在自己腰间，又落了地。
萧律突然想到那是秋婉丢给自己的果子，便趴在地上摸，摸到了，在衣上擦了擦便小咬了一口。
“小婉，你这果子哪来的？”
“哦，刚刚用你的竹竿打的呀。”
“……”怪不得又找不见了。那竹竿对自己那般重要的原因，却无法跟她讲得清楚。
“小婉，你能不能答应我，别再偷拿我的竹竿？要是需要，你先和说一声……”
“怎么啦？”
今后若时间长了，她也迟早会知道。萧律慢吞吞地道：“小婉，你知道什么叫盲么？”
萧律自然看不见她现今似懂非懂的样子。
萧律的手顺着她的额头往下，冰凉的手掌遮住了她的双眼，霎时眼前一片黑暗。秋婉有些不安地抽搐了一下。
“眼前……一片黑……”
萧律点点头：“眼盲之人，他一生都只能看到这幅景象。”萧律放下了手。
“那你是说你……”
“……嗯。”萧律半晌挤出一个字。他不想那场高热的发生，不愿再忆。
“所以才会离不开那根竹竿。你忘了你第一次偷的时候，我摔了几次。”
那夜秋婉竟破天荒地哭了一个晚上，她自认为躲得很完美，可抽噎声还是躲不过萧律的耳朵。
萧律在火堆旁细想，即使秋婉过去不是锦衣玉食，她的爹娘也定是把她捧得好好的，竟丝毫未尝过疾苦。不过那毕竟是自己的苦，何必让一个小姑娘知道。萧律摩挲了半晌，手依旧凉得浸人。
秋婉也不知道萧律的青绿竹竿是用来干嘛的，只知萧律好像离不开它似的，除了睡觉，去哪都带着。上次秋婉偷拿了竹竿去打果子，一打一个准。而萧律却在屋子里没了东西探路，吃了不少苦。
秋婉一开始并不喜欢过她所谓的苦日子，每日野菜野果，“不够垫底”，还“清淡没味”。萧律也笑侃道：“你是哪家的孩子？要不要我送你回去？”秋婉也就不做声了。
刚九岁那年她独自上集市，萧律把为数不多的铜板都给了她。莫大娘叫住了她。她乖乖地道了声好。
“怎么小律没和你一块啊？”莫大娘问。
“他、他近日好像不太舒服。”
“哟，那身体不好得看大夫啊，拖着也不是办法。你身上带铜板了吗？”
秋婉捏了捏手中单薄的铜板，有些犹豫。本是想为自己买生辰礼物的。
“小律这孩子，刚见他的时候跟你差不多大——应该还比你小。瘦得站都站不稳似的。刚生下来不久，什么都还没看到两只眼睛就都瞎了……他有什么毛病就自己忍着，我找了大夫他也不接受。不过好在有你。你要是没钱的话我可以先……”
“大娘，我有钱。”
——
即使被纸裹住了也依稀能闻见那药材的清苦味道。秋婉携药一路狂奔。本想着草屋里会暖和一些，却不想严寒依旧。火堆依旧烧着，秋婉倒掺好了平日里萧律煮野菜汤的小锅，一瓢水——与其说是大块冰，糊里糊涂地放了药材，等了一个多时辰，药的苦才真的弥散开。
“小婉，这味道……是药么……”萧律摸索着起了床，踱步靠近了些。
秋婉将一坨——没错就是一坨黑乎乎的倒入了碗里，还有水，稍凉后递给了倚在一旁的萧律。萧律端着也没迟疑，一口灌，却险些没当场去世。
“咳咳，咳咳咳，小婉，你这是什么……药渣都没清理过……”
秋婉双手叉腰同时撅起了嘴，以前别人费尽心思劝我我都不喝，我给你煮了你居然还嫌弃（？）。道：“那你为何还喝掉了？”
萧律抹了抹嘴角：“你明知我是最信你不过了……罢了。小婉，生辰快乐。”
秋婉怔了半刻，从怀中掏了个果子丢过去：“肯定是把你苦到了，赶快吃个果子回回甜。”萧律根本不知有什么朝自己飞来，只感有什么打在自己腰间，又落了地。
萧律突然想到那是秋婉丢给自己的果子，便趴在地上摸，摸到了，在衣上擦了擦便小咬了一口。
“小婉，你这果子哪来的？”
“哦，刚刚用你的竹竿打的呀。”
“……”怪不得又找不见了。那竹竿对自己那般重要的原因，却无法跟她讲得清楚。
“小婉，你能不能答应我，别再偷拿我的竹竿？要是需要，你先和说一声……”
“怎么啦？”
今后若时间长了，她也迟早会知道。萧律慢吞吞地道：“小婉，你知道什么叫盲么？”
萧律自然看不见她现今似懂非懂的样子。
萧律的手顺着她的额头往下，冰凉的手掌遮住了她的双眼，霎时眼前一片黑暗。秋婉有些不安地抽搐了一下。
“眼前……一片黑……”
萧律点点头：“眼盲之人，他一生都只能看到这幅景象。”萧律放下了手。
“那你是说你……”
“……嗯。”萧律半晌挤出一个字。他不想那场高热的发生，不愿再忆。
“所以才会离不开那根竹竿。你忘了你第一次偷的时候，我摔了几次。”
那夜秋婉竟破天荒地哭了一个晚上，她自认为躲得很完美，可抽噎声还是躲不过萧律的耳朵。
萧律在火堆旁细想，即使秋婉过去不是锦衣玉食，她的爹娘也定是把她捧得好好的，竟丝毫未尝过疾苦。不过那毕竟是自己的苦，何必让一个小姑娘知道。萧律摩挲了半晌，手依旧凉得浸人。
又是四年。
加在一起，小婉也在我身边五年了。那么小一个小破孩子，今已成亭亭玉立的小姑娘了。
而我，也已弱冠了。
正值金钗之年的秋婉也真正感受到了身为女孩的不幸。然而同她一起的唯一一个人，是个男的，还是个榆木脑袋。和他一起这五年，春节元宵节中秋节全都没过，拉他看圆月还拒绝。
再过两年，她也要出嫁了。她那么漂亮机灵——我猜她很漂亮，定会有男子追求她的。
而我……
“小律，又上山呀——哟，婉儿也在。”
每个月初总能在街上看到这番情景——长相俊秀的盲眼青年一手握住竹杖，一手拽着有些好看的小姑娘，背上的竹篓装着野菜药草和街坊送的食物用品。街坊觉得秋婉这姑娘不坏，就是太凶太爱惹祸，但再不敢让萧律帮她承担。
一年里媒婆总说媒说个不停，甚至光顾了萧律的草屋。虽然房子破了些，但人还是长得不错，总有姑娘不介意他眼盲。
“大娘，你就别劝了。我无父无母，无人成全我一门亲事，再说又有谁看得上……”
“你这傻小子，总有看对眼的姑娘，你要不看几个心仪的？”
“萧公子。”一个柔和声音闯入。
从来没人这么叫过萧律，仿佛有些受宠若惊。不过这声音，有些熟悉。
是了，那天撇下秋婉，慌忙跑走时撞到的那位小姐。为何追到此处来了？媒婆喜笑颜开迎了上去：“哟，这不是苏淇苏大小姐吗？您这是……”
“我是来找萧公子的。”苏淇这话不知是对谁说的。婢女递了银两打发走了媒婆。屋内就剩这两人了。
“苏小姐，你想如何……”萧律执了竹杖退后了几步。曾受到的欺凌使他养成了遇生或异则退的习惯。
“你不用怕，我又不会吃你。”苏淇笑侃道，“不过这般娇羞的模样，倒像个女儿家。若不介意，可否进屋？”
萧律点点头。
苏淇在粗糙的木头凳子上坐下了，单手支腮望着萧律迷茫无助的模样。
“苏小姐若是有要事不妨直说，难为小姐亲自走一趟……”萧律握紧竹竿地手微微发白。
“其实无事，只是很高兴认识萧公子。还有公子把这个拉下了。”苏淇将香囊放在桌上——他和秋婉一人一个的香囊。
“是什么……”
“是公子腰间之物。”
一模腰间，果真是香囊不见了。
“香囊未装香料，同公子的心一样空吧。奴家，今日告辞了。”
脚步声远去，萧律箭步跨过，撇下了竹杖，慌慌张张却不知方向。门槛之处被狠狠拌了一下。不觉间，竟有泪水覆上脸颊。
没了竹杖就失了方向，不是撞在这棵树上就是被那块石头绊倒。可是最焦急的，还不是这些。
“小婉，你又机灵又漂亮，你一定会过得很好的。”
“你怎么知道我漂亮？你是装瞎吗？取下了让我看看！”秋婉踮起脚就要去扯萧律眼前白布。萧律躲不了但是会跑，由于腿长还跑得不慢——除了会撞到。嬉闹一会，在秋婉嘲笑之余，萧律悄悄换了方向，不顾一切地跑远了——就和现在一样。
可是为什么现在有些后悔了……
“小婉！小婉！”天已全黑，市集上的小贩都收了摊，一路也畅通无阻。唯有喊叫声打破宁静。
实在喘不过气了，萧律半跪在砖地上，嘴中竟泛起了苦涩。一抹脸颊，湿热的一片。
有她在身边，也很好。
虽然有点太吵太嚣张，在她之前碰到这类性格的人，总是让他在街头哇哇大哭。秋婉倒不一样。
若是她回不来了，该当如何……
突然有什么压在自己背上，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一个略带哭腔的声音：“大猪蹄子！为什么一个人跑了？！害我找你找这么久！”
萧律鼻子猛然一酸。
“哎怎么就你一个人跑出来了？”在秋婉眼里，已经全然把竹杖当成一个人了，萧律就差没喂它吃饭和它自己开口说话了。
“你你你怎么哭了？”秋婉揉着他的脸问道，“是不是太想我啊？这才没多久你就想……”
萧律突然起身，拽着她：“回家了。”
加在一起，小婉也在我身边五年了。那么小一个小破孩子，今已成亭亭玉立的小姑娘了。
而我，也已弱冠了。
正值金钗之年的秋婉也真正感受到了身为女孩的不幸。然而同她一起的唯一一个人，是个男的，还是个榆木脑袋。和他一起这五年，春节元宵节中秋节全都没过，拉他看圆月还拒绝。
再过两年，她也要出嫁了。她那么漂亮机灵——我猜她很漂亮，定会有男子追求她的。
而我……
“小律，又上山呀——哟，婉儿也在。”
每个月初总能在街上看到这番情景——长相俊秀的盲眼青年一手握住竹杖，一手拽着有些好看的小姑娘，背上的竹篓装着野菜药草和街坊送的食物用品。街坊觉得秋婉这姑娘不坏，就是太凶太爱惹祸，但再不敢让萧律帮她承担。
一年里媒婆总说媒说个不停，甚至光顾了萧律的草屋。虽然房子破了些，但人还是长得不错，总有姑娘不介意他眼盲。
“大娘，你就别劝了。我无父无母，无人成全我一门亲事，再说又有谁看得上……”
“你这傻小子，总有看对眼的姑娘，你要不看几个心仪的？”
“萧公子。”一个柔和声音闯入。
从来没人这么叫过萧律，仿佛有些受宠若惊。不过这声音，有些熟悉。
是了，那天撇下秋婉，慌忙跑走时撞到的那位小姐。为何追到此处来了？媒婆喜笑颜开迎了上去：“哟，这不是苏淇苏大小姐吗？您这是……”
“我是来找萧公子的。”苏淇这话不知是对谁说的。婢女递了银两打发走了媒婆。屋内就剩这两人了。
“苏小姐，你想如何……”萧律执了竹杖退后了几步。曾受到的欺凌使他养成了遇生或异则退的习惯。
“你不用怕，我又不会吃你。”苏淇笑侃道，“不过这般娇羞的模样，倒像个女儿家。若不介意，可否进屋？”
萧律点点头。
苏淇在粗糙的木头凳子上坐下了，单手支腮望着萧律迷茫无助的模样。
“苏小姐若是有要事不妨直说，难为小姐亲自走一趟……”萧律握紧竹竿地手微微发白。
“其实无事，只是很高兴认识萧公子。还有公子把这个拉下了。”苏淇将香囊放在桌上——他和秋婉一人一个的香囊。
“是什么……”
“是公子腰间之物。”
一模腰间，果真是香囊不见了。
“香囊未装香料，同公子的心一样空吧。奴家，今日告辞了。”
脚步声远去，萧律箭步跨过，撇下了竹杖，慌慌张张却不知方向。门槛之处被狠狠拌了一下。不觉间，竟有泪水覆上脸颊。
没了竹杖就失了方向，不是撞在这棵树上就是被那块石头绊倒。可是最焦急的，还不是这些。
“小婉，你又机灵又漂亮，你一定会过得很好的。”
“你怎么知道我漂亮？你是装瞎吗？取下了让我看看！”秋婉踮起脚就要去扯萧律眼前白布。萧律躲不了但是会跑，由于腿长还跑得不慢——除了会撞到。嬉闹一会，在秋婉嘲笑之余，萧律悄悄换了方向，不顾一切地跑远了——就和现在一样。
可是为什么现在有些后悔了……
“小婉！小婉！”天已全黑，市集上的小贩都收了摊，一路也畅通无阻。唯有喊叫声打破宁静。
实在喘不过气了，萧律半跪在砖地上，嘴中竟泛起了苦涩。一抹脸颊，湿热的一片。
有她在身边，也很好。
虽然有点太吵太嚣张，在她之前碰到这类性格的人，总是让他在街头哇哇大哭。秋婉倒不一样。
若是她回不来了，该当如何……
突然有什么压在自己背上，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一个略带哭腔的声音：“大猪蹄子！为什么一个人跑了？！害我找你找这么久！”
萧律鼻子猛然一酸。
“哎怎么就你一个人跑出来了？”在秋婉眼里，已经全然把竹杖当成一个人了，萧律就差没喂它吃饭和它自己开口说话了。
“你你你怎么哭了？”秋婉揉着他的脸问道，“是不是太想我啊？这才没多久你就想……”
萧律突然起身，拽着她：“回家了。”
萧律明明紧靠着路边且走得极为小心，可无奈仍是撞到了人：“抱歉。”
来者却抓着他的肩膀将他拖回来，嬉皮笑脸地道：“走什么呀？生得这样俊秀，来陪小爷玩玩呗。”明明是个男人的声音，语调却如此这般……萧律胃中不禁翻江倒海。
那人将手臂搭上了萧律的肩，萧律又能明显感觉到气息凑近脸庞。心中暗叫不好，遇上断袖了。
对方却突然笑起来：“好了也不逗你了，萧律，是我。”
萧律豁然醒悟：“宋吟风你觉得很好玩吗？”一边扬起了手，恨不得呼死他似的。宋吟风一把抓住：“得了吧，你打不到我的。”
萧律一下挣脱，手掌落在了宋吟风的右肩上，慢慢向下滑，一把扯住了宋吟风右边空袖，突然怔住了：“你的手……怎么回事……”
宋吟风撇撇嘴，扯回自己袖子：“半年前，我得罪了人家大哥，玩脱了。”
“那你有没有……”萧律担心道。
“好了好了你就别管我了。你是不知道这半年我爹娘把我关在府里可难受了，我好不容易跑出来，这不就来找你了吗？现在咱俩可一样了啊，你可不能……哎你走什么？”宋吟风一把搂住了速度并不算快的萧律。
“谁跟你一样了……”
“好好好不一样。你家那个小丫头呢？”宋吟风戳了戳萧律的脸颊。萧律转过脸，即使看不到眼睛也能感受到其反感。
“她说今日上巳节，和别家姑娘去踏青了。”
“上、上巳节？嗯……现在时间差不多了——走，小爷带你去个好地方。”宋吟风抓住了萧律的手腕，一路狂奔，萧律有些心慌，一下撞上了木桩。
宋吟风突然停下了，将萧律拉到一边蹲下。萧律听到了窸窸窣窣的草丛的声响，还有水流声。
萧律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嘘——”宋吟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被发现了可就完了。”
萧律细细听着，除了水流的声音，还有女孩们嬉戏打闹的声响。萧律叫道：“你难道是在……你……”宋吟风一把捂住他的嘴，耳语道：“你快闭嘴吧，好不容易有这样的风景。”
宋吟风唯一一条手臂用来捂他的嘴，萧律很轻松地就挣开了。都看不见，应该也没什么过错……
“多谢你啊兄弟，今天上巳节，漂亮姑娘们都会在河里沐浴的。”宋吟风拍了拍萧律的肩膀，“你怎么还是那么瘦？兄弟，就算是你看不见，也就当陪我。”
秋婉理了理湿哒哒的长发，一转身，正好对上宋吟风痴汉般的眼神。一低头才发觉自己的身体已暴露在他的眼前。宋吟风看得痴了，涎水差点没滴下来。秋婉刚想大叫，却望见了草丛中木然的萧律。躲在水中怒目圆瞪地示意宋吟风赶紧滚。
“滚滚滚滚我立刻滚！”宋吟风手脚慌乱地扯着萧律赶紧跑。
待跑远了，宋吟风扶着萧律的肩膀喘着粗气：“你、你看你家那姑娘，怎么那么凶……不过身材和脸蛋都不错……”宋吟风逐渐露出痴汉笑。
闻言，怒火竟燃上萧律的心头：“你、你难道、看到她了吗？！”
“我是看到了……但是看得不是很清楚……”宋吟风吐了吐舌头。“你这就要走啦？你找得到路吗？”
萧律用力地用竹竿在地上戳了几个深洞。
萧律不想理会身后之人，毫无方向地点着竹竿走远。宋吟风往地下望了望：“小心点啊你。”
宋吟风突然扑了上去，搂住他的肩：“别这样嘛，我给你道歉，给你赔不是，别丢下我嘛。”
“你还想如何？和我一起回去吗？小婉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小婉？叫得真亲切。”宋吟风又抓住萧律想要打他地那只手，“你不让我跟你一起，我可就要饿死在外面了。有你在那个小丫头会把我如何？嗯？”
宋吟风继续道：“你怎么不带路啊？好啦，别难过啦。”
萧律解下眼前的白布，触到了上边的凉意，又有一滴眼泪从白瞳的边缘溢了出来。
来者却抓着他的肩膀将他拖回来，嬉皮笑脸地道：“走什么呀？生得这样俊秀，来陪小爷玩玩呗。”明明是个男人的声音，语调却如此这般……萧律胃中不禁翻江倒海。
那人将手臂搭上了萧律的肩，萧律又能明显感觉到气息凑近脸庞。心中暗叫不好，遇上断袖了。
对方却突然笑起来：“好了也不逗你了，萧律，是我。”
萧律豁然醒悟：“宋吟风你觉得很好玩吗？”一边扬起了手，恨不得呼死他似的。宋吟风一把抓住：“得了吧，你打不到我的。”
萧律一下挣脱，手掌落在了宋吟风的右肩上，慢慢向下滑，一把扯住了宋吟风右边空袖，突然怔住了：“你的手……怎么回事……”
宋吟风撇撇嘴，扯回自己袖子：“半年前，我得罪了人家大哥，玩脱了。”
“那你有没有……”萧律担心道。
“好了好了你就别管我了。你是不知道这半年我爹娘把我关在府里可难受了，我好不容易跑出来，这不就来找你了吗？现在咱俩可一样了啊，你可不能……哎你走什么？”宋吟风一把搂住了速度并不算快的萧律。
“谁跟你一样了……”
“好好好不一样。你家那个小丫头呢？”宋吟风戳了戳萧律的脸颊。萧律转过脸，即使看不到眼睛也能感受到其反感。
“她说今日上巳节，和别家姑娘去踏青了。”
“上、上巳节？嗯……现在时间差不多了——走，小爷带你去个好地方。”宋吟风抓住了萧律的手腕，一路狂奔，萧律有些心慌，一下撞上了木桩。
宋吟风突然停下了，将萧律拉到一边蹲下。萧律听到了窸窸窣窣的草丛的声响，还有水流声。
萧律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嘘——”宋吟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被发现了可就完了。”
萧律细细听着，除了水流的声音，还有女孩们嬉戏打闹的声响。萧律叫道：“你难道是在……你……”宋吟风一把捂住他的嘴，耳语道：“你快闭嘴吧，好不容易有这样的风景。”
宋吟风唯一一条手臂用来捂他的嘴，萧律很轻松地就挣开了。都看不见，应该也没什么过错……
“多谢你啊兄弟，今天上巳节，漂亮姑娘们都会在河里沐浴的。”宋吟风拍了拍萧律的肩膀，“你怎么还是那么瘦？兄弟，就算是你看不见，也就当陪我。”
秋婉理了理湿哒哒的长发，一转身，正好对上宋吟风痴汉般的眼神。一低头才发觉自己的身体已暴露在他的眼前。宋吟风看得痴了，涎水差点没滴下来。秋婉刚想大叫，却望见了草丛中木然的萧律。躲在水中怒目圆瞪地示意宋吟风赶紧滚。
“滚滚滚滚我立刻滚！”宋吟风手脚慌乱地扯着萧律赶紧跑。
待跑远了，宋吟风扶着萧律的肩膀喘着粗气：“你、你看你家那姑娘，怎么那么凶……不过身材和脸蛋都不错……”宋吟风逐渐露出痴汉笑。
闻言，怒火竟燃上萧律的心头：“你、你难道、看到她了吗？！”
“我是看到了……但是看得不是很清楚……”宋吟风吐了吐舌头。“你这就要走啦？你找得到路吗？”
萧律用力地用竹竿在地上戳了几个深洞。
萧律不想理会身后之人，毫无方向地点着竹竿走远。宋吟风往地下望了望：“小心点啊你。”
宋吟风突然扑了上去，搂住他的肩：“别这样嘛，我给你道歉，给你赔不是，别丢下我嘛。”
“你还想如何？和我一起回去吗？小婉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小婉？叫得真亲切。”宋吟风又抓住萧律想要打他地那只手，“你不让我跟你一起，我可就要饿死在外面了。有你在那个小丫头会把我如何？嗯？”
宋吟风继续道：“你怎么不带路啊？好啦，别难过啦。”
萧律解下眼前的白布，触到了上边的凉意，又有一滴眼泪从白瞳的边缘溢了出来。
萧律带着秋婉又去了山上，留宋吟风一人“独守空房”。编织的竹门被轻轻推开，衣着华贵亭亭玉立的小姐站在门前。
“萧公子可在？”
那软柔的声音让宋吟风触了一下。
“他、他出去了。”
“烦请公子转告，今日戌时，奴家苏淇在城中湖心亭等他。”门又被关上。
宋吟风光听声音都听得有些痴，来人定是绝世美人。好啊萧律你这小子，勾搭姑娘的本事渐长啊。
虽然口上说着嫉妒，宋吟风仍将苏淇的意思转达到位。
“那你决不决定去啊？”秋婉蹙眉问道。
“我猜是要去咯，万一不小心就谈成了呢，就成了人漂亮小姐的姑爷了不是？”宋吟风插嘴道。
“你以为是你啊，但凡长得好看的就贴上去一脸痴相。萧律又不是你。”
“那得看他怎么说咯。”
“……去。”萧律咬出一个字。
秋婉老嫌弃宋吟风把自己的菜和果子都吃光了，宋吟风纵使只有一条手臂，制服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也不是问题，两人的打闹萧律也是不管不顾。
日落戌时。
苏淇不同其他富家小姐，身旁没有婢女，也换了一身简单衣装。娉婷站在湖心亭中央，静候那人。
“你还不赶快去护着他，等会跌湖里去了。”宋吟风戳了戳秋婉。
“你不是会武功嘛，真掉进去了你就把他捞上来。”秋婉气鼓鼓地道。
“会是会，我一只手，捞不动他。”
秋婉踹了宋吟风一脚。两人是偷偷跟上来的，跟得较远，但凡八步以内声响萧律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萧律一手握着竹竿，一手扶在石栏上，走得极为小心。苏淇老远看见他，心急也担心，但女儿家总有一份矜持。步上湖心亭台阶时，萧律不慎绊了一下，苏淇刚好弯腰扶住。
接下来的一切，都看得秋婉心中燃起无名怒火。苏淇甚至拉住了萧律的手，而且萧律还脸！红！了！还！冲！她！笑！了！
“我去，这苏小姐究竟是哪里来的神仙，居然能让萧律冲她笑……我都以为他忘了怎么笑了……”宋吟风边说边按住秋婉的头，叫她不要冲动。“你气什么气，放心，没有一个富人老爹愿意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又穷又瞎的小子的。”
宋吟风揪了揪她头上的团子，道：“哎，你喜欢又不肯承认，被别人抢走怎么办？那苏小姐可比你强势多了。”
“哼，不看了！回去！”
亭上。
萧律恭敬地行了一个礼，苏淇扶着他步下石阶，见萧律步行远了，也迟迟未走。在长廊尽头的草丛边，萧律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声响，还有宋吟风示意噤声的声响。
“小婉，回家了。”
秋婉扑上去挽住了萧律的手，做了个鬼脸。萧律也不理会宋吟风便渐行渐远，只有轻微的哒哒哒的声响。
“这人今天是怎么了……”
“萧公子可在？”
那软柔的声音让宋吟风触了一下。
“他、他出去了。”
“烦请公子转告，今日戌时，奴家苏淇在城中湖心亭等他。”门又被关上。
宋吟风光听声音都听得有些痴，来人定是绝世美人。好啊萧律你这小子，勾搭姑娘的本事渐长啊。
虽然口上说着嫉妒，宋吟风仍将苏淇的意思转达到位。
“那你决不决定去啊？”秋婉蹙眉问道。
“我猜是要去咯，万一不小心就谈成了呢，就成了人漂亮小姐的姑爷了不是？”宋吟风插嘴道。
“你以为是你啊，但凡长得好看的就贴上去一脸痴相。萧律又不是你。”
“那得看他怎么说咯。”
“……去。”萧律咬出一个字。
秋婉老嫌弃宋吟风把自己的菜和果子都吃光了，宋吟风纵使只有一条手臂，制服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也不是问题，两人的打闹萧律也是不管不顾。
日落戌时。
苏淇不同其他富家小姐，身旁没有婢女，也换了一身简单衣装。娉婷站在湖心亭中央，静候那人。
“你还不赶快去护着他，等会跌湖里去了。”宋吟风戳了戳秋婉。
“你不是会武功嘛，真掉进去了你就把他捞上来。”秋婉气鼓鼓地道。
“会是会，我一只手，捞不动他。”
秋婉踹了宋吟风一脚。两人是偷偷跟上来的，跟得较远，但凡八步以内声响萧律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萧律一手握着竹竿，一手扶在石栏上，走得极为小心。苏淇老远看见他，心急也担心，但女儿家总有一份矜持。步上湖心亭台阶时，萧律不慎绊了一下，苏淇刚好弯腰扶住。
接下来的一切，都看得秋婉心中燃起无名怒火。苏淇甚至拉住了萧律的手，而且萧律还脸！红！了！还！冲！她！笑！了！
“我去，这苏小姐究竟是哪里来的神仙，居然能让萧律冲她笑……我都以为他忘了怎么笑了……”宋吟风边说边按住秋婉的头，叫她不要冲动。“你气什么气，放心，没有一个富人老爹愿意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又穷又瞎的小子的。”
宋吟风揪了揪她头上的团子，道：“哎，你喜欢又不肯承认，被别人抢走怎么办？那苏小姐可比你强势多了。”
“哼，不看了！回去！”
亭上。
萧律恭敬地行了一个礼，苏淇扶着他步下石阶，见萧律步行远了，也迟迟未走。在长廊尽头的草丛边，萧律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声响，还有宋吟风示意噤声的声响。
“小婉，回家了。”
秋婉扑上去挽住了萧律的手，做了个鬼脸。萧律也不理会宋吟风便渐行渐远，只有轻微的哒哒哒的声响。
“这人今天是怎么了……”
“好啦不用送了，你过会回不去，那小丫头又要担心了。”宋吟风一拍萧律的背，萧律惊了一跳。
萧律没再多言，只是听着脚步声的方向有些不对，那人像是在往回走，不过他一向鬼点子多，萧律没过问。
幸得附近有人家，如若不然，萧律绕个十天半个月都可能回不去。
宋吟风见萧律还没回来，又偷翻进了屋里。秋婉只见黑影，张嘴大叫却被立刻捂住：“小祖宗你小声点，萧律离得不远。”
“你回来干嘛？你留他一个人啊？”秋婉对着宋吟风右臂所剩无几的残肢就是一掐。
“我这不是为了你嘛，我这都要走了，得送你个宝贝啊。等萧律回来你就知道……”
“流氓！”
宋吟风躲在角落里默不作声。萧律回来后再次离开，不用告知秋婉也知道他去做何事。
萧律走远了，宋吟风扯着秋婉跟了上去。特意叮嘱她切莫不可睁开眼。走到半路时，秋婉方知晓：“你又偷看人家，不害臊不要脸！”
“既来则安，况且我这是为了你啊——嘘，不想被他发现就别动。”宋吟风按住了秋婉的脑袋。
城外的支流并不急，萧律也不担心不当心地问题。秋婉远远望见萧律背对他们，正解身上的粗布衣裳，脸颊突然变得滚烫，下意识捂住了眼睛，任宋吟风怎么扳都扳不动。
待内心波澜平息，秋婉放下了手，萧律大半个身子已浸在水里了。平时有衣衫罩身，秋婉根本不知道他这么瘦，肩胛骨的律动一清二楚。
“这是不是他那根竹竿成精了？怎么那么瘦啊……”秋婉不禁流露。
“营养不良嘛。你还说他，你自己不是一样。”
不知是不是月光的倾斜，萧律的皮肤洁白如雪，但不是小姐们抹胭脂的晶莹，更像是病态的苍白。甚至连嘴唇上也只有淡淡血色。
等等，他眼前的那条白布……
秋婉这才注意，白布已被萧律取下放在了河岸上。只可惜远观并不能看清他的脸。
“你怎么那么犹豫，要是我肯定就嫁了。如若可以，你来做他兄弟，我做他媳妇。”宋吟风的手不禁在秋婉头上来回摩擦。
“胡说八道！”
“只可惜我是男人，没兴趣。”
萧律转过了身，朝河岸近了近，秋婉心叫不好，起身想躲。
“他又看不见你，你怕什么？”
萧律靠近了点，秋婉也能看清他的脸了。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飞入鬓角垂下的几缕乌中染黄的发中，那双眼睛——蒙上了深秋浓雾，说空白也不对，是更黯淡的颜色，有些淡灰在两眼的不同处。再怎么看，也没有任何神韵。
秋婉一时竟怔住了，过去常和他打闹想要扯下他遮眼的白布，今日终于解惑。眼角的一抹黯然，和记忆里所见风景一模一样。
“你不会是吓着了吧？也不吓人啊，他也经常取下来的……”宋吟风喃喃道。“哦我知道了，肯定是太好看，看得入迷了。”
“流氓，谁要和你一起看！你自己该回哪去回哪去！”秋婉也不顾萧律是否会听见了，撂下一句跑远了。
萧律回来了，发梢还有些湿，眼上依旧覆着那条白布。宋吟风没有跟着回来。萧律老远便听见了宋吟风和秋婉的动静，兴许是出于上次的愧疚，也并没有戳穿，还故意将遮眼白布取了下来，看清了一次也就不会再有野心了吧。
萧律也不知道自己的眼睛究竟是那般模样，但定是不好看了。
萧律没再多言，只是听着脚步声的方向有些不对，那人像是在往回走，不过他一向鬼点子多，萧律没过问。
幸得附近有人家，如若不然，萧律绕个十天半个月都可能回不去。
宋吟风见萧律还没回来，又偷翻进了屋里。秋婉只见黑影，张嘴大叫却被立刻捂住：“小祖宗你小声点，萧律离得不远。”
“你回来干嘛？你留他一个人啊？”秋婉对着宋吟风右臂所剩无几的残肢就是一掐。
“我这不是为了你嘛，我这都要走了，得送你个宝贝啊。等萧律回来你就知道……”
“流氓！”
宋吟风躲在角落里默不作声。萧律回来后再次离开，不用告知秋婉也知道他去做何事。
萧律走远了，宋吟风扯着秋婉跟了上去。特意叮嘱她切莫不可睁开眼。走到半路时，秋婉方知晓：“你又偷看人家，不害臊不要脸！”
“既来则安，况且我这是为了你啊——嘘，不想被他发现就别动。”宋吟风按住了秋婉的脑袋。
城外的支流并不急，萧律也不担心不当心地问题。秋婉远远望见萧律背对他们，正解身上的粗布衣裳，脸颊突然变得滚烫，下意识捂住了眼睛，任宋吟风怎么扳都扳不动。
待内心波澜平息，秋婉放下了手，萧律大半个身子已浸在水里了。平时有衣衫罩身，秋婉根本不知道他这么瘦，肩胛骨的律动一清二楚。
“这是不是他那根竹竿成精了？怎么那么瘦啊……”秋婉不禁流露。
“营养不良嘛。你还说他，你自己不是一样。”
不知是不是月光的倾斜，萧律的皮肤洁白如雪，但不是小姐们抹胭脂的晶莹，更像是病态的苍白。甚至连嘴唇上也只有淡淡血色。
等等，他眼前的那条白布……
秋婉这才注意，白布已被萧律取下放在了河岸上。只可惜远观并不能看清他的脸。
“你怎么那么犹豫，要是我肯定就嫁了。如若可以，你来做他兄弟，我做他媳妇。”宋吟风的手不禁在秋婉头上来回摩擦。
“胡说八道！”
“只可惜我是男人，没兴趣。”
萧律转过了身，朝河岸近了近，秋婉心叫不好，起身想躲。
“他又看不见你，你怕什么？”
萧律靠近了点，秋婉也能看清他的脸了。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飞入鬓角垂下的几缕乌中染黄的发中，那双眼睛——蒙上了深秋浓雾，说空白也不对，是更黯淡的颜色，有些淡灰在两眼的不同处。再怎么看，也没有任何神韵。
秋婉一时竟怔住了，过去常和他打闹想要扯下他遮眼的白布，今日终于解惑。眼角的一抹黯然，和记忆里所见风景一模一样。
“你不会是吓着了吧？也不吓人啊，他也经常取下来的……”宋吟风喃喃道。“哦我知道了，肯定是太好看，看得入迷了。”
“流氓，谁要和你一起看！你自己该回哪去回哪去！”秋婉也不顾萧律是否会听见了，撂下一句跑远了。
萧律回来了，发梢还有些湿，眼上依旧覆着那条白布。宋吟风没有跟着回来。萧律老远便听见了宋吟风和秋婉的动静，兴许是出于上次的愧疚，也并没有戳穿，还故意将遮眼白布取了下来，看清了一次也就不会再有野心了吧。
萧律也不知道自己的眼睛究竟是那般模样，但定是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