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是在外面吃的，申星云妈妈带着圆子在餐馆等了好久，申星云才迟迟赶到，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她在下班后给芬姨去了一个很长的电话向她如实汇报，芬姨听完后只说了让申星云多照顾张主任的情况，合作必须促成，时间也可以给，但是进度不能落下，尤其在前期，她一再叮嘱申星云，张主任得罪不起，要软硬兼施，软硬兼施。挂了电话后，申星云始终没有想明白，软硬兼施到底是什么鬼，吃饭期间她表现的心不在焉，圆子向外婆使劲的眨巴眼睛，示意外婆问点什么问题，申星云母亲放下筷子，揉了揉圆子的头“星云，吃饭就是吃饭，别想其他的事。”申星云被母亲的话拉回了思绪，随意的夹了口菜放在嘴里有种食之无味的感觉，“对了，我前几天提的那个，就是李阿姨说的那个律师，你要不找个时间和人家见见吧，那小伙子人好的很。”申星云假装没有听到母亲在说什么，拿起了圆子的碗往里面盛进去了一勺汤，又放在圆子面前“圆子乖，喝点汤。”圆子看看妈妈，又看看外婆，糯声说了个好，“我跟你说话呢申星云，你还真打算打单过一辈子？”母亲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申星云啪的一声把筷子扣在桌子上“妈你就别添乱了，相什么亲，我整天忙的脚不沾地，一堆破事等着处理，我现在挺好的，有你和爸，有圆子我足够了。”她说着说着，眼眶突然就红了，现在她只想好好的，安静的吃顿饭，那个什么软硬兼施，让他见鬼去吧，她想不通。坐在对面的圆子看到这一幕，跳下了凳子，钻到了申星云怀里，“妈妈我要吃那个肉肉！”申星云抱住了女儿，亲在了她额头上，这世间好像不需要什么惊天动地的爱情，也不需要男人，就向现在一样，可以一家人在一起吃顿饭，比什么都好。
张书霂躺在床上，胸口上像压着一块巨石，每喘一口气，他都得使出全身的力气，小陈冲进他办公室里的时候，他已经把已经撂在了地上，不用说，裤子也已经湿了，等小陈抱起来他的时候，他已经只剩下能呼吸的力气，最后是王峰把他连人带车送回了家，平日照顾他的冯叔和王峰勉强给他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他拒绝了晚饭，只想躺在床上，只想一个人待着，他长了31岁，瘫了31年，二十七岁前左手还能动，学业、工作在那几年里终究是没有辜负了自己的努力，可之后，每况愈下，越来越差劲，他预感留给自己的时间越来越少，他想到了今天姓申的女人问他需要多久才可以完成这次研发工作，那时他很想大声的告诉她“现在，他想现在就完成，他同样等不起，他同样疯狂的想完成所有，可是时间是他们共同的敌人，必须要面对的敌人，谁都无法幸免。”
这一边，申星云拿起床头的水杯喝了一口水，又躺下翻身看了看已经睡熟的圆子，她摸了摸圆子的脸，突然想到了今天见到得那个男人，他的手，他的眼睛，和他冷漠的表情，申星云伸手够到了自己被子里的小腿，想起了脱线的丝袜，不由的羞红了脸，她赶紧抽出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又按灭了床头灯，合眼环上了圆子沉睡过去。
那一边，张书霂看着床头柜上的水瓶，吸水的长管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他身边落了下去，他努力的蹭着身子，也没能用嘴叼到那根管子，他苦笑的摇了摇头，突然到了那女人小腿处挂脱的丝袜，若隐若现有肤色露出，他记得那个女人，好像名字叫星云，很好听，急诊室里，视线虽然模糊，但是她靠近时，身上有好闻的味道，她笑起来眼睛周围有淡淡的细纹，她仿佛不是非常年轻，但是岁月还算善良，可以依然从她眼睛里读出清澈和天真，张书霂被自己这一刻的回忆震惊到，他异常的清醒，这一夜，灯未熄，人不眠，怎么，怎么原来是你！

今天就到这里啦！早睡宝贝们！

更，晚会更

第三章：谁还不是个小公举
第二天，申星云带着她满满的诚意，迟到了。当她推开会议室的大门发现里面整整齐齐坐了十多个酒瓶底眼镜天团，无一例外都抻着脖子，推推鼻梁上的眼镜，然后如探照灯一般望向了她，申星云一面弯腰陪笑一面顺着墙边小跑，看见有个空位就坐了下去，刚坐稳一转头就对上了天团首席代言人张大主任的脸，张书霂看了她一眼，又抬头看了看墙上挂的时钟，申星云足足迟到了十分钟三十六秒，不守时、责任感低、差评！张主任已经在心中写好判词。申星云当然不知道上述判词，她没心没肺的对张书霂咧咧嘴，然后小声和他说“堵车，堵车，你开车来肯定也堵”刚说完她就看见张书霂冷着脸转过头，好像她不曾存在过一样，申星云翻了个白眼，正打算腹诽，忽然就意识到自己又把话说错了，自己真的在智障的路上越走越远。这个早会，申星云恍恍惚惚，一群学霸说着无情的学霸语言，申星云一个字也没听懂，整场她都是痴呆的张着嘴，等待被散会这两个字解救，可更无情的事还在后面积极生长，只听身边始终无话的张主任突然发言“现在有请四维重工的申星云女士为我们大家谈谈对这个项目的看法。”掌声随即响起，申星云也夹杂在其中使劲鼓掌，并转着脑袋寻找要发言的人，她只听见有人要准备发言，但并没有听明白发言的人到底是谁，直到掌声停下几秒后，出现了死亡安静，众人目光一时间聚集在她身上，她才得以大悟，她恶毒的看了张书霂一眼，扭捏的站起了身，零时组织起来一堆毫无建树的话语，说的磕磕绊绊，等她闭上了嘴，四下的酒瓶底天团各个低着头隐忍着随时能爆炸的笑，申星云尴尬的坐了下去，把头埋在了会议桌下，“申女士讲的非常好，散会。”张书霂环顾四周，依旧严肃，依旧云淡风轻。

借用现在流行的话“wc 无情”

张主任腹黑至极

晚一会更哈！

软硬兼施的计策申星云多少有了领会，散会后她提着点心拿着笔记本走向了张书霂的办公室，刚进去就发现除了张书霂还有另一个人在，同样也是戴着眼镜，深色的衣服，就和张主任的影子一样，申星云转头看向了张书霂，一边笑着一边向他的方向走去，张书霂今天换了一件淡蓝色的衬衫，虽然外衣依旧是那件黑色外套，但是衬衣的颜色衬出他一个不错的脸色，甚至可以说有种文质彬彬的好看，“主任，我拿来了一些好吃的点心，您尝尝。”申星云走到张书霂的办公桌前，把那提点心放到了桌子上，“好啊，有点心吃，托你的福了书霂。”
说话的是那个坐在沙发上的人，他语闭后就站起身向申星云走来，走至她身前，随即伸出了右手“我是王峰，申小姐久闻大名。”申星云转身看向了王峰，愣了一下，然后也伸出了手礼帽的回握，坐在一边的张书霂冷眼看着一切，不言不语，王峰一屁股坐到了张书霂的办公桌上伸手就打开了申星云带来得点心拿了一块放到嘴里嚼了起来，他一边吃一边说“书霂不喜欢甜食。”申星云听完就用询问的眼神望向了张书霂，张书霂对上了她的眼睛，没有回答，“开始说工作吧。”张书霂换了话题，直奔工作，他左手动了动，轮椅启动了，申星云识趣的给他让开了路，张书霂驱动轮椅到办公室角落的一个矮脚支架白板前，申星云紧跟其后，只见张书霂深吸了一口气，微微挪动了左手，然后又移到白板边，用手指夹起白板笔，调整了轮椅的角度，吃力的举起了左手开始在白板上书写，他写的很费力，也很慢，但是字迹清晰公正，申星云站在他身后，恻隐之心再次燃起，原来他的左手还是可以小幅度运动，也不知道这个人是经过多大的努力才换来了这白板上的字迹，即使他脾气如此古怪，但是在工作上，无可挑剔。这次的讲解申星云竟然可以听懂，她与张书霂、王峰一起构思着新项目的进展情况，核对了预期要达到的参数标准，几个小时过后，申星云觉得这个张主任着实不负盛名，而那个云里雾里的新项目也被赋上了希望的色彩。

王峰申了个懒腰看了看表，“十二点了，我先去个洗手间，申小姐，你等我一会，我回来后咱们去吃午饭。”申星云客气的点了点头，王峰就迈着大步出了办公室的门，之后屋中就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静，“喝点水吧，你都讲了这么长时间。”申星云兀自打破了尴尬的局面，张书霂微皱着眉头，没有回她的话，申星云转身走到饮水机前，从下面的柜子里拿出一个杯子，兑了一杯温水，又走回到张书霂面前，弯下腰把水杯递到了张书霂唇边，她只是有点担心眼前这个不能自主生活的人被渴坏了，可张书霂似乎不太想领申星云这个情，他转过头，躲开了水杯，“喝一口，我又没放毒。”申星云执着，又把水杯往张书霂的唇边移去，谁知张书霂突然启动轮椅，申星云下意识退后，手一滑，杯子自然落体，掉在了张书霂的腿上，里面的水浸湿了他的裤子，从膝盖处一直流到脚下，申星云啊的一声，赶紧去寻了纸巾，想也没想就蹲下身为张书霂擦了起来，手刚摸到他的膝盖，那种不寻常的手感就充满了所有触觉，凸起的膝头有些搁手，向下擦去，小腿处能摸出细的夸张，张书霂本是没有知觉，但是看到申星云的动作，他操控轮椅极速的往后退，申星云手正提着他右腿的裤角，加上这突然的后退，右脚一下脱离了轮椅的踏板，落在了地上，随后就牵扯出右腿的痉挛，那右腿不停的抖动起来，穿在脚上的鞋子，在抖动下滑落，露出来一只穿着黑色袜子瘦长的脚，申星云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张主任，你这是怎么了？”她心中着急，有些不知所错，张书霂喘着粗气，努力的调整身体，他先用左手覆上了搁在腹前的右手，然后努力把右手推开，又把身子向后仰了下，趁着后仰的力用左手扒住膝盖，而后上身整个趴在了双腿上，申星云看着这些，不知道该如何帮他，只能努力的演绎无所适从，“帮我按住右腿。”张书霂费力的吐出一句话，“好……好！”申星云一边结巴的说着，一边伸手向他的右腿按去，慢慢的，那不听话的右腿终于恢复了安静，张书霂额头汗水密布，申星云全身僵硬，双目睁的大大的，按在右腿上的手止不住的抖了起来，“把我身子扶起来。”张书霂缓缓转过头看着申星云的眼睛，“好……好的。”申星云木木的回答，然后站起身，双手扶上了张书霂的两肩，发了力，把张书霂的上身抽了起来，张书霂直起身子后，不由的就往轮椅一侧歪去，申星云见状赶紧扶住了他，把他身子摆正，又看到他的右手随意的垂在轮椅边，她怯懦的伸出手，抓上了张书霂的右手，那一时间，她握住了一种冰冷、无力、死寂、细瘦干燥的感觉，那只右手是彻底废掉的，毫无一丝生迹，申星云轻轻的把他的右手放回到腹前，又蹲下身子，捡起掉在地上的鞋，另一只手握住了那只瘦长的脚，那只脚软的随她一握就不听使唤的摆动，提起来可以和小腿呈一条直线，脚后跟仿佛已经消失，如同里面没有了骨骼，就只是一块瘦长的肉，申星云用了好长时间才把那只鞋子给张书霂穿上，当右脚再次放回到踏板上时，王峰的脚步声传了进来，申星云暗自别过头，眼眶好像有点酸，有热的液体涌出，不知道那是不是眼泪。

今天更到这里，乖乖们早休息！

“怎么了？”王峰进屋后看见申星云蹲在张书霂身旁，空气里弥漫着奇怪的气氛。“张主任他……”“你们俩快去吃饭吧！”还没等申星云说完话张书霂强行阻断了她的发言，申星云抬起头深深的看着张书霂，张书霂目光深邃，对她摇了摇头，申星云领会他的意思，手扶着双膝站了起来。“你俩……有什么事？”王峰怪气的问到，“没有，我们吃饭去，张主任一起吧！”申星云看看王峰最后又把目光对向了张书霂，“书霂他不去食堂吃饭，我们给他带回来就可以。”“可是……”申星云心中藏有担忧，刚才那一幕还在她脑中回放，“快走吧，晚了就没好吃的了。”王峰神经大条的拽起了申星云的袖口就往门口走，申星云硬着双腿，眼里都是放不下，她侧头看着张书霂，而那人只留给她一个背影，安静的，垂着头，不言不语。

谁还不是个小公举！哼！！

我自认为我是灰常勤奋滴！

申小姐的意思我也不懂，么？么么哒么？？哈哈哈哈

睡啦睡啦！明天更！

“张主任他为什么不来食堂吃饭？”申星云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问到，“书霂他不方便。这食堂里人来人往，所以都是我们带回去给他。”王峰低着脑袋大快朵颐的回答，“可是……可是 他”申星云继续想追问，“哪有那么多可是。”王峰抬起头突然换了一个严肃的表情“申小姐，要懂得尊重别人的生活，即使你无法理解。”王峰一时间变得深邃起来，申星云不是不懂，只是她想到的却是孤独这个词，吃饭本来应该是一件热闹、温暖的事，而她体会到的张书霂吃饭却是别人带回来的特殊照顾和独自果腹的孤独。

“请进。”申星云轻轻敲完张书霂办公室的门就听到里面有淡淡的声音传出，申星云饭后自告奋勇的要去给张主任送饭，王峰有种求之不得的兴高采烈，把饭塞到申星云手中一溜烟就消失了。“吃饭吧，是不是饿了？”申星云提着饭一面走一面小心的看着张书霂的脸色，他人还是坐在办公桌后面，左手覆在右手上，好像是在揉那只失去生迹的手，看到申星云慢慢靠近，他停下了动作，“谢谢你，麻烦帮我放桌子上吧。”张书霂神色算是柔和，语言客气却藏着距离，“有勺子么？我只带了筷子回来。”申星云走近了他，把打包好的饭菜一一铺开摆在了张书霂面前。张书霂低下头捣鼓了半天他的左手好不容易放在了操控杆上，启动轮椅调整了下位置，申星云傻傻的杵在一边，等人家的回话，不多时后待张书霂整理好一切发现申星云呆呆的站在他身边还没有走，“申小姐你回办公室休息吧！”他侧脸抬着头看着申星云，“你……你需要我帮忙么？”申星云问的小声，“不需要，我自己可以。”他又开始下逐客令了，“那我帮你找出勺子。”申星云不知道是不是被鬼上身，明明听出人家的意思却执着的有点不要脸，“请你回去休息吧。”张书霂突然脸色一冷，傲慢的抬起头目视前方不在去看申星云，申星云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脸烧的火烫“好的张主任。”说完她转过身大步离去，出门时故意把门大声的关上，“幼稚鬼、神经病说翻脸就翻脸，以为自己是谁，要不是我可怜你自己不能动，我才懒得管你。”

她回到自己办公室自言自语把张书霂数落了一个遍。下午上班后，申星云上了四次厕所，接了五回水，故意跺着脚走路，把地面弄的震天响，尤其是在路过张书霂办公室门口，可他办公室的门一直都是关着，等到快五点的时候，申星云端着杯子去找酒瓶底小陈聊天，她兜了好几个圈子才把话题绕到张书霂下午的动向上，“张住任啊，他中午两点多就被王峰接走了，估计是身体不舒服吧。”小陈慢条斯理的扶了扶眼镜说到，申星云忽然像吃了一只苍蝇，这来来回回的一下午，那攒了一百吨的愤慨通通被打了水漂，“再见。”申星云狠狠的对着小陈说了一句，转过身叮叮当当的出了门“爱咋咋地，谁还没个脾气，我上赶着找你不成，谁还不是个公主，哼！！”最终郁结的情绪变成了一堆毫无意义的嘟囔。

第四章、他们的过往
花洒的水噼啪的喷在张书霂的身体上，冯叔一手举着喷头，一手给他的头发搓着洗发水的泡沫，张书霂紧紧的闭着眼，低着头努力的克制着情绪，他不想看见身体下赤条的两只瘦腿，那形状有点惨不忍睹，他曾见过王峰穿短裤，肌肉线条紧实，不论是走还是跳，都是那么的鲜活有生命力，而自己的两条腿只能终年藏在长裤里，那松散细瘦的骨皮，拎起来时都会止不住的乱晃，放下去就是歪斜着散在一边，看着都让人倒胃口，他正在盛年，却不得不过着事事需要人照顾的生活，真的还不如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今天腿又抽了？”冯叔拿着浴巾给张书霂擦了擦头发，又举起他的右臂一点一点仔细的擦着，由于手臂被举起，张书霂的身子不着力的歪向了一边，他努力的撑了下左臂，可是身体毫无动向，“冯叔，你知道的我常年如此，不碍事。”张书霂喘了一口气淡淡的说到，冯叔利落的把浴巾盖在了张书霂的腿上“晚上喝粥，我炒了两个菜，你多吃点。”冯叔说完，弯腰搬开了轮椅上的安全锁，然后起身推着张书霂出了浴室，张书霂在冯叔弯腰时看到他的头发又白了很多，心中不禁酸楚，16岁时他第一次看见冯叔，那时母亲刚刚过世，父亲有忙不完的事情，那时冯叔四十出头，头发黑亮，一晃十几年，冯叔就这样从黑发到花白，从健步如飞到如今行动迟缓，他老了，身体逐渐衰弱，而自己依旧如冯叔刚来时一样，等着被他照料。“书霂啊，你有没有想过找个媳妇？”冯叔往张书霂身前的碟子里夹了一块牛肉，笑着向他问到，张书霂左手套着吃饭用的辅助餐具，缓缓的盛了一勺粥慢慢送进嘴里不回应，“问你话呢小子。”冯叔扒拉了一口菜，嘴里来回嚼着看向他，“您是知道的，我这个样子，找媳妇不是坑了人家好好的一个姑娘。”张书霂咽了那口粥，就放下了辅助餐具，“也不能这么说，你是个好小子，学历高，人又好，还会挣钱，咋就不能娶个老婆呢？叔我老了，年纪越大，我心里就越放不下。”冯叔也放下了碗筷，他说话直白却藏着最温暖的情。“要不我给你打听打听，你爸不行，他现在只操心他的新家，你那个阿姨，更是不会管你，现在我不替你操心谁还替你操心。”冯叔越说越显得激动，张书霂突然抬头看向了冯叔“冯叔咱不说了，我坐不住了。”他利用了自己的痛处，打断了冯叔的话题。卧室门一关，屋里只有荒白的月光透了进来，张书霂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左手慢慢的移向了腹部下方，纸尿裤的位置没有歪，不用担心一会湿了床单，而后他又慢慢的把左手移到了右手放置的位置，使出最大的力气捏了几下，依旧没有任何感觉，如果今天申星云看到他吃饭的样子，会不会嫌弃？这是他入睡前想到的最后一个问题。

申星云正搂着团子，两人一起看童话书，“申星云，我和李阿姨说好了，这个月月底给你约那个律师小胡见面，你到时候去啊。”申星云老妈擦着手突然站到他们母女俩面前来了一句，“妈你能不能别老当着团子的面说这些！”申星云捂着团子的耳朵看着自己的亲娘大人说到，“团子同意着呢！”老太太被说中了心事，但嘴巴却逞强，“我不去，别整这些有的没的啊，您老能不能消停消停，好好过日子！”申星云滴里嘟噜，极力的反抗，“不去不行，我说了算。”老太太撇了她一眼转身向客卧走去，团子扒开了申星云的手，睁着大眼睛对申星云说到“妈妈你不要惹外婆生气，团子希望妈妈、外婆还有外公好。”申星云心头一下暖了起来，她亲了亲女儿泛着按不下的爱，自己的孩子怎么会这么懂事，这是她和那个“hun dan”一同生下的孩子，孩子出生没多久，那个人就说要离婚，要出国深造，要开启新生活，申星云抱着襁褓中的团子苦苦哀求，但是预谟好的离去无论什么事情也无法阻挡，自那个人一走，就从此杳无音讯，团子慢慢长大，却从来没有向她问过一次关于爸爸在哪里的事情，她知道女儿是害怕她伤心，她倾尽所有来补偿女儿缺失的父爱，可是她明白，父爱这个东西她永远无法替代给予。团子睡着后，申星云独自走到客厅，倚着阳台的玻璃窗，看向了长夜中的城市，楼下的马路上依旧有车来来回回的奔跑，偶尔还能听见小区里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申星云拿起了手机，点开微信刷了几下，然后又点开了张书霂的头像，那头像很土，蓝色的海，蓝色的天，突出的画面就是几块巨大的石头，真的是土到家，特别像那种老年人常用的头像，她轻蔑的嗤笑了一声“老土怪，冷脸王，不正常。”自言自语成了她现在间接性的反应，对话框被申星云点开，她犹豫了一下，打出了一段字“张主任，你明天来上班么？”然后她又觉得不合适，把那段文字挨个删去，然后又换成“张主任，我明天有工作需要和您汇报，您明早来么？”结果她还是觉得不合适，就又开始删，当删到只剩“么？”字的时候，突然听到自己老妈在客厅里说“大晚上不睡觉发什么神经？”申星云被吓了一跳，手一抖“么？”就发了出去，申星云慌到不行，她脑袋瞬间空白，手急得抖了起来，赶忙去按住信息撤回，刚把消息撤了回来，对话框那边突然有字出现，“？？？申小姐的意思我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