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口味】鹊桥仙 男主截瘫 BG

男主: 顾庭之
女主: 宝瑟
男主截瘫 独臂 无根
女主是男主的丫鬟

楼主 love_villa13  发布于 2017-08-12 21:21:00 +0800 CST  
元和二十三年,大周朝战乱连年的北境终于传来了大快人心的捷报,骄横不可一世的匈奴王邪伊旭终于递上了请和书,他的匈奴大军将退回阴山以北,在他有生之年匈奴人不越阴山。中原终于迎来了盼望已久的休养生息时机。这场大捷周朝的主帅便是半年前临危请命、北上督军的新科状元顾庭之,想不到他书生带兵便有如此雷霆万钧之势,秣兵历马半年扭转局势重创匈奴,孙武在世也不过如此。这场大捷重创了匈奴王邪伊旭的元气,匈奴王的大军二十年内再无南下之力。
半年前,正直春暮夏初,邪伊旭集结匈奴各部蠢蠢欲动,在北境屡屡冒犯。然而多年以来,匈奴一直在边地掠夺不断,周朝人多不以为意,不想此次邪伊旭大军竟一鼓作气突破北关防线,短短数日之间折损了周朝近十员大将,大有南下直取上京之势。而那个时候,数千里之外的顾庭之刚蟾宫折桂,赐饮御花园。在御花园里,百花亭中幕帘后的三公主偷见他的淡雅清冷,对其一见钟情芳心暗许。数日之后,金殿上的今上金口玉言,将三公主赐婚于他。顾庭之出身望族,是周朝近三十年来最年轻的状元,恰逢尚无婚配。三公主出身高贵,母妃骆氏宠冠六宫,公主更是皇庭里最娇艳的牡丹。才子佳人,公主驸马,这是一段佳话。然而,北境烽火危急,为解今上之困,赐婚不过数日,顾庭之自请北上督战。这桩美事便被耽搁了。
胜师回朝,顾庭之却不见踪影。有人传言,在回京之前,顾庭之遭匈奴残部伏击,身受重伤。今上册封顾庭之为“忠勇王”,然而曾被众人津津乐道的赐婚一事却似乎已被今上淡忘,再也无人提起。北破匈奴的顾庭之惊鸿掠影,成立一个只存于传说中的人物。茶坊间的说书人绘声绘色,有的人激动垂泪叹天妒英雄,有的人欣慰含笑称其归隐山林,也有的人给了顾庭之一个结局,称其心有佳人无意公主,已如范蠡西施携佳人扁舟湖上。然而,真正的忠勇王顾庭之又何在呢?
这是吴郡的一处平常山麓,人烟不多,空旷的地势上只零星散布着几间茅屋,更往山麓的深处走,便出现了一片青翠挺拔的竹林,穿过竹林清幽的小径,有山有湖也有溪水,还有一座开阔的农舍,院前一道竹栏日间并不掩门,透过篱落疏疏,可以窥见里面几株花木,农舍安静避世。
院子里,一个青衣少年正在劈柴,只见一会他便麻利地收拾起劈好的柴火向偏屋走去,不消一会又从偏屋里出来,手里捧着一包东西走向主屋。主屋里面不算大,修葺也很简单,一张竹床,一张书桌,竹床和书桌上层层叠叠摆着书,书桌正对着窗口,透过窗可以看到院子里的花木,还可以看到远处的湖塘,湖塘上似乎正有几对水鸭在翻着跟斗。书桌旁一个青年正在低头看信,只见他左手执信,右臂却是空缺。
“公子,信里写了些什么呢?”阿秀看到顾庭之右边空荡荡的袖子不觉心底一酸。两年了,他每次看到公子的样子都无法摆脱这种情绪,但他从不会显露脸上,因为他知道他家公子顾庭之虽然脾气温和,却是一个从不需要别人怜悯的人。
顾庭之放下信,轻轻一笑说:“二哥的信说家中一切安好,叫我乎念。”顾庭之出身门阀望族,吴郡正是顾氏家族聚地,顾庭之在族中同辈排行第十。朝中上一任的中书令便是顾庭之的祖父顾旻,然而近两代吴郡顾氏已经开始衰微,朝中并无显官。顾庭之本是顾氏希冀,然而顾庭之的重伤让一切破灭了。状元及第尚公主,这已是一条康庄大道,何苦?族中人多嘈杂,顾庭之身体有异,与书童阿秀移居此处。其实,世间知道顾庭之身体全部实情的人并不多。
顾庭之单手仔细将信折好,又淡淡说道:“太子从京中来信说,今上欲将三公主赐婚阴平候世子,公主哀伤。”阿秀知道他家公子虽将近二十有五,却仍是白璧无瑕。早年间,公子还未出仕,不泛门第清贵者上门为女求亲,公子知道皆跟祖父婉拒,称与其结缡之人必须是其认定之女子。然而,好人家的女子都关在深门大院里,又怎能随意遇见?但,公子似乎也无意在此,出了书院便是遍走名山大川。而后,公子一举折桂,金殿上的圣上金口玉言不容置疑,阿秀无法探得公子心底波澜,但是据说吴郡老家的老太爷拍手称快,道:“原来吾儿命定在此!”然而……阿秀想到后来心底黯然。现在,阿秀自己都已经有了心属的女子,但公子仍然孤身一人,而且似乎将永远孤身一人。
其实,当年圣上的赐婚并未让顾庭之的心底泛起波澜。那一年,当御花园的宴席散去,有一个稚龄的婢女轻扯他的衣裳,把一丝帕往他手里一塞,红着脸羞赧地小声吐了句:“公主给你。”说完一溜小跑离去。
顾庭之打开娟帕,盈盈香气扑来,上面提了一句:“不得见君面,窥影也倾心。”顾庭之抬头,只见百花亭中人影卓卓,绢帕主人已然离去。顾庭之以前也曾遇见示好的女子,却从未如此直白。而,如果这只是寻常女子,也必然如同往前一样蜻蜓点水般划过。可惜不是。如果,命定如此,家族所系,尚公主也无不可,但终究心底遗憾,并不是自己选定之人。
御花园后顾庭之未再遇见三公主,而从重伤之后尚公主一事也早已淡忘。如非太子信中提起此事,一切早已了无痕迹。
阿秀轻轻把手里捧着的东西放到床边,原来是一叠折好的白布。阿秀走到书桌旁,弯腰对顾庭之低声说道:“公子......”
顾庭之看了看阿秀,单手缓缓转动木椅,木椅带有轮子可以移动,但木椅毕竟沉重单手吃力。那年的重伤不仅让顾庭之失了右臂,腰腹之下更是再无半分知觉。
顾庭之在床边止住木轮调好位置,只见顾庭之左手指节已经发白,闷声轻轻说道:“阿秀,抬我。”
阿秀赶忙在椅边蹲下,一手穿过顾庭之的左臂扶助他的右肋,一手从膝盖后抬起顾庭之的双腿,顾庭之左手扶着阿秀肩膀,阿秀一鼓作气把顾庭之抬至床上。顾庭之在落床之时,左手伸起紧紧握住床头垂下的吊环。原来为了方便自己在屋里移动借力,顾庭之让阿秀在屋子装了多处机关,床头的吊环只是其中之一。
顾庭之落稳,对着阿秀轻轻点了点头。阿秀习以为常,这是公子一贯的脾气,受伤之后只要公子力所能及从不假以他人,即使自己折腾得再狼狈也从不求人。阿秀默默走出了房间,在出门之时悄悄关上了房门。阿秀想起公子受伤初时,公子得知自己伤势实情,只是在床上静默半日,并无任何的哀伤沮丧,更莫说大悲大恸。看着工匠用松木给自己新做的木椅,公子竟还轻轻笑道:“看了我此生需与之百年相伴,以后它便是我的松夫人。”公子失了右臂,伤后第一件事便是学用左手行书,左手笨拙,公子起先总是写得歪歪扭扭,但公子从无掷笔摔纸之举,一行复一行,一日复一日,如同儿时习字般认真,如今公子左手所做的书画已与当年并无二致。
房中的顾庭之着见阿秀阖上门,慢慢地用右边残臂靠向吊环,他的右臂并非齐根而断,而是还留有两寸有余的残肢。顾庭之用右边腋窝紧紧夹住吊环,固定好身体位置,左手缓缓腾出伸向了裤腰之处,顾庭之好不容易终于将裤子扯到了膝盖之下。
顾庭之胯间还包裹着白白的布垫,顾庭之望向那处似叹了口气,终于伸手将布垫解了下来。布垫上深深浅浅带着几处印痕。顾庭之低头看着身下那处,几年来顾庭之早已习惯了面对它,那里他身为男性的傲然早已荡然无存,余下的只是一处丑陋而狰狞的突起和只剩一半的阴 & 囊,那处丑陋的突起只是刀伤过后遗下的残茬,那物已算齐根而去,剩下的根本不值一提,隔着褥裤抚摸完全感觉不它的存在。
顾庭之想起那个傍晚,就在匈奴王递交和书当日,匈奴左仆射王竟心有不甘,率领残部在回程伏击。其时,两军遭战,匈奴人且败且退,已无逃出围歼之势。左仆射王已知必死,一双血红的狼眼阴阴盯着顾庭之,左仆射王立马冷笑数声,猛然抽刀放马直扑过来,顾庭之拔剑,就是两人交战混缠之时,顾庭之却猛然中箭落马,那箭似用强弓直钉进顾庭之脊背,顾庭之只觉寒光一闪右臂吃痛,只见左仆射王眼里渗着血冷冷说道:“听说你尚未未娶亲,如果你能活着,我匈奴人给你留个纪念,让你永远记得。”........顾庭之内心纵然再坚韧淡然,面对此处也不能不生出一丝悲凉。

楼主 love_villa13  发布于 2017-08-12 21:43:00 +0800 CST  
大家多留言啊,这样的男主大家喜欢不?

楼主 love_villa13  发布于 2017-08-12 21:59:00 +0800 CST  
阿秀一直守在门外,听得里面声响便知道顾庭之已经打理完毕,抬手在门扉轻扣三下。顾庭之朗声道:“进来吧。”这也是公子规矩,即使公子在里面生了任何意外,没有公子许可也不可随意进入。阿秀执行起公子的规矩总是一丝不苟,这也是他更得公子欢心与信任的原因,所以公子只挑了他一个人到这山麓别墅。其实,阿秀不是不懂变通,而是他明白公子也有自己的骄傲,也有不愿被人窥见的脆弱。
阿秀将顾庭之移回轮椅之上,说道:“公子你晚饭想吃些什么,我到市镇买去。”顾庭之轻轻笑道:“我随意,按你口味即好。”阿秀叹气,他知道他家公子对这些琐事并不上心,但此处居住只有他们两人,他真是愿意能与公子多搭几句话。公子有时也并不清闲,不时有一些来自上京与北境的信件,这些信件公子看完即烧,公子平日爱看书并不大爱管他。阿秀又道:“公子,前几日竹林前面的黄大娘做了桂花饼,叫咱们有空拿些回来尝尝?”顾庭之笑道:“好,你看着办。”顾庭之搬来此处近两年,与附近几家农户相处不错,阿秀平日闲暇时也常爱帮着他们干些农活唠嗑聊天,尤其黄大娘的孙子小虎,更是时常跑过来听顾庭之说故事。阿秀看了看顾庭之,说道:“公子,那我走啦!”
阿秀走后,顾庭之一如既往在房里看书。顾庭之当然知道阿秀,阿秀少年心性,搬来此处生活简单孤寂,也是难为了他。顾庭之则已经学会了面对这种孤寂,不论是少年时的祖父教诲,还是弱冠时的游侠江湖,顾庭之走的都不是一条寻常门阀子弟走的路,不同寻常的路多是一个人走总是会遇到孤寂的时候。

楼主 love_villa13  发布于 2017-08-13 11:39:00 +0800 CST  
下面一节女主出场,大家有什么期待呢?

楼主 love_villa13  发布于 2017-08-13 12:03:00 +0800 CST  
不知不觉,离阿秀出去已有近两个时辰,顾庭之放下手上的书抬眼窗外,日头已快要西沉,半轮红日枕在湖塘之上,水鸭还在水里翻着跟斗,激起瑟瑟涟漪,透着红色的日光,景色甚是可爱。顾庭之单手推动轮椅挪出门外,心无杂念欣赏这样的日色,总是惬意的。
很快,红日落山的美景被犬吠声打破。顾庭之听声音知道是黄大娘家的大黑狗,每日阿秀走过那片竹林,它总会欢快地呼叫,可今日大黑的声音很是急促,不像是熟人。
片刻间,即从竹林里现出一妙龄女子,只见她一路小跑,蛾眉轻蹙,娇喘吁吁。在女子将穿出竹林之际,大黑不知从何处冲出,纵身一跃拦在了女子前方,女子停住不敢再动,大黑也不再急吠,双眼紧盯着女子,女子试探着往前方小迈一步,大黑俯下前肢做出欲扑之势。少女眼露惊恐,连忙伸出右手,指着大黑娇声喝道:“你……你不要过来。”少女声音娇脆婉转,但大黑龇牙咧嘴。
突然,少女似看到了不远处的顾庭之,眼波涟涟含泪欲哭。顾庭之对上那少女的目光,少女含羞低头,顾庭之朗声唤道:“大黑,过来!”大黑听得顾庭之呼唤,嘴里低呜数声收起了攻势,摇着尾巴向顾庭之跑去。
大黑跑到顾庭之木椅边,立刻把两只前肢搭到顾庭之大腿之上,头亲昵地靠着顾庭之。只见顾庭之左手轻抚着大黑,俯下身子对着大黑耳边倾诉,数言之后大黑放下前肢,对着顾庭之不停摇尾。那少女立于农舍之外,神情踌躇,似在恐惧大黑狗,不敢向前。顾庭之看了那少女一眼,拍了拍大黑,说道:“去吧!”只见大黑狗低呜一声,转头向外跑去,越过少女身边也不再急吠,不一会即消失在了竹林里。
顾庭之望向那少女,少女含羞向前,对着顾庭之轻声说道:“多谢公子相助。”顾庭之道:“不必客气。”女子立于院中,似乎并无即刻离开之意,对着顾庭之问道:“那是你的狗吗?”顾庭之看着少女,笑道:“不是。不过大黑是条猎犬,很机敏。”顾庭之说着单手转动轮椅调整位置,少女静望着顾庭之不语。
两人静默片刻,顾庭之正欲开口。此时,却已听得院外有人开声问道:“你,是什么人?”话音刚落,只见阿秀已经跨进院中,对着那少女一番打量。那少女见阿秀毫不掩饰直视自己,不禁娥眉轻蹙。阿秀打量之下,只见那女子约莫十八九岁,身姿秾纤,容颜极美,阿秀不禁轻咳两声,红着脸把目光移开。
此时,顾庭之对着那少女笑道:“天色已晚,如姑娘不嫌弃,一起用晚饭吧。”
那姑娘似乎大喜过望,露出一脸笑靥。阿秀瞪了一眼公子,心中讶异。
顾庭之身体不便,阿秀把顾庭之推回房间,轻轻阖门而出。
那姑娘站在院子旁,看着阿秀在忙绿晚饭,阿秀看她站着,对着门口的木凳努嘴,说道:“怎么不坐那儿?”那姑娘仔细地瞧了那木凳一会,笑道:“我站着挺好。”阿秀也不再理她。
那姑娘过了一会问道:“这里就你一个人,你家公子没有随身丫鬟?”
阿秀不明所以,答道:“没有。”阿秀想了想了,补充道:“其实我也没什么好做的,就一日三餐,几碟小菜。”
那姑娘若有所思,自言自语地说道:“你家公子现在房里做什么呢?”阿秀看了那姑娘一眼,没有回答。那姑娘远远地望着顾庭之的房间,一直没见顾庭之出来。
又过了好一会,也许是站累了,阿秀看到她用手帕把那木凳仔细地擦了又擦,才小心翼翼地坐了上去。阿秀心中纳罕。



楼主 love_villa13  发布于 2017-08-13 16:23:00 +0800 CST  
不消一会,晚饭已经做好,菜很简单,两碟水煮野菜,一盆鲫鱼汤。阿秀走进顾庭之房间, 片刻后那姑娘即见得顾庭之转动轮椅和阿秀一同从房间出来。
晚饭安置在院子里,就着夕阳落日的余晖,听着风吹竹涛的声音。阿秀利落地摆好饭桌,又抬出两把椅子。顾庭之看了看桌上的餐筷,对着阿秀轻声叮嘱几句,只见阿秀点头,又从厨房里每人拿出了一副公筷。
只见那姑娘笑意盈盈,毫不客气便坐了上座,顾庭之不以为意,大家一起开饭。阿秀心中纳闷,埋头扒饭时用眼光打量了那女子几眼。只见那姑娘吃饭缓缓而行,细嚼慢咽,汤后还用手绢轻点唇部。阿秀心里郁闷,这是哪门子的山村姑娘?阿秀忍不住,终于问道:“姑娘,本地荒野,你从何而来?”
那姑娘听后缓缓把饭咽下,用手绢轻拭唇部,终于低眉答道:“我叫宝瑟,是郡里云梦楼的琴姬,但我从来卖艺不卖身,不想近日有一贵客看中了我,老鸨逼我接客,我便跑了出来。我也不知道往哪走,糊里糊涂便来到了这里,路上盘缠也快用光了。”阿秀听后眨了眨眼睛,心想郡里是有一叫云梦楼的地方,但不想云梦楼竟做这等事情。
顾庭之一直没有说话,宝瑟抬眼看他,只见他左手举筷竟也平稳潇洒。宝瑟又说道:“遇到公子,是宝瑟的福气,还请公子收留。”
阿秀听后关切问道:“宝姑娘,你会什么手艺活儿?”宝瑟摇头。阿秀又问:“那比如打扫庭院,烧水煮饭呢?”宝瑟还是摇了摇头。阿秀叹气。
宝瑟望向顾庭之,只见顾庭之目光清冷,宝瑟见顾庭之不语,眼中不禁滚出两行泪珠,映着她玉白色的肌肤,煞是动人。
阿秀看了心中不忍,望向公子。顾庭之看着宝瑟,叹气:“阿秀,你今晚就安排宝姑娘住下吧。”





楼主 love_villa13  发布于 2017-08-13 19:33:00 +0800 CST  
宝瑟看得顾庭之首肯,两串晶莹剔透的泪珠还挂在脸上,却是破涕为笑。
三人吃饭,只有阿秀吃得最多,顾庭之只喝了半碗鱼汤和用了点青菜,宝瑟自破涕为笑后就未再动筷,偶尔遇上顾庭之的目光不禁脸露娇羞。
晚饭吃完,顾庭之笑道:“粗茶淡饭,宝姑娘可还习惯?”
宝瑟看着顾庭之,笑道:“倒也无妨。”
阿秀对宝瑟道:“宝姑娘,今晚就委屈你在客房歇息。”
原来,这间农舍虽然不大,但倒也格局齐全。主屋坐南向北一共三间,中间正堂并不住人,是顾庭之偶尔会客之处,正堂的东面是顾庭之的寝室加书房,西面便是宝瑟现在住下的客房,阿秀住在主屋下手边的偏房。
此夜凉风习习,倒也无话。唯有阿秀翻来覆去,心想:“明日,安排宝姑娘干些什么活儿?公子只剩左臂,或许让宝姑娘在书房给公子展纸研墨。”
阿秀设想美好,可惜第二日清晨,阿秀早早做好早饭,顾庭之更是从无晚起的习惯,两人一直等到日悬中天仍未见宝瑟踪影。阿秀忍耐不住,敲了敲宝瑟的房门:“宝姑娘?”
过了半晌,门咯吱一声开了一个小缝,宝瑟露出半个身影,只见宝瑟一头乌发艳光可鉴,冉冉垂于身后。宝瑟楚楚说道:“我不会梳头发,无颜出去。”阿秀一时看呆,半晌才反应过来。
书房中,顾庭之听得阿秀讪讪汇报此事,沉默半晌,轻轻说道:“你带宝姑娘过来,我帮她梳。”
阿秀结舌,说道:“公子……要不我请下边黄大娘帮忙。”
顾庭之摇头,说道:“宝姑娘之事不要麻烦他人。”
阿秀不解,纳纳走到宝瑟房间,敲门说道:“公子叫你过去。”宝瑟笑得莞尔。
宝瑟跟得阿秀走到顾庭之房间,只见顾庭之已经在木椅上端坐等候,但不知为何顾庭之身下今日竟盖有一方薄毯。阿秀已经把矮凳搬好,顾庭之对着宝瑟说道:“宝姑娘,我帮你梳头,可好?”宝瑟不语,静静地在顾庭之木椅前坐下。
阿秀大惑不解地瞅了公子两眼,默默地走出房外,躲到窗边偷听墙角。阿秀心想,莫非是公子见这姑娘标致非常,竟然动了心?
阿秀只听得宝瑟姑娘轻声说道:“你一只手,能帮我梳头发吗?”
顾庭之答道:“不能,所以还请宝姑娘配合。”
阿秀抬眼窗边偷瞄,只见顾庭之单手执梳,发梳从宝姑娘头顶缓缓而下,公子梳得倒也认真。
不一会,又听得宝瑟问道:“你……你以前有帮过其他女孩梳头发吗?”
顾庭之答道:“没有。”宝瑟似乎对这个回答很是满意,轻轻笑了两声。阿秀赶忙掩嘴。
一会,只听得顾庭之轻声吩咐道:“宝姑娘,你右手抓住这边头发往这里旋转,看着镜子,把发簪系在此处……左边头发你帮我抓住……把它给我,看我做一次……你看,梳头发并不难,明日勤加练习一定可以。”
阿秀抬头,只见宝瑟在在耳边各挽了一个发髻,用发簪插好,发髻下各垂下一缕青丝直丝,青丝编成麻花用绸带在胸前整齐系好,阿秀想不到公子手艺竟也如此清新脱俗。







楼主 love_villa13  发布于 2017-08-15 01:16:00 +0800 CST  
各位看官,请多留言哈,我才更好把控下面情节

楼主 love_villa13  发布于 2017-08-15 12:35:00 +0800 CST  
头发梳好,宝瑟对着铜镜,偷瞥了一眼身后的顾庭之,两年来她朝思暮想,现见他依旧如御花园中初见时的淡雅清冷,空缺的右臂和身下的木椅似乎并未影响他的一丝一毫,心想宫中种种的流言似乎并不为真,不禁又是一阵芳心暗动。铜镜里,顾庭之对上宝瑟流连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似照见她心中所思所想,不禁淡淡一笑,说道:“宝姑娘,可还满意?”宝瑟听得顾庭之柔声问话,仿佛又是心头一荡,唯有对着铜镜点头,含羞浅笑。
事毕,宝瑟婷婷起身,顺势顾盼了一圈顾庭之的房间,只见房中一床一桌,除了桌上的书籍画卷并无他物。宝瑟心底更加确认,此处并无任何丫鬟侍妾的痕迹,宝瑟心中窃喜,脉脉看了一眼顾庭之,想起当年有人对她称说顾状元人品高洁,洁身自好,使得她对顾庭之倾心之下愈加思慕。宫中的锦衣玉食,不知何时让宝瑟思盼人影成双。就在这动心转念间,宝瑟已移步到了床头,打量之下,突然见得顾庭之床上垂下的吊环,不禁好奇,抬手碰捉,吊环轻轻摆动,却听得顾庭之在身后轻轻说到:“在下腰腹之下并无知觉,在床上行事皆需借助此环。”宝瑟一时不解,不禁转头望向顾庭之,关切之下方见他腰腹似浑不着力竟用束带束住,薄毯下的双腿更是羸弱不堪,早已歪在一旁,宝瑟骇异之下不禁心生难过。半响,宝瑟方才回头,却发现顾庭之床头边的墙上竟还挂有一把佩剑,顾庭之划动木椅,移至墙边单手摘剑,淡淡说道:“这是我父亲的剑,我曾经以此明志,可惜我现失了使剑的右臂。”说罢顾庭之低头,左手轻抚剑身,蓦然间,宝瑟似发现顾庭之右肩似有一小团东西就势动了动。
走出房门,宝瑟心想刚才自己脸上一定露了异样,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心情赧然,不敢望向顾庭之。

楼主 love_villa13  发布于 2017-08-17 23:21:00 +0800 CST  
怎么都没人看呢?有留言才有继续更文的动力

楼主 love_villa13  发布于 2017-08-18 06:48:00 +0800 CST  
感谢大家的支持周六有事,周日晚更新。

楼主 love_villa13  发布于 2017-08-19 12:39:00 +0800 CST  
阿秀见得宝瑟出来,不禁喜上眉梢,可不料宝瑟却是神情怏然,像是心怀心事,脸上全无进屋前的欣喜之态,阿秀迷惑,蹭到宝瑟跟前,嘻嘻笑道:“宝姑娘,公子让我给你留了早饭。”宝瑟不语,闷声坐下。阿秀猜测一番,又说道:“宝姑娘,你不必难过,安心在此住下。我家公子为人很好,不会为难与你。”宝瑟突然轻轻叹气,一双妙目亮如点漆,幽幽对上阿秀。阿秀看顾庭之不在,壮了壮胆赶忙在后面补了一句:“公子每日清晨需练字作画,如宝姑娘方便可帮我分担几分。”
如此,宝瑟就在山麓农舍住下,每日定时到顾庭之房间为其展纸研磨,顾庭之也不推就。渐渐数日,阿秀发现这位宝姑娘竟长于丹青,书画技法很是出色,心想这云梦楼的琴姬并不亚于门阀贵族才女。偶尔,顾庭之也与宝瑟对画道谈论一二,但也仅此而已。相处数日,宝瑟亦察觉出顾庭之身体各种不便,比如近日顾庭之时常卧床,坐于椅上之时腿上盖有薄毯。宝瑟一腔柔情,却也无处说起,但虽眼上有了郁色,望向顾庭之依旧脉脉含情。
一日,宝瑟在陪顾庭之作画,无聊之下随意翻出一副画作端详,顾庭之说道:“这幅《流溪寒梅图》是前年的旧作,宝姑娘喜欢?”“梅花傲骨嶙峋,独开寒溪,这作画又不是修行何必意境也做如此孤单寂寥。”顾庭之含笑看向宝瑟,说道:“依宝姑娘高见?”宝瑟不语,提笔在溪边石涧补上几株兰花,笔法立意典雅清幽。
宝瑟眼波潋滟看着顾庭之,嘴边噙笑,说道:“傲雪凌风太瘦生,何不,佐以人间解语花?这幅就叫《寒溪兰梅图》可好?”顾庭之收敛眼神,轻轻笑道:“宝姑娘,兰花并不在寒冬开放。”宝瑟一愣,正欲开口,顾庭之又笑道 :“梅开寒冬也只是节令如此,宝姑娘也不必太过感怀。”宝瑟听完默默不语,顾庭之庄然说道:“不如此画就赠与宝姑娘,当此次相识纪念!”
宝瑟依言正要将画作卷好,却见顾庭之突然脸色苍白,左手紧紧按住腿部,宝瑟不明所以正要发问,却见到顾庭之双腿突然颤抖起来,宝瑟惊讶不已:“顾公子……”顾庭之额头冒汗,双腿颤抖得越来越厉害,宝瑟何曾见过此情景,泪珠不禁从眼中滚下,呆在一旁。好一会,宝瑟终于鼓足勇气走向前去,正要靠近之时,却见顾庭之摆手,颤声说道:“出去!”
顾庭之毕竟单手难支,双腿已从踏板上跌落下来,宝瑟看见顾庭之木椅之下有了一摊水迹,正顺着其裤脚之处延漏下来,房间里突然出现了一股难闻的气息,宝瑟含泪摇头,似是不愿相信,宝瑟掩面哭了出来……
阿秀闻声赶至,屋里已是狼藉一片,阿秀把顾庭之抱于床上,打来一盆热水放于床边,并将日用布垫摆放整齐。阿秀看了瑟瑟发抖的宝瑟一眼,拉着宝瑟走出房间,掩门关好,深深说道:“公子不愿有人在旁。”
宝瑟已然两眼通红,想起此前种种旧事。当年顾庭之重伤归来,父皇并未提起赐婚之事,宝瑟怏怏数日,宫人多方打听,方才知道顾庭之失了右臂,伤后不良于行,宝瑟对此并未介意,亦跟父皇泣泪,但亦不能挽回圣意。而后,宫中又不知如何流出忠勇王伤后二便失禁,无法人道,并且更有惊世骇俗者说其已无了胯下之物。两年来,宝瑟无法相信这些流言秽语,那个人在心中回想起来总是那番淡雅清冷,总是扰碎她的纷纷蝶梦。终于,此次父皇欲将她许配阴平候世子,她发誓终是要再见他一次,证实一番方得死心。不料……想到这次,宝瑟芳心欲碎。

楼主 love_villa13  发布于 2017-08-21 02:36:00 +0800 CST  
阿秀见宝瑟哭得伤心,心想她担心公子并且受到惊吓,开口安慰到:“宝姑娘,莫要哭了。我家公子是走过生死关的人,这只是大江里翻个小浪。”阿秀说着在屋檐边蹲了下来,捡起地上的石子玩耍,不时往院子外投掷。宝瑟看着他一连抛出了五枚石子,只有最后一枚终于抛过了院子里的竹篱。
阿秀看着石子落定,方才幽幽说道:“公子此症时常发作,日久宝姑娘便会习惯的。”宝瑟心中酸楚,却也逐渐平静下来,见阿秀一直待在屋外,不禁也好奇问道:“你……你不进去照看你家公子吗?”阿秀把玩着手里的石子,笑道:“我家公子就好这样。”宝瑟并不理解“好这样”是什么意思,一双含愁的眸子静静望着顾庭之那扇紧闭的房门。
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阿秀终于进去,出来时对宝瑟悄声说道:“公子并大碍,现静卧歇息。”
阿秀把杂物料理清楚,随后出了院子,宝瑟看得阿秀离去。
宝瑟一直静静立于顾庭之门外,心底那簇小小的火花开了又灭、灭了又开,不知过了几个轮回,宝瑟终于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脚跨进了顾庭之的房间。
顾庭之已然闭眼歇息,宝瑟走近床边,只觉这个人连熟睡的呼吸也是那般淡雅清冷、不徐不疾,那落落的容颜就如同自己从幽深的宫墙里边仰望到的九天明月那般让人心动而引人沉醉。
宝瑟的目随着顾庭之身上的薄毯一览而下,右边空荡荡的袖子整叠放于薄毯之上,薄毯的下方是细弱而虚无的双腿,透过薄毯的痕迹可以猜测这一双腿应已蜷缩而无法伸直。中间……中间之处,宝瑟摇了摇头,脉脉看了一眼顾庭之,见他仍是双眼紧闭,宝瑟再次深吸了一口气,一只雪白如玉的手悄悄向着顾庭之胯下探去。宝瑟泪光莹莹,已是屏住了呼吸。宝瑟不住颤抖,那只手却在即将碰触到薄毯之时停了下来,或许过了很久,也或许并没有多久,这一指间的距离宝瑟并没有下定决心。踌躇犹豫间,宝瑟回头,发现顾庭之不知何时已然醒来,一双清亮出尘的眼眸正静静地看着自己。对视之间,宝瑟感觉时间似乎停顿了,大脑一片空白,宝瑟并不太记得后来的事情,只记得顾庭之似乎笑了笑,说道:“多谢宝姑娘照顾,辛苦。”


楼主 love_villa13  发布于 2017-08-22 00:52:00 +0800 CST  
哈哈,大家对后续情节有啥猜想?

楼主 love_villa13  发布于 2017-08-22 14:26:00 +0800 CST  
看来大家对这一节的热情不高

楼主 love_villa13  发布于 2017-08-25 08:00:00 +0800 CST  
宝瑟感觉被人抓住了现形,多少有点惊魂未定、内心羞愧,她反复咀嚼着顾庭之的话,好半晌,七魂六魄才慢慢归位,心想:顾郎躺在床上,或许真的并未看清,不然可如何是好?一定以为我是云梦楼的轻薄女子。
顾庭之看着宝瑟,见她脸带几分红晕,蹙眉凝思,于是又柔声说道:“宝姑娘辛苦,可否再劳烦帮在下倒一杯水?”宝瑟听得此言,如蒙大赦,一颗心算是安定下来,转身偷瞄了一眼顾庭之,见他神情如常,脸上并无异样,不禁脸露浅笑。
宝瑟依言离开,走至门边,冷不设防,门口突然闯进一个小小的身影,那小人儿边跑边对着里面喊道:“大哥哥、大哥哥!”那小人儿见得宝瑟,却已躲避不及,与宝瑟撞了一个满怀。宝瑟定眼一看,只见那小孩约莫五六岁,虎头虎脑,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正打量着自己。碰撞之下,那小孩抱住宝瑟的腿,抓着宝瑟的裙子,站稳身子观详着宝瑟,稚声稚气的问道:“你是谁?”童声清脆。宝瑟身份尊贵,何曾被人这样抱过双腿,本能之下,扯着裙子,往后退了一步。小孩噘起嘴,歪着头瞅了一眼宝瑟,转身直往顾庭之床边跑去。
宝瑟回头,只见顾庭之看得小孩进来,单手抓住吊环,用力抬起身子,右边残臂抵着床头板一点点往上挪。小孩儿跑至床边,顾庭之也终于坐了起来。那小孩儿爬至床上,一把搂住顾庭之的脖子,稚声说道:“大哥哥、大哥哥,听说你又病了?”顾庭之调好坐姿,眼中带着几分暖意,看着那小孩儿,轻轻笑道:“小虎,能见到你真好,大哥哥的病已经好了。”小虎闪扑着一双圆眼,突然从不知何处衣兜里掏出了半块糕饼,胖乎乎的小手掰出一点儿,塞向顾庭之的嘴里,说道:“大哥哥,这是我奶奶做的桂花饼,你尝尝?”顾庭之望着小虎依言张嘴,咀尝桂花饼,还未等顾庭之吃完,小虎又掰了一块儿,顾庭之不禁微笑。此时,窗外的日头洒进,泄在地面上,看着地上光与影的剪影,宝瑟突然觉得自己也可离顾庭之很近,似乎这道光影可把某个坚不可破的东西推开了一个缝隙。小虎看得顾庭之吃完,低头亲昵说道:“大哥哥,你什么时候给我讲顾庭之大破匈奴的故事,你答应过我的……”宝瑟站在一旁,听得不禁心头一动,悄悄望向顾庭之,却见顾庭之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扫过,似若有所思。“你真的想听吗?”顾庭之看着小虎,轻轻问道。小虎点头:“私塾里的小伙伴都听说过。”顾庭之沉默半晌,终于伸手轻点了小虎的鼻头,笑道:“那你在私塾也听了不少次了吧!”小虎咧嘴一笑,露出两颗空缺的门牙。小虎满眼期待,但这个故事顾庭之似乎并不急于讲述。小虎等待不及,开口问道:“大哥哥,顾庭之最后死了吗?”顾庭之看着宝瑟,笑着说道:“想必没有。”小虎睁大一双圆眼,稚声稚气又问道:“那顾庭之最后有新娘子了吗?”顾庭之轻轻笑了两声,说道:“想必也是没有。”“你怎么知道?”小虎问。顾庭之轻拍了一下小虎的脑袋,笑着说道:“你不是让我在讲故事嘛!”“那公主呢?”小虎追问。宝瑟抬眼,却见顾庭之淡淡说道:“应是有缘无份,即是命中注定事,还是让它过去吧,别太过耽于儿女私情。”宝瑟听得心头一暗,发现连那片洒在地面上的剪影也模糊了起来。唯有小虎依依不舍,望着顾庭之说道:“他是一个大英雄!我不要这个结局!”顾庭之沉吟,仿佛想起了某些过往,目光穿过小虎轻轻说道:“这个结局其实很好,许多人因为此战失去了性命,而性命是人最值得珍惜的东西。”小虎似动非懂的看着顾庭之,沉默半会,又想出了一个新问题:“那顾庭之喜欢什么呢?”小虎话音刚落,宝瑟只见顾庭之稍作思索,轻轻一笑对着小虎答道:“那顾庭之喜欢什么?我想他小时候喜欢的也是和你一样吧!”顾庭之说完,收敛眼神,轻抚着小虎的脑袋,说道:“好了,这个故事到此为止,好吗?”小虎点头。小孩儿天真无邪,小虎似乎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转头瞅了一眼宝瑟,咧嘴一笑,趴在顾庭之耳朵上悄悄说了一句,宝瑟屏气凝神,依稀听得“媳妇儿”三字,不禁满脸通红。顾庭之似对小虎的调皮精怪已习以为常,轻轻一笑,也趴在小虎耳边低声说了一句,此句宝瑟一点也听不清,内心狐疑不已。小虎听后似乎很是开心,再在床上玩耍了一会,便跟顾庭之道别,一溜烟地跑着离开了。宝瑟跟着小虎出去,在院子外喊住小虎,笑靥如花地问道:“小虎儿,刚才你大哥哥跟你说了什么悄悄话,告诉姐姐好么?”小虎仰望天空,并不理睬宝瑟。宝瑟在宫中并未哄过孩子,犹豫半晌终于蹲下,看着小虎娇声说道:“小虎乖,告诉姐姐,姐姐赏你好吃的。”“我不要好吃的。”小虎终于小声说道。“那你要什么?”“我要什么,你都能答应么?”小虎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瞅着宝瑟。宝瑟连忙点点头。小虎说:“那你香我一下,我就告诉你。”宝瑟只觉他天真活泼,也不以为逆,便香了一口他胖乎乎的脸蛋。小虎心满意足,小声咕囔着说道:“大哥哥说,你刚才是无意的,我等会儿可以叫你香一口。”日头下,院子里,宝瑟恍然大悟、呆呆地站了半晌,心里自嘲地说道:“原来他已经知道,此前暗示连连,可惜我还不明所以。”不禁心中酸楚。可过了一会儿,却又转念一想:“我是金枝玉叶,顾郎知道了又能把我怎样,正好可以不必遮掩。”想着又是心中一喜,悲喜交织,宝瑟也不知呆站了多久,只觉此恨绵长。好不容易,宝瑟终于想起为顾庭之倒水一事,心中暗叫不好,赶忙跑了回去。

楼主 love_villa13  发布于 2017-08-26 23:53:00 +0800 CST  
屋内,顾庭之斜靠于床上,透过窗边,看着宝瑟呆立于院中,宝瑟站了多久,他便也看了多久。
顾庭之似乎闻到了当年御花园中那方绢帕上的盈盈香气,他突然想,如果当年没有重伤致残,是否已依旨尚了公主?如果自己在洞房之时掀开盖头,发现公主是这样一位含情脉脉、纯美真挚的女子,是否又会心生涟漪,与之日久生情?一念至此,顾庭之猛然打住,他的下身已废,早已发誓独身,此生如此!
宝瑟端水进来,只见顾庭之身子伶仃靠在床头,一双清锐的眼眸却望向自己,似早在等待自己的出现。
宝瑟慌忙低头,在这样的目光下,她无所遁形,感觉所有的心事都将一一敞露于他。
宝瑟走至床边,也不等顾庭之开口,便自主在床沿坐下,将茶碗端至顾庭之胸前,柔声说道:“让顾公子久等了。”
顾庭之望着宝瑟,缓缓松开抓住吊环的左手,接住茶碗,就在即将将茶碗端至唇边之时,顾庭之的身子却突然一软、往旁倾倒下来,顾庭之赶忙用左肘抵住床边,才不至于跌落下去,但水已洒了大半在被褥之上。宝瑟大惊,却又不明所以,为何好好突然跌倒,只得赶忙扶着顾庭之坐稳,让顾庭之靠在自己身上,接过顾庭之手里的茶碗,让其将剩下的水喝了下去。
水已喝完,但宝瑟却不愿放手,她搂着顾庭之,闻着他身上那股隐隐淡淡的气味,如梦似真。
宝瑟想起他先前与方才的种种骇人情景,已是泪眼连连,低头伏在顾庭之肩膀上哭了起来。顾庭之听得宝瑟嘤嘤哭泣,心里微微一叹,说道:“想必公主未完全知晓臣的身体状况,以致有所唐突,还请公主恕罪。”宝瑟听得此言,不禁止住哭泣,抬眼说道:“顾郎,我……我不是怪你,我只是伤心。”说着,搂着顾庭之腰下的双手不禁一紧,头伏于顾庭之胸前。可惜顾庭之腰下并无知觉,顾庭之听得宝瑟呼唤自己“顾郎”,心中不禁泛请一阵异样的感觉,是啊,赐婚的圣旨并未收回,公主也并未另许,身边的这个人还是自己未过门的妻子。宝瑟唤得顾庭之“顾郎”,心中却是一阵轻松、一阵甜蜜,自己数年来朝思暮想,现在那个人就在自己身边,手上的感觉是如此真实,不禁愿时光常驻,想必得偿所愿的感觉便是如此吧!
过了须臾,顾庭之用肩膀微微推开宝瑟,淡然说道:“此前,宫中关于臣的种种传闻公主应也有耳闻,并不为虚。”宝瑟心头一动,脸泛红晕,望向着顾庭之,心想:原来顾郎方才看得清楚,顾郎才智过人,也已猜得前因后果。顾庭之继续淡淡说到:“臣失了右臂,腰腹之下并未知觉,坐于椅上需要束带束缚或借助吊环,不然无法坐稳。臣痉挛之症时常发作,二便失禁,且因常年久坐患有脱肛便血之症,日益严重。此外,想必公主也有听闻,臣下身已经残缺,公主可不必再试探了。”宝瑟不住摇头,此间种种顾庭之竟是如此平淡如常的全部说了出来。
宝瑟抱着顾庭之,泪水已经浸透了他胸前的衣裳。她此前也已隐约猜知此间情景,可一旦全部昭然揭开,她的心又该如何安放,如何又才得解脱?
顾庭之望着宝瑟,目光一闪似是不忍,轻轻说道:“还要一事臣需告之于公主,当年臣伤后,陛下仁慈念臣辛劳,欲赐旨完婚,是臣无意拒了陛下美意。”宝瑟听后,不禁惨笑一声,原来如此,北境大捷,顾郎居功至大,莫说父皇,想是平常百姓也不会为了一桩婚约而寒了天下臣子的心,原来是顾郎已自作了决定。宝瑟不禁流出两行清泪……


楼主 love_villa13  发布于 2017-08-27 18:24:00 +0800 CST  
好半响,宝瑟伏在顾庭之身上终于渐渐恢复了平静,她不知这是否已是她出宫所要寻求的最终答案,她突然发觉手下紧抱的这人竟是这般的瘦,瘦得让人心动,宝瑟想起了父皇,父皇的腰躯是温暖的,她双手环抱根本无法合拢,宝瑟又想起了太子哥哥,这人也不似太子哥哥,太子哥哥虽然精瘦但身躯是遒劲有力的,可以感到他的热血即在躯体里跳动,而这人……这人的腰躯不仅瘦,那上面仅有的一点点肉还是软绵绵、冰冷冷的。宝瑟不禁伤感,轻轻地摩挲着顾庭之的腰腹,似乎这样可以让它们温暖起来。
顾庭之静静地看着宝瑟的手,他的腰下已没了知觉。“公主!”顾庭之对着宝瑟摇了摇头,宝瑟看到顾庭之眼中的拒绝之意。
顾庭之柔声说道:“公主来此当天,臣已向太子回了信,想必接公主的人过两日就可到了。”宝瑟终于停手,静默不语。
顾庭之看着宝瑟,轻轻笑道:“公主对臣的心思,臣很清楚。”
宝瑟抬眼问道:“那……”
顾庭之笑道:“公主喜欢的是在御花园中看到的顾庭之。可惜啊,那个顾庭之不是现在臣,也不是彼时的臣,他只是公主根据想象而生成的一个幻像。”
宝瑟看着顾庭之,似乎对这个说法并不满意,却也无法反驳,当年她在御花园中窥影倾心的顾庭之只是自己生成的幻象吗?宝瑟并不确定,但是那个影子此时回想竟是有了些模糊,而身边的这个人却是这么清晰真实、语音在耳。
宝瑟终究还是搂了搂顾庭之,娇声分辩道:“你凭什么说我喜欢的不是你……”
顾庭之并没有理会宝瑟,他看着窗外的日头,淡淡说道:“臣当年拒绝陛下,刚才理由只为其一,其二便是臣此生已失去做人夫君的资格,陛下也明白臣的苦衷。臣已经立誓独身。”
宝瑟不料顾庭之说得如此直白,心中不忍,抱着顾庭之低声说道:“顾郎,我……”
顾庭之低头看了眼宝瑟,顿了顿认真说道:“公主无须伤感,臣只希望公主不必刻舟求剑,世间优秀的男子是各式各样的,公主不必太过执着于一个幻象。”


楼主 love_villa13  发布于 2017-09-04 01:41:00 +0800 CST  
宝瑟听完静默半晌,并不回答,反而把脸枕于顾庭之的肩上,幽幽问道:“顾郎,以前有女子这样抱过你么?”
顾庭之沉吟片刻,淡淡笑道:“没有。”
宝瑟又问:“顾郎,那……你喜欢我这样抱着你吗?”
宝瑟的声音优艳婉转,听来令人入迷。顾庭之轻轻一笑,答道:“如在以前,臣可以推开她们,如今却是公主趁臣之危了。”
宝瑟听后黯然,心想:顾郎口中所说的她们其实暗指的便是自己吧,只不过是顾郎委婉罢了!这么想着,宝瑟便也没了兴致,缓缓松开了环抱着顾庭之的手,别过头去。过了好一会,宝瑟等也不见顾庭之回应至歉,知他所言不虚,并无挽留之意,宝瑟不禁伤心垂泪。
想着,宝瑟懒然起身,走至窗边,此时想必是闲云遮日,宝瑟发现窗外的日头已不见刚才的明媚,屋内的景致渐次暗淡起来,窗外的日光已无法在地上投放出令人心醉的剪影,一切早已模糊无边了。
宝瑟低头,发现窗旁的书桌上,清晨的那副兰梅图还静静地搁在那儿,图中的兰花典雅清幽,透过画纸,兰花却似有了生命一般,也在望着宝瑟。对视之间,宝瑟感觉短短几个时辰却是恍如隔世,原来自己的心中已没了提笔时的欣喜期待之情,宝瑟将画卷卷好。就在此间,宝瑟偷偷回头,望了眼顾庭之,在光影之下,那人还是那般的清绝淡雅,而那样的人即使经霜遇雪,也有香如故。
宝瑟走出房门,发现阿秀不知何时已经回来,正在院中忙绿。宝瑟看着阿秀,阿秀对房中一切似乎并不知晓。
宝瑟不禁开口问道:“你……你刚是上哪儿去了?”
阿秀咧嘴一笑,说道:“是公子差我到市里。公子今日好生奇怪,还叮嘱我不到正午不得回来。”说完,阿秀对着宝瑟挤了挤眼睛。宝瑟心中明了,接过阿秀的眼神,一点也是高兴不起来。阿秀见宝瑟表情,有些意外,摸摸脑袋,心中狐疑:难道自己会错了公子和宝姑娘的意思?
望着庭院之中,宝瑟突然发现,自己的出宫之行就这样快结束了,而自己是如何找来这里的,还没来得及对他倾诉,而那个人也没有关心的问上一句,真是铁石心肠!此外,那个人又是何时发现自己的身份,自己刚才竟也没有想到一问,那以后还能有机会知道吗?
宝瑟不禁怅然若失

楼主 love_villa13  发布于 2017-09-07 01:28:00 +0800 CST  

楼主:love_villa13

字数:23455

发表时间:2017-08-13 05:21: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9-23 18:20:19 +0800 CST

评论数:740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