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清新】《直是少人行》 宦官 病娇 养成



楼主 雪落清衫  发布于 2018-04-01 14:09:00 +0800 CST  


楼主 雪落清衫  发布于 2018-04-01 14:10:00 +0800 CST  
第一章

李公公来的时候,宫门早已落锁。因着黄昏时,皇城便已下起了雪,季澜估摸着今日已无事,便换了中衣,打算在屋里宅个一晚。屋内燃着银丝炭,直如暖春一般,季澜也越发懒散,倚在榻上批着一堆鸡毛蒜皮的折子。正昏昏欲睡间,小竹子打帘进来,道是圣人有召。季澜不敢耽搁,忙换了飞鱼服前去觐见。
出了屋见李公公候在廊下,发已俱湿,衣冠霜白,季澜暗叹一声,寒暄一句劳公公久等,再吩咐小竹子拿把伞来。李公公忙道不敢,也并不接伞,只道圣人还侯着,亲自打了灯笼引她前去宫中。
大雪纷纷而下,落在宫道上,鹤氅拂过雪面,几片细雪荡荡悠悠而起,又沉寂下来,一队人行止间衣佩无声,正合这死水一般的深宫。有那新入宫的小宫女还不懂事,瞧见宫门开锁落锁的一番折腾,好奇的望过来,见那大红的妆花缎飞鱼服,便知道是谁了,艳羡间叹她眉目这般精致,怪不得圣人喜欢,又叹她神情太过寡淡,只如那人偶娃娃一般。

昭仁殿前候了没多久,季澜便像平常一样被圣人传了进去,未待她跪,圣人也先召她起身。季澜是打小伺候圣人的,相伴了无数艰辛岁月,圣人待她总是不同,潜邸时她是他的贴身侍卫,待到圣人荣登大宝,季澜便统领了锦衣卫、司礼监。
“你是朕最好的一把刀,只有你在这宫里,朕方能安寝,方能喘口气,阿澜,你可得一直陪着朕,不能辜负朕的信任。”
圣人深恩,季澜心里明白,也感念着,虽无以为报,唯有来世衔环结草,不过也自觉不会辜负。毕竟这大好河山,与她个女人也没什么干系,权势金玉也都未让她觉出有什么乐来。
殿里暖香扑鼻,还带着几分脂粉味,圣人惯常是一脸的玩世不恭的,实也如此,不过今日瞧见了她,却一下子就冷下脸来,放下了手中笔,转了转手腕。
“你怎得又出去住了?”
季澜是实在不乐意常待在宫里,要知道,出了宫她独享一个七进的大宅子,也不必总是战战兢兢谨言慎行,多自在。不过这种话却不能和圣人说…季澜又跪了下来。
“臣有罪”
“罢了罢了,你去阿崔宫里一趟,宫人说他又胡闹了,他没心眼,料理不了那一摊子事,你去帮帮他,别闹得那群大臣们来烦我。”
“是,那臣这便去了”
季澜暗叹了口气,这点小事也要特特将她唤来,怕是给崔侍君收拾烂摊子是假,敲打她才是真……季澜思量间退出了昭仁殿,向着崔侍君的重华宫行去。
圣上是个不挑口的,只要颜色好,其余一概不管。崔侍君是他近来颇喜欢的一个男侍,整日作天作地,实在让人厌恶,然而圣人却偏说他天真烂漫。这种性子,圣人既捧的这么高,怕是离他摔下来也不远了。不过这就不是她该管的了,她做奴才的依照圣人吩咐行事便是。
今日怕是崔侍君又虐打侍人了……但愿他别闹出什么人命,否则为了封口,这宫里说不得又要再填几个冤魂了……想到这儿季澜不由加快了脚步,她不愿多造杀孽,既入得宫来可见都是福薄的,鬼神还是要信上两分……


楼主 雪落清衫  发布于 2018-04-01 17:53:00 +0800 CST  
捂脸……声明一下……楼主和明朝不熟,虽然是偏明朝的架空,也不要太考据……(毕竟我真的不熟……特别特别不熟的那种……)

楼主 雪落清衫  发布于 2018-04-01 18:44:00 +0800 CST  









楼主 雪落清衫  发布于 2018-04-01 22:09:00 +0800 CST  






楼主 雪落清衫  发布于 2018-04-02 01:22:00 +0800 CST  
第四章

季澜醒来时方至巳时,她起身探了探孩子额头,虽还烧着,但应该性命无碍了。季澜松了口气,给他换了凉帕子,又上了新药。孩子睡得并不安稳,稍有动静便又惊醒了,季澜暗叹,还好先将他下身收拾妥当了,也省得他心里再难受一回。
孩子实在虚弱,醒来只哑声道了句谢谢大人便沉默下来,昏昏沉沉间无可自抑的望着季澜为他忙来忙去,眼里带着感激探究。收拾妥当后,季澜便抽了本折子闲翻着,她虽对这孩子有两分怜爱,却无意同他多言,这宫里谁都是朝生暮死的蜉蝣,不必记得太多来去匆匆的生命。
没过了多久,季竹下职,进来问安叩见。
“今个早上崔侍君去了圣人那里,圣人便没上朝,奴才想着圣人短时间里应不得闲了,便没让人唤您起身。”
季澜听了这话揉了揉额角,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她想她早晚有一天要被那两人气死。“我身上乏,今个你直接把折子送去司礼监吧”,这江山当皇帝的都如此胡闹,她个当奴才的操什么闲心。
“是……”

待过了午时,一大早便撒娇卖痴的崔侍君发觉圣人没真生他的气,胆气便又足了起来,陪圣人用过了午饭,得了闲便遣人来找季澜要这孩子。
听了这消息,季澜忍不住沉默,费心费力一晚,她实在不甘心把这孩子还回去送死,也有那么两分兔死狐悲,今日我杀人,安知来日他杀我呢……然而留下这孩子,崔侍君正是盛宠,这时候和他对上怕是麻烦,且她一向是不多事,也不能多事的。季澜低头瞧这孩子,见他只静静的望着她不言语,等待那个容他生,或是送他死的结果,不给人多添一点为难。只是一双眼如同惊鹿,含着山间朝露,湿润润的瞧着猎人,且因猎人执意不肯放下手中弓箭的沉默,惊惶起来。其实这样好看的一双眼,本就是不必多说的……
漫长的等待中孩子忍不住偷偷攥住了季澜衣角,可是溺水之人便是握住了一根浮草又有何用……
季澜拿不定主意,神思不属的与孩子闲话,“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贱命不足为提,求大人赐名”,孩子脸上挂起了刺眼的谄笑。
“入宫前的名字呢?”
孩子的期盼终于破碎了,他垂下眼,放开紧攥的衣角。“姓沈,名元新”
“岭南沈家?”
“是”,他又抬起了眼,似是疑惑她如何得知。季澜叹了口气,何止是她,要搁十三年前,或许满宫人都知道这名字。
岭南一向是个不受朝廷管辖的地方,说来丢脸,其实朝廷也一直无力计较,前朝还给沈家封了世袭的藩王。然而十三年前,这孩子的祖父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归顺了朝廷,正巧那时候小孙子出生,便给这孩子起了这么个名字,既是对这孩子,亦是对沈家,对朝廷的期盼,那时候圣人还给沈家送过贺礼哩。只是,或许沈家是一腔赤诚,朝廷却是容不下他们的,待这孩子长到五岁,沈家以谋逆抄斩,他因年龄小,罚没宫中,也不知几多艰难,竟活到了现在。季澜叹了一口气,如今遇上,也是与这孩子有缘,便护一护吧,她颇喜欢的一位前朝女将军便出自岭南沈家,这孩子也算她的后人。她虽成不了那样顶天立地的女子,也终究是存了几分敬意的。
“你的旧名姓还是忘了吧,以后便随我姓季,单名腓,不求你能给主子们解忧,自己能有点好运气也就够了。”沈元新这名字实是不合再用,当年事,如今这宫里或许还有人记得,难保不会被人拿来做文章……名字既是要换,季澜本想给他取名泽白的,两字倒过来是上古逢凶化吉神兽,只是他在风头上,还是等他长成再予他做字吧,腓腓亦是解忧的神兽,但愿这孩子以后少些磨难。
孩子听了这话猛抬起头来,一脸的不敢置信,季澜笑了笑,顺了顺他尚细软的发丝,对侍人道:“你去回了他们,说这孩子我留下了”。
“谢谢大人……”
“以后叫师父吧……”
“是,师父……”,孩子又悄悄攥住了季澜衣角。
“你今年是十三岁了?倒不太看的出来”
“是”
“我问你,若是圣人有意……你是否愿意?”若是跟了圣人得了位分,以后就再不是奴才了,虽然季澜觉得那不是什么好出路,却保不齐人各有志,还是要先问一问的。并且,以季澜对圣人的了解,这孩子若跟了圣人必定有宠……估计圣人还不知道昨个挨打的是他呢,否则今个势必是要发火的,崔侍君哪还敢嚣张。
“师父……师父……奴才粗笨,伺候不了圣人的”,孩子重又惊慌起来,忍不住贴近季澜,伏在她腿上,哀切切的望着她。
季澜安抚的拍了拍孩子,“你既不愿,我便不会推你,日后若有人问你年龄,你只说记不清了”,幸好这孩子他身量小,瞧起来尚不足十岁,否则还真难留住他,但愿过两年他身量长开时,圣人便忘了这一茬。不过,季澜又瞧了瞧这孩子容貌,难啊……说不得要为他争一争了……
“是,奴才都听您的”,孩子听了这话稍稍镇定下来,虽有些疑惑,却乖巧的并不多问。
“安心,我会护着你的”,季澜给孩子掩了掩被角,“我有事出去一趟,你且休息吧。”
言讫,季澜到旁屋换上了飞鱼服,又稍稍抿了些口脂,向昭仁殿去。

楼主 雪落清衫  发布于 2018-04-02 20:45:00 +0800 CST  
第五章

季澜进了昭仁殿,见圣人正批着折子,像是入了境,听到人声也不抬头。她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深觉圣人是在装样子。早些年的时候,她常劝着圣人勤勉政事,劝久了,虽圣人依然故我,有时候倒也乐呵在她面前装装样子。
季澜走上前,稍稍挑亮御案前的烛火,又递了一盏茶给圣人。圣人接过茶,抬头瞧她。
“来了?”
“嗯”,季澜待圣人饮过茶,便半跪下来给圣人揉起了手腕,圣人肯作戏给她看,当奴才的自然要知趣。
圣人见季澜今日格外乖巧,没再刻意寡淡着一张脸,便打趣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季澜却没想那么多,听了这话挑了挑眉,“说的像我平日里伺候圣人不尽心一样”。
圣人笑了起来。“不敢不敢”
季澜又软下声音,抬头望向圣人,“其实……我今日确实是有事要求圣人。”
听了这话圣人大感兴趣,“怎得?”
“昨个我从崔侍君那儿带了个孩子回来……见他乖巧懂事,想留下做个徒弟,并且……我好不容易救回来的……”
“哦?”,听了这话圣人不快,季澜是他最珍爱的一把刀,只能握在自己手里,谁敢窥觊,或要近前一步,都是宁杀勿纵,更别说容她在旁人身上花心思。这些年他小心的控制着她的情感,便是对自己的亲儿子,也只舍得让他亲近几年,何况一个贱奴呢……
圣人抬起季澜的脸,看到她今儿刻意抹的口脂,心底暴虐愈盛,然而他到底不愿因为这点小事伤了两人情分,只得压抑下来,淡淡道了句由你。他是知道季澜的性子的,她对好看的孩子总是多怜惜两分,却也只是怜惜罢了。否则当年宸妃早逝,他也不会将三皇子交给季澜照料了几年。今儿这麻烦既是阿崔惹出来的,便还是让阿崔来料理吧……
我可真宠你啊阿澜……你一定不要辜负朕的爱重……

季澜见他眉头越皱越紧,且用指节狠抵着额角,心底也泛起了几分难过,圣人性子不好,或许精神也不太好,故而总是头痛,但是对她却一向宽纵。季澜起身将手覆在他掌上,为他摘冠散发,揉按经外奇穴。圣人虽还与她怄着气,紧绷的身子却自然松散下来,顺势倚到季澜身上,闭目与她闲话。
“近些年少见你这样装扮”,季澜容貌精致,却总是神色冷淡,如今添了一抹艳色,倏得便妖冶起来。
“我又不是二八年纪了,哪好意思”,见圣人身子不舒服,季澜态度更软和两分,不管有多少考量,到底这是她最亲近的人,或许也是唯一亲近的人。
“说什么胡话,朕比你还大着些呢……”
“我和您是不一样的”
“那今个怎么又打扮起来了?”圣人还是忍不住试探。
“因为圣人您喜欢啊,我这不是有事要求您吗”,女人刻意让声音娇软起来,男人听了这话果如女人所愿的放缓了神色,轻笑了起来。
“就这么敷衍?只抿了个口脂便罢了?”
“您想如何呢?”女人的衣衫簌簌落了下来,御案前的烛火熄了,折子也不知被谁扫了下去,落了一地,粗喘与压抑的轻吟声渐起。


楼主 雪落清衫  发布于 2018-04-03 15:31:00 +0800 CST  
第六章

很多时候,季澜都觉得这孩子和幼犬一样,别人随手喂了点东西,便认了主人,巴巴的跟着,从此再不瞧其他人……

晚间,季澜从圣人那里回来,见孩子强打着精神似在等她,忍不住笑了笑,坐到孩子身边陪他,或者说等他睡着给他换药。听小竹子说,这孩子太过羞赧,下午连水都不肯多喝,只说不渴。身体的事儿是不能纵他的,季澜佯装生气,点了点孩子干裂的唇,撑起他小小软软的身子,端了一盏水喂他,孩子靠在季澜怀里,耳尖微红,小口小口的饮着,忽然孩子道:“大人,您帮我换药吧……”
“嗯?”季澜微惊,一时忘了纠正孩子对她的称谓,这孩子昨天分明还忌讳的很。
“我知道您心好,怕我难过想等我睡着,可我却不能这么不懂事……您昨日已是为我忙碌一晚了,今日便早些歇息吧“
若一个生活在腐水之下、烂泥之中的人,偶然发现自己最丑陋最难堪处,被人包容了一次。他是该自欺欺人,或是从此小心翼翼的遮掩,战战兢兢的讨好,只当那一次是侥天之幸从此感念余生,还是拼着心神俱裂豪赌一次,赌她真不当自己是个恶心的怪物,亦或是昨日自己病的昏沉未发觉她的厌恶?
锦被下孩子死死掐着掌心,他宛如蒙着双眼立于悬崖之畔,迈出一步是不测深渊还是我生只在五五之间,他该不该来个痛快呢?
“无碍的”,季澜如是说。
“我亦是无碍的”,孩子听到自己这样回答。啪嗒一声,命运的罗盘开始拨转。

他到底只是个孩子,便是心思比旁人深沉些,这样的事情前也是做不到佯装寻常的,孩子微垂着眼,不知自己神色变化,忽怒忽悲,如泣如诉。季澜叹了一口气,顺了顺孩子发丝,“你这孩子,心思可真重啊……”
一声叹在孩子心底转了几转,心思重……?是好还是不好呢?该是不好吧……孩子颤了一颤,身形缩成一个防备的姿势。他不想如此啊……只是在这宫里,便是处处小心防备,尚有飞来横祸,如何能心思简单……
大人……您……是不是对我失望了?甚至后悔救了我……?孩子不敢问出口。

季澜能够明了几分孩子的心思,她知道这种事言语无用,因此不再多说,离榻将炭火调旺两分,待屋子里微有些热了便将孩子身上的寝被掀开一些,停在腰腹处。便先处理他背上的鞭伤吧……无论答案是什么,他分明都未做好准备。
孩子将头埋在枕里,掩住因焦躁与渴望扭曲的面容,佯装平常的等待一场判决,背绷的僵直死紧,显得那些撕裂的伤口愈发狰狞。
季澜手指轻柔的拂过白玉新瓷上的那些凹陷凸起,带着怜惜抚慰,三个月之内的是鞭伤,正合崔侍君得宠的时日,而经年陈久的,竟像是猛兽的爪痕。
“你从前都曾在哪里伺候?”
“什么?”孩子一时陷在自己的思绪里无法自拔,季澜又将话问了一遍。
“奴才原本是在鹰虎房伺候的,三个月前去了崔侍君宫里”
这么小的孩子,待的竟都是凶险之地……季澜一时也说不好是这宫里有人要他性命,还是惯常的踩高捧低,只暗自记下此事,准备回头详查。孩子经她这么一打岔,心神松懈两分,在季澜处理他身前伤口时,害羞的扯过季澜放在枕畔中衣的一角盖住眼睛,竟让季澜也觉出两分不好意思来。处理这里……确实是有些奇怪。
终于,还是要处理下身伤口了……孩子迟来的生出两分怕,紧紧的闭起双腿,藏住那插着管子不断流着脏水的地方。可是……哪藏的住呢……身下垫子上的水痕早就漫过了双腿的范围,这屋子怕是一迈进来就能闻到那股子掩不住的腥臊……于是孩子自暴自弃,任由季澜用掌将他两腿隔开。

何其奇怪,这世上有为权势自阉入宫的,也有一辈子都迈不过这坎的,这孩子早慧敏感,恐怕此事早就成了他的心结……何苦因命运的无常为难己身呢?季澜不懂。且她打小长在宫中府里,从未觉得他们与一般男人有什么不同。孩子何其幸也,何其不幸,或许这天下男子在她眼中只有两种,圣人与其他。所幸,这并不妨碍季澜怜惜孩子,甚至,只能让她更为怜惜罢了。
孩子紧盯着季澜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微表情,终于缓缓松了一口气,他瘫软下身子,才发觉自己一身冷汗……他到底是高估了自己,所幸命运终于厚待他一次,他并未赌输……
待季澜小心的拔开又插入药管,孩子将手臂盖在眼睛上,暗沉里眼泪倏的落了下来,先时还只是一两滴,后来连续成流,终至扑倒在季澜怀里嚎嚎大哭,似要哭尽这一十三年的种种委屈,可说的、不可说的,不足一提的或天崩地裂的。


楼主 雪落清衫  发布于 2018-04-05 01:42:00 +0800 CST  











楼主 雪落清衫  发布于 2018-04-06 11:20:00 +0800 CST  
我还是没忍住改了一遍……………………

楼主 雪落清衫  发布于 2018-04-06 11:21:00 +0800 CST  
第八章
十三四的孩子,便如野草,稍得些春风雨露,便迅速的生长,短短时日,便长成个少年模样。不过正因为孩子抽条的缘故,季澜好吃好喝的养了他三个月,瞧起来他倒是身形愈发单薄了……季澜郁卒。

小宅客少,平日里除了料理公事,季澜便是陪孩子温书习武。这日,两人正比划间,侍从禀报三皇子来了,季澜忙惊喜的迎了出去,因着圣人不喜两人来往过密,前段时间阿耀又去江南办差了,实是很久不曾相见了。
季澜行在前面,众侍从苦哈哈的跟着,这府里怕是只是季澜一人是惊喜的,众侍从听说三皇子来了,俱都提心吊胆起来,这主子可不好伺候……
而季腓,他看着季澜难得的喜悦外露,一种难言的危机感与嫉妒从他心底漫了上来,阿澜可是养过这人七年呐,而他与阿澜才相识三月……杀了他,杀了他,一个声音在他心底这般呐喊,他一惊,垂下头藏住那双猩红起来的眼睛。

过了前堂,便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倚门而立。江耀眉目疏朗,又带着三分少年人特有傲慢与锐气,此时虽是简装,举手投足却自有天家风仪。脚步声近,少年抬眼看来,见了季澜便露出抹笑,灿若朝辉,直让人移不开眼。
不过甫一开口,少年却显出几分恶劣的性子,“季姨,我方从江南办差回来,便听说您认了个徒弟,也不带出来给我瞧瞧?”
听了这话,众侍从纷纷侧身,露出因前番心思起伏落在后面的季腓。
江耀瞧见了这情景,冷哼一声,“排场还挺大,走这么慢,你是等着本殿下去拜见你吗?”
季腓闻言,快行两步,到近前跪下身来,青石板上俯身磕头行了个大礼,青白的衣袍覆在地上,恍然让人觉得是孩子脸色,季澜猝不忍看,“是我听说你来了便走的急了些……”
江耀并不接话,也并不叫起,眯眼打量他,或者说享受着这人卑微屈辱的姿态。
“阿耀……”,季澜求道。
“得了,滚起来吧……”,季腓起身,面色如常,不见一丝不平,见江耀抬步前行,便弯腰侧立一旁,恭谨的走在两人身后。
进了堂,江耀先扶着季澜上坐,自己又坐到一旁,点了点桌子,拉长声命令季腓奉茶。
季腓躬身退出屋子,腰弯成一个另人心酸的弧度,一如这宫里大多数奴才,过了一会儿他端着两盏茶进来,先在江耀面前跪下身子,双手奉茶举过头顶,姿态极低。江耀并不收敛,探了探茶盏,突然伸脚将孩子踹翻,孩子手臂在碎瓷上划出了一道血口,淡青长袍留下难看的茶渍,茶水流了他一头一脸,他却不敢擦拭,忙又跪正身子,伏下身来。“你是要烫死孤吗?”,江耀又指了指廊外积雪深处,“去那里跪着。”
“阿耀!”见季澜惊怒,孩子忙安抚的冲她笑了笑,并不迟疑依言跪在雪里,寒风凛凛,愈发显得她身形单薄。
江耀瞧见季澜动怒,神色阴沉下来,“怎得?一个奴才我管教不得?”,江耀又眯了眯眼,“还是独这一个我管教不得?”
主奴有别,季澜先软下声音,“阿耀……你今日可是心情不好?”
“我心情好的很,不能再好了”,江耀向后舒展了一下身子,靠在椅背上,翘起腿,“呵……我说为什么父皇让我来瞧个奴才,原来是吃味了……您也是,宫里护着就罢了,还特特藏到府里来,别说父皇,便是我……也气不平呐。”
季澜垂下眼,“哪有什么藏不藏的,你父皇瞧上过他……这我才带了出来……”
“远了他近了您,您是不知道父皇最忌讳什么,还是真当他好气性?”
听了这话季澜沉默,圣人从来不喜她与旁人多往来,然而这些年圣人虽脾气愈发坏,对她却愈发偏宠宽纵,她非但失了斟酌谨慎,甚至放肆起来。便说以往,她是绝不敢明知圣人不喜,还偏要住到宫外的。并且,若圣人瞧上了谁,她哪敢将事情搅黄了。只是这孩子她也养了这么久,养出了感情,她不愿有始无终,这次便只能对不起圣人了,日后……其余事上断不可再放纵……
江耀瞧季澜这副小心的样子又心软了,他不愿再多为难她。冲季腓高喊一嗓子,“你师父既替你求了情,你就滚进来吧,就跪这儿”,他指了指自己脚下。
待季腓依言跪下,江耀收起了那冷嘲热讽的一张脸,放缓了声音,“您要是真想护着他,便该把他打发的远远的,或者送到我那里。父皇问起来,我便说是我讨的,他也好有个台阶下。您是知道我父皇的,逼急了,他直接和您讨要,来个一举两得,您又有什么办法?”
季澜沉默,阿耀的话在理,她反驳不得。
皇家的孩子,大概都心有七窍吧……其实江耀后半段话,全是他说来哄季澜的,依他看,他父皇未必愿意直接逼迫季姨,怕是更愿意借刀杀人。崔侍君那事便像有他父皇的影子,怕是当时崔侍君真给季腓灌一碗穿肠毒药,便如他父皇的意了。不过这些事情,季姨就不必知道了,他也不愿意,有这么个奴才,养在季澜身边。
“季姨”,江耀起身拍了拍她的肩,“您早做决定,今日我先走了,保重”
季澜正怔愣着,听了这消息便惊醒了,不舍到,“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免得时间长了父皇不快”
听了这话,季澜小声的嗯了一声,眼睛却有些红,她站起身给江耀细细捋了捋衣襟头发,端详

楼主 雪落清衫  发布于 2018-04-07 00:17:00 +0800 CST  
许久,方才舍得移开眼。这期间,江耀睥睨着地上那奴才,说不出的挑衅讽刺。
“我没法多帮你,回了宫你自己小心”,圣人未立太子,如今诸皇子日渐长成,这孩子一个人在刀光剑影血雨腥风里,实在让人挂心。
江耀瞧着季澜一脸的诚挚与愧疚,忍不住长息,真是蠢的呦……非但听不出来他在给他父皇上眼药……恐怕她也不知道,她手底下的那些人,深感她立身不稳,他朝恐有倾覆,已多半投到了他麾下。否则他个生母早逝,母族不彰的皇子,何以与贵德二妃之子相争。
唉……蠢便蠢吧,傻人傻福,如今有他父皇护着,日后有他。江耀大胆的猜想,当年他父皇将他给季姨养,虽意在平衡宫中势力,但未必没有为她留后路的意思。临走前,江耀又深深的看了季腓一眼,但愿他是个知趣的,否则……

楼主 雪落清衫  发布于 2018-04-07 00:18:00 +0800 CST  











楼主 雪落清衫  发布于 2018-04-07 19:59:00 +0800 CST  
等我都更完了我就告诉你们,这些人物是以历史上的谁为原型,都有谁的影子~你们要是感兴趣也可以猜一猜~~~答案我私戳公布文章已写完的部分~(ps皇帝炼丹那章,那段文言文,好像真的是哪个方士和哪个皇帝说的我记不清了……方平的尸解大法是葛洪神仙传里记载的,不敬的想,我觉得有可能是方平玩脱了把自己玩死了,他家人或者其他编了个故事,或者以讹传讹……但是不排除他真的成功了?但愿吧……)

楼主 雪落清衫  发布于 2018-04-07 21:47:00 +0800 CST  
第十章
季澜知道,她从来是劝不住圣人的,当年批折子的事如此,如今炼丹一事亦如此。这五年来季澜不知砸了圣人多少炼丹炉,亦不知斩了多少道士,只是圣人依然故我,从不曾责备她,亦厚待方士。满皇城黄纸招招,香雾缭缭,乌烟瘴气,方士们不断地加官进爵,也愈发放肆起来,收受贿赂,结交皇子,终于他们诸恶行遍,剑指季澜,称她是精魅魔女,故而圣人成仙不成。
昭仁殿里,方士们慷慨陈词的时候,季澜正静立于圣人身后,一如两人相伴的许多年,听了他们的话,圣人回转头瞧她,醉眼朦胧,那似带着两分痴缠的目光竟真让她觉得自己是个什么精魅,然后圣人噗嗤笑倒在御案上,边笑边摇头,“精魅勾人,朕倒盼着你是呢……你这冷脸,唉不想了不想啦”,一番话,惹得季澜感情之余亦有两分窝火。
待笑意平息,圣人起身一脚踹向御案,或许是因为他有酒了吧,御案只是晃了两晃,圣人又补了一脚,终使它轰然倒地。圣人提起剑,绕过一地狼藉,歪歪扭扭的劈向那叫嚷的最为厉害的道士,然后圣人又提剑指向另一个道士,“你说她是不是魔女?”
道士两股战战,连连磕头说不是。
“不是?那你方才岂不是欺君?”,圣人又抬起剑,季澜上前两步握住圣人的手,想阻止他劈下去,圣人冲她摇了摇头,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忧心,最后他推开了她的手,将剑送入了那道士体内。
圣人又走到最后一位道士身前,“你说她是不是精魅?”,问完这话,圣人还打了个酒嗝。
道士跪伏在地上,声音颤抖,“季内司长年服侍圣人,亦被圣人龙气所庇护,我等道行微浅岂能看透,不过想来既未与龙气相冲,内司亦是有仙根的”
“答得好,答得好!”圣人扔掉手中剑,抚掌大笑。
道士们的血悄然晕开了几朵猩红,满殿的侍从都跪在地上不断叩首,满是恐惧凄惶。
“世事洞明都做不到,果然都不是真仙家……”
或许圣人是清醒的……或许圣人的病愈发重了……

打那之后,圣人像突然厌倦了求仙问道,不再宠信方士,又有那么一日,圣人终于停止了服食丹药。可到底还是迟了……原本欲以此治愈头疾乃至飞升的圣人,这些年里病愈笃,身体亦衰败下去,有时竟因疼痛彻夜不能眠。或许穷通前定,为了缓解日益猖狂疼痛,圣人开始吸食阿芙蓉,短短数月间,愈发虚弱削瘦,曾经那头精壮凶狠的孤狼,陷入了烂泥滩,终至形容枯槁不能见,圣人寝殿内挂上了重重的帘幕,撤下了大半的烛火。他许久不曾上朝了,他不愿再听那些大臣们歌功颂德,或许他从来也是不愿听的,他沉在半梦半醒间,终日于御榻之上吞云吐雾。
或许国运真的与天子息息相关,与此同时,这个国家天灾频发,终至流民四散。其实二十年前,圣人踌躇满志登上金銮殿,亦是想过做一个明君的,只是他前半生求生求利求名,唯独没想过如何为君,垂衣拱手天下治,那些大臣们如此告诉他,所以他在他的帝宫里荒唐了二十年,做了二十年盛世王朝的大梦……其实他一直知道那些大臣们说的是假话,然而何必醒来呢?
而如今,风雨飘摇的江山再不容他沉睡,圣人拖着病体重新临朝,借由错综复杂的诡测人心,火速处置了一批贪官污吏,他遣散了诸方士,下了罪己诏。
然而可笑的是,圣人寻欢作乐的那些年有人称赞他是明君,待他求仙问道更说他千古一帝,而如今,当他终于勤政,他们竟开始说他德不配位了。
季澜将密报卷起来,送到烛火中,字迹在火舌里扭曲消逝,最终只留下一缕黑烟。何苦再让这点小事伤他的心……季澜颔首,锦衣卫纷纷依从她的命令去抓人。

只是,圣人不过是凭着大梦初醒的悔恨笃自强撑罢了,江山暂稳之后,他虽仍是盛年,却无可挽留的走向油尽灯枯。他开始频频召诸皇子策对,那些孩子装的温良恭谦让,谁也没少了野心,却谁也不敢说如何为君,或许他们也不曾真正想过这个问题,一如他当年。
可圣人却并不想听这些冠冕堂皇的答案了,他的时日已然无多,年轻且稚嫩的儿子们让他急怒,他的斥骂又让孩子们愈发忐忑,终于阿耀求到了她这里。

“季姨季姨,您说我父皇到底想要什么呀!”
昔日的少年已然长大,不知从何时起,他开始渴望权势,对那生杀予夺的大权跃跃欲试。幸也不幸,关于他的父皇,锐气满身的少年只觉他自食其果……
季澜牵着少年登上了宫城最高处,此时正是黄昏,抬望眼,只见天边红日垂落,余晖映照河山,她问少年,“你可还记得你江氏先祖是怎样打下的江山吗?”
“自然记得”
“那么你觉得你的父皇想要什么?”
未待孩子回答,她又牵着孩子去了皇史宬,翻出连年天灾人祸的折子交给呆愣住的孩子,“现在你觉得你的父皇想要什么?”
孩子不答,季澜指了指收录各朝帝王起居注处,“如果你没有答案,就去那里找吧,你的父皇算不得一个合格的帝王,他教不了你什么,我亦教不了你什么,但是你要记得,虽然他做过许多错事,但到底是盼着这天下好的。”
季澜拍了拍孩子的肩转身离开了,江氏王朝永固,摧枯拉朽的力量,所有他父皇求而不得的,但愿他都能

楼主 雪落清衫  发布于 2018-04-09 15:28:00 +0800 CST  
拥有……

几月之后,贵德二妃之子在这场逐鹿之战中提前落败,圣人以勾结方士、侵占民田等等罪名将他们由亲王废为郡王,他是难得的慈父心肠,想以此保全他们,至于两个孩子是否领情,他却无力去顾忌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
阿澜,我该如何安置你呢?


江山风雨暂停,亦或是酝酿着另一场风雨……

楼主 雪落清衫  发布于 2018-04-09 15:28:00 +0800 CST  
第十一章

京都南城向来鱼龙混杂、闲人懒汉最多,是个上等人不爱去的地界,因此奴才们若想背着主子,谋划点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多爱去那里。
这日,四野昏黄,风雪漫天,酒巷深处,一蓝袍男子打帘进了家貌不惊人的铺子,避开了袒胸露乳的下等娼妓,匆匆进了间厢房。厢房内,几个乌衣侍从或跪或站守卫在房间四角,领头的阖眼倚在陈旧的春榻上,把玩着一只黄玉貔貅,一身暗红色长袍如同凝干的血。几人颈间都无甚起伏,竟是一帮太监。
为首的红袍男子身体修长,尚无一丝佝偻,脸上却如年老的宦官一样,敷着层厚厚的白粉,有些像戏里的丑角,不过蓝袍男子却是不敢笑的,进了房间他便叩拜问安,接着也不起身,膝行两步递上了一本册子。
“季大人,您要的东西都在这了”,红袍男人便是季腓,当年他往三皇子处办差,嫌这张脸碍事招眼,便遮掩了起来。
季腓接过册子,翻了翻,见上面写满名姓,许多已被朱笔重重划去,所剩无几,而首页上赫然写着江耀与他季腓的名字,尚无红痕……
“都在上面了?”,他说话时尖细着嗓子,声音刺耳凉薄。
“都在,这些年但凡得过我们内司一丝半点恩情的都在上面”
“朱笔划掉的果真都死了?”。
“是,没一个逃过去的,奴才查过了,都是锦衣卫直隶圣上的那波人动的手,他们最是利落”
听了这消息,季腓全身血液都因欢愉颤栗起来,杀戮的欲望叫嚣沸腾。他知道,这些人里圣人最想杀的从来是他,他亦如此,那么便相杀吧!
“做的好~阿大把赏金给他”
春榻旁跪着的奴才闻言站起身,从偏桌上拿起了一个匣子,蓝袍男子又伏身叩谢,早听说这主子大方,赏人都用金元宝,否则他也不敢查那边的消息。
“行了,我先走了,你回去的时候灵醒些,别被旁人发现了”
季腓起身下榻,打头掀帘子出了酒肆,沉沉天幕下,朔风凛凛,阴寒刺骨,他抬头望向大正宫,眼里俱是跃跃欲试。
不过,圣人还不能死的太早……若早了这册子上的人他就要亲自来杀了,阿澜知道了可是会生气的……
正癫狂间,季腓隐隐听到酒肆里的小二吆喝了一声“烧刀子酒来喽~”,可真是相应啊……


既拿了册子,季腓便回了江耀的燕王府。此时,书房里江耀正重翻着《贞观政要》,感慨着便是太宗的皇位来的名不正言不顺,然天下却只感念他,能立不朽的从来唯有功德……
玄武门事变与贞观之治从来脱不开关系,便是季腓不知道江耀心里想着什么,亦知道这是个好时机。季腓躬身递上了那写着无数亡魂名姓的册子,江耀随手翻了翻,猩红的痕迹刺的他目痛,他父皇怕是已神智俱无了……
“都死了?”
“一个都没逃过”
季腓伸出纤细修长的手指滑过两人名姓,挑衅的冲江耀笑了笑,眼波流转,笑意盈盈,任谁都能瞧出他的亢奋欢喜。
“我心里清楚~圣人是绝不会放过我的。不过我身卑命贱不足为惜,倒是您~您说圣人会不会放过您~贵德二妃之子是没希望了,不过圣人可不止三个儿子~您想赌一赌吗?”,他压低了声音,攀上了江耀肩头,声音蛊惑而阴森,“赌一赌天家的父子情……赌一赌人有几条命?”
他又用手指虚点过那金銮殿、大正宫,指向那生杀予夺的宝座,指向那万里河山。
“您敢赌吗?”,季腓又问了一遍,语带笑意,眼角猩红,形如恶鬼。
江耀不敢赌,不敢赌这天家的父子情,亦不敢赌他父皇还剩几分神智,季腓亦是疯魔,只看季腓时不时对他流露出来的杀意,他便不敢赌……三言两语,便诱得人心生魔障,蛊惑人心之事,季腓实在厉害,他总能搅动人心最阴暗处,释放蛰伏的凶兽。
“瞧瞧你这模样……季姨那般良善的性子,怎么会养出你这样的人,合该让她管教管教”,江耀开口轻松,只像打趣。
季腓刷的垂下眼,藏住刹那间惊泄的恐慌,若是让阿澜知道他弑君弑主嗜杀嗜戮,阿澜怕是再不会认他,甚至后悔救过他……季腓又低了低身子,谄媚又讨好的冲江耀笑了笑,“殿下,奴才不过是您的一把刀,如今这时节,您何苦把我装进刀鞘呢?”
江耀快意又嫌恶的瞥了季腓一眼,凭良心说,这人确实是把好刀,尖锐凶煞,杀起人来无往不利,然而这把刀亦时时妄图弑主,从不肯安分。两人都清楚,待他登上金銮殿,他们势必是有一争的。此时,于他来说是所谋者大容不得一丝半点的浪费,于季腓来说是圣人的奴才才能权势滔天,幼主临朝方是宦难盛时……
太监到底是太监,入宫时的那一刀,割断了他们人生的无数可能,他们便是菟丝子,永远靠攀杀他人而活,便是万人之上,也总要一人之下。
江耀轻轻拍了拍他的脸,“会背主的奴才,还不如一条好狗”。
听了这话,季腓强抑怒火,将羞辱咀嚼咽下,像海底的火山,将所有的鼎沸滔天,都被淹没在百丈深渊之下。然而愤怒到底是翻出了几个浪花,江耀亦是灵醒,颇为快意的笑了起来,“去外面跪着,想想该怎么当个奴才吧”
待季腓跪到了深深积雪里,江耀又唤另一个奴才,“小德子,你替孤跑趟林统领府,告诉他,晚间孤与他有事相

楼主 雪落清衫  发布于 2018-04-11 22:49:00 +0800 CST  
叙。”
“得令~”,小太监心下了然,面前却不露分毫,如今统领禁卫军,守卫皇城的正是林氏……

恍然无觉间,书房外的风雪愈发肆虐了……

楼主 雪落清衫  发布于 2018-04-11 22:50:00 +0800 CST  
时隔n久,这篇文终于有了一个简介,在图片下面😂😂😂😂

楼主 雪落清衫  发布于 2018-04-11 23:33:00 +0800 CST  

楼主:雪落清衫

字数:41209

发表时间:2018-04-01 22:09: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6-02 00:41:40 +0800 CST

评论数:1041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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