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巷笙歌】【原创】世家(兄弟,不虐)

上善若水任方圆,忆昨好之今弃捐。服药不如独自眠。



楼主 卿凭祭酒醉  发布于 2021-02-15 11:03:00 +0800 CST  
1.是你啊


老宅这里阴气森森,门前方遮眼的大树盘下的根基深厚,年幼时的叶桀总会想,把这棵树砍下来需要多久时间。

随着时间的推移,叶桀慢慢成长,这些小孩子的心思,早已不复存在。他开始怀疑自己,他还是他自己么。

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他并不想面对自己这种模样,半分不由得自己做主的凄惨模样。

真正的成长应该是痛苦和反思,叶桀明白了,希望为时不晚。

老宅,叶家老宅。
向来不是一个说来就能来,说走就能走的地方。

叶桀不过是下车早,没被人囚着。

十二岁的年纪,你们都在做什么。
叶桀刚从树下放下来不久,吊着的太久毛毛虫在叶桀的肌肤上爬行,毛茸茸的,却不是舒适的。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息,一桶接一桶的冰水盐水不吝惜的泼洒在跪在大厅中央的叶桀身上。

青石地板上流淌着淡粉色的血水一点点颜色的深入成了能反光的墨黑颜色。
甚至能倒映在旁边观看目睹一切的家中长辈。

他们在做什么,名义上行着长辈之事,暗地里端着长辈架子,把一个孩子折磨的生不如死。

少年跪伏在地,一点点享受着深入骨髓的裂痛感觉。
几个礼拜不来,这帮长辈们,越来越有折磨人的新法子。

最后一桶冰水里掺杂着辣椒水,火辣的痛感像过电一般痛到全身。

叶桀没能招架的住,但他不想叫出声来示弱,生生的咬断了口腔里的嫩肉,喉咙深处发出轻微的呜呜声响。

七座位的最能端着架子,祖宅的寒气逼人,他们穿的多,也架不住厅堂连着室外的寒冷。

抿了一小口茶,慢悠悠的将茶碗放在了一旁的茶桌上,“父亲的祭日不干不净,你可知罪。”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分明就是挑刺。

叶桀不是傻子,他懂得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也懂得谨言慎行。
他的心在滴血。

集训的时候让人阴自己,知道自己身上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泼了那些水,这就是在整自己,叶桀比谁都清楚。

这就是长辈用来训诫他的理由,他,叶桀可以随意的被长辈惩处,这是他摆脱不了的宿命。

为首的男人稔着一粒粒佛珠,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为一个活人祭祀。
活着的人被死亡。
莫大的笑话。

叶桀他不敢争。他冷静下来嘲笑自己的小孩子气。
父亲躺在床上,拔了氧气就停止呼吸,跟死人也没什么区别。

没什么区别………


给叶桀拉回到现实的是破碎的茶碗,成心的摔在了叶桀的旁边,碎裂的渣子深深浅浅的嵌入了肌肤里。

顺着这个力度,借题发挥。

“长辈的话都不回,叶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个不肖子!!”
叱责,指点,嘲讽,四面八方的袭来,把叶桀团团包围。

叶家人的身份,是叶桀最大的枷锁最大的束缚。

晃晃悠悠的从地上撑起来,舌尖舔过口腔,携带着新鲜的口腔血液一口咽进腹中。
腥咸的味道虽然适应了还有些呕吐感觉。
闭上眼一幕幕闪现过得画面,叶桀鄙视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

越来越差了。

闭着眼缓解眼睛的干涩,他看不见,好像只有这一刻属于自己。

“叶桀知错,请长辈惩责,以儆效尤。”
不经意的一抹嘲讽的笑意爬上嘴角,叶桀丝毫没有注意到,叶家长子的来到。

嫡长子,叶卿瞑。

叶卿瞑的来到,整个厅堂,静了。

“叶桀见过,长兄。”
他这种身份是不允许叫大哥的。

回应叶桀的是……
叶卿瞑嫌恶的一踹,整个身子前倾不偏不倚的覆盖在了那片碎茶瓷片上,立在那里的尖锐物体硬生生的化开了叶桀的膝盖深入皮肉的部分。

不理会快速爬起来的人,却风度翩翩的向着各位长辈致歉。
“卿瞑来迟,有事耽搁,望各位长辈,海涵。”
微微颔首,是叶卿瞑最大的退让。

只有二伯父吹鼻子瞪眼的,仍是不领情。

斜眼打量着一身湿漉漉衣衫褴褛的叶桀,只是说着:“成何体统。真给叶家抹黑!!”

这个真的不怨自己,叶桀腹诽一下,现实只能垂眉,不出一言以复。

这是在做些什么。
叶卿瞑好看的眉头微皱,好似在沉思着什么。

楼主 卿凭祭酒醉  发布于 2021-02-15 11:04:00 +0800 CST  
咳,新人开坑,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不虐不虐不虐,巨甜,入坑不悔~

楼主 卿凭祭酒醉  发布于 2021-02-15 11:06:00 +0800 CST  
一个不可察觉的微笑,他躬下身,抬起了叶桀的脸颊,骨骼分明的棱角线,硌手。
叶桀的眼睛本能的避讳着叶卿瞑。身子上的痛楚折腾的他软绵绵的根本没有一点力气,指甲缝隙里濒临着大出血的迹象,只是一点点渗透其实在感谢一直把自己保护的很好,不曾让自己肆意流动的手指甲,作为回报,所以要染红指甲。
没有支撑力的叶桀似是没有骨头,被叶卿瞑粗暴的拽住衣领,拉起叶桀的右肩。
被定住了,勉强算是维持了自己的平衡,叶卿瞑反手掌掴着叶桀的脸不遗余力。
妖娆的巴掌印子撕裂着因太久没沾到水的嘴唇进一步的分裂了。
这一巴掌摔的太响,正襟危坐的那群人想装作听不见都不可能。
叶卿瞑狠命的踩在了叶桀的侧腰上,不怒反笑,道:“我是不是对你耐性太好了,换衣服别因为你,误了时辰。”
这算是结束了。
一步一步,有的有多快多稳。叶桀就有多疼。
他不是逞强的人也不是争强好胜的人,他只是不想被人轻视不想被任何人看低,仅此而已。
一个一个长辈过筛子似的鞠躬,出了厅堂进了供着祠牌的地方,是干干净净的衣物,还沾有淡淡的,紫藤萝的气息。
叶桀一刻不敢耽误,飞速的换好了衣服,小心翼翼的把自己湿身的那套衣服叠的板板正正。
缝缝补补还可以将就穿……
已经很好了,不是么?
孩子似的拽着衣服轻轻的拿捏在手里,贪婪的嗅着气味,像极了母亲身上的气味。
他,好想母亲啊。
二指宽的红烛,燃烧着,稳稳的放在了少年的掌心之上,滚落的蜡油一滴滴由炽热瞬间冷冻凝结。像极了手里蔓延了一场火灾,自己却没有办法去救自己一样。
这根蜡烛才刚刚开始燃烧,不知道跪多久,叶桀倒是希望跪的久一点,可以少为难自己一些。
这里的叶桀跪灵,那边的叶卿瞑,却不依不饶的没完没了。
白纸黑字的证据,模糊不清的视频录像配着音频,拍在了太师椅旁边的案台之上。
动作的狠厉,面色的阴戾,也给这帮扮猪吃老虎的所谓长辈,震撼住了。
叶卿瞑是不会在意长辈们是什么反应,他有教养,但不代表着,叶卿瞑是一个尊敬长辈的人。

楼主 卿凭祭酒醉  发布于 2021-02-15 13:51:00 +0800 CST  
黑色的橡胶皮质手套,漫不经心的拆开了档案袋,里面还有一张光碟还有摄影异常清楚的照片。
他的一举一动长辈们看在眼里,叶卿瞑不信,长辈们心里面会没数。
谁乱了阵脚谁就输了。
有的沉思有的不语有的惊慌有的……
叶卿瞑还真欣赏这帮长辈堪比变脸还精彩的戏法。
抽出了两张照片,如获珍宝一般的拿捏着照片,给照片来了一场巡回。叶卿瞑不想错过任何有趣的表情不想错过任何细节,还会无比认真的推着一下卡在鼻梁那里的眼镜,巡视一圈,叶卿瞑心中有个大概,稳稳坐在了太师椅的副座上,言语间有些戏谑的意味,意味深长又无比的肯定:“我相信刚才的照片,各位长辈已经看清楚,父亲近日身子不爽,故没过来,让我这个做儿子的代替他老人家出席,我有个习惯,谁动了不该动的东西,我都会觉得,不顺眼不合自己的心意,就像这片草地上我种满了草,突然间开出了一朵妖异的花朵,我会毫不犹豫的把花拔了,把土地铲平。”
一切扑朔迷离,懂得人自然懂,懂得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不懂得人也会揣摩猜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话未免有些太难听了一些,几个长辈最为迂腐的有些挂不住脸面,今日被一个小了他们一辈的人,这般的羞辱。
最疼爱的自己的小叔叔,现在没有脱离生命危险的躺在病床上。叶桀没有看见他父亲的惨烈模样,人其实已经死了,找到的时候就不行了,看见叶卿瞑来,最后一句话,竟然是:“快……走…”
说完就咽气了,叶卿瞑没时间思考小叔叔话语的深意,才注意到被挖空了的器官………
他强忍着痛拍下了这些照片还有……粘上血迹的档案袋。
明争暗斗的,叶卿瞑见得太多了,千不该万不该,他们就不应该处理掉了自己的小叔叔。他的孩子无端的受着这些长辈的欺压。
树大招风。叶卿瞑不能给叶桀太多的关爱还有关注,嫉妒是一个人与生俱来的本性,只有让所有人都认为。叶桀没人疼爱没人护着,被人欺负着,才会想着反抗,一点欺负都不能处理好,那还有什么资格做叶家人呢?那还姓什么叶?
听完叶卿瞑这个太子爷的话,有揣着明白装糊涂的,竟消遣着叶卿瞑的话,拿叶卿瞑打起趣来。
“什么时候卿瞑爱上了花花草草这些陶冶性情的东西,你的这些叔叔伯伯不懂这些,放眼整个京都,有谁敢与卿瞑的爱好相悖?那就是在跟叶家作对。”老气横秋的抚着下颌留出来的胡子,颇有些洋洋自得。
这个时候,不是冲动的时候,他也不是那个孩子叶卿瞑。
小叔叔惨死的模样历历在目,可惜他的根基并不稳。
内部结构的风云诡谲,牵一发动全身。

楼主 卿凭祭酒醉  发布于 2021-02-15 16:03:00 +0800 CST  
缠绵病榻的父亲,惨死的小叔叔,叶卿瞑想不明白,他还能拿什么犹豫。
还有那个弟弟,叶桀。

白釉瓷的茶盏,叶卿瞑握的极稳。
他比谁都清楚,时机不成熟,他斗不过这帮,老油条。
极其养眼的把玩着茶盏,也不着急喝茶,叮叮当当的声响,到成了唯一的声源。
“今日多有叨扰,叔父叔伯们公务缠身,抽空过来参加小叔的头三,卿瞑感激不尽。”分明就是红了眼却不能流露出自己的一点情绪。软肋不能被人拿捏着,无论多大的悲伤,叶卿瞑都会装着无所谓的模样。

显然的送客之意,还留着自讨无趣么?
他们也没有想到过叶卿瞑会来。
还想借着今天的机会折磨那个小野种叶桀。
照着这种局势,貌似叶桀,不用他们动。
叶卿瞑自会把叶桀做掉。

车子早就在外停矗立多时,他们这帮人,兄弟不是兄弟,敌人不是敌人。

有慈悲心肠的还不忘提醒着叶卿瞑,幽灵似的飘到了叶卿瞑的身边拍着叶卿瞑的肩膀。
客气尽显疏离的笑意,静静的看着这位长辈,叶卿瞑没说话,他在等,这位明显有话想对自己说的长辈。
夹着的烟,飘出来的烟气,有些微呛。
看着远处苍翠的青山,“卿瞑,人已经不在了,忘记吧,谁有都离开这个世界的一天,你说,对不对?”刚抽了一口的烟没有兴致继续抽下去,旁边的保镖心领神会的过来,用手按灭了烟头。

这位七叔伯,刚坐上位子不久,日子也不会太过于太平。
这番提醒,是真的,也是陈述着他们叶家的事实。
优胜劣汰自舔伤疤。
谁不是接受过精英教育的人呢。
他不会感激这个七叔伯,叶卿瞑不擅长放低自己的身价,却语气有些慵懒,“七叔伯说的是,意外跟明天,谁都不知道哪个先到来,小叔他去的安详,并没遭受太多的痛楚。卿瞑是欣慰的。”睁着眼睛说瞎话,心会痛,泪却不会流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谁心里会犯嘀咕呢。
只不过七叔伯明白,叶卿瞑,这个以后继承家主之位的人,向来不是良善之辈。
莫名的眩晕有些难受,七叔伯挥了挥手,被保镖簇拥着,上了三叔伯的车。

自始至终。叶卿瞑都没有踏出叶家老宅门口一步。

楼主 卿凭祭酒醉  发布于 2021-02-15 16:16:00 +0800 CST  
看到老七神色不大好的样子上了车,透过车窗看见了背影挺拔的叶家嫡长子,心里也明白了大概,车门关上,稳稳的行驶在路上。他们心知肚明,“三哥,他说小十死的的时候,是安详的……”不可能啊,这分明就是不可能的。

瞧着自乱阵脚的模样,三叔伯可谓是相当的镇静。
擦拭着自己的拐杖,漆黑的墨镜也看不清三叔伯眸子里的底色。
却是嗔怪的语气:“你呀,怎么被一个孩子唬住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是叶家人就做了叶家主了?这绝对不可能,还轮不到他一个小辈在这里蹦跶,不分青红皂白的颠倒是非。跟你我又有什么干系?”这话说的理由相当充分,很大程度上是一剂稳心剂,定着七叔伯的心神。

面子上的干笑。
山雨欲来风满楼。鸟下绿芜秦苑夕,蝉鸣黄叶汉宫秋。行人莫问当年事,故国东来渭水流。

也是,过去的事情,谁知道呢。
诚不欺我,兵不厌诈。

叶卿瞑想起来小叔的孩子,惨烈的样子。
他见得多了,甚至都有些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只是没想到过,这帮长辈们那么明显的想要把叶桀致死。

少年跪在冰凉的地上,前方是续写香火的案台,面前是尽显隐忍的祖宗祠牌。而他父亲的灵位就摆在偏僻的角落。受着烟火的供奉。

也算,被人敬仰。

双手平举,蜡烛稳稳的捧在了手掌心,说实在的一层一层的蜡烛花堆积的凝结。已经不会感受到烧灼感。难受的是跪倒在地膝盖的深深刺痛感觉,分分秒秒,都在提醒着叶桀。
他不敢走神,只能刻板的控制自己不要乱了姿势。
多么狠的居心,他的身上泼满了酒精,得亏长兄提前给自己备好了衣物。
一旦有稍微的闪失,他叶桀就成为纵火烧祠堂的不肖子弟。

楼主 卿凭祭酒醉  发布于 2021-02-15 20:20:00 +0800 CST  
被拎去祠堂。刑罚挨个的受也是应该的。
对亡灵不敬。
有时候不得不感叹这些扮猪吃老虎的长辈们。好狠的居心。自己过得不安生,非得掺和他们这辈子的事情。

一遇风云变化龙。

胡思乱想了一阵,也不知什么时候,长兄站在门口观望多时。

叶卿瞑不过才十六。
小叔的孩子,叶卿瞑一直是把叶桀当做了自己的亲弟弟。

自己祖父疼爱自己。三大堂口,运输堂口是留给了叶卿瞑,虽然握在了自己父亲手里,自己只是一个辅助,但,两年,两年的成长时间,叶卿瞑不急。

嫡长子的地位不可撼动,叶老爷子无视他这帮孩子的举动
亲子养子私生子。
总归都是自己的孩子。
自己也是这么过来的,对自己人都不狠怎么能立稳自己的地位呢?

只是叶老爷子七十多岁才得来叶卿瞑这个长孙。老爷子老了又参禅,惊觉罪恶太多,便,有了卿瞑二字。

叶卿瞑。
运输堂口。
还是家主的接班人。

这是老爷子早就透露出来的意思,他没有想过在儿子辈里面挑选,不干不净,只有叶卿瞑,自己这个血统纯的孩子,才配。

这并不代表着有老爷子护着。叶卿瞑的日子就过活的轻松。
叶卿瞑有父亲,还有………暗夜里的先生。
他不允许自己平庸。

绝对不允许。
只有自己无懈可击,他才可以,保护好自己这个弟弟。
只不过后来经历商场的叶卿瞑明白了一个道理。只有自己能护住自己。
对叶桀心慈,就是推叶桀进入万劫不复的深渊。难道还要重新上演小叔的悲剧么。
太善良。
叶卿瞑读过的书,学的道理,都是小叔教的。
那个和风细雨教书的老师,却卷入了这场没有对错的纷争。
只是因为自己姓叶。

多年的记忆在脑海里,生了根发了芽开了花。
他不敢忘,又不得不忘。

手掌心上的红烛被叶卿瞑撤去,叶桀茫然的盯着,很是无助,却是不言。
长兄做什么自有长兄的道理。

黝黑的鞭子摆在香案的正中央。莽鞭狰狞的盘在一起打着结,叶卿瞑一抖,试了试家法。

楼主 卿凭祭酒醉  发布于 2021-02-15 20:21:00 +0800 CST  
踱步到叶桀身侧。却只有一句:“跪直。”
破空声震耳,凛冽的寒风,冻得叶桀发抖。

小孩瑟索的模样叶卿瞑看在眼里,手中拿着家法却没有怜惜,没有丝毫的温度。

都是跪伏在地挨家法的。
今日为什么……是让他跪直?
自然,叶桀只会心里想,并不会透露出来。

什么心思,叶卿瞑能不知道么。
毕竟他也是从这个岁数过来的,自己明白的,远比别人教会的更为刻骨铭心。

一挥鞭,仅一下,抽的衣服绽裂。
就是声响有一些大,叶桀疼,可疼痛在他这里,并不会有太猛烈的感觉。
因为终究会过去,因为终究会不疼。
越觉得疼,就是越疼。

他心疼这个刚穿上身的新衣,就坏了………
胸腔里有些异样,抑制不住的咳嗽却是咳出一口血出来,还带着血沫。

没有人比叶卿瞑看的更直观,他看见了叶桀的皮肉翻飞,这莽鞭的黝黑,浸泡着多少人的骨血。

这又算的了什么。
这都挺不过去,以后该怎么自保。
自保都不能该怎么去爱护自己在意的人。
难道小叔的悲剧要重新上演么。

叶卿瞑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只是刻板的看着一排排的牌位,外厅的光影的蓝照耀在叶卿瞑的后背上,阳光的明媚,凛冬,是萧条的。

“死去的人是谁?”
浓烈的反问语气,叶桀愕然,这转变太快。他反应不过来,忌讳莫深人去世了接受着高端教育的长兄怎么会脱口而出……死字?

叶桀抬头怔怔的盯着自己的长兄,良久才从牙缝里挤出来话语,像东拼西凑的成果,听不出来答语本该有的音节。
小孩的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死扛。
“死去的人是我的父亲。”
这种模样的叶桀像极了一个狼崽子,吃人不吐骨头的狼崽子。


执迷不悟。
愚蠢。

家法并不需要用太大的力气,本身就一身伤,本身叶桀还是一个小孩子,连成年人都受不住的东西,他能撑下一鞭,实属不易。

不过有了第一鞭就会有第二鞭。
冷若冰霜,叶卿瞑没有任何多余的情感,甚至血滴子迸溅到自己的眼眶里,他都没什么反应。

楼主 卿凭祭酒醉  发布于 2021-02-16 01:10:00 +0800 CST  
2.执迷


居高临下的看着倔强的瘦弱背影,不曾留情的一鞭,夹带着叶桀的新鲜血液,再一次,接触上。
砸肉上的闷声,凌空的响彻,叶桀整个人,彻彻底底,被抽趴在地,手指甲缝隙早就成了暗黑的黑红,祠堂水泥板的缝隙,叶桀本能的死死的抓住青石板的边角位位置,他撑不起来,越想往上爬,越用不上劲来,胸腔的骨头猛的皱缩,叶桀喘息不上来,尽是污浊的腥热。
是个人见到这种模样都会动容,可能叶卿瞑不是人,叶桀明明都要爬起来能撑住,结果,叶卿瞑就是,不尽人意,一脚踩在了叶桀的腰上,皮质的鞋底在叶桀看都看不下去眼的皮肤上,不过是踩烟头的动作罢了。
“唔…”
轻哼出声,没化解的盐粒一开始只是附着在皮肤上,而现在充分的融入了叶桀的肌肤,与叶桀的骨肉融为一体。

只重不轻的力度,骄傲的叶桀抬不起来头,他头脑里疼的一片空白,只想着快点结束,快点结束,他不逃避不躲避,叶桀只想好好睡一觉,就睡一觉……

五脏六腑挤压在一起,叶桀真的,受不住,可长兄,偏偏又不想让自己爬起来。
只有那句话,叶桀最不想面对的事实。

小孩不愿意醒,想一直蒙蔽自己,叶卿瞑看在眼里,只是踩压的力度生生的增加了一个力度,分明就是想把少年,踩到,想让少年屈服。
叶卿瞑向来不急,甚至有些商量的语气,躬下身,轻呓着:“死去的人是谁?”
很是循循善诱,这种场景如果忽略像极了苟延残喘的叶桀,没准,真的会以为是……一个兄长循循善诱温柔的教导弟弟吧。

恐惧……无边的恐惧心悸感觉逼着叶桀面对这惨痛的现实。
他颤颤巍巍的身体抖的像筛糠一样,回话的声音……颤的,像极了……亲眼目睹惨绝人寰的事件心理出现崩溃的难以置信。
叶桀不敢趴在地上,只要他起不来了,就代表着他屈服了,他不可以屈服,倒下了,长兄会用家法抽死他的,绵密的家法抽下,他压根就没有翻身的机会……

脸贴在了冰凉的地上,牙齿打着颤,叶桀绝望了。
“死去的人是我的父亲。”
疼吧,疼吧,疼吧。
叶桀疼的都麻木了。他麻木了。
麻木了……………

执迷不悟。
揣着明白装糊涂。
蠢到无药可救。

叶卿瞑不急,抬起了自己的脚,没有在看叶桀。
没有外力影响下的叶桀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躬身像一个虾米,孤立无援的惨淡模样,他不是不会哭,泪水毫无征兆的从脸框滑落,悄无声息。

听着这个声响,就是,摔倒了。
叶卿瞑虔诚的跪倒在那里上了一炷香。
十五分钟,他只给叶桀十五分钟溃不成军。
十五分钟过后,叶桀不再是叶桀。

楼主 卿凭祭酒醉  发布于 2021-02-16 09:28:00 +0800 CST  
他什么都知道,就是不想揭穿。

压抑只会让情感更强烈,哭出来发泄了。会随着时间淡忘。
他就是在强迫叶桀忘记自己的小叔,生活总归是要继续的,而不是为了一个死人,迟迟放不下。
连他,也要忘记一个人。
甚至一遍遍的给自己心里暗示。
死去的人,只剩下了一撮灰。

直到香燃尽的灰落在叶卿瞑的虎口处,才缓过神来。

父亲去世了。
那母亲呢?
叶桀心猛的偷停了。

他站不起来,他没了力气,他用他嵌满污泥,指甲离开的手,一点点的爬向叶卿瞑的方向,但凡动作一点,身体上细密撕裂的伤口,等于刚刚愈合就开裂。
叶桀不在乎。叶桀不在乎。

父亲……不在了……
那母亲呢?
母亲呢?

一年一次的相见………
难道母亲也不在了么?
叶桀真的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活着……
他不知道…………


叶卿瞑在那里站着,不伸手,就这么看着在地上慢慢挪过来的堂弟。

声音嘶哑的好像刚从地底下爬回来的厉鬼。挨打都不曾这样的凄厉。
叶桀仰起头,知道自己这个样子不像话,勉强的胳膊肘撑起了半个身子,他没了力气,上气不接下气。
竟是哀求。
叶卿瞑知道这个堂弟想问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没有任何的反应,把玩着家法,家法,任何人,都不可以懈怠。

异常坚定的目光,这个少年,承担着太多他这个年龄不应该承担的东西。
他试探性的开了口,目光中满是乞求。
“长兄…我的母亲呢…桀儿的母亲呢?”
叶桀撑不动了,他撑不起来了。
疼痛难忍的感觉侵蚀着他的意志,他不行了,不行了。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看见了不堪受重的肌肤,鲜血淋漓。

叶桀爬不动了,他听不清了,他没力气了,哭也哭不出来了,他好累。
现在躺在这里的就是一个死尸,一个人肉沙袋,唯一不同的就是,叶桀有着意识。

意识模糊间,他想起了七零八落拼凑起来的童年片段。
最起码那个时候,还能远远的瞧上一眼母亲。

谁生下来都是如此,与亲生母亲分离。
慈母多败儿。

声音有些微弱似有若无,叶桀突然间觉得自己的坚持了无意义。
“父亲讲过,人死了,就会被人遗忘,可我是他的孩子,如果我都不记得他,他是不是就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呢?”
他不是不懂只是不想懂,他以为他能藏住自己的小心思,却熬不过长兄手下的家法。

哦?
叶卿瞑是惊喜的,他惊喜,这个堂弟还算是聪明。
蹲下身的叶卿瞑,想伸手拿捏着叶桀的下巴。却嫌恶叶桀的肮脏。
“死去的人是谁?”答话若是还是那个愚蠢至极的回答,叶卿瞑不介意,把叶桀吊起来,嘴里含着刀片,一遍遍的喊着,这样做不会伤到声带,只会让人,进不了食。

叶桀越不想面对什么,叶卿瞑就越逼迫叶桀面对什么。

他期待叶桀的回答。

是啊,死去的人是谁呢?
是叶桀的父亲么?显然不是。

叶桀摇了摇头,充满笑意的眼神,满满的狠戾气息。答案已经无所谓了,能说出来,才是要紧的。
灵动的眼神,却没了童真的色彩,他的瞳孔。是无光的。
硬生生挤出来一个笑容。逐渐消失。
长兄殷切的目光,叶桀反而觉得没什么了。
放过自己。

“死去的人,原运输公司的股东,叶刈膺。叶桀的亡父。”放下了又能怎样。放不下又能怎样。

很好。
不堪重负的倒下。叶桀昏迷了。

一开始进来还想着怎么砍树的少年,是被担架抬出去的。

楼主 卿凭祭酒醉  发布于 2021-02-16 09:29:00 +0800 CST  
428032176

楼主 卿凭祭酒醉  发布于 2021-02-16 12:30:00 +0800 CST  
心累ing

楼主 卿凭祭酒醉  发布于 2021-02-16 12:30:00 +0800 CST  
看文进群看文,贴吧吞文,就这样

楼主 卿凭祭酒醉  发布于 2021-02-17 06:39:00 +0800 CST  
作为一个良心楼主,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说,这个文,是真的很甜

楼主 卿凭祭酒醉  发布于 2021-02-17 16:23:00 +0800 CST  





楼主 卿凭祭酒醉  发布于 2021-02-17 21:46:00 +0800 CST  






楼主 卿凭祭酒醉  发布于 2021-02-17 21:52:00 +0800 CST  
都是规矩的场面,得跪侯着长辈吃饭,得会茶艺,他是叶桀,是叶刈膺的儿子,他是叶刈膺的儿子,他不能比任何人差。

他想妈妈了,妈妈在这个家里就是冰冷的禁区。
叶桀忘不了年夜那天,他第一次见到那些长辈,提到了他的母亲,说他的母亲,是一个小姐,话语……很难听很难听,叶桀怎么可能受得了有人诋毁自己的母亲。
结果年夜,他跪在所有长辈的面前。
扇了自己无数的耳光,换来了长辈的冷嘲热讽不领情。
牙齿松动了一颗,他跟一位长辈道歉,就换来更狠的一戒尺抽打在自己的唇上。
叶桀哪里来的叛逆,早就磨灭了。磨平了他应该有的棱角。

父亲气不过,动用了家法。
冰冷的鞭子似乎要把叶桀抽裂,叶桀一个小孩子哪里能受的住,哪里能噤得住声音,他滚他跑,他爬,却一直没能逃脱在鞭子下辗转过活。
凄厉的惨叫声盖过了外面的其乐融融,浑身是血的小孩,小母手指头,被父亲硬生生掰断了。

记忆里父亲抽够了,拽着他的腿,拉到了书房的正中央,他跪在那里,父亲攥着他的手,一根一根,叶刈膺冷冷的盯着自己儿子,叶刈膺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现在外面,定有人窥查书房里的情况。
儿子终究是太过于年幼,沉不住气,流言止于智者,自己这帮兄长们,他清楚的很。

稚嫩的小手,他是不忍心的,本能也是抗拒的,自己不动手,等着他们给自己儿子伤害的遍体鳞伤么?他现在只求他的桀儿快点长大,能保护好自己,别怪自己这个父亲心狠。
几乎一时间的事情,三叔伯刚进来,就看见叶桀的小母手指软趴趴的耷拉着。

折断了。
这是叶桀在叶家第一个年夜,陪自己的还是长兄叶卿瞑。

床边坐在那里的哥哥不知道在做什么。
一个十一岁。一个七岁。

其实很早就知道这个小孩在看自己,只是叶卿瞑不想揭破罢了。
他最讨厌,年节这些长辈,连同同辈的人,在一起勾心斗角,叶卿瞑是厌烦的,可他又是嫡长子。

小叔把叶桀保护的很好,应该是婶婶这些年辛苦了。
其实也没有太大的事情。不过是婶婶的家世有些没落,而公司这方面也有些经营不善,一家愿意共渡难关的公司抛过来橄榄枝,条件就是想同叶家联姻,看重的人选一开始是三叔伯,但那家人,觉得三叔伯风评不大好,就看中了小叔。

楼主 卿凭祭酒醉  发布于 2021-02-18 06:48:00 +0800 CST  





楼主 卿凭祭酒醉  发布于 2021-02-18 07:01:00 +0800 CST  
428032176

预防万一

楼主 卿凭祭酒醉  发布于 2021-02-18 08:29:00 +0800 CST  

楼主:卿凭祭酒醉

字数:9921

发表时间:2021-02-15 19:03: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2-19 23:48:19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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