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二十年》第一章、四月三十日的十七个瞬间

作者:熊承武

楼主 呕心沥血方从哲  发布于 2012-03-20 03:13:00 +0800 CST  
以后来者的观点看来,公元二零一五年四月三十日是一个非常普通的日子,因为人们印象更深刻的是第二天的五月一日。严格的说,这个普通的四月三十日还算是这几年里比较风平浪静的日子,经过三年来广泛的自然灾害、社会动荡甚至战争的折腾,人们在这个看起来初露曙光的日子里应该会过的比较平安吧。

凌晨三点,满洲省奉天市铁西区金丝楠木庄园小区西北角,奉德北街公铁桥西桥头的一间破旧砖房里,两把虎头手电杵在地上,照出五个鬼祟的男人的脸。

“陈四儿,家伙带全了么?”领头的米国辉皱着眉头问电工陈树功。

听到米老大的问话,陈树功点了点头,表示没有问题。

陈树功无论从哪个方面讲都排不到老四,只不过他最好的朋友张涛外号张三,按着张三李四的典故,陈树功就变成陈四儿了。干电工的人,是不可能太高太胖的,陈树功身高一米六八,体重只有一百一十斤,一副瘦瘦小小的样子。

站在他左边的张涛是个保安,但不是金丝楠木庄园的保安,事实上,因为脾气比较暴躁,张涛已经失业两个多月了。之所以被称为张三,是因为张涛属于那种丢在人堆儿里找不出来的类型,平凡的完全符合张三李四王二麻子这样的指代路人甲的称呼。

这哥俩的外号全是站在张涛左边的熊承武给起的。

熊承武是个水暖工,他是这次行动的策划者兼侦查员。作为一个全封闭的高尚小区,想进去闲逛是很不容易的,但熊承武正好在最近有这个“职务之便”。于是他就按照米老大的意思召集了人手,准备夜入金丝楠木庄园干大事。

由于近几年自然灾害和社会局势的影响,奉天市的电力供应状况并不是很好,一般来说随时停电的现象是比较普遍的。对于平民百姓来说,反正电价一路高涨,少用几度电还能省点钱。但是对于高尚社区来说,一般的解决方案就是自行发电。熊承武计划的思路就是从这个自行发电入手。

必须要在行动组进入的时候切断报警器和监控摄像的电源,同时陈树功要在供应监控存储设备的电路上做点手脚,使之不能记录下破案线索。以行动的突然性为基础,在凌晨时刻非常懈怠的保安们将不会对行动产生任何阻碍。

这样的话,整个行动的核心要点就是电工陈树功,于是在确认外网停电,决定今夜行动之后,总指挥米国辉最后还要关心一下这个问题。

得到了肯定答复的米国辉的目光依次扫过了四个同伙的脸,慢慢的说道:“大家……出发!”

这支小小的“独立游击队”只有五个人的编制:行动组米国辉、张涛,掩护组熊承武、陈树功,支援组于书龙。

目标:千龙实业公司人力资源部经理罗纳德。

目的:为铁西工人连合会XX支部筹款。

在夜幕的掩护下,五个人影窜出小屋,分头开始行动。

楼主 呕心沥血方从哲  发布于 2012-03-20 03:16:00 +0800 CST  
早上六时半,松江市江东新区一四五八号“创始”法律援助中心会议室。

“同志们,工友们!”此间的主人——三十五岁的郎班贤有力地挥了一下右臂,用他现学的一套带着西南腔普通话开始作总结陈词,引来了哄堂大笑。但演说者本人并未感到尴尬——他既享受这种扮演伟人的感觉,又认为这种方言能够拉近自己与那些聆听者——其中多数来自这个国家受灾严重的西南各省——之间的距离。

他扫视了一眼这间满满地拥挤了三四十人的小会议室,然后把目光落到了记录员的身上。这个留着长发的女大学生没有笑。尽管她在飞快地记下“笑声”两个字后就没什么可记录的,但她宁可把头埋低了,也不愿将视线投射过来。看来,她还在为刚才的争论生气——郎班贤对此感到有些惋惜,本来他是相当看好这个青年活动家的。现在看来,很难将她拉到自己这边来了。

但他没有为这个念头耽搁太多的时间,而是自然而然地在恰到好处的时刻开始了自己的演说:“总而言之,抵制这次选举是毫无疑义的,它只能让群众远离我们。伟大导师教导我们:召回派是典型的左倾幼稚病患者。我们应该积极地参与这次选举,派出我们最好的代表和宣传鼓动员,抓住一切时机向群众宣传我们的主张——同时也揭露所谓国民议会的虚伪性。但不要抵制选举,更不能发动总——从目前的敌我力量对比来看,这样做是一种政治上的自杀行为。除了导致白白流血以外,没有别的好处!”

停顿,当然是为了掌声的停顿——而白领工团那里也不失时宜的响起了掌声。盯着坐在自己对面,挂上一脸虚伪笑容却不得不随大流鼓起掌来的那个年轻人,郎班贤自负地想道:在这方面,你们这些小毛孩子还差得远呢!

郎班贤得意地瞟了记录员一眼:“有人说,我这是向所谓的民权派学习。然而,在组织上和斗争策略上,向他们学习是必要的——说句老实话,他们也只不过是对我们前辈的拙劣模仿。之所以我们现在还不得不向他们学习,完全是因为我们自己在理论素养和斗争经验方面还差的太远。但是,我相信,只要将松江的五百万劳工组织起来,就没有什么力量能与我们抗衡!”

演说一气呵成,自己的提议又将在掌声中通过——郎班贤对此确信无疑。

楼主 呕心沥血方从哲  发布于 2012-03-20 03:17:00 +0800 CST  
半个小时后,通宵会议终于结束,人们三五成群地从大厦中走出,刚走下台阶就按照衣着的不同分成三堆……或者四堆,各自道别。西装革履的六个人互相握手,不是走向自己的汽车,就是潇洒地随手拦下一辆计程车——他们还有早班要赶;穿蓝色工作服的十几个人挥手再见,各自走向公车站和地铁站;剩下穿着 统一的红色文化衫的五个年轻人则是一副垂头丧气的神情,其他四个男青年站在那位长发女青年周围,目光茫然;最后独自出现的一个光头的矮瘦子是这群人中间最精神的一个了。他嘴角略微上翘,走过去拍了拍众人的肩膀,说了几句鼓励的话,稍微让气氛活跃些,然后向前走了几步,冷冷地盯着已拉开了某辆宝马侧门的郎大律师——这个时候,他才重新恢复成了那个在会议中坐在郎班贤对面的青年。

少顷,人们各自走开。有小汽车开的自然是绝尘而去,乘坐公共交通工具的也各就各位,那四个男青年也两人一组的离开了法律援助中心的大门口,只剩下那位长发少女和光头矮瘦子还站在那里没动。两个人之间也没有直接交流,少女渐渐无力地蹲在地上,把脸埋进双膝,矮瘦子一动不动的继续站着,弄得中心等待下班的更夫十分疑惑,不光是更夫,街对面小旅馆二楼负责盯梢的公务人员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个叫顾倩的大学生刺儿头和那个叫诸葛贤的地震局办事员在那里干什么。路人倒是对这种暧昧的场景颇多猜想……

八点十五分,一辆银灰色的别克陆上公务舱停在顾倩的面前,司机下车以后狠狠地瞪了诸葛贤一眼,然后走到顾倩面前,去拉顾倩的胳膊:“倩倩,跟爸爸回家。”

坐在公务舱副驾驶位置的顾倩神色疲乏,秀丽的大眼睛里满是失落。顾长明看着女儿的样子,撇了撇嘴巴:“怎么样,爸爸之前说的没错吧,一个个都拖家带口的,哪能像你们这些学生一样不管不顾的。那个朗班贤家里既富且贵,他自己除了做法律援助之外还是个赫赫有名的大律师。那些写字楼里的高级白领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写个宣言唱高调还差不多,哪里肯跟着你们胡闹。”

“可是那些产业工人怎么也……”顾倩不服气的嘟囔着。

“倩倩,”顾长明一副夏虫不足语冰的不耐烦。“当年赤党成事也不是真靠了什么产业工人,怎么还这么天真。文化歌名那会儿你爷爷倒是冲在前面,结果还不是……”他本想拿老爹的经历教育一下女儿,想了想又觉得实在开不了口,只好硬生生地把话头截住。

趁着红灯,顾长明摸了摸顾倩的头:“这次要吸取教训,以后不要跟这些不着调的人来往,你妈那边的工作调动办下来了,六月份全家都去滨江,那边拜占庭企业很吃得开,用你的语言优势好好找个工作才是真的……”这倒是顾长明五十年来的人生经验,也是他这个从棚户区小子混出一个小康之家的“成功人士”的肺腑之谈。

顾倩索性闭上眼睛,开始补眠。见女儿这次没有还嘴,顾长明长出了一口气,这个脑后长反骨全身长倒刺的女儿这次终于肯听话了。

楼主 呕心沥血方从哲  发布于 2012-03-20 03:18:00 +0800 CST  
诸葛贤站在“创始”法援中心的门口,目送着所有人离开之后,将脑袋后仰,缓解了一下颈椎的酸痛。然后竖起双手中指,向着对面小旅馆比了一比,转身走开。

不像朗班贤和他的同伙们那么有钱、也不像顾倩和她的同学们那样父母很有钱,没车可开的诸葛贤虽然也要向那几个工会代表一样开着11号乘坐公共交通工具,但是因为公务员的身份,他和工会代表们也没什么理由混在一起。

事实上,如果不是受到某位身份特殊人物的委托,一介地震局小职员兼本局工会小组书记员诸葛贤是没有资格来参加这次会议的——即使他在一年前还是在左翼学生界颇具影响力的“松江理工大学社会科学研究会”主席。

那个激扬文字书生意气的大学教授虽然蛊惑了大量学生信徒(包括曾经的诸葛贤),又因为曾介入劳动争议一度被捕而积累起极高的声望,自己却不亲自做组织工作,偏要标榜什么不群不党,做什么独立知识分子。

这次决定是否在国民议会开幕第一天就搞点动静的松江府工会联席会议,伊重教授明明十分关心而且十分支持行动派,却找到了在已经明确结束了学生运动活动家生涯,又尚未在工人运动中确立威信的诸葛贤,给他伊教授报告会议过程。诸葛贤其实对这个任务感到很高兴,能够和一位有声望的意见领袖搭上线,诸葛先生就算有了个进身之阶。从这件事本身看么,这个伊重绝对不像他的公共形象那样一尘不染。

同样是开了一整夜的会,朗班贤在轮到他发言之前几乎靠在椅子上打了一个多小时的盹。大多数人也都疲惫不堪,只有顾倩和诸葛贤始终精神矍铄——前者是会议的记录员,不能不在会议前就把时差倒过来;至于口袋里揣着录音笔的诸葛贤,则纯粹只能用精力充沛来解释了。换乘两班地铁最后还做了一会儿公交车的诸葛贤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在松江大学的校园里,他此行的目的地就是刚被聘为松大历史系教授(因为触动了一批学术官僚的利益,这事在学界还引起了好大一场风波)伊重在松大的居所。

相对于二十五岁的诸葛贤来说,三十一岁的伊重还是显得比较年轻的,一张圆脸、五官鲜明、一头乌黑的板寸,精气神儿十足。诸葛贤在楼下按对讲的时候,伊重正在撰写他的一部专著,知道是诸葛贤来访之后,伊重略微整理了一下书桌,就起身开门并将诸葛贤请到了书房就坐。

“诸葛同志,这次会议的结果我已经知道了,会议记录带来了么?”没有奉茶、没有寒暄,一落座伊重就直接询问诸葛贤的此行主要任务。

诸葛贤从裤兜里掏出一个U盘,放在伊重的书桌上:“视频文件和音频文件都在。”

“对于这次会议,诸葛同志有什么看法?”

“以我个人的见解,法援团和白团的几位代表虽然时时刻刻都在强调维护工会联席会议的权威,但是骨子里还是打着息事宁人的主意,各位工会代表的意思是给国民议会一个机会,学生代表们还是比较激进的,但是根本无法说服其他代表。”

“嗯……”伊重揉着太阳穴,这是日后令无数人切齿痛恨的一个动作。

诸葛贤正襟危坐,等待着伊重的思考。

“看来目前合法斗争还是唯一可行的呀,诸葛同志有什么看法?”

“我还是认为需要加强组织力量的建设,搞合法斗争的话,起码需要一个竞选团队。”诸葛贤打心眼里看不起高呼加强组织工作,实际上却总当甩手掌柜的郎班贤——在维稳派当道的前几年,这或许是一种斗争策略——即以某种松散甚至混乱的架构向当局表明自己的无害性,也能够避免因为关键人物被捕而导致运动本身的分崩离析——然而在现如今,这种运动无论在效率还是动员力来说都已经落后于形势的发展了。伊重似乎被说服了,他频频颔首:“诸葛同志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五月三号晚上到我这里来一下。”诸葛贤挑了挑眉毛,起身告退。

楼主 呕心沥血方从哲  发布于 2012-03-20 03:18:00 +0800 CST  
上午十一点,绥远自治区首府归绥市北郊的通达物流公司院内,白剑正在同四五个装卸工聚在一起抽烟。

辛苦了一上午,终于卸完了从太原、京师和大宁发过来的三大车货物,通达物流的装卸工们正在休息和等待午餐。下午他们的任务是把要发走的货物撞车,这是一项零碎麻烦的工作,总会有人拖到晚上八点才跑到货站来发货。

自从在永胜煤矿被开除之后,白剑在归绥市内“游手好闲”了两个礼拜,最终因为肚子问题不得不先跑到这间小物流公司挣口饭吃。不过身为永胜矿最顽劣矿工和矿工运动实际上的总指挥的白剑终究是天生我材必有用,不知道他底细的公司老板只用了两周时间就让他干了装卸工的班长,原因是白剑的“工作能力”。的确,在白剑的组织下,通达的办事效率提升很大,货物报损率也大大降低。作为一家小企业,通达也没什么苛待员工的本钱,除了时间上存在不可调和的矛盾之外,白剑觉得这两周还算比较开心。

休息了十几分钟之后,白剑和一个名叫巴图的工友支起象棋棋盘,在棋盘旁边巴图的山寨手机里放出的《套马杆》的伴奏下,下起了中国象棋。

正在当头炮把马跳的时候,老板周通达离老远喊着白剑:“小白,等会儿再下,过来。”

白剑放下手里的两个绿色卒子,走到老板跟前。

“来了个装卸工,像个复员兵,你带他几天,现在合格的装卸工不好找,你好好带带。注意看看脾气怎么样,可别像金顺通家那几个活宝,看着不行就赶快让他走人。”老板低声交代着。这个白剑倒是听说过,两个月前三条街外的那家金顺通就用过三个打过仗的复员兵,一个礼拜不到就跟客人吵架,还把客人打的头破血流,三个兵虽然进了号子蹲到现在还没出来,但是金顺通的老板医药费可赔了不少。

一进办公室,嗬,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子、留着平头、皮肤黝黑、面沉似水,白剑第一眼就觉得这家伙不是个善茬儿。不过么,白剑自己也不是个善茬儿就是了。

“您好,白班长,我叫吴而武。”疑似退伍兵的新人还挺客气。

“别客气,看起来咱俩差不多大,叫小白就行。”白剑憨厚的笑了笑,转头跟老板打招呼:“周哥,那我先带他吃饭去啊。”

周老板点了点头:“去吧。”


楼主 呕心沥血方从哲  发布于 2012-03-20 03:19:00 +0800 CST  
正午十二时,西域特区首府迪化西南的红沙滩训练基地,新组建的西域自治军“天山”特战队刚刚结束上午的两栖作战训练,正在准备吃饭。

西域特区行政长官、西域自治军总司令官和卓·阿卜杜热西提上将很难得地穿着崭新的上将礼服站在训练基地的瞭望塔上,身边站着他最得力的助手——集自治军副总司令、情报部长和特区财政厅长三职于一身的沙乌迪·萨拉丁陆军中将,以及自治军参谋部作战局长杰克·海仁尼沙少将。

有着“当代迈克尔·科林斯”(爱尔兰独立战争中的重要指导者)美誉的沙乌迪·萨拉丁中将原名买买提·买合木江,三个月前,因为民族自由战争中的卓越贡献,长老会特别将这个名字赠予他,以表彰其功绩。 但是对于四十万维稳大军来说,这个臭名昭著的恐怖大亨和冼钱干将有着一个三国英雄的名字:马超。事实上,要不是他的东干人血统,他也许才是特区行政长官最合适的人选。

站在马超身边的,杰克·海仁尼沙少将。尽管他和自治军中绝大多数的前线指挥官一样曾在吐火罗受训,但出身大西洋联邦中产阶级家庭的海仁尼沙少将,一举一动仍颇显洋派气息,事实上杰克·海仁尼沙还有一个杰克·海斯的英文名。因为其出众的谋略或者极端的狡诈,足智多谋海杰克的名声令汉人大军又恨又怕,一度给他的头颅标出了一个相当于六百万第纳尔的赏格。即使是来自波斯的军事顾问们也都承认,他虽然是个圣战斗士,但比起接受过正规科班军事教育出身的他们来说,可谓是毫不逊色。

现在,这群胜利者们正在享受着他们的胜利成果。

“总司令,看得出来,您在担心。”马超一边摆弄着手里的马鞭,一边看着瞭望塔下席地而坐的天山勇士们做餐前祈祷。

“我是在担心。长老会签完了那个协议之后,大家都松懈下来了。”威严尊贵的大毛拉回答道。

“总司令您的意思是……”马超拿不准他这个老上级的真正用意——要知道,为了说服顽固不化的长老们同意派代表参加京师那个劳什子“国民议会”,自己可是费了十二万分的苦心。

“难道你认为京师方面会一直忍受我们的这个特区吗?不,时机成熟时,他们还会再回来的,而且会比当初更加强大。”大毛拉用一种马超十分佩服的超然姿态说道:“反正都要继续打,我们干脆就杀进汉人的腹心之地去打,我们不要这个特区,我们要以霸主的姿态将整个华夏掌握在我们里。”

“长官,汉人还是很强大的。”海杰克少将不无忧虑的说道。

“强大的汉人总是喜欢分散自己的力量,在我看来,不出一年,汉人之间的矛盾会更大,他们会自己打自己的。只要我们足够强,足够坚决,同时又足够仁慈,足够聪明,我们就会成为掌握华夏的人。”和卓? 阿卜杜热西提高傲的昂起头:“怎么,你们难道也像那些自命长老的家伙一样鼠目寸光吗?拿出点胆略来,鞑靼人能做到的事情,我们萨尔特人一样能够做到。完成这场圣战,是我们这一生的职责所在。”

“是,长官。”沙乌迪·萨拉丁中将和杰克·海仁尼沙少将立正,敬礼。

大毛拉满意地点点头,他转向杰克少将:“波斯人是靠不住的,圣战斗士们也总有一天要奔赴他方,我们必须要有自己的军事专家。那个‘日本人’怎么样?”

“您是说伊斯哈克中校?”杰克少将很快反应了过来——总司令说的是那个曾在日本以化名“长谷川杜尔”活动的总参作战局东方科科长:“尽管只受过初等的军事教育,但看得出来,他是个可造之材。”

“总司令,他可是个筹款能手,搞情报也很在行——别指望能骗得了他。”马超笑着插嘴道,“这样的得力部下,要不是总司令您发话,我才不甘心把他送给杰克呢。”

“嗯。”大毛拉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转瞬即逝的笑容,但很快又变得严肃了起来:“买买提,你‘昭海尔’计划(昭海尔·绥基利,绿衣大食名将,西西里岛基督徒出身)进行的怎么样了?鞑靼皇帝曾经说过,瞎子走路,得要找到向导才行啊。”

楼主 呕心沥血方从哲  发布于 2012-03-20 03:19:00 +0800 CST  
同一时刻,陇右省嘉峪关,国防军第九集团军司令部驻地。第九集团军司令长官王少阳少将愁眉苦脸地瘫坐在司令官办公室的沙发上。就在刚才,集团军的十几个校级军官来到他的办公室痛哭流涕,希望能保住饭碗,新政府的防长柏国兴一个月以来到处散播大裁军的消息,从他老人家嘴巴里吐出来的数字从一百万到一百五十万不等,还听说为了安抚那些绿色叛匪,首先要拿从西域撤回的战斗部队开刀,还要抓几个“战犯”严惩。第九集团军身为大军合后,这两条全部占满——更别提这支部队还是为了西域战事特设的,既没有光荣历史,也没有老上级撑腰。这次闯办公室的除了有平西战斗经历的几个旅长之外,还有前集团军政治部——现集团军政战部的几个头头,都算有“血债”的。

思来想去也没个底数的王少阳只好连哄带骗的开足了空头支票,才算把这些家伙哄走。要是这帮爷发现了那些许诺都是空的……

兵起变了他王少阳肯定就玩完了。

电话响起,一看号码,集团军参谋长徐明智少将的。

“喂?”

“谁?”

“让他滚!”

“你是说……”

“那你亲自带他进来,不要走漏消息。”

楼主 呕心沥血方从哲  发布于 2012-03-20 03:20:00 +0800 CST  
与这些不得志的人物相比,在遥远的共和国另一端,京东省历城市市府副秘书长倪锋一家正可谓是父慈子孝、其乐融融。在黄河森林公园西北某别墅区的A7别墅里,于秘书长携夫人云柯正在和岳父岳母共进午餐。

云将军上午刚刚回到历城,这是将军西征归来后第一次回家。

“爸爸,一路辛苦。”倪锋举杯问候。

云焦点点头,也举杯一饮而尽,却并不说话。

倪锋自来长袖善舞,当然能看出岳父大人因何烦心。“爸爸历劫归来,安然无恙,这是喜事。西边的仗也打完了,又何必忧心?”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灭,谋臣亡。看看罗奋天,我们这些带兵的哪个不寒心?就是廖长官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河啊……”

云焦的担心并非杞人忧天。事实上,西域战事最高潮的时期,他正指挥着北庭军区。塔城大战时,他也曾在前指熬了三天三夜,直到接到主要目标都已压制成功的报告才躺倒在行军床上阖了几个小时的眼。现在调回京东军区,虽说职务待遇没有变,但手头已没了野战部队,可以算得上是左迁。

“爸爸,何必多心。”倪锋不以为然地笑着。“皇族内阁这帮人,办事这么不讲人情道理,早晚会激起大变。有道是乱世英雄起四方,有枪便是草头王,爸爸,不必担心那帮小人。”

云焦沉吟半晌,点起了烟斗吸了一口,用烟斗指点着倪锋:“贤婿,道理是这么说,但是要记得知易行难四字。”

倪锋一副自信满满的表情:“爸爸,要得军心,那也容易,市府这边的军人安置委员会,我已经受命负责了。”


楼主 呕心沥血方从哲  发布于 2012-03-20 03:20:00 +0800 CST  
十二点四十五分,两浙省,秀州市,火车北站。

方从哲很淡定,或者说看上去很淡定。一周前才成功逃脱了战争罪行清算委员会罗网的方从哲上尉在顺利退伍时觉得,他不再对任何事情感到足以令他失态的心理波动,哪怕是在穷的只有一身军便服的时候突然被告知马上就可以富贵显达。

两浙省国民【河蟹】警卫总局的副局长萨崇峰携包括第三机动支队的支队长方希哲(从哲之兄)在内的多达八人的将校团前来秀州北站迎接战斗英雄方从哲“衣锦还乡”;七八个穿着花花绿绿的皇汉群众组织一共好几十人敲锣打鼓地欢迎“民族导师”;还有两堆儿穿西装的人,人比较多的那一堆儿是国家青年党的,那个大鼻子大下巴的司惟吉离着一华里都能认出来;人比较少的那一堆儿看不出什么来历。

方从哲一下车,皇汉群众们顿时一阵喧嚣,什么得胜鼓将军令之类一股脑儿地吹拉弹唱。路人侧目捂耳不说,“民族导师”自己都皱起了眉头。不过这段嘈杂很快就被一群身着墨绿色国**卫队军服的壮汉给驱赶到了一遍,还砸烂了一面鼓,群众们敢怒不敢言地退到一边,眼看着萨崇峰带了一行人走到刚在站台上站定的方从哲面前。

“向英雄敬礼!”

几十条手臂抬起,皇汉群众们齐声大喝“汉军威武!”。枪林弹雨、铁血黄沙,过去三年的战斗经历在脑海中一一重现,方从哲眼眶湿热,缓缓还礼。

正在一群丘八握手拥抱的时候,一个黑西服走到方从哲身边。看见这个黑西服,萨崇峰和一干军官——包括方从哲的亲哥哥方希哲在内都自觉地退开一步。黑西服微笑着伸出右手:“在下魏仁翱,代表台州商会会长辛星向阁下问好。”

辛星?新任两浙省议会的议长?腰缠万贯的大阔佬?虽然疑惑,方从哲还是同魏仁翱握了握手。

“请阁下移步博雅楼,会长正在等您。”魏仁翱一挥手,一排黑色轿车直接开上站台。

楼主 呕心沥血方从哲  发布于 2012-03-20 03:21:00 +0800 CST  
一刻钟之后,在淞沪特别市希波克拉底医院139特护病房内,青云重型工业集团总裁宋谧湖身上插着呼吸机和输液瓶,直挺挺地趟在病床上。他年轻的夫人姚叶菡女士正坐在床边拿着手帕擦眼泪,而他女儿宋青云则站在床位,向主治医生臧卫康询问着病情。

尽管臧卫康穷尽了所有委婉的说法,也不得不吞吞吐吐地向宋青云承认,宋总裁短期内是无法苏醒的。听到这个结论,宋青云一脸哀戚的表情,而床边抹眼泪的姚女士忍不住投来一瞥异样的目光。

宋青云芳龄二十有二,一年前从震旦大学法学院拿到了学士学位后,放弃了保研的机会也没有选择出国,而是到她爸爸的公司就了职。此时的她,一头显得杂乱的乌黑短发、无框眼镜、T恤衫、牛仔裤,带有书卷气的瓜子脸,和一边盛装打扮的姚叶菡女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说起来,宋家的家庭构成倒是比较经典的言情小说桥段——姚女士只比宋青云大四岁。

臧医生心情沉重地告知了病情后,在一种难堪的沉默中转身离开了病房,留下了两个关系微妙的年轻女人默默无言。

打破这种沉默的,是青云重工人事总监步瑶。三十二岁的步瑶女士是日耳曼尼亚帝国大学历史和企业管理的双料硕士,学历虽然傲人,但是以如此的年纪而出任人事总监,有传言说步瑶其实有政府背景。

“宋小姐。”步瑶视姚叶菡如无物地走到了宋青云面前,“我代表集团管理层,请宋小姐按照宋总裁的意愿,在宋总裁无法视事时担负起领导集团的重任,这是宋总裁三年前留下的处理类似问题的书面意见,或者宋小姐可以将其视为遗嘱。”

听到步瑶如此直截了当的说法,宋青云的泪水夺眶而出,姚叶菡却是脸色煞白。

楼主 呕心沥血方从哲  发布于 2012-03-20 03:22:00 +0800 CST  
就在一个经济界传奇人物正在默默地走向死亡的时候,一颗经济学界的新星却在冉冉地升起。在天浦省的首府金陵市,南方大学商学院最大最气派的金衡讲坛里座无虚席。自诩为未来的商界金融街精英的南大商学院的学生们济济一堂,聆听着著名经济学家岳维迎先生的演讲,而他演讲的题目正是:论私有化。

讲坛上的岳维迎先生一如既往地优雅,油亮的黑发整齐地梳成一个小辫,量身定做的阿玛尼套装和皮鞋,要是头发上有卷的话,远远望去,岳先生简直就是一个阿尔比昂上议院的勋爵,辅之以先生举手投足间不经意露出的百达翡丽黄金分割线。一个令在场的学生衷心佩服的成功精英形象深入人心,不可磨灭,进而彰显先生的正确。

“……我要强调的是,强烈的政治干预,从来都是干扰企业正常运转的最大的负面因素,这一点我们从我们本国的历史上可以得到无数例子的验证,例如江南制造局和汉昌制铁局。即便是伟大的日不落帝国,类似于南大西洋公司那样的公然欺诈也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政治干预。因此,在这个伟大时刻的前夜,我衷心的希望,当然还有大家和一切有良知的华夏公民,衷心的希望内阁和国民议会能够坚定地推进垄断国有企业逐渐退出我国经济秩序。”

掌声、激烈的掌声、经久不息的掌声。

“当然,私有化也要注意方式方法的问题。一般来说,国企的私有化有两种不同的手段——其一是分,其二是卖。所谓分就是将国有企业的所有权以股份的形式分配给全体国民所有——当然,之后股份还是能够通过市场手段进行交易和流通的。所谓卖呢,则是政府将国有企业以合理的价值出卖给有实力的资本家,然后将所得的资金回馈于国民。从效率的角度考虑,我当然是建议当局能够采用后者。当然,前提是以完全市场化的方式运作,而这将是对新内阁执政力的最大考验。我认为,甚至将在很大程度上决定我国未来政治制度的走向……”

岳先生滔滔不绝的继续讲演着。

楼主 呕心沥血方从哲  发布于 2012-03-20 03:22:00 +0800 CST  
在这个动荡不安的时代,前途未卜的并非只有华夏一国。昭明三年(2015)四月三十日的大和国,也来到了一个命运的十字路口:第47回众院选举。下午两点半钟,华夏民众共和国驻大和国使馆文化参赞王茂,正站在满目疮痍的东京都街头神情复杂地观察着前往投票站投票的大和民众。

“王先生。”正在发愣的功夫,王茂的熟人,大和国外务省文化交流局文化二课课长岩田勇突然出现在王茂身边,打了个招呼。

“岩田君,投完票了?”知道对方是知华派,王茂索性就用汉语与之交流。

“投了石原纯人,列岛的未来还是托付给他比较放心。”岩田勇的神色有些疲惫,“去年十月你在福冈也看到了吧,现在的大和如果没有石原首相,那前途真是叫人不敢想象……”

昭明二年的十月二十一日,以极左翼诸派学生为主力的“国际反战日”斗争最终演化为一场骚乱,并从东京都的新宿蔓延到全国。当时王茂和岩田勇正在福冈出席一个文化交流活动,也遭到了当地左翼学生的袭击。头扎白布、手持木棒的青年人高呼:“西域民族自决!打倒大和帝国主义!反对大和、华夏帝国主义者的勾结活动!”等口号,闯入会场。岩田勇前去交涉,结果劈头盖脸地挨上了好几下。王茂在警查的保护下连忙退场,也被横飞的火炎瓶击中,好在只是头上被砸出个包来而已。另外一名外交官则没有那么幸运——他西服起火,最后被重度烧伤。之后,警查机动队赶来,朝左翼学生们发射橡皮子弹和催泪瓦斯,才将他和岩田勇等人救了出去。

虽然这些记忆让王茂颇为不快,但他听到一向秉持中道理念的好友也投票赞成石原纯人,不由大为摇头:“难道和族又要开始争韩侵华了吗?”

“王先生多心了。”岩田勇苦笑了一下,双手做了个剑道中格挡对方来袭的动作,打比方道:“现在的大和,哪里还能对外征伐,我只是希望这个看起来很复古的人,能够带领我们找回业已逝去的大和精神。”

“这么说,岩田君是希望大和列岛和一百年前一样了?”王茂的语气很平淡。

“小小的大和,又能有什么指望呢?”岩田勇显得无可奈何:“现在我们只是和二十年前的贵国一样,强调‘稳定’压倒一切而已。”

只怕现在的华夏,又要走回一百年前了,王茂在心里暗暗叹气。

楼主 呕心沥血方从哲  发布于 2012-03-20 03:28:00 +0800 CST  
四月三十日这天的长沙,下着小雨。

在橘子洲监狱住了快一年的蔡皓预定在今天特赦出狱。下午三点四十五分,在监狱宿舍他自己的房间清理完了私人物品之后。蔡皓坐在沙发上长出了一口气,眯着眼睛望了望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摸出一支香烟叼在嘴里——这是蔡皓在监狱里学来的嗜好。

正在摸打火机的当口,忽然有人敲门。

“进。”蔡皓含混地应了一声,继续找打火机。橘子洲监狱的狱长毛大延满脸堆笑地走了进来,一见这种情形,立刻摸出打火机给蔡皓点烟。半年以来,毛大延一直是这么尽心竭力,甚至说得上奴颜婢膝地在侍奉这位以瓦文萨第二自居的荆南工人领袖、湘赣工人自治联合会的理事长。

蔡皓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毛狱长行的一切方便:从监舍搬到工作人员宿舍;伙食标准比照三星级宾馆;享有充分的通信自由等等。除了不能走出监狱,从0618重新变成蔡皓的蔡皓享有全部的人身自由。随着政治形势的发展,毛狱长的态度越来越巴结了。

“蔡先生,外边很多人在迎接你。”毛大延很恭敬地说。

“恩,多谢毛狱长这半年的关照了。”蔡皓淡淡地回答道。

“蔡先生客气了。”环顾了一下四周,毛大延殷勤地问道:“蔡先生还有什么要帮忙的么?没有的话,这就动身吧。”

蔡皓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抬起头看着毛大延:“我要见一次任云,请毛狱长为我安排。”

“任云?”毛大延楞了一下,马上回答道:“请蔡先生稍后。”

任云和蔡皓一样,今年都是三十三岁,比蔡皓还早进来一年。大概五年前,任云和蔡皓在深圳有过一面之缘,在任云的记忆里,那时候的蔡皓还是一个热情的共产主义者。但是一年前两人同住一间牢房时,却因为意识形态问题而吵得昏天黑地,直到彼此视如寇仇。

在蔡皓的坚持下,毛大延把蔡皓带到了任云居住的监舍,然后自己走了出来。没到五分钟,蔡皓也推门走了出来,“咣当”一声关上门,堵了房间内任云的怒吼。

带着一丝冷笑,蔡皓昂首阔步走出了橘子洲监狱,在一片狂热的欢呼声中坐上汽车,走向了他人生的巅峰。

楼主 呕心沥血方从哲  发布于 2012-03-20 03:29:00 +0800 CST  
十八点,天浦省金陵市幕府山。

华东大区行政协调委员会主席兼天浦省省长吕德坐在自家别墅二楼的客厅里,望着夕阳出神。看起来,吕省长已经好久没有动过地方了,搂着他的脖子半躺在他怀里的一位年轻美女不时地轻吻着吕德脸颊。看得出来,这位美人已经对这种长时间的沉默感到不适,但却不敢招惹看起来喜怒难测的吕德,只好用这种小动作撩拨着省长大人。

“小瑶,安静一点。”吕德不胜其烦地一歪头,出声警告。

美女浑身一僵,果然不敢再动。过了一会儿,才鼓足勇气怯生生地问道:“干爹,怎么啦吗?什么事这么烦心?”吕德低下头盯着吕瑶白嫩的脸蛋,看得吕瑶一阵心虚之后,才淡淡一笑:“小瑶懂事了,懂得关心干爹烦心不烦心了。”

“嗯,小瑶不懂,为什么干爹不去京师呢?”对于吕瑶这个问题的答案,包括吕德手下的“四大天王”在内,大多数人都认为吕德放弃进中枢而留守天浦是从正反两方面汲取了当年叶利钦的经验和教训。这个看法当然也和真相差不多,只不过,吕德之所以是吕德,就在于……

“你以为柏国兴那伙人会得势多久么?”吕德轻轻摇了摇头,左手紧紧环住吕瑶的纤腰。

“放心吧,干爹再也不会让你像去年那么狼狈了。明天国民议会开幕,施政纲领一宣布,他们就一只脚迈进棺材了……”

好不容易控制住颤抖的吕瑶把脸蛋贴在喃喃自语的吕德胸前,关于去年吕德倒霉时她做过的事情,虽然从来没有指望过吕德不知道。但是刚才那一瞬间,吕瑶还是被吓了一大跳。她不关心国民议会和施政纲领,她只关心这个叫吕德的小老头。

楼主 呕心沥血方从哲  发布于 2012-03-20 03:30:00 +0800 CST  
午夜,迪化。

在叶丽的印象中,中央民族和解委员会驻迪化办事处已经是第五次搬家了,本来这次是不用搬的,因为再过两周,民族和解委员会就将从中央的派出机构改编为直属特区政府管辖的机构。可是三个小时以前,不晓得为什么紫祥宾馆驻地又被一大帮人围住丢石头,迫不得已,办事处主任常明清只好带着剩下的这十几个人跑到了第六集团军收容队所在的原农十二师土地局,这里起码还有一个荷枪实弹的营级战斗队。虽然《格尔木协定》生效以后,国防军手里的枪比烧火棍也强不了多少。但是当地人却也很少敢于招惹。

“哎?这不是小叶么?怎么还没走?”一行人灰头土脸跑进大院的时候,门卫室里的一个大兵伸出头来。

“啊,姜大哥。”叶丽认出了这个大兵。

两个月前,叶丽刚从京师到西域的时候,差点卷入一场暴力事件,是这位时任摩托化步兵第三十五旅第三营营长的姜寒剑少校率众把她和另外五位同事抢出重围的。对于救命恩人,叶丽的印象还是十分深刻的,只不过,和当初英气逼人的青年军官比起来,面前的姜寒剑尽管肩章上多了一颗金星,却变得胡子拉碴、十分颓废,手里还拎着空空如也的二锅头酒瓶。

“姜大哥,你这是……”,叶丽知道这些当兵的是为了什么。

格尔木协定签署以后,国防军在西域的几十万大军纷纷撤离,听说很多专为此次西域战事组建的特设部队刚出嘉峪关就就地裁撤了,连遣散费都是开的白条。塔城大战以一当百的战斗英雄罗奋天中尉竟然因为屠杀战俘罪被最高检收监,抓捕录像在迪化公开播放时引发了狂热的欢呼。此后,西域国防军的士气濒临崩溃,逃亡者有之、造反者有之、自杀者有之,只是喝喝闷酒,实在不算什么——更别说,就在这个小小的收容队驻地,居然还挤着上万名无家可归或是有家不能归的华夏族难民,每天翘首企盼着一张前往兰州的车票。

“快进去吧,这里不安全。”姜寒剑挥舞着酒瓶。

就在他们搭话的时候,在院子里打地铺的华夏族平民们已经闻声围拢了过来。带队的处长吆喝着勉强打开一条路,一众办事人员纷纷抱头鼠窜。叶丽也不敢看这些家破人亡的人们的眼睛,趁着他们只是好奇的围观,还没冲着这些被他们视为“汉奸卖国贼”的政府官员们吐口水扔砖头,也学着同事们的样子,匆匆低下头,一路小跑冲向办公楼。只听得身后的军官,犹自喃喃自语道:“男儿丈剑出乡关,不破楼兰终不还……终不还。”

楼主 呕心沥血方从哲  发布于 2012-03-20 03:31:00 +0800 CST  
挖坑要填,不容易。

楼主 呕心沥血方从哲  发布于 2012-03-20 20:08:00 +0800 CST  
按国朝那体制,小农破产也不会失去田地,因为土地承包优先权是和户籍绑定的。所以还是等新思维农地改革吧,现在小农还行。甚至有人从城内逃回乡下。

包地农民包括在姜寒剑那篇里了,正在围观沙莉叶。

楼主 呕心沥血方从哲  发布于 2012-03-21 14:04:00 +0800 CST  
现在才2015年,根本没有战争。

2022年时河南游击队满街走。

楼主 呕心沥血方从哲  发布于 2012-03-21 14:27:00 +0800 CST  
第一段不是写到了么?2015年4月30日。

楼主 呕心沥血方从哲  发布于 2012-03-21 14:35:00 +0800 CST  

楼主:呕心沥血方从哲

字数:4711

发表时间:2012-03-20 11:13: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3-02 17:06:22 +0800 CST

评论数:77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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