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转】Time After Time by 章一(长篇完结,番外更新中)

授权什么的。。二楼艾特原作者来一趟好了。。

新哀有,GS有,RS暧昧有,柯哀结局有。。各种萌哟=ww=~~
某撒很喜欢的一篇文~~~很有意思的一篇长篇~~~转来给新志吧的大家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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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

楼主 纯汐  发布于 2013-02-05 21:34:00 +0800 CST  
@章一

楼主 纯汐  发布于 2013-02-05 21:34:00 +0800 CST  
第一章

泛黄的记忆里,总是有这样的篇章:在阳光灿烂到让人心碎的午后,幼小的我心满意足的靠在姐姐的身旁似睡非睡的看着她那被阳光镶上金色光晕的温柔侧脸,听着她讲着那些幼稚得近乎荒诞的故事和书页翻动时的沙沙声,还有的就是小巧的录音机中为带沙哑的温柔歌声。如今想来,那样的幸福近乎奢侈。
“……他们从此永远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了一起。”在半梦半醒的朦胧中,我记得几乎每一个故事都有这样的结局,雷同得简直庸俗。我不在意结局,我在意的,是姐姐每次读完后的微笑,纯洁而温暖。她总是带着这样的微笑回头看我,眨巴着眼睛天真地问道:“是不是很美的故事呢,志保?”
“嗯……”我心不在焉的梦呓,翻过身滚进她的怀里,又把眼镜闭上喃喃道“是啊……”
姐姐不在乎我的敷衍,她从来不会责怪我,只是带着温柔的微笑一再的迁就我,这次也一样。她把书放在一旁,轻柔的抱起我和着音乐的牌子一下又一下的在我胳膊上轻轻拍打。闭上眼,我仿佛还能听到姐姐的声音随着空灵的吉他声,带着阳光的温度缓缓流淌。
“If you lost, you can look and you will find me, time after time.
If you fall I will catch you I will be waiting , time after time…”
我以为,这样简单的幸福会一直到永远。我想姐姐也是这样希望,但是比起我把其视为单纯的信仰,她则从一开始就知道,永远只是一个奢望。直到如今,每当我想起姐姐的微笑,后知后觉的悟出其中的苦涩时我想道,她到底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问出那句“是不是很美的故事呢,志保?”的呢?
我知道我不是那个需要答案的人。我看向天空,闭上双眼。“是的,姐姐。”我心下默念,“永远,真的是一个美丽得让人流泪的故事。”
但故事,终究只是故事吧。童话是十分不负责任的东西,总是在主角的生命刚刚开始的时候对其的一生下了定义。它们不用追究公主王子和公主们婚后的生活,哪怕他们可能会因为宴会的主题颜色争执不休,会对政治和宗教问题唇枪舌战,会因后代的教育问题而冷战数日,会离婚还是好的,若是像亨利八世那样六个妻子砍他两个也未尝不可能。
金钱、美貌、权利,童话在无意识中在人类的最初阶段为他们种植下这种势利的幸福定义任其肆意成长,世界上那么多乱子多半还是童话惹的。即使每个人都知道幸福的含义因人而异,但潜意识里还是认同自己的第一印象。
除非,真的经历过黑暗的痛苦,不然人都会被这种潜意识迷惑,不懂得满足。
我的幸福,就是保持现状,直到永远。而果然,凡是扯上“永远”这两个字的事情,与我而言,全是奢望。所以我能做到的就是说服自己满足,现状维持一秒,就多一秒的感激和幸福。
“小哀,怎么了?快上课了啊。”晃过神来时就看到步美那凑到我面前的小脸,“不舒服吗?你走神半天了。”她皱起眉头,毫不掩饰自己的担心。
“没事,只是觉得今天的天气很好罢了。”我站直靠在窗边的身若无其事的笑道。
“是啊,今天的天气真的很好呢!”步美心无城府的微笑证明她已经接受了这个拙劣的理由,小孩子最可爱的一点就是他们总是把心事放在脸上的习惯表明他们对世界毫无保留的信赖,让人忍不住疼惜。我越过步美看向我的座位,意料之中的撞上了他黑框眼镜后的那双不知看了我多久的深蓝眼眸,恍惚想起这里还有一个不好对付的“小孩”。
“我没事,真的。”我在他身边坐下的时候用只有他听得到的音量说道,不是看不出他眼睛里的担忧和疑问,不是不知道他听我说没事耳朵都听出了茧,不是不清楚他多疑的天性不好糊弄。但是这一次多说无益,对于出我以外的人而言,我没事,真的没事。
“从组织被毁灭之后你就恍恍惚惚的,到底怎么了?”他问道。根本就没有相信我的意思。
“啊啦,是不是世界和平了?不然大侦探怎么有功夫关心起我来!”我拿出书本,看都不看他一眼的调侃道。


楼主 纯汐  发布于 2013-02-05 21:37:00 +0800 CST  
“你这家伙真是……!”我听见他懊恼的收起尾音,深吸了一大口气,拿出书本胡乱的砸在桌面上,把自己的背部扔向椅背,皱着眉头生闷气。我在确保自己的刘海可以挡住我的表情的时候皱了皱眉,大概世界真的是和平了,就连他都会这么容易烦躁起来。
我知道,他的烦躁与我无关。而我也明白,自己的恍惚确实因他而起。倘若现状,就是我对幸福的定义,那么这个脾气暴躁的大侦探,就是我的“现状”。
老实说,再遇见他以前,我并不觉得制作APTX-4968这种药有什么不妥。虽说它是毒药,但倘若组织一天需要它就会一天离不开我。离不开我,就会放姐姐一条生路。只要这样我就不在乎,哪怕这意味着我在用千万人的幸福来跟姐姐的生命做交换,但是那又怎样?世界上有那么多人,而我,只在乎姐姐。即使听到了姐姐的死讯我也对制作APTX-4869这件事丝毫没有罪恶感,但却没有了继续研究的理由。我何尝不知道,组织一向视姐姐的性命为我唯一的弱点,杀了姐姐,意味着我对于组织也不再有任何用途。
换句话说是我的无用害死了姐姐。
我伤心欲绝,凭着剩下的生命我也无所顾忌的反抗。组织把我送进毒气室时是否感到得意我是不会知道了,只知道当毒气的痛苦把我折磨到神志不清的时候,我掏出了随身带着的药,心想死得痛快些,好快一点见到姐姐。的确,在我吞下胶囊被剧痛折磨的时候我确实看到了她,她还是那样微笑地向我伸出手,我的灵魂飘出了凡体,尝试着抓住那只手,任她带我到任何地方。
而她却在我的肩上狠命一推,我便坠落了回去。我并没有立刻发现自己缩小的身体,只是有一个念头狞笑着刺激我最敏感的神经末梢:姐姐,你也不要我了吗?志保的罪,难道死亡都不足以弥补吗?
志保,只能活下去吗?
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死的福气,即使争取有时候你也没辙。而我的九死一生在多数人眼里却是幸运的,比如像博士。我在鬼使神差想到投靠工藤新一却被这个可爱的老人误拾之后开始有了“我还活着”的真实感,而他似乎是因为见怪不怪的缘故已经在忙着给“我”起名字。“灰原”无疑是很奇怪的姓氏,但我喜欢,而相比较之下我更喜欢“哀”这个字。
哀大莫过于心死,我是这样想的。而当他站在客厅中间抛掉他在危险中都能维持的沉着于冷静对我大声怒吼以宣泄他积压已久的悲愤时,我那颗垂死的心竟然因为感到了他的痛苦而抽搐起来,我强压下心里的波澜,看着他发飙后冷漠的甩出我不可能做出解药的事实。组织行事一项果断而残酷所以这不是我的错,然而当我看到他黯淡的双眼竟因为无法帮忙而愧疚不已。
我大概是受虐狂,不然怎么会在这种情况下被他吸引?在心动的同时我却也清楚的了解他的愤怒,他的悲伤,他的黯然都是因谁而起。那个打出生的那一天开始就注定要与他并肩走向阳光里的人不是我。我只能藏在他的影子里,在他的笼罩下走向另一条路,渐行渐远。
哀大莫过于心死,我却在心动的一瞬注定了一生的悲哀。心死不痛苦,在这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梦境里沉沦才可怕。
纵使贪恋他所给予的每一米阳光,我也已经被时间和现实逼得无路可逃。每天晚上面对ATPX-4869那庞大的资料两股势力就在我的心里争执不下,我不是圣人,出于私心我是怎样都不愿做出解药的,但我欠他的太多,多到我必须忽略自己的私心的地步。
解药不好做,即使有资料也需要时间,毕竟APTX-4869不是一般的毒药。不敢说绝后,但肯定是前无古人的。当初组织里出我之外还有许多前辈和同伴的共同努力才能研制出的药,如今想只有我和博士两个人研究解药,虽然不是不可能,但是进度会慢一些。知道今天已经一个月了,解药的研制离成功保守来看怎么说还要一个月。
虽然他什么也没说,但是我可以看得出他的急躁和莫名的不安,就像他注意到我那因为想起“现状”要改变时闷闷不乐的恍惚一样。他没有告诉我原因,但这不用猜就知道了——毛利兰,他那天使一般的青梅竹马,痴心不改的等了工藤新一三年却不知道自己日思夜想的爱人每天都与自己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的女孩,除了她之外我想不出别的原因。
如今他与她没有任何的障碍,出了迟迟不肯露面的解药。也难怪他会急躁,以至于到几乎每天晚上都住在博士家的地步……

楼主 纯汐  发布于 2013-02-05 21:37:00 +0800 CST  
“……是的,小兰姐姐,今天也是……”他对着电话做出一副人畜无害的微笑,仿佛电话那头现在可能在嗔怪他的女子能看见似的,“……我知道,姐姐,但是马上就要考试了,有大叔在没办法学习!”额,这也叫理由?真有他的……
倒也怪不得毛利不依不饶,这一个来月他简直像工头一样几乎每天都来顶梢。我冷眼看他每天晚上为编理由绞尽脑汁的模样,无不嘲讽的想道或许大侦探真的需要毛利这样单纯的温室花朵来做妻子以后的日子才好过呢,但想后我又自嘲的耸肩摇头:我自认冷血,但是竟免不了小女子争风吃醋的俗。然而适可而止是我的优点之一,我知道我没有立场妒忌。
我把书包甩到了沙发上再把自己扔到书包旁边,博士走过来看看他正在打电话的背影又转头看看我。我淡笑着与他对视:是啊,今天他又留下了,虽然我们都没说什么但我们知道他是来监工的不是吗?然而我的笑容却在下一秒僵住了,博士的也是。
“……我说了,不是为了灰原那家伙!”他不耐的对着电话低吼。我不是聋子,听得出他语气中的无奈和不耐,我不是瞎子,看得见他已经红透的耳根。我跳起身绕过博士直径走进厨房。
冷静,灰原哀,冷静。你知道这种感觉不好受——被自己喜欢的女孩八卦自己和其他的女子,所以你不能被他的语气所伤,听到了吗,灰原哀?我踮起脚尖打开了上层的柜子,伸长手臂希望够到放的十分靠里的咖啡豆——看在上帝的份上,是哪个缺心眼的家伙把咖啡放的那么靠里的?!
“够不到就不要喝了吗。”他不知什么时候靠在我身后的墙壁上看着我徒劳的努力。我垂下手臂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表情,无所谓的耸耸肩,转身手撑柜子正下方的桌子轻巧的跳上去,当着他的面吧咖啡豆拿到手。
“大侦探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这么幼稚的恶作剧?”我把咖啡豆抛起又接住,对他露齿一笑,关上柜门,翻身跳下桌子向咖啡机走去并拒绝再看他一眼。哪知这个身手敏捷的家伙竟然滑到我面前挡住了我的道路。“又怎么了?和女朋友吵架了?”不管是不是,他的脸色都不好。
他深蓝色的眼眸从我手里的咖啡豆转到我的眼睛里时让我浑身一颤,险些拿不住手中袋子,而他只吐出了一句话:“喝咖啡对你的身体没好处。”
我敢说我当时肯定是半月眼。“哈?”我好气又好笑的看着他,“你没事吧?”我打算绕过他继续我的咖啡旅程,他却不依不饶的又挡在我前面。“喂!你无聊了是不是?”我是有一些生气了,实在是猜不出他到底犯什么神经,“大侦探没事耍无赖玩吗?”
“我说过了。”他一副无所谓我说什么的模样横在那里,用足以把我吸进去的眼眸盯着我。我告诉自己撑住,因为那眼神是我的弱点,当他第一次那么看着我告诉我不要逃避的时候那种眼神就是我的弱点。我以为没有人知道,但是他最近总是动不动摆出这种模样来击败我,使我不得不怀疑他是否察觉出了任何端倪。
“与您无关好吧?”他以为我是为了谁才每天晚上喝咖啡保持清醒的啊?“组织被毁灭了不错,但你也犯不着用这种办法保护我吧?留神折了我的寿。”我低下头,语速变得急匆匆的,然而说完这段话后气氛仍然悬在赤色以上,他完全没有移动的意思。“我保证在解药研究出来之前死不了,行了吗?让开吧!”
他猛的往后倒了一步,仿佛要跌到一般。当我抬头的时候他已经换上了一副半月眼的纠结表情,嘴角抽搐道:“你啊,真的是不可爱哎。”但明显的他已经认输了。
缓解气氛成功,然而我却丝毫没有喜悦之情。老天,我居然会期待他在关心我,真是太可笑了。我绕过他畅通无阻的走向咖啡机,他则靠着桌子,歪着头看着我。“与其让她担心,你怎么不回去呢?”我把咖啡豆倒进机子,趁着它磨豆前的安静开启了一个新话题,“我听说有的地方婚礼前男女有一段时间不能相见,你是不是觉得有趣儿想效仿一下呢,工藤君?”
“你希望我回去吗?”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把一个更不好回答的难题一股脑的扔了过来。我的手停住了,但却迅速的用放下袋子的动作演示了那一秒的停顿。真庆幸我不用面对他,否则我此时的慌乱定被他一览无余。


楼主 纯汐  发布于 2013-02-05 21:40:00 +0800 CST  
“希望啊,谁喜欢家里多一个会把咖啡都放到自己不能够到的地方的人啊?”我按下按钮让磨豆时恼人的噪音充斥房间,他似乎在轻笑又似乎在叹息,我已经听不清楚了。
希望吗?当然不希望啊。灰原哀和江户川柯南的时间所剩无几,在这段时间里当然会希望即可能多的看见他。十岁的江户川柯南已经生的瘦长挺拔,眉宇间孩童的幼稚已经有了几丝少年的英气,我曾多少次看着他暗自微笑,心想自己是何其的幸运,和他的青梅竹马一样我也能看到这个时期的他。然而过不多久就不再可能了,所以多看一眼是一眼吧,江户川柯南,不是工藤君,而是柯南,我爱的柯南。
但这些话我是死也不会说的。
有时我也会自私的想想,想要把我的心意传到他那里,这么重的负担没有理由让我全扛。然而我爱他,舍不得看他为难,这就是就最软弱的理由。看来谁爱谁就是欠着谁的债,只有互相欠债才能公平,但是哪里那么容易呢?当真就像动画里那样有一个米奇就有一个米妮,有一个公主就有一个王子那么简单的话会少他多少风流孽债!
“我吃完了。”我把碗筷往桌上轻轻一放,淡漠的扫他们一眼表示我将要离席便拿起碗筷向厨房走过去。
“小哀,怎么就吃这么一点?”博士从半碗未干的米饭中抬起头来担心的询问道。我不予理会,从发丝飞扬的缝隙中,我瞥到一言未发的他也放下碗筷盯着桌子上的菜发呆。他又搞什么鬼?有的时候我很了解他,比如在碰到案件的时候,我能读懂他眼中一闪而过的亮光是重要线索的发现,我知道他紧锁眉头的时候是在哪里卡壳,我甚至可以判断什么时候给他什么信息。然而有时候我是真的猜不到他到底在想什么,哪怕我真的很想知道。
可是这些隐蔽的感情是我无权碰触的不是吗?我可能是他工作上的好搭档,但是绝对不会是他感情世界里的知己。我该满足的,毕竟在他的生活里我至少还是一个有用的角色,哪怕这个角色时刻都有被取代的可能。
我靠着椅背把双手移到胸前一张一合的做缓冲运动,按理说我是不应该把它们从键盘上移开一秒钟的,可奈何我是血肉之躯,这一点在此时变得尤为可恨。我举起显示器旁的咖啡杯把残余的几滴一饮而尽,起身想再去倒一杯。他偏偏挑在这个时候开口,让我差点拿不住杯子。
“就算明天不上学你也不能这么熬夜。”他就说这么一句,在夜的寂静中显得冰冷又生硬。
我稳住自己看向他,只见他站在门口左手端着一个乘着三明治的盘子,右手举的杯子里正冒着袅袅的热气,随着他的走进我逐渐闻到了鸡蛋培根还有巧克力的味道。“啊啦,你居然还会这么小资。”我笑着调侃他道。
他毫无风度地翻了个白眼,绕过我直接把东西放在了我的电脑桌上。“这是给你的!”不知是不是因为羞涩,反正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敢看我,“吃完了就早些睡吧!”幸亏他没抬头,不然他大概会撞见我受宠若惊的窘样。
我坐回电脑桌前,将信将疑的看了仍然低着头的他一眼,又转头看着我的宵夜端详起来。“面包烤的早了些,现在都软了,应该等做完鸡蛋和培根再烤。还有这培根煎得也太焦了些,我本人爱吃嫩的。还有你这鸡蛋炒的时候没放盐吧?反正闻起来不像。而且热巧克力啊,大侦探……”我双手抱胸似笑非笑的看向几乎被脑袋上的井字黑线压得睁不起半月眼的他,“……你这不是想让我发胖吗?这可真是大大的不敬啊!”
“喂喂,你要是不吃……”
“但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吃了吧,省的浪费粮食。”不等他说完我就端起热巧克力吹起来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太甜了。”我故意皱眉头给他看。
“你啊,真是一点都不可爱!”他无奈的甩下这一句转身就往外走,“我先睡去了,你也早点睡啊,明天和步美他们还约好了出去呢!”他打了个哈欠摇摇的晃了出去。
我放下杯子从新拿起咖啡杯到角落里的书桌上的咖啡壶里倒出一杯咖啡,回到电脑桌前整顿精神开始工作。我欠江户川柯南的一笔风流孽债,只有用这种办法来还。我造出了一个江户川柯南并爱上了他,唯一的办法只有毁掉他,让江户川柯南消失,让工藤新一回来说不定对我来说是一种救赎。
让他离开固然容易,然而——我停下手里的工作,眼光在咖啡杯和热巧克力之间来回游离,最终举起咖啡杯闭上眼睛抿一口,竟然湿润了眼眶。我放下咖啡杯手托额头,无声的笑随着冰冷滑下脸颊时渐现疯狂。
然而已经尝过热巧克力的我,要怎么再次承受咖啡的味道?曾经赖以生存的苦涩,在喝下他递来的香甜的那一刻变得不堪一击,而我竟傻到对他的温柔毫无防备,任由那液体温暖我的心田,哪怕没有人比我更明白这是一个陷阱,但我已深坠其中,万劫不复。
我推开一桌的狼藉,却推不开乱如麻的思绪,我闭上眼。睡吧,灰原哀,你是累了,今天就休息一下吧,明天不能在这样了。要知道我们大家能不能超生,全看你了。


楼主 纯汐  发布于 2013-02-05 21:40:00 +0800 CST  
第二章

姐姐突然会弹吉他了,或者对我来说是突然的。毕竟出国学习那么多年,哪怕姐姐学成古筝大师来见我,我都不该惊讶,而在众多乐器中她单单只选了吉他。她在我错愕的目光中抱起吉他,温柔的脸上掩饰不住兴奋的笑意。她抬头看我,乌黑的长发流动着水一般的光芒。她调皮地眨眨眼,问道:“志保,想听什么?”
我最终也偏头略带无奈的弯起嘴角,洋装思索了片刻道:“《Time after time》。”其实这是一个不用犹豫的答案,这首歌向来都是姐姐的最爱,我甚至可以肯定她是为了这首歌曲学的吉他。
姐姐故意轻颦柳眉,手肘撑在琴身上托起下巴,半晌才略带为难的说:“啊呀,真不愧是志保,选的曲子就是不简单呢。”她抬眼就撞到我啼笑皆非的表情,便也忍俊不禁,“不过啊,既然志保想听,我就勉为其难吧。弹不好可别怪我啊。”说着她便弯曲左腿随意的搭在沙发上来做吉他的支撑,双手抚上正确的位置,垂眼低眉到诗情画意的角度,右脚在地板上随意而又响亮地打起了拍子。在嘴角十五度暧昧的弧度中,姐姐显得慵懒又温柔。
她纤长的手指拨动琴弦的时候,我似乎就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在月光挥洒的朦胧中逐渐迷离。
“。。。
Sometimes you picture me
I’m walking too far ahead
You’re calling to me, I can’t hear
What you’ve said
Then you say go slow
I fall behind
The second hand unwinds
If you’re lost you can look and you will find me
Time after time
If you fall I will catch you I’ll be waiting
Time after time。。。”
“If you’re lost you can look and you will find me/Time after time/If you fall I will catch you I’ll be waiting/Time after time…”当现实与梦境衔接的时候就是将醒的征兆,像我听到姐姐在梦里唱歌的时候手机里想起同样的旋律意味着我醒了。
我迷迷糊糊的抓来手机,尚未清醒的神智不容我看来电显示就接通了电话。“喂?”跟每一个突然被吵醒的人一样,我的声音也是模糊而沙哑的。只听电话那头的人愣了片刻,扑哧一声轻笑道:“怎么,你也像个过节假日的小学生一样睡懒觉吗?还是我打的太早了?”
我不费一秒钟就认出了那个声音,这可比和梦里一样的现实要让我清醒的多。“赤井先生?”我慌忙地说道,想起他刚刚低沉的调侃不由脸上发烫,“怎么,有事么?”
“本来没什么事,但是既然我的电话把你吵醒了我想最好还是有点什么事。”
“这是怎么话说的?”我不禁笑道, “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翻身下床,脚尖踏着冰凉的瓷砖点到落地窗前,“呼啦”一声拉开窗帘,让阳光霸道的照亮房间里每一个角落。我轻轻地眯上双眼,呼吸着每一米的灿烂。
“今天我和朱迪都没事,要不要一块去看电影?”他如是邀请道,口气随意而又有着些紧张,不多但却能被我明了的捕捉到。
“嗯……今天不行,我和博士还有步美他们要去露营,大概会待上一晚也说不定。”我靠在落地窗所映出的我的倒影上,静静的看进自己的双眼,“再者,有我这电灯泡在电影院里只怕太亮了你们看不了电影。”我从自己的眼睛里找到了一抹促狭。
“没事,你若去不了我们也便不去了。”面对我不怀好意的调侃他倒是对应的十分随意,我微微感到无趣,直到他提出下一个邀请,“那么大后天我带你兜风如何?反正你也是暑假,有的是时间。别告诉我你要忙着写作业,灰原小姐,你知道你自己都不相信这个借口。”
我挑眉失笑而却看见自己的眼神凝在了一点,不禁抬高了些音量道:“看来我是非答应不可了,毕竟除了那个理由之外,还有什么事能让一个小学生拒绝一个萝莉控的邀请?”但愿我希望知道的是自己在干什么,而不是自己在期待些什么,但我控制不住自己。


楼主 纯汐  发布于 2013-02-05 21:43:00 +0800 CST  
“那,就说定了。大后天电话联系。”他说完这句便停了下来,这时我才听见他那边有一个女人,此刻正不知道正叽哩咕噜的说些什么,不过片刻之后他又转向电话道:“朱迪硬要我问你今天的心情听起来很好是不是因为期待露营的关系?”
听着他在电话中不明就里的声音我不禁叹了口气,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们大概也都是一样的迟钝。就连赤井秀一都听不出朱迪的问话里少了另一个主语:她分明是在问我是否期待“和某人”露营。
我沉吟了片刻,在玻璃上双眸的焦距重新凝回一点,笑得神秘而促狭。“心情好怎么会跟露营有关系?又不是小孩子了。”我在玻璃上无意识的抹画些无意义的线条,“我只是做了一个好梦,梦到了姐姐罢了。”不出所料的,电话那头沉默了。
赤井君多说了没两句就挂断了电话,提到姐姐他仍然不能释怀,哪怕是从我嘴里吐出的关于姐姐的一星半点都会让他陷入沉默,而那沉默却如排山倒海一般暗涛汹涌。我缓缓的放下举着手机的手臂,找到另一只手臂后便交叉放在胸前,而身体却仍一动不动的靠着自己的倒影,就连眼睛也一眨也不眨的盯着玻璃上的一点,丝毫没有挪动的意思。
我感觉自己在屏住那本已经放的十分微弱的呼吸,凝神地等待着。这并不像我能干出的傻事,但是我在做。我可以把这推脱给自己不受理智控制,而这一次,理智都告诉我:我会等到的。
不知过了多久与等待的僵持不下,我逐渐在阳光中感到冰冷,刺骨的讽刺着我心中小小的期待。我从自己的眼中看到沮丧和无奈的时候提醒自己,是醒来的时候了。而当我低头准备站起来的时候门口传来清脆的敲门声却又那样轻而易举地敲碎了我的冰冷,再抬头他果然站在那里,手指仍然停留在敞开的门上。
“站那么久你不冷么?”我挑眉,知道自己只要他能抬头看我就会若无其事的对他这句无关痛痒的话调侃一番,但他没有,则是又说了一句话,“既然起来了,就赶紧准备一下,一会就出发了。”
虽然我能从阳光射进的玻璃上看见他在门口探头探脑,而组织的基本功里可没有“怎样看到人在发亮的眼镜片后的眼神”这一课之说,所以从某点角度来说超人用眼睛来骗人真的是一个很科学的办法,我在他的眼睛和玻璃之间义无反顾地选择了玻璃来减少自己的挫败感。“嗯,你也别罗嗦了,再不走是要看我更衣不成?”
在玻璃上我看见他抬起头盯着我的背影瞧,看得我几乎心跳停止。我知道这么说很奇怪,但我没有夸张。不管是他鲜血淋淋的把我推上车郑重地说不要放弃的时候,还是信誓旦旦用自信到欠扁的姿态承诺要保护我的时候,或者是这几天没事犯神经总和我过不去的时候,都没有现在他看我的眼神对我的破坏力大。
而我看不明白他的眼神,也心慌到无法描写我看到的东西,只能心慌意乱不知所措到脚下发软的地步。我无声的祈祷着让他快走,否则他会看出我脚下的踉跄,听到我心跳得频率,到了那时我便保持不了那一直以来维持着我生命的平衡。但是我又不希望他离开,我希望就是这样让他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直到永远。
而他低了头,似乎又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他转身离开了房间,留给我的,只是没有任何观赏价值的窗子,阳光肆无忌惮的照射进来,迷了我的眼。
我把头靠在玻璃上,用热传递的方法来减轻脸上的热度,颤抖的呼吸着。灰原哀,你怎的总会接二连三的败在江户川柯南的手上?你不觉得可笑么?他是工藤新一,是有着辉煌前程的工藤新一,是连上天都宠爱的工藤新一,是有一个美丽可人的青梅竹马在苦苦等候的工藤新一呵!而你呢?你是什么?你是谁?你只是灰原哀。
你爱江户川柯南,但是只要他想工藤新一就还活着,而江户川柯南和工藤新一只能有一个存在。至于宫野志保早在那个被推进毒气室的晚上死了,所以你是灰原哀,一个爱着“竹马”的小女孩,只是你的痛苦在于你知道他不存在,甚至没有想过要存在。而且你知道,江户川柯南和工藤新一共用一颗心,而这颗心不可能属于你,只要他是工藤新一就不可能。
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我没有告诉赤井我开心的真正原因,梦到姐姐固然美妙,然而更美妙的是梦中的空气里弥漫着的热巧克力的甜味,直到醒来还在心头,缭绕不散。
好吧,我承认,我已经无药可救了。但是现在我不想想这些,还是振作起精神收拾一下好跟假小鬼和真小鬼们露营去。老实说,那还真让人期待呢。
但明显的是我的期待并没有时间为新成员腾出空位,而现实总是让人措手不及。
与毛利、铃木、黑羽、中森还有红子他们绝对是巧遇,日本本来就不大,高中生和小学生露营到一个地方去也是难怪的。只是令人费解的是,毛利小五郎跟着一帮高中生来干什么?我没那么多管闲事,但是在他的眼底我看到了这一瞬的狐疑,下一秒他就哇哇大叫着从我身边被扽了走去。
“柯南你这小兔崽子,有了女朋友就不回家了啊?知道小兰一天念叨你多少次吗?”毛利大叔吹起小胡子,扎着稳当的马步,左手叉腰右手拎起江户川的领子。只见后者眯着半月眼啼笑皆非的哼哼哈哈不知说些什么好。毛利兰手忙脚乱地迎上去,柔声娇嗔着从毛利小五郎手中救下了柯南,但也不忘挤眉弄眼的责难一句:“其实爸爸说的也没什么错。”
我本想按下心下的寒气,但是那气体却顺着指缝不管不顾的满溢了上来。我双手抱胸,不动声色的站在角落里看着有苦说不出的他,不想他游离的眼神巧合之中撞上了我的,那哭笑不得的嘴角立刻停止了抽搐,半月眼也恢复了正常大小,表情瞬间变得僵硬而尴尬。我冷眼锁住他闪闪烁烁想移开却又不知为什么移不开的双眸,本想给他一个若无其事的冷笑,而嘴角仿佛有千斤重,无论如何都举不起来。
我知道自己不应该被这尴尬的场面叫得心烦意乱。怎么能不尴尬呢?我们两人,哪一个是他女朋友,哪一个是只配在背后将他念道的人他怎么会不知道,心意无法传达的痛苦我应当比他更明白。然而这两天习惯了他的温柔的我,几乎忘了这只是一个梦,而此时此刻他焦急而又无奈的表情是我梦中看到的最后一瞬。
毛利兰你是何其幸运,他为了早日与你在一起愿意降低身份百般讨好我这个一点都不可爱的女人,真是难为了他。梦中巧克力的香味,阳光中闭上双眼的慵懒,从玻璃上看到他眼神时的心悸,对露营心怀忐忑的期待,在我认清这一事实后变得可笑至极。而我也只能若无其事的站在一边,任醋味盎然肆意惩罚着我的天真,恨铁不成钢的叫骂。

楼主 纯汐  发布于 2013-02-05 21:43:00 +0800 CST  
“还骂什么呢,大叔?干你自己的事不就好了?干嘛跟来?”光彦斜瞥了毛利小五郎一眼,一本正经的口气中有着人小鬼大的轻蔑。刚刚还在抱怨扎营地点蚊子太多的小五郎瞪着光彦只剩了运气,看得其他人到是解恨。
“这小家伙说的也是,小兰,你把你爸爸带来做什么?”铃木园子也不解的转向毛利兰,那语气抱怨到近乎矫情,话音未落毛利就成为所有人疑惑的焦点,甚至连毛利小五郎也不例外,可见他极有可能是被自己宝贝了一辈子的女儿威逼利诱而来的。
在毛利兰踌躇着要不要说的时候,只有一个人的表情坦荡而又有无奈,明显的,柯南对她心中的小算盘了如指掌。在我眼中,他在看向她时眼底闪烁的促狭而宠溺的笑意是那样的刺眼,便甩手转身背对着热闹的人群向小溪边走去。悠闲的躺下将右手挡在眼睛前手指一张一合的剪裁着阳光,直到在指缝中我瞧见了飞扬的酒红色。
“介意我和你一块偷懒么?”她就是这样坐在我的身旁,一甩酒红色的秀发,优雅又有着些傲慢。
“你怎么来了?”我知道四下无人便肆无忌惮地问道,“他叫你来的?”我们都知道“他”是谁,如果我了解柯南是因为身处一样的环境,她了解基德是因为作为魔女的第六感,那么我们互相的了解就是同类之间的惺惺相惜,不需要过多的语言,只是因为在“他”的心中,我们都是不可爱的女人而已。
她颔首轻笑,我偏头捕捉到她眼角眉梢丝缕轻愁的尾巴,抿起嘴没了声音。“是他,但又怎样?虽然决战之后他并不是很正常,但是唯有一颗心没有变。”她故作洒脱的把长发捋到耳后。实时传来黑羽和中森打情骂俏声,隐隐约约却是那样的刺耳。我看进她那一双平淡的美瞳,大概也只有我知道那平静的背后有怎样的波涛汹涌。
纵使小泉红子美的倾城倾国,也不是‘他’心中的如花美眷。
“‘他’怎么样了?我看你进展得不错吧?”她半调侃半认真的转移了话题,无疑是在报复我之前让她心痛之愁。
“何以见得?”我转开头不去看她,怕她像我能看透她一样能察觉出我的心事,然而直到双眼被天空那没心没肺的灿烂照得湿润,才懊恼的想起这一步棋走的是多么欲盖弥彰。不用看她我就知道她的嘴角弯在怎样一个会心而邪魅的弧度。
“从他看你的眼神就可以想见他对你朦胧的真心了。”这句话的确让我那颗不争气的心漏了几拍,然而却在下一秒想起他看毛利兰的眼神时归于带着失落的平静。
“这句话,我本也想与你说来着。”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冷淡平静的响起,而她却没有和我一样苦笑出声,反而若有所思的添上一句:“我是说真的,哀。”
我也收起我的玩世不恭,为了她的话沉默半晌,最终也找到她的双眸认真地说道:“我又何尝不是?”
我不知道她说这些话时按了什么心,而我说的却是实话。我也的确因黑羽看她的眼神而微微吃了一惊,那眼神冰冷而炙热,平静却又暗波汹涌。聪明如她,为什么会觉察不到自己随时都被这样意味深长的眼神所追随呢?大概她不是没发现,只是没有自信,怕自己自作多情罢了。
沉默半晌,她也随意而慵懒的在我身旁躺下,闭上眼享受阳光。当我也转头向天微闭双眼时却听到她口齿清晰地问道:“呐,我和基德少爷最后给你偷出的那一堆资料派上了用场没?”
“嗯,再过一个月解药就做好了。”原来这句话我也可以说得如此洒脱。
“那可是基德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没发通知书的案子啊,你不认真点可不行。”
“这你可以放心,我还没有逊到在这种事情上放水的地步。那可是真的罪该万死了。”
我不怕罪该万死,从很早以前我就知道自己只陪万死。而我怕的,是让被我所牵连的他们在这样尴尬的局面里无止境的痛苦下去。只因为我爱他,又没有办法恨她,只能夹在中间自讨苦吃。
“那你呢?以后打算怎么办?”
我愣住了,压根没有料到她会这么问,一时间词穷。沉吟半晌,我犹犹豫豫的看向她的方向,不想她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就牢牢的盯着我不放了。我们就这样看着对方,企图从对方的眼中找到自己的答案。


楼主 纯汐  发布于 2013-02-05 21:45:00 +0800 CST  
“怎么,这么问?”我小心翼翼,生怕被风打碎了声音传不到她那里。
“你知道啊,解药做完之后,当这个世界上没有了柯南之后,你打算怎么办?”她平静的微笑着,略带无辜的眨巴眨巴眼睛,吹气如兰。
“怎么会这么问呢?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了基德,我看你也没什么特殊的打算啊。”没有吧,红子?我无声地质问道,但这只是个奢望。只见她僵住了微笑,双眼迷茫到没有焦点,带我能看透那片酒红色的雾之前她忽然起身,面向小溪走了几步停住,中途竟连一声叹息都没有发出。我坐起身看着她梦幻一般窈窕的背影,竟不安到口干舌燥起来。
“呵呵。”她轻柔的干笑了两声打破了微风中的沉默,“果然还是被你看出来了么?”她耸了耸双肩仿佛甩却了伪装的疲倦。
是的,我看出来了。其实从很早我就奇怪是什么支持着她还留在这里,留在这个没有了基德只有黑羽的世界。我本以为她没有迷茫,比我要强得多,我本以为她清楚的知道黑羽和基德是一个人,而她爱这个人所以才愿意留下守在他身边,哪怕他永远都不会转身看她。然而不是。
我就不清楚柯南和工藤新一的关系,我不知道他们是用着一颗心的两个灵魂还是用着一个灵魂的两颗心。我爱柯南,但是我是否爱着工藤新一却是一个不可知的未知数。道理上讲,我至今还没有“见过”那个叫工藤新一的男人。虽然在没人的时候我总叫他工藤,其实那只是一种强迫症,我是想告诉自己柯南就是工藤新一,然而到了解药在望时的“黎明前的黑暗”,我却仍然迷茫。
在没有了柯南的世界里,我是否能忍受失去了同类的孤独?在有工藤新一的世界里,我又将扮演什么样的角色?我不知道。而从红子身上,我看到了自己将要遇到的矛盾和无处抒发而却锥心的痛苦。
“你知道么,小哀?”红子的声音在我混沌的思想中找到了一条隐秘的小路,恍恍惚惚的传了过来,“女巫的天性就是流浪,保持自己神秘的象征而居无定所。”她转身时依然已经换上轻松的表情,调皮的询问:“你觉不觉得我在日本待的时候太久了呢?”
“逃避吗?”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是下意识的想到了他的话而已,或者或多或少的我也希望用这种激将法像他每一次留住我一样的留住她,毕竟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毕竟我不想一切变得这么快。“逃避他和她吗?”
她愣住了,歪着脑袋看了我半晌,好像再也忍不住似的大笑起来。我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不知道她是中了什么邪,愣是一动不动地等着她笑完。“逃避?你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想法?依你的意思我就要在他身边守一辈子活寡不成?我也有自己的路要走啊!留下,才是逃避,逃避没有他的寂寞日子,逃避自己女巫的使命,逃避应该属于我的未来!”她收起嘴角不羁的尾巴,正色对我,在阳光在她脸上打下的阴影中,一字一句说的振聋发聩:“小哀,‘逃避’不是你逃避的借口!”
我如被惊醒一般的瞪着她,仿佛有着千言万语都在这一句后变得黯然无光。我反复咀嚼着这句话,让它撞击着我大脑空荡荡的四壁,轰隆隆的回响。恍惚中我仍看得见红子站在我面前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我,在光与影的配合下她的轮廓愈现神秘而若有所思。
“喂~~~~!!!”
这一喊差点没让我被一口气憋死……!我跟红子近乎惊恐的看向发声源,虽然不知道红子怎么样,但是我是忍俊不禁。就看着两个人用一张脸的放大和缩小版对着我们用同样的表情和动作吼,你说换谁谁不笑?这哥俩明显觉得我们没笑出来不满意似的有同时加了一句:“你们打算在那里呆到什么时候?!”
“干嘛那么气急败坏的?”红子幽幽的回了一句,双眸不耐又狐疑地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这哥俩一愣但立刻又你一言我一句的想说相声一样的嘀咕起来,像什么“大家是一块出来露营的”,什么“想聊天不要偷懒啊”之类根本不像是能从柯南和黑羽嘴里吐出来的话。黑羽我不知道,但是从柯南急匆匆的语气和游离的眼神我可以看出,他是为了刚刚吼声先编借口。


楼主 纯汐  发布于 2013-02-05 21:45:00 +0800 CST  
我和红子看了看对方,才知道她也对这两个人的反应十分不解。我笑道:“还是过去吧,虽然人多但是也会有用得上我们的地方,再说,总不能让这两个人为先前的无理绞尽脑汁的编一辈子的借口吧?”她闻言也是一笑,微微摇了摇美丽的头颅,她洋装无奈的叹气道:“我总觉得他们不喜欢我们两个说话,真不知道为什么。”
“哦?我以为你最了解黑羽了,本来还想问你其中玄机来着。”
“呐,这世界上不是你最了解柯南了么?我还没问你,你却想问我?”她笑着向我伸出手一把把我拉起,握着我的手她沉吟了一下,低声说道:“小哀,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带你一起走,总好过和那个老管家一道。”
我抬头怔怔的看她,最终只说了一句话:“此话可当真?”没有答应,也没有推辞,是我没有办法的下策。她瞳孔微微动了动,似乎也有这些犹豫。最终她还是抿起嘴,郑重地点了点头。
“喂~~~~!!!你们两个……”那哥俩又不甘心地喊了起来。红子在情急之下只是拍拍我的肩膀,松开我的手与我擦身而过的时候她低声说了句:“我等你答案。”而后又抬高声音像我身后说道:“这不是来了么?”
我收回僵在空中的右手,盯着它瞧了许久,耳边飘来红子调侃黑羽的声音,与刚刚判若两人。但是我知道,不关我的选择是什么,我也永远不会忘记红子说的话,那一番话,给我那颗被枷锁束缚住的心住着了一股无法衡量的力量,让它挣脱开来,不羁的跳动着。
我右手握成拳头垂在身侧,回头正好看到红子若无其事的与小兰和青子他们说笑的模样,不仅从心底对她的笑容感到佩服。坚强,真的是女巫最厉害的魔法,让她们近乎无懈可击。女巫要是留下世俗的泪水,脆弱的让人有可乘之机的话就不配为女巫了。而在红子的微笑中,我分明听到,她那颗早已粉碎的心,每一片每一粒都在哭泣。
最终坚强的她选择了离开,一甩长发,融在夕阳的绯红之中。那么,我呢?是否也只有这么一条路可走了呢?我不知道。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从我身后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小心翼翼的仿佛在测试我是否已经消散在了风中。
“灰原,你没事吧?”他轻声问道,从他的眼睛里我仿佛看到了他那颗因为担忧而忐忑的心。
果然,我没那么坚强。那一刻,我在清楚不过的知道,即使我真的化成了毫无痕迹的风,只要他伸出手喊我一声灰原,我还是会回来的。
“没事。”我说。看他一副不放心的样子我无力地笑笑,补充道:“只是,舍不得这的阳光罢了。”他狐疑的挑起眉毛。
只是,舍不得这里的阳光罢了。你到底懂不懂啊,工藤?


楼主 纯汐  发布于 2013-02-05 21:45:00 +0800 CST  
第三章

“志保,你还不懂么?”姐姐按住我的双肩,游丝的力气尽是绝望的抽搐,“我们不能再在组织里呆下去了!我不能让你,再做那害人的药!”她带着她一贯的温柔说出这天下最没有底气的承诺,单薄的荒谬。我深吸一口气压住心中痛苦的冰冷,颤抖的吐出时竟有了仰天大笑,直到笑到涕泗横流的那一刻的念头。
我扶住了姐姐,沉吟中不禁握紧了她的胳膊,我怕她会消失,消失在我的双手之中。在那仿佛在历史都遗忘了的幸福的童年时期,姐姐天真而有固执的坚信一切都不会改变用温暖来为我打造了一个童话世界。而如今真实世界的黑暗早打碎了我生活的玻璃罩,肆无忌惮的吞噬了每一个易碎的童话。就连姐姐,也无力用她的爱照亮整个世界。
“这不可能的,姐姐……”我把头靠在了姐姐右肩上,轻声说道,“你知道不可能的。”
人在否定童话开始成长的过程,是极为痛苦的。但是人总是要长大,哪怕这意味着毁掉自己的世界,融入现实的残酷中去,成为痛苦这两个字中的一个小小的分子,随波逐流。“姐姐,这样的日子还是要继续下去。答应我,什么都不要做。答应我——活下去。”
“志保——!”
“姐姐!”我扶住她的双肩,逼迫自己直视她。从她的眼睛里,我看到了自己的恐惧。我们一样是活在童话里的孩子,害怕现实的摧残,但是,我必须明白,志保长大了。“这是,不可能的。我们不可能摆脱组织,永远——不可能。”姐姐脚跟一软,往后栽倒过去,我用尽我全身最后的力量支持住她。
“只要组织需要我,我们都会活下去。所以……”我在姐姐耳边深深地吸气,“所以,我会保护你的。”我低声承诺道。
“你会保护我的吧?”几曾何时,我也这样的问过他。其实当时如果不是耳边时时响起他的那句“不要逃避”,我可能真的会随便踏上一辆车,然后或许会选择一艘船,再后来,也许还会从一辆火车改上一架飞机,从一条大街转向另一个小巷。就这样悠悠荡荡的过一辈子,又何尝不是好的选择?
但是我还是留了下来。幸亏留了下来,不然我就听不到他心急如焚地大喊我的名字,看不到他那被我问得呆傻不知所措的表情,瞟不到他在我对大屏幕上的胜利者微笑时无奈的半月眼。比起这些,我那些一闪而过的流浪的绚丽和自由,都变得微不足道。
我会为了姐姐的眼泪而坚强,却会因他的微笑而脆弱。曾经那么想用我在组织里的罪行来为姐姐撑一方净土,然而我们最终都保护不了彼此。而这一次呢?曾在那夕阳的车站闪闪发光的誓言,将会以什么样的结局收场?我清楚,既然我们的羁绊在相见前就开始,那么,就是会在离别前结束。
我抚头轻笑,都是红子,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多愁善感的,她毕竟是我的现状中,第一个改变的事物。
拒绝红子很容易,她从不会追究为什么。她只是笑着打量我一番,点点头又摇摇头,似乎觉得荒谬却又觉得有情可原。她轻轻的嗯了一声,我站她身旁站了一会,看着月光闪烁着跳跃在溪水上。料她不会再说什么了,我便回头往帐篷走去。
“呐,小哀。”她轻声叫住我,我回头瞧她,她仍然背对着我坐在水边,比起刚才没有丝毫的移动。“我再问你一件事。”
“嗯,你说。”看不到她的眼睛让我隐约感到莫名的不安,我实在无法揣测她在想些什么。但是至少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她是走定了的,即使是她落寞的背影也因此变得决绝。那样的决绝让我不禁怀疑,是否哪怕黑羽现在跳出来向她求婚她也会走的义无反顾呢?离开已经不是远离她所不满意的生活的解决办法,而是她的信仰了。
“‘不要逃避’是他对你说的么?”
我被她问得莫名其妙,只是下意识的回答了一个“是”之后等她会不会说出自己在搞什么名堂。红子好像随时都能察觉我的神经末梢中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而我却总是不明白她不按套路是怎么出的牌。就像现在,她又莫名其妙的噗哧一笑回过头来又无奈又宠溺的看着我,眼角眉梢竟有着羡慕的影子。对于她,我只能研究到这么多。


楼主 纯汐  发布于 2013-02-05 21:47:00 +0800 CST  
“知道你的好强心用这种激将法把你留在身边,真是服了他了。”她一脸调侃的似笑非笑,言语之间却又尽是落寞。我心中一紧,为她的话,更为她的落寞,却只能低喃一句:“别胡思乱想了。”她摇摇头,挥了挥手算是说晚安便又转身面对流动的溪水了。
灰原哀,你,也不能胡思乱想的。最近的我真不知道把这句话来来回回念叨了几千几百次,只希望一直念到心都麻木的地步为止。
离别时红子握住了我的手,郑重地说了再见。黑羽在一旁酸不溜丢地说道:“不就是个再见么?至于说的跟永别似的?”我回他一笑,不顾红子的眼光大无畏的说了一句:“这说不定就是永别呢,黑羽你难道以为一切永远都不会改变吗?”黑羽的笑容登时收了起来,一脸复杂的紧盯着红子瞧,一副欲言又止的尴尬模样。红子干脆不看他,狠狠地捏了一下我的手边走开了。
我看了一眼想追上红子又像有话问我而左右为难的黑羽,没心没肺的走开了。红子呵,奈何你聪明一世,怎的就只知道对那一句不着边际的“不要逃避”伤感艳羡的浮想联翩,竟忽视了那追随着你的一颦一笑的深刻眼神呢?比起我,你是何等幸福呢!
但是红子已经选择的路我也不在多插手,就像我选择了留下她也一句话也没说一样。我们都在尝试着对对方所选择的命运抱着距离和尊重,哪怕我们这辈子也不会再遇见像彼此这样的知己了。
“那我是只算是你朋友?”赤井秀一一手扶方向盘,一边听我天南地北的东拉西扯,大概也只有他能从这一堆杂乱之中里出头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有了对他倾吐心事的习惯,就像当初对姐姐的一样。对我来说,姐姐生前所一心一意爱着的他就是我的亲人,毕竟我爱过,我知道爱一个人的滋味,能让姐姐如此付出的人不会有错。
你算是姐夫。我想了想还是没这么说,他对姐姐的一片心意天地可表,只是现在还是无法坦然。尤其现在是他开车,还是小心的好。“你是我的家人啊。”我手托下巴,想用漠然张望的模样掩饰自己的——额,好吧,我的确有些害羞。
赤井偏头勾了勾嘴角,双手交错着转动着方向盘,车就立马滑过一个弯。转的有些浩浩荡荡之势。可见他跟我一样也是个别扭的家伙,心情好的时候都很恐怖。“你还没说昨天露营怎么样呢。”他沉吟片刻就歪头问道。
“别提了……”
是啊,别提了。昨天一天的经历即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第一、妃英里律师被她的女儿偷偷邀请来,于是这夫妻俩冷言冷语指桑骂槐的你来我往了一整天。要我说这老夫老妻的老是让女儿当红娘也不觉得别扭呢,本以为大决战时这俩人你侬我侬那劲足以冰释前嫌,不想大获全胜之后他们又旧病复发不知道为什么又吵了起来,于是又回到了起点……
第二、本来就该有准备的,平成和大阪的两位无敌衰神所及之处无不有死亡的阴影。这次怎么可能例外?树林间一声尖叫声划过天际,跑过去又看见一个中年男子坐在树下又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可以看到他缩成一个点的瞳孔。不过这位凶手真是不走运,偏偏选这一天这一个地点当着一堆侦探和一个智商不低的怪盗的面作案,也算她流年不利了。结果自然是不用多少时间就被三下五除二的解决掉了。
嗯,所以,别提了。
赤井在桥边停了车,我们走下水泥台阶来到河边。“所以,小泉小姐走了?”他低沉的问道。
“嗯,可能吧。”我坐在水泥台阶上看着他站在河边的背影,歪头陷在自己的双臂中。“看她的样子不可能是开玩笑。”如果不是开玩笑,那她现在没走也准备得差不多了,真不知道她会不会和与我以外的任何人告别,像中森,白马还有黑羽之类的。
“那你呢?没跟她一起走是另有打算吧?”他半转身歪转头问我,从他歪斜的右肩我看到了他夹着烟的手指,灰白色的烟飘渺无根,缭绕着变淡从而消失,一时间我竟然看得入了神。
“做出解药是第一步,然后……”我停住了,这三天有两个人问我一样的问题,然而我却没有真正想过怎么回答。是否我也能像那烟雾一样淡淡的消失在空气中呢?不能,这一点我早就在前天就明白了,那是没有用的,我没有红子那样的勇气离开。不离开,那就……“然后,留在这里。以……”我沉吟片刻,最后还是决定最初选择,“灰原哀的身份。”

楼主 纯汐  发布于 2013-02-05 21:47:00 +0800 CST  
这下他转过身面对着我了。“为什么?”他问,问的我笑了出来。我知道不管我说什么他都会这么问。瞧,家人和知己就是不一样,红子什么都没有问,赤井就会究其原因。红子觉得我肯定有自己道理,而赤井不是不知道我有自己的理由,但他还是担心我会做出错误的选择。心照不宣多了难免也会想念这种无伤大雅的罗嗦。
“不吃解药是因为宫野志保早就死了,我不想剥夺灰原哀的生命和童年只为了一个死人。不离开是因为即使离开也无处可去,宫野志保出国留学学成了博士后,灰原哀留下来做一个普通的学生有什么不好?”我看向他那双试图研究我的眼睛,调皮的加上一句:“做出解药的原因是,我可不想看到江户川柯南和步美终成眷属。”
他笑了,一副那我没辙的模样道:“何以见得?”我耸了耸肩故意装得很无奈的说:“他喜欢天使型的青梅竹马,工藤新一和江户川都是。”他突然低头沉思起来让我不禁后会又说错话了,刚想转移话题的时候他却开口了:“没错,天使是能让他喜欢。”他一步一步地靠近我,单膝跪在我面前与我平视,“但是魔鬼天使却已经让他发疯了。”我顿时打了一个冷战。
当他抬头看的时候我也抬起头来看向与他相反的方向,虽然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但我看到了一个女子义无反顾的跳下了桥,她旁边的行人不安的尖叫骚动了起来。又是命案,天知道日本怎么会有这么多命案,我是和那家伙在一块的时间太长了也被什么鬼附身了?但是一个不顾一切往命案现场飞奔的身影让我打消了对自己的怀疑。
跟踪我么,大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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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地看着他的表情,我猜这又是一场貌似自杀的谋杀事件,可是从所有的目击者的口中根本听不出任何端倪,但是他知道有什么不对。我双手环胸和赤井像个没事人一样的站在**的所设的现场保护的边界外。我在等,在他有所反应之前我就是个没事人。
赤井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我,低低的道:“难道你没有发现他一直在这么?”我愣了愣,是没发现,这是真的没有撒谎,但是在看到他身影的那一刻我没有惊讶,只有迷惑。“可能只是凑巧罢了。”我若无其事地回答道,不知道如果这个推测是真的,自己是会沮丧还是会如释重负。而现在的我,什么也不想想,什么也不想问。只是看着他紧蹙着眉毛干着急而不上前去搭话。
凭着我一向自以为傲的视力,我看见他眼底闪过的光亮。他猛地抬头看向人群,又立刻找到我,好像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就站在那里似的。我皮笑肉不笑的回应他一脸的欣喜,他先是迷惑的眨了眨眼睛,然后果然想起自己出现在这一带的本意不是为了命案。他的表情变得尴尬而惊慌失措,张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这下我总算确定了,他的确是跟踪我而来的。
两天前我在落地窗前看着他在玻璃上的影子打电话应下今天的约会的时候我就曾像一个梦娃娃一样有过期待,而现在他真的跟来了,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这是代表着什么啊,江户川?这个问题我宁愿让它死在我的舌尖,不能说,也不敢听回答。
把**的阻拦交给赤井处理,我一弯身就过了封锁线径直向他走过去。不理会他惊愕的表情我用谈天气的语气说道:“我是从另一个角度的目击者,你觉得会有帮助么?”这就是明知故问,这一整天来唯一让我惊讶的只有他居然用了这么长时间才想起来我这个桥下目击者的存在。
“啊,嗯……”他的声带停留在这种毫无意义的声音上半晌,似乎才发现我问他的问题与他在这里的原因无关才缓过神来。“是的,灰原。你看到什么不寻常的了么?”他小心翼翼又满怀期待的问道。但从他的问话里,我听不到疑问的语气。那个问号是白加了,这是个陈述句。
“哦?就那么自信?”我因他不管面对在刁钻的对手也不会被减弱的自信甚是佩服,“你怎的就那么确定她是被害的呢?这年头会因为丈夫始乱终弃想不开就寻短见笨女人也不是没有啊。”我边说边瞥了死者的丈夫,他站在那里脸上有着猫哭耗子似的悲痛,真可惜凶手不大可能是他,不然真想看看他那假慈悲的表情扭曲的那一刻。


楼主 纯汐  发布于 2013-02-05 21:50:00 +0800 CST  
他随我的眼光也看了那男人一眼。“嗯,我也觉得他不是凶手。”他淡漠的说道,我飞快地眨了眨眼让自己不至于愣在那里,这家伙,也只有这家伙会在我未说出的观点前面加一个“也”字后理所当然的说出来。
“瞧,你还是认为有凶手是不是?”我耸了耸肩笑道,今天的我似乎打定主意要与他的权威结梁子。
他没有见招折招,没有露出半月眼无奈又耍赖的说“喂喂~”。比那更糟,他只是凝视着我,仿佛世间万物都虚无只剩下我一个可以用来看的事物一样凝视着,看得我的心在不停的战栗。我双手环胸,但是没用,我觉得他已经看穿了我的皮表,看透了我的灵魂下的那颗脆弱的心脏,战栗到近乎粉碎。
他微微一笑,轻轻地摇了摇头,认真地说道:“我并不自信,而我信你。如果连你都看不出什么蛛丝马迹,那么这就是自杀案无疑了。”
我倒吸了一口气,深入骨髓又悄无声息。我低头确保自己躲在了阴影之中才说:“这哪里像是侦探说的话?”哪里像是你说的话?哪里是你能说的话?他默不作声,我们彼此沉吟僵直了一会我方抬头换上了淡然的表情,缓缓地说道:“是有可疑的地方没错,大侦探,你赢了。”
他笑了,眼底没少都进放着胜利的光芒。那光芒曾经耀眼得让我不敢直视,对我来说能展现这种光芒的他是天之骄子,可望而不可即。而现在,我却感到了这光芒的温暖。
凶手果然不是被害者的丈夫,而是被害者最好的朋友,和被害者的丈夫有暧昧关系的女子。拼死抵赖的她最终被赤裸裸的真相征服,面对冰冷的枷锁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的她在男人冲上前去晃动她的双肩大声质问为什么的时候美丽的大眼睛里荡漾着欲坠的闪亮。
“为什么?为什么?因为我爱你啊!”她几乎疯狂的吼道,男人愣住了退了一步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像是盯着疯子一样的的盯着她。只见他双拳握紧不可抑制的颤抖着,看着女人的眼神仿佛要把她撕碎又舍不得下手一样在痛苦的边缘犹豫不决。良久,他才低头认罪一样的说道:“我们不可能的。”
女人猛地盯着他,跳起来仿佛要扑上去却被两个警官毫不怜香惜玉的控制住,她边挣扎边绝望的质问道:“为什么?我问你为什么?!!”
男人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神有五分矛盾四分仇恨和一分怜惜。他一字一句,低沉的声音狠的仿佛要刻进女人的骨髓里:“你是我的知己,难道还不知道我这一辈子只爱她一人?”眼泪,终于决堤了一般顺着女人的脸颊用了下来,她张了张嘴却好像此生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了一样。她闭上眼,冲着地,狠狠的跪了下去。
我感到左胸口猛地一痛,仿佛她膝下不是水泥砌的地面,而是我血肉做的心。
“灰原你没事吧?”大概是因为我的脸色现在一定是很苍白的,不然他也不会腾出功夫扶住我的肩皱着眉头询问。我摇了摇头,微扭过身倒退一步离开他的手,看着他将在半空中的手我感觉自己笑了,笑得冰冷又无奈。
“看过人演的电影《彼得·潘》么?”我轻声问道,眼睛还是盯着他的手搞得他不知道要不要收回手。不等他反应过来我继续说了下去:“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这个来。”我抬头看那对濒临崩溃男女和永远在他们中间的他们的暧昧唯一的牺牲品。“彼得·潘,温迪还有叮铃铛。”
“什么啊,你……”他莫名其妙的声音企图打断我的谬论,但是我还是畅通无阻的说了下去:“不像么?彼得?潘和叮铃铛是形影不离的伙伴,直到彼得遇见了温迪。嫉妒的发疯的叮铃铛怂恿迷失的男孩射杀温迪,虽然有惊无险但仍然被愤怒的彼得驱逐出群体。”我淡然的冷笑道,“叮铃铛要是认清楚自己的位置就好了,她只是伙伴,不是温迪。
没有杀死温迪的叮铃铛最后永远陪在了彼得身边,杀死了温迪的叮铃铛,也注定了被彼得抛弃。”说完这句话的自己心是否也冰冷的泣着血,我那麻木的神经末梢已经不管不顾了。我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就扔他一人站在原地转身走开了。
叮铃铛想留在彼得身边就必须认清自己的身份,你到底懂不懂啊,工藤?


楼主 纯汐  发布于 2013-02-05 21:50:00 +0800 CST  
第四章

“志保也该交一个男朋友了吧?”姐姐把下巴轻轻地放在自己的手背上,另一只手晃动着冷饮中的粉红色的吸管,双眼漫无目的的看向窗外的车水马龙,问得风清云淡。
而让我差点撒一手咖啡的就是这样的风清云淡。
“姐……?”我试探的看向她,她却依然看向窗外,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不知为什么,我把到了嘴边的问题硬生生的就着咖啡咽了下去,不用问,她肯定有了男朋友了不然不会这么问。
至于那个人是谁,什么样的人,跟姐姐怎样认识的我也不想去追究,姐姐有了归宿这就够了。我就这样一言不发地坐在她对面,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在咖啡杯上反射回去的阳光,任凭时间从我们身边偷笑窜向前去。
突然姐姐笑了,转头俏皮地说道:“呐,我最近遇到一个很神奇的小男孩呢,虽然人才七岁但是头脑可是不简单。”我及时的稳住手再一次在千钧一发之际拯救了杯中的咖啡,当时大概是别样的慵懒让我突然神经短路。只想着什么七岁的小男孩,姐姐难道在跟个七岁小男孩交往不成?但很快的我就发现姐姐根本把那句问话彻底地忘掉了,大概那只是在她的思绪里偶尔的一句不相关的题外话,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说了出来罢了。
“哦?怕是你夸张了吧,他该不会是能背出圆周率小数点后几几几位的吧?”我向后靠上椅背,啧啧的调侃道,自顾自的搅拌起咖啡来。
姐姐神秘笑道:“才没那么低级,那孩子知识面及广,推理能力之强是几个大人都比不上的。”她看看我似乎想确认我是否真的在听,而我也只得抬起氤氲在热气中的双眼,她便接着说下去,“有意思的是听他说话的口气,好像他早生了至少有十年一样。”
推理能力?至少十年?我的脑子里立刻闪过自己鬼使神差般的在工藤新一旁写的死亡二字,恍惚的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江户川柯南。”
我抿了一口咖啡,却忘记了味道。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的名字,江户川柯南,工藤新一。当时我的直觉就告诉我他们是一个人。在踏进他那个落满灰尘的家的时候,在毛骨悚然的发现他童年时代的衣服统统消失不见的时候,在心怀忐忑却坚定的落笔在他的状态栏填上“死亡”的时候我就应该有觉悟,他是上天派来惩罚我的克星,即使尚没有任何交集,他已经让我失去了控制。
到底他有什么样的魔力,还只是因为我欠他太多?我沿着咖啡杯的印迹准确无误的把其放在原位,它左边的电脑正显示着红子新来的邮件,待我读过之后是要删掉的。它的右边是一颗胶囊,作为一个胶囊,它却承担了太多生命不可承担之重。
在博士欲言又止中我抄起电话筒熟练的敲出一串数字,接通之后只是面无表情的道一句:“工藤,你过来吧,解药完成了。”趁他在那边张口结舌的时候挂下电话,转身走到地下室去。我不难过,只是每一个人都要尝试着去适应改变,所以让我一个人呆一会,为我的现状准备一场葬礼。
为江户川柯南,将一去不再复返的江户川柯南。
当我听到楼上凌乱的脚步声和吼声的时候神经质的跳起来,迅速转向电脑把那份尚没有时间阅读的新邮件彻底删除,转身跌回椅子上拿起咖啡杯一副悠闲的样子看着他们破门而入,若无其事的笑道:“啊啦,我们这里藏着什么宝石不成,基德先生?”
但是这位眼红的怪盗已经失去了以往的绅士风范,随之而去的,肯定是他的幽默感。站在他一旁的柯南被莫名其妙的加在了我们俩中间根本插不上话,看来这俩人不知怎的就巧遇了。彼此都不知道对方有何贵干,于是都跑到我这里要答案了。
答案,分别在我咖啡杯的左右边,而我,只能回答一个问题。不管这个问题是什么,都肯定不是黑羽想知道的那句“你知道小泉在哪里吗”,哪怕他语调平的不像是在问我,而是在陈述1加1等于2的事是那样理所当然。而我的头,摇得就像他的语气,平静而坚决。
“你说谎!”他近乎跳进门来一步步向我逼近,来势之汹汹,仿佛不逼死我不罢休一样。从他的眼睛里,我看到了那抹永不泯灭的绯红,暗暗吃惊他对红子已经用情如此之深。眼看离我越来越近的他被好不容易搞清楚状况的柯南奋力拦下了。


楼主 纯汐  发布于 2013-02-05 21:52:00 +0800 CST  
“黑羽!你冷静点!就算小泉不见了不意味着灰原就一定会知道她在哪里啊!”柯南吼道,仿佛不用这样的音量黑羽就什么都听不到了一样。他的背影在黑羽面前显得更加瘦小,然而当在我前面的动作却毫不犹豫而坚强让我不禁心头一软。
“她不知道还有谁会知道?”黑羽也好不甘示弱地吼了回去,越过两个人的肩膀我看到博士急急忙忙赶过来的身影,轻轻偏头叫他不要插手。黑羽看到我的小动作登时转身道:“莫非你知道什么?”
“你不要发疯,黑羽快斗!”我站起身来,微微扬起下巴说得事不关己,“你丢了红子,凭什么认为我就知道她在哪里?”对于这一点我真的是问心无愧,当然如果他在我看完那封邮件之后再来的话我就没有那么无辜了。
“她如果连你都不告诉就不会告诉别人了。”此时的黑羽是绝望的困兽,让你无法把他与那个叱咤风云有着不怕死的自信的基德联系在一起。这样的黑羽让人心痛,更让人心寒。
红子,你不会想看到这样的他,直到这一刻我才懂你的心情,能让你心动的是在皎洁的月光下白色斗篷的飞扬出潇洒不羁的弧度,而不是被汗水打湿的黑色刘海下失望的阴影。你依然是中世纪神秘的魔女一族,而他已经不是那个能匹配的上你的怪盗了,你对他的兴趣到此为止,这样的你是怎样的骄傲又是怎样的残忍我已经无法想象。
果然,我灰原哀终究是没有你小泉红子一半的勇气与骄傲,只能望着你就红色的背影,叹一声甘拜下风,回到我画的牢中继续作茧自缚。
“那你又何苦这样没出息?”我绕开柯南走向黑羽,“如果你的地位连让红子离开前跟你告别都不屑,那她离开有与你何干?”我知道自己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残忍到我自己都无法忍受,但是我还是连眉头都不皱的说了出来。或者,我在期待一个答案,或者,现在不知身在何方的红子,也在侧耳倾听我的问题,忐忑地等待他的答案。
呐,你怎么说呢,黑羽快斗?
我不知道我在等他什么样的回答,亦是什么样的反应。但在我凌乱的草稿中,他可以继续低着头保持缄默,可能将“我不知道”这四个字说得无比颓唐,或者,最理想的境界,是他可以抬起头骄傲而坚定的说一句“我爱她”。但不管是哪一种,我都会站稳了脚步,把与红子的联系平静而底气十足的撇的一干二净。
但他只是抬头盯着我,犀利却不足以让我退却。因为我知道他不是在盯着我,而是想我刚刚所做的一样,在我的眼中他渴望找到那酒红色的微笑,透过我的眼睛他渴望找到她留下的只言片语。我的笑很不适时的让他的眼神变得莫名其妙,傻瓜,你们两个都是。
“露营的那天,红子告诉我她要离开。”我低下头转身走向落地窗看向天边的晚霞,映在玻璃上的两个少年站在那一片醉人的绚丽中,表情复杂的看着我。“她说了好多,关于魔女流浪的命运还有其他离开的理由。她说在日本待够了,她说不想逃避自己的未来,她说……”我与柯南的映像对视着,“她说希望我和她一起走。”我看到他挑起眉毛,那是我读得出的惊讶和我看不懂的矛盾。
我低头笑了,笑他,也笑我自己,更笑黑羽跟红子。该留的没有留,而该走的却没有走,这样的情况在我看来滑稽的可悲。“我和她谈了那么久,最终只能留下我自己。”我挫败的转身靠着冰冷的玻璃,双眼一眨也不眨的盯着黑羽:“明白了么?她想走想了很久,就到不在乎理由的地步。就像一个大笑的人,笑得久了,就忘了理由一直这么神经质的笑下去。”
我们都是神经质,大笑的时候听不见自己的心碎就当作没有,因为习惯了寂寞而害怕追求。我们都是有着同样命运的傻瓜,尝试着走不同的路线,得不到幸福却希望对方幸福给自己看。
沉默凝结了空气,我清楚地看到黑羽的微笑一扫落寞的阴翳,闪着晚霞般的灿烂。“我知道你不会告诉我了。”他说道,修长的手指插到清爽的黑发中潇洒的一扫而过,他的动作优美而一气呵成,有着……简直欠揍的自信。“我不管什么魔女的使命,不管任何理由,我都会把她找回来!”

楼主 纯汐  发布于 2013-02-05 21:52:00 +0800 CST  
我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惊讶于这样的一句梦话竟然能被他说得斩钉截铁。而我看到了站在他身旁表情高深莫测的看着我的柯南,不禁无奈地笑了。
呐,红子,他们两个都是天之骄子,世界毫无条件的在他们面前摆一条光明而又坦荡的大道让他们为所欲为的不知天高地厚。这样的不公平待遇真让人又羡又妒,我已经用我开发的药物消了工藤新一的锐气,你要如何灭怪盗基德的威风呢?
我拭目以待。
黑羽放下了豪言壮语,大大咧咧地笑道:“我没什么事先告辞了。”说着他又推了推柯南,冲我暧昧的笑笑,“倒是他还有十万火急的大事一直忍着没说呢。”然后他又走过来单膝跪在我面前拉起我的手道:“请灰原小姐原谅我适才的失礼,鄙人先告辞了。”语毕,他在我的手背上印下一吻,冲我眨了一下眼睛后彭的一声消失不见,只剩下飞扬的彩纸屑,在碰到地面的那一刻也彻底透明。
就好像他从没有进来一样,就好像他从来没有发疯一样的大吼一样,就好象从一开始这房间里只有我还有一脸高深莫测的江户川柯南一样。
“喂,你这家伙怎么就呆在那里啊?”他十分不满地大声嚷嚷着像还在盯着黑羽消失的地方发呆的我走过来。我心下一紧苦涩的笑道:“怎么?这么着急么?都做了三年柯南还在乎等这一时?”原来变回去对他而言已经是如此急不可待,当我看出解药于他就如红子于黑羽——他们两个的眼中闪着的是一样被某种占有欲逼得几欲疯狂的光芒时,笑容愈加苦涩起来。
“你在说什么啊?”他走到我身边一把抓起我的手腕无视我先前的话故我的而烦躁地说道:“刚刚为什么不躲开啊你?!”
“……啥?”这下换我傻掉了一样怔怔的盯着他那张几乎伸到我鼻尖前的脸,被他呼出的热气搞得脸上发烫但还是凭着自己所剩无几的清晰头脑吃力的想能清楚事情的起因结果却愣是理不出个头绪来。
“就是刚刚,难道你想让那家伙亲你不成?”他看着我茫然的表情有急躁了加了一句,“如果不喜欢,干嘛不跳开?难道那家伙还会追着你亲不成?”我才恍然大悟似的把视线从他的脸上转到他抓着的那只手上停留了一会,哭笑不得的勾了勾嘴角道:“有什么不妥么?”说罢便甩开了他的手越开他走向电脑桌,“这种礼节表现的是女性的尊重,黑羽果然是个十足的绅士。可是奈何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而淫者……”我故意停下不说,手扶着桌子回头若有所指般看着他那张纠结的脸促狭的笑。
“喂喂~你这女人……”
“呐,我看还是废话少说的好。”我回到他面前若无其事的摊开手掌,这一个瞬间对我来说却好似几千几万个世纪之长,每一根手指都有几千几万公斤之重,但是我还是做到了。从我的角度我看到我的掌心中躺着的胶囊,清楚的知道当它离开我的手时我便可得到解脱。
而他就在那里愣愣的站着,分毫不动,仿佛和我一样也想把这历史性的瞬间凝成永恒。但我毕竟不是石头雕的人或是水彩画的画,对于这一点要求毕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的手臂已经开始酸了,但是我不知道是什么让我最终沉住了气,举着僵直的手臂,固执地等他先开口。
或许,我也不想让故事继续下去的停在这一瞬间,倘若实在无可奈何也要他先继续,方才聊无遗憾,但奈何他比我有耐力,何况他不用做什么高难度动作。
“喂,你这家伙怎么就呆在那里啊?”最终我还是败下了这场沉默战,那他的话调侃他。他把自己的双眼藏在反光的镜片后,一言不发的接过了解药,那一刻,我浑身放松到有想哭泣的冲动便急忙转过身背对确保他看不到自己任何异常之后方缓缓开口道:“但愿你不要像黑羽那样,来不及想最爱的人表白,终酿遗憾。”
他在我身后沉默许久,呼吸声由重变轻,当他再次开口时用的却是我所捉摸不透的语气:“解药,只有一个么?”他这么问道,谨慎得仿佛害怕这是真的。我对自己摇摇头,怕?他会怕什么呢?
红子,我只是想试试我能不能做到像你一样的决绝。


楼主 纯汐  发布于 2013-02-05 21:54:00 +0800 CST  
我转过身来看着他云淡风清的笑道:“宫野志保的生命早已结束,她的债也在你拿到解药的那一刻彻底还清。从这一刻起,我是纯粹的灰原哀,和工藤新一的人生没有任何交集的灰原哀。”我阖上眼帘,却仍然清晰地看到他瞬间变得苍白的脸,感到了从未有过的释然。
呐,红子,原来这没什么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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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久没有荡秋千,我自己都快忘却了。每次来公园,我和工藤都是看着步美他们摇荡在一片欢声笑语当中。他曾经调侃我看着步美荡秋千似的表情为母亲看快乐的女儿时的欣慰,我反击道他的眼神反而是大哥哥的宠溺,在他反应过来我在占他便宜之时再转过视线不去理他,任他看着我的侧脸张嘴又闭嘴的“喂!”上数声。
我抚摸着秋千冰凉生锈的铁链,当你的头顶已是繁星的时候本来喧哗的公园就会变得如此荒凉。明知道抬起头就可以被星光照亮双眼但还是选择低头的我默默地盯着脚下的沙地,缓慢的蹬腿,收腿,再蹬腿,在秋千上轻轻的摇晃起来。
工藤不会知道,几曾何时,我也是个在飞起的秋千上笑得没心没肺的女孩。他不会知道,我曾经在那些公园里播撒过飞翔的梦。他不会知道,当时在我身后,总是会有一个黑发少女笑着叫着我的名字把我一次又一起的推上半空。而他可能会猜到,那个少女所喊的是“志保”而不是……
“雪莉……”那声音轻柔如晚风,扑面而来,却是骇人的凌厉,而这一次我仅仅是微微一颤便失去了恐惧的感觉,平静得令我自己都吃惊。抬起头,我看见在星光的阴影里,那个人正绽放着那散不尽的妖娆。
“贝尔摩得,你回日本了啊。”我把被风托起的发丝捋向耳后,从秋千上站起身来。
真想不到有一天我会用这样平静的表情和这样冷漠的语气来面对这个女人,也许是因为组织已经崩溃,贝尔摩得就算是在厉害也是独木不成林,或者是由于这个组织里最令人捉摸不透的家伙后来种种有意协助我们的举动,不然就是我被传染的和某人一样,也有了不怕死的陋习。
“别来无恙嘛,雪莉。”她上下打量我一番,慵懒一笑道,“However, I can still see some changes, which really surprise me…”阴暗中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我可以想象得到她是带着怎样的表情说出这般调笑的话:“… I wonder if the cool kid had anything to do with it.”
“你是来说这些的么?”虽然这么问,但是我知道贝尔摩得以原形象现身只找我一个人绝对不会是为了唠家常。
“雪莉,我从不把你当白痴,所以同样你也不要这么想我。”她从风衣里拿出一盒烟,取出一根,点上,动作一如既往的连贯而优雅。我略带警惕的看着她慢条斯理的动作,对于她的来因却是如烟雾一样一片茫然。
“什么意思?”我双手环胸故作镇定道。贝尔摩得抬头缓缓的吐出一股飘渺的烟雾,看着她被皎洁的月光照亮的侧面我竟然也渐渐的放松了些精神,直到她说:“你倒是挺悠闲的嘛。”
“哎?”
“也是,你还什么都不知道呢。”话音未落,她微转过脸回到阴影中,斜过发亮的双眼狠狠地瞪着我,在光与影的配合下此时的她显得万分诡异。我感到昔日的惊恐又扼住了我的喉咙,颤抖的双腿几乎支撑不住我的身体般摇摇欲坠的站着。此时的贝尔摩得,才是黑衣组织里令人闻风丧胆的一分子。我不堪一击的神经终于在她说完下句话时支离破碎。
“Gin is still alive…”

楼主 纯汐  发布于 2013-02-05 21:54:00 +0800 CST  
第五章

我不会忘记和琴酒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一辈子都不会。这样说来颇显暧昧,但与他第一次对视的确是刻骨铭心的一刻。而在那个时候的组织,我是初出茅庐的儿童天才,而他是身经百战的少年杀手。
那是我第一次跟着姐姐迷迷糊糊的踏进组织的大门,在看到阴暗的实验室里闪着寒光的瓶瓶罐罐发出艳羡的惊呼时听到门口传来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声。转过身来,看见一个金发黑衣少年手持高脚杯慵懒的斜靠在门口,宽大的帽檐遮住他的双眼,却遮不住他嘴角冰冷的弧度。
“琴酒?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姐姐迅速的挡在了我的前面故作镇静地问道,我歪过头越过姐姐好奇的看着他冷笑着一步步走近,那样子仿佛因为觉察到姐姐的慌乱而略显得意。
“我听说宫野夫妇的小女儿今天终于大到可以加入组织了,所以来看看她会不会比她姐姐聪明一些。”那个叫琴酒的少年走到姐姐面前,懒洋洋地说道,“宫野志保,是么?”
“是。”鬼使神差的,我回答道。在两个人心思各异的目光中从姐姐身后走出来面对他,他低头,一双闪亮的眼睛紧紧的盯住我,仿佛并不饥饿的猫发现了一只可供玩乐的老鼠一般的盯着我,充满了饶有兴致的冰冷,在他的眼神中年幼的我似乎隐约看到他打算利用我的心思,还有,就是等到我们都精疲力竭的时候等待着我的下场。
对上他的眼神的那一刻,是我平生第一次的恐惧,是我那无忧无虑的童年的终结。
“代号?”他惜字如金一般的发问,杯中的红酒险些溅出来一样的在杯沿处晃动着。见我们都无法回答他的问题,他看着杯中的红酒若有所思地说道:“还没有是吧?”突然他一扬手将杯中的红酒泼洒过来,洒在我的头发上,脸上。逐渐的,滴落在姐姐送给我的那件暗红的高领线衣上。我没有动,也动不了,没有哭,也哭不出来。
“琴酒,你……!”姐姐发出一声难以置信的惊呼迅速蹲下来环住我惊慌失措的叫着我的名字,而我几乎听不见,把其掩盖的,是那个被姐姐叫作琴酒的男人尖锐的大笑声。
“宫野志保,你会比你姐姐有趣得多。”话落,他已然大笑着离去,顺手一扔,玻璃高脚杯在大理石的坚硬面前不可挽留的摔得粉碎。
走到门口的他突然停住,回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道:“你的代号就叫雪莉。”
后来的记忆逐渐被风蚀得模糊一片了,依稀记得自己失去了行动和说话的力气,红色的液体在我身上慢慢蒸发着怪诞的香味,我就这样站在原地,看着琴酒消失的地方,仿佛久久不能呼吸。姐姐的哭声隐约传来,她在说,不停不停的只重复着一句话。
对不起,志保。
当我被迫出国留学的时候,我才知道这是一句怎样沉重的对不起。而姐姐,我似乎一直忘了告诉你,志保,从来没有怪过你。
这样,我就一直被叫做雪莉,被泼在我身上的那抹鲜艳的红似乎也只有这个有着略显诡异的浪漫的发音才配得上她那“装在瓶子里的西班牙阳光”的美名。大概莎士比亚用这样的话来赞美她时万万没有想到雪莉这个名字有一天会成为我最黑暗的标记,即使是西班牙那美得简直犯罪的阳光也无法拯救的黑暗。
或许,改变命运就像改变名字那么简单,从宫野志保到灰原哀,如今的我甚至连自己的岁数都搞不明白,却也这样迷迷糊糊的活了下去。我曾经戴着柯南扣在我头上的蓝色太阳帽,在看台的最前方对他开玩笑道:“因为有你在。”他大概不会当真,而那,的确是我维持这种状态的理由。
在足球场时他对我的“若是被摄像机照到转播出去会被发现”的理由不以为然之后,琴酒仅仅通过一根茶色头发就知道我的动向这一点让他大吃一惊。面对他不依不饶的语气我小心翼翼地绕开了话题,只觉得他没有必要知道,我和琴酒的事情。
“不仅是你,他也变了很多。”苦艾酒透过缭绕的烟雾若有所思的盯住我缓缓的说道:“He is still loving you, but in a different way…”


楼主 纯汐  发布于 2013-02-05 21:58:00 +0800 CST  

楼主:纯汐

字数:98365

发表时间:2013-02-06 05:34: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10-04 04:52:22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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