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周三傍晚,长椅上的女人

本篇新志
含原创人物
首发柯哀分析文吧
这是坑!这是坑!这是坑!目测中长篇,不定期更,等更请收藏。
略暗黑,还是那句话,欢迎讨论与评论,但拒绝不和谐言辞!
献给我爱的新志和你们
镇楼底图来自「新海诚」


楼主 哀爵  发布于 2016-05-20 09:50:00 +0800 CST  
02、
[情书、足球、讨厌的人]

放学后便是足球社每日固定的的团训时间、

久木启太打开自己的更衣柜,入目的便是几份信件。
他皱了皱眉,像是看着一堆异物一样看着那些或是叠成形状,或是塞进信封的纸张。
伸手直接抓出了被埋没的球衣,那些信件随着他突然的动作纷纷掉落出来,引来了不少的人注意。

周身一众正在更换球衣的少年将目光送来又收回,顺带瞥过久木紧紧皱起的眉毛和凌冽的眼神,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
他们都有着共同的认知——久木不喜旁人对他的事有任何闲言。
于是他们都默契地憋着一肚子羡慕和好奇的话语腔调,打算等他离开后再将话匣子开个彻底。

可偏偏有人不明状况。
「哟,久木,还是这么受欢迎。」

一句话淡淡地飘进久木启太的耳朵,让他心底升起一股厌恶。
稍稍转头抬眼,瞧了一眼那个不识相的家伙。
——工藤新一。

只见那人倒像是什么都不知一般,连正面都没留一个给他,便从他身侧自顾自走过,打开了自己的衣柜。
久木心里有些噪乱,眉间的不悦更多了几分。
任谁都对他敬而远之,偏生工藤新一却像从来没将他放进眼里一般,无视他的冷漠孤僻,将他与普通旁人归于一等,该说的说,该看的看,从无避讳。

——「嘿工藤,来了!」
——「工藤前辈,今天来得晚了啊。」
——「工藤你这家伙,今天一定不放过你了。」
原本沉默无声的更衣室突然有些热闹了起来。见到工藤的众人像是终于从冷凝的气压中解放出来一样,与他没完没了地搭起了话,要么招呼寒暄要么拌嘴调侃,但没有一句不是在表示着对他到来的欢迎。而他也熟稔地一一回应着。

小小的更衣室像是彻底被隔成了两边,一边是萦绕在久木启太周身的一寸冰冷沉默,一边则是以工藤新一为中心扩散的一片朝天热火。

久木启太有些烦厌,砰地一声关上了衣柜门,踩过方才掉落的情书径直走出了更衣室。

——「久木前辈好像不太喜欢我们啊。」
——「不一直都那个样子。」
——「到底是优等生,未免心高气傲。」
——「工藤前辈就不会。」
话题像是被煮开的咖喱,彻底翻滚起来,工藤新一嘴角抽搐,笑骂着球场上怎么没看出来各个都这么能耐,一番功夫才与这帮话唠打闹着来到了球场。

早已热身完毕的久木启太远远地看见少年们像蜂群一样走来,鼻腔轻轻地哼了一声。

他当真讨厌极了工藤新一那家伙。

楼主 哀爵  发布于 2016-05-20 09:51:00 +0800 CST  
03、
[骄傲、比较、嫉妒心]

「听说了吗,足协少年组在我们学校选人的事?」
「当然,好像是在前段时间的校际赛上看中了久木和B班的工藤?」
「可我听说名额只有一个啊......」

自动贩卖机旁,三两女生的话题在久木启太出现的时候适时地停住。
取而代之的是各自两颊上意味不尽相同的浅浅绯红。

久木的脸色在这趋暖的气氛里清冷得有些格格不入,让人看不出表情,也猜不到方才的议论到底被他听进去多少。
他弯腰从售卖机的出货口取出一罐运动饮料,「吱啦」一声拉开拉环。直到缓缓走开也没有多看一旁的同班女生一眼。

「久木果然很有魅力啊。」
一句脱口而出的感叹显然是得到了其他同伴的认同,不过还是与风声和操场上的吵闹声一同被久木启太隔绝在耳外。

他向来都是这样的人,对谁都难有任何情绪,喜爱也好憎恶也罢。
他从不认为有将自己的情感浪费在谁身上的必要。
凭着一张不俗的相貌和优秀的表现,所到之处都无疑会成为众人目光的焦点,而他自己却对此不以为意。

这世上能让他在意的事物只有两件——母亲和足球。
直到不久之前,让他在意的又多了一件,那便是工藤新一。

那是一种,来自于劲敌的强烈危机感。

久木有为人称道的才貌、头脑和球技,工藤新一也有。
他所到之处总能引起一番追捧和热议,工藤新一更甚。

而工藤新一,有一副招人待见的性格,他却因为一身的冷冽总是孑然一身。
工藤新一有一对恩爱高调的父母,他却与共同被父亲抛弃的母亲相依为命。

久木启太引以为傲的一切工藤新一都有。而工藤新一却从无需体会他所承受的暗淡和孤独。
原本久木对此并不甚在意,他本就生性冷僻,也从未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低人一等,对所谓的受人追捧也十分不屑。

直到他得知,工藤新一曾被比护隆佑找上。
那是是他最欣赏的球员。

他过往的这十八年里,要说情怀梦想其实并没有什么能算得上的,唯一一个也就是成为比护那样的职业球员。
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妒火的苗头在舔舐着那颗原本静如朽木的心,是因为工藤新一。

想到这里,久木启太眼神一燥,猛地踹开了从公园里滚出来的彩色皮球。
追来的孩子还是上周路过此地时见到的那个,此刻却瞪大双眼惊恐万分地看着眼前这个神色有些凶狠的少年。

楼主 哀爵  发布于 2016-05-20 09:52:00 +0800 CST  
07、
[毛巾、对话、罚]

五点已经过去了一会儿。
久木启太还没有离开。

往日里五点一过他便会先走,因为这是足球社那帮人收拾好走人的时间,这公园是大多数人回家的必经之所,久木不喜被那帮爱闲言碎语的人撞见,所以总会计算着时间离开,穿过这不大的公园,从另一个大门走出。

然而今天他放心得很,原因是那帮不自量力的家伙恶作剧地在教练的毛巾里浸了辣椒水,本以为只要在团训结束后逃跑,谁知今天多了次中场休息,教练早一步用了那毛巾,于是乎除却休息时间一直在与教练交谈的久木,其他人被一律勒令加训半个小时。

其他人倒无所谓,只是久木一想到工藤新一瞠目结舌的囧样,便觉得心情好了上了几分。
哼,一帮幼稚鬼!

他实在是想不透,好歹也是将近20的年纪了,怎么会还有人无聊到这种地步。

「那个......」
正在久木启太暗自嘲笑那帮猪队友的时候,对面飘来那个女人的声音。

他略带惊愕地抬起头,对上那双湛蓝的眸子,眼底藏着隐隐的欣喜和期待。
这么久以来,他们之间第一次出现除了招呼以外的话语。

他看着她,不闪躲也不催促,静静地等待她的下文。

女人也没再犹豫,将手里的杂志合上,放在了腿边,似乎有要交谈一番的打算
「你是帝丹高中的学生吧?」
也许是出于礼貌,她说话的时候带着浅浅笑意,虽然不太明显。

「嗯。」
这本是无需多问的事,从他身上的制服看来便能明了。

「似乎还是个运动好手?」
她略微眯了眯眼睛,问的时候歪了下脑袋,带着些俏皮的样子

「足球社的。」
他没想到还能看见她这样的一面,顿时心情又好了许多。

「那一定很辛苦?」
「还好。」
「通常训练会到很晚吧?」
「五点左右。」

她一问,他便答,两人都是少有的耐心。
久木没多想,只小心维持着这来之不易的交谈。

「没有其他队友吗。你总是一个人。」
「被罚加训了。」
久木照样耐着性子回答了,尽管提到那些人时他难免有些不快。
他又怎么会告诉她,即使不是那帮家伙受罚,他也不会同他们多呆一秒。

「原来如此。」
女人像是被逗乐了一般,脸上的笑意更甚。

话题戛然而止,迟暮的夕阳洒下一片光辉,将他们的侧脸照的金黄。
久木启太面不改色,却早已不知所措,他想打破这突然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冷凝气流,却又不知从何着手。

楼主 哀爵  发布于 2016-05-21 00:38:00 +0800 CST  
12、
[空、母亲、恋爱]

久木的身体陷在宽宽的沙发里,腿上放着本杂志,后背沉沉地靠在沙发背上,仰头望着天花板出神。


他现在的心情特别糟!

结束训练的时候才四点多一些,由于今天是个人训练,所以较往常早了些解散。可他还是独自呆到了五点前的十分钟才离开。
因为今天是周三,他得按着往常每个周三的时间表来行动,才能在经过那公园的时候遇上那个姓灰原的女人。

本是抱着满满的期待在算好的时间走向那片公园,脚下的步子像是能生风一般地轻快。
然而他到达时长椅上却空无一人。
周围还是有嬉戏的孩童吵闹着,彩色的皮球依然在他跟前滚来滚去,只有那张长椅空落落的,连带着他的心情也空旷了。

久木在沙发上换了条腿翘着,上半身没动,表情僵滞,眼神涣散。
在那个公园一直坐到五点半,那女人都未出现。
所以现在他烦躁的很。

玄关响起了密码输入的声音。
久木正出神,丝毫没有注意。

「在发什么呆?」
母亲走进客厅,便看见自家儿子像失了力气一样瘫坐在沙发上。

「没什么,有些累。」久木直起身子,看着母亲美丽的脸在客厅的灯光下越来越明亮。「今天怎么回得早了。」
近几个月她的工作繁重了许多,往往到了深夜才能回来,像今天这样早实在是难得。

「往后应该都能早些回了。」
女人拢起长长的发,走到他身侧坐下,拿起他腿上的杂志看了一眼。
「人文科普?」她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还是医学专刊?」

久木启太一把将杂志夺了回来,胡乱地卷成卷塞进了沙发缝里。
「挑错了而已......您吃过了么,要不要再来点?」
他匆忙挑了个话题掩饰脸上的尴尬。
他又怎么会说,他浑浑噩噩地在报亭里指了一本自己从来不看的杂志,只因为这是那个女人常看的。
而那个女人,今天让他扑了空。

「吃过了......我还当你是球场失意,终于想通了要跟着你老妈干呢。」
母亲不仅任教于东大医学系,还是大医院里有名的专家。

「怎么可能!」久木一下子站了起来。
原本只是母亲的一番打趣,哪知一句话正巧戳中他的痛处。
要说他近来在球场上最失意的,不就是那个工藤新一么!

他沉着脸匆匆逃向了厨房,没再看母亲一脸,一张俊脸气鼓鼓地红着倒是有几分可爱了起来。

「这小子...」
女人从茶几上拿起一本翻开的《Vogue》,一张跨页的凉鞋广告赫然呈现在眼前。
她记得看过的杂志分明都在抽屉里放好了才对。

「该不会是恋爱了吧。」
她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背影,不禁笑了起来。

楼主 哀爵  发布于 2016-05-22 20:32:00 +0800 CST  
【此处可插嘴】
之前第05被吞楼,现在已经恢复啦,没看到的旁友可以翻回去看一下。
另外呢,之前忘了在哪说过,我写偏长篇幅的话基本就是个文废,所以现在是到了传说中的“瓶颈期”了,可能更得极慢,或者就算更了也没多少质量,我且用心写着,你们就随心读着,如果有幸让你们多瞧上几眼,真的万分感谢

楼主 哀爵  发布于 2016-05-23 00:17:00 +0800 CST  
14、
[红伞、惊喜、理由]

久木启太在工藤新一接电话时便与教练道了别离开。
雨势似乎已经小了些。他没带伞,也没在意,直接走进了雨里。
心情与天气一样,难免阴沉。

并没有加快脚步,也没有要在路边的便利店买把雨伞的打算,他就这样行走在六月细密的雨里,像在接受洗礼一般。
他最近总是为各种各样的人事思绪紊乱,是该彻底清洗清洗了
唯一庆幸今天不是周三,他不必担心如何以这副狼狈的面貌去见那个女人。

正这么想着,街角处一顶红伞转向而来。
放学时间已经过去了好久,因着下雨的关系,这街上除了偶尔疾驰而过的车辆外基本没什么人影。

久木稍一抬眼,便被那人引去了注意。
由下及上,入目的是一双有些熟悉的瘦削小腿、熟悉的纤长手指、熟悉的及肩短发。

伞檐被主人微微抬起,
而他的双眼就这样被雨水氤氲起了一片薄雾。

「灰...原?」
他第一次轻轻叫出了她的姓氏,用只有自己才听得见的音量,瞬间被雨水盖过。

他看着那人在伞下渐渐露出的脸,像是打开了一箱神秘的宝藏。

久木没想到会在今天遇见她。还是公园以外的地方。

她踏着微凉的雨水,款款朝着他走来。
略有几分匆忙,却又从容优雅,
这女人便是以这样的姿态,一步步走进他的生活,走进他的无数个念想。

那一刻他无端生出一种错觉,这个叫灰原的女人,或许就是命运差使而来,要将他世界颠覆的人。
看,她总是让他这样的惊喜,惊喜得几乎都要相信他的生命里仍有许多奇迹可言。

许是被伞和雨水遮挡了视线,灰原哀似乎并没有看见他。
久木迈出停滞的脚步,呼唤的话语已经到了嘴边。

先前只是觉得自己有些疯了,但自从每周三的见面以后,自从上次的扑空以后,自从连日的想念之后,他便觉得,自己这回是疯得彻底了!

「灰......」

「你怎么在这!」

一番酝酿被另一道声音生生打断。
还没看清从后而来擦过他身侧的是谁,便看见那人已经冲进那鲜艳的红伞里,裹住了伞下人握在伞柄上的手。

工藤新一?

久木启太素来冷峻的脸,在这短短两分钟里历经了两场波澜。

雨水将他打得湿透,他乌黑的碎发、他制服的衬衫、还有流淌的雨珠,紧紧地贴着他的皮肤。
他此刻倒宁愿雨水将他的上下眼皮也彻底贴紧了才好!

——「你是帝丹的学生?」
他想起自己从不知晓她出现在那个公园的原因。
——「今天是个人训练。嗯,会结束得早些。」
他想起让他扑了空的那个周三。
——「更别想了,人家可是有个贴心的女朋友。」
她想起工藤新一当时并没有作何否认。
——「不是,我姓灰原。」
他想起工藤新一手机里备注的那个「灰原哀」。

回忆一层层被剥开,一串串细节无缝地接洽,所有事实在这大雨中都变得清明了起来

是啊,一切都是如此清明,只有他浑然无觉,任凭这场突如其来的心动将他素来的聪颖和入微一并磨了个精光。
他向来孤高自傲,此刻却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傻的疯子!也是自己见过最疯的傻子!

红伞开始往回移动,伞下的两人似乎都没有注意到他。

久木启太忽然笑了,方才错觉灰原哀便是将要颠覆他的那个人,此刻想来,真是确切得不得了。

至此,工藤新一又多了一个让他讨厌的理由。
-tbc

楼主 哀爵  发布于 2016-05-23 00:19: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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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哀爵  发布于 2016-05-25 14:31:00 +0800 CST  
15、
[感冒、幻觉、失控]

初夏便开始闷热。清晨还一片潮湿的操场,放学时已经干透了。
搁置了几天的球队团训也终于得以继续。

「让开。」

工藤新一转头,看见的便是久木启太有些病态的脸,声音听上去似乎还有些闷。

「生病了?」
他最近心情不错,所以也没在意,关上更衣柜的门侧身让久木过去。

久木没有理他,径直走向自己的更衣柜。
噼里啪啦的声响随即冲击起所有人的耳膜。

那场雨直到第五天才停,久木启太的感冒却迟迟不见好转。
不过他知道,自己是丝毫也不想从这场病中好过来的。

仿佛只要不从这场并中痊愈,他便不会清醒。
只要不清醒,关于那把红伞的记忆,他就可以权当做是一场梦,一个幻觉,一次目乱睛迷。

说来可笑,他的情窦开得并不晚,只不过直到遇见那个叫灰原哀的女人,他才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他们说的那种「扑通扑通」的无聊反应。
他对她了解甚少,从何而来?是何身份?喜欢什么?又讨厌什么?他都一无所知,甚至连姓名都是到最近才知晓。

而今他又知道了,她是工藤新一那家伙的女友。

他终于知道了一件关于她的鲜为人知的事,却怎么也没有掘开秘密的喜悦。

他讨厌的那个人,却有他该所向往的一切,这不是生活的玩笑是什么?

「喂,久木,左边!」
工藤新一的喊声远远传来,久木启太一抬眼,才意识那黑白菱格的球体正在自己脚下翻滚。

此时他在操场中间偏对方阵地的位置,对手正围堵着打算在此将球截下,他下意识地接受了工藤新一发来的讯号,避开了自左前方冲来的人,朝另一个方向运球。

他讨厌工藤新一,更讨厌球场上自己与他之间不可置否的默契。
即使他再不愿承认,而事实就是只要他们所属一队,总能配合得天衣无缝。
他真是恨极了这种感觉!

「传给我,快!」
工藤新一的声音再次从不远处传来。

久木皱眉扫过四周,眼下的情势,传球给那家伙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他偏不!

不知是因为感冒或是置气,他就像听不见工藤和其他队友的呼声一般,只低头在夹击中自顾自将脚下的小东西往对方球门移送。

不管那工藤新一怎么叫唤,不管教练扯着嗓子的提醒,也不管在狂奔中愈发昏沉的头。
他此刻只想到,那个女人初次见面时穿的净白衬衫。
她将皮球还给孩子时的低头细语,
她用纤长手指翻阅杂志时被凉风吹散的茶发,
她第一次同他谈话时为了礼貌而绽开的笑容和客气的问候。
她撑一把红伞,没有在意路边水洼溅湿她裸︱露的小腿肚,
她看见工藤新一冲进伞下,眼神晕开他从未见过的清冷温柔。

那都是连续几日反复出现在他脑中的样子,全是她的样子,却也全是与他无关的样子。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对于那个女人的期望是如此强烈!

「久木!」

「吵死了!」
久木启太的眼里涨起了血丝,顶着发昏的头,视线有些模糊不清,脚下却用了十足的力道,将球猛地踢向那一道恼人的呼喊。
就像那次在公园口猛地踢开的皮球。

「工藤!」
「工藤前辈!」
周围的呼喊声比方才更为剧烈,再也没有人去顾及那颗不知去向的球,纷纷冲向捂着右眼半跪在地上的工藤新一。

久木启太知道,他方才的力道定是把工藤新一伤的不轻,远甚于踢中灰原哀的那次。

「久木启太,你疯了!」
工藤新一透过人群向他大喊。

是,他疯了。

-tbc

楼主 哀爵  发布于 2016-05-26 23:26:00 +0800 CST  
16、
[伤情、猜测、无心之过]

「这是几?」

「1。」

「这样呢?」
新出智明晃了晃手指,举到工藤新一眼前。

「不还是1嘛!」
工藤新一嗔道。
一副被人当傻子看了的不爽。

「工藤怎么样了?」周围有人小心地开口。

「初步断定是球结膜下出血。」
新出撕开冰袋,贴上工藤受伤的那只眼。

「你说明白点。」

「就是暂时没大碍,血我给你止住了,不过眼睛肿成这样,还是建议赶紧去医院检查,可能还有其他隐患。」

「......会瞎么。」
一直默不作声的久木开口问道。
一旁的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齐刷刷地看向新出。

「别瞎猜,我看只是淤血而已,一周便会退了,」新出温和一笑,转头对工藤继续道:「到时候再改热敷,你家那位应该也知道......」

工藤新一尴尬地瞧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其他人并没注意新出最后一句话是何意味,听说工藤无碍,便都放下了心来。
久木启太的表情也舒缓了几分。

他素来习惯将情绪隐忍。
但他自知下午确实是燥极了,加上连日感冒带来的头昏脑涨,才会失控地下了重脚。
不过他从没想过将工藤新一伤及至此。

「抱歉......」
久木轻轻开口,目光滑过工藤新一的脸,不自热地移向别处。

他有些庆幸。
庆幸没有一时冲动给这家伙造成重伤。
从那个雨天开始,他再见那女人的勇气便已失了大半,眼下他最怕连仅剩的一点和睦相谈的可能性都一并失去。

方才终于开始嬉笑的陪同人员们一下子又屏住了气,整个医务室除了新出手上忙绿的细微声响,再无其他动静。

从没有人见过久木启太道歉。
纵然谁都对他这次的举动有所埋怨,但念及他平日里的脾性不和,最近又确实身体不适便,也没多说什么。

可是他还是说了。

楼主 哀爵  发布于 2016-05-27 23:43:00 +0800 CST  
17、
[观察、跑来的人、戏码]
久木自己也未曾想过,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他竟将这句从不开口的话说出了两次,还都是同一个原因。

工藤新一没有说话,任凭新出继续在他眼睛上做着简易的处理。
而看着久木启太的眼神却更深了一些。

长年作为侦探的经历给了他一双洞察入微的眼睛,也给了他要将凡事都剖个究竟的欲望。
旁人或许没有察觉,他却隐隐觉得久木此刻的表情和动作太过丰富了些。

「好了,你们先回吧,这么多人怪碍事的。」
新出拨开众人,才够到操作台上的棉布和剪刀。

少年们闻言,留下句句关心话语便离了开去。
久木顿了顿,还是转身离去了。

才刚走出医务室的门口,便见一个女人从走廊的那头匆匆跑来,众人眼睛一片雪亮。

久木听见脚步声,抬眼便看见那道轻巧身影。
那人从他身侧擦过,留下淡淡的栀子香。

「喂喂,上衫,就是她吧!」
「工藤前辈传说中的女朋友?」
「可不是嘛,这就来了,还真是恩爱。」
前面传来低低的议论声。

久木启太已然停住了脚步,眯起眼看着那个跑进医务室的女人。

是毛利兰。


久木启太从未注意过毛利兰,尽管总能听见这个名字。
从同班女生的七嘴八舌中,从老师偶尔的夸赞中,还有足球社那帮人每天如惯例一般的调侃中。
仿佛正是因为这些闲言碎语,才让他与众人一样,先入为主地被灌输了「毛利兰是工藤新一的女友。」这个认知。

那灰原哀又是怎么回事?

久木等在医务室外,对着关闭的大门蹙起了眉毛。
他记得刚才瞥见那个叫毛利兰的神色慌张,可见她与工藤新一确实关系匪浅。

可是灰原哀呢?
他那日分明瞧见他们紧握的双手,还有两人脸上的刺眼笑容,他们相互温声责怪,却在雨里紧紧相依。
那都不是梦境啊!
是他亲眼所见啊!

医务室的门久久未开,久木禁不住猜测起两人在里面的动作。
工藤新一这家伙,莫非是玩起了周旋于两者之间的戏码?

楼主 哀爵  发布于 2016-05-27 23:44:00 +0800 CST  
18、
[等候、对峙、意见]

毛利兰一出来,便对上久木启太那双凌冽的眼。
此时他已经等候了将近10分钟,一双手肘搭在走廊的窗槛上,斜阳的光辉抹亮他的半张脸,初夏的风带着些湿热的气息掠过他的头顶钻进了楼里。
毛利兰的裙摆的发和裙摆因这风也稍稍乱了几分。

「你是,A班的久木?」

「嗯。」
久木没开口,鼻腔发出一个声音。

「你在等新一吗?他快好了,你可以...呃......」

还没等人说完,他便插着兜径直走了进去,顺带勾起右腿关上了医务室的门。

毛利兰惊了一下,对着已经关上的门眨了眨眼睛,不知是什么状况。

新出智明此刻倒是尴尬得很。
他埋头整理着方才用过的器具,尽量将速度放到最慢,有些动作甚至反复进行几遍。
只因为他深深地意识到,只有这样细微的瓶罐碰撞声才能调节下整个房间里凝成霜冻的气氛。

期间他偷偷抬头,望了一眼面前一坐一立的两人,手中的镊子已经被擦得锃亮。

那两人一言不发,甚至连动作都没有更换过,只盯着彼此都好不到哪去的脸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莫非这两个人已经到了用意识交谈的地步?
新出被这念头吓出一丝冷汗,只觉得自己是越来越不懂如今的这些血性少年了。

「听着,我知道你生着病.,」
工藤新一打破了这场持久的对峙,皱眉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毫不避讳。
「我接受你的道歉,不过我不觉得你完全没想过要了我这双眼睛。」
他在学校时鲜少这么严肃和咄咄逼人。

「我是想让你尝点苦头不错,」
久木启太毫不示弱,语气降到了冰点以下。
「不过变成这样你也确实得自认倒霉。」
他看着工藤被厚厚纱布蒙住的右眼,稍稍扬起了下巴。

「你对我有什么意见。」
工藤新一的声音也冷了许多,一个问句被他生生说成了陈述。

「......」

久木启太也没想到工藤新一会这样开门见山,纵然他十分欣赏这种不用拐弯抹角的方式,但此刻他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说讨厌他让原本属于自己的足协名额变成了悬念?
说讨厌他拥有自己缺失的所有?
还说讨厌他抢走了自己喜欢上的女人?

「呵。」
想到这里久木启太嘲讽地一笑,却是对自己。
就算他喜欢上灰原哀又怎样?那个女人,可从来都只是把他当作路人而已啊,他们最稳定最牢固的关系,也不过就是在同一个公园的长椅上相对而坐的巧合,况且还是他有意为之的巧合。

楼主 哀爵  发布于 2016-05-28 00:34:00 +0800 CST  
20、
[疲倦、领悟、情商]

长久未愈的感冒、球场上的失控、眼下的激烈争执,久木的脑袋几乎就要炸裂开来。
他吼完最后一句便精疲力竭。
许久未曾这样剧烈跳动的心脏,似乎也终于累缓了下来。

身心俱疲。
若说感冒,若说困倦,睡一觉便也罢了,只是他从来不知道,这样的倦意由心而升,尽是这样痛苦不堪。

那个无端闯进他视野和心里的女人,那朵开在他魂梦间芳香百里的青莲,那场他视为珍宝的初次心动。
他从不知道,这种种竟有这般能耐,将原本有序的生活搅乱成了一滩泥浆。

直到最后一句话,他才终于彻底清醒。他不敢相信自己如今已经这样耐不住心绪,工藤新一一阵挑衅,他居然将隐藏已久的情绪就这样爆发了出来。
他已经做好打算要埋藏致死的秘密,难道要这样被自己出卖了?还是在最讨厌的人面前?

然而也正是这最后一句话,让工藤新一也好似有所顿悟。
他的心乱得很,仔细消化着久木方才用力吼出的那一句话。

找谁做女人不好,为什么偏偏是她?

她?她?

工藤新一脑子飞速运转起来。
他向来将灰原哀藏匿得极好,从未在闲人面前提起过她一句,就连每次放学后的见面,他也执意约在那个公园而不是校门口。
久木启太,怎么会认得她?
可是除了那家伙他哪还冒出个女人来了?

忽然间他想到了什么,眼里一片拨云见日的澄明。
「你是说......兰?」
他想起方才久木正是在兰离开时愤愤闯入。
想起近日被人调侃与兰的关系时久木奇怪的神色。
难道他误会了自己跟兰?

「啪嗒」一声,是什么金属棒状物掉落的声音。

争执的两人不约而同地转头。

「啊,抱歉抱歉,你们继续...」
新出智明迅速捡起掉落的镊子,急忙摆摆手,一脸尴尬。
他着实被这跌宕起伏的情形吓得不清,再这么下去,估计又要多个伤患了。

「喂你听着,」
回过神的工藤将久木扯近了些。
「我跟兰不是......」

「滚!」
正要解释,久木启太一把推开了他,失魂般冲出了医务室。
工藤新一这情商,他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

「喂久木!」

「别追了,你又出血了,快坐好!」
新出智明厉声制止住他。

楼主 哀爵  发布于 2016-05-28 14:11:00 +0800 CST  
22、
[伤口、寻路、伞]

久木启太关上门时,闻见了厨房里飘来的咖喱味。
他脱了鞋走到厨房门边,看见系着围裙的母亲,用一把长长的汤勺在锅里搅拌。

「回来了?」
听见他的动静,母亲停下手里的动作,盖上锅盖踩了擦手。

「怎么淋成这样,你感冒可还没好。」
母亲刚想伸手试探他额上的温度,却打眼瞧见了他颈上一道猩红的抓痕。

「这是......」

「不小心划伤的,放心吧。」
他怕再被询问下去,摆了摆手便转向浴室去冲澡。

哗哗的水声将思绪冲散了开,他站在淋浴头下闭上双眼,像是来的路上没淋够雨一般。

其实他今天是带了伞的。

只是给了那个女人。

那时他刚与工藤新一争执完,站在教学楼口刚要开伞的时候,那个冒着雨跑来的人便与他撞了个满怀。

「抱歉。」
女人还没抬头,便先礼貌地道起歉。

久木启太的眼睛却再也离不开了。

若说他连日来最不知该如何面对的事,便是与灰原哀再相遇了。

自那一日以后,他已经无法给这个人一个明确的定位。
他应该怎么看待她?
是自己喜欢的女人?
还是自己讨厌的人的女友?

而她要是知道了他与工藤新一今天发生的事,她又会怎么看待他?
是有过几次照面的路人?
还是害得她男友差点瞎了一只眼的罪魁祸首?

她总是出现在他意想不到的时刻,扰乱他的生活和心绪。
比如眼下,她甚至撞进了他的怀里,即使只一瞬,也足够让他原本因怒火而躁动的心思瞬间转了个方向直逼那个叫做「恋爱」的出口。

「啊,是你。」
灰原哀抬起头,认出了他。

他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来承接她的话,分明前几日还在想着或许再也不会想见到这个女人了,谁知她的突然出现又按开了他心底的钮,让他莫名地紧张起来。
竟也忘了去想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又为什么会在不是周三的今日出现?

「请问医务室怎么走?」
女人一脸焦急。
那时候已经是放学后许久,偌大的学校里连个能问路的人都没有,她寻了好几处都没能找到。

久木这才想起工藤新一那家伙还在医务室里呆着。心里又凉了几分。
是啊,他哪有这样的幸运能与她偶遇,他们每一次能够相见,竟都是因为工藤新一。

他方才还动容的脸瞬间恢复了冷峻。

「从这里穿过这栋楼,在3号教学楼一楼的尽头。」
他强忍着泛起的酸涩,避开她的眼神,冷冷开口。

「多谢了。」
灰原哀等不及一般,说着便要往他指的方向跑去。

「喂!」
久木趁她没跑远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灰原哀回头,疑惑地皱起眉。

「拿上伞。」
他自始至终记得她冒雨跑来的样子,心底隐隐地泛疼。
「你的头发湿了。」
他本想说「会感冒的」,却发现自己正是那个感冒的人。

「你......」

「我还有备用的。」
他指了指自己的背包,将谎言一气呵成。

「我是说,你的脖子有道伤。」
灰原哀如是说。

久木闻言才感觉到确实有些疼痛,下意识地用手探向自己的颈间,

「别碰。」灰原哀碰了碰住他探出手,「会感染的。」

「......」
一个轻微的触碰,他的心跳却像是停了半拍。

「回去冲洗和消毒,然后上药。」
她的声音淡淡,并没有多么温柔,却让他的耳根红了起来,好在天色阴沉,她一定看不见。

「嗯。」
他听话地没有再探寻伤口,将折伞塞到她手中。

「谢谢,再见。」
这次她再没回头,草草地撑开伞跑向了3号楼。

一定是等急了吧。
久木想。

楼主 哀爵  发布于 2016-05-30 12:51:00 +0800 CST  
27、
[感谢,误会,不说]

等候大厅里有些嘈杂。
询问的声音,系统叫号的声音,还有人们脚步匆忙的声音。

角落里却格外安静。
三个人面面相觑,迟迟没有打开话题。

「7号,久木君,请到窗口领取化验结果。」

「我去吧,你等着。」
灰原哀拍拍久木的肩膀,从两人之间站起身。


「你怎么会认得她?」
见她走远,工藤新一皱起眉毛,似乎在他的脸上探寻着什么。

「路过公园,碰巧。」
他依旧神情淡漠,不死不活。


「谢谢。」
他想了好久才憋出这句话。

「......」
自上次争执以后,他们没再这样面对面过。
久木一时不知该作何回应,「不客气」三个字听起来显然又太客气了点。

「感谢归感谢,但是...」

「......」
难道这家伙发现他对灰原哀的心思了?
但是什么?
但是你不要再打她主意了?

「但是你因为兰的事差点要了我眼睛,别想就这么算了!」
重点不是眼睛,而是被误会他和毛利兰。

「哦?误会?」
久木斜着眼看了他一眼,不以为然。

是误会为什么只向他解释?是误会为什么旁人调侃时他却不否认?是误会为什么他受伤以后毛利兰第一时间赶到?

「信不信随你。」
他不打算再为此纠缠,直接站起了身。
「我只是想告诉你,别再为这种事发疯,撇开这些,我还是很欣赏你这个队友。」

久木有些不悦。
这家伙以为自己是谁,还欣赏?

工藤没再管他,迎上走来的灰原哀,接过她手里的化验单递给身后的人。
「抱歉,我们还有事,不陪你了。」

「工藤。」
她似乎想说些什么。
「走了。」
他没给机会,拉上她的手便径直离开。

久木启太看着那女人的背影,许久才离开去了注射厅。


「你跟他怎么回事?」
上了电梯,灰原哀便不再憋着。

「不喜欢他。」

「废话,你要喜欢那还得了?」
她轻笑。

「你这家伙。」
他轻轻掐了一把她的脸,满意地发现她最近似乎终于胖了些。

然后他没再说什么,她也没再说什么。

他没有说这只眼睛是被久木启太踢伤的事。
她也没说那天的折伞是久木启太给她的事。

楼主 哀爵  发布于 2016-06-04 18:40:00 +0800 CST  
28、
[纸,笑容,离开]

足协的名额下来了。

久木启太合上印着「国家足球协会少年组」文样的信函,长长地沉了口气。

此刻他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情绪来回应这张纸。

要说欣喜那是肯定该有的,他一直以来的努力的不就是这东西么。
可是如今他已经牢牢地将它拿捏在手,心里却依然没能开朗。

他闭上眼,挤出一个微弱的笑容。


「哟,录取了?」
久木和纱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沙发旁,抽走了他手中的信函。
「不过儿子,你笑起来真丑。」
她咬了一口手里的苹果,如是说着。

「还我...」
久木启太坐起来,将信函夺了回去。

久木和纱轻轻笑着,坐到了儿子身边,一转头却看见他正望着自己。
他的眼神沉静复杂,让作为母亲的她有些隐隐地心疼。

「啊咧,你终于也要离开了。」
她摸了摸他的脑袋,轻飘飘吐出这样一句话。

照他原先说的,如果被录取,接下来便是为期一年的集中特训,以备战明年的国赛。
话是这么说,但谁知到国赛究竟是终点还是开始。
她的儿子向来优秀,一定会在赛场上大放异彩,她身为母亲,就会一面骄傲欢喜着,一面做好孩子会为了继续前行而离家的准备。

她的生命中总有人陆续离开,亲人、病患,还有丈夫。她知道儿子总有一天也会长大会远去,却未料这一天来得这样早。

「我不会一去不回。」
久木启太说得认真。

他知道母亲的心思。
他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便是在母亲最孤独无依时打着追梦的幌子离开了她。
可他不同,他曾暗暗发誓,绝不会像父亲一样,让母亲独自面对将来。

「知道了。」
和纱笑着拍了拍他的脸,扔掉了手里的苹果核。

其实她想问的是,
可是你喜欢的女孩子该怎么办?

楼主 哀爵  发布于 2016-06-05 15:32:00 +0800 CST  
29、
[夸奖,朋友,转角]

六月一过中旬,天气又热了许多。
好在工藤新一和久木启太都纱布都已经拆下来了,否则非得闷出些痱子来不可。

久木被足协录取的事不知怎么已经在学校里传开了。
饶是平日里谁都忌惮他生冷的性子,这种时候也免不了纷纷说起了祝贺的话。
——「真厉害啊久木君。」
——「我一早就知道会是久木君了!」

这样的话近日里总是流进他的耳朵,他都不为所动。
活到十八岁,他也见过了许多话从口出却言不由衷的事。
所以他并不屑于这些人云亦云的夸奖。

不过记忆里倒是有那么一句夸奖是值得他在意的。。
——「撇开这些,我还是很欣赏你这个队友。」
工藤新一的话又荡回他的脑中。

虽有不喜,但他知道那是工藤新一对他的认同。
其实撇开一些私人情绪,他对工藤新一也是有些佩服的。

如果当初没有这项名额竞争,日子一长他们能成为朋友也说不定。
只不过许多事情没有给他们成为朋友的机会。
久木启太很清楚,工藤新一其实并没有做什么特别的,是自己争强好胜的性格一直容不下与他并驾齐驱的人。

他以为拿到名额,与工藤新一相比便算更胜一筹,
可是短短的时日以来,他倒觉得自己少于工藤新一的,远不止如此。

是啊,还有什么呢?


「吱啦」一声,拉环下涌出一片细小泡沫。
久木启太微仰起头,猛灌了一口饮料。冰凉的液体顺着咽喉直入胃里,让他燥热的身心都舒爽了几分。
他边喝着,边转向了第二层的楼梯口。

然后他的脚步便停住了。

二三层的楼梯的转角,两个人正靠在墙边低声说些什么。
一个是工藤新一。

久木拾级而上,目光越过工藤的肩膀。握着饮料罐的手不由地紧了一些。

另一个人是毛利兰、

楼主 哀爵  发布于 2016-06-05 15:36:00 +0800 CST  
30、
[气氛、误会、冲动]

听见有人走近,工藤新一回头,正对上久木启太审测般的眼神。
眉毛蹙起。

久木眯起眼,打量着他和毛利兰之间的气氛。

毛利兰站得笔直,微低着头,双手紧握,显然有些局促。
工藤与她相对而立,不算太近,却也不是礼貌之下该有的距离。

之前在医院这家伙说什么来着?
误会?
这是误会?

方才被饮料浇灭的火气又燃起了些苗头。
久木启太此刻只想冲过去给这家伙一拳。

只不过这次没有感冒作祟,他断然不会这样冲动。

「足协的事我听说了。」
工藤新一沉着声开口。
「恭喜。」

「多谢。」
他脚步散散,绕过两人身边,自顾自地上了楼梯,再没多瞧他们一眼。

仔细想来,如果工藤新一真和毛利兰有些什么,他该高兴才是吧。
只是当你真心喜欢上某个人,心便由不得大脑,只会以那个人的感受为自己的情绪的出发点了。
他现在就是这样,尽管觉得自己或许有机可乘,但难免还是会为那个喜欢的女人打抱不平。

眼见久木的背影在拐角隐去,工藤新一才把目光落回到毛利兰身上。
「刚才说到哪来着?」
他有些尴尬地挠挠头。

课间的楼道嘈杂,穿堂微风一过,谁也听不见路人在说些什么。

楼主 哀爵  发布于 2016-06-05 18:24:00 +0800 CST  
31、
[多想,心思,喜欢的人]

没过多久,他们之间的谈话便结束了。
毛利兰像是被谁叫下了楼,而工藤新一转身要回教室。

然而刚过转角,他又停住了。

久木启太靠着墙壁,手里还捏着未喝完的饮料罐子,像是正等着他上来。
一双眼睛冷冷地扫过他的脸,有些恼怒,有些鄙夷。

「我知道你又多想了。」
工藤新一觉得,最近他们之间的对话似乎特别多。
原先同属一个社团两年有余,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说过的话加起来也不及如今互看不爽之后的多。,

「多想?」
久木启太不屑地笑出了声。
「你怎么不说是你做了多余的事?」

「别在我这疑神疑鬼。」
工藤并不打算再费口舌去解释。撂下一句话便要走开。
他从不擅长应对这些将一切都讳莫如深的人,拿下一个灰原哀大概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你要是喜欢她,自己去追。」

闻言久木笑得更冷冽了些。
拽住他的手不让他走。
「工藤新一,我有说过我喜欢毛利兰?」

有些本该埋藏的心思,被他一句话激得冒出了尖。
如果你不珍惜她,那就换我来。
如果你还有所回旋,那就把她交给没有退路的我。
让我在她身边。

工藤新一皱着眉回头,甩开被他拽着的手。
「你什么意思?」

久木的背离开了墙壁,身体正对着他。
漆黑双眸将痛苦隐忍。
他很想故作冷静,将情绪轻描淡写。

可是他想起,
往日里坐在长椅上的灰原哀,
看见他会抬头微笑的灰原哀,
裙摆在清风里摇曳如花的灰原哀。
对野猫温柔抚摸的灰原哀,
他被猫抓伤时惊惶担忧的灰原哀,
在医院为他忙东忙西的灰原哀

此刻不知在哪里想念着工藤新一的灰原哀。

她大概不会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在她视线之外正与另一个女人谣言满天。
也不会知道除了工藤新一以外,还有一个不善表达的傻子已经把心思都给了她。

久木启太直到今天,才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说给他听,也说给自己听。

——「我喜欢的是灰原哀。」

楼主 哀爵  发布于 2016-06-05 18:33:00 +0800 CST  
32、

[预兆,资格,时间]

都说世事总有预兆,有些止于未然,有些无可防患。
不过总归是比自始至终都被蒙在鼓励要值得庆幸许多。

那么如果一早有所料想的事终于得到证实,也该庆幸不是吗?
何况身为侦探,他对于揭穿和预知,总是乐此不疲并引以为傲。

可是工藤新一现在一点都没有预见真相的欣喜。
反而气得一把夺过坦诚者手里的饮料,举起手便要朝他泼去。

「你说什么。」
他揪起久木启太的衣领,将他按到了墙上。
朝他泼饮料的动作被对方适时地钳住。

「你听得很清楚。」
久木迎着他气急的表情。

在他的印象里,工藤新一不管到哪都是一副笑嘻嘻的欠扁样,像现在这样咬牙切齿的样子,就连那一次在医务室争执时也没有出现过。

「我喜欢灰原哀,既然你不在意......」

「住嘴!」
手里捏着的罐子被哐当一声扔在了地上,涌出的液体带着吱啦的气泡在走廊的地面漫开一片。

「‘你要是喜欢她自己去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久木启太嘴角勾起。

「她不是你想就可以的。」
工藤新一稍稍找回了些理智。
记忆里也有一副类似的场景,他拍着雀斑少年的肩膀说「放弃吧,灰原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只是到现在,他再做不到像当时那样心平气和,用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来劝解爱上灰原哀的人。

「怎么,你可以,我就不可以?」
久木收起笑容,直勾勾地瞪回去。
他最讨厌被说「不可以」。
事实上只要他愿意,没有什么是不如工藤新一的。
足球是,爱灰原哀也一定是。

「你对她了解多少,凭什么拿自己和我比,嗯?」
工藤新一的语气越发狠厉。
他与她几经风雨,患难与共才走到了今天。
一个才认识她不久的人,怎么敢轻易地就说喜欢?

「是,我不了解她」
「但我没有什么青马竹马,也不会由着旁人误会还从来不解释半句。」
「你以为只有你配站在她身边,说不定我比你更有那个资格呢?」

局面已经撕裂,就没有必要再隐瞒和缝补。
久木生出一股莫名的勇气,将积压已久的心思一并宣泄了出来。
就像漫长雨季里孕育的蓄洪,闸口一开便汹涌而出。

他有时候常常想。如果他能更早地注意到坐在长椅上的她,甚至如果能先工藤新一一步认识她,一切是不是就变得不一样了?
是不是她在公园里等的就不会是工藤而是他?
是不是在那个雨天跑进她伞下的就变成了他?
是不是在医院那次她会陪伴他直到打完了针?
可是这样的可能性,全被工藤新一掐灭了。


他从不认为自己有那点输给工藤新一,除了时间。

楼主 哀爵  发布于 2016-06-05 20:57:00 +0800 CST  

楼主:哀爵

字数:29115

发表时间:2016-05-20 17:5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1-08 19:29:50 +0800 CST

评论数:729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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