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兰永恒】【无水整理】相恋十年三十题[完结\/婚后\/喜向]



发无水的时候请不要CL,谢谢。

楼主 宁仇淡瓷  发布于 2016-01-29 14:25:00 +0800 CST  
《相恋十年三十题》


文/宁仇淡瓷

配对:Shinichi/Ran

分级:Teenage

字数:61318

作者说明:此文会和《慎独》一起出同人本,本子正在制作中,年后会开预售。预售的淘宝店铺网址是:https://shop113701665.taobao.com/?spm=a313o.7775905.1998679131.d0011.1QzTbA&qq-pf-to=pcqq.grou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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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一、抄袭/盗文的请自重。
二、请尊重作者的劳动成果,转载请务必告之作者并获其同意。
三、不足之处欢迎指正。
★四、【求文评。】

楼主 宁仇淡瓷  发布于 2016-01-29 14:26:00 +0800 CST  
01。习惯性吻别

毛利兰半夜蜷缩起身体的时候,她感觉到工藤新一裹住她的手臂收了收紧。她争取不打扰到自家丈夫的睡眠,却还是忍不住拿蜷曲的脚趾刮着小腿。

窗外好像起风了。暗沉的黑夜,夹带着雨滴飘落进窗户的罅隙间。她心里产生了一种类似于无奈而又坦然的态度,没错,她现在只是不想打扰到工藤新一而已。他刚办完一桩案子,累得她心疼。

然而她还是感受到工藤新一的手掌抚上了她的小腿:“兰,又疼了么?”

“并没有……”很疼。

然后她就看到工藤新一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睑下方还是透着浓浓的青黑色,觑在眉毛下的眼神倒是分外明亮。他的神色带着自责的懊恼,毛利兰顿时明白他要说些什么了,拿手捂住他的嘴巴,微微笑了笑:“你答应过我了,不许自责。”

工藤新一盯着她几秒,点点头,起身,把毛利兰的腿放在自己腿上,力度适中地捏了捏,问她:“这样可以么?”

毛利兰点头。他其实不必。这疼痛只不过是为了两全而已,她还禁得起。结婚十年,倒是她受宠颇多,对于那件事,其实他早就可以释怀了。工藤新一却不这么想,毛利兰是他捧在心尖的女孩子,对于划在她小腿上那一刀,也真是相当于给自己开了道口子。这世上也就毛利兰,会傻乎乎地忍着疼原谅他吧。

毛利兰透过床头小灯的晕黄光线,仔细瞧着工藤新一的侧脸,除了懒洋洋的幸福,竟琢磨不出其它感觉。她捉住工藤新一的手腕,小声说:“够了。”

“这才一会儿……”

“你抱着我就好了。”

工藤新一愣住,望她。毛利兰被他盯得脸颊微微发红,别扭地侧过了身子。工藤新一突然心情大好,他发现只要毛利兰对他有一点点不经意的撒娇与示好,他便能满足得不可言喻,并且觉得可爱得不行。他的定力真的越来越差了么。

“诶,我说兰,哪个晚上我没有抱着你睡的。难道我的怀抱真的有止疼片的功能么?”

“怎么可能。”

“那我继续给你揉好了……”

“不准!”毛利兰拦住工藤新一的动作,拉着他在身侧躺下,“立刻睡觉。”顶着一对硕大的熊猫眼,就会惹她添堵,逼她心疼。

“是,是。”工藤新一无奈,搂过毛利兰,半晌,忽然犹豫不决地开口道,“兰,我的定力好像真的越来越差了。”

“什么……”毛利兰的话还未说完,工藤新一就堵住了她的嘴。毛利兰被他吻得神智飞散,手掌被某人紧紧扣在手中。她紧了紧手指,把他推远了些,才终于从他的桎梏中松了一口气,喘息着问他,“你不是应该很累的么?”

工藤新一无语地望着毛利兰,如果不是她用这副纯真可人的表情望着他的话,他本应该很累的。然而她十年如一日的,完全意识不到那种表情对他的杀伤力。不过这样最好,也算是为他的傲娇保留了最后一点尊严,要是被兰知道他这么容易被吃死,日后他还拿什么调戏老婆。

于是他露齿一笑,舔了一下她的耳垂:“兰,我只是为了转移你的疼痛。这样更快,不是么?”

这样……好像确实能够转移一点。不过,工藤新一,明天可以休假的那个人是你,我还要上班。毛利兰拿眼睛瞪他,死死守住最后一条防线:“那……明天你送柯南上学。”

“诶?那我明天不是很早就得……”看到毛利兰微微变了的神色,工藤新一无奈地瞥了瞥眼,“好吧,我答应你。那么,接下来……”工藤新一把拇指按在了毛利兰凸起的锁骨上,“兰,要吻你了哦。”

结果第二天,放松的意志让工藤新一成功睡掉小半个上午。饭桌上摆着兰为他准备好的早餐,工藤新一放进微波炉里加热,当微波炉“叮”地一声结束运作时,混沌的大脑终于恢复了清醒。他一边吃着早餐,一边环顾这个熟悉的家,此时家里就剩他一人,他倒实在有些不习惯了。

算起来,工藤新一可以说是个工作狂,他肯提早下班的原因也不过是因为家里有妻子和孩子在等他。现在——工藤新一盯着落地镜打理好头发衣服的自己——我要去见兰。

因为小腿落下病根的原因,毛利兰没法成为一名空手道教练,所幸她的学业成绩一直足够突出,所以最终当了一名大学导师。工藤新一走进东京大学的时候,不出意外地收到一群女生热烈的眼神,不过现在的他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开启屏蔽模式,自顾自走到东大的顶楼,拿出手机,拨通:“兰,到东大顶楼来一下。”

当毛利兰气喘吁吁地跑到顶楼的时候,看到工藤新一双手撑在身侧,身体微微往后仰着,脑袋却低头望她,唇角带笑。

“新一,你怎么在这里?”毛利兰撑起身子,却也忍不住笑了。

“早上,是你送柯南上学的?”

毛利兰走到他跟前,眯着眼睛揶揄他:“对啊,不知道哪个推理狂昨天晚上保证得信誓旦旦的。”

“啊哈哈,真是对不起。”工藤新一挠了挠后脑勺,走上前,一把抱住毛利兰。他贪婪地闻着毛利兰颈间的味道,洗发剂清爽的香味和雨后湿润的空气夹杂着,让他心中些微的不适一扫而空。果然是兰的味道啊。

“说吧,新一,来学校找我什么事?”毛利兰拿下巴顶了一下他的肩膀。

工藤新一不满地瞟了毛利兰一眼:“兰,你不觉得今天缺了点什么吗?”

毛利兰的笑意快漫上眼睛了,工藤新一觉得他简直在废话。所以他像每一天早晨都会对毛利兰做的那样,温柔地亲上了她。他尝到她唇齿间甜蜜的滋味儿,狡猾地舔了一口,笑道:“蜂蜜?”

“花茶。”毛利兰搂过工藤新一的脖子,笑着回敬他一吻,贴着他的耳朵温声细语道,“好啦,新一,你早上欠我的吻别礼,现在我已经收到了。”

“那要不再来一次?”婚后的工藤新一只学会越来越得寸进尺。

“够啦。”毛利兰推开他,“再不回去上课我就得被罚跑操场了。”明知毛利兰这是害羞了,而恼羞成怒的毛利兰更是他无法招架的,工藤新一还是兴味地瞅着她,不忍放过她此刻的美丽。直到真的快踩着小猫尾巴了,他才见好就收,握住毛利兰的双手:“那么兰,晚上见。”

“嗯。”毛利兰点头答应。见了工藤新一一面,她感觉整个下午的干劲都被激发出来了。因为他的丈夫,不肯放弃早晨的习惯性吻别,也不会舍得忘记那一句“兰,欢迎回家”的。

所以,新一。

晚上,你要等我回家。

楼主 宁仇淡瓷  发布于 2016-01-29 14:26:00 +0800 CST  

02。压力爆发/感觉迷茫的时候

结婚十年,工藤新一和毛利兰的相处状态在铃木园子看来简直是恩爱过了头,想到自家老公如今仍在世界级空手道大赛上风头不减,她觉得自己的小心脏随时有被刺激到的危险。

“兰啊,你说我是不是你最好的朋友?”

毛利兰默默地为铃木园子倒了一杯橙汁,瞥了她一眼。

“诶兰你那是什么眼神啊!”

“我的意思是,园子,这是你第三天待在我家,并且第N次问我这个问题了。”毛利兰很是无奈,作为她最好的朋友,铃木园子已为人妻的时间已经有些年数了,为什么一到京极真飞国外参加空手道大赛的时候,就变得如此焦虑不安呢。

不过毛利兰把这偶尔发作的状态统称为“压力爆发”,像是夫妻间不可或缺的调味剂,她和工藤新一日夜相对了所谓生命的十分之一,心情顺遂,但也对一些小摩擦无可避免。特别是她生柯南那一年,工藤新一二话不说宣布歇业,整日在家里与她大眼对小眼。

虽然毛利兰在别人眼里是安产型的女孩子,但怀柯南的十个月还是折腾得她十分难过。毛利兰从工藤新一的怀里挣脱出来,不知道第几遍对他说:“去上班。”

“不去。”大侦探倒是面色不变,回答也是千年如出一辙。

“你到底去不去?”毛利兰对他吼了一句,竟跟着毫无预兆地掉了眼泪。她抹眼泪的时候想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理取闹了,工藤新一却抓着她的手慌张得不行,叫着诶兰你别哭啊你哭了我就更不会去上班了。

那时候工藤新一对毛利兰的眼泪还未做到能临阵不乱替她拭去的地步,不过即使再过十年二十年,只要在他能陪着她的日子里,她的眼泪恐怕还是能拨动他的心思。

在和毛利兰一路走来的每一分每一秒里,他从来不愿意把他的注意力分一点给别的女孩子。像是知道毛利兰除了练习空手道的时候会穿运动内衣,其余时间都只会穿后扣式的,更甚的是他还清楚地知道毛利兰和大部分的女孩不一样,她的无名指比食指还要更长一点,或者说她本来就非常独特,至少在工藤新一心里是这样。

如此说来工藤新一这个可怕的兰控对毛利兰的了解实在是有些过分了,但他对她情绪的掌握还是能让他在第一时间察觉出他喜欢的女孩子的言不由衷。而且兰现在的痛苦全是他造的孽,这么一想,工藤新一不去上班的想法就更坚定了。

“你真的不去?嗯?真的不去?”毛利兰举起手的时候还紧紧抓着睡衣的袖口,如果下一秒工藤新一仍然不依她,也许她就可以顺势挥着拳头往他脸上招呼了。但这次的吓唬显然没起到什么作用,工藤新一张开双臂,把她压在胸口,哄她的口气简直温柔得不可思议:“兰,乖,我们休息一下吧。”

然后工藤新一的衬衫就被毛利兰的眼泪鼻涕侵袭了。毛利兰没想哭的,她是真想拿拳头招呼一下他的,但是,毛利兰蹭了一下他的衬衫,新一果然越来越狡猾了。她觉得这样的自己一点也不像自己,一定是体内的激素在作怪,吊住工藤新一一方衣角的手指紧了紧,闷声道:“对不起。”

如果她以这种糟糕的状态单独留在家里,连她自己也不清楚会出什么岔子吧,工藤新一又谈何安心。她该心满意足,他由得她胡闹并且完全理解。工藤新一把她放倒在床上的时候,毛利兰目不转睛地望着他,顿时有了松了口气的感觉。

有新一在身边真是太好了。

不过工藤新一显然没这么容易松口气,他可是记足了毛利兰这十个月吃的苦头,当护士把闭着眼睛的儿子送到他怀里的时候,他二话不说提溜起他玉白的小耳朵,说你敢这么折腾你妈我可饶不了你。可在小柯南成长的过程,毛利兰护犊子护得厉害,莫说整治小柯南,他的地位都岌岌可危了。

工藤新一不止一次拿哀怨的眼神瞅毛利兰,她却总是眉眼弯弯,无辜地对她笑,笑得他脾气全无,把持不住。而且作为一名推理狂的后代,小柯南继承了他强大的基因,总是拿着推理小说跟在他屁股后头问东问西,对自家老爸每天都要拿出来秀一秀的半月眼总有办法屏蔽,还总是不吝言辞地朝他表白说爸爸我爱你。

工藤新一很快就落败了。也许在小柯南睁开眼的那一刻起,他就落败了。因为那双眼睛,十成十的像极了他妻子的眼睛。

下午的时候忽然变了天,铃木园子一边望着窗外的雨滴,一边不知道给自己灌下了第几杯橙汁,觉得心情更惆怅了。她抓着毛利兰手臂摇晃的时候,毛利兰兜里的手机响了。打开,是工藤新一的短信。

——兰,小腿还好吧,有没有疼?

毛利兰微微一笑,回了句“我很好,早点回家”就关了手机。不过话说回来,最近连绵不尽的雨天真的很糟糕呢。她把注意力调整到铃木园子上,温声道:“园子,也许京极先生,现在也很挂念你呢。”

“可是阿真三天没有给我打过电话了!”毛利兰听到这句义愤填膺的话,默然,原来园子你在第一天就忍不住了么。想到头天晚上铃木园子敲响她家的大门,被工藤新一超级不爽的嘴炮给堵了回去,说你这个女人被京极真调教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这副样子。谁知铃木园子一听到京极真的名字就狂飙眼泪了,吓得工藤新一立时噤声,当然那天晚上也成功地被她抱走了毛利兰。

“那……也许京极先生会更新推特呢?要不园子你上网看看京极先生的动态?”毛利兰思考半晌,给出了一个建议。铃木园子嘴上说着哪有这个心情啦,倒是手脚很快地拿出了手机,开始刷京极真的推特。

——啊,园子。我现在正在澳大利亚,刚刚比完了决赛。你那边正下着雨对吧?对不起没有及时给你打电话,不过这种糟糕的天气真的不适合打电话呢。我明天就回日本了,很想你。请在家里等我。

推特的下面附带了一张京极真的笑脸。铃木园子反复看了十余遍,在毛利兰以为她已经看痴的时候,她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转过身来拍拍毛利兰的肩膀,大声道:“兰,我现在要回家了!”

“不留下来吃晚饭吗?”

“不,我要回家等我亲爱的老公!”铃木园子一脸陶醉地十指相扣,完全已经恢复到了元气满满的状态。毛利兰十分无奈,突然被铃木园子撞了一下肩膀。她望她,却见铃木园子坏笑着道:“兰,我知道我这几天霸占着你,工藤新一那家伙已经不知道暗地里戳我多少次小人了!今晚你就好好满足他吧!”

……

“园子!”

毛利兰就知道,惆怅的铃木园子,那就是一浮云。

楼主 宁仇淡瓷  发布于 2016-01-29 14:27:00 +0800 CST  

03。Can’t take my eyes off you

工藤新一是一个擅长保留秘密,制造惊喜的男人。从青梅竹马的咫尺之距变为与子偕老的耳鬓厮磨,毛利兰从不敢断言她真正了解了工藤新一。而翘着二郎腿陷在沙发里看推理小说的工藤新一第一次听到毛利兰这有点自我贬低的说法时,登时坐直了身子,略有不满地急道:“兰,你这说的什么话?我还有哪个部位是你没有了解得清清楚楚的?”

这句话乍一听怎么带了点颜色的味道,不过这一次工藤新一是带着无比纯洁的心思向毛利兰坦诚这个世界上没人比毛利兰更了解他,就算是他妈也不行。毛利兰微微发窘,小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啦。只是相对于工藤新一对她的了解,她对工藤新一实在是……

在和工藤新一结婚的第一个月,毛利兰发现了异常。工藤新一了解她的内衣款式这件事她再也不想提了,可是谁来告诉她,工藤新一是如何知道她总是穿哪些牌子的!那日毛利兰和工藤新一聊了一会儿便进浴室洗澡了,虽然这事有点蹊跷,可她确实发现她的内衣忘带了。

叫工藤新一的时候他嘴上应着,眼睛却依旧直勾勾地盯着推理小说。直到毛利兰真的耐不住性子朝他吼了一嗓子之后,才立马跑回卧室为她找内衣。之后工藤新一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简直可以载入他个人的经典语录,他说:“兰,你要XX牌还是ZZ牌的,你经常穿的是XX牌,还是拿XX牌给你吧?”毛利兰窘迫难当地听着,浴室门后的一张脸瞬间红成了番茄。

穿好衣服的毛利兰走出浴室,坐到工藤新一身边,直直地盯着他看。尽管这个时间点并不合适,但是被这么毫无避讳地盯了一分钟,工藤新一还是觉得不淡定了。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揉揉毛利兰的头发,轻声问:“给你吹头发,嗯?兰?”

毛利兰点点头,工藤新一如获大赦。在被工藤新一的手指拨弄着头发的时候,毛利兰脑中琢磨着方才他的表情,是心虚着想找什么借口逃脱她的追问么?她心中微微羞愤,虽然身为夫妻,这种了解似乎并不过分,可她还是有一种微妙的、被冒犯了的感觉。

所以当工藤新一为她把头发完全吹干之后,毛利兰觉得她应该勇敢地向工藤新一提出这个问题。不过正面提问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于是她拽着工藤新一的衣袖说:“新一,我想我们想的,应该是同一件事,对吧?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的么?”

“我爱你。”

“……诶?”

然后她就莫名其妙地被工藤新一吃掉了。事后毛利兰发誓,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样单纯的问句会引发这一惨剧。在新婚的第一个月,即便是体力再好的毛利兰,也渐渐觉得有一点体力不支了呢。她掐着工藤新一的脖子,简直不知道如何是好,她真的好想死命摇醒面前这个罪魁祸首,问他到底是有多发散的思维才能联想到这事儿啊喂!

工藤新一无辜地眨眨眼,说兰你那话难道不是在变相地邀请我么?说着他还义正言辞地点点头说,我确信我那时候想的就是该怎么要了你,毫无羞耻地刷新了他的下限。

毛利兰掐着工藤新一的手顿时脱了力。她把脑袋埋进了被窝,懊恼地把棉被揉成了面团,我明明想问你为什么结婚仅仅一个月你就这么清楚我穿什么牌子的内衣,哪里是你想的这些东西啊!

“诶,这种问题也需要问吗?”

“这种问题难道不是问题吗?”

能够感知到此刻的毛利兰眼底一定飘动着细微的小火苗,工藤新一果断地决定保持沉默。如果他告诉兰,作为一名侦探,了解老婆内衣牌子这种事情,第一天就应该做到了,大概……会被痛扁吧。嘛,算了,兰就是这样的。工藤新一安静地注视着毛利兰,眼底不自觉地淌了那么些温柔深种的东西。

这是毛利兰很久之后才发现的东西。工藤新一总把他那份东西保存得很好,像守着个可爱的秘密。那一夜毛利兰搭着工藤新一令人安心的脉搏,意识渐渐转醒,眼却固执地不肯睁开。然后他就听到了工藤新一并不是那么平稳的呼吸声。她的脑中忽然掠过一抹意识,好像……没有一个晚上,是工藤新一比她先入睡的。

所以那一秒钟,她快速睁开了眼,猝不及防撞进工藤新一眼底的,就是那么些满满的温柔深种。她从来不知道工藤新一会在她瞧不见的角落里拿这种眼神望她,毛利兰试着总结那里面包含住的情绪,安心,满足,欣喜,可能还有许多连语言都无法表达的东西,但全让这一晚的毛利兰发现了,连之后再度睡去的时刻,都让她那么无法掩饰地带了抹甜蜜微笑。

毛利兰觉得工藤新一也许还保留着许多她不知道的秘密,但某些时刻,它可能会成为某种惊喜,她并不想窥探太多。不过她随口一说的不了解工藤新一却让他如此在意,她想了想,吐了吐舌头道:“不过话说回来,也许新一也并不是那么了解我啊。”

“我没有这个顾虑哦。”

“诶?”

“兰总能做我想要做的事情呢。”工藤新一抬起头,朝毛利兰微微一笑。这时候他恍恍然地回想起年少时光的他们,那个他喜欢的女孩会毫不犹豫地救了贝尔摩德,会对他充满信任地拉上侦探事务所的窗帘,会不用言明,就心意相通地替他做了他想做的事。

所以,工藤新一对毛利兰,是根本不存在了不了解这个问题的。

因为毛利兰就是那个,能让工藤新一变成最好的自己的,那一个人啊。

楼主 宁仇淡瓷  发布于 2016-01-29 14:27:00 +0800 CST  
04。学会了你擅长的事

毛利兰在给学生们上课的时候谈到了饮食的话题,便有一男生举起手笑嘻嘻地问她手艺如何。她刚想回答,坐他身旁的女生便白了他一眼,说像毛利老师这么温柔漂亮的女人哪需要自己动手,在家肯定有老公伺候着,说罢还狠狠瞪了那男生一眼。

拜良好的记忆力所赐,毛利兰从脑海中搜索出这两位同学的名字。

“是日向春……和月岛希良同学……吧?”

说到毛利兰最擅长的事,除了空手道之外,当仁不让的应当是她的厨艺了,就连当年的江户川柯南,在她的柠檬派攻势之下也是要诚实一把的。习惯了工藤新一在厨艺、歌唱、网球、游戏包括抽奖运气方面的不如她,她也习惯了在推理、头脑、足球等方面的不如他,而他们能对彼此的不足都如此坦然,大概是因为照顾毛利兰的后半生是工藤新一要一直努力的事,而她已经把自己完全交付。

“不过,说到谁伺候谁,这个问题,其实并不存在哦。”

“诶?”面前的两个学生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很多年前工藤新一也曾试图掌握料理这门高深的技术,火候的控制,佐料的添加之类的问题凭他的头脑也不会记不住,但是在数次尝试之后他认为他还是失败的,因为每当他做出一道完美料理的时候毛利兰总能做得比他更完美。

后来工藤新一抱着好学的态度多次旁观了毛利兰做料理。那些平常不过的材料在毛利兰手里总能以各种方式搭配在一起,最令人气不过的是,每次工藤新一抱着赌气的心思说我要吃少一点,却总是成为扫光盘子的那个人。

那日他有些气闷地扒拉住毛利兰的肩膀,把脑袋搁了上去,久久没有说话,那时候他的呼吸就变得比窗外知了的叫声更加清晰可闻。毛利兰转过身,把身子完全陷入了他的怀抱,抬头问他:“新一,你这是在……撒娇吗?”

工藤新一不置可否地撇撇嘴,眉尖都没抽一下。毛利兰瞬间明白他可能又掉进某种糟糕的自我情绪里了,毕竟在外沉稳冷静的名侦探,有时候真的奇怪得像个孩子一样呢。她咯咯笑起来,捏了一下他的手臂:“我真的,很开心。”

工藤新一终于肯把注意力全部回转到毛利兰身上。他诧异地张大了嘴巴,捏住她肩膀的手指好像比他的内心还要不可置信:“兰,你这难道是……在为我感动吗?”

毛利兰含笑,只是凝望着他。之后工藤新一就毫无障碍地读懂她眼底快要满溢的情愫,认命地叹了口气,深深地吻上了她。“真想为你把满汉全席都学来……”温柔的嘟囔消散在彼此的齿间,毛利兰想她是真的开心。她的丈夫在外人眼里也许并不是那么适合干这种事儿,但她觉得这才是她比别人多瞧工藤新一一分的原因。和彼此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需要纠结于付出的多少好坏,因为付出本身就是一件足够伟大的事情,而她——也想为他再多付出那么一点。

毛利兰在学生面前并不是一个爱透露私生活的人,她的学生们甚至都不知道他的丈夫就是大名鼎鼎的侦探工藤新一。也许是任性使然吧,她第一次,不想让工藤新一的那些付出湮没在回忆的洪流中。

她望了一眼座下的学生,微笑着,骄傲地开了口。

“在我结婚的第一个星期天,我的丈夫为我做了第一顿饭,在此之前他从没亲自下过厨,但他那天真的做出了四道菜,即使有三道菜是凉拌,还有一道是再简单不过的清汤。我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告诉我,结婚之后,该照顾我的,明明应该是他啊。”

“在我们传统的观念里,照顾好丈夫的一切似乎是身为一个好妻子的本分,我也不例外,对于照顾他这件事,当然再理所当然不过。可他让我认识到,由恋爱关系走进婚姻,不仅仅是简单的责任问题,还有付出。无差别的付出构成夫妻间感动的因素,然后使之成为彼此更加紧密相连的羁绊。”

“今天我想告诉你们的不仅仅是饮食这个话题,伺候什么的更是不可能存在的东西,现在又不是旧社会了。在重大的节日收到礼物似乎变成稀松平常的事情,在早晨夜晚的一声问候也不会觉得焦虑难安,因为和对方待在一起的时间里,一切都已经和脉搏的跳动一样令人安心。所以,你们可千万不能小瞧了你们生命中的这些小事。”

“最后有一个问题,我想问日向春和月岛希良同学。你们两位,如果我没猜错,是……恋人吧?”

日向春和月岛希良惊讶地互相对望了对方一眼,又不甘心地各自别过了眼去。

毛利兰含笑继续问道:“你们……吵架了么?我记得你们是从小在一起的青梅竹马呢。”

月岛希良的脸顿时红了起来,毛利兰发现她的眼睛其实是微微红肿的。她又望了一眼日向春,那个男生的眼中也不是没有在乎和痛苦。她走下讲台,来到两人面前,伸出手分别摸了摸两人的发顶:“日向同学,月岛同学,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因为什么原因而吵架,但我看得出你们彼此都很难过。我刚才说的那番话,不仅仅代表我,也可以代表你们。吵架的时候,就想想以往为对方的付出,别因为现在的倔强与固执,而切断生来的缘分。”

“我之所有有底气这么同你们说,是因为我和我的丈夫就是青梅竹马。”

“而他的名字——”毛利兰停顿了一下,温和而坚定地说,“叫做工藤新一。”


楼主 宁仇淡瓷  发布于 2016-01-29 14:28:00 +0800 CST  

05。发现信件盒子

米花町新来了一群小猫。

工藤新一带着儿子买菜回家的路上就撞见了那群小不点。它们畏缩在不起眼的墙根,毛色各异但是出奇的粉嫩漂亮。工藤柯南瞬间被萌哭了,抬头就问他可不可以等他一会儿。

工藤新一当然是答应。工藤柯南跑上前打量着面前的小猫。它们看起来刚出生没多少日子,到底是谁把它们扔在这儿了呢。他摸摸小猫们的脑袋,撩起一只就抱紧在了怀里,随后转过身,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瞅着工藤新一:“爸爸……”

得,工藤新一知道他的意思了。他把放菜的袋子套在了手肘处,蹲下身问:“你几只我几只?”“我就两只吧,我怕摔着它们。”工藤新一用鄙视的眼光瞥了一眼儿子,敢情你不怕我把还有四只给摔了。

回到家的时候,工藤柯南第一时间就去放水,打算把小猫们洗得香喷喷的。毛利兰围着围裙从厨房走了出来,工藤新一立马把儿子和小猫们给忽略了,走上前,给了妻子一个大大的拥抱。毛利兰笑着回抱住他,问道:“柯南呢?”

工藤新一简单叙述了一下回家路上的小小奇遇,毛利兰听完,有些无奈地笑了起来,但神色并不是那么的明朗。工藤新一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些什么了,捉住她的手,柔声安慰道:“兰,他可是我工藤新一的儿子,哪有那么脆弱。”

工藤柯南六岁生日的时候阿笠博士送了一只灰色的小猫给他。虽然不是什么出名的品种,但是工藤柯南对此喜欢得不得了,给它取了个名字叫露比。工藤新一听到后瞬间吐槽,卢比多不值钱,还不如叫英镑呢。事后当然毫无悬念地遭到了儿子的捶打,说爸爸既然你这么喜欢就把你自己的名字改成工藤英镑吧。

可工藤柯南对露比超出意料的喜爱,常常连毛利兰都舍不得打扰。那些日子毛利兰去掀他被子的时候,总是露比比他更先醒来,慢悠悠地从被窝里踱出来,拿爪子挠工藤柯南的头发。这时候工藤柯南会比往常更愿意睁开眼睛,捉住露比,笑着跟它道声早安,然后朝毛利兰点点头:“早上好,妈妈。”

“早上好,柯南。”

晨光中抚摸着儿子可爱的小脸蛋,毛利兰想她完全能理解动物对人类这种充满温情的吸引力。小时候她偶尔会在邻居家的铁门外等着工藤新一一起上学,邻居家养了一条狗,看着挺凶,对她却是出奇的温顺友好。那时候毛利兰总叫工藤新一带上一些小零食,却没想到遭到对方的奚落:“兰,狗是要吃狗粮的啊笨蛋!”

总之很多年后瞧见了工藤新一在饮食方面的刁嘴刁舌,毛利兰也终于能淡定地回他一句:“是啊吃柠檬派都不要加葡萄干的推理狂自然是瞧不上我们平常人家的小零食的。”然后在那一个星期里的柠檬派里默默加满了葡萄干。最后某人表示实在吃不消了,泪流满面连抱带哄地向她讨饶,叫着兰我错了我真的认错了,她才满意地收手。

不过好景不长。养了不到一年,小猫就走丢了。那是毛利兰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见到工藤柯南的嚎啕大哭,她牵着儿子的小手在米花町附近寻找的时候,他拖着哭腔问她妈妈露比是不是再也回不来了。毛利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一个多星期后,小猫还是没有回来,毛利兰确信是真正走丢了。她心里也觉得十分难过,却撑起笑容对儿子说,要不妈妈再给你买一只。工藤柯南趴在餐桌上,安静地朝她摇了摇头。毕竟是投入了爱和时间的小家伙,毛利兰明白这种覆水难收。

不过现在……她听着浴室里工藤柯南的哼歌声,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

第二天清早,工藤柯南抱着一个信件盒子找到了毛利兰,说妈妈你和我一起把这个盒子埋了吧。毛利兰问她这是什么,没想到在儿子脸上瞧见了微微的羞赧。

“是很久之前写给露比的信,我真的很对不起它,所以没办法接受妈妈再给我买一只猫的提议。不过昨天和爸爸碰见了那群小猫,为什么不是别人碰见,而是让我碰见了呢,这一定是上天的安排。所以我要把这个信件盒子给埋了,我不能再沉浸在过去的难过中了。总之,不管露比在哪里,我相信它一定会快乐幸福的。”说着工藤柯南吸了吸鼻子,“不过既然是和爸爸一起捡到的,就叫其中一只小猫英镑好了……”

毛利兰忍不住笑了起来,指了指工藤柯南手中的信件盒子:“这里面,你有好好告诉露比你有多爱它吗?”工藤柯南重重地点头。“那就好。”毛利兰揉了揉儿子的头发,温柔地表示了同意。

那天清晨毛利兰和工藤柯南一起把信件盒子埋了,然后陪着他去商店买猫粮。回到家时,工藤柯南愉快地去给小猫们喂食了,毛利兰则去负责叫醒还在睡懒觉的工藤新一。对于赤裸着上半身的工藤新一毛利兰已经见怪不怪,捏住对方肩膀的时候却没料到被闭着眼睛的对方拉进了怀里:“兰,今天是周末呢,再睡一会儿吧。”毛利兰任由工藤新一把自己抱着,凑着他的耳朵说:“新一,柯南说为了感谢你,要把一只小猫取名为英镑呢。”

“什么?”工藤新一终于睁开了眼睛,愣了几秒,随即笑了起来,“看来还是有点良心的啊那小子,那干脆把剩下的五只叫日元美元欧元之类的好了……”

毛利兰笑倒在他怀里。

总而言之吧,那个信件盒子装着的不是过去,只会是爱。

而过去,是为了给更好的现在。

06。睡前故事

工藤柯南有个怪癖,或者也称不上怪癖,他只是和别的孩子有点不一样。在别的孩子都喜欢窝在妈妈的怀抱里听睡前故事时,他却对毛利兰念给他听的《小王子》提出了抗议,那态度绝对坚决。

毛利兰觉得他儿子真的缺了点儿做梦的精神,这明明是最好的睡前故事不是么。她无奈叹息道,是妈妈念得太难听了吗。工藤柯南立马义正言辞地第十遍向她重申,妈妈的声音绝对是我听过最温柔最温柔绝对没有之二的,不像爸爸唱歌那鬼哭狼嚎。他抬起头,微微眯起眼睛,那模样神似在想象他爸的现场,可下一秒又十分没出息地抓住了毛利兰的衣袖,毫不要脸地说:“可是妈妈我想听爸爸给我讲《嫌疑人X的献身》……”

“……”

毛利兰有时候会有种错觉,她的儿子简直就像小王子踏上的第四颗星球上的商人:“不是,是金色的小东西,能教闲得发慌的人发痴做梦的小东西,可我是正经人,我没时间遐想做梦。”她坚信她的儿子已经成为了被侦探小说洗脑的正经人,而她才是那个闲得发慌的人。于是她收起书,皮笑肉不笑地对工藤柯南冷哼了两声:“你就等着成为第二个笨蛋推理狂吧。”

事件的结局当然是由工藤新一来当免费的劳役。他看着自家儿子献宝似地为他递上《嫌疑人X的献身》,甚是面无表情斜睨了他两眼,然后把书扔进了抽屉里。

“爸爸你……”

“你什么你,谁准你惹你妈妈生气了……”

“那你今天晚上打算给我讲什么?”工藤柯南并没有被工藤新一的黑脸吓到,嘴巴一翘,从唇边溜出了一抹笑意,“难不成要给我讲你和妈妈的情史么?”说完居然自我满足地点了点头:“这个不错啊,对吧,爸爸?”

工藤新一听完,也跟着毛利兰皮笑肉不笑了一回:“情史这词谁教你的?难不成你在学校还有了喜欢的女孩子?”

“有啊有啊,她叫黑羽加奈,长得可漂亮了。”

这回工藤新一连皮都笑不出来了。

默默地拿黑羽这个姓和某位天上飞的怪盗联系一下,就不难推理出他儿子喜欢的女孩子是谁家的娃了。工藤新一深觉长夜漫漫,这将会是一次促膝长谈。某种程度上工藤新一对于黑羽快斗的存在是抱着极强的竞争意识的,简单用三个字概括,就是——不顺眼。所以面对自家儿子情窦初开就被叼走的心,他顿然有了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怎么越长越没出息”的不好感觉。

“你真的……”

“爸爸,我喜欢加奈,比地球上任何一个人都喜欢她!”

毫无疑问了,这一定是他亲儿子。

可如果他的儿子和他一样,从第一眼相遇就没办法从喜欢的人身上移开目光,那他现在岂不是陷得有点深了。工藤新一用沉沉的目光盯住了工藤柯南的眼睛,虽然那里面的光芒犹自带着稚嫩,但他居然被那星星点点却可以燎原之势唤起了心底对某人最初的柔软。

他小时候是不是也用这种眼神与自己的父亲对峙过呢?虽然他从来没有正面告诉过父亲他有多么喜欢兰,只是,喜欢到,不愿意离开日本,更不愿意离开她身边而已。也许人这一生有一个可以从小相伴长大的人已经很幸运了,而彼此喜欢又能够共结连理乃至共度余生的这份运气,除了珍惜他竟想不出其它。

高中时期的他自认为足够成熟冷静,落在毛利小五郎的眼里,却总是对他不屑一顾。小孩子还不懂大人的世界之类的话语,即使多么的不想承认,可真的到了这个地步,也明白了那颇多差别里的无奈。可是这又如何,他和毛利兰携手走过的每一个阶段,都没有错失那最美妙的风景。最好的时光,都是在一起。

工藤新一微微笑了起来,揉了揉工藤柯南的脑袋。在工藤柯南抱怨为什么每个人都爱折腾他脑袋的时候,他说:“工藤柯南,你是认真的么?”

居然没有叫他臭小子,可见真的没在嬉皮笑脸了。工藤柯南觉得这一刻的工藤新一并没有把他当成爱耍猴泼的熊孩子,所以他郑重地点了点头:“我是认真的。”

虽然在旁人眼里问孩子这种问题实在有些荒谬,可工藤新一还是觉得工藤柯南会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因为他是他工藤新一的儿子,这种存在本身就让他隐带了一份莫名的骄傲感了。那么,直说也无妨吧:“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把她当做你的梦想对待吧。”

工藤新一回到卧室是很久以后。这时候黑夜已经把唯一一点属于白天的东西透支完了,而毛利兰正裹着被单昏昏欲睡。他爬上床,从背后搂过妻子的腰身,贴着她的耳朵说:“兰,为了赔罪,现在我就讲一个简短的睡前故事给你听吧。”

毛利兰仰起头来,微微张开了嘴:“什么……”

“我喜欢你,比地球上任何一个人都喜欢你。”说完,安静地覆上了那微张的唇瓣。

谢谢你,工藤兰。

因为你,我的梦想实现了。


楼主 宁仇淡瓷  发布于 2016-01-29 14:28:00 +0800 CST  
07。酩酊大醉

打开家门的时候,毛利兰看见工藤新一穿着绛紫色的丝绸衬衣陷在沙发内。他随意地并着双腿,把脚搁在茶几上。深黑色的长裤上卡着深色皮带,恰到好处地掐出了他的腰线。顶上的灯光柔和地扑下来,于是连他平时坚硬的侧脸轮廓都变得令人心驰神往起来。

她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口气。

很久以前,毛利兰有了一个从未宣之于口的小秘密,包括工藤新一也在不知情的范围内。那时候她刚刚习惯了彼此拥抱的频率与温度,不再是止步于牵手的短暂时刻,而是恒定的,属于恋爱的温度。工藤新一总爱把她的下巴搁在他的锁骨窝里,与她脸贴着脸拥抱,而她,总是习惯性地把手搭在他腹外斜肌的部位,那感觉令她安心。

所以,这就是那个秘密了。毛利兰非常,非常喜欢工藤新一的腹外斜肌,而工藤新一并不知道。

想着,她眯着眼笑了起来,缓缓走近了他。工藤新一听见动静后抬起了头,下一秒便看见毛利兰坐到了他还没来得及从茶几上撤下的腿上。她盯着他的眼睛,脸颊绯红,一副就要往他怀中倒的迷糊模样。工藤新一一手托住她的腰,一手摸了摸她刘海下的额头,有细小的汗珠从温热的皮肤表面冒出来。

“什么啊,喝酒了啊。”

毛利兰听话地点点头。

“就知道跟园子叮嘱过的话都是废话……呐,连兰都不听我的话了吗?”

果断地摇摇头。

毛利兰刚去铃木园子的生日派对的时候,确实是告诫过自己要控制酒量的。她可以喝一点,但是并不代表她的酒量很好。她只不过喝了一杯蓝色的饮料而已,谁知道那是后劲很大的酒,害她最后还得被铃木园子塞进司机的轿车里被送回家。

不过这些话暂时还无法对工藤新一好好地解释,因为毛利兰觉得她的思维和行动已经快要脱节了。她顺从内心的欲望把手搭上了他的腹外斜肌,拿脸去蹭工藤新一的脸。

“凉凉的,好舒服。”她嘟囔。

“是你太热了吧。”工藤新一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真是没办法,真的醉得这么厉害了吗?脑袋痛不痛?”

继续摇头。

想要抱他。

工藤新一对毛利兰这样显而易见的撒娇又或者可以称之为投怀送抱的行为完全乐见其成,但是对于她喝酒这件事,一言概之,就是没有他在身边,是绝对、绝对不可以的。

他抬起她的脸,逼迫她与他对视:“只有我可以给你喝酒,听懂了吗?”

要是毛利兰此时清醒着,一定会大声反驳,凭什么只有你给的酒我才能喝。而工藤新一大概会坏笑着回一句,我给你酒,通常只是为了办正事。而这个正事是什么,看毛利兰涨红的脸蛋就知道了。不过今晚的剧情完全不是朝着这个方向发展,看着毛利兰再一次听话地对他点头,工藤新一表示这次他媳妇儿可能真的已经喝到断片了。

揉揉她的脑袋:“真是笨蛋,下次再看到别人递给你酒,就要学会往里面掺白开水懂吗?”

掺白开水这个招数,是工藤新一在新婚前夜的单身派对上使出来的。不再是万年小学生,自然不能随时随地尿遁,况且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尿遁这种烂招数是会被怀疑某方面功能的。同时,他还无法像《神探夏洛克》里的夏洛克一样,拿两个超大号的量筒兑酒给华生喝,至少他没有那么精准的控制力。

可他绝对不可以做晕在新婚之夜的男人。

他一边淡定地同一群爱起哄的家伙说笑着,一边迅速而准确地往自己的酒杯里灌事先装在酒瓶里的白开水。到了溢出的时刻又“啊啦”一声说上一句不好意思,先干为敬地喝完了整杯白开水。喝完后他悻悻然地想,幸好服部那家伙没来给我捣乱,灌趴一群人的感觉简直爽得不得了。

回味完,他把注意力回到了毛利兰身上。这次她没再给他点头或者摇头的反应,覆在他腰侧的手倒是紧了紧。什么啊,看来还是很喜欢啊。他颇有想法地眯起了眼睛。

在工藤新一第二次和毛利兰正式拥抱的时候,他就明白了她最喜欢他哪个部位,在毛利兰笑着告诉他最喜欢他的头发的时候他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她,说兰就算你撒谎的样子很可爱但也要有点技术含量啊。

不过呢。抱起已经睡过去的毛利兰,工藤新一温柔地望着她,轻声地开了口:“为了你刻意去练习了腹外斜肌这种事,也是绝对、绝对不可以对你说的。”

喝醉酒的笨蛋,晚安了。

楼主 宁仇淡瓷  发布于 2016-01-29 14:28:00 +0800 CST  
08。冷水澡

工藤新一处理完一桩案件后觉得心情有点压抑。同事走过来,面容满是无法勉强的沉重。但他显然不想继续被这种古怪的气氛该死地折磨下去,便强颜欢笑地对工藤新一说:“啊,工藤你就是了不起啊,从小就清楚心之所向,大概无法理解我们这种对前途与爱情都如困兽一般的普通人吧。今天听完犯人的一席话我才发现我的心这么虚。”

犯人是一名中年男子。他说她的妻子是他生命中唯一一根救命稻草,但是生活压垮了那最后一根稻草。他砍掉了她妻子的手脚,说这样这根救命稻草就再也不会被别人觊觎了去。警方对这件事予以极大的重视,莫过于这名中年男人是一名极其体面的男人,至少在社会上是。而且,据说他们很恩爱。

工藤新一可无法被同事似是而非的“调侃”逗笑,他清楚明白心之所向的感觉,所以如果有朝一日一切覆灭,他也不清楚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而且对这个世界定位一种恒久不变的看法,实际也是件愚蠢的事情。他是一个理智的人,可犯人还是有什么地方触动了他。

小时候看侦探小说,恋尸癖这类重口的都被他接受了过来,因为他从小对正义就有着属于自己的一份测量。他的父亲曾经对他说,如果你觉得,反正这个社会都是一千个哈姆雷特,那你做一个坚持自己的哈姆雷特又有什么不可。不要被别人的谬论打倒,因为你们智慧的高度是同样的。你可以理解,但不可以接受。不然你坚持正义就没有意义了。

其实他的父亲没有对他说最后一句话,是他擅自补充的。但他想父亲对他坚持的东西是明白的,不然他不会放养他这么多年。工藤新一揉揉太阳穴,没有回同事的话,起身打算回家。要是他回一句:“其实我并没有那么清晰的心之所向,要是处在犯人的境遇中,我可能也会砍断我妻子的手脚,所以你的心没必要这么虚”,大概某种程度上能够成全同事狡猾的恶意吧。但是,他偏不。

工藤新一走出警视厅,在行人稀疏的街道转角打了个电话给毛利兰。她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的样子,这个点大概刚刚吃了午餐。他突然泄了气,说道:“啊,真好啊兰你都吃饱了,我饿得肚子都快扁了啊。”

毛利兰微微嗔怒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又忘记吃午餐了吗?早上我放了便当在你包里的。”工藤新一一下反应过来,打开公文包,里面果然装着一盒便当。他突然忍不住笑了,对毛利兰说:“兰,你陪我吃午餐好不好。”更直白的句子其实是我现在就想见到你,但是他说不出来。

毛利兰下午没有课,东大的草坪上暂时被她一人霸占了。所以当工藤新一穿着件白衬衫来到她身边的时候,这地方看起来更像是他们约会的场所。当然了,工藤新一也没放过亲她一下的机会。

打开便当,首先跃入眼帘的是被切成两半,又被卷成爱心形状的香肠,中间妥帖地摆放着煎好的鸡蛋。这是新品种吗?工藤新一眼睛带笑地从毛利兰带羞的面孔上掠过,夹了鸡蛋递到她的嘴边。毛利兰盯着他问:“你不是饿得肚子都快扁了吗?”

“看你吃,我比较不饿。”

“可我已经饱了。”毛利兰强调,可工藤新一的手也没动。她认命地咬了一口,工藤新一便喜滋滋地开始享用午餐了。期间毛利兰没放过他任何一个细节,她觉得工藤新一有事瞒着她。毕竟,工藤新一这个工作狂从来不会在上班时间来找她共享午餐。

“新一,你心情不好吗?”

工藤新一夹菜的手顿了一下。他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暗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兰的眼睛。他把这称之为恩爱,可犯人与他的妻子是真的恩爱吗?他大致对毛利兰说了上午的案件,毛利兰也只是惊讶了一瞬,随即跪到草地上,直起身体拥抱了他。

“我相信他们是恩爱的哟,我想只是别的方面出现了差错,所以新一并不需要对此介怀。犯人过度驱使了爱情,才会造成无可挽回的悲剧,我想你只是怕自己也潜藏着对我不利的因素。男人天生就是有暴力因子的,但是有的人都是能够转化为温柔。而我,是相信你的。”

工藤新一顿时醍醐灌顶。犯人触动到他的也许正是他表露出来的真正的爱意。因为不是假装,所以他才有了一种身为同类的触动,但他们的生存方式是截然不同的。他不怕毛利兰被别人夺走,他只是想给毛利兰爱。这一切,比别的都重要得多。这在本质上和犯人的心理是背道而驰的。这可能就是他为什么愿意被毛利兰驯服的原因了,因为毛利兰,就是有能力,让他变得无比温柔。

他突然感觉全身在冒火,但他克制了下来。回到家他冲了冷水澡,可是好像没有效果。


因为,那天晚上,他还是做了三次。



楼主 宁仇淡瓷  发布于 2016-01-29 14:29:00 +0800 CST  
09。初见回忆


毛利兰回家的时候遇到了工藤新一。他在转角处看到她的时候有些惊讶,不过随即温和地笑了起来,走上前来握住了她的手掌。


“回家吧,兰?”


温柔的话语在逐渐静下来的傍晚离自己如此之近,毛利兰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夏日的蝉鸣好像渐渐消弭了去,浓烈而带着热烈气息的草木也终于冷却下来。又和新一度过了一个夏天呢。毛利兰转头朝工藤新一一笑:“新一,晚上我们去吃拉面吧。”


“等下。”工藤新一突然叫住了她。然后毛利兰看见工藤新一腾出一只手,从她的头上拂下一片落叶来。她抬起头来,两人身高之间的差距让她看不到他的发顶,但纷纷扬扬的落叶倒是落满了眼。


她不知哪里涌起冲动,抓住工藤新一的头发,踮起脚尖,就抱了上去。


“兰?”


“落叶……笨蛋。”


毛利兰想起春天的时候,工藤新一不经意间替她捻去了发间的樱瓣,那时候东京的樱花开得极盛,他们一起牵手散步的时候,他好几次重复了这个动作。毛利兰就笑问工藤新一如此喜爱樱花是什么时候养成的爱好。工藤新一无奈地将手一摊,用充满笑意的眸子瞅住了她:“大概,是从樱花班的某个爱哭鬼开始的吧?”


毛利兰屏住了呼吸。


躺在工藤新一手心的赫然是那张她送给他的樱花徽章,那昭示着他们之间第一桩序幕的开始。徽章的边角虽有泛黄,稚嫩的字迹倒是依旧清晰,足以让她深刻地记起当初是怀着多认真的态度写的。


自然没有心思再去纠正爱哭鬼这个称号,毛利兰觉得心里被满满的惊喜占满了。不过她随即皱了皱眉,有些失望地摸着樱花徽章:“真好呢,新一的可以保存下来。我的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丢了。”


“笨蛋,看看,这是什么?”工藤新一又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了另外一个樱花徽章。而上面的名字,是毛利兰!毛利兰瞪大了眼睛,觉得工藤新一的举动简直一下把她带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也是这样的甜蜜的春天,透过教室的窗外可以看见漫天飞舞的樱花。她呆呆捂住了心口,低头笑了起来。


是了,那些记忆永远甜蜜,而且永不褪色。


“新一今天可不像福尔摩斯了哦,完全像是怪盗基德了呢。”毛利兰本意是想赞美一下工藤新一,谁知他完全不屑地瞥了一眼她,用十分不满又笃定地口气说:“兰你搞清楚了啊我才是你老公,比那家伙的伎俩可要高明多了。”


明里暗里好像都是一副吃了醋的模样。毛利兰偷笑了起来,说:“可是我听园子说,怪盗基德耍浪漫是一流的呢。”


“园子那家伙说的话你也能信!”工藤新一彻底跳脚了,有些赌气地抱着手臂转过了身去,“亏我还特地在我们二十四年前相遇的这一天里给你准备了樱花徽章,看来兰是不用了。”


毛利兰愣住了,抓过工藤新一的手臂:“你……你说什么?”


“我说……那天我们第一次相遇了啊笨蛋!”工藤新一的脸庞难得有些发红,他猛然转过身来,却不慎被毛利兰抱了了满怀。他讶异地低头,看见她把脑袋埋进了他的胸膛,闷声道:“早说啊,笨蛋。”


工藤新一却突然一声哀嚎:“兰,你不会告诉我你已经完全忘记了吧!”


“谁让新一是插班生。不在开学日就入学的学生,还真是不可爱呢。”


“诶——”


“不过——”毛利兰话锋一转,踮起脚尖就抱住了工藤新一的脑袋。在对方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便轻轻放开,脸上也忍不住挂上了可爱的红晕:“承认你了。”


工藤新一刚想问这句“承认你了”是什么意思,毛利兰又笑盈盈地问她,春天给她捻樱花,夏天要干什么,秋天要干什么,冬天又要干什么呢。他下意识地就把这个问题抛到了耳后,毫不犹豫地回答说:“夏天给你撑伞,秋天给你拂落叶,冬天给你……额,给你抓雪。”


“雪怎么抓啊,一到手里就融化了。”


工藤新一眼眸转了转,突然又把毛利兰往怀里拽,自个点点头,颇为得意地道:“那就这样好啦,冬天你就乖乖抱着我,什么都别做,我会给你挡风的。”


所以就在刚才,在工藤新一为她拂下了这个秋天掉在她发间的第一片落叶时,她忍不住拥抱了他。也许这只是他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动作,但在毛利兰心中,意义非凡。


所以那句承认你了,不单单是承认在我心里你比怪盗基德还要浪漫。


而是承认你的一切。


因为真的真的,好喜欢你。


楼主 宁仇淡瓷  发布于 2016-01-29 14:29:00 +0800 CST  
10。你的手还是那么冷


如果人的眼睛是最能表达情感、彰显内在的部位,那么手当仁不让可以说是仅次于眼睛的,让人着迷的部位了。至少十年前的婚礼上,当毛利兰朝工藤新一递上右手的时候,他听到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如热焰在血管的包围内燃烧。那时候他凝望着面前粉面扑人的新娘子,恨不能抓着她的手在唇边亲了又亲。


工藤新一出差结束,刚下了飞机,就在绵密的人群中开始搜寻毛利兰的身影。人群中不乏腰肥膀粗或人高马大之人,可当他看见其中有一只戴着戒指的漂亮小手在拼命往高处挥舞时,他唇角的笑意就完全止不住了。


兰她现在,一定又着急又无奈吧。


想到毛利兰此时扎堆在人群中的感受,工藤新一深知贸然冲进人群是无望的,便换了个法子,用机场广播叫了毛利兰。机场大厅里顿时回荡起某位大侦探的寻妻之音,毛利兰大叫一声“有”,见众人把目光惊奇地转向了她,才猛然发觉这不是高中课堂。她窘迫得只想遁地而逃,又听见广播里工藤新一请求众人在她这个位置开个道的话语,还颇不要脸地补充,多日没见到妻子想得紧,麻烦大家真是不好意思啊。


实在是……丢死人了。


毛利兰跑出人群的那几十秒简直称得上万众瞩目。她红着脸低着头,快步冲到工藤新一身边,来不及好好研磨他的表情,就抓起他的手就跑出了机场大厅。


到了外头,毛利兰的神色才渐渐恢复过来,想松开工藤新一的手,却被他更快地反手握住。


“兰的手怎么还是这么冷啊。”耳边响起工藤新一略有些担忧的声音。


毛利兰望他,看见他快速把身上浅灰色的长风衣脱下来,为她披上。他内里着一件深色的薄毛衣,撑着他宽大而又不失单薄的肩膀,下半身是一条剪裁合体的长裤和一双纯黑色的圆头皮靴。后跟合适的弧度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比原先更加修长,毛利兰望了他半晌,静静吐出两个字:“瘦了。”


工藤新一愣了一下,随即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摸了摸她的脸颊,手心触到细微的薄汗,却依旧是冰凉的。他盯着夜色四起里的她的脸,被细碎的灯光剪出了那么几分想念和委屈的神色。


只是半个月没见而已。工藤新一这么想着,然后把毛利兰揽进了怀里。


毛利兰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只觉得周遭的一切都变得静谧。一会儿,她突然拿手在工藤新一的腰间轻拧了一下。工藤新一当即反应过来了,垂头笑得满面春风道:“诶兰,没骗你,我是真的想你想得紧。”


可你也不用大庭广众之下为现充们做榜样吧!毛利兰又轻拧了工藤新一一下,这回工藤新一不调笑了,眸色微不可见地沉了沉,咬了一口她的耳骨,轻声提醒道:“兰,事不过三。”


毛利兰顿时从工藤新一怀中跳了出来,红着脸朝他吼:“工藤新一!你能不能别凡事总想到那儿去!”工藤新一无奈地摸了摸鼻子,心道兰还真当他定力一流了,她不知道她红着脸的模样,在他看来简直可爱得不行了么。


不过此时是在人来人往的外面,工藤新一自然心中有数。他用他难能可贵的自控力快速把毛利兰塞进了出租车,自己紧跟着跳进去,关上了车门。把窗户摇上后,他转过头来,明亮的眼睛冲她眨了眨:“兰,还冷不冷?”


毛利兰突然就被他逗笑了,托腮冲他道:“不冷了。”


安静狭小的车厢内被温暖的气流包围着,工藤新一突然扣住毛利兰的手,眉头微微皱了皱,瞥了她一眼,又垂了头。毛利兰想开口说些什么,突然安静下来的工藤新一,她还真是有些不太习惯。不过在她伸手想碰碰他的时候,他扣住他的手又紧了几分。


“新一?”


“我在平静。”


“啊?哦……”


这回是彻底消音了。到家的时候,工藤新一已经完全神色如常。他拉着毛利兰坐到沙发里,然后从旅行包里翻了两下,拿出一个用礼盒包装好的礼物递给她。


毛利兰用眼神询问他,工藤新一又回了个意味不明的眼神给她。


毛利兰无可奈何地笑了,打开礼盒,是一双针脚细腻的朱红色手套。


“戴上吧,反正手这么冷。”


毛利兰唇角的笑意让她看上去分外开心,不过她还是拿着手套贴着两边脸颊,有些为难地说:“可是现在都在家里了,没有必要戴手套了。”工藤新一瞧见她的动作,感觉就像面对一只萌萌的小兔子。他立即决定听从妻子的意见,从毛利兰的手中抽掉了手套,然后做了一件令毛利兰完全无法想象的事。


他凑上前,然后,用嘴巴含住了她的指尖。


毛利兰惊了一下,下意识地躲闪,却恰好撞进工藤新一的眼睛。指尖湿热的温度随着他温柔似水的眼神迅速蔓延开来,她被惊得抖了一抖。工藤新一面上露出几分好笑的神色,却仍然被舌尖冰凉的触碰引燃了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欲望。


工藤新一想起他在飞机上那古怪的亲了又亲的想法,认命地再次拿牙齿咬了一下她的。只要想着面前是他深深爱恋的人,即便只是一双略微冰凉的手,他也无法克制地感受到来自于她的欢欣鼓舞。


在他完全把她压在身下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对她说出了这些天来一直不能当面说的话。


“兰,真的很想你。”


楼主 宁仇淡瓷  发布于 2016-01-29 14:30:00 +0800 CST  
11。Follow me

小时候工藤新一去某个地方的时候总会捎上毛利兰,虽然嘴上总是不情不愿,却也不肯让身后的人落下。亦趋亦步的距离,留在一丈之内,人说这是与子偕老的距离,工藤新一虽不知这话根据何来,却也信了。

反正从青梅竹马进而成为夫妻,他在心理上从没把她丢下过。虽然有时候忙转了也会放鸽子,作为柯南时也犯了不少混账事儿,但是在婚礼上的时候,工藤新一心中是极其五味杂陈的。这个跟在她身后的女孩终于可以跟他一辈子了。他这么想着的时候,望着她的眼睛也变得晶晶亮。

天气预报说今夜强冷空气来袭,估计今年的第一场雪会到来。工藤新一在阳台上伫立良久,下意识地伸手想握住身边人柔软的手掌时,才发现毛利兰并不在身边。他无奈地撑额一笑,突然看见工藤柯南把一个柠檬派塞进了他的手里。

“这是妈妈给我做的早饭,我还没吃,爸爸你就先吃吧。”工藤柯南很简洁地朝他解释。

工藤新一纵然对儿子突如其来的体贴感到很惊喜,但是还是很快缓过了神来,笑着说:“这都晚上了,你确定还能吃?”

工藤柯南立即换上一副鄙视的表情望他。“这都快入冬了,放个半天又馊不了。”说完又忽然想起来什么,眉毛一皱,“糟了。妈妈早上送我上学的时候把雨伞给我了,天气预报说等下有雪,那妈妈怎么办呢?”

工藤新一心里咯噔一下:“你不早说。”拿起柠檬派叼在嘴里,工藤新一从沙发上取过外套,叮嘱了工藤柯南几句便朝着大门走去。冬夜的傍晚已是十分昏暗了,工藤新一到达东京大学的时候,路灯的光亮已经撑满了整个操场。

有学生从面前零落地走过,有几对恋人耳鬓厮磨的模样也格外引人注目。工藤新一颇怀念地笑了笑,几年前他和毛利兰也是经常从这条小路穿过,那时候他的心情总是会不受控制地低落下来,因为小路的尽头就是女生宿舍。

他把毛利兰搭在他手臂上的手拿下来,改成紧紧抓在掌心里。毛利兰看到他这个习惯性动作,不由得一笑:“新一,就要止步了哦。”

工藤新一在灯光下描绘着她的容貌,明明看了这么多年,他却觉得每一天毛利兰都在朝他喜欢的模样变化。所以看到她唇角浅浅的笑意流露,他就难以克制地朝她亲了上去。真是无法接受为什么他都和她一起纯洁地睡过觉了还要被所谓的女生宿舍拦住脚步,这不是退步么。这么想着,吻着她的气息更多了几分强烈的不舍。

不过现在——

工藤新一舔了舔嘴唇,他再也不用把她往女生宿舍送了,而是可以光明正大地带她回家了。

走近教师办公室的时候,工藤新一透过玻璃窗看见坐在墙边的毛利兰。她把头发绾了上去,露出柔美的侧颈。晕黄的灯光打在她的头顶上,在书页上铺散下影影绰绰的碎片,反射在她的眼睛里就显得格外明亮。

他偷偷看她许久,然后拿指骨敲了敲玻璃。毛利兰的视线投射过来,他张开嘴唇,无声地朝她吐露几个字。雾气扑洒在玻璃上,又很快地褪去,而她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新一?”

工藤新一但笑不语,把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可以下班了吗?”

“差不多了。”毛利兰又跑回办公室理了理桌子,拿上包就跑回了工藤新一的怀里。她侧着脑袋望他,笑意盈盈地:“新一,今天怎么突然来接我回家了?”

“这很突然吗?”工藤新一眯着半月眼,耍赖一般地回问道。打死也不承认他的儿子比他还要惦念他老婆!不过他也不得不感谢儿子提醒了他,看着毛利兰只松垮地套着一件毛衣,要是受冻了可怎么办。

搂住她的手臂紧了紧,工藤新一柔声说:“兰,回家吧。”

走在街道上时果然如天气预报所说那样飘起了雪。工藤新一担心雪太大,就未雨绸缪地带了两把伞。但是当他和毛利兰各执一把伞的时候,他又突然觉得自己做了一项错误的决定。即使这是他以前惯而为之的动作,他也觉得回眸看看她算是变成了一件拖远距离的事。

“兰,过来。”

他朝毛利兰招招手,毛利兰收了伞走过来,他抓过她的手,拉她进了伞底。一小方空间只够容下两人的距离,让工藤新一觉得心里暖烘烘的。雪逐渐大了起来,毛利兰下意识地朝工藤新一的肩膀望了一眼,那里果然已经落了薄薄一层雪,她无声地笑了笑,朝他紧靠了过去。

工藤新一极其温柔地望了她一眼,笑了起来:“诶兰这么体贴我要怎么办好呢?”

“什么怎么办?”

“那就这样好了。”毛利兰还未反应过来工藤新一话语中的含义,他的行动就先一步地替他证明了。他轻柔地含住了毛利兰的嘴唇,浅浅地亲吻。

那时候他站在玻璃前,对她说——

“Follow me。”

这是很早以前他和毛利兰玩的一个游戏。那一天他说了这句话之后毛利兰就乖乖跟他回家了,不过可惜的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不过此刻气氛正好,当然不能什么都没有发生。她理所当然地,欠他一个吻。

彼此唇齿相依的时候,毛利兰偷偷睁开眼睛,瞧见工藤新一一脸陶醉的模样。四散的灯光打在雪地上,本是明亮如星,但她竟觉得他的眉眼比初雪还要明亮。

这么想着,毛利兰重新闭上眼睛,轻轻踮起了脚跟。


楼主 宁仇淡瓷  发布于 2016-01-29 14:30:00 +0800 CST  
12。没有言语的夜

大酉祭这一日,工藤新一被毛利兰拖着来到了酉之市,这个日子倒是一如既往的热闹非凡,街道两旁挂满了各种吉祥物,工藤新一盯着毛利兰四处张望却算不上兴奋的神色,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乱舞璃神社……找到了!”

工藤新一一听到乱舞璃神社,就迅速明白毛利兰找的是什么了。爱情幸运签,女孩们在这一日通过抽签来了解喜欢的男孩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嘛,虽然这种迷信的东西他一向不信,不过想到十多年前那张签子——就信一回好了。

“不过,兰你都嫁给我这么多年了,抽这个东西还有什么意思……是因为别的原因吧?”工藤新一直接拆穿了毛利兰,她愣了一下,嘴角泛起一抹苦笑。工藤新一登时不淡定了,这表情可不适合出现在兰的脸上,他的眸光在她脸上转了两圈,小心翼翼地开了口:“难道是……爸爸和妈妈的事?”

这个爸爸妈妈,指的自然是毛利小五郎和妃英理了。

毛利兰点点头,算是默认了。工藤新一倒觉得这算不上什么大事,捏了捏毛利兰的脸颊,在她唇角捏出一个微笑的弧度,哄着她:“爸爸妈妈这么些年不都这么过来了吗?根本不用再操心了好不好。”

不过今天这毫无歧义的话显然起了反作用,毛利兰扯掉他的手,闷不做声地瞪他一眼,转过身继续排队。工藤新一心下讪讪,也不知道是哪个字惹毛了老婆,他把刚才说的话的每个字都平均琢磨了半分钟,还是觉得有点憋屈。不过终于轮到了她抽签了。

他看见毛利兰脸上势在必得的神色,脑中划过一缕思绪。喂喂,不会是打算用百无一失的抽奖运气来抽到称心如意的爱情幸运签吧。工藤新一很想提醒毛利兰来这儿抽签的都是单身女孩,而且就算抽签,也不会有代抽签这种做法吧。

他担心毛利兰会抽到糟糕的结果,即使在他眼里这完全做不得数,他也明白自家老婆是会较真的。所以……他温柔地望了她一眼,但愿真的可以抽个好签吧。

不过这一次上帝显然没有听到工藤新一的呼唤,拿到签之后毛利兰的表情愈加闷闷不乐了。纵使之后他买了好多小玩意儿逗她开心,也起不到丝毫作用。回到家的时候,工藤新一终于忍不住做了一个勇敢的决定,他一把夺过毛利兰手中的签子,毫不犹豫地撕成了碎片。

“新一!”

毛利兰气急败坏地叫道。工藤新一一句废话不说,把她紧紧抱进了怀里。他拿手掌抚摸着她的后脑勺,不轻不重的力度,毛利兰的身子僵了一下,然后哭了出来。

“爸爸妈妈会没事的。”工藤新一柔声安慰着她,“以前再怎么闹不是都过来了吗?何况爸爸和妈妈的感情那么深。”

“可是妈妈她已经搬到宾馆住了……”

工藤新一想毛利兰这种情况大概就是所谓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小时候父母分居,无论如何都给她的心理造成了阴影,如今好不容易和好了,又闹出了这一出。工藤新一看毛利小五郎和妃英理的相处模式就是爱彼此爱得要命却抵死不赖言不由衷,虽然他是没法做出和兰分居这种破事啦,但他完全可以肯定那两人是出不了太大的问题的。

现在的大问题反而是兰,因为这个晚上,毛利兰将沉默一路进行到了底,工藤新一把她搂在怀里,看见她眉间的愁色,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轻轻叹了口气,亲了亲她的额头,无奈闭上了眼睛。

一夜沉默。

第二日,工藤新一完全忍不了了,打了个电话给妃英理,还未等他说完,妃英理简洁叮嘱他好好照顾兰后,就搁了电话。后来他又打给毛利小五郎,被他酒气熏天的胡言乱语给熏得立马挂机。坐在沙发上,工藤新一觉得自己快抑郁了。虽然对爸爸妈妈抱怨并不是一件好事,可他还是对他们给兰带来的难受隐带了一份不满。

毕竟,生活已经把毛利兰划到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那部分。

妻控什么的……他完全不反对。

思及此,工藤新一觉得即使翘一天班,也要想个法子让毛利兰在下班后再一次露出笑容。

晚上毛利兰到家的时候,工藤新一从兜里掏出手机,递给她。毛利兰不解地望她,他神秘地笑笑,温柔地催促她:“打开录音听听看。”

毛利兰听见录音里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父母的声音,眼睛有点发涩。录音很短,播完之后,当她再次望向工藤新一,竟觉得那样一个人,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就可以让她感受到何谓岁月静好。

她觉得喉咙有点发紧,工藤新一走过来,捏了捏她的脸:“兰,可以笑了吧?”

毛利兰忍不住“扑哧”一声,却跟着掉出了眼泪。工藤新一抹掉她的眼泪,亲了亲她的脸颊,盯着她的眼睛说:“兰,不管怎么说,我都会在你身边。所以,再给爸爸妈妈一点时间吧?”

毛利兰点点头,搂紧了他。

她想起电影《阿甘正传》里的一幕场景。两人完事之后,珍妮过了良久,开口问:“阿甘,这么多年,你死哪去了?”

“我在你旁边。”

毛利兰认为这世上再也没有比这更美的情话。但是比这更美的是,他的丈夫,不论是作为工藤新一还是江户川柯南,都在她的身边不离不弃。

一辈子。

楼主 宁仇淡瓷  发布于 2016-01-29 14:30:00 +0800 CST  
13。旧疾复发

临近期末的时候,毛利兰不小心摔了一跤,右脚脚踝处迅速红肿起来,疼得她站都站不稳。得到消息的工藤新一迅速放下工作,一把将她抱回了家。拿着冰块敷着红肿处时,工藤新一责备的话卡在喉口说不出来,只能心疼地叹了一口气,问:“还疼么?”

这个问题基本可以当做是废话了,当然还疼。不过毛利兰注视着此刻工藤新一温柔的眼眸片刻,还是摇了摇头。

这个善意的谎言很快就被拆穿了。凌晨的时候,毛利兰的小腿也跟着发疼发胀起来,转换任何一个姿势都无法缓解这种糟糕的情况。工藤新一打开床头灯,看见她汗渍淋漓的小脸,慌了心神。他抓着她的脚踝检查,伤口并没有恶化的情况。毛利兰咬了咬嘴唇,小声道:“新一,是小腿。”

那一秒钟,毛利兰又在工藤新一眼中瞧见了熟悉的痛色。

她摸摸他的头发,觉得心口有些难过:“新一,你别这样。”

工藤新一深深吸了口气,强压下心底的潮声翻覆,柔声道:“那好,我们去医院。”

十年前,工藤新一为了捣毁黑衣组织,几番出生入死。偏生天意弄人,在快被逼入绝境的时候,她拆穿了他的身份。可这般情境,他怎么可能让她陪着他死!

那时候他就在逼仄的空间里绝望地抱着她亲吻,那是他和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亲吻,却好似是一场漫无止境的告别。他吻着她,心中悲苦无限,眼泪夹杂着混入口腔,分不清是生是死的幻觉充斥满他的灵魂。

之后,他就拿刀伤了她的小腿。初衷很简单,不能让她跟上来。说他胆小也好,他就是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她死,不然他不知道该如何拼死回来,也再没有继续下去的办法。

不过两人最终好歹活了下来。那时候毛利兰没有朝着他大声怒骂,只是以眷恋到不行的目光盯着他好久好久,才说:“新一只是想着我死了怎么办,却不肯想一下,你死了我怎么办。好自私。”工藤新一定在了原地,没有忽略她平静面容下的深刻痛楚。他嘴巴张了张,不知该说些什么。

“不过……”毛利兰拖着伤腿一瘸一拐地走近他,等走到了面前,一把抱住了他,低声道,“已经发生的事情都成为过去了,新一,我现在只想要幸福。”

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人是无法理解这种迫不及待的情感的,就像工藤新一这样,还未自知,就感觉脸庞凉凉的,不知为何就掉了眼泪。

从急诊出来之后,工藤新一抱着毛利兰坐到了医院外的长椅上,脱下外套为她披上。毛利兰宽慰地朝他笑了笑:“新一,医生不是说了没事么?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就会好的。所以,不要再拿这么可怕的表情对着我了。”

工藤新一把头埋进了她的肩窝,闷声道:“对不起。”

“如果真的觉得对不起我的话就对着我笑一下。”

“兰,别开玩笑了。”

这下毛利兰真的有点生气了。她推开他,大声道:“工藤新一,你这是在瞧不起我吗?你想愧疚死我吗?”

工藤新一愣住了,第一次知道黑白也是可以倒过来的。这事全权是他的责任,跟瞧不起和愧疚有什么关系。

他古怪地瞧了她一眼,被毛利兰一眼瞪回来:“你这是什么眼神?我说的有错吗?你我都知道当时是情势所逼,即使你认为你有再多的错,可这十年来弥补得还不够吗?我当时说过了新一,我只想要幸福了,这十年来你给予我的我一辈子都还不掉,结果你现在还在为这事纠结,这不是瞧不起我是什么?做妻子做到这份上,我真的快愧疚死了!”

“我给你的什么时候说过要你还了……”

“你听话到底有没有听重点啊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扑哧”一声笑了,紧紧抱住了毛利兰:“是,是,我完全明白兰有多爱我了。”毛利兰的脸瞬间红了起来,工藤新一摸着她发烫的面颊,郑重其事道:“我会说服自己的。兰,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以后,他也会更加仔细地照顾她,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这样想着,工藤新一轻轻吻上了毛利兰的唇。不大的外套盖住了紧紧相拥的两个人,头顶星空璀璨,一切再好不过。

不过此次事件的后遗症就是,工藤新一坚决勒令毛利兰在家休养,由他代替她去东京大学监督期末考试。当鼎鼎有名的某大侦探出现在讲台前的时候,不出意外震翻了一群学生。

据可靠消息称,那场期末考试,作弊率为0%。


楼主 宁仇淡瓷  发布于 2016-01-29 14:31:00 +0800 CST  
14。陌生的熟悉的你的样子

毛利兰看着对面朝她走过来的十七岁的工藤新一,告诫自己该转身了。毕竟她二十六岁了。她愿意想象和他之间的一万种可能,但绝不包括江户川柯南。

但他拦住了她。近了,她更清楚地看见他朝气蓬勃的面庞,又遭到迎头痛击。

现在她连柯南也叫不出口了。

她看见工藤新一的嘴巴开开合合,脸上是一副万分抱歉的神色。她完全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头好痛……”她最终忍不住呻吟一声,晕倒在了地上。

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正对上工藤新一担忧的眼睛。他的手覆在她的额头上,鼻尖快要贴上她的鼻尖。她大声地咳了起来。

“还是很难受吗兰,医生说你是疲劳过度引起的发烧,还有……肺炎,可能要住院一阵子了。”他慌慌张张地朝她解释。她闭上眼睛。

太吵了。但安静下来也起不到丝毫安慰作用。她想果然还是工藤新一在的缘故。

“你出去。”

“兰?”他不可置信。

毛利兰回想起前几天的事。时隔多年,事隔多年,她目睹工藤新一愤怒地摘掉了他的眼镜,揪着她的肩膀摇晃喊,不管多久,只要她想,他依旧可以做只属于她的工藤新一!

他的瞳色里浸满痛苦的色泽,揪紧了她的毛衣:“我曾以为只要兰快乐,不掉眼泪,忘记我也没有关系,毕竟我完全没有实现对兰的承诺。我曾以为……”曾以为自己足够伟大。“可是,果然还是自私的吧……”

毛利兰的眼泪淌了下来。她蹲了下来,盯着工藤新一的球鞋表面,好像连同思绪也可以一起沉淀下来。她断然放弃了那一瞬间想逃离的愿望,二十六岁的她再也禁不起任何敲打。

“我二十六岁了,柯南。”她佯装开心地告诉他。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二十六岁了还没有找过一个男朋友?”

这句话说得真是理直气壮,很要命地踩着了她的痛脚。毛利兰推开他,还是逃跑了。之后她在宾馆住了一周,没回家,她知道工藤新一会去那里。可在第二天早晨,她透过窗户,看见了在宾馆楼底的工藤新一。

果然还是什么都瞒不过她。她自暴自弃地想大不了又得面对他一回呗,可是工藤新一一直没有来敲她的房门。要不是每天早晨低头就可以看到他的身影,伴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她会怀疑那天的事情只是一个梦。

到了第六天的时候,她觉得身体有些难受了,量了体温倒是没什么大碍,就又强撑着在宾馆待了一天,毕竟是包住一周。令她烦恼的是他为什么还没走,所以才有了开头那糟糕的一幕。

毛利兰回过神来,看见工藤新一还在。他捧着她挂着吊针的那只手,努力帮她平稳着摆手的姿势,全权把她像个小孩那样对待了。尴尬如潮水涌来,她的手一抖,血顿时渗了出来。

“就是让你不要乱动的啊兰。”他心疼地瞥了她一眼,嘴里嘟嘟囔囔。毛利兰奇怪怎么她生个病就让两人间的气氛变得不太对劲了。她掐了自己一下,会痛,不是梦。工藤新一失笑揉着她被掐红的地方:“你到底在做什么啊笨蛋!”

工藤新一深刻认识到自己不能再走苦情男主的路线了,何况这男主和女主已经差了整整九岁。反正目标已经锁定,再不要脸也没关系。他就要做她一直信赖喜欢的工藤新一,婚姻登记处可不会因为夫妻二人的年龄差距而拒绝让人领证的。

等到她恢复元气的时候,就直接跟她求婚吧。

工藤新一想得单纯又直接,高兴得更加卖力照顾毛利兰。但他似乎忘记一件事,日本的男人年龄要达到十八岁才可以结婚,他还不够格。所以毛利兰看着他跃跃欲试一副想为自己戴上钻戒的模样,毫不留情地泼了他一盆冷水。

之后她就走了,不知道钻进了哪个小酒馆喝了个酩酊大醉。她一点也不想哭,却还是糊了眼。那些酒好像都从她的眼睛里流出来了。她胡乱地抹着眼泪,口中不停地骂着某个混蛋。

再之后的事就得打上马赛克了。毕竟连半个月都没撑过去的固执,似乎连必要都没有了。她记得自己酒气熏天地跌在了工藤新一的身上,把他整个人都压进了床里。她挣扎着想起身,又被他揪住衣领,桎梏在他的面前。

两人间的距离近得有些可怕。

他凑上前,很轻地触碰了一下她的唇。她有些发愣,他却把这当做了鼓励,拿舌头卷住了她精巧的耳垂。过电般的感觉游离至全身,她呢喃道:“新一……”

她终于这么叫他。工藤新一翻身覆上她,一点一点,克制而又动情地亲吻她。毛利兰觉得浑身发热,叫嚷着工藤新一替她拿牛奶,她要喝,就在冰箱里。

现在可不是说牛奶的时候了。

“都过期了。兰乖,明天你想喝多少就给你买多少。”说完这句话,他彻底堵上了她的嘴。湿热的吻伴随着某人愈来愈急促的呼吸越发往下,毛利兰揪紧了他的头发,然后,醒了过来。

耳畔传来工藤新一平稳的呼吸声。她努力平复着自己紊乱的呼吸,没想到还是吵醒了他。她脑袋有些混沌,转过身抱着他,思绪还有些恍惚。

“新一,家里的牛奶,过期了吗?”

“什么……没有啊。”

她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搂过他的脖子,求救似的问他索要一个吻。

晕晕乎乎地感受着来自于工藤新一嘴唇的热烫时,毛利兰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也许,不管他是作为工藤新一,还是作为江户川柯南,她都会爱上他。

不单单是也许而已。

楼主 宁仇淡瓷  发布于 2016-01-29 14:31:00 +0800 CST  
15。第四次晚归

这场雨来得不太及时,但又恰到好处了消解了东京冬日这份不太温柔的干燥。工藤新一坐在毛利兰的身旁,公车摇摇晃晃地前行,他轻抚着她的后颈,问:“兰,冷么?”

毛利兰摇摇头,侧挨住他的肩窝,咕哝道:“好累,新一的肩膀借我睡一下。”说完竟真的闭上眼睛小憩起来。工藤新一的心脏突然漏跳一拍。

工作以来,他和毛利兰共乘公车的次数其实屈指可数,多半是他去东大接她或者她自己回家。但是很久以前,似乎也出现过这样一幕场景呢,某个迷糊就这么不设防地栽到了他的怀里。

犹可记得那是个比冰淇淋上的巧克力酱还要醇厚甜美的夏天,毛利兰挖了一口冰淇淋塞进嘴里,笑盈盈地问他要不要尝一口试试,却又在他把脖子伸过去时调皮地把勺子送进了自己嘴里。

她得逞般地坏笑起来,工藤新一决定把她嘴里那份连同她一起吃回来。

彼此嘴唇对上的时候毛利兰惊呆了,事后她想自己实在不该这么没出息的,不然冰淇淋也不会沾在新裙子上了。

“嘛,都怪新一!好不容易可以陪我去银座约会了,结果又把我最喜欢的新裙子弄脏了,我还怎么出去见人啊!”

“诶,兰这是特意为我打扮的吗?”工藤新一装作吃惊的模样,无奈地一摊手道,“可是我并不喜欢哎,你说怎么办才好呢?”

这绝对是侮辱吧。某人上周还抓着她的肩膀深情款款地告白你在我眼里怎么样都好看,这周就全盘变卦,果然男人的情话之类的都是鬼话吧!毛利兰怒瞪他,抿着嘴巴不说话。

工藤新一第一时间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立马笑脸赔罪道:“诶兰我不是这个意思,等下让我给你买一条裙子好啦。”至少也要良家妇女型的,他在心底默默补充一句。

其实这也不能怪工藤新一嘴贱,他实在无法对光芒四射的自家老婆吸引到别的男人眼光这件事表现出任何宽容大度,而整件事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件裙子了。

虽是时下颇受女生偏爱的泡泡裙款式,独特的束腰款式也让她看起来更加俏皮可爱,但是透明吊带什么的,恕他只能接受毛利兰在家穿给他一个人看。

工藤新一默默瞥了一眼毛利兰,柔软的后背在阳光下显得愈加细腻白皙,红裙上盛放的层层花朵托得她愈加明媚热烈。就跟冰淇淋的滋味儿一样。

这么甜蜜的滋味儿怎么能和别的男人共享。

工藤新一默不作声揽过毛利兰的肩膀。她的身体僵了一下,挣扎着便要挣脱他的桎梏,工藤新一贴到她的耳边,在他人看不见的角度,极轻地咬了一口她的耳垂,诱哄般地调笑道:“兰乖——”

怀里的人顿时红成了一个番茄。工藤新一低声偷笑起来,这时候他可没料到这个上一秒还在对她生气的姑娘,下一秒就能没心没肺地在他怀里睡过去。

就跟他这次没心没肺地睡过去了一样。

当司机师傅推醒他的时候,他就知道坏事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是什么玩意儿啊!他抱着壮士就义的决心叫醒了毛利兰,坦白说他也累坏了,所以一个不小心就坐到终点站了。毛利兰哦了一声,就和他一起在站牌旁喝起了西北风。

“没有下一班公车了吗?”

“这已经是末班车了。”工藤新一无奈道,“不过等等我打个电话到局里,让人来接我们,兰你只能委屈一下,和我坐警车回家了。”

脸上虽是一副抱歉的神色,但工藤新一觉得这事儿还是有点小浪漫的。他牵过毛利兰的手,拉着她走到就近的一座拱形桥上,桥下碧绿的河潭平静安稳,工藤新一咋舌道:“仔细一看这地方还是挺美的啊,不过就是这天黑得早了点。”

“这里和轻井泽的秋天一样安静呢。”毛利兰弯着眉笑了起来,下一秒就被惊得叫了起来,“诶新一你干什么——”

工藤新一一把把毛利兰抱到了桥栏上,这时候她就和他一样高了。毛利兰往桥下瞥了一眼,就算水很浅,可这么双脚悬空,还是会很不安的啊。

她嗔了他一眼,工藤新一暗道一声糟糕,他好像有点小激动了。

“兰,抓住我。”

“什么……”

工藤新一把她的话全数没入了口中。

还说什么?当然是Kiss啊……

工藤新一心下暗笑,微微干燥的唇触碰在一起,带出奇妙的温暖的感觉。毛利兰一怔,抓着他衣领的手指有一丝松懈。

“不是说过让你抓紧我了嘛。”

“那你就快放我下来啊!”

“不要。”

工藤新一果断拒绝,动情地吻着她。毛利兰紧紧扣住他,担心掉下去,身子却与他贴得更近。这样完全依附着对方的吻,毛利兰红着脸想,总有一点不好意思呢。

不过冰冷的感觉完全退却了,恰到好处的温暖也让人觉得安心。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工藤柯南穿着卡通睡衣指着自家爸妈发牢骚,知不知道这是你们这个月第四次晚归了,要不是我聪明去阿笠博士家蹭饭吃,我一定会被你们饿得营养不良的。

毛利兰顿时觉得愧疚不已,搂着宝贝儿子连连道歉。工藤新一倒觉得这算不得什么大事,那么多张外卖单难道是白留的吗。他拿半月眼睨了一眼自家儿子,你今个儿也太矫情了!

工藤柯南迅速理解了工藤新一眼神中的含义,没睨回去,转身拉住毛利兰的手,甜甜笑道:“妈妈,要是你今晚陪我睡觉的话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没问题。”

“不可以!”

不过即便抗议,工藤新一还是守了一夜的空房。所谓乐极生悲,大抵如此。


楼主 宁仇淡瓷  发布于 2016-01-29 14:32:00 +0800 CST  
16。Hello Stranger

毛利兰有一段时间没见到铃木园子了,再次见面的时候,铃木园子不顾形象地趴在她的肩头放声大哭,还像个没长大的孩子那样。

无奈之下,她把铃木园子带回了家,工藤新一瞧见一双兔子眼的铃木园子,惊愕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怪异地蹦出一个问句:“你最近养兔子去了吗?”

“工藤新一你能不能别这么煞风景啊!”铃木园子朝他怒吼回去。工藤新一无辜地摸了摸鼻头,心道这女人又怎么了,总是表现得一副情绪过激的样子,真不好对付啊。他从衣架上取下西装外套,回道:“行行行我就不煞风景了,我现在还得出门办案子呢。”

毛利兰从沙发上站起来,取过他手中的西装外套为他披上,抽着眉尖抓住了他的手臂,问道:“能早点回来么?”

工藤新一嘴角漾起淡淡的微笑,弯腰亲了亲毛利兰的脸颊,保证道:“一定。不会让你担心的。”

你这已经在让我担心了啊。毛利兰心道,但还是没把这话说出来。工藤新一最近被各类案件缠身,与前段时间相比实在疲惫了许多,但她还是无法阻止他。委托人把信任交付给他,死者的冤屈需要他洗血,甚至于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个令社会安定的存在,这样的工藤新一啊,她只能选择在他背后默默地支持他。

她好像从来没有对工藤新一说过,他是她的骄傲。

嘛,就算不说,那家伙也会懂的吧。

毛利兰无奈地笑了起来。铃木园子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但还是忍不住道:“嘛兰我知道你有多喜欢那家伙,可你也不能把他宠成这副怂样啊,那家伙又不知道要得意到哪个角落去了。”

“园子对京极君不是这样的吗?”毛利兰一句话就让铃木园子无话可说了,她递了一张纸巾给铃木园子,说,“擦一下吧,然后跟我说说,为什么哭?应该不是因为京极君的原因吧。”

“不是。”铃木园子摇摇头,眼泪又忍不住涌上眼眶。她拿掌心覆住了面孔,哽着嗓子道:“次吉郎叔叔他……去世了。”

“真讨厌啊,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这该死的癌症……那些号称最好的专家,不是说把带癌细胞的器官割干净了吗,为什么还会转移啊……还说什么可以带癌生存,我还真信了这鬼话……最后连输液都无法输进去了,兰你知道吗?真的再做什么都无法挽救的那种感觉兰你知道吗?真的真的……再也见不到了……”

铃木园子完全是在痛哭了。这段时间的她一直憋着一口气,想尽办法却又完全找不到出路的那种感觉时刻撕扯着她。她和别人不同,从小次吉郎叔叔就很喜欢她,经常带她玩,长大也频繁地带她出席各种场合,这是他的儿子女儿都没办法享受到的殊荣。

原本天真地以为一切可以安稳地继续下去,但是生活就是不肯让人得偿所愿,眼看着最熟悉的人饱受痛苦,然后变成陌生人,泱泱人海,再不得见。这种感觉,就跟她在最后的时刻握住次吉郎叔叔的手那样,那时候她告诉自己要一辈子铭记这双手的温度,可不过几秒,指间就只落冰冷了。

“园子我……”毛利兰欲言又止。她忽然发觉她找不出任何有用的安慰,任何言语在死亡的面前实在是太过单薄了。所以,她只能抱紧了她:“嗯……园子,我还有体温。”

“怎么会变成陌生人呢,陌生人怎么会被人一辈子记在心上。次吉郎叔叔一定没有后悔生前这么疼爱你,他不会有遗憾的。”

“不只是这样,我突然变得好害怕,怕爸爸妈妈离开我,怕阿真离开我,怕孩子离开我……兰你就不怕吗?”

毛利兰一惊。她回想起她和工藤新一在密室里的那个吻——那时真的以为一切就那么结束了。那是一种恐怖到极点的痛苦,包含着极度的自厌情绪,等待仿佛要变成一生的姿态。

“我大概也会……怕得要死吧。”毛利兰苦笑,也真是公平呢,上天给每一对相爱的人共同成长,彼此的陪伴的温暖时光,这份感情比世上任何事物都纯洁,真挚,不容亵渎,但一旦触及到失去二字,大概会比任何人都痛苦吧,从最熟悉的人变成陌生人。

毛利兰高中的时候和工藤新一一起参加了一个活动,活动要求双方要用毛巾遮住自己的眼睛,然后通过触摸脸颊来确认是否是对方。参加游戏的同学们顿时叫苦不迭,工藤新一却狡黠地偷偷一笑。

游戏出乎意料地拿得了冠军,同学们对此好像在意料之中,大开玩笑说这俩夫妻间肯定有猫腻。毛利兰红着脸叫道“才不是什么老公呢”,不过这句话现在似乎也没什么反驳的必要了。

那天放学后毛利兰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新一你是怎么这么快认出我来的呢?”他甚至都没有摸她的脸。

“是毛巾。”工藤新一回过头冲她一笑,毛利兰的脸红了红,听他继续说下去,“那块毛巾是兰在我踢完足球后经常递给我擦汗的那一块吧,因为材质很特别,所以单是摸毛巾就可以知道哪个是兰了。”

“那你的动作也太快了,好像一开始就知道我站在哪个位置一样。”

“我是知道啊。”工藤新一指了指活动场地旁边的扶栏,“你在活动前眼睛一直往那里瞟,大概是因为被蒙住了眼睛会有些不安,所以想找个支撑点。不过兰你下次记得不要再走到那边去了哦,因为靠近楼梯,所以一不小心还是会很危险的啊。”

“知……知道了啦!”毛利兰的脸真的可以说是绯红如霞了。不过后来回到家的时候,虽然还是有些被看穿的懊恼,但是意外的觉得很安心。她拿着作为奖品的两张电影票,微微笑了起来,周末就约那个笨蛋推理狂去看电影好啦,这么打算着,似乎连明天也可以多一点点期待了。

所以,即便是陌生人,也没有关系,熟悉的人最终还是可以辨认出对方,触碰到对方,亦不会真正地离去。

第二天毛利兰跟工藤新一说了铃木次吉郎去世的事,工藤新一只是感叹了一句“那个老头啊”……她知道工藤新一并不是一个因死亡而情绪大起大落的人,因为他面对了太多的死亡现场,因癌症被夺去生命总比被人谋杀要来得幸运一些。

但他还是安慰了,用费尔南多·佩索阿的一句诗。

“死亡是道路拐弯。死,不是别的,只是从视线中退出。我听见,你走在前面,像我一样真实。”

而她和工藤新一,即使霜雪落白头,也会到白首的。


楼主 宁仇淡瓷  发布于 2016-01-29 14:33:00 +0800 CST  
17。享受你的亲吻

工藤新一生了一场病。高烧引起的肺炎,医生说要住院观察两周。工藤新一对此显得十分焦躁不安。不,不仅仅是焦躁不安,冰凉的消毒水味,冰冷的白色布置,无一不让他觉得再住下去,他一定会加重病情的。

他捉住毛利兰的手,放在掌心轻轻揉捏:“兰,我想回家。我很好,一切都没有问题,医生就会夸大其词。”

“你有照过镜子吗?”毛利兰反问他。

工藤新一愣了一秒:“什么 ?”

毛利兰拿来一面镜子,打算让他照照自己的怂样,尽管在她眼里的怂样在别人眼里可能仍是人模人样的——但这并不会让她好过多少。从小就是这样,他一淋雨就会发烧,每次躺在床上难受得直哼哼的时候,毛利兰都难以言喻她的心情。

好像不管多大,他对照顾自己这件事还是不怎么在行。那天晚上,工藤新一浑身湿漉漉地奔进了家门,早上带的伞不知去了哪里。后来工藤新一说他把雨伞给了一位怀孕的妈妈,毛利兰对这种善举自然无法做出指责的行为,只是问:“你为什么不先找个地方躲雨?”

“我看到你发给我的短信了。”工藤新一挠挠渍水的头发,“可是后来手机没电了,又半天等不到公车,我怕你担心,所以就跑着回来了。”

毛利兰的眼圈微微有些发红,不过她没让自己哭——她不能总是为他哭,因为他的态度真是越来越狂妄了,似乎不惹她心疼就无法满足。就跟此刻的无理取闹一样。并不是她不让他回家啊,他又怎能保证回家他能更好。

那晚抱着她的他突然变得滚烫的体温,让她此刻仍无法平静。工藤新一瞅了一眼毛利兰的神色,不再说话。他无奈地盯着镜中的人,苍白的脸色,头发乱糟糟地压在头顶,连眼神也没有之前清亮精神了。他没想到只是肺炎就能让他变成这副鬼样。

但他暂时不打算拂逆毛利兰的意愿了。只因为是毛利兰,才不是因为医生。他抱过毛利兰,摩挲着她的后颈,轻轻吻了吻。毛利兰身子一僵,狠狠地一口咬在他肩上。

之后住院的日子,毛利兰拿了一本外国小说打发时光。工藤新一觉得被冷落了,尤其是在无法亲吻她的时候。他颇傲娇地要求毛利兰念给他听,毛利兰惊讶地问:“这不是侦探小说,是爱情小说,新一你真的……”

“随便什么小说吧。”工藤新一挥挥手,“我只要你念给我听。”

“好吧……”毛利兰颇无奈地望着他,“反正柯南不愿意听我念睡前故事,你这么捧场,我还是很高兴的。”
“兰,我不是小孩子。”

“好,好,你不是小孩子。”毛利兰顺从地应他,心中却觉得工藤新一在某些方面真的没比他儿子成熟多少。她从新的篇章为他念起,工藤新一听着毛利兰刻意放轻柔的声音,感觉甚是享受。但这轻柔的声音,却突然说着说着变哑巴了。

工藤新一睁开眼睛,看见双颊绯红的毛利兰,意外地眯起了眼。

“兰,怎么不念了?”

“你……你自己看吧。我累了,就不念了。”

工藤新一狐疑地从她手中接过书,看了几眼。大篇幅的感情描写,亲吻的片段更是占了整整一页。工藤新一回过神来,再瞧毛利兰,便觉得此刻她的面色实在是太好看了,让他真的忍不住想亲吻了。

但他还没痊愈。为了避免传染,他已经忍着多日没吻毛利兰了,这对于视亲吻为日常必需品的工藤新一来说,是一大进步,更是一种煎熬。他把书合上,然后口气慎重地对毛利兰道:“兰,我保证,我会马上好起来的。”

接下来的日子,医生对于工藤新一如此积极配合治疗感到很意外。工藤新一笑着打哈哈:“多日没去上班,全身的细胞都在打架呢。”医生笑着说工藤先生可真是敬业啊,工藤新一额角默默滴落一滴冷汗。

五天后,工藤新一被宣布可以出院,他觉得此刻的感觉和刑满释放也差不了多少了。和毛利兰回到家的时候正是中午,柯南还在学校上课。他把换洗衣物随手扔在了鞋柜上,拖着毛利兰进屋,反锁上门,压着她就在门板后开始亲吻。

唇瓣相贴的那一秒,工藤新一长吁了一口气,属于他的气味便钻进了毛利兰的口腔,惹她默默地红了脸。他贪婪地吸吮着她的气息,觉得这么多日,唯有此刻最安心。

不知道过了几分钟,工藤新一从她的口腔中退了出来,温柔地描绘着她的唇形,低低地笑出了声:“兰,我说,和我亲吻,感觉是怎样呢?你什么时候可以用你厉害的日文功底,也写个整整一页让我瞧瞧呢?”

毛利兰完全说不出话了。让现在的她怎么说呢?他是她人生中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同行者,他引领她走进感情最原始的内核,理解生命最激动人心的奥义。既热烈又冰冷,既甜蜜又苦涩,既闪亮又黯淡,既疯狂又平淡。她所有的情绪都是被他挑起,受他掌控,她想,这大约就是爱。而从他的亲吻中,她最能深刻感受。

很多年前吧,她偶然听过一首意大利歌曲,叫《Ogni cosa》,翻译过来便是每一件事。

Ogni onda che si muove 每一朵移动的浪花
ogni goccia quando piove 每一滴下雨时滴落的雨滴
non ha senso senza di te 如果没有你,它们就都没有意义
ogni battito del cuore 每一下心脏的跳动
ogni petalo del fiore 每一片花朵的花瓣
non ha senso senza di te 如果没有你,它们就都没有意义
ecco che allora tutto si colora 然而这时一切都涂上了颜色
quando sei con me 当你与我在一起
il tempo vola 时光飞逝
sopra ogni parola 在每个字句上
ed intorno tutto splendera 以及周围的一切都会闪耀着
tutto splende gia 所有一切都已在闪耀着
ogni lucciola nel grano 每一只小麦草里的营火虫
ogni linea della mano 每一条手上的掌纹
non ha senso senza di te 如果没有你,它们就都没有意义
ogni stella del mattino 每一颗晨星
ogni passo di bambino 每一步孩子的步伐
non ha senso senza di te 如果没有你,它们就都没有意义
ecco che allora tutto si colora 然而这时一切都涂上了颜色
quando sei con me 当你与我在一起
il tempo vola 时光飞逝
sopra ogni parola 在每个字句上
ed intorno tutto splendera 以及周围都会闪耀着
tutto splende gia 所有一切都已在闪耀着
e con te 与你在一起
l'universo e 就是整个宇宙
senza te 没有你
questo immenso e perso 是无边无际的迷失
con te 和你一起
ogni cosa ride 每件事都可以笑
che ogni cosa esolo se con te 如果没有你,它们就都没有意义

毛利兰回搂住工藤新一,贴在他的耳边,轻声道:

“如果没有你,它就没有意义。”

“关于你的亲吻。”

楼主 宁仇淡瓷  发布于 2016-01-29 14:33:00 +0800 CST  
18。熟悉到每一寸的甜美的身体

沉入黑夜怀抱的东京有着一股肃穆又叫人捉摸不透的神秘,像日光切碎在雪白的薄纸片上,残缺的同时又觉得意外完整。街边支起的千奇百怪又可爱怪趣的挂饰,延伸了长长一条酒吧街。四周似乎渐渐沉寂下来,而四围升起的明亮好像也没办法营造出一个真正的黑夜。

毛利兰拢了一下围巾,朝着工藤新一歪过头去,身体自然而然地陷入了他的怀抱。工藤新一支起手腕,揉了揉她的头发,问:“累了?”

毛利兰轻轻地哼了一声,那细小的如同嘤咛般的嗓音让工藤新一的心口像被蜜蜂扎了一口。他指了指前面一家闪烁着五颜六色暧昧灯光的酒吧,里头有穿着黑色马甲的少女在唱歌,张狂的四肢舞动带动着身后的吉他手和贝斯手。毛利兰看不清观客亦或饮客们的表情,但那少女的活力看起来似乎源源不断。

“算了。我看起来有点太老了。”

工藤新一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因毛利兰这句似是而非的调侃。他的手指一转,问:“那这家?”毛利兰定睛一看,这家酒吧看起来已经经受了一些岁月,木制的小阁楼让人一眼就能联想到脚踩在楼梯上发出的喑哑声音。不知是谁别出心裁地在吧台开了一个小窗户,里头的酒保正伸着头与坐在桌外啜酒的顾客细致地交谈着。

“就这家吧。”

走进酒吧,不出意外和外观的设计相差无几,细长的楼梯似乎还有些低矮拥挤。酒保拿着菜单过来,毛利兰皱着眉浏览完那些拥有漂亮名字的酒水饮料,无奈地瞅了工藤新一一眼:“呐,我说新一,你真的很想喝这些吗?我甚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儿……”

下午的时候工藤新一带她去了一家出名的西餐厅,她随手点了盘意大利面,有些甜腻,并不如想象中那般美味,也不知开在日本的西餐厅做出的意大利面是否正宗。她如此不领工藤新一的情,这似乎有些糟糕。但她更想和他在米花街散步,在被窝中看电视,这会比现在要好得多。

“上一杯热牛奶吧,再来一杯黑俄罗斯。”工藤新一朝酒保下了单,毛利兰羞窘,来酒吧喝热牛奶,感觉有些像小学生啊。这时隔壁桌的男女突然爆发出热烈的欢呼,接着在几人的哄闹下,一对年轻男女不好意思地吻在了一起。

工藤新一坏笑着从一旁的柜台上取过一个骰子。

毛利兰不明所以地盯着他。工藤新一把骰子扔在桌上,六,好运气,他暗道,把骰子递给毛利兰。

“兰投。输了就要接受我的问题哦。”

“诶,难道是真心话大冒险吗?”

“大冒险就暂时不用管了。”

毛利兰一投,三。她支起下巴,歪过头浅浅笑了笑:“说吧,新一,你想问我什么?”毛利兰此刻表现得如此自然,完全是想当然地认为工藤新一问不出什么太过出格的问题。若想让她对他表达爱意的话,她现在也不再如少女时期那般扭捏羞涩了。

工藤新一笑盈盈地用目光裹住了她,粉光交错着蓝光在他脸上落下,有种迷醉又让人大意的滋味。

“我说……”他看起来竟有些紧张,这有点有趣,“今晚……兰,可以吗?”

这回换作毛利兰紧张了,为什么会莫名其妙问这种问题啊,今晚这个词后面刻意为之的停顿,到底是有多坏啊。她低头抿了一口热牛奶,小声道:“所以……新一特意带我来这种地方,就是为了这种事哦?”

“啊——当然不是啊!笨蛋你在想什么啊!”

毛利兰的脑袋瞬间抬了起来,瞪着他:“是新一在想什么才对啊!那你不要说话就说一半啊,我一点也听不懂!”

“你明明听懂了啊!”

“是你说我没有听懂的啊!”

“你只要说可以就行了啊笨蛋!”工藤新一扑上前来,手肘撑着桌面,拿唇吻住了她。毛利兰尝到他口中一丝辛辣的酒精味道,皱了皱眉,却被他按下了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接下来的事就由不得她掌控了,总之被工藤新一带出酒吧的时候,夜晚的凉风也没让彼此的头脑冷静下来。回到家后,工藤新一把毛利兰压进卧室的大床,温热濡湿的手掌按在她的肩膀处,来回抚摸着,毛利兰觉得胸口紧张得有些发疼。她吞咽了几口口水,努力的模样在工藤新一眼中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他摸了摸她的头发,喟叹一声:“兰,我们结婚十年了……”

“不是……还没满么。”离结婚纪念日,还有一周吧。

“厌倦了么?”工藤新一继续用温和的嗓音问她,手从她的肩膀滑到了她的腰侧,指尖的粗粝感在肌肤的相触下显得格外清晰。毛利兰制住了他的坏动作,琢磨着工藤新一的神色。可那张脸上已经被染了满满的情欲色彩,她只得无奈放弃,嘟着唇问了一句:“难不成新一厌倦了?”

“笨蛋,我喜欢过你多少年。”工藤新一笑,决定再次封缄这张不肯吐露真实心声的小嘴,同时把剩下那句“而你又喜欢过我多少年”咽进了心口。现在来计较这种小事似乎完全没有必要,只能把他现在想干的事拖沓得更加漫长而已,而他已经等不及了。

他从她的头发亲起,一路往下,眉毛,眼睛,鼻子,耳垂,嘴巴,全是他再熟悉不过的甜蜜味道。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会为他而动容,并且只会因他而动容,这让他兴奋的同时又沉醉不已。

十年前她把第一次交付与他的时候,工藤新一到目前也无法言喻那时候的感受。第二日的晨光初显,看到近在咫尺的人,不感激上帝,只感激自己和她。他清楚自己会永远记住那一小段时间内的每一种感受,每一秒的频率甜蜜而安定,加固了要在一起一辈子的勇气。

他剥去她的外衣,一步步剔除去她身上的束缚。

“兰……”

仿若最后一丝呼吸都融入了他的低喃里。毛利兰搂过了工藤新一的后颈,把他完全纳入了身体里。


楼主 宁仇淡瓷  发布于 2016-01-29 14:33:00 +0800 CST  
19。说不出口的情话

一次偶然的机会让毛利兰结识了笼岛花崎。那时她一身黑色蹲在糟糕透顶的雨夜里,晃眼的灯光也照不亮她的眼睛——那里面被悲戚与疼痛填满了。毛利兰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过那种眼神了,一时竟有些触目惊心。她的对面同样蹲着一个男生,明明面孔发白得可怜,却还是努力地注视着她,想要看清她的每一分表情。

“伊星……”笼岛花崎的手抚着内藤伊星的脸庞,像是要拂去他脸上的雨水,虽然这并没有起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雨水只是更猛烈地冲刷着他单薄的棱角,“活着真的已经感觉到这么痛苦了吗?你这么爱我,我也这么爱你,你不害怕我不是吗?不要对我有任何的抱歉,我……你知道我有那么多的话要对你说,你知道的,你知道的,知道的……”

内藤伊星的薄唇紧紧抿着,像缝合在了一起。他的脸颊抽搐着,有一种受到巨大冲击的不安。他猛地站了起来,在毛利兰以为他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又突然软着身子倒了下去。笼岛花崎尖叫了起来,毛利兰迅速拨打了急救电话。

在急诊室的时候,毛利兰看到了笼岛花崎胸前东京大学的校牌。是东大的学生啊,毛利兰若有所思,想问她一些话,她却是低着头一言不发,在毛利兰努力想要和她交流的时候,还露出了一副惊恐万分的表情。

后来工藤新一赶到的时候,毛利兰问了他这个问题。

“她只抗拒你,不和你说话吗?她有对医生说明那个男生的情况吗?”

“没有。”毛利兰摇头,“当时的情况都是我和医生说的,她和那个男生应该是恋人。那个男生似乎有轻生的欲望,我现在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从头到尾,她对于他人的交流,都显出一副很惊恐排斥的样子。”

“她可能受到了惊吓。”工藤新一拍了拍毛利兰的后背,安慰她,“当然,也有可能是社交焦虑失协症——但愿不是。好了兰你也不要太担心了,医生已经在看了,会没事的。”

“他们是东大的学生,我是东大的老师,我好歹也算他们的老师,怎么可能不担心。”毛利兰轻轻瞥了工藤新一一眼,把脑袋搁在了他的肩膀上,轻声说,“你也一定要帮帮他们。”

几天后,毛利兰从医生那里得到了消息。内藤伊星是一个重度抑郁症患者,而笼岛花崎也如工藤新一所言,是一个社交焦虑失协症患者。抑郁症患者和社交焦虑失协症患者的爱情,拿着资料的毛利兰的思绪有些恍惚,彼此慰藉又彼此伤害么。

通过一些渠道,毛利兰更细致地了解了两人的信息。男生难受的时候,几乎一哭一整夜,烟盒扔得到处都是,被衣袖遮住的手臂上满是被烟头烫伤的痕迹。三天两头提分手又自我悔恨,他总是对她说对不起,她也好不到哪里去,除了他她都无法和别人正常地交流,对正常人无法投递的感情全数压在了他的身上。他们就像两只还没有压上最后一根稻草的骆驼,处在崩溃的边缘,随时可能被压死。

她有很多爱想告诉他,但是没法在人前明目张胆地说出口。他们处在黑暗里渐渐枯朽,很想获救,但是除了彼此没人能救得了他们,即便是毛利兰也没有那份信心。雨夜事件的起因是男生的一条分手短信,他说我死了一定别来我的坟墓找我,头七的日子也不要来招我的魂魄,一别两宽,生当欢喜。可那是你的,我这一辈子都得不到了。再见了,亲爱的。

后来她还是去找了他。他很难过,想起那天晚上他的表情,毛利兰就明白他真的很难过。如果那天毛利兰没有遇到他们,如果那天他没有受到刺激晕过去,也许他们就会在那个雨夜彻底消失不见。不过还好,幸亏还好。

工藤新一替内藤伊星找来了国外著名的精神科医师艾洛斯,艾洛斯劝慰说并不需要太悲观,人毕竟是从生下来的那一秒就学会活着的家伙啊,生命的本能,要想丢失,还没那么容易呢。工藤新一郑重地说拜托了,艾洛斯瞟了一眼毛利兰说毛利小姐你有这样一位丈夫可真是幸运。

毛利兰浅浅地微笑着,肯定地说:“我也觉得很幸运。”

后续的发展毛利兰并没有参与太多了,多数是工藤新一和艾洛斯在打交道。而笼岛花崎也在医生的引导下开始逐渐袒露自己的内心,在人群中可能暂时还不行,但是她已经可以在网上慢慢袒露自己的心情了。里面有几段话毛利兰看了之后泪流满面,是这样的:

“我知道你现在在很好的医生手里治疗着,我也相信着终有一天你会好起来的。从我们相爱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们一定会好起来的,如果我们都好起来了,我就再相信一次这个世界的奇迹。”

“你一直告诉我,你知道我想对你说些什么,可我从来没有一次对你好好地说过。我说话的时候,其实连说一句我爱你都怕给你造成无法承受的重量。以前我看到过一个故事,一个瞎子男人背着一个断了腿的姑娘,姑娘的眼睛是男人的眼睛,而男人的腿是姑娘的腿,他们是十全十美的,他们是天生一对。我想告诉你我们也是天生一对,你就是我的嘴巴,我就是你的太阳。”

“现在我们都要为彼此变成更好的人了,我在努力了,那你呢?你也一定很努力吧,而且一定比我还要辛苦,因为平常安慰我的话都是你来说。以后安慰的话就由我来说吧,所以不要逃开我,我会一直爱你的。但愿以后可以这么对你说,而你是懂的。——社交焦虑失协症给抑郁症的爱情。”

工藤新一回到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毛利兰趴在沙发上,哭得像只小花猫。毛利兰断断续续地跟工藤新一解释了事情的经过,工藤新一挑眉,难得怀念又有些窘迫地说:“以前,我貌似也有一些想说,但是从来没有说出过口的话吧。”

毛利兰瞪大了眼睛,盯着他,那表情分明在催促他快说。工藤新一举手投降,想了想,略有些羞赧地笑道:“大概就是,拼死也要回来这些话吧,我喜欢了你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让你也喜欢上我了,死了多亏本啊。嘛嘛,总之不要用这种表情盯着我啦,我一定会变回工藤新一的,我也一定会给你幸福的。我想说的就是这些。”

“而现在,我想说的是——我回来了,兰。”说罢勾唇浅笑,温柔吻上了面前的人。

楼主 宁仇淡瓷  发布于 2016-01-29 14:34:00 +0800 CST  

楼主:宁仇淡瓷

字数:62339

发表时间:2016-01-29 22:25: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12-12 17:39:28 +0800 CST

评论数:173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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