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征文·寻常】夜航 [锦钗社出品\/夏日祭愉快www]



楼主 走远的地平线  发布于 2013-07-31 09:00:00 +0800 CST  
为什么我到现在还要一直输验证码?!感觉不会再爱了……

阅读之前先说两个需要留意的地方【揍……

一个是,航空无线电对讲中OUT和OVER的差别在于,前者表示不希望、不需要得到回答,后者表示对话当中我方讲话完毕对方可以回答,阅读中记得体会一下XD

第二个就是,星号句(既知天意已是无法逃避,那你就该领为长情,何必永挂于)为莎翁哈姆雷特中的台词一句【差点儿一个手抖打成哈利波特=皿=前两天恰好看到,太合适了就搬上来了w

因为要输验证码所以请勿KL谢谢配合w
预祝食用愉快ww

楼主 走远的地平线  发布于 2013-07-31 09:04:00 +0800 CST  
《夜航》





***



“KM1024,获得起飞许可,祝你一路顺风。”


工藤新一狡黠地摇起一只手指,堵住了毛利兰睡眼惺忪的一切问题——此时正是凌晨两点十五分,正是整个世界最最寂静黑暗的时候,一切都像是无声的。不知道是因为尚未睡醒,还是因为眼前少年那专注而兴奋的眼神如同泉眼一般地看着她,毛利兰只觉得一切声音和光亮都远去了。


当然,或许不需要远去,他们本就在一个安静而昏暗的世界角落,在机场最远的跑道上,在一个小小的飞机机舱里。工藤新一戴着无线电耳机,玲琅满目的指示小灯像是欢庆一般地纷纷亮起,工藤新一狡黠地摇起一只手指,堵住了毛利兰睡眼惺忪的一切问题。


“收到。KM1024起飞,前往北海道,谢谢。”



***



她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凌晨两点的光景坐上一架小的可怜的飞机——当然她并不至于以为自己坐上来只是为了参观一下那些闪烁的指示小灯,或者是体验一下二半夜被人从床上拖起来塞进车里的惊险刺激。


但当工藤新一看到她那副困惑而迷糊的样子,还是非常认真而困扰地凑上前来,在她的鼻子跟前儿,在塔台那边没完没了的问话间隙之中,有些担忧地开口问道:“你怎么看起来惊魂未定的,吓着你了?……你不会以为我带你来坐飞机只是‘坐’在飞机里吧?……”


“当然并不是这样!”她有些哭笑不得地皱眉吼了回去,差点儿戳在工藤新一的鼻尖儿上。她看出工藤新一眼里一瞬间的惊讶和犹豫,大概是纯粹不小心地,碰到了工藤新一的鼻尖。


“我只是以为大侦探深更半夜把我从家里拽出来,为此还差点儿被爸爸用棒球棍爆头,应该是为了一些更加要紧的任务吧?”


“啊这倒是没错!”工藤新一神秘兮兮地眨了眨眼睛,然后突然恍然大悟似的长叹了一声,引足了她的好奇,然后才晾着一口白牙,眯着眼睛笑着:“唉大概是爬升的时候心跳加快供血更多,连脑袋也聪明了一点儿?没错没错……”


她眯起眼睛,笑得很危险,而工藤新一则是一脸光明正大的得意样子。她的余光扫过操作平台上得意洋洋的闪烁小灯,心里顿时像是被摆了一道地不痛快——这家伙是早就料到在这种地方,我不敢拿他怎么样是吧?


她有些怨怪地,想要发作,不知道为什么却朝工藤新一吐了吐舌头。


这下两人都有些愣住了,工藤新一也是,毛利兰自己也是。毛利兰觉得又丢脸又不好意思,大概是爬升的缘故脸倏地红了起来,别过头去看舷窗外黑漆漆的一片。工藤新一愣了一会儿,他还想偏过头去看毛利兰的,恋恋不舍地把视线从毛利兰的侧脸挪到挡风玻璃外的漆黑夜空之中。然后,扑哧一笑。


“笑你个头啊?!”毛利兰愤愤不平地冲着工藤新一吼了一句,又赌气地别过头去了。工藤新一只好恢复了一下严肃的表情,摆了摆手,“抱歉抱歉”地迭声两句,却实在难以压抑心头这股想要大笑着搂过身边人的冲动,只好振臂高呼排解一下——


“坐标北海道!GO!GO!GO!”



***



“塔台呼叫KM1024,呃……一切正常吗?你还好吗?”


“啊抱歉……咳那个……KM1024,一切正常,进入巡航,OUT。”



***



之后就进入了电磁静默,工藤新一不再说话,倒腾着仪表盘。毛利兰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去看挡风玻璃外的墨色黑夜,又似乎毫不在意地瞥见工藤新一低头忙活的样子。她仍不明白他们现在究竟在这七千多米的高空,在凌晨三点的黑夜之中,在玩儿什么把戏——他们就像是行驶在一片荒芜之中,看不见来路和去路,感到和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似乎就是彼此。


她看着那个将她拉入如此夜空的少年。而那少年似乎意识到什么似的——他又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她的注视——回过头来看着毛利兰,似乎是有几分温柔,然而更多的是如同他看着街旁一只白色的流浪猫般有着宠溺。然后他转回头去,继续低头摆弄着那些奇奇怪怪的仪表盘。


他突然唱起歌来。


“喂喂喂!你大半夜的鬼嚎鬼叫个什么劲儿啊?!”毛利兰连声打断了他那走调的歌声,斜着眼睛抱怨着身边的人。


工藤新一倒是有点儿委屈地:“你不是讨厌没有半点儿声音嘛。”停顿片刻,少年又变的理直气壮起来,梗着脖子扬着下巴,意气奋发地:“再怎么也算不上噪音吧,赶紧在心里记上一笔感谢我吧——!”


她比划了一下拳头,却没有落到他身上。她仍然感到,他是自己和这个世界的唯一联系,在错综复杂地网络之中是红色的那一根细绳把两头牵起,似乎无论黑暗或光明,风霜晴雨,这种感觉就像渴了要喝水一样,天经地义地驻扎在心底。


她继续装作毫不在意,好像之前对于无声与黑暗的不安和担忧都从未出现过,更没有随着他的奇怪歌声消退。



***



毛利兰从小就对于无声与黑暗感到不安和担忧,而这大概都源于对于鬼怪的恐惧——听说妖怪们移动起来都悄无声息,又都匿身于黑暗之中。


这点儿内心的小恐惧,她身边的人都知道,工藤新一更是一清二楚,因此他并不喜欢带着毛利兰一起去踏上什么校园冒险——因为他知道他们必须藏身于黑暗之中,而他也不能发出任何声音来安慰毛利兰。他甚至不敢去碰一碰毛利兰。他能够预想,当身边那个小小的女孩儿在黑暗之中倔强地瑟瑟发抖时,而自己哪怕只是碰一碰她也会让她吓得失魂落魄,那感觉真是糟透了。


毛利兰真是再也忘不了工藤新一那时的眼神,就算工藤新一之后再怎么趾高气昂,好像全世界都是自己的,她也能在很多时候看到当年的那个眼神,担忧的、沮丧的……后来回想起来,大概是从第一次她看到他露出这样的神情的时候,工藤新一就下定决心,要耍这样的伎俩了。要是后来工藤新一不招供,恐怕天衣无缝得毛利兰这辈子也不会想得到。


那是国中的开学典礼,帝丹老校长又怀着无限的热情迎来了新的一批孩子,又讲了那个从三十年前就换汤不换药的励志故事。毛利兰一向是乖巧不冒犯的好学生,她身后三排坐着从来都在开学典礼上睡觉的工藤新一。后面的男生突然拍了拍毛利兰的肩膀:“喂,工藤同学找你。”


毛利兰满腹狐疑地回头去看,看到工藤新一正在左右玩儿手机的学生之中如坐针毡。她暗自觉得有些奇怪——难道自己不应该一回头看到一个睡得正香流着口水的形象吗?!于是她偏过头去,低声告诉刚刚那个传话的男生:“抱歉,请你问问他,他怎么了?”


比起有什么事,她还是更关心他这么反常到底是怎么了。


没想到得到的结果令她更加吃惊不已。不一会儿就听到后排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这时候工藤新一的话也传到了。毛利兰转过头去,正看到工藤新一走出礼堂的背影,以及耳畔那名同学又是疑惑、又是想笑的传话:“他说……上厕所。”


毛利兰当着别人的面不好发作,只好自己暗自翻了个白眼,也用这个理由让老师放自己出去,正看到工藤新一斜倚在墙上,迫不及待的样子,一见到毛利兰就炮弹一样说道:


“哎我跟你说你先别生气小学一年级的鬼故事我骗你的!”


毛利兰听工藤新一这大气都不喘一下的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完全不知所云。转念又想工藤新一这样坐立不安地把她找出来,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又不敢怠慢,事无巨细地在数据库里筛选起来,小学一年级的第一课、第一个同桌、第一顿饭……她看到工藤新一的眼神从一开始的急切转成了隐隐的担忧,更加着急了起来,只好更加努力的想,用力到快要流泪。


“哎哎你别……”工藤新一的声音消失了,他闭上了眼睛,连带着那道热切而隐忧的目光也消失了。他偏过头去停顿了一下,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一种心虚的、甚至有一丁点胆怯的眼神,然后把毛利兰拉近了一些,有点儿不情愿地一字一句地解释。


“你看,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有段时间你被班里一个讲鬼故事的同学吓得够呛是不?其实啊……其实那人吧……是我安排的……我我、我怕你跟着我去黑漆漆的地方,你自己又害怕……”工藤新一住了嘴,然后又像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一般,补充道,“……对不对?”


他踌躇了几秒——他想说,我又舍不得,但这几个字在舌尖绕了个来回,又原封不动地退了回去;他想说,你不该出现在那样的黑暗里,但这么长的文艺句子,他只是想了想就扔到了一边……


他想说的事情多了去了,可是却没有一句话是这个十二岁少年说得出口的。



***



他们已经驶出了东都机场的塔台控制范围,离北海道塔台又尚有一段距离,此时是凌晨三点十三分,天色尚暗,毛利兰已经昏昏欲睡。工藤新一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叮地一声将飞机调入巡航模式,七七八八的仪表盘灯光纷纷黯淡下去,整个机舱陷入了昏昏沉沉的阴影之中。


工藤新一觉得自己简直是卑鄙无耻,趁人之危。他拙劣地斜着视线去看毛利兰挣扎着眨动的睫毛,和几乎已经抬不起来的脑袋,暗暗出了一[///]手的冷汗。好像就在不久前高喊着GOGOGO的少年和现在坐在同一个位置上心虚得恨不得从飞机上跳下去的少年,压根儿不是一个人。


他恍惚间记起十年前那个国中开学仪式上,围墙旁边的那个脱口而出的少年,一边是暗暗叹服,一边是鄙视自己竟然宝刀已老退步到话都不敢说的地步。


“呃那个……兰啊那个什么……”他努力了半天,也只是到这种地步。


毛利兰听到工藤新一的声音,清醒了几分,混杂着鼻音含混不清地哼哼了一声以示自己听到了,又抬了抬头表示疑惑他想说什么。工藤新一其实是个特别喜欢胡思乱想的少年,看到她的这幅样子自己就已经想到一些奇怪的地方快要喷鼻血了。就着这股子乱流,他深吸了一口气,想着事儿得一件一件的办,便说:


“那个我跟你说……其实吧,我就是江户川柯南。我怎么变成江户川柯南的呢那个是我……磕了某种药的缘故……然后和一伙黑衣人折腾来折腾去,就这样了……呃现在一切都搞定了,都结束了。”


飞机大概是遇到气流,颠簸了起来。他扶住操纵杆取消了巡航,三心二意地望向眼前无尽的黑夜——飞机这一颠簸,像是把他的话都颠没了,他本来想好的满腹调侃和坦白,现在也都穿梭到气流里去了:


那种药是几个变态博士发明的,吃了会骨头融化,但别担心一点儿也不疼——哦对了其中一个没那么丧心病狂的姑娘现在变成了变态聪明的小学生,就是住在博士家的那个小姑娘;


不要以为变成柯南占了多大的便宜,除了偶尔看看毛利兰的裙底风光以及卖萌博同情这点儿好处之外,是多么的无聊和窝囊,到现在几乎还残留着间歇性卖萌的后遗症……


我终于理解了你右手骨折的时候为什么那么难伺候,像是大爷似的动不动就把我骂的狗血淋头——身体背叛了自己的时候有多沮丧,我算是明白了,可我不敢使唤你,真不公平……


其实我好几次都想说了,你也好几次都发现了,但我都没说成。我也不想找什么理由推脱自己这种混蛋行为,但是你变得那么聪明,一定是因为我还在你身边耳濡目染的缘故……


以上的这么多,和剩下的很多很多,他都不想说了。他不敢去看旁边毛利兰的眼睛,只能一心一意地看着眼前一片几乎要将这架小小飞机吞噬的夜空。他吞咽着心头的复杂情绪,以及对未知的暗暗恐惧——他是一个侦探,对于任何一个人他只需要看一眼就能推测出下一秒的未来;可是面对毛利兰,他始终觉得自己不能这么傲慢。


“……很抱歉这么做,因为我舍不得你,置身于这种扯淡的世界之中。”


他终于把那句从国中典礼开始一直压抑在自己心中的话说了出来,这似乎是他十年来唯一的进步了。






楼主 走远的地平线  发布于 2013-07-31 09:18:00 +0800 CST  
***



“……啊……终于。”


毛利兰笑着叹息着这样说,恰逢他们穿出颠簸的气流,驶入平稳的微亮深蓝之中。



***



终于,毛利兰的右手手臂拆石膏了,工藤新一简直要谢天谢地。


把足球当爱好的工藤新一几乎从来没有过伤筋动骨,对打石膏这种事也很是陌生,也丝毫不能理解为什么毛利兰竟然打个网球也能把手给打折了——现在回想起来,他觉得自己当时也真是够没心没肺的。


“我就说过,网球是个邪恶的运动。”他闷头看着福尔摩斯探案全集,偏过头去扫了一眼卧病在床的毛利兰,一脸欠揍的表情。毛利兰也没客气,一抬胳膊把一整个小臂的石膏都敲在工藤新一的脑门儿上。


“喂喂喂这样真的没问题吗?”工藤新一把手里的书拍在毛利兰床边,两只手捧住那沉甸甸的石膏手臂,仔细端详起来,敲敲打打地研究着,嘀嘀咕咕地呢喃道,“这得多长时间才能好啊……?”


毛利兰身负石膏的日子都是躺在床上,无聊透顶。每天放学的时候工藤新一会来拜访一阵儿,到毛利兰房间里陪她呆着。后来工藤新一简直是数着日历等着拆石膏的日子——总是闷在房间里,毛利兰心情总不好,对工藤新一颐指气使的。


毛利大叔那时候是非常的不够意思,一边吃着工藤新一带来的盒饭,一边又对工藤新一横眉冷对。有一次毛利兰在房间里大喊了一声“别动!”,毛利大叔高喊着“臭小子”就扛着棒球棍冲了进来,招呼在了正准备帮毛利兰补笔记的工藤新一身上……


工藤新一后来还是执意帮毛利兰包办了笔记和作业——因为回头帮你补课的时候看着你那张吃坏东西的脸会很麻烦,他是这么说的,然后就被狠狠地敲了脑袋。毛利兰和工藤新一都算是偏科的,于是毛利兰报答[///]案工藤新一撰写的时候总是非常好笑。


“我说这里怎么能用这个公式呢?”工藤新一拿笔头戳了戳本子,说着还是照着毛利兰所说的样子原样抄了上去。毛利兰要上手去拦,却被工藤新一告知要错过一次才记得清楚,只好扁扁嘴别过头去,拒绝演算。


到了历史地理这种科目的时候工藤新一又不行,“这个字写错了啦喂!你认真点啊不要毁了我的全A记录啊!”,毛利兰拿左手费劲地用橡皮擦掉了那个错字,双手抱胸,趾高气昂地指示到:“这个字要抄五遍哟!”



***



“啊啊啊啊饶了我吧!!!”工藤新一把小说扣在自己的头上,盯着半月眼埋怨道,“……要不然这样,我去摔一跤,把左臂也摔断,咱一左一右正好,怎么样?”


“不行!”毛利兰红着脸急急地打断他,然后又仰着头锁着眉,义正言辞地说,“左手又不是惯用手,这样不作数的,所以才不行。”


工藤新一哀叹一声,说真是难办啊那怎么办,心里却忍不住脑补他们两个人左右各自打着石膏的样子,忍不住笑。他想,这么MATCH,也很难得的嘛,走在街上很拉风的啊!


后来他还没来得及实施这个计划,毛利兰就用已经脱去石膏的右手给他送上了一个热腾腾的柠檬派,有些不好意思地跟他道谢,说辛苦了。于是工藤新一想这种奇怪的想法,还是等到将来再告诉她吧——比如有一天他那本应该折了却没来得及的左手牵住她那曾经打过石膏的右手,像说起一件轶事那样告诉她。


也许到时候,顺便问问她愿意不愿意什么的……



***



工藤新一动也不敢动,紧紧地攥着那个操纵杆。他等了很久,如果不是后面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要做,那句“终于”如同悬梁之匕,一定能让他背过气去。大概是过了非常非常久,久到他觉得再不天亮就是太阳已经被天狗吃没了,终于听到毛利兰的声音。


“其实,也辛苦你了。”毛利兰深吸了口气,还是不争气地落下泪来,可她并不是伤心,而只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你从来也不愿意在数学什么的学科中示弱,做小学生真是苦了你了——不过再学一遍国文历史什么的,应该还是对你有好处的吧?”


她偏过头去看工藤新一,看到的是一个屏息凝气、满头大汗、眉头紧锁、等着老师发卷子的紧张学生——如果此时能从上帝视角来看这一幕,也许能看到毛利兰脑内的神经电像是这操作台上的庆典小灯一样噼啪闪烁,一瞬就让她做出了最自然的下意识反应——笑。


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一掌拍在工藤新一肩膀上:“干嘛这么紧张?我又没说不怪你!”


工藤新一竟然,就这么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他想自己果然是没心没肺的。


她眯着眼睛,滚落的泪水让她觉得温暖无比——怎么能毫无怨怪呢?自然还是有的。埋怨你那些拙劣的鬼故事,埋怨你为了填补静默时那糟糕的歌声,埋怨你那些为了伪装而使出的劣质手法,埋怨你把我看扁隐瞒我真相……


明明应该狠狠推开,很有骨气地疾呼着我只要真相。可是,她还是免不了想要退缩——只有和你并肩的时候,我才可能有那种无与伦比的勇气。


有一个人舍不得你置身于一种扯淡的世界之中,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而她从来都置身于这样的温暖之中,他就像空气一样包裹着她……她倾身向前,把额头抵在工藤新一的肩膀上,感受着她看得见摸得着的空气。工藤新一又一次面露惊喜和惊讶,旋即微微笑起来,用下巴抵住了毛利兰的发际。



***



“还有件事儿要告诉你……”工藤新一止不住地笑意渗透在一字一句里,操纵台的小灯欢呼雀跃,尽管这语气和接下来要说的内容一点儿也不匹配——


“我啊……并不是在夏威夷由我爸教会的驾驶飞机——其实是打电玩的时候学会的。”


“……你那语气是怎么回事……”毛利兰顶着呆毛无可奈何地说道,尽管她的语气里也满是笑意,“而且这种事情请不要在飞机上坦白啊啊啊!!!”


“此时不说,更待何时?”工藤新一一点儿都不自觉,还腾出一只手去抚平了毛利兰脑袋上的呆毛,笑嘻嘻地迭声说,“睡吧睡吧。”



***



“好吧……”毛利兰在国中开学典礼会堂的外面,里头传来熙熙攘攘的掌声,不过她还是颇有微词,酸溜溜地揶揄道,“真是的我都替你可惜啊,你要是不说我大概永远也猜不到的,准、侦、探,干嘛现在突然把我叫出来说这事情啊?”


“当然要说啦!毕竟再也没有必要隐瞒了嘛,我也是一、秒也不想多耽搁的。”工藤新一枕在交叠的胳膊上——对面的毛利兰一旦不像刚才那样安静隐忍,而是像往常那样挤兑他,他也就原形毕露了——大大咧咧地炫耀着,“我是要做侦探的人,将来可不会只是在学校里啦!而且——”


梦中的少年沉默了一下,绯红的脸颊和故意别向另一侧的脸,和记忆里的一模一样。他低声而快速地说道:“因为有重要的事情要办,所以必须要把这事儿说一说才行。”


然后他递出一张网球社入社申请表。


“去参加吧——你个路痴知道在哪里交表格吧?网球部就在足球部的隔壁……”还没等毛利兰反应过来,工藤新一便先结结巴巴地急着反驳起来,“笨、笨蛋!只是因为方便所以顺手拿的啦!网球这种邪恶的运动,我是一点兴趣也没有的!”


毛利兰红着脸,接过那张传单,哦了一声。


“总之你就不要多想,好好地满怀感激之情地去把这张传单填好交了吧!”工藤新一恢复了之前那副没心没肺小青年的形象,拍了拍毛利兰的手臂,“回头社团活动结束之后我们俩一起回去的时候,跟你说那些案子。”


“你等着我,”他眉飞色舞地说,“我回头一件一件跟你讲。”



***



她迷迷糊糊地醒来。



***



“……离开7200米下高至6000米,下一个报告点为北海道塔台,谢谢,OVER。”


她听见工藤新一的话,第一个反应是想嘲笑这人又看了什么奇怪的电视剧,第二个反应是不对这种评论一般都是工藤新一吐槽她用的,第三个反应才是我们正在前往北海道的夜航飞机上,新一他是飞行员。


这种结论让她有点儿想笑,侧耳听了一会儿发现飞行员先生再没什么动静了,觉得假寐也没什么意思,便睁开了眼睛。正看到工藤新一微侧着头,四分之三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嘴里正无声地说着些什么,一看到毛利兰醒过来,便立马闭了嘴偏过头去。


“醒啦?马上就要到北海道了哟。”他若无其事地说道。


她撇了撇嘴——这一看就是没打算说实话的样子嘛,她想。她撅着嘴,一副不满意的样子,可是心里却并没有多大的失落,愉悦地闭目养神——她已经习惯了去相信,和等待。


无论路过多少曲折,他都会牵着那条赤色细绳的另一端,带她到她所想看到的景色面前。


他将她引入一片未知的黑域,然后又在她全然不经意的时候,在她完全想不到的时候,他会将她想要的摆在她的面前——一份真相、一首噪音、一张网球申请表、陪伴……在路过一片纷繁尘事的时候,他蒙住了她的双眼,一直将她带到有光的地方。


他牵着她走向目的地,而她怀着无尽的耐心等待,这不是最最奇妙的MATCH么?这样奇迹一般的巧合,让蜿蜒漫长的等待和煞费苦心的隐瞒,都变成了无需大惊小怪、最平常的事。


既知天意已是无法逃避,那你就该领为长情,何必永挂于心[*]?所以,她一点儿也不急着得到答案。她需要做的,只是并肩的行走在一起,然后满怀期待的等待着身边的少年将她引向何方,而她并不想过早地知道答案。


江户川柯南和工藤新一小时候简直是一模一样,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呢?她并不急着求根问底,稍遇阻碍也便停下——因为工藤新一迟早有一天会亲口告诉她真相,而她怎么能如此傲慢地胡乱行事呢。


他大半夜地把我拽上这家深夜航班,差点儿被爸爸一棍爆头,会是有什么事呢?她猜,也许就像上次差点儿被爆头只不过是想要帮她抄个笔记,这次也只是牵牵手之类的小事吧。至多也就这样胡乱猜测就作罢了。


因为她愿意等他,等他像过去的每一次一样,在未来的某个时候,突然放下遮挡在她眼前的双手,把世界指给她看。



***



她睁开眼睛发现天已微亮,有些惊喜却不惊讶——黑夜之后总是白昼,本就不需要惊讶。


她只是怀着满满的期待,微笑着默看这架由工藤新一驾驶的夜航飞机,冲出黑夜,驶入一片北海道的晨光之中。





-FIN-



楼主 走远的地平线  发布于 2013-07-31 09:20:00 +0800 CST  

楼主:走远的地平线

字数:8301

发表时间:2013-07-31 17:0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3-17 11:23:21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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