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钗社出品】日复一日 [中长完结\/节日贺\/希望你喜欢><]

他们小两口去过节,我的情人是元宵(。

楼主 走远的地平线  发布于 2014-02-14 05:10:00 +0800 CST  
嗯这里阿浅><

这一只呢码了有些时日,这周修了修,当做新年、情人节、元宵节贺礼送给新兰吧QUQ
猎奇设定有╮(╯▽╰)╭叙述手法上感觉快要炒冷饭了(sad……脑洞快没了QA

虽然不如汤圆好吃,但是总之啦,希望你能喜欢,食用愉快!

楼主 走远的地平线  发布于 2014-02-14 05:17:00 +0800 CST  
多少拂晓、晌午、和日落,日复一日,就变成了一生。




日复一日/走远的地平线
工藤新一×毛利兰

楼主 走远的地平线  发布于 2014-02-14 05:19:00 +0800 CST  
<拂晓>





***



早上好,兰。今天又是新的一天啦。


尤其是对你来说。



***



毛利兰尚且穿着睡衣,连梳洗都没有,就那样素面朝天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坐到了餐桌前。她撅着嘴,盯着餐桌上的一个小凹槽,心里有郁闷、有费解、有难过。过了一会儿工藤新一从楼上下来,也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睡衣乱七八糟地歪在身上,脑袋上刚刚挨了一下子,大概还不太清醒。工藤新一摇摇晃晃地走下楼梯,也坐到餐桌前。


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然后搔着头发撑在餐桌上,含混不清地说:“早上好哟兰!”


“呃……早上好。”工藤兰有些不好意思地红着脸微微低头,“因为……那个……因为我还不太习惯这样……真是抱歉。”她最后像是鼓起勇气似的,抬起头来用一个确实满含歉意的目光把工藤新一包裹了进去。


工藤新一看了工藤兰一眼,其实心里是暗了几分,语气上却丝毫听不出来,仍然是年轻朝气,甚至是跃跃欲试的:“哎别介意!以前你还有更狠的时候呢——闹钟根本不算什么啦,上次是台灯,那个才叫——”工藤新一猛地停住了话头,嘴还半张着。他赶紧闭了嘴,暗自咬了咬舌头,自己在心里暗骂一声,赶紧转移了话题,“哎总之就不是回事就对了!咱们吃饭吧——!”


“诶这样……那好吧,那就麻烦你了。”工藤兰听了工藤新一的话,又暗暗责怪自己下手不知轻重。不过一听有饭吃,又因为着实饿了,此时她心中确实升起一份熟悉的感觉,又为了食物而十分感动,温煦颔首笑了起来。


工藤新一原是看着工藤兰的,但她刚有笑意他就颇是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去了,便没能辨识出工藤兰此时的想法。听到工藤兰这话,他甚至觉得“不管什么时候她都是这么爱替别人着想”开始兀自心疼起来,没头没脑地就径直接了话。


“诶不不不,别这么客气啊麻烦来麻烦去的还得说谢谢——再说无论如何你做早餐的话我应该说谢谢麻烦了才是哈哈哈……”


他听到毛利兰有些犹疑的一声“诶——?”,这才意识到:不,是自己想太多了。


“诶要让我做吗?!”工藤兰提了提声音吃惊地说,她看到对面的工藤新一盯着半月眼一副自嘲的样子,随后竟然十分郑重地点了点头,心里突然有了一阵吐槽的冲动。工藤新一看到工藤兰的那个表情就一乐,看着那眉眼就知道她在腹诽,便做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唉没有办法啊谁让当初你嫁给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家伙——”


我什么也记不得了,谁知道你是不是人贩子什么的,工藤兰默默腹诽。


工藤新一看着工藤兰那个哀怨的小眼神儿,三分好笑,五分了然——一看这个表情就是又把我当人贩子了啊!——就又有两分微不可察的叹息。不过他还是笑:“当年好好地求婚发了誓的啊!你爸还差点儿把我从神坛上扔下去,不带现在这么耍赖的啊!”


明明你现在这样才叫耍赖吧。工藤兰看着一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少爷样儿的工藤新一,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嫁给了这样的人。


她看着他,仔细的打量着,对方的眼里也映着自己。


她想着,自己竟然嫁了个这样的人……可这样对自己的一个人,应该或多或少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吧。工藤兰看着对面的那个年轻男人,他看着自己的样子,确实一点儿也不让她讨厌。


是这样一个人,早上在她的尖叫声中惊醒过来。在自己愚蠢地缩在床角用棉被和枕头把自己围起来的时候,他的眼神慢慢由最初的惊恐,变成了混杂着喜悦、温柔、感慨、期待等等一系列情感的注视。然后:“早上好,兰!今天又是新的一天。”像这样和她打着招呼。


是这样一个人,在脑袋上挨了一记闹钟之后,竟然不温不火,只是揉着自己的脑袋,像是千锤百炼的老流氓一样并不介意,抽着冷气却还是不恼不怒,反倒有些开心的语气:“哎呀,昨天晚上又忘记带头盔了,真是糟糕——呃忘了介绍,我是工藤新一,你的丈夫。”


是这样一个人,用远比之前更加开心、更加温柔、更加感慨、更加期待的目光和语气,就那样自然而随意,却无比认真地,对她说,嘿,我是你的丈夫。


是这样一个人,在她最为困惑的时候,在她最怀疑的时候,在她几乎就要被这荒谬的世界压垮的时候——就在这样的时候,走过来,微笑着替她补全了仓促间垒砌的枕头堡垒。他说,你不用怕,每天都是这样的,这很正常,我解释给你听。


那么,给这样一个人做一顿早餐,似乎是非常理所当然的了。


工藤兰这样想着,心中便涌出一阵突如其来的暖流,让她浑身一颤。她握紧双手,又松开,扶着下巴想了想——做些什么好呢?听起来自己似乎忘记了很多事,但工藤兰很庆幸自己仍然记得自己的厨艺甚佳,记得这里的厨房宽敞得很。


或者按照他的说法,是他们的厨房。



***



早上好,兰。今天又是新的一天啦。尤其是对你来说。


因为一次事故,你的记忆力出了一些问题。你会慢慢忘记你身边的人、以及你和他们的关系。新的关系和人物也只能储存一天而已。


听起来有点儿吓人对吧,但是其实并不用害怕的。就像谁都有记性不太好的时候——就像你记不住高中的邻座,记不住学校足球队的主力,记不住以前学校话剧社是谁演了骑士的角色。举个例子,如果你回忆一下,十七岁那年有个人带你去多罗碧加看喷泉,然后把你一个人扔下跑了,你大概回想不起来那个人是谁。


他不是很重要,你想不起来也无所谓啦
——还有,我举个例子而已,那个人也不一定是我哟……


重要的是,每天早晨醒来,你都会看到我,正戴着头盔等你高喊着色狼,等你一棒子挥上来。



***



要是下次兰你能不抄起家伙揍我就好了,明明已经同床共枕很久了好吗别这么娇羞!


工藤新一坐在餐桌旁——这是新的一天,刚刚一个闹钟就砸在他面前。此时毛利兰已经半信半疑地去做了早餐——就像她一直以来一样,用枕头砸我的那次也是,把我踹下床的那次也是。他想了想,笔尖在已经林林总总写了大半的笔记本上晃了晃,还是没写上去。



***



“哎真是不好意思啊……”工藤兰抱着就放在客厅茶几上的医药箱,轻轻地给工藤新一上药,末了还是有些愤愤然地,像是当年那个抱怨工藤新一抢了她老爸生意的少女一样吐槽道:“但是再怎么说,突然发现床上有一个男人还是很吓人的啊!”


工藤兰在某天早上醒来时,一脚把工藤新一踹到床下,导致后者的胳膊青了一片。后者自然并不十分介意,只是揉了揉肩膀说:“哎别这么狠就把你老公踹下去啊——昨天晚上还好好的呢。”自然又被恼羞成怒的少女嗔怪地扔来一个枕头,正中脑门儿。


“哎今天好得多诶!”以前都是台灯啊闹钟什么的,今天只有枕头而已嘛。工藤新一笑咪咪地坐起来,看着此时正又惊又迷茫的工藤兰。他略略一笑:“喂喂别再看啦!——”


“我手臂磕青啦,给我上药吧!”他满脸期待的。


虽说工藤兰实在也想不出自己和这个年轻男人到底有什么关系——难道真的如他所说,已经和他结婚了吗?她满腹狐疑地看着他,对方正满心欢喜地看着她。她恐怕解释不清原因,却感到一阵想要回以微笑的冲动。她想,说到底是自己把人家伤了,总要负责的吧。


她看着这个被自己踹青了的哥们儿,还这样欢喜地看着自己,突然觉得,夫妻这种事,大概一定是真的了吧。


她回忆至此,重新抬头去看那个也正专心看着自己的、她的丈夫,脸蓦然一红,偏转过头去。工藤新一一乐,有些得意地说:


“还有,不是什么‘一个男人’啦——”



***



对了,忘了说,我之所以可以和你躺在一张床上是因为——


我,工藤新一,是个侦探,是你丈夫哟。



***



解释从来都是最困难的,好在毛利兰从来都很善于接受奇怪的事情,消失七年的青梅竹马也好,让人变成小孩借机占便宜也好,她也都接受了。工藤新一试探地叫一声,工藤兰?她呲牙咧嘴地嗔怪,却轻轻地应了一声。又或者,她静静坐着,看着工藤新一的眼睛,然后慢吞吞地应了一声。


有时候,毛利兰接受了这个事实,也不怎么执拗,工藤新一就会带着她到书架左边的相片和录影中间,献宝似的:“你看,这是你这是我,这是跟在后面偷拍的你老爸……”


有一次她顺嘴回了一句:“什么‘你老爸你老爸’的,既然如此,你该叫‘爸爸’不是吗?”工藤新一整个人都欢腾起来了,迭声道:“是是是,那当然!”


工藤新一一直记着那一次,他想自己那次实在是运气好极了。他眼神清亮,看着毛利兰,视线也不肯转一转。毛利兰自然有所察觉,却只装作是一门心思看相册,飘红了脸颊。



***



也有时候,工藤兰应了一声工藤新一期许的试探,然后只是低着头,抿嘴不言。要过好久,工藤新一才能听到她颤抖的声音,好像一切都是她的错。


“按照你这么说,岂不是每天早上起来,我都不知道你是谁?”


“……嗯。”


工藤新一无可作答,滚烫的千言万语在全数咽回去。这次运气没这么好,工藤新一想。工藤兰默默听完他讲,想听完了一个陌生人的故事,声音颤抖地问他,自己还忘了谁。


不管怎么样,工藤新一总是依着她的。


再怎么一时噎住,工藤新一也只会轻轻笑着,把她带到书架的右半边,走过那些喜悦的、轻快的相册,走进这个为他为毛利兰保存下来的世界。然后,那么平淡如水地说,嗯,每天早上,你都不知道我是谁呢。


工藤新一走到书架右边,不一会儿就呼哧呼哧地搬来一摞相册——那些相簿也是工藤新一事先准备的,里面有兰身边的、她已经不再记得的人们,当然也有他。他是第一个,自己的照片被他很得意地、很郑重地、很失望地贴在了第一页,一翻开就是。


工藤兰盯着那些相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觉得有点儿可惜,又有点儿扯淡,还感到有点儿好笑,以及看到了了不起的珍宝般的惊喜——但是更多的,她觉得孤单……和忧惧。她声音里是可怕的犹疑,手指间的衣角缠了又绞,才肯重新抬起头来看着工藤新一——她几乎惧怕他的答案,但她还是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那么,我难道也有可能不肯相信,你是我的丈夫吗?”



***



“怎么会?!”工藤新一几乎没有犹豫,马上朗声打断了她,那语气反倒像是在给一个幼儿园小朋友说太阳是宇宙的中心,“你当然会相信的。别担心,我可是侦探,主意可多着呢!”


“怎么会让你以为,自己孤身一人呢?”


他开口,笑着。声音里是星辰日落,莺飞草长。






楼主 走远的地平线  发布于 2014-02-14 05:20:00 +0800 CST  
<晌午>





***




通常来说,和我在一起混了一个上午,兰你就差不多开始相信,我们真的是夫妻啦。你肯定还是会感到别扭,这是很正常的,不用担心。我会想出英明神武的办法!


最后我们总是度过的很愉快,这我可以保证,所以不用担心。



***



工藤兰失去的记忆只关乎于人和关系,对于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她都记得。只是对她来说,似乎都是她和陌生人的事情。工藤新一是她忘记的第一个人,这是很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不过工藤新一似乎并不太在乎第一第二,他甚至并没有每天每天把曾经的少年事讲给她听——尽管他夜夜回首,现在一定已经是个很好的故事手了。


工藤兰坐在沙发里,苦思冥想——她本就是个心善的姑娘,又原本就是贤淑的好妻子材料。如今竟然得知自己把自己的丈夫都给忘了,看着工藤新一的时候愈加是惭愧的很。工藤新一就坐在旁边,捧着一本小说,不时地去瞥工藤兰此时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


“邀请我去情人节聚会的那个人,是你吗?……或者那个教我织毛衣的人?”她在自己茫茫记忆之海中打捞着和眼前这个人模糊重叠的影子。不过还没等工藤新一回答,她就颇为泄气地自顾自否认道:“唉肯定不是啊……那感觉完全不一样。”


“……我应该是什么感觉?”工藤新一好奇了起来,放下书问道。


“……你?”工藤兰看了一眼他特别兴奋的样子,心下一乐,就摆出一副傲慢的样子仰着头,视线越过工藤新一的头顶,孩子气地说:


“你嘛,指使我干这干那,总是说一些不着调的话,是个闯进我卧室的色狼——哎哎,说起来我高中的时候记得有个人偷看我裙底,那家伙是不是就是你啊?!”


没想到工藤新一听完挺兴奋,赶紧找笔找纸:“记下来记下来!”



***



“今天碰巧是我生日,咱们怎么过?”


工藤新一倚在门口,连鞋都穿好了,手上还替工藤兰拿着一条红色的围巾。工藤兰此时原本正好好地坐在工藤宅的壁炉前取着暖看小说,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就看找工藤新一手上甩着那条围巾,爪子搭在门把手上,只等她应一声就要冲出门去……


怎么……有种遛狗的感觉?


工藤兰扑哧笑出了声,工藤新一还不知道是何状况,只听见工藤兰笑着摇了摇头说走吧走吧,便欢天喜地冲出门去了。工藤兰是记得米花的样子的,他们俩便张罗着去一个工藤兰觉得熟悉的地方去。


“我记得我小时候经常和一个小男孩儿一起去那儿……”工藤兰回忆到一半,便想到了什么,特别开心地,“唉!那个人是你吧?!对不对??”


“唉专心点儿好不好?”工藤新一斜着眼睛瞥了她一眼,有些不满地。大概是今天工藤兰心情也好,工藤新一胆子就大,还多嘴埋怨地嘟囔了两句:“每次你都得翻旧账,恨不得我把三岁欺负你的罪行都认了。”


工藤兰想忍不住扑哧一笑,说你还不是每次都能抵赖?


工藤新一眯着眼睛,嚷嚷着冤枉。可说到底那些事儿,工藤兰一桩桩、一件件都记得清清楚楚。工藤新一到底理亏,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转移话题:“咱这正在创造新回忆的时候,不要想那些陈年旧事了好吧?”


工藤兰心想也是,就摆了摆手表示既往不咎。但想起了一点总是好的,她想,便眼神明媚地低眉笑着。工藤新一看着她这个样子,心中一暖,不知想什么耽搁了片刻,然后吐出一口气,抬头望向天际,有些怀念地:


“不过——是啦!那个臭小子就是我啦。”



***



有一次出门,工藤兰想带他去看看毛利夫妇,看看她的父母。工藤新一眉角抽动,心中油然而生一阵不详的预感,然而看着工藤兰那样“还好还没有忘记他们啊”的那种表情,还是老大不愿意地说了声好,便跟着她去了。


毛利小五郎看到工藤兰高兴得很,从一堆啤酒罐当中游着蛙泳来到了女儿面前。工藤新一躲在工藤兰后面。毛利小五郎当时就看到工藤新一在工藤兰肩膀后面露着半张脸,一副大难临头的表情,英勇就义似的闭目仰头喊了声“爸爸”。


每次这个词都像是地雷一样,对于毛利大叔来说是一踩一个准儿:“我告诉你!本来就没想把兰嫁给你!你这个混蛋小子——”


“哎哎爸爸!今天好歹是人家的生日不要这样啦!”


毛利兰赶紧上去拉住毛利小五郎,结果只见工藤新一脸色更加难看,冷汗都要下来了,哭笑不得地站着等死。只听到毛利小五郎吼得吐沫四溅——


“工藤新一你一年过多少个生日啊混蛋?!”



***



“你生日到底是几号?”


“明天。”



***



“明天才是你生日啊……那我岂不是没法给你过了?”工藤兰颇为沮丧地。


工藤新一本来只是想耍点儿小聪明,听了工藤兰的话简直心中一惊,几乎想要以死明志负荆请罪,赶紧说自己不是这个意思。但他只是心中一沉,不动声色地转而咧嘴一笑,一把揽过身边的工藤兰,把这句话说道自己和对面这个女子的心中去:


“明天我会提醒你的,你只管过好今天就行啦!”



***



你可能会有一种迷了路的感觉,因为你本来其实也就是路痴啦,这你应该记得。


我的出现,像是原本清晰的路线中意料之外的迷途。你可能得摸索着前进,我可能会和你记忆中的一些人重合,也有可能不会,这是非常令人头疼的事情。


但是不用担心,你只管往前走就好了,我会找到你的。



***



“今天是我生日呢,咱们怎么过?”


“真的啊我都不知道呢……那我们得好好庆祝一下啦!”


“特别庆祝倒不用啦,做几个柠檬派就行了,你最拿手了。”



***



工藤新一看着她先是有些抱歉地看了看他,然后又鼓起一个大大的笑颜,钻进厨房叮叮当当地摆弄起来了。不一会儿还从厨房里朝外喊:


“诶诶我想起来了,有人在我们厨房里边刷完边唱歌,唱的特别难听,是不是你?”


哈,我就说吧,完全不用担心的。他随手看了一眼八月那页的台历,工藤兰在今天的日期上画了个红圈——他有好多台历,不同的日期,落着同一个人画的红圈。




工藤新一耸了耸肩,心满意足。






楼主 走远的地平线  发布于 2014-02-14 05:23:00 +0800 CST  
<日落>





毛利小五郎敲开工藤新一家的门,他很久没见到工藤兰了,便想着过来看看。


来开门的正是工藤兰,她看了一会儿,大概是觉得有点儿眼熟,却想不起来,只好问:“您好,您找谁?”


工藤新一此时也从厨房里出来了,看得出来他们刚刚相谈甚欢,他出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深深的笑意。他正撞见这一幕,工藤兰的疑惑,以及毛利大叔的震惊。他走上前去,站到工藤兰的旁边,此时他真的有些不知所措了。


没想到毛利小五郎反应倒是很快,他满脸的不乐意和苦闷,却是清了清嗓子,很快就接话道:“没什么,是你们隔壁邻居,来借酱油。”


“哦……”工藤兰显然察觉到了一些蹊跷,但还是笑着柔声答道,“我这就给您去取来!”


“等会儿!”毛利小五郎出言叫住了他。他哼了一声,瞥了工藤新一一眼——要是平时工藤新一现下肯定就是盯着半月眼满脑袋的黑线了,此时却定定地注视着毛利小五郎。岳父大人也屈尊回应了一下他的注视,却很快把目光挪开了。


他现在算是知道,当年工藤新一是个什么感受了。


当年工藤新一像是急先锋一样从办案现场赶回医院,没理会正要一拳揍他的毛利大叔,匆匆说了声“等会儿啊”就钻进了病房。他原以为只是失忆而已,却听见工藤兰略带疑惑地轻唤身后紧跟进来的毛利小五郎,一如往常地叫着爸爸,工藤新一只觉得迷茫和惊诧。


他像是猝不及防地被扔进了海底,他浑身被咸涩的海水浸湿,湿哒哒地思绪沉甸甸地黏在他的身上。最终他只是在工藤兰的病房外默默地看了一眼,只说是毛利小五郎的后生,便没再多说什么就走了。毛利小五郎虽然心中有怨气,还是不免惊诧地:“你不来接她回去?!”


工藤新一只是挠了挠头,转过身来,样子像是一个学生交了一份不怎么确定的答卷:“她既然记得你们的话,大概还是和你们走比较好吧?”


这样一说,饶是毛利小五郎的老拳也下不去手了。


工藤兰很快也便出院,毛利小五郎不见工藤新一来,想他大概是打定主意不露面了,心里暗自不爽后悔那天没好好地揍那小子一顿。可女儿在侧他也不好发作,只好谈天说地和工藤兰走到毛利侦探事务所。


快要上楼的时候,工藤兰却又迟疑起来:“诶爸爸……不回我自己家而是回您家吗?”她四下张望了一下,有些模糊迟疑地说,“我记得我好像已经搬家很久了啊?”


所以原来她知道自己是结了婚的,她大概只是不记得谁是她的丈夫了吧。毛利小五郎只能怔怔地点了点头,说自己是老糊涂了便领着她下了楼,趁她不注意的时候给工藤新一去了个短信,让那小子赶紧滚回家去,迎接自己的媳妇儿。


毛利小五郎把她送到工藤宅的门口,老远就看到工藤新一在自家大门前面手忙脚乱的。走近些毛利小五郎看到工藤新一正拿着一把极不专业的剪刀修建藤蔓,全神贯注,如同为未归人守着一丝摇曳的烛光——门口那块印着这家男女主人姓氏的木牌逐渐从郁郁葱葱的藤蔓底下露出来。


就这样,工藤新一怀着无比的耐心,走到工藤兰每一个全新的明天中去。


毛利小五郎从那咸涩的海水中爬出来,身上也是湿漉漉地粘着思绪。他看着被他叫住的工藤兰,然后又瞥着工藤新一——该死,揍你小子的计划又得延后了。毛利大叔这样想着,恶狠狠地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已是一脸不屑和勉强:


“你身边儿这个小子,是个可以信赖的人,他不会骗你,你可以相信他,他会对你好的。”


“但是,但是啊!如果他说什么今天是他生日之类的鬼话千万千万不要信!!!谁知道他会趁机占什么便宜这臭小子!!!”毛利大叔转而又激动起来,手舞足蹈地大声喊道。


“多少年了啊别这样叫了啊!”工藤新一虽是这样说着,眼中却满含着郑重的、承诺的重量,沉甸甸地压印在毛利小五郎的眼底。



***



“行了,那我就走了。”



***



“诶——!可是、可是……可是您的酱油还没拿啊!”


“我忘啦!家里有酱油!好几百箱呢!……也不知道要这么多有什么用。走啦。”


毛利小五郎摆摆手,似是恶狠狠地,又像是揶揄地,听不出他是个什么意思,在工藤宅的前院留下了一个背影。工藤兰撑在门口,目送着毛利小五郎离开,眼神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她当然还是想不起来,那个老态龙钟的老先生是谁。工藤新一就这样默默地站在她的身边。


工藤兰突然就哭了,她极小声地对工藤新一的耳边说——



***



她说,要是不会再忘记你,就好了。




楼主 走远的地平线  发布于 2014-02-14 05:26:00 +0800 CST  
***



工藤新一拍了拍她的肩膀。


暮色四合,远处毛利小五郎离开的地方已有星辰生起。


那天工藤兰睡着之后,他找了一张毛利小五郎的照片出来,贴进了他特别制作的、放在书架右边的那些相簿里,就在妃英里的旁边……


他突然蹙起眉头,急急地起身往卧房里去。


他推开门,看见工藤兰正安稳睡着,呼吸声刚好可闻。他就心中大定。



***



“我像这样……记不住你,已经多久了?”


“一个晚上。一个晚上那么久而已。”



***



此时已是傍晚黄昏。工藤新一看到那边默默安静看书的工藤兰背影竟有些颤抖,急忙凑过去看。越过她的肩头,他看到她的手指正僵硬地指点在这段话的下面,僵硬地挪动着。她口中喃喃,大概是舌头也不利索了。


他定睛看了一会儿,只听耳边啪啪两声,那本《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上又多了两团水渍。


工藤兰感觉到肩上落的重量——那是工藤新一听到她落泪的声音,伸手搁在了她的肩膀上——这样的依靠简直让她此时欲罢不能了。她静静感受着这份令人心安的压力,问话也变得镇静了许多。


“……到最后,我就会是这样的吧?”



***



可惜人无身影,无记忆,无心。男女可以相亲却不能相爱。爱须有心,而心已被嵌入无数的独角兽头盖骨化为“古老的梦”。



***



“今天玩儿的开心吧?”工藤新一和工藤兰在落日余晖之中双双陷入家中软塌塌的布艺沙发之中,他偏过头去看着她,又开口说,“一会儿就洗个澡早点休息吧!”


“……”她迟疑了一下,并没有应声,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诶诶还不能睡啊!我想起来了今天的厨房还没打扫呢!”她匆匆忙忙地起身,往厨房那边去,“得快点打扫才是啊——喂喂你也不要闲着,过来帮我擦碟子!”她边走边回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工藤新一心里自然是明白的,嘴上说着剥削劳动力,却欣欣然地跟着她进了厨房。



***



“喂我说……炉子已经擦了九遍了啊你快把它擦穿了太超过了啊!”


“……不够啦还不够!”工藤兰神色黯淡了几分,“还远远不够呢。”



***



他们两个曾经试过,如果不睡觉,到了十二点会怎么样——听起来有点儿像童话故事一样啊,工藤新一听到工藤兰的这个提议的时候,笑得一脸欠揍。


结果一点儿也不童话。


最后一刻的记忆消退是以秒计算的。工藤新一什么也来不及做,只能看着工藤兰满脸慌张地念叨着他的名字,他的生日,他今天的承诺……她找来纸笔,字迹潦草到几乎难以辨认地试图留下些什么。她用力太大了,指节泛白,圆珠笔越过纸张的边缘,重重地划在餐桌上,生生地在木头上留下印记。


工藤新一记着,但她忘了。忘了也好。


第二天到来的时候,工藤兰再睁开眼睛,先是四下打量发现自己竟伏桌睡着了。她一抬头就吓了一跳,看着一个陌生人不知什么时候闯进了她的家中,正满脸心疼和焦急地看着自己。



***



“也许我们俩分开住,会好一点,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工藤新一这样问,像他每天都会做的那样,坐在自家沙发里,接着昏昏的路灯,有时候映着飞雪、暴雨,有时候只是沉寂。工藤兰有时候坐在他的旁边,有时候坐在远处的餐桌上看他的笔记,有时候只是坐在他对面,心不在焉地翻杂志,却半天都没翻一页。


工藤新一知道她在听,她每天都在听自己说的每一句话。


他问完,还要再补充,好像劝说一样:“毕竟你只是不记得人而已,如果不是住在这儿的话,恐怕生活会正常的很多。”


“你知道,每天醒来都得知自己在遗忘,还是很辛苦的。”工藤新一埋头喝茶,捧着杯子取暖——他指尖冰冷,心脏狂跳,“你可以不必这么辛苦。”


他一直在等,等一个他不怎么想得到的答案。有多迫切,就有多紧张。然而,他每天得到的答案,也都是一样的。毛利兰会沉默许久,然后看着工藤新一,满满的目光投进工藤新一的眼睛,很不好意思的、很抱歉的、很惭愧的说: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还是想和你住在一起。”



***



“明天早上,我也不会记得你是谁……?”


“……嗯。”



***



这个问题,工藤新一也不是第一次回答。他回答的时候,总很怯懦,却总是想望着工藤兰好好回答。他每次都给着一样的回答——克制地、轻轻地、笑着嗯一声。


工藤兰看着工藤新一,沉默良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看着他。她想问问,每天早上都来回答这种问题的他,难道就不会觉得烦吗?有一天他会觉得烦吗?


要是他觉得烦了,我就该放弃了吗。


他会觉得烦吗?



***



“……到最后,我也会是这样的吧?”


“……怎么会?!”


工藤新一回答的反应慢了许多,语速也显得异常缓慢,却仍然不乏神采熠熠的音调。他看着工藤兰有些惊诧地转过头来,想必是吃惊于他的语气。他便笑了起来,有些得意的,脸上露出了二十几岁的意气奋发:


“你的心就嵌在我这儿嘛!”他不以为意地瞥了一眼有些惊诧抬起眼来的毛利兰,干脆好好地把视线对了上去,“如果你非要按照村上的说法把我说成是独角兽,那就独角兽吧。”


“别担心这些乱七八糟的,你就往前走吧,我会一路跟好你的。”


从拂晓到黄昏,日复一日,从这辈子的一头到另一头。



***



“睡觉前请千万记得,把头盔戴好哟!——我可不想打碎独角兽的头盖骨。”工藤兰贼笑着。


“好啦知道啦!我关灯了哟!”工藤新一随口应着,根本没放在心上——戴上头盔的话,明天早上她应该会吓坏了的吧,明明一个陌生男子在床上就很可怕了……


“嗯,晚安。”工藤新一拉上了灯,他像往常一样等着身边的女子气息轻缓地睡去。但在这之前,还有一件事情……


工藤兰在黑暗中轻启朱唇,振动声带。工藤新一微笑起来,听见身边的女子糯糯地、羞涩地,如同他们新婚那一夜一样轻轻喊了一声:




她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



日复一日,这就是那道是如何走都能看到的风景。




-Fin-

楼主 走远的地平线  发布于 2014-02-14 05:26:00 +0800 CST  
全文9800+……就是这样啦!好久没发帖了好不习惯╮(╯▽╰)╭


顺便吐个槽,为什么我发上来都变成了半角符号混蛋?!我喜欢圆角啊QAQ而且最早的时候圆角的句号发到帖子上就会变成圆角的方形╮(╯▽╰)╭……由于很喜欢这个形状(…)以至于我很长一段时间特别喜欢打句号而抛弃逗号(混蛋(。


前排给锦钗社撒个花,人我就不一个个圈了=皿=


在新年的最后一天,祝大家新年快乐>w<(揍!

楼主 走远的地平线  发布于 2014-02-14 05:32:00 +0800 CST  
不得不……轻轻地……阿普一下……

楼主 走远的地平线  发布于 2014-02-16 18:48:00 +0800 CST  

楼主:走远的地平线

字数:4261

发表时间:2014-02-14 13:1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12-25 21:15:38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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