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生之微末，为你敛妆（中长\/Fin）『除夕贺』
全文字数：8094〉〉[壹]十七岁，自认为是真正地长大了，成熟了。但是人到中年，愈发会以回忆的姿态去缅怀当初热血的冲动，会讥诮当初莫名其妙的自信到底来自何处。可若要如今已四十岁的工藤新一回到当年，恐怕也难以信誓旦旦地确保自己会以稳重的心态去对待十七岁的美好。
他想他仍然会选择当一名侦探，仍然会在变成柯南时选择善意地欺骗他亲爱的小妻子。只是如今，再不可能复当年。
工藤新一抱着一捧红玫瑰，来到海边的墓园。他的小妻子已在这里孤寂地躺了五年。白色的细沙沿着长长海线，一路漫到了最南边的白色小教堂。那里是他们曾经彼此交付，缘定终生的地方。
而今。工藤新一摇摇头，挥去脑中的遐想。转身，走进墓园，朝着最北边的方向。人们说祭奠死者是要用百合花的，那是对死者的怀念与尊重。可他还是一大清早的驱车去了花店，买了一束红玫瑰，娇嫩的花瓣上还淌着昨夜晶莹剔透的露珠。他送给兰的第一束花是在他们结婚之后。他从不迷信的，但在花店小妹说到红玫瑰代表【爱情】【我爱你】等之类的字眼的时候，竟鬼使神差地买了下来。看到兰掩映在红玫瑰后唇角笑意柔和的小女人娇憨模样，竟深感被爱情滋润的女人果真是最美丽啊。
少年时代的工藤新一确信灰原哀会研制出APTX4869的解药令他变回原样，兰会原谅他的欺骗然后他们能够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地一辈子平安地走下去。服部那个家伙也总是会在每月打电话来与他比赛到底谁破的案件比较多，或许还会白痴地向他吐槽究竟是继承父业比较好还是当侦探比较好，不管是**还是侦探，他想他们都会是一生的对手，一辈子的挚友。
不过那家伙要是选择当**，肯定会选择从基业做起，他知道他从不喜欢不劳而获的东西。不过要是做到现在，也该做到平藏本部长的位置了吧。
是不是一切太过理所应当的事情，都应该早早地消弭于世？当服部平次因逮捕犯人而以身殉职的时候，工藤新一有那么一瞬，对这个世界是恍惚的。人死不能复生，但他居然期冀乃至迫切地想让服部平次从地底下爬出来告诉他这一切都不是真的，说谁让工藤你总是那么自大，我只是吓唬吓唬你，好挫挫你的锐气。
那一晚他灌了很多的白干，没有恢复原样的痛不欲生却依旧撕心裂肺。兰在一旁安静地陪着他，没说话，只是在他疲了倦了的时候温柔地抱住他，紧紧的。
兰说：“新一，你应该对服部君的死有心理准备不是吗？你是个侦探，假如有朝一日你以身殉职，我想我也是有心理准备的，但是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能力承受。呵，有时候我们就生活在即将发生冲撞的轨道上浑然不知无论它是意外发生的还是蓄谋已久的对此我们都无能为力。”晕黄灯光里印着她的翦水双眸，他听着她的声音渐渐湮没在两人不算太过紊乱的呼吸声里，心莫名地一恸，似有无数双爪从四面八方伸来扯进了他的心脏让他无处可逃。
他回搂住她，把头埋在她温热的颈窝里，闷闷道：“不会的，兰。我不会死的。这是作为侦探的责任，作为丈夫的责任，还有……对你肚子里还未出生的柯南的责任。所以，所以……我一定不会死的。”
他依稀记得他在变成柯南的时候也对她保证过很多次，比如什么兰请你一定要等新一哥哥回来，新一哥哥说总有一天拼死也要回来之类的话，屡屡承诺，却屡屡无法兑现。前途渺茫，他有什么勇气、什么资格对她说出这番话？为了让她心安，还是为了让他心安？
但兰总是说：“嗯，我相信新一一定可以的。”
十七年始终不变的相信，好似成了兰一个戒不掉的习惯。但年少时的他感受到的或许只有心中那不断充盈膨胀的大男子主义，骄傲张扬着剑眉很欢快地朝他叫嚣着说“兰她离不开你呢”。
【Ba——Ga。】工藤新一莫名地就心酸起来了。
〉〉[贰]服部平次殉职后工藤新一见过一次远山和叶，她依旧喜欢扎着高高的马尾辫，胸前挂着红色袋子的护身符。唯一改变的是由一个变成了两个，一个她的，还有一个是他的。她说她不想连护身符也跟着他进入坟|墓，人连物一并散失。
他对远山和叶说：“服部他，永远不会回来了。服部让我告诉你，他希望你能找个好男人嫁了，不要让他二十多年了等进了坟墓还要替你这个笨女人操心。”
“扑哧。”远山和叶笑了，豆大的泪珠却从眼眶里一颗颗滚落，如开了闸的阀门停也停不下来。她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带着哭音的腔调含着硬不起来的咬牙切齿，“什么啊。什么叫替**心，这二十多年来都是我像个姐姐一样替他这个笨蛋操心好不好！”
他忽然后悔刚才说了这么一番话。他想服部的嘱托是多余的，青梅竹马之间总是有着不可磨灭千丝万缕的感情与默契， 这种认知，是他与兰结为连理之后才慢慢领会到的。呐，服部，二十多年的相依，你以为是你一人离去就斩断得了的么？
后来，工藤新一便没有见过远山和叶。人总是有逃避心理的存在，特别是对自己不愿承认的事实。再后来的后来，他听说远山和叶去了利雅得，沙特阿拉伯的首都，只听闻是个很美丽的地方却对其它一无所知。
风波终于渐平。工藤新一终于从服部平次的死的阴影中脱离出来，开始迎接工藤柯南这个小小的新生命的诞生。当确定了兰肚里的宝宝是男孩之后，他和兰便决定取名叫工藤柯南了。当柯南哇哇地哭着落地的时候，工藤新一仿若听见有一百只蝴蝶在肚中翩翩起舞。
小学一年级。
“呐呐，新一，妈妈说，当我们爱上一个人，就像有一百只蝴蝶在肚中翩翩起舞，然后就飞着飞着，飞到了这里哦【手指着心】。”小小兰唇角是花瓣也遮掩不了的娇艳的笑意。
“Ba——Ga，怎么可能！”他轻点足球，对小小兰的言论感到嗤之以鼻。
“呐真是新一你真是一点也不懂，妈妈说那是心花怒放的感觉啦。”小小兰嘟起粉|嫩嫩的唇瓣，摸摸鼻尖，却还是加快脚步跟上了小新一。
现在，这个感觉，就是心花怒放么？工藤新一眉眼倏尔柔和，小心翼翼地从护士手中接过柯南。宝宝还很小很小，脸颊是还未褪去的奶白，眼睛紧紧地闭着，显然沉湎在酣睡当中，粉嘟嘟的小嘴上有一些流下的口水，轻轻地呼着气，昭示着这个新生命的小心脏在他体内坚强而有力的跳动着。
“真是个邋遢的小家伙。”工藤新一无奈失笑，抬手替他拭去唇边的口水渍，然后微笑着亲了亲他疏朗的眉间，微笑着道，“Hi，柯南，我是爸爸。”
工藤新一无法否认这一刻真的是该死的美好。服部虽然逝去了，可是柯南来了。人生的轮回真的是很奇妙，工藤新一蓦地看淡。生命中，一些人闯进，一些人离开，他或许无法挽留什么，但上帝总归不会把一切抽离。事实是他再也无法掩去此刻心底的悲喜交加，眼角忽的润湿了。
〉〉[叁]柯南是个聪明的孩子，很乖，不像工藤新一小时候那样总喜欢在晚上带着毛利兰出去探险，尽管他并没有青梅竹马可以带出去。不过柯南整日生活在热衷于推理的父亲的“阴影”之下，当然也十分喜爱推理。只是不知只是纯粹的喜爱，还是为了给那些死者保留最后一丝可期冀的希望。毕竟他才十五岁。是个冲|动的年纪。
柯南在学校风光得如同十七岁的他。兰总是似有若无地朝他瞟过来一眼，他知道兰在担忧。但他同时也清楚兰什么都不会说，她只会支持柯南，那是孩子心中正在成长的梦，她不会参与破坏。
“爸爸，妈妈，我今天又破了一个案子哦，不过目暮警官敲了我个爆栗让我不要多管闲事，真是个暴力的警官啊，没有我这个案子到现在估计还没有头绪呢。”饭桌上，柯南咕咕囔囔地说着，夹了一口菜，然后惊讶地叫出声，“唉呀妈妈你的烧菜怎么越来越好吃了！”
“油嘴滑舌。”兰的脸红了红，娇嗔道，“简直跟新一一个样。”
“我哪有！”工藤新一立马反驳。
“工藤新一先生，真的没有吗？”兰阴测测地望他。
“有。”柯南郑重点头，优雅地笑着替自家老爸给出一个很肯定的回答。
“臭小子，扒你的饭去。”工藤新一爆了粗口。
“喂喂，爸爸你推理了这么多年还不懂有其父必有其子这么简单的道理吗？”
“扑哧。”兰忍俊不禁了。
柯南马上像捡了宝般笑意荡漾地道：“爸爸你水平还不够啦还是我有水平啦看我都把妈妈给逗笑了。”
真的称得上是很幸福很美满的生活啊。工藤新一摸摸柯南的脑袋瓜，想一辈子能如此携手共度也无憾了。
【只是。只是。】
〉〉[肆]侦探这个职业一时受到人们的尊重与敬佩是因为他为冤屈的亡|魂昭雪，但未来的不可预测也等于把自己一次又一次地推入虎口。你说工藤新一他怕死吗？他是怕死的。因为活着总比死去值得留恋，况且他还有这个世上最不愿失去的人。
步入社会，工藤新一逐渐认识到，再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学弟学妹来崇拜他，把各式各样粉|嫩的情|书塞满他的柜子，甚至于侦探这个职业说到底并没有多少的令人尊敬。只有遇到繁杂难解或者酬金颇高的案子他才能够狠狠地赚一笔，以此来稳固之后一个月甚至好几个月的生活开支。
不过，工藤新一想自己依旧是无悔的，侦探的责任是一直侦查下去寻求真相，以此来提醒这个不断前进却血液滞留容易健忘的社会。
工藤新一25岁，在一次案件中差点葬身火海。兰因惊吓疲劳病倒了一星期。他要求医生把他和兰安排在一个病房。他在左侧，她在右侧，都可以看见窗外暖融融的阳光在窗棱撕裂，然后化成炽热的温度，仿若要化掉世间一切的绚烂。
“呐兰你以后不可以吓我了。”他身体并无大碍，干脆起身爬到兰的病床上，侧身紧紧抱住她。
“是新一你不可以吓我才对。”兰心底的恐惧依旧甚然，藕臂圈上他的腰身，把头埋在他结实的胸膛里。她清晰地听到他的经脉鼓动，心跳依旧有力。心渐渐安定。
“兰。”他安抚似的吻了吻她的额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不过……”他皱了皱前额，眸光微闪，似乎在斟酌该如何开口。顿了顿，又似乎不得不开口地道：“兰，如果我……如果我有一天死了怎么办？”
“你不可以死！”兰激动地打断他，柔荑贴着他薄薄的衬衣料蓦地抓紧，细汗泌出，一片褶皱。工藤新一可以说从未看见兰如此过激的表现。兰不是没有他有朝一日罹难的心理准备，只是从不戳破，只是珍惜。她很珍惜他们共同度过的每分每秒。
“新一，如果没有柯南，你死了，我不会怪你。可是现在有了柯南，你要是死了，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永远不会原谅你留下一个和你如此神似的孩子，永远不会原谅你曾经的许诺，永远不会原谅你留给我剔骨的折磨，永远不会原谅你——孩子的爸爸。
“看来我还真是不能死呢。”他佯装轻松浅浮地说了一句，心底却思绪难眠。
〉〉[肆]“先生，买人身意外保险吗？”柜台小姐礼貌地问候。
工藤新一攥紧了温热的手掌。没有人注意到他那细微的颤抖。一踏进这里，工藤新一发现来之前的勇气遽然被全数收回，心内又挣扎了起来。
“先生，买人身意外保险吗？”柜台小姐又重复了一遍。笑容官方有礼。
【“新一，答应我，以后别再对我有所隐瞒。答应我，让我与你一同面对。】
【兰……】
【请你……答应我。】
【……好。】他屈从于她的眼泪之下，缴械投降。
一同面对。一同面对。
曾经答应过的，不是么？
工藤新一渐渐松开手掌，摇摇头说：“不用了，谢谢。”尔后转身离开。连同那张一千万美金的支票一起。
二〇〇八年。东京的天气冷得渗人。呼出的水汽化成一缕白烟，然后再以一种更冰凉的触感回到喉间。兰在那段期间患了严重的流感，整日套着一件薄薄的毛衣窝在暖融融的被窝里。
工藤新一在那段时间忙着办案，而柯南则为期末考而在家与学校之间来回奔赴。
半个月过去。因从小练习空手道，毛利兰一向自诩自己的体质很好，但流感了半个月她还是不停地咳嗽，心口隐隐作痛。当了十几年的家庭主妇，难道自己真的老了吗？自嘲地笑了笑，倏地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喉间隐隐滑出血丝的血腥味。
取过床头柜的电话，拨打。
“喂？兰，找我有事吗？”
“园子啊。”毛利兰虚弱地笑笑，重新把自己缩回被窝当中，掖好被角，才继续说道，“你现在有空吗？我流感半个月了还没好，你可以陪我去医院看看吗？”
“你家老公呢？”铃木园子在那头的嗓音揶揄。
“新一他在忙案子，我不能打扰他。”毛利兰解释。
“兰啊你真是的干嘛那么宽容他！”铃木园子颇有打抱不平之势，只是很快妥协，“好啦兰我马上来你家。你等我。”
“好。”
天崩地裂。
工藤新一接受事实的那一刻只有这四个字带来的无止尽的恐惧与压碎。迷蒙的假象被残酷撕碎。兰不是不恐惧的，他可以感受到她在他的怀里泪落得比他还急，只是她始终很平静。
一直，很平静地，看着自己的生命流逝。
三天生命，还剩三天。工藤新一甚至找不到更好的医院更好的医生替她做最好的化疗。死|神的脚步踏得太快，还未清醒便已刀柄在上。
“新一，先别告诉柯南。他学习很忙。”兰安静地说。
“不行。都这种时候你还……”
“不是的，新一。”兰摇摇头，十指芊芊捂住了他的薄唇，凉意透彻，“不是为了柯南的学业才不告诉他的。我还剩下三天的生命了，新一，三天挽救不了什么的，我想你我都心知肚明。柯南是我的孩子，他活着一天，我就有必要让他更快乐一些。这样我的心里会很安慰。”
“兰你何必……”工藤新一心痛地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三天后柯南知道了会更痛苦的。”兰还有一点不明白，那就是，这种隐瞒，于他，于柯南，都残忍蚀骨万分。当初他错了，让她等了他那么久，她现在还要学他重蹈覆辙吗？这种结果，他不要。
工藤新一忽然发现自己的手臂在颤抖，不可抑制地颤抖。他忽然庆幸自己不是被隐瞒的那一个，不然，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恨她。恨，很触目惊心的一个词，却依旧能在不知不觉中进驻一个人的心灵，任其肆意疯长。
服部平次的死让他倍加珍惜兰，而现实却再次让他跌入深谷，今此万劫不复。
〉〉[伍]工藤新一把红玫瑰放在墓碑前，以一种虔诚的姿态在墓碑前跪下，透过光滑冰凉的相框抚摸里头精致妆容的女子。泪水曾被尘封，此刻遽然决堤。他俯下身，安宁地吻了吻里头的女子，额间平静。框中女子眉如青黛，肤色胜雪，微微扯起的唇角如暖橘色的阳光般温暖发烫。
那是他为她上的妆呵。
“新一，可以为我敛妆吗？”兰倚在枕头上，微笑着问他。
“敛妆？”
“为死人化妆。”兰异常平静地吐出几个字，“我想要漂漂亮亮地离开。”
几个字如惊雷般，工藤新一忽然觉得难以呼吸。
“兰你……”
“新一给我敛妆好不好？”兰唇边的微笑愈加扩大，像是拼命想要隐藏黑暗之下愈来愈掩不住的伤悲，“有新一化的美美的妆，我会离开得很幸福呢。然后，我要拍张美美的照，当做我墓碑前的遗照。这样新一来看我时就可以看见美美的我，别人路过时还会赞叹说工藤新一大侦探的妻子是个大美女呢。”
“扑哧。”工藤新一轻轻笑了，心中也明了兰说这一番话的用意。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心痛，尔后睁眼，握着兰嫩白的柔荑，微笑，“好。我要给兰化最美的妆。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你永远是我工藤新一最美丽的妻子，至死不渝。”
兰怔愣愣地望着他，然后飞快地钻进了被窝，背对着他。他低低叹息，他能清晰感受到被窝里的人儿的颤抖与抽噎，却什么也没说，只是伸手轻轻抱住。
【细细描眉，一笔一画，清晰深刻。】
工藤新一紧紧贴着她，海蓝色的深瞳能细数她卷翘的长睫毛如蝴蝶般轻轻扑扇。他从未如此认真仔细。第一次，为自己的妻子化妆，看着她在他怀里变得愈加美丽，嘴角的笑容愈加温软，仿若就要永远睡去。
永远睡去……
他忽然住手，死死盯住她。
“新一？”缓缓，兰睁开眼，不解地望着他。
他忽然放下了手中的眉线笔，狠狠地抱住兰，像是要把她嵌进自己的骨血里与自己融为一体。恐惧是如此猝不及防，他还是接受不了她就这样离开他的生命。那像婴儿一般沉静安详的睡容，他怕。真的好怕。
“放心啦，新一。相信我，继续化妆吧。等下还要拍照呢，我不会这么快死的。”她安慰地朝他笑笑。
“真的……不会么？”
“新一你不相信我吗？”她俏皮地朝他眨眨眼，尔后闭上，轻声说，“继续吧。”
工藤新一这才不安地重新拾起眉线笔，继续细细描绘。兰的眉形很美，是中国古代美女所说的柳叶眉呢。
兰如约地没有擅自离去，他带着她出了医院，阳光久违。相机镜头下的她笑得如花眷美。
“工藤太太忽然来拍照，是为了纪念结婚吗？”摄影师是个风趣的男人，十多年前他与兰的结婚照便是在这处摄影馆拍的。因当时俊男美女，老板便请求把他们的婚纱照放在前厅以此来招揽顾客。年少轻狂的他对这件事自然乐得，便爽快应了。
“算是吧。”兰温婉一笑。工藤新一看着她唇边的笑容，圈着她的臂膀蓦地紧了紧，掰转过她的身子，不加迟疑地攫住了她芳香的唇瓣。
摄影师眼疾手快，暧昧地笑着，提起相机，“咔嚓”一声记录下了这最美的一幕。
此刻定格。
〉〉[陆]——“新一。”
——“嗯？”
——“对不起。”
——“傻瓜兰，说什么呢？”
——“不过就算知道结局悲惨，我想我还是会义无反顾地嫁给新一吧。”
——“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新一，记得，要当一个好爸爸。柯南需要你。”
——“还有，谢谢你在在生之微末，为我敛妆……”
她倚在他的怀里，沐浴着阳光，闭着双瞳像一只在假寐的猫儿。工藤新一能清晰感受她的体温渐渐冰凉。泪怔愣愣地滑落，不太凉，只是肆虐。他挺清了，她伏在他耳边，最后那句努力想响亮却依旧轻若花语的那一句话。
“我爱你……”
兰离世的那一天天空飘雪。东京貌似好多年都没有飘过这么大的雪了，纯白到令天地失色。是天太冷了吗？工藤新一拢了拢衣领，把嘴掩在高领线衫下轻轻倒吸一口热气，可还是冷得止不住打颤。
少了兰，这个冬天就会冷这么多吗？
“爸爸。”工藤新一的思绪被打断。恰如其分。他转过头，看着柯南，问：“你怎么来了？”
“我带着川幸来看妈妈。”柯南搂着一个娇俏的少女说道。那个少女是他的妻子，水无川幸。柯南在半年前就与水无川幸领了结婚证，却还未办宴席。不过若是早在半年前就举办，他这个爸爸恐怕也没得出席。
很久很久没有听柯南叫他爸爸了。
很久很久是多久呢？有五年了吧。工藤新一唏嘘感叹。
任时光匆匆流去，也放不下的在乎啊。
“爸爸，对不起。”柯南倏地放开妻子，在工藤新一面前跪了下来，“请您原谅我。”
为什么需要原谅呢？他从未责怪过他。
工藤新一摸摸儿子的头，笑着道：“柯南，你长大了。你不需要乞求任何人的原谅。”
“不是的。”柯南摇摇头，目光坚定，“我只是对这五年来对您的漠视而感到悔恨。现在和川幸结婚了，我才明白您当初对妈妈的爱有多深。当初我把妈妈的死牵扯到您的身上，是我大错特错。或许这是一种下意识的保护吧，不想让所爱的人受到伤害，多可笑，现在若我是您我想我也会对川幸这么做。”
柯南又转头看了看毛利兰的遗像，继续说道：“妈妈希望我们父子两个很幸福的吧。您身为一个侦探，勇敢地活了下来，继续追查真相，为那些死者保留了最后一丝鲜活的生命。爸爸，我想告诉您，您永远是我的骄傲。”
五年前。兰并不是什么因病去世。而是在一次毒品犯罪案中被下了毒。这是一种新研发的毒素，一旦受到强烈流感的冲击就会加速催化，只剩下三天可活。
兰的体质一直很好。五年来，也只有这一次流感如此严重而已。
柯南是侦探，有着如他一般聪慧的头脑。很快查出了兰的真实死因，然后把兰死的责任推到了他的身上。他从不去为自己辩解，况且事实是他自己也是如此认为，尽管兰说她心甘情愿，从未后悔。
而且，他相信，他工藤新一的儿子，不需要解释他也会懂。
这是对他的自信。他说他是他的骄傲，可他何尝不是他和兰共同的骄傲呵。
“妈妈最喜欢爸爸送的玫瑰了吧。”柯南淡淡说道。
“是呵。”
“那么爸爸，回家一起吃饭吧。”
“诶？”工藤新一惊讶地望着自家儿子。他五年早已独居惯了。
柯南的耳根隐隐泛红，结结巴巴地说：“都是川幸那个笨家伙啦，说刚学会做饭一定要做给您吃……”
口是心非。
工藤新一释然一笑。
然后再次摸摸儿子的头，心情明朗地说：
“好，我们回家。”
[Fin]
后记呼呼，终于在新年前把这篇文赶出来了。记得第一次写这一篇文的第一段话，是在上学期的期中考试结束之后的课堂上。莫名的，心就柔软起来了，于是就打算写这篇文。
中间忙过很长一段时间，一直搁置。只是在脑中幻想而从未动笔。寒假开始写。幻想毕竟有些远去，零碎的片段忘却，无奈又重新构思。
中间断断续续地零散地写过一些。写文，我从不愿将就。有时候没思绪便果断停笔。即使一天写的字数不超过一百字。
看过自己以前写过的三个中篇。文笔不算太烂却太过矫情而总缺理性。（事实是我的理科成绩实在有够臭= =。）如果要给这篇文一个定义的话，应该是理性的温暖吧。短短半年，经历过很多事情，长大不少，懂了不少，为人处世都改变很多。希望我的改变你们可以从文中体会。
我一直眷恋于我生命中两束长久的温暖阳光。一束是新兰，还有一束是《何以笙箫默》的以琛和默笙。虽然是悲文，但是我能体会到我笔下的新殿、兰美人、平次、和叶、柯南还有川幸都很幸福。所以我不承认我这篇文是悲文，我感到幸福。（额好像又开始矫情了……）
希望你们可以感到温暖。这是给你们最大的祝福。
除夕快乐=￣ω￣=！
[Happy Ending]
我得意地笑……我得意地笑……笑破红尘永不老……
好了发神经回来了。很高兴。真的，让人哭我真的觉得这篇文写成功了。
我写的时候只是透不过气。眼泪倒是没有掉。
所以让你掉眼泪，好自豪~（PIA飞
嗯，希望你可以感受到温暖。这是这篇文的宗旨。
好了发神经回来了。很高兴。真的，让人哭我真的觉得这篇文写成功了。
我写的时候只是透不过气。眼泪倒是没有掉。
所以让你掉眼泪，好自豪~（PIA飞
嗯，希望你可以感受到温暖。这是这篇文的宗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