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 渣情圣攻X痴情隐忍受
通篇剧情逻辑死 想哪儿写哪儿 一模成绩512我已心如死灰 什么都不说了 二楼发文
——我叫小波，请不要叫我波波也不要叫我波霸，更不要叫我大波。

发现莫尉没来是在第三天上午，韩兖东在病床上睁开眼睛，身边却没有莫尉的身影。
老实说，他有点失望。
本来以为他们已经彻底结束，心里却总有一种其实还简单维系着的错觉。这种错觉会出现在每个周末都有的通话之中，每次上线的问安之中，每条看似关心的短信之中。
「我要结婚了。」
但其实并没有维系着，他说得很直白，他们已经分手很久，久到他已经有足够的时间寻找女朋友，然后再和女朋友谈婚论嫁，甚至可以残忍到询问莫尉哪个教堂结婚会比较美妙。
遗憾的是他本来觉得自己会很难过，但其实不过就是那么一回事，他甚至连一点像样的悲伤都没有，麻木洒脱得就像那个叫莫尉的人根本就和自己没有一点关系，可以随意地谈论新的女友比起他来有多么糟糕。
糟糕又怎么样，最后陪他过后半生的，还是她。
他们不过是相依相存的慰藉，慢慢变老都做不到的消遣。
在昨天他们才进行了一次通话，语气就像两个老友。斜靠着门框，手里拿着电话，漫不经心地说上两句，更多的时候是在不明所以的傻笑。
「每天下午都不想动，今天晚餐又是她动的手。」
「我要是艾薇绝对不会惯着你。」莫尉笑骂道。
韩兖东则唇齿反击:「拉倒吧，当初做饭最积极的可是你。」
声线转化为电磁波，电磁波长途跋涉，穿越千山万水又变成声音，慢吞吞地飘进他的耳朵。
「什么时候我再做一餐给你吃?」
「不了。」
他想都没想地拒绝了，非亲非故，他不想再和莫尉扯上太多关系，这种朋友式的对话已经是极限。
可生活没有那么容易就清除出去一个人，他的生活用品都不见了，但在书柜的书里有时候会发现他夹的书签，床头有他遗落下来的袖扣，摆放整齐的袜子团里他也有一份。
韩兖东发现一件就丢掉一件，等到下一次艾薇来的时候就会发觉屋子里莫尉的气息又少了一些。
他拿出手机，还没打亮的手机屏幕上是细长的丹凤眼，薄嘴唇，眼窝深颧骨又高，典型的薄情长相。而他也不负这个长相，绝情寡意得坦然，坦然得叫人不知道怎么指责。
莫尉是一个很难懂的人，是在他可以开个博物馆的前情人之中给他印象最深的一个。他每天都会以新的面目出现在他面前，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永远不明白他的行为准则。这样新奇的人才能拴住韩兖东这样的薄情浪子，韩兖东自己都觉得自己会被这样的莫尉困住一辈子。
但最后发现不是这样，韩兖东还是厌恶了，还是把莫尉甩掉了。
有一天回到家，看到那个在门口迎接自己的人，看见没来得及收拾的厨房和餐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突然就厌恶了这样的生活，于是他饭也不吃，甚至连门都没有进。
他直接对那个人说，我们分手吧，你收拾东西，我帮你搬家。
说完之后他站在门口等着被通知这个消息的人发飙，甚至歇斯底里也不为过。可莫尉怔愣过后笑了，像每次争吵过后一样讨好的软软地讨饶，说那我一会儿就收拾。
不愧是莫尉，就连分手也比别人更新奇。不过韩兖东现在对他丧失了兴趣，他的这种新奇就变得索然无味，只是狡猾的伪装。
就算莫尉大吵大闹他也不会生气，韩兖东虽然渣，但作为情人的时候绝对是好情人。他有些懒惰，却并不推脱自己的事情;他有些古怪，但只要能够容忍他的古怪，他的脾气甚至好到宛如稀泥;他对别人好的时候永远不是挂在嘴边看似友好的问你觉得怎么样还习不习惯，这样问话就感觉好像在邀功讨赏，平白让人觉得亏欠，心里反而会有些抵触。韩兖东要对别人好，那就像是随手做了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哪怕再怎么不容易也不会叫苦连天，他自有一种成熟的风度，能够叫受到恩惠的人如沐春风，心里还不会忘恩负义，觉得他的帮助是理所当然。
和他在一起的人都会下意识把他放在比较高地位的那一方，哪怕他交往的那些人也不乏自己也肩负不容小觑的事业也难以免俗。韩兖东自有那个气场，让人感觉自己谈的不是恋爱，而是传奇。想象和传奇一起牵手交谈躺在床上滚床单，每一件都挺虚幻挺不真实，莫名就有些受宠若惊。
圈子里曾经传过一句话，没和韩兖东来过一场风花雪夜的人都不会知道什么是恋爱。
恋爱就是那种全身心投入，粉身碎骨也不怕的冲动，人到大了就容易忘记这种冲动，韩兖东就是那种能够让其死灰复燃的人。
在传得最疯的一个版本里，是一堆人在畅谈男友并肆无忌惮释放着闪光弹，一群愤愤不平的单身狗出言讥讽然后被悲剧地反击，此时有一个娇小的女生突然发话，说在和韩兖东谈过恋爱之后她觉得所有男人都是庸脂俗粉，想到今后要和他结婚生孩子就恨不得一辈子单身。
然后男男女女的注意力都被转移了过去，听那个女孩一脸怀念的说她因为工作原因去外地半年，期间周末什么的韩兖东也不曾给她来过电话，大多是她主动拨过去。她心里觉得自己就要被抛弃，心里很伤心也很愤怒的时候，韩兖东突然给他寄了一封信，信里用清瘦的笔迹写了几句话。她等在一个雪夜的寒风中，一辆火车晃悠悠地开进站，是那种老式客车，前面没K也没T，韩兖东从车厢里走出来，看见她被冻得通红的鼻子，把自己的灰色围巾缠绕几圈合在她脖子上，鼻息之间全是他清浅的气息。
韩兖东缓慢地说，我觉得还是当面说这件事情好，你挺多东西没看到，就觉得我是最好的，但其实并不是这样，你只是看着一个幻象而已。
话到这个地步，他要说的是什么已经昭然若揭，可她心里的怨恨悲伤什么的都不见了，眼泪从眼睛里流出来，心里全部都是遗憾，遗憾这个美好的男人没有为他停留。
韩兖东在她鼻头落下一个吻，仿佛一个祝福。
最后那个女孩陶醉般地说，和韩兖东开始得很梦幻，结束得也并不狗尾续貂，这样一段感情值得被细细品味，给她无趣的人生到了韩兖东身上就变得多姿多彩起来。
这一段被奉为谈恋爱之中圣经的地步，韩兖东被传得神乎其神。
分手是个技术活，韩兖东绝对是个中行家，本来只是一个短信的事情，甚至他想到了寄信却没把分手放在信上，他一点都不敷衍地把这当成一个大事，不惜加快工作节奏甚至熬出黑眼圈都要来个当面的郑重告别，仿佛在他的心中这个前情人只是迫不得已而必须分别，他的心中则还是留有她的呼吸空间。
就算他和莫尉分手明明是他突然提出的，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仔细想过，却能在一天之内帮莫尉安排好搬家的各大事宜，莫尉走的时候他还将莫尉送出了自己的小区。
礼数周全，神色温和。
分明他才是那个莫名其妙说分手的人，可他的一举一动却叫人挑不出错，甚至连责怪一声都说不出口。
有一种人，哪怕是无理取闹也占着道理。
每个人在他的人生里都只占据着短短的几个时间点，他更多的时候是在孤独地一个人行走，寻找一个可以取暖的人。
母亲因心脏病去世之后，他独自撑起他父亲留下来的空壳子公司，再将它慢慢地扩充。他一举一动都充满着耐心，行事也少有年轻人的戾气，除了在感情上，他的其他一切都像个已经快要死去的老人。
莫尉经常嘲笑他有时的消极，和让人惊异的麻木。
但无可否认，韩兖东的魅力就在于他颓废但不颓丧，沉稳淡定游戏人生得又不放荡，反倒有种将行就木的诡异反差感，这种奇怪的反差因为他有钱帅气而被无数倍地修饰，这导致和他相处的人总是在无意识的时候偏向他，甚至更加过分的讨好他。
莫尉也是其中之一，不过他的讨好从来都很聪明，虽然做的是谄媚的事情，从他的态度上却看不出这一点。
手机打开，没有一条通话记录是他想要看到的东西。
住院的事情，除了工作助理，只有莫尉知道。
就连莫尉知道也是很巧合的事情，接电话后忘记挂断，和医生的交流被听个彻底这件事情说起来挺丢人。
他心脏一直不好，母亲的家族遗传，他沉稳麻木的性格也有可能是这个对情绪控制要求得极大的病逼出来的。一点点别人觉得不过是热身的情绪波动对于他来说都有些难以承受，最大的情绪波动也不过撑起一个冷笑。
懒得计较，懒得烦躁。
他最大的生活状态就是这个样子。
就这样一个平时已经很注意收敛的人，现在却躺在病床上，有医生严肃地跟他说，他的生活只有短短的几个月。
听到这个韩兖东不出意外的没有露出什么太大的表情，他回应着医生，实际却在看着电脑上的财务报表，偏偏这样漫不经心的答复，却没让人感觉不快。
医生很少看到一个人知道自己就快死了之后还能那么平静的，他的平静并不是很克制的平静，而是那种真实的，发自内心的安宁。就算有人问他是否还有什么遗憾，他也会笑着说遗憾太多了。
可是如果现在因为太伤心，身体承受不了不是更糟糕么?他开玩笑的回答，让人不能再接着问下去。
「真要死了?」莫尉有些难以接受，喉咙里卡着东西一样，涩得吞咽困难。
「啊，真的，你不来看我?」韩兖东慢吞吞地回答，又提出要求，「来看我的时候别太早，最近头昏想多睡一会儿。」
莫尉心里有些酸涩又有些开心，韩兖东是这个人很克制又很自我，每次都充当的是主导者地位，他有那个条件让自己过得很舒坦，不需要别人费尽心思来满足他。所以从来不提要求，相反更多的是为他所喜欢的人事提供条件。
和他交往那么久，现在分手都过了一年多，这还是韩兖东第一次对他提出要求。他能感觉到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地位开始转变，韩兖东已经有点信任依靠。可这样弱势的韩兖东不是韩兖东，哪怕只是一点点的示弱都让他有些失望，然后就是铺天盖地的心疼。
没有人能够轻易忘记韩兖东，至少莫尉自认是个俗人，他分手的时候很洒脱不哭也不闹那是不想自己丢人也不想两人难办，更何况他还没见过韩兖东吃回头草他估计也不会是那个特例。可即便知道得这么清楚他也还是忍不住被这个男人吸引心神，没有体会过他魅力的人对其嗤之以鼻，而真正和他呆在一起哪怕只有短短一个小时有的人也甘之如饴。
他真的爱惨韩兖东。
和他生活的每一天都舒适自然，韩兖东性格古怪得不锋芒毕露，他古怪他自己的，给与他相处的人完全的自我空间，但又不至于全然放纵，依旧紧紧占据着莫尉的心。
他太能理解那个要为韩兖东守身如玉的姑娘了，也太羡慕艾薇了，能够和这样一个男人共度后半生是一件十分美妙的事情，可惜他没那个福分。
最后他还是答应了韩兖东，要启程的时候心跳如鼓，仿佛一个就要见到情郎的出阁少女，而他看上的那个才子却已有家室。
和莫尉通过电话之后，韩兖东安排了一下自己的后事，将遗嘱也公正了。
这套流程他母亲去世那年他已经很熟悉，甚至在母亲下葬的墓园，他当初禁不住推销，给自己也买了一块墓。
很快他的头脑开始昏沉，心率开始不正常，他张嘴想要叫医生进来，最后却只做到了在昏倒之前按铃。
这一次昏迷，足足有三天，据说进了好几次手术室。
有什么不一样了，这一点他知道。
但他没有想到，只是平静地睡上一觉，会给他带来那么大变故。
「这是什么?」他其实知道那是什么，这么问只是想表达他的震惊。
艾薇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轻声和他解释:「在你昏迷的时候下了好几次病危通知书，你还记得医生很早就开始筹划的心脏移植手术么?心源找到了之后，他们就找到了我，我作为家属签了手术同意书。」
「东，你重获新生了。」
最后她轻柔的说。
韩兖东沉默地拨打那个电话，不出意料的忙音。
不会是这样的，生活哪有那么无趣。可他的脑子里还在不断回想一件曾经可有可无的小事。莫尉和他做过器官捐献配型，单纯只是想献爱心，当当志愿者，他们两个的抗原决定簇很像，换句话说就是如果移植起来，是可以匹配的。
可以匹配的。
他的头脑要爆炸一样，反复循环着这句话。
第四天夜晚，莫尉的电话突然接通了。
他和对面那个人交流不过短短几个字，车祸，死亡，捐献。
心口那里有一道伤疤，很明显。


他听着从胸腔里传来的心跳声，第一次出现不真实的感觉。
咚咚，咚咚。

这颗心脏，是莫尉的。
他用这种方式，将和他走过剩下的人生，然后一起被埋葬在母亲的墓边。
这么新奇，不愧是莫尉。
在和妻子的结婚典礼上，他的神思恍惚，仿佛又想到了那一顿没吃的晚餐。

end


——我叫小波，请不要叫我波波也不要叫我波霸，更不要叫我大波。

在我看来 一个好的渣攻 成功的渣攻 就是要渣得如此坦然 如此风度翩翩 小波我还没怎么写过渣攻 不知各位看官满意否?
——我叫小波，请不要叫我波波也不要叫我波霸，更不要叫我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