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真】相思与君决，中长，微虐。
楔子
“真真，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最大的愿望啊，大概就是阿爹阿娘小五小九他们都好，还有就是，能和你，一直在一起啊。”
“好。”
Chapter one
“折颜？折颜？”白真轻轻扯了扯折颜的袖子。
折颜他，究竟怎么了？
他很多时候和折颜说话，折颜都是在发呆，等他急到要生气的时候，折颜才缓缓回过神来，然后一直盯着他看，眸中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可是又夹杂着那样浓烈的哀伤，让他发怵。
“嗯？真真？你刚刚在说什么？”折颜从思绪中被拉回来，浅浅笑着，望着他的小狐狸。
“喂，老凤凰，我，我阿爹阿娘现在过得很好，小五早已有了夜华，凤九那丫头，不晓得被东华帝君宠成什么样子了。那，那你答应我的。”
折颜看着羞得双颊通红的小狐狸，恍惚忆起，很多年前，他好像是允了他一个承诺，要许他白头到老。
折颜坏笑：“真真啊，你这次，居然这么主动啊？”
白真望及折颜眼里的促狭，脸上更是烫得不行，狠狠跺了跺脚：“老凤凰，你！不愿意就算了！”转身就想跑。
老凤凰暗叫“不好，不能再让毕方鸟离家出走了。”，从来反应没这么灵敏过，长袖一挥，结结实实揽住小狐狸柔软纤细的腰，心满意足。
怀里的小狐狸还在不死心地挣扎着：“老凤凰，你放开我！老凤凰！”
折颜哪里敢放？下意识搂得更紧了，“真真，别闹。”他长吁一口气，下了很大决心似的，“真真，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怀中的人突然停了下来，背脊僵硬，声音满是小心翼翼：“你说什么？”
折颜抚了抚他的长发，将他转过来，柔柔地，“我说，真真，我娶你好不好？你嫁给我，好不好？”
他的小狐狸好像惊喜到呆掉了呢，好半天才用力回抱他，将小脸埋在他的胸口，声音闷闷的，“老凤凰，这可是你说的，不准反悔啊！”只是过了一会儿，他感到，胸前沾湿一片。
“真真？我娶你，好不好？”
明明他期待已久的话，可是他却一点高兴不起来。
他有多了解折颜，恐怕连折颜自己都不知道。折颜笑里的勉强，他又如何看不出来？
折颜，透过他，究竟在看谁？
折颜，爱的人，究竟是谁？
他不想让折颜看到自己的异样，抱住折颜，可是泪啊，止不住的滑下来。
折颜，就让我自私一次，任性一次吧。
我爱你。
“真真，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最大的愿望啊，大概就是阿爹阿娘小五小九他们都好，还有就是，能和你，一直在一起啊。”
“好。”
Chapter one
“折颜？折颜？”白真轻轻扯了扯折颜的袖子。
折颜他，究竟怎么了？
他很多时候和折颜说话，折颜都是在发呆，等他急到要生气的时候，折颜才缓缓回过神来，然后一直盯着他看，眸中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可是又夹杂着那样浓烈的哀伤，让他发怵。
“嗯？真真？你刚刚在说什么？”折颜从思绪中被拉回来，浅浅笑着，望着他的小狐狸。
“喂，老凤凰，我，我阿爹阿娘现在过得很好，小五早已有了夜华，凤九那丫头，不晓得被东华帝君宠成什么样子了。那，那你答应我的。”
折颜看着羞得双颊通红的小狐狸，恍惚忆起，很多年前，他好像是允了他一个承诺，要许他白头到老。
折颜坏笑：“真真啊，你这次，居然这么主动啊？”
白真望及折颜眼里的促狭，脸上更是烫得不行，狠狠跺了跺脚：“老凤凰，你！不愿意就算了！”转身就想跑。
老凤凰暗叫“不好，不能再让毕方鸟离家出走了。”，从来反应没这么灵敏过，长袖一挥，结结实实揽住小狐狸柔软纤细的腰，心满意足。
怀里的小狐狸还在不死心地挣扎着：“老凤凰，你放开我！老凤凰！”
折颜哪里敢放？下意识搂得更紧了，“真真，别闹。”他长吁一口气，下了很大决心似的，“真真，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怀中的人突然停了下来，背脊僵硬，声音满是小心翼翼：“你说什么？”
折颜抚了抚他的长发，将他转过来，柔柔地，“我说，真真，我娶你好不好？你嫁给我，好不好？”
他的小狐狸好像惊喜到呆掉了呢，好半天才用力回抱他，将小脸埋在他的胸口，声音闷闷的，“老凤凰，这可是你说的，不准反悔啊！”只是过了一会儿，他感到，胸前沾湿一片。
“真真？我娶你，好不好？”
明明他期待已久的话，可是他却一点高兴不起来。
他有多了解折颜，恐怕连折颜自己都不知道。折颜笑里的勉强，他又如何看不出来？
折颜，透过他，究竟在看谁？
折颜，爱的人，究竟是谁？
他不想让折颜看到自己的异样，抱住折颜，可是泪啊，止不住的滑下来。
折颜，就让我自私一次，任性一次吧。
我爱你。
hapter two
“四哥，你是说，折颜向你求亲了？”白浅天天在九重天快无聊死了。天天除了睡觉，就是要给阿离收拾烂摊子，头都疼死了。阿离这四海八荒胡乱闯祸的性子，到底是跟谁学的？
“唉唉，四哥，老凤凰真是阴险啊，那么多年以前就开始玩养成系，现在终于成功把你拐到手了。哎，我问问你，你和折颜有没有？”
白真看着一脸八卦的浅浅，忍不住一个爆栗敲在她的头上：“胡闹，四哥也是你能打趣的吗？”又忍不住皱了皱眉，“什么养成系？小五，你又看人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本子了？你好歹也是为娘的人了，教坏阿离怎么办？”
白浅痛心疾首，丝毫不把四哥的教训放在心上：“四哥，你脸红什么？哎呀呀，你也太不争气了，折颜稍微勾勾手，你就跟他走了，阿爹阿娘不得气死？不行，我要找折颜算账，他怎么就把我四哥拐跑了？”
白真听了小五的话，突然意识到了，“对啊，阿爹阿娘那我该怎么告诉他们啊？”
白浅豪气冲天，拍了拍她四哥的肩，笑得不怀好意，“你怕什么？你能嫁出去就不错了。你看看，咱们兄妹几个只有你还打着万年老光棍，阿爹阿娘都愁死了，连小九都嫁给东华了，折颜收了你，他们高兴还来不及。”
白真惆怅，“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你什么意思我不知道吗？你放心好了。现在四海八荒，谁不知道你白真上神喜欢折颜上神？谁不知道折颜上神素来只宠白真上神一个？你们的事，还有谁看不知道？你是阿爹阿娘生的，他们能看不出来你的想法？安啦安啦！我去告诉阿爹阿娘啦！我四哥，终于要嫁出去了！”
他看着小五蹦蹦跳跳离开，心里那股不安越发强烈起来，折颜经常露出的那种无奈而哀伤的表情在他心里越发清晰起来。
折颜，其实，是被他所逼，才不得不娶他的吧？
折颜到底，瞒了他什么？
“你想好了？”东华，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折颜了。
“嗯。”
“你其实可以不必娶他的，你可以告诉他的，他愿意答应你的，他那么爱你，你说什么他不愿意答应？你何必？”何必给他一场镜花水月的梦？狠狠在他心上扎上几刀？那样于他，难道不是太过残忍了吗？
他可是，小九的四叔叔啊。
“你现在这样劝我，不过是因为他是凤九的四叔吧？可倘使他不是凤九的四叔，在你眼里，他又算得了什么呢？东华，你和我，从始至终，都是一种人罢了。”
“你怎么舍得？”
“舍得又怎样，不舍又怎样，这些年我给他的，难道还不够多吗？其实娶不娶他，结果都是一样的，我宁愿，让他活在最美好的梦里，这是我，最后，能为他做的了。”
“折颜，放手不行吗？”
“东华，我等了这样多万年，精心盘算了这样多万年，放弃了这么多，”他苦笑，“早已无法回头了。”
“折颜，最后一次了。”这是我最后一次无动于衷了。他冷漠了这样多年，第一次对了除了小九外的人产生别的情绪。
可惜了，那个少年。
青丘。
“真真啊，你想好了？真的要嫁给这个老不休？”狐帝斜了折颜一眼。虽然早知道真真会和折颜在一起，但是，他是真的憋屈啊。他娶到了媳妇，却丢了儿子，这算个什么事啊。
“阿爹，没问题的，折颜对我多好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放心，即使我嫁了他也是你们的孩子啊，我会经常回狐狸洞的！”说着，轻轻拉起折颜的手。
狐后悄悄地，红了眼眶，她知道，真真有多么，离不开折颜。
“折颜啊，我现在把真真交给你，你要好好待他啊。”
折颜望着他的友，他们是如此的信任他，毫无顾忌把真真交给他；他的妻，他的真真，毫无保留爱着他，可他又要对他们做什么呢？
“真真。”他低低唤了他一声。
心却压抑不住地疼起来。
“四哥，你是说，折颜向你求亲了？”白浅天天在九重天快无聊死了。天天除了睡觉，就是要给阿离收拾烂摊子，头都疼死了。阿离这四海八荒胡乱闯祸的性子，到底是跟谁学的？
“唉唉，四哥，老凤凰真是阴险啊，那么多年以前就开始玩养成系，现在终于成功把你拐到手了。哎，我问问你，你和折颜有没有？”
白真看着一脸八卦的浅浅，忍不住一个爆栗敲在她的头上：“胡闹，四哥也是你能打趣的吗？”又忍不住皱了皱眉，“什么养成系？小五，你又看人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本子了？你好歹也是为娘的人了，教坏阿离怎么办？”
白浅痛心疾首，丝毫不把四哥的教训放在心上：“四哥，你脸红什么？哎呀呀，你也太不争气了，折颜稍微勾勾手，你就跟他走了，阿爹阿娘不得气死？不行，我要找折颜算账，他怎么就把我四哥拐跑了？”
白真听了小五的话，突然意识到了，“对啊，阿爹阿娘那我该怎么告诉他们啊？”
白浅豪气冲天，拍了拍她四哥的肩，笑得不怀好意，“你怕什么？你能嫁出去就不错了。你看看，咱们兄妹几个只有你还打着万年老光棍，阿爹阿娘都愁死了，连小九都嫁给东华了，折颜收了你，他们高兴还来不及。”
白真惆怅，“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你什么意思我不知道吗？你放心好了。现在四海八荒，谁不知道你白真上神喜欢折颜上神？谁不知道折颜上神素来只宠白真上神一个？你们的事，还有谁看不知道？你是阿爹阿娘生的，他们能看不出来你的想法？安啦安啦！我去告诉阿爹阿娘啦！我四哥，终于要嫁出去了！”
他看着小五蹦蹦跳跳离开，心里那股不安越发强烈起来，折颜经常露出的那种无奈而哀伤的表情在他心里越发清晰起来。
折颜，其实，是被他所逼，才不得不娶他的吧？
折颜到底，瞒了他什么？
“你想好了？”东华，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折颜了。
“嗯。”
“你其实可以不必娶他的，你可以告诉他的，他愿意答应你的，他那么爱你，你说什么他不愿意答应？你何必？”何必给他一场镜花水月的梦？狠狠在他心上扎上几刀？那样于他，难道不是太过残忍了吗？
他可是，小九的四叔叔啊。
“你现在这样劝我，不过是因为他是凤九的四叔吧？可倘使他不是凤九的四叔，在你眼里，他又算得了什么呢？东华，你和我，从始至终，都是一种人罢了。”
“你怎么舍得？”
“舍得又怎样，不舍又怎样，这些年我给他的，难道还不够多吗？其实娶不娶他，结果都是一样的，我宁愿，让他活在最美好的梦里，这是我，最后，能为他做的了。”
“折颜，放手不行吗？”
“东华，我等了这样多万年，精心盘算了这样多万年，放弃了这么多，”他苦笑，“早已无法回头了。”
“折颜，最后一次了。”这是我最后一次无动于衷了。他冷漠了这样多年，第一次对了除了小九外的人产生别的情绪。
可惜了，那个少年。
青丘。
“真真啊，你想好了？真的要嫁给这个老不休？”狐帝斜了折颜一眼。虽然早知道真真会和折颜在一起，但是，他是真的憋屈啊。他娶到了媳妇，却丢了儿子，这算个什么事啊。
“阿爹，没问题的，折颜对我多好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放心，即使我嫁了他也是你们的孩子啊，我会经常回狐狸洞的！”说着，轻轻拉起折颜的手。
狐后悄悄地，红了眼眶，她知道，真真有多么，离不开折颜。
“折颜啊，我现在把真真交给你，你要好好待他啊。”
折颜望着他的友，他们是如此的信任他，毫无顾忌把真真交给他；他的妻，他的真真，毫无保留爱着他，可他又要对他们做什么呢？
“真真。”他低低唤了他一声。
心却压抑不住地疼起来。
Chapter three
折颜和白真成亲那一日，十里桃林的花全都开了，开得浓烈而旺盛，红得耀眼，红得，如此不正常。无人发觉。
折颜为人素来低调，这场婚宴，不过就请了狐帝狐后，真真的几个哥哥，白浅，夜华，凤九，东华等寥寥数人罢了。
“四哥，你的婚服真好看。”白浅有些羡慕的看着满面桃花的四哥，她与夜华成亲时，不过是在俊疾山上的小屋前无人知晓，无人祝福。“回头一定让夜华补一个婚礼给我！”
夜华无奈，“好啦好啦，回头给你补一个。别闹了。四哥和折颜上神要敬酒了。”
白浅“嘿嘿”一笑，“别叫折颜上神了，该叫四嫂了！”
折颜一手牵着白真，一手举起酒杯，“今日是我与真真大喜的日子，感谢各位的到来。这些年，真真给诸位也添了不少麻烦，折颜在这里给诸位道声对不起，也感谢诸位能伴真真这么久，以后，他便是我一个人的了。”
凤九率先举起酒杯，“四叔父啊，别给我们来这些虚的，四叔不早就是你的了吗？来，小九敬你们一杯，我先干为敬。”
白真今天出奇的安静，笑了笑，“谢谢小九。”他松开握住折颜的手，“我有些不舒服，想先回房了。”
凤九傻了，“四叔，今天你成亲唉，你没事吧？”
折颜颔首，“没关系，让他去吧，他兴许是害羞了。”
凤九讪讪坐下，对着东华嘀咕，“我怎么觉得，四叔脸色不太好啊，他与折颜成亲，怎么这样不开心？”
东华强压下心中的悸动，悄悄道，“你要不要走？”他闭上眼睛，现在走，就不会看到了。
凤九奇怪地注视他，有些不安，“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东华笑了笑，“安静会，吃东西吧。”
小九，对不起。
折颜推门进来时，看见真真乖乖巧巧坐在床边，突然有些不忍了。
真真只是盯着红烛，不看他，“你回来啦？他们怎么样了？”
折颜走到床边坐下来，真真背对着他，他看不清他的脸，“他们在喝酒呢，浅浅和小九爱闹腾，夜华和东华看着她们呢。”
“这样啊，这样很好啊。”真真的声音忽然哽咽起来，“你现在回来，是，要动手了吗？”
他惊得站了起来，“真真，你”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真真终于肯正眼看他，眸中晶莹闪烁，“啊，折颜，你打算动手了吗？”
他内心酸楚，“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什么时候呢？
大概是折颜无数次看他时那种异常的目光时，大概是他那天不小心撞见了他在耗费灵力去修结魄灯时，大概是这些年他明明身体很好折颜却一直给他灌一样的药，后来他以为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偷了药渣去问药君药君告诉他这是养魂的药时……
折颜啊折颜，你是这么通透的一个人，什么时候，连自己露出这么多破绽都不知道了？
他不回答他的话，反而指着床头的结魄灯，“你呢？你什么时候把它修好的？又是什么时候，把它放在这里的？”
折颜哑然，所有话语都哽在喉间，再也无法说出一个字。
“折颜，你养了我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它吧？从小到大，无论我做错什么事，你都会替我摆平；总会变着法给我做好吃的，给我补身体，我要什么你都答应我。其实，你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吧？你允我家人平安喜乐，你答应娶我，其实你是怕欠了我，所以才对我这么好，对吧？”
他声音平淡，没有丝毫控诉之意，是不知怎的，他眸中就溢出大片大片止不住的绝望。
“折颜，动手吧。我不怪你，真的。你给我的，远比我失去的还要多。”
折颜看着他养大的小小少年，曾经，他也是把他放在心窝里去疼的，曾经他伤了一下他也会为他去跟别人拼命的，他现在居然要，要亲手送他去死？
不，他不能动容，他不能放弃，他等了那么多年，不能放弃。
他抬起手，轻轻地，把真真放倒在床上，哽咽着，“真真，不疼的，一会就过去了。”
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魂魄从元神中剥离的感觉。
好疼，真的。
折颜啊，你忘了，真真最怕痛了吗？
他继续笑，不想自己死时，哭得那么难看，会吓到浅浅和小九他们的。
“折颜，你等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呢？你耗费了这么多年，孤家寡人，又在执著些什么呢？”
“折颜，如果他回来了，你要好好待他，不要像待我一样了。都是假的啊。”
“折颜，以后我不能再陪着你了，如果他回来了，你就娶了他吧，去娶你真正爱的人。可是折颜啊，你可以不爱我，但是，要记得我。”
真疼啊。可是，心更疼。
“折颜，怎么这么黑？你在哪里？为什么，我看不见你？”他真的想笑的，想把笑起来的最好看的真真留给他，想自己留下的最后一面，是最好看的。可是他笑着笑着，就哭出声来。
“折颜，我不怪你，但是，我恨你。”
他的声音渐渐弱下去：“折颜，我是不是，要死了？”
他缓缓闭上眼，真的，好想再多看你一眼，多叫你几声，折颜。
“折颜，我们，还没有，喝合卺酒。”
终于，气息全无。
折颜静静将剥下来的魂魄放进结魄灯里，然后小心翼翼地抹去真真留在眼角的泪，给他盖好被子，动作机械的像个木头人一样。
只是，心，突然空了，是怎么回事？
“真真，真真，真真，”他一遍一遍念着那个少年的名字。他明知道他要杀他，却没有反抗，没有怨言，早早地做好准备等他。
折颜和白真成亲那一日，十里桃林的花全都开了，开得浓烈而旺盛，红得耀眼，红得，如此不正常。无人发觉。
折颜为人素来低调，这场婚宴，不过就请了狐帝狐后，真真的几个哥哥，白浅，夜华，凤九，东华等寥寥数人罢了。
“四哥，你的婚服真好看。”白浅有些羡慕的看着满面桃花的四哥，她与夜华成亲时，不过是在俊疾山上的小屋前无人知晓，无人祝福。“回头一定让夜华补一个婚礼给我！”
夜华无奈，“好啦好啦，回头给你补一个。别闹了。四哥和折颜上神要敬酒了。”
白浅“嘿嘿”一笑，“别叫折颜上神了，该叫四嫂了！”
折颜一手牵着白真，一手举起酒杯，“今日是我与真真大喜的日子，感谢各位的到来。这些年，真真给诸位也添了不少麻烦，折颜在这里给诸位道声对不起，也感谢诸位能伴真真这么久，以后，他便是我一个人的了。”
凤九率先举起酒杯，“四叔父啊，别给我们来这些虚的，四叔不早就是你的了吗？来，小九敬你们一杯，我先干为敬。”
白真今天出奇的安静，笑了笑，“谢谢小九。”他松开握住折颜的手，“我有些不舒服，想先回房了。”
凤九傻了，“四叔，今天你成亲唉，你没事吧？”
折颜颔首，“没关系，让他去吧，他兴许是害羞了。”
凤九讪讪坐下，对着东华嘀咕，“我怎么觉得，四叔脸色不太好啊，他与折颜成亲，怎么这样不开心？”
东华强压下心中的悸动，悄悄道，“你要不要走？”他闭上眼睛，现在走，就不会看到了。
凤九奇怪地注视他，有些不安，“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东华笑了笑，“安静会，吃东西吧。”
小九，对不起。
折颜推门进来时，看见真真乖乖巧巧坐在床边，突然有些不忍了。
真真只是盯着红烛，不看他，“你回来啦？他们怎么样了？”
折颜走到床边坐下来，真真背对着他，他看不清他的脸，“他们在喝酒呢，浅浅和小九爱闹腾，夜华和东华看着她们呢。”
“这样啊，这样很好啊。”真真的声音忽然哽咽起来，“你现在回来，是，要动手了吗？”
他惊得站了起来，“真真，你”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真真终于肯正眼看他，眸中晶莹闪烁，“啊，折颜，你打算动手了吗？”
他内心酸楚，“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什么时候呢？
大概是折颜无数次看他时那种异常的目光时，大概是他那天不小心撞见了他在耗费灵力去修结魄灯时，大概是这些年他明明身体很好折颜却一直给他灌一样的药，后来他以为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偷了药渣去问药君药君告诉他这是养魂的药时……
折颜啊折颜，你是这么通透的一个人，什么时候，连自己露出这么多破绽都不知道了？
他不回答他的话，反而指着床头的结魄灯，“你呢？你什么时候把它修好的？又是什么时候，把它放在这里的？”
折颜哑然，所有话语都哽在喉间，再也无法说出一个字。
“折颜，你养了我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它吧？从小到大，无论我做错什么事，你都会替我摆平；总会变着法给我做好吃的，给我补身体，我要什么你都答应我。其实，你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吧？你允我家人平安喜乐，你答应娶我，其实你是怕欠了我，所以才对我这么好，对吧？”
他声音平淡，没有丝毫控诉之意，是不知怎的，他眸中就溢出大片大片止不住的绝望。
“折颜，动手吧。我不怪你，真的。你给我的，远比我失去的还要多。”
折颜看着他养大的小小少年，曾经，他也是把他放在心窝里去疼的，曾经他伤了一下他也会为他去跟别人拼命的，他现在居然要，要亲手送他去死？
不，他不能动容，他不能放弃，他等了那么多年，不能放弃。
他抬起手，轻轻地，把真真放倒在床上，哽咽着，“真真，不疼的，一会就过去了。”
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魂魄从元神中剥离的感觉。
好疼，真的。
折颜啊，你忘了，真真最怕痛了吗？
他继续笑，不想自己死时，哭得那么难看，会吓到浅浅和小九他们的。
“折颜，你等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呢？你耗费了这么多年，孤家寡人，又在执著些什么呢？”
“折颜，如果他回来了，你要好好待他，不要像待我一样了。都是假的啊。”
“折颜，以后我不能再陪着你了，如果他回来了，你就娶了他吧，去娶你真正爱的人。可是折颜啊，你可以不爱我，但是，要记得我。”
真疼啊。可是，心更疼。
“折颜，怎么这么黑？你在哪里？为什么，我看不见你？”他真的想笑的，想把笑起来的最好看的真真留给他，想自己留下的最后一面，是最好看的。可是他笑着笑着，就哭出声来。
“折颜，我不怪你，但是，我恨你。”
他的声音渐渐弱下去：“折颜，我是不是，要死了？”
他缓缓闭上眼，真的，好想再多看你一眼，多叫你几声，折颜。
“折颜，我们，还没有，喝合卺酒。”
终于，气息全无。
折颜静静将剥下来的魂魄放进结魄灯里，然后小心翼翼地抹去真真留在眼角的泪，给他盖好被子，动作机械的像个木头人一样。
只是，心，突然空了，是怎么回事？
“真真，真真，真真，”他一遍一遍念着那个少年的名字。他明知道他要杀他，却没有反抗，没有怨言，早早地做好准备等他。
他明知道他要杀他，却没有反抗，没有怨言，早早地做好准备等他。
他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心心念念唤着他的名字，还在用尽全力，去爱他。
他终于抑制不住，抱住少年冰冷的身体，崩溃一般，嚎啕大哭起来。
真真啊，他的真真啊。
他究竟，都做了些什么啊。
他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心心念念唤着他的名字，还在用尽全力，去爱他。
他终于抑制不住，抱住少年冰冷的身体，崩溃一般，嚎啕大哭起来。
真真啊，他的真真啊。
他究竟，都做了些什么啊。
Chapter four
“四叔四叔父！我们来闹洞房了！”
凤九和白浅打着酒嗝，大大咧咧地推开房门。后面跟着东华和夜华。
“四哥？折颜？你们怎么了？”
她俩的醉意直直地被吓跑了。
四哥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折颜抱着他痛哭流涕。
白浅一把冲上去拨开折颜，手指刚触到白真的皮肤，就哆嗦着缩了回来。
四哥他，身体，为什么，会这么冷？
平时活蹦乱跳的四哥，为什么会毫无反应的躺在那里，为什么，她连一点他的气息都感应不到了？
她不敢再想下去。
她努力冷静下来，声音颤抖着，“折颜，你要不要，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我把四哥完好无缺的交给你，现在他变成了这副模样？
“姑姑，四叔他，怎么了？”凤九的声音带上了哭腔，这么半天，她终于反应到什么。
凤九想起刚刚在席间东华的不对劲，猛的一回头，恶狠狠瞪着东华，“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说啊，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们，你们把我四叔怎么了？”
何必如此？
东华苦笑：“折颜，你居然真的狠心，居然，真的，下得去手。”
夜华站在最后，看着前些日子折颜问他讨的结魄灯，忽然一身冷汗。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白浅重新握紧四哥冰冷的手，眉眼锋利，冷冷的，带着刺骨的寒意，“东华帝君？折颜上神？你们，是不是该给我青丘一个交代？”
东华长叹，他真是，越来越看不懂折颜了。
折颜他，什么时候，活成了这副模样？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了。”
四海八荒的人都知道，十里桃林的那位折颜上神，是父神的养子，是开天辟地以来洪荒孕育的第一只凤凰，是十里桃林的主人，身份来的无比尊贵。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父神的养子其实不止一个，洪荒孕育的凤凰，其实不止一只。
“阿清啊，你种这么多桃树干什么？”折颜从树上跳下来，顺手摘了个桃子，毫无形象地啃起来。
凤清温柔勾唇，“你不是说，我酿的酒很好喝吗？那叫桃花酿，就是从这些树上摘的花酿的酒。再说了，你不是喜欢桃花吗？”
折颜三下五除二啃完了桃子，在凤清的浅笑下心虚的用手指蹭了蹭他，趁机将汁水全部揩在他的袖子上，然后装模作样的咳了一声，迅速转移话题，“那啥，阿清啊，这里真是太无聊了。墨渊那小子又被父神拉去教导了，东华那冷冰冰的脸我看着就反胃，现在只有你能陪我了。不如，我们去凡间玩一玩吧。”
父神向来不许他们私自下凡，可是折颜知道，只要是他要求的，无论如何凤清也会陪他一起。
凤清愣了一下，有些无奈的揉了揉折颜的发，“你呀，又闹腾了，回来又要我给你背锅。”
折颜炸毛了，打掉他的手，“都说了不要摸我的头了！”
“好了好了，不是要下凡吗，走吧。”凤清继续顺了顺小凤凰的毛，微微一笑，念了个诀，二人就不见了。
“四叔四叔父！我们来闹洞房了！”
凤九和白浅打着酒嗝，大大咧咧地推开房门。后面跟着东华和夜华。
“四哥？折颜？你们怎么了？”
她俩的醉意直直地被吓跑了。
四哥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折颜抱着他痛哭流涕。
白浅一把冲上去拨开折颜，手指刚触到白真的皮肤，就哆嗦着缩了回来。
四哥他，身体，为什么，会这么冷？
平时活蹦乱跳的四哥，为什么会毫无反应的躺在那里，为什么，她连一点他的气息都感应不到了？
她不敢再想下去。
她努力冷静下来，声音颤抖着，“折颜，你要不要，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我把四哥完好无缺的交给你，现在他变成了这副模样？
“姑姑，四叔他，怎么了？”凤九的声音带上了哭腔，这么半天，她终于反应到什么。
凤九想起刚刚在席间东华的不对劲，猛的一回头，恶狠狠瞪着东华，“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说啊，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们，你们把我四叔怎么了？”
何必如此？
东华苦笑：“折颜，你居然真的狠心，居然，真的，下得去手。”
夜华站在最后，看着前些日子折颜问他讨的结魄灯，忽然一身冷汗。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白浅重新握紧四哥冰冷的手，眉眼锋利，冷冷的，带着刺骨的寒意，“东华帝君？折颜上神？你们，是不是该给我青丘一个交代？”
东华长叹，他真是，越来越看不懂折颜了。
折颜他，什么时候，活成了这副模样？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了。”
四海八荒的人都知道，十里桃林的那位折颜上神，是父神的养子，是开天辟地以来洪荒孕育的第一只凤凰，是十里桃林的主人，身份来的无比尊贵。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父神的养子其实不止一个，洪荒孕育的凤凰，其实不止一只。
“阿清啊，你种这么多桃树干什么？”折颜从树上跳下来，顺手摘了个桃子，毫无形象地啃起来。
凤清温柔勾唇，“你不是说，我酿的酒很好喝吗？那叫桃花酿，就是从这些树上摘的花酿的酒。再说了，你不是喜欢桃花吗？”
折颜三下五除二啃完了桃子，在凤清的浅笑下心虚的用手指蹭了蹭他，趁机将汁水全部揩在他的袖子上，然后装模作样的咳了一声，迅速转移话题，“那啥，阿清啊，这里真是太无聊了。墨渊那小子又被父神拉去教导了，东华那冷冰冰的脸我看着就反胃，现在只有你能陪我了。不如，我们去凡间玩一玩吧。”
父神向来不许他们私自下凡，可是折颜知道，只要是他要求的，无论如何凤清也会陪他一起。
凤清愣了一下，有些无奈的揉了揉折颜的发，“你呀，又闹腾了，回来又要我给你背锅。”
折颜炸毛了，打掉他的手，“都说了不要摸我的头了！”
“好了好了，不是要下凡吗，走吧。”凤清继续顺了顺小凤凰的毛，微微一笑，念了个诀，二人就不见了。
“阿清，你为什么总给自己穿一身粉色的衣服？你真是，太闷骚了！”折颜低头瞅瞅自己一身蓝衣，无比满意，于是更嫌弃粉粉的凤清了，不由自主离他远了两尺。
凤清冷汗，还不是因为你喜欢桃花，喜欢粉色，所以我才天天穿一身粉，你还装模作样嫌弃我，太不识好歹了。
好在他已经习惯了每次都被折颜嫌弃，所以并不太在意，反而主动走近折颜。街上人太多，每次都是他带着折颜走，离得太远万一把折颜搞丢了，他会发疯的。
“阿清，那是什么？”
远远的，一个少女跪在地上，呜咽着，面前一摊草席，卷了个人，草草摆在路边，旁边立了块板子，上面歪歪扭扭四个大字“卖身葬父”。可是来往的人神色漠然，没有半分脚步为她停留。
折颜虽然打小桀骜不驯，可是骨子里仍有着与生俱来的正气，他拽下凤清的钱袋，朝那女子走去。
少女已经在那里跪了将近一天了，无人问津，内心绝望之际，一只修长白皙的手递来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哎，这些够吗？”
她呆呆地抬头，一个蓝衣少年笑得纯洁无害，眸中勾出朵朵桃花，俊秀的，让人移不开眼。
折颜本是个急性子，见那女子一直呆愣着，也有些不耐烦，脸一下子拉了下来，“喂，你到底要是不要？”
少女有些不适他的善变，一下子紧张起来，小心接过那钱袋，“要的，只是，用不了那么多。”
折颜助了人之后心里美滋滋的，大手一挥，霸气侧漏，“都给你了。”
女子芊芊起身，“玉儿既是收了公子的银两，那么便是公子的人了。等玉儿安葬好父亲，就来服侍公子一生一世，绝不食言。”
凤清逆着人群，终于挪到折颜身边，就听见女子说的话，眸色一暗，“折颜，你又做了什么？”
折颜也有些慌乱，他还从没遇见过这样的事，见到了凤清，好像找到了救星，他睁着大眼睛，颇为无辜，“我不知道啊，她说等她葬了父亲，就要跟着我，阿清，我是不是闯祸了？”
凤清有些头疼，看来他把折颜护的太好了，每次来人间只是带他逛逛街听听书，折颜也不太懂人间的事情，脑袋一热，就去把钱给人家女孩了。
“姑娘，既是已经给了你银两，赶紧去把你父亲葬了，然后找个好归宿吧。”
那女子却是不死心，执拗道，“公子，玉儿也不是什么低俗粗鄙的女子，懂得言出必行的道理。早些日子若不是家道中落，现在也能算得上是个大家闺秀。公子若是不嫌弃，玉儿愿意以身相许。”
凤清现在才仔仔细细打量那女子，终于察觉到她眸中似有若无的情意，心里涌上一股怒气，拉了折颜就走，“他不会娶你的，你自生自灭吧。”
折颜，你这一天天的招惹的都是什么烂桃花！
后面那女子还在吵吵嚷嚷：“公子！公子！玉儿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直到凤清把折颜拉入一家客栈，折颜这才反应过来，有些懊恼的挣开他的手，“喂，你拉我那么紧干什么？都弄疼我了！”
凤清咬牙切齿，“你还好意思说。我要是不拉你，你是不是真要把人家姑娘收了？怎么了？你还想把她带回九重天？”
折颜翻了个白眼，无语，“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你这莫名其妙的火气是哪来的？哎呀好了你放心，我怎么可能把一个凡间女子带回去？阿清，你太敏感了。”
他打了个哈欠，这么一闹也没了游玩的兴致，环顾一下四周，摆了摆手，“阿清，我困了，我们就在这住下吧。”
折颜对感情实在懵懂得可以，凤清也确实拿他没办法，他默默从胸前摸出仅存的银两，“小二，来两间客房。”
小二见两位衣着不凡，有些惶恐的赔笑，“客官，真是对不起，本店只剩一间房了。”
凤清瞄了一眼站着就快睡着的折颜，颇是无力，“一间就一间吧。”
凤清拖着折颜进了房间，踢他脱了外衣，把他抱上床，携好被子，柔柔的，在熟睡的折颜眉间落下一吻，眸中阴霾一闪而过。
折颜睡觉极不老实，半夜踢了被子，然后成功把自己冻醒了，迷迷糊糊的，他听见开门的声音，鼻间嗅到凤清身上熟悉的桃花香，半梦半醒，“阿清？你去哪了？”
凤清找了个帕子擦了擦手，提了提折颜的被子，“没事，上了个茅房。”
折颜这一觉睡得神清气爽，高高兴兴拉着凤清吃了早饭。
折颜嘴塞的满满的，“阿清啊，以后我们多来凡间吧，凡间的东西，实在太好吃了！”又夹了个小笼包，心满意足。
凤清点点头，用手抹去了折颜嘴边的汁水，笑得宠溺，“你喜欢就好。”
只是旁边突然传来不和谐的声音。
“听说了吗？街头横了一聚女尸，死的可惨了，血流了一地，听说连心都被挖出来了。”
“我看见了，差点没给我吓尿了。我看着那女的还有点眼熟，不是昨天在街口卖身葬父的那个女的吗？”
“是啊是啊，不知道得罪谁了，死的真惨。”
折颜有些听迷糊了，抬头看向凤清，“他们说的，是不是昨天那个姑娘啊？”
凤清淡定落筷，嗓音清冷：“折颜，我们该回去了。已经出来太久了。父神要生气的。”
折颜一下子把他们的话忘到脑后，愁眉苦脸，“对啊，快回去吧。”
折颜凤清回到九重天时，父神早早在等他们了。
折颜暗叫“完蛋”，直接就给父神跪了。
“折颜凤清，你们又去人间胡闹了？”
凤清昂首，“是我带折颜下凡的，罚我吧。”
折颜悄悄扯了凤清的衣摆。
好样的，太够义气了。
凤清冷汗，还不是因为你喜欢桃花，喜欢粉色，所以我才天天穿一身粉，你还装模作样嫌弃我，太不识好歹了。
好在他已经习惯了每次都被折颜嫌弃，所以并不太在意，反而主动走近折颜。街上人太多，每次都是他带着折颜走，离得太远万一把折颜搞丢了，他会发疯的。
“阿清，那是什么？”
远远的，一个少女跪在地上，呜咽着，面前一摊草席，卷了个人，草草摆在路边，旁边立了块板子，上面歪歪扭扭四个大字“卖身葬父”。可是来往的人神色漠然，没有半分脚步为她停留。
折颜虽然打小桀骜不驯，可是骨子里仍有着与生俱来的正气，他拽下凤清的钱袋，朝那女子走去。
少女已经在那里跪了将近一天了，无人问津，内心绝望之际，一只修长白皙的手递来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哎，这些够吗？”
她呆呆地抬头，一个蓝衣少年笑得纯洁无害，眸中勾出朵朵桃花，俊秀的，让人移不开眼。
折颜本是个急性子，见那女子一直呆愣着，也有些不耐烦，脸一下子拉了下来，“喂，你到底要是不要？”
少女有些不适他的善变，一下子紧张起来，小心接过那钱袋，“要的，只是，用不了那么多。”
折颜助了人之后心里美滋滋的，大手一挥，霸气侧漏，“都给你了。”
女子芊芊起身，“玉儿既是收了公子的银两，那么便是公子的人了。等玉儿安葬好父亲，就来服侍公子一生一世，绝不食言。”
凤清逆着人群，终于挪到折颜身边，就听见女子说的话，眸色一暗，“折颜，你又做了什么？”
折颜也有些慌乱，他还从没遇见过这样的事，见到了凤清，好像找到了救星，他睁着大眼睛，颇为无辜，“我不知道啊，她说等她葬了父亲，就要跟着我，阿清，我是不是闯祸了？”
凤清有些头疼，看来他把折颜护的太好了，每次来人间只是带他逛逛街听听书，折颜也不太懂人间的事情，脑袋一热，就去把钱给人家女孩了。
“姑娘，既是已经给了你银两，赶紧去把你父亲葬了，然后找个好归宿吧。”
那女子却是不死心，执拗道，“公子，玉儿也不是什么低俗粗鄙的女子，懂得言出必行的道理。早些日子若不是家道中落，现在也能算得上是个大家闺秀。公子若是不嫌弃，玉儿愿意以身相许。”
凤清现在才仔仔细细打量那女子，终于察觉到她眸中似有若无的情意，心里涌上一股怒气，拉了折颜就走，“他不会娶你的，你自生自灭吧。”
折颜，你这一天天的招惹的都是什么烂桃花！
后面那女子还在吵吵嚷嚷：“公子！公子！玉儿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直到凤清把折颜拉入一家客栈，折颜这才反应过来，有些懊恼的挣开他的手，“喂，你拉我那么紧干什么？都弄疼我了！”
凤清咬牙切齿，“你还好意思说。我要是不拉你，你是不是真要把人家姑娘收了？怎么了？你还想把她带回九重天？”
折颜翻了个白眼，无语，“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你这莫名其妙的火气是哪来的？哎呀好了你放心，我怎么可能把一个凡间女子带回去？阿清，你太敏感了。”
他打了个哈欠，这么一闹也没了游玩的兴致，环顾一下四周，摆了摆手，“阿清，我困了，我们就在这住下吧。”
折颜对感情实在懵懂得可以，凤清也确实拿他没办法，他默默从胸前摸出仅存的银两，“小二，来两间客房。”
小二见两位衣着不凡，有些惶恐的赔笑，“客官，真是对不起，本店只剩一间房了。”
凤清瞄了一眼站着就快睡着的折颜，颇是无力，“一间就一间吧。”
凤清拖着折颜进了房间，踢他脱了外衣，把他抱上床，携好被子，柔柔的，在熟睡的折颜眉间落下一吻，眸中阴霾一闪而过。
折颜睡觉极不老实，半夜踢了被子，然后成功把自己冻醒了，迷迷糊糊的，他听见开门的声音，鼻间嗅到凤清身上熟悉的桃花香，半梦半醒，“阿清？你去哪了？”
凤清找了个帕子擦了擦手，提了提折颜的被子，“没事，上了个茅房。”
折颜这一觉睡得神清气爽，高高兴兴拉着凤清吃了早饭。
折颜嘴塞的满满的，“阿清啊，以后我们多来凡间吧，凡间的东西，实在太好吃了！”又夹了个小笼包，心满意足。
凤清点点头，用手抹去了折颜嘴边的汁水，笑得宠溺，“你喜欢就好。”
只是旁边突然传来不和谐的声音。
“听说了吗？街头横了一聚女尸，死的可惨了，血流了一地，听说连心都被挖出来了。”
“我看见了，差点没给我吓尿了。我看着那女的还有点眼熟，不是昨天在街口卖身葬父的那个女的吗？”
“是啊是啊，不知道得罪谁了，死的真惨。”
折颜有些听迷糊了，抬头看向凤清，“他们说的，是不是昨天那个姑娘啊？”
凤清淡定落筷，嗓音清冷：“折颜，我们该回去了。已经出来太久了。父神要生气的。”
折颜一下子把他们的话忘到脑后，愁眉苦脸，“对啊，快回去吧。”
折颜凤清回到九重天时，父神早早在等他们了。
折颜暗叫“完蛋”，直接就给父神跪了。
“折颜凤清，你们又去人间胡闹了？”
凤清昂首，“是我带折颜下凡的，罚我吧。”
折颜悄悄扯了凤清的衣摆。
好样的，太够义气了。
父神无奈，揉了揉眉，“都起来吧。这次可是有正事要说。折颜，东海水君向我1来提亲了，他想把女儿嫁给你，你怎么想？”
折颜傻了，“提亲？他女儿是谁我都不知道，谈何娶她？”
“让你乱跑，昨天人家公主亲自来了，没见到你，有事又走了。她说感谢之前你在东荒的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
折颜汗，他最近是怎么了，怎么这些姑娘都要以身相许？可是他忽然忆起前几日他闲着没事去东荒溜达，一姑娘被一万年蛇妖缠上了，他不过小小动手帮了她一把，怎么她居然要嫁给他？
“我不娶她。”
“折颜，那可是东海的小公主，可是……”
凤清忽然站起来，冷声，“不用问了，折颜不会娶她的，也娶不成她的。”
父神看着固执的两人，叹了口气，“算了，你们先好好想想，先领罚吧。先关你们几天禁闭再说。”
折颜皱眉，才被放出去又回来了。
“父神这什么恶趣味，为什么一定要在笼子里关我们禁闭？真把我们当普通的禽鸟了？”
凤清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趁着折颜慌神将他推进去，设下结界，“折颜，你乖乖待在这里，别出来。”
折颜心里突然有种强烈的不好的预感，“阿清，你要做什么？你放我出去！”
凤清念了个诀，“折颜，你等我回来，我带你走。到时候，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折颜傻了，“提亲？他女儿是谁我都不知道，谈何娶她？”
“让你乱跑，昨天人家公主亲自来了，没见到你，有事又走了。她说感谢之前你在东荒的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
折颜汗，他最近是怎么了，怎么这些姑娘都要以身相许？可是他忽然忆起前几日他闲着没事去东荒溜达，一姑娘被一万年蛇妖缠上了，他不过小小动手帮了她一把，怎么她居然要嫁给他？
“我不娶她。”
“折颜，那可是东海的小公主，可是……”
凤清忽然站起来，冷声，“不用问了，折颜不会娶她的，也娶不成她的。”
父神看着固执的两人，叹了口气，“算了，你们先好好想想，先领罚吧。先关你们几天禁闭再说。”
折颜皱眉，才被放出去又回来了。
“父神这什么恶趣味，为什么一定要在笼子里关我们禁闭？真把我们当普通的禽鸟了？”
凤清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趁着折颜慌神将他推进去，设下结界，“折颜，你乖乖待在这里，别出来。”
折颜心里突然有种强烈的不好的预感，“阿清，你要做什么？你放我出去！”
凤清念了个诀，“折颜，你等我回来，我带你走。到时候，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Chapter five
十天了。
离凤清走后，已经有十天了。
这十天，折颜都快被逼疯了。
凤清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焦头烂额时，笼子外的结界突然被打开了，他一下子就冲了出去。
“阿清，你……”
外面的人，是东华。
“东华，你……”
东华打断他的话，“折颜，你要不要，去见他最后一面？”
其实东华对这两只凤凰也不是没有感情的，毕竟他们伴他成长了那么久。
折颜这个家伙少根筋，可是他，却看的很开。
折颜脑袋里全是“嗡嗡”的声音，“什么叫，最后一面？”
东华闭上眼，满是不忍，“折颜，凤清他，堕了仙。”
堕了仙？怎么可能？
东华这种毫无情趣的人，什么时候学会开玩笑了？
那么美好的凤清，对他温柔笑的凤清，会做桃花酿的凤清，会替他挡下所有苦难的凤清，怎么可能，堕了仙？
他来不及多想，直接化了真身，长鸣一声，向东荒飞去。
“凤清，你，还不回头？”父神轻弹指尖，加重了凤清身上的结界。
凤清周身黑雾缭绕，双目血红，披头散发，俨然堕了仙：“我回什么头？觊觎折颜的人，都得死！”
“你可知道，你杀的，是东海最尊贵的小公主？东海水君发誓要将你碎尸万段？你可知道，你在凡界杀的那个女子，她本来可以救济穷人，功德圆满，幸福的度过一生？凤清，你可知错？”
折颜赶到时，便听见这一番话。
他看见阿清被束在结界里动弹不得，他看见阿清眉间的恨意，是他读不懂的陌生，他看见，阿清，是真的，堕落了。
他颤抖着，“阿清？”
凤清听见他的声音，周围四散的黑雾渐渐平复下来，血腥的双目也恢复成琥珀色。
“折颜？你怎么来了？”
他僵持在那里，“阿清，父神说的，可是真的？”
凤清不回答他，只是用一种平静到让他害怕的声音，缓缓道，“折颜，你可愿，长长久久与我在一起？”
他僵持在那里，不敢上前一步，“阿清，你可是，要杀我？”
凤清却一下子泪目，“折颜，我怎么舍得杀你？你可愿，长长久久同我在一起？”
“折颜，他已经，无法回头。”父神在旁边淡淡出声。
“折颜，杀了他。”
他猛的望向父神，他怎么能，让他杀了他？
“折颜，这一切皆因你而起，他为了你，杀了人，堕了仙，因果轮回，也必须要由你，来结束这一切。”
“父神！”
“伏羲琴带了吗？动手吧，杀了他。”
饶是折颜再过无知再过放肆，也明白，凤清他，犯的是滔天的罪孽，他救不回来了。
他麻木的点点头，麻木的召出伏羲琴，麻木的，拨动琴弦。
只是那琴弦，拨一次，断一根。
那是当年凤清亲自从自己身上取下的筋，亲手，为他做成的。
他现在，居然要用他给他的法器，杀了他？
“阿清，你别笑了。”
“阿清，你别怕，一会就过去了，真的。”
“阿清，你因为我才杀的那些人是不是？”
“阿清，我会救你回来的，你相信我，我一定会重新把你带回这个世界的，真的。”
凤清无比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筋骨一点点碎开。
他其实也知道，他做完那些，是会遭天谴的。
只是他还想争一争，他还想为自己和折颜争一争。
可惜了，他没争过他们。
“折颜，不要哭了，真丑。”
“折颜，我迟早是要死的，死在你手上，我很开心。”
他说着说着，再也抑不住口中的血，咳了起来。那些血，顺着他嘴角流下，一滴滴，沾染在他的粉衣上。
像极了那些开的烂漫的桃花。
“折颜，你要好好活下去，没了我在你身边，你也要活下去。”
“折颜，我爱你。”
等到伏羲琴弦尽断之时，那一袭粉衣，终于重重的落在了地面上，从脚尖开始消散。
折颜再也支持不住，抱着琴身，沉沉跪了下来，呜咽的声音，满山遍野扩散开来。
十天了。
离凤清走后，已经有十天了。
这十天，折颜都快被逼疯了。
凤清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焦头烂额时，笼子外的结界突然被打开了，他一下子就冲了出去。
“阿清，你……”
外面的人，是东华。
“东华，你……”
东华打断他的话，“折颜，你要不要，去见他最后一面？”
其实东华对这两只凤凰也不是没有感情的，毕竟他们伴他成长了那么久。
折颜这个家伙少根筋，可是他，却看的很开。
折颜脑袋里全是“嗡嗡”的声音，“什么叫，最后一面？”
东华闭上眼，满是不忍，“折颜，凤清他，堕了仙。”
堕了仙？怎么可能？
东华这种毫无情趣的人，什么时候学会开玩笑了？
那么美好的凤清，对他温柔笑的凤清，会做桃花酿的凤清，会替他挡下所有苦难的凤清，怎么可能，堕了仙？
他来不及多想，直接化了真身，长鸣一声，向东荒飞去。
“凤清，你，还不回头？”父神轻弹指尖，加重了凤清身上的结界。
凤清周身黑雾缭绕，双目血红，披头散发，俨然堕了仙：“我回什么头？觊觎折颜的人，都得死！”
“你可知道，你杀的，是东海最尊贵的小公主？东海水君发誓要将你碎尸万段？你可知道，你在凡界杀的那个女子，她本来可以救济穷人，功德圆满，幸福的度过一生？凤清，你可知错？”
折颜赶到时，便听见这一番话。
他看见阿清被束在结界里动弹不得，他看见阿清眉间的恨意，是他读不懂的陌生，他看见，阿清，是真的，堕落了。
他颤抖着，“阿清？”
凤清听见他的声音，周围四散的黑雾渐渐平复下来，血腥的双目也恢复成琥珀色。
“折颜？你怎么来了？”
他僵持在那里，“阿清，父神说的，可是真的？”
凤清不回答他，只是用一种平静到让他害怕的声音，缓缓道，“折颜，你可愿，长长久久与我在一起？”
他僵持在那里，不敢上前一步，“阿清，你可是，要杀我？”
凤清却一下子泪目，“折颜，我怎么舍得杀你？你可愿，长长久久同我在一起？”
“折颜，他已经，无法回头。”父神在旁边淡淡出声。
“折颜，杀了他。”
他猛的望向父神，他怎么能，让他杀了他？
“折颜，这一切皆因你而起，他为了你，杀了人，堕了仙，因果轮回，也必须要由你，来结束这一切。”
“父神！”
“伏羲琴带了吗？动手吧，杀了他。”
饶是折颜再过无知再过放肆，也明白，凤清他，犯的是滔天的罪孽，他救不回来了。
他麻木的点点头，麻木的召出伏羲琴，麻木的，拨动琴弦。
只是那琴弦，拨一次，断一根。
那是当年凤清亲自从自己身上取下的筋，亲手，为他做成的。
他现在，居然要用他给他的法器，杀了他？
“阿清，你别笑了。”
“阿清，你别怕，一会就过去了，真的。”
“阿清，你因为我才杀的那些人是不是？”
“阿清，我会救你回来的，你相信我，我一定会重新把你带回这个世界的，真的。”
凤清无比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筋骨一点点碎开。
他其实也知道，他做完那些，是会遭天谴的。
只是他还想争一争，他还想为自己和折颜争一争。
可惜了，他没争过他们。
“折颜，不要哭了，真丑。”
“折颜，我迟早是要死的，死在你手上，我很开心。”
他说着说着，再也抑不住口中的血，咳了起来。那些血，顺着他嘴角流下，一滴滴，沾染在他的粉衣上。
像极了那些开的烂漫的桃花。
“折颜，你要好好活下去，没了我在你身边，你也要活下去。”
“折颜，我爱你。”
等到伏羲琴弦尽断之时，那一袭粉衣，终于重重的落在了地面上，从脚尖开始消散。
折颜再也支持不住，抱着琴身，沉沉跪了下来，呜咽的声音，满山遍野扩散开来。
“后来折颜找了许多年，寻了许多年，终于在如今的狐后身上察觉到凤清的气息。那时折颜已经懂事，不再莽撞，于是想方设法让狐后爱上他，然后在寻个机会让凤清回来。可狐后先爱上了狐帝，他根本没机会了。”
“他后来考虑了许多年，甚至有想要杀了狐后的冲动，可他没有。之后，白真出生了，他惊喜的发现，白真的魂魄里，有着更纯粹的凤清的气息。”
“于是他从他们手中接过白真，将他养大，满足他的一切要求，为的，就是今天这么一天。”
“你们之所以都不知道，未曾发觉，是因为，父神觉得凤清是开天辟地以来第一个堕仙，是天界的污点，将他从所有的古籍，所有人的记忆中抹去了。现在只有我，折颜，和墨渊，才记得他。而折颜，在你们还未出生时，就开始谋划了。他为了这一天，已经等了好多万年了。”
东华慢慢的，终于从回忆里走出来。
他越来越看不懂折颜了。
“折颜啊，你怎么活成现在这个模样了？”
他种了十里的桃林，学会了做桃花酿，从此只穿粉色的衣服，待人处事温文尔雅，不再无法无天，低调的不像话。
折颜他，亲手杀了凤清，却又把自己，活生生的活成了第二个凤清。
折颜啊，为什么活成了现在这个模样了呢
“他后来考虑了许多年，甚至有想要杀了狐后的冲动，可他没有。之后，白真出生了，他惊喜的发现，白真的魂魄里，有着更纯粹的凤清的气息。”
“于是他从他们手中接过白真，将他养大，满足他的一切要求，为的，就是今天这么一天。”
“你们之所以都不知道，未曾发觉，是因为，父神觉得凤清是开天辟地以来第一个堕仙，是天界的污点，将他从所有的古籍，所有人的记忆中抹去了。现在只有我，折颜，和墨渊，才记得他。而折颜，在你们还未出生时，就开始谋划了。他为了这一天，已经等了好多万年了。”
东华慢慢的，终于从回忆里走出来。
他越来越看不懂折颜了。
“折颜啊，你怎么活成现在这个模样了？”
他种了十里的桃林，学会了做桃花酿，从此只穿粉色的衣服，待人处事温文尔雅，不再无法无天，低调的不像话。
折颜他，亲手杀了凤清，却又把自己，活生生的活成了第二个凤清。
折颜啊，为什么活成了现在这个模样了呢
凤清死后，折颜沉寂了好多年。突然有一天他来寻我，告诉我，他有救凤清的办法了。”
“什么办法？”
“结魄灯。我在古书上看到，只要有结魄灯，只要找到已死之人的魂魄，就可以让那个人重新回来。”
“凤清早已死去多年，天下之大，你要去哪找？再说了，结魄灯，也早已下落不明。”
“东华，你不明白，他是因为我而死，我也答应过要救他的。”
“折颜，你到底，爱没爱过凤清呢？”
“后来折颜找了许多年，寻了许多年，终于在如今的狐后身上察觉到凤清的气息。那时折颜已经懂事，不再莽撞，于是想方设法让狐后爱上他，然后在寻个机会让凤清回来。可狐后先爱上了狐帝，他根本没机会了。”
“他后来考虑了许多年，甚至有想要杀了狐后的冲动，可他没有。之后，白真出生了，他惊喜的发现，白真的魂魄里，有着更纯粹的凤清的气息。”
“于是他从他们手中接过白真，将他养大，满足他的一切要求，为的，就是今天这么一天。”
“你们之所以都不知道，未曾发觉，是因为，父神觉得凤清是开天辟地以来第一个堕仙，是天界的污点，将他从所有的古籍，所有人的记忆中抹去了。现在只有我，折颜，和墨渊，才记得他。而折颜，在你们还未出生时，就开始谋划了。他为了这一天，已经等了好多万年了。”
东华慢慢的，终于从回忆里走出来。
他越来越看不懂折颜了。
“折颜啊，你怎么活成现在这个模样了？”
他种了十里的桃林，学会了做桃花酿，从此只穿粉色的衣服，待人处事温文尔雅，不再无法无天，低调的不像话。
折颜他，亲手杀了凤清，却又把自己，活生生的活成了第二个凤清。
折颜啊，为什么活成了现在这个模样了呢？
“什么办法？”
“结魄灯。我在古书上看到，只要有结魄灯，只要找到已死之人的魂魄，就可以让那个人重新回来。”
“凤清早已死去多年，天下之大，你要去哪找？再说了，结魄灯，也早已下落不明。”
“东华，你不明白，他是因为我而死，我也答应过要救他的。”
“折颜，你到底，爱没爱过凤清呢？”
“后来折颜找了许多年，寻了许多年，终于在如今的狐后身上察觉到凤清的气息。那时折颜已经懂事，不再莽撞，于是想方设法让狐后爱上他，然后在寻个机会让凤清回来。可狐后先爱上了狐帝，他根本没机会了。”
“他后来考虑了许多年，甚至有想要杀了狐后的冲动，可他没有。之后，白真出生了，他惊喜的发现，白真的魂魄里，有着更纯粹的凤清的气息。”
“于是他从他们手中接过白真，将他养大，满足他的一切要求，为的，就是今天这么一天。”
“你们之所以都不知道，未曾发觉，是因为，父神觉得凤清是开天辟地以来第一个堕仙，是天界的污点，将他从所有的古籍，所有人的记忆中抹去了。现在只有我，折颜，和墨渊，才记得他。而折颜，在你们还未出生时，就开始谋划了。他为了这一天，已经等了好多万年了。”
东华慢慢的，终于从回忆里走出来。
他越来越看不懂折颜了。
“折颜啊，你怎么活成现在这个模样了？”
他种了十里的桃林，学会了做桃花酿，从此只穿粉色的衣服，待人处事温文尔雅，不再无法无天，低调的不像话。
折颜他，亲手杀了凤清，却又把自己，活生生的活成了第二个凤清。
折颜啊，为什么活成了现在这个模样了呢？
“啪”的一声，东华的脸上多了一个清晰的五指印。
凤九的一只手颤抖着，“你早就知道是不是？你早就知道，折颜他，要杀了我四叔，可你什么都没做，是不是？你连告诉都没告诉我，是不是？”
他苦涩，“是。”
她双眸泛着水光，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凄厉，“帝君，在你眼里，我四叔算什么，青丘算什么，而我，又算什么呢？是不是只有你在乎的那些人的命才是命，我四叔的命，就一文不值？你们天族的人，都是这样践踏人心的吗？”
她脚站的有些发麻了，只能摸索着，慢慢蹲下来，双手捂住脸，冰凉的液体肆意在指缝划过。
“你本来可以救他的，你本来可以，救他的啊。”
白浅静静坐在床边，什么没有做，只是听他讲完这一切。
良久，她终于开口，气流却卡在喉头，差一点，就失了声。
“我好歹也是青丘的女君，也能做一点主的是也不是？”
她冷冷注视着僵硬的折颜，冷冷的开口，“折颜上神，从此，我青丘与您的情分，也算尽了吧？您护了我青丘那样多年，如今，取走了我青丘四殿下，北荒帝君的性命，如今，我青丘再也不欠你的了。”
白浅不知哪里来那么大的力气，轻柔的，将她四哥从床上抱起来。
她抽了抽鼻子，绝望的想，四哥，你的身体，为什么，那么轻？
她路过东华身边时，停了下来，“东华帝君的‘大恩大德’，白浅，青丘，没齿难忘。”
她低头，“小九，你是要和我回青丘，还是跟他走？”
凤九擦干眼泪，起身，“姑姑，我跟你走。四叔最喜欢小九了，看不到小九，他会担心。”
“他们天族的人，每一个，是好东西。”
“浅浅？”
白浅这才注意到，站在最后，一直默不作声的夜华。
她惨淡开口，“结魄灯，是你给他的，对不对？”
“浅浅，你听我解释，”夜华这才急了起来。
她摇了摇头，“不必了。”
她越过夜华，抱着白真，带着凤九，一步一步，走出这十里桃林。
月色下，她们二人的背脊，笔直而骄傲。带着的，是青丘狐族的铮铮傲骨。
凤九的一只手颤抖着，“你早就知道是不是？你早就知道，折颜他，要杀了我四叔，可你什么都没做，是不是？你连告诉都没告诉我，是不是？”
他苦涩，“是。”
她双眸泛着水光，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凄厉，“帝君，在你眼里，我四叔算什么，青丘算什么，而我，又算什么呢？是不是只有你在乎的那些人的命才是命，我四叔的命，就一文不值？你们天族的人，都是这样践踏人心的吗？”
她脚站的有些发麻了，只能摸索着，慢慢蹲下来，双手捂住脸，冰凉的液体肆意在指缝划过。
“你本来可以救他的，你本来可以，救他的啊。”
白浅静静坐在床边，什么没有做，只是听他讲完这一切。
良久，她终于开口，气流却卡在喉头，差一点，就失了声。
“我好歹也是青丘的女君，也能做一点主的是也不是？”
她冷冷注视着僵硬的折颜，冷冷的开口，“折颜上神，从此，我青丘与您的情分，也算尽了吧？您护了我青丘那样多年，如今，取走了我青丘四殿下，北荒帝君的性命，如今，我青丘再也不欠你的了。”
白浅不知哪里来那么大的力气，轻柔的，将她四哥从床上抱起来。
她抽了抽鼻子，绝望的想，四哥，你的身体，为什么，那么轻？
她路过东华身边时，停了下来，“东华帝君的‘大恩大德’，白浅，青丘，没齿难忘。”
她低头，“小九，你是要和我回青丘，还是跟他走？”
凤九擦干眼泪，起身，“姑姑，我跟你走。四叔最喜欢小九了，看不到小九，他会担心。”
“他们天族的人，每一个，是好东西。”
“浅浅？”
白浅这才注意到，站在最后，一直默不作声的夜华。
她惨淡开口，“结魄灯，是你给他的，对不对？”
“浅浅，你听我解释，”夜华这才急了起来。
她摇了摇头，“不必了。”
她越过夜华，抱着白真，带着凤九，一步一步，走出这十里桃林。
月色下，她们二人的背脊，笔直而骄傲。带着的，是青丘狐族的铮铮傲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