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戬】彼岸（肉渣报社文）
混迹受吧多年，被满地的坑摔的头破血流
不满报社！
写了一个迷倒三界，然而谁也吃不到的二哥╭(╯^╰)╮名字也起不好╭(╯^╰)╮马甲也懒得披，就这么任性的发了吧~
全文深度报社~一路肉渣！不要问我为何二哥那么屌！我二哥当然必须的屌！
已经写完，不会坑！
不满报社！写了一个迷倒三界，然而谁也吃不到的二哥╭(╯^╰)╮名字也起不好╭(╯^╰)╮马甲也懒得披，就这么任性的发了吧~
全文深度报社~一路肉渣！
不要问我为何二哥那么屌！我二哥当然必须的屌！已经写完，不会坑！
1、
杨戬醒来的时候，有刻骨的冰冷从手腕处传来，深入骨髓。
“醒啦？”
戏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杨戬举起手，锁链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很是悦耳，却昭示着他被囚圌禁的困境。
“朕送你的礼物，喜欢吗？”
“不喜欢。”毫不客气的出声，杨戬甚至没有抬眼看向来人，只是扯了扯身上的锁链，发现玉帝竟是真把自己牢牢地锁在这张床圌上，便失去兴趣一般地放下了手，看向已经附身过来，笼罩在他之上的至尊。
“呵呵，戬儿啊戬儿，你什么时候能学会识时务一点？”至尊的声音戏谑而暧昧，手指轻轻地在杨戬的脸侧游圌移，“不好奇吗？朕为什么留你一条命？”
杨戬就轻轻地笑了起来，玉帝一愣，他想过杨戬会有很多种表情，惊慌或者绝望，却从来没想到杨戬会笑。
杨戬笑的很开心，这个从来冰冷孤傲的天神，其实拥有着绝世倾城的容颜，不笑的时候已是动人心魄，笑的时候更加像是拂落满地春风，勾的人神魂颠倒。
“你输了！”杨戬的笑慢慢染上了嘲讽，最后收敛于他一贯的高傲神色，眼睛眉峰高高地挑圌起，虽然锁链加身，毫无反圌抗能力的囚圌禁于此，他那样冷漠地看着玉帝，依然像是在凌霄宝殿上机言巧辩的司法天神，顾盼生辉之间，将天庭上圌上圌下圌下玩圌弄于股掌之间。
他的确是输了。
玉帝的呼吸变的急促而灼圌热，彻彻底底地输给这个他从来未曾放在眼里过的外甥手里，从恨不得把他毁灭的干干净净，到忍不住被他魅惑，被他吸引，最后，完完全全的沦陷在他的魅色中，舍弃万年帝尊的威严，也要强行把他囚在身边！
“游戏才刚刚开始。”玉帝俯下头，咬在杨戬脖颈处青白色的血管处，迫不及待地舔shì啃圌咬。
终于是他的了！这个人！终于完完全全的是他的了！
玉帝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要沸腾开了，他等了很多天，等杨戬醒来，无非就是要这个高傲倔强的人亲眼看着，他如何一点一点完完全全的占有他！
而这，仅仅只是个开始，为了最后那一步，杨戬已经赌上了的所有，甚至他自己，而他，仅仅不过是失去的暂时的威严。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没有了杨戬，他自信很快就会把那些输掉的东西重新夺回来！
而杨戬！将不会有第二次与他对弈的机会！
他完全沦为他的宠物！被他玩圌弄调圌教！成为他的禁脔！直至他完全厌恶他为止！
杨戬冷眼看着在他身上到处揉圌捏舔圌吻的人，低垂的眼角露圌出一丝若有似无地嘲讽，“你就打算这样？”杨戬不满地晃了晃身上的锁链。
“呵，现在还不行。”玉帝握住了杨戬抬起的手腕，纤细的手腕只堪堪撑满他的手掌，看起来精致而可怜，玉帝却知道，在这个看起来精致美丽到极致的人身上，蕴藏着多么可怕的力量。
杨戬，可是一个十几岁大小，就能把整个天庭玩的团团转的妖孽。
这样的一个人，任何的一点疏忽，都足够他逃出生天！
不能给他任何翻盘的机会！
玉帝这样想着，分开了杨戬的双圌腿，挤身进去。
“呵？”杨戬突然发出一声短促地笑声，笑意嘲讽，玉帝心中一凛，然而已经晚了，坚圌硬的手肘带着风雷之势狠狠地砸在他的脸上，几乎是与此同时，玉帝感觉到一阵钻心刺骨的疼，杨戬竟然用膝盖狠狠地顶了一下他的下圌身。
“啊！”
脆弱被如此重伤，即使是至尊玉帝，也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几乎不须考虑，一巴掌便打在杨戬的脸上，力度大到几乎要把杨戬整个人打飞出去，锁链发出碎碎的声音，牵扯着那被锁的紧紧的人重新拉扯回来。
“呵呵……”杨戬嘲讽地笑着，白玉般精致美丽的脸被巨力掌阔的迅速红肿，脆弱的唇角破碎开来，渗出一丝血迹，这让杨戬看起来凌圌乱又落魄。
只是即便是如此落魄的处境，杨戬那样无所谓的笑着，笑容中还具是无比的嘲讽，依然如往常般游刃有余，魅惑入骨！
“你！”玉帝简直要气疯了，他完全没想到清冷如杨戬，竟然会做出这种疯狂卑鄙的事情。他拎起杨戬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提到眼前，眼里全是疯狂圌暴圌虐。
杨戬无圌所圌畏圌惧地回望着，眼角勾起的弧度诱圌惑而撩人，他甚至伸长的本就修圌长的脖颈，让嘴角那缕鲜血顺着完美的脸颊滚落，描画出一道妖冶的痕迹。
他竟是还在勾引他！
玉帝简直要疯了！
做出这种事，杨戬竟然还在勾引他！
“你就真不怕？朕废了你？”玉帝这样想着，便问出了声。
“呵呵，陛下以为杨戬凭什么呢？”杨戬甚至凑过去对着玉帝的脸轻轻喷了一口气，气息如兰，却是十足的嘲讽，“昆仑山下等着给杨戬收圌尸的没有一万也有上千了，杨戬既然敢散尽法圌力，自然是不怕的！”
玉帝心中一凛。
他知道！？
杨戬他竟然知道很多人在打他的主意！
他知道，他还敢散尽法圌力？
这已经不是不要命这么简单，他就不怕被千圌人踩，万圌人骑？
不！
玉帝想到另外一种可能，心里隐隐有些发寒，连带着杨戬脸上那魅惑的笑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他不是不怕，他是自信！
自信即便他法圌力尽失，也没有任何人能动得了他！
手上不由自主的感觉到一股酸麻，玉帝竟然下意识地丢开了杨戬，逃也似的离开。
杨戬神色雍容的歪在床头，眉眼全是嘲讽，松散的衣襟露圌出大片雪白的胸膛，恍若他不是四肢被缚的囚徒，依然是那位高贵矜持的天神，嘲笑着帝王的狼狈。
“来人！”玉帝冷冷地看着他，低声道，殿外有人应声，一位品阶看起来不低的天奴躬身应是，“把他打入黑水狱……不！就关在这里，让沉香来给他上圌刑，打断他的全身骨骼经脉！一处不留！”
帝王森冷的声音，让那天奴都微微一抖，半晌才涩声道：“遵旨。”
玉帝却只紧紧地盯着杨戬的脸，杨戬若有所觉地回头，对他露圌出个挑衅的勾唇。
很好！
杨戬你很好！
玉帝狠狠地抽圌了一口气。
但愿再见面的时候，你还有这样的好心情！
杨戬醒来的时候，有刻骨的冰冷从手腕处传来，深入骨髓。
“醒啦？”
戏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杨戬举起手，锁链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很是悦耳，却昭示着他被囚圌禁的困境。
“朕送你的礼物，喜欢吗？”
“不喜欢。”毫不客气的出声，杨戬甚至没有抬眼看向来人，只是扯了扯身上的锁链，发现玉帝竟是真把自己牢牢地锁在这张床圌上，便失去兴趣一般地放下了手，看向已经附身过来，笼罩在他之上的至尊。
“呵呵，戬儿啊戬儿，你什么时候能学会识时务一点？”至尊的声音戏谑而暧昧，手指轻轻地在杨戬的脸侧游圌移，“不好奇吗？朕为什么留你一条命？”
杨戬就轻轻地笑了起来，玉帝一愣，他想过杨戬会有很多种表情，惊慌或者绝望，却从来没想到杨戬会笑。
杨戬笑的很开心，这个从来冰冷孤傲的天神，其实拥有着绝世倾城的容颜，不笑的时候已是动人心魄，笑的时候更加像是拂落满地春风，勾的人神魂颠倒。
“你输了！”杨戬的笑慢慢染上了嘲讽，最后收敛于他一贯的高傲神色，眼睛眉峰高高地挑圌起，虽然锁链加身，毫无反圌抗能力的囚圌禁于此，他那样冷漠地看着玉帝，依然像是在凌霄宝殿上机言巧辩的司法天神，顾盼生辉之间，将天庭上圌上圌下圌下玩圌弄于股掌之间。
他的确是输了。
玉帝的呼吸变的急促而灼圌热，彻彻底底地输给这个他从来未曾放在眼里过的外甥手里，从恨不得把他毁灭的干干净净，到忍不住被他魅惑，被他吸引，最后，完完全全的沦陷在他的魅色中，舍弃万年帝尊的威严，也要强行把他囚在身边！
“游戏才刚刚开始。”玉帝俯下头，咬在杨戬脖颈处青白色的血管处，迫不及待地舔shì啃圌咬。
终于是他的了！这个人！终于完完全全的是他的了！
玉帝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要沸腾开了，他等了很多天，等杨戬醒来，无非就是要这个高傲倔强的人亲眼看着，他如何一点一点完完全全的占有他！
而这，仅仅只是个开始，为了最后那一步，杨戬已经赌上了的所有，甚至他自己，而他，仅仅不过是失去的暂时的威严。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没有了杨戬，他自信很快就会把那些输掉的东西重新夺回来！
而杨戬！将不会有第二次与他对弈的机会！
他完全沦为他的宠物！被他玩圌弄调圌教！成为他的禁脔！直至他完全厌恶他为止！
杨戬冷眼看着在他身上到处揉圌捏舔圌吻的人，低垂的眼角露圌出一丝若有似无地嘲讽，“你就打算这样？”杨戬不满地晃了晃身上的锁链。
“呵，现在还不行。”玉帝握住了杨戬抬起的手腕，纤细的手腕只堪堪撑满他的手掌，看起来精致而可怜，玉帝却知道，在这个看起来精致美丽到极致的人身上，蕴藏着多么可怕的力量。
杨戬，可是一个十几岁大小，就能把整个天庭玩的团团转的妖孽。
这样的一个人，任何的一点疏忽，都足够他逃出生天！
不能给他任何翻盘的机会！
玉帝这样想着，分开了杨戬的双圌腿，挤身进去。
“呵？”杨戬突然发出一声短促地笑声，笑意嘲讽，玉帝心中一凛，然而已经晚了，坚圌硬的手肘带着风雷之势狠狠地砸在他的脸上，几乎是与此同时，玉帝感觉到一阵钻心刺骨的疼，杨戬竟然用膝盖狠狠地顶了一下他的下圌身。
“啊！”
脆弱被如此重伤，即使是至尊玉帝，也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几乎不须考虑，一巴掌便打在杨戬的脸上，力度大到几乎要把杨戬整个人打飞出去，锁链发出碎碎的声音，牵扯着那被锁的紧紧的人重新拉扯回来。
“呵呵……”杨戬嘲讽地笑着，白玉般精致美丽的脸被巨力掌阔的迅速红肿，脆弱的唇角破碎开来，渗出一丝血迹，这让杨戬看起来凌圌乱又落魄。
只是即便是如此落魄的处境，杨戬那样无所谓的笑着，笑容中还具是无比的嘲讽，依然如往常般游刃有余，魅惑入骨！
“你！”玉帝简直要气疯了，他完全没想到清冷如杨戬，竟然会做出这种疯狂卑鄙的事情。他拎起杨戬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提到眼前，眼里全是疯狂圌暴圌虐。
杨戬无圌所圌畏圌惧地回望着，眼角勾起的弧度诱圌惑而撩人，他甚至伸长的本就修圌长的脖颈，让嘴角那缕鲜血顺着完美的脸颊滚落，描画出一道妖冶的痕迹。
他竟是还在勾引他！
玉帝简直要疯了！
做出这种事，杨戬竟然还在勾引他！
“你就真不怕？朕废了你？”玉帝这样想着，便问出了声。
“呵呵，陛下以为杨戬凭什么呢？”杨戬甚至凑过去对着玉帝的脸轻轻喷了一口气，气息如兰，却是十足的嘲讽，“昆仑山下等着给杨戬收圌尸的没有一万也有上千了，杨戬既然敢散尽法圌力，自然是不怕的！”
玉帝心中一凛。
他知道！？
杨戬他竟然知道很多人在打他的主意！
他知道，他还敢散尽法圌力？
这已经不是不要命这么简单，他就不怕被千圌人踩，万圌人骑？
不！
玉帝想到另外一种可能，心里隐隐有些发寒，连带着杨戬脸上那魅惑的笑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他不是不怕，他是自信！
自信即便他法圌力尽失，也没有任何人能动得了他！
手上不由自主的感觉到一股酸麻，玉帝竟然下意识地丢开了杨戬，逃也似的离开。
杨戬神色雍容的歪在床头，眉眼全是嘲讽，松散的衣襟露圌出大片雪白的胸膛，恍若他不是四肢被缚的囚徒，依然是那位高贵矜持的天神，嘲笑着帝王的狼狈。
“来人！”玉帝冷冷地看着他，低声道，殿外有人应声，一位品阶看起来不低的天奴躬身应是，“把他打入黑水狱……不！就关在这里，让沉香来给他上圌刑，打断他的全身骨骼经脉！一处不留！”
帝王森冷的声音，让那天奴都微微一抖，半晌才涩声道：“遵旨。”
玉帝却只紧紧地盯着杨戬的脸，杨戬若有所觉地回头，对他露圌出个挑衅的勾唇。
很好！
杨戬你很好！
玉帝狠狠地抽圌了一口气。
但愿再见面的时候，你还有这样的好心情！
2、
锦绣的龙塌被搬走，取而代之的是简陋的刑架。
杨戬被双手分开圌锁在那十字形的刑架上，静静地看着沉香朝他走来，眼神玩味而悠长。
沉香不由得呼吸一窒，转而又是滔天的怒火。
你已经输了！杨戬！你已经输的一无所有！只能被绑在这里，接受惩罚！
你凭什么还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
分立在侧的天兵，明显地感觉到那个气质还算干净的少年身上，突然变的无比阴郁。
沉香什么话也没有说，安安静静地走上前去，从刑架上拿了几颗透骨钉，走到杨戬面前，打量了杨戬的身圌子几眼，眼神冷漠如看一件死物，也不用圌刑圌具，便徒手将把透骨钉生生塞圌入杨戬的骨缝中。
骨缝间发出让人齿冷地摩擦声，即便是见惯了酷圌刑的天兵，心中也不由得翻出一丝寒意。
杨戬却像是丝毫感觉不到疼痛般，依然带着那抹似笑非笑的神色望着沉香，似是嘲笑沉香的愚蠢，连透骨钉都钉不好。
沉香依然继续着手中的工作，一个个的透骨钉不断地打入杨戬体圌内，只是那动作却愈发的急躁起来。
真可怜。
杨戬的眼中竟然产生了一丝怜惜。
这样单纯善良的孩子，竟然要面对这种事，看起来真的很可怜啊。
可是真的可怜吗？
杨戬终于是闭上了眼睛，他并不害怕疼痛，这种程度的折磨，在他漫长的生命里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回，他早就忘却了恐惧的滋味。
他只是觉得有点累，心累，无以为继的心累。
若是沉香能稍微出息点，他是不是就真的可以放下一切，安安心心地去死了？
也许也不会，他哪里舍得沉香对替他承受这份无穷无尽的苦难？
疼痛仍在继续，仿佛无边无尽，杨戬却并没有觉得如何的绝望。
如果一个人从未有过希望，又何来的绝望呢？
冰冷触圌碰到眼皮的时候，杨戬睁开了眼睛，定定地看着沉香，他想他应该把目光放柔和点，少刺圌激几分这个显然已经有些崩溃了的孩子，然而已经晚了，冰冷的针尖刺入眼睛，然后便是一片无望的黑。
“谁许你动他的眼睛的！？”
耳边传来帝王的咆哮，杨戬觉得讽刺，玉帝总是做出一些在他看来很莫名其妙的事，狠辣得矫情，宽容的虚伪。
透骨刺入的长钉被一个个取出，连束缚着的锁链也被解圌开，身圌体被接入一个人的怀抱。
“戬儿……戬儿？你醒醒？戬儿……”
有人颤圌抖着声声呼唤，杨戬无所谓地合着眼，任自己沉入昏睡。
正好趁机休息一下，他现在的样子应该足够吓人，玉帝要是还能上了他，他也认了！
锦绣的龙塌被搬走，取而代之的是简陋的刑架。
杨戬被双手分开圌锁在那十字形的刑架上，静静地看着沉香朝他走来，眼神玩味而悠长。
沉香不由得呼吸一窒，转而又是滔天的怒火。
你已经输了！杨戬！你已经输的一无所有！只能被绑在这里，接受惩罚！
你凭什么还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
分立在侧的天兵，明显地感觉到那个气质还算干净的少年身上，突然变的无比阴郁。
沉香什么话也没有说，安安静静地走上前去，从刑架上拿了几颗透骨钉，走到杨戬面前，打量了杨戬的身圌子几眼，眼神冷漠如看一件死物，也不用圌刑圌具，便徒手将把透骨钉生生塞圌入杨戬的骨缝中。
骨缝间发出让人齿冷地摩擦声，即便是见惯了酷圌刑的天兵，心中也不由得翻出一丝寒意。
杨戬却像是丝毫感觉不到疼痛般，依然带着那抹似笑非笑的神色望着沉香，似是嘲笑沉香的愚蠢，连透骨钉都钉不好。
沉香依然继续着手中的工作，一个个的透骨钉不断地打入杨戬体圌内，只是那动作却愈发的急躁起来。
真可怜。
杨戬的眼中竟然产生了一丝怜惜。
这样单纯善良的孩子，竟然要面对这种事，看起来真的很可怜啊。
可是真的可怜吗？
杨戬终于是闭上了眼睛，他并不害怕疼痛，这种程度的折磨，在他漫长的生命里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回，他早就忘却了恐惧的滋味。
他只是觉得有点累，心累，无以为继的心累。
若是沉香能稍微出息点，他是不是就真的可以放下一切，安安心心地去死了？
也许也不会，他哪里舍得沉香对替他承受这份无穷无尽的苦难？
疼痛仍在继续，仿佛无边无尽，杨戬却并没有觉得如何的绝望。
如果一个人从未有过希望，又何来的绝望呢？
冰冷触圌碰到眼皮的时候，杨戬睁开了眼睛，定定地看着沉香，他想他应该把目光放柔和点，少刺圌激几分这个显然已经有些崩溃了的孩子，然而已经晚了，冰冷的针尖刺入眼睛，然后便是一片无望的黑。
“谁许你动他的眼睛的！？”
耳边传来帝王的咆哮，杨戬觉得讽刺，玉帝总是做出一些在他看来很莫名其妙的事，狠辣得矫情，宽容的虚伪。
透骨刺入的长钉被一个个取出，连束缚着的锁链也被解圌开，身圌体被接入一个人的怀抱。
“戬儿……戬儿？你醒醒？戬儿……”
有人颤圌抖着声声呼唤，杨戬无所谓地合着眼，任自己沉入昏睡。
正好趁机休息一下，他现在的样子应该足够吓人，玉帝要是还能上了他，他也认了！
“杨戬！尔敢！”九重天上响起帝王暴怒的吼声，玉帝这下真是要气疯了，杨戬竟然敢当着他的面，跟他玩了一套金蝉脱壳。
而且，他算计千年才让杨戬杨婵兄妹反目成仇，刚刚瞬息间，竟然就被杨戬轻易破去了与妹妹的隔阂。
这个杨戬！
帝王目光越发沉郁，定定地望着远处飘然天地间的一抹白。
却见那抹白被黑色的锁链似的东西勾住了腰。
“小戬儿，你要去哪啊？”罗睺一扯锁链，将杨戬整个人勾到怀里，戏谑地问。
杨戬稳了稳身圌子，低声嘟囔了一句。
“宝贝儿你在说什么？”罗睺凑过去问。
便听到杨戬似乎是笑了。
“我说啊。”杨戬伸出手顺着罗睺的胡子，一路缠圌绵地摸圌到了他的胸口后，抬起笑意盎然的脸。
罗睺一愣，杨戬很少笑，就算是笑也总是稍纵即逝，他倒是第一次看到杨戬的笑容。
杨戬笑的很媚，天风揉乱圌了他满头鎏金色的卷发，半遮半掩地露圌出那精致的眉眼，本就上挑的眼角勾出凤尾一般撩人的弧度，失焦的眼神迷离的睁着，像洒落了的漫天星辰，薄唇勾着，微微张圌开，隐约能看到那么纤巧的舌圌头。
似乎是在响应罗睺的眼神，那小小的灵舌探出头，飞快地划过上唇。
“我说我正愁怎么找到你呢！”杨戬笑着道，额心的流云天目发出淡蓝色的光点，手中的长枪如灵蛇般窜出，直取罗睺的心脏。
九天战神，杀圌戮成圣，片铁在手，未尝一败！
利刃势圌如圌破圌竹般的穿透了罗睺的心脏，在魔君睁大的眼睛中，一点银蓝色的寒芒从胸口冒出，瞬间包裹了他的全身。
杨戬的笑容有些无奈，他表现得有那么柔圌弱吗？竟然真的有人敢那么近身调圌戏一个有武圌器还能行动自如的他？
真当他不敢杀圌人吗！？
“啊啊啊啊啊啊！”空中传出凄厉地惨叫，战斗着的神魔百忙之中看去，却都被惊吓的停住了手。
便看到那刚才还不可一世的魔君，被挑在杨戬的枪尖，身圌体被银蓝色的法圌力火焰整个吞噬，然后，在漫天神魔的目瞪口呆中，焚烧殆尽！
杨戬随意的甩了甩枪头，像是要甩掉枪上莫圌须圌有的灰尘，回头望向诸天神魔，冷冷一笑。
一股寒意从每个神魔心头升起，众神魔忍不住齐齐退了一步。
他只是一个人而已。
然而在那一刻，漫天的神魔都觉得，自所有人的命就捏在他一个人的手里！
然而，那让人无比敬畏的战神，身圌子突然一晃，便如脱力一般，仰面向下坠落。
“戬儿！”玉帝失声喊道，忍不住向前跨了一步，伸出手，想要抓圌住那堕天的身影。
一声清亮的鹰啸远远传来，巨大的金色巨鹰滑翔而来，挥翅将沉香等人拍在背上，俯冲向前，正好接住杨戬坠落的身圌体，似乎很开心地清啸了几声，展开羽翼，急速遁去。
这一切都是他算计好的吗？
他想要什么？他还有什么后招？
他……会不会有事？
玉帝乱七八糟地想着。
“吾王！！！！”魔军发出震耳欲聋的哀嚎，不顾一切地向那雄鹰杀去。
雄鹰灵巧地躲开魔军的攻击，还不嫌事大的张圌开翅膀在漫天神魔中穿梭，本来已经停止的战争，便在他刻意地穿针引线中，又重新打了起来。
而那雄鹰，便趁机张圌开双翼，载着杨戬等人，消失在天际。
“陛下，您快回去吧！”层层叠叠的天兵天将冲过来将还在发愣的玉帝保护在其中。
原来这才是杨戬的计划！他，还有罗睺，都只不过是杨戬手中的棋子，再次被杨戬玩在股掌之间。
而且，事情远远还没有结束！
玉帝举目望向已经状若疯狂的魔军。
神魔大战……
杨戬，这才是你的目的吗？
你竟然是要为你一个人的屈辱，把神魔都拉下水吗？
而且，他算计千年才让杨戬杨婵兄妹反目成仇，刚刚瞬息间，竟然就被杨戬轻易破去了与妹妹的隔阂。
这个杨戬！
帝王目光越发沉郁，定定地望着远处飘然天地间的一抹白。
却见那抹白被黑色的锁链似的东西勾住了腰。
“小戬儿，你要去哪啊？”罗睺一扯锁链，将杨戬整个人勾到怀里，戏谑地问。
杨戬稳了稳身圌子，低声嘟囔了一句。
“宝贝儿你在说什么？”罗睺凑过去问。
便听到杨戬似乎是笑了。
“我说啊。”杨戬伸出手顺着罗睺的胡子，一路缠圌绵地摸圌到了他的胸口后，抬起笑意盎然的脸。
罗睺一愣，杨戬很少笑，就算是笑也总是稍纵即逝，他倒是第一次看到杨戬的笑容。
杨戬笑的很媚，天风揉乱圌了他满头鎏金色的卷发，半遮半掩地露圌出那精致的眉眼，本就上挑的眼角勾出凤尾一般撩人的弧度，失焦的眼神迷离的睁着，像洒落了的漫天星辰，薄唇勾着，微微张圌开，隐约能看到那么纤巧的舌圌头。
似乎是在响应罗睺的眼神，那小小的灵舌探出头，飞快地划过上唇。
“我说我正愁怎么找到你呢！”杨戬笑着道，额心的流云天目发出淡蓝色的光点，手中的长枪如灵蛇般窜出，直取罗睺的心脏。
九天战神，杀圌戮成圣，片铁在手，未尝一败！
利刃势圌如圌破圌竹般的穿透了罗睺的心脏，在魔君睁大的眼睛中，一点银蓝色的寒芒从胸口冒出，瞬间包裹了他的全身。
杨戬的笑容有些无奈，他表现得有那么柔圌弱吗？竟然真的有人敢那么近身调圌戏一个有武圌器还能行动自如的他？
真当他不敢杀圌人吗！？
“啊啊啊啊啊啊！”空中传出凄厉地惨叫，战斗着的神魔百忙之中看去，却都被惊吓的停住了手。
便看到那刚才还不可一世的魔君，被挑在杨戬的枪尖，身圌体被银蓝色的法圌力火焰整个吞噬，然后，在漫天神魔的目瞪口呆中，焚烧殆尽！
杨戬随意的甩了甩枪头，像是要甩掉枪上莫圌须圌有的灰尘，回头望向诸天神魔，冷冷一笑。
一股寒意从每个神魔心头升起，众神魔忍不住齐齐退了一步。
他只是一个人而已。
然而在那一刻，漫天的神魔都觉得，自所有人的命就捏在他一个人的手里！
然而，那让人无比敬畏的战神，身圌子突然一晃，便如脱力一般，仰面向下坠落。
“戬儿！”玉帝失声喊道，忍不住向前跨了一步，伸出手，想要抓圌住那堕天的身影。
一声清亮的鹰啸远远传来，巨大的金色巨鹰滑翔而来，挥翅将沉香等人拍在背上，俯冲向前，正好接住杨戬坠落的身圌体，似乎很开心地清啸了几声，展开羽翼，急速遁去。
这一切都是他算计好的吗？
他想要什么？他还有什么后招？
他……会不会有事？
玉帝乱七八糟地想着。
“吾王！！！！”魔军发出震耳欲聋的哀嚎，不顾一切地向那雄鹰杀去。
雄鹰灵巧地躲开魔军的攻击，还不嫌事大的张圌开翅膀在漫天神魔中穿梭，本来已经停止的战争，便在他刻意地穿针引线中，又重新打了起来。
而那雄鹰，便趁机张圌开双翼，载着杨戬等人，消失在天际。
“陛下，您快回去吧！”层层叠叠的天兵天将冲过来将还在发愣的玉帝保护在其中。
原来这才是杨戬的计划！他，还有罗睺，都只不过是杨戬手中的棋子，再次被杨戬玩在股掌之间。
而且，事情远远还没有结束！
玉帝举目望向已经状若疯狂的魔军。
神魔大战……
杨戬，这才是你的目的吗？
你竟然是要为你一个人的屈辱，把神魔都拉下水吗？
玉帝在想这个问题的时候，有人也在问杨戬相同的问题。
“是啊。”杨戬不痛不痒地答着，伸手看似轻柔地抓圌住身下雄鹰的羽毛，轻声道：“用点法圌力，太冷了。”
那看起来威圌武的雄鹰似乎很不满地抖了抖身圌子，下一刻，沉香等人纷纷感到九天之上的风似乎停了，一股温和暖软的气团包裹在他们身边。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三界会死多少人？”沉香简直怒不可揭，方才因为杨戬脱力坠天而激起的那一点点恐圌慌瞬间烟消云散。
“沉香！你怎么能这么对你舅舅说话！”杨婵终于不满地呵斥出声，她没有养育过这个孩子，管圌教起来总有些底气不足。
“无妨。”杨戬止住了想要管圌教儿子的妹妹，面向沉香正色问道：“那我为什么要因为三界的太平，牺牲我自己呢？”
“你！你一个人的成败荣辱，怎么能跟三界上下的安危相提并论呢！”沉香简直要气死了，他从来知道杨戬的自私和诡诈，可是他从未想过杨戬在大是大非上也如此拎不清！
难怪，他会为了自己的地位，把亲妹妹压在山下！
“要不然呢？”杨戬似乎一点也没被外甥如此诛心的话激怒，依然耐心地问道：“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当然是！……”沉香一梗。
当然是为了三界牺牲自己了……
怎么牺牲？
让他去委身于那个魔君吗？
或者还不止是魔君……
他怎么受得了……
“你觉得我应该乖乖的给他们玩圌弄？”杨戬认真地望着沉香说，他的眼睛依然无法聚焦，只有一片没有光泽的黑，并不凌厉，隐隐似乎还有些温柔的意味。
“二哥！”杨婵有些心疼地拉住哥圌哥的手，满目的忧心。
沉香却只觉得心虚，以前他痛恨杨戬的眼神，是因为那凌厉的眼神下，自己的小想法似乎通通无所遁形，无圌言圌以圌对，无法反驳。
而如今，杨戬的眼睛已经不再锐利，沉香却依然觉得心虚。
他自己也知道，心虚的不是因为杨戬的眼神锐利，心虚的原因，不过是因为他理亏！
“你觉得我甘心让他们玩圌弄，事情就可以解决了吗？神魔之战就不会打起来了吗？”杨戬嘲讽地笑笑，“你高看我了！”
玉帝和罗睺都是万年沉浮洗礼出的帝王，他们懂得如何圌在大局和偶尔的兴趣中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他们或许会在可以选择的条件下，舍弃短暂的利益诱他入局，却不可能因为他而失去全部的掌控权。
而且，难道说控圌制他，不就是为了更好地控圌制天下吗？
他在，还能与他们周旋几番，他若真的沦为禁脔，这天下的事，哪里还有半分他能插手的余地！？
“二哥，不要再说了。”杨婵伸手抱住了杨戬的腰，这些年，她的哥圌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虽然她没有亲眼看到过，却也能想象的出来的。
曾经她那个温柔又善良的哥圌哥，是经历了怎么样的事情，才变成现在这样冷酷无情的啊！
曾经那个让她无比依赖的温暖怀抱，是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冷了？
曾经发过的，永远相信他，永远支持他的誓言，又在什么时候被她忘的一干二净的呢？
杨婵抱着杨戬冰冷的身圌体，泪如雨下。
“乖，别哭了，没事的。”杨戬温柔地替妹妹抹去眼泪。
不管如何，他的妹妹终于能站在他这边了。
杨戬略感欣慰地想着。
这世间，便再也没有需要他畏惧的对手！
“二哥，咱们走吧，咱们去找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一家人在一起安安静静的生活，好不好？”杨婵抬起头，希冀地望向杨戬。
曾经，杨戬不止一次地向她这么说过，可是她总是被各种各样的人情是非绊住，不愿离开这俗世的繁华。
杨戬从来没有抱怨过什么，她不听，他便一如既往地守护在她身前。
如今，繁华尽落，好在他还在的！
杨婵紧了紧手，把脸贴在哥圌哥胸前，听着二哥一下一下平稳的心跳。
这是她的哥圌哥，她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唯一一个会不计任何代价在意她，守护她的人，她已经狠狠地伤害过他了，以后，她会好好的补偿他，守护他，不再让他那么孤独绝望。
“不行的，婵儿。”杨戬低声拒绝。
“为什么？你又要干什么？”一直憋着一股气的沉香再次开口，杨婵单纯善良，被杨戬轻易地骗去了，他可不会！
这么多年的交锋，杨戬是什么样的人，他吃过那么多次亏当然明白！他才不信杨戬会那么好心为了救他们付出一切！
再说了，如果杨戬是好人，他又算什么？
沉香的呼吸变的沉重起来，目光中隐隐出现了一抹血色，紧紧地盯着杨戬。
不！不能！不能让杨戬翻案！绝对不能让杨戬再有机会爬上去！
“你该不会以为新天条出世了就没事了吧？”杨戬有些无奈地道。
“还能有什么事？”
“新天条是出来了，但也只是大纲而已，需要有人去丰富，有人去监圌督，有人去执行，甚至，当有一天新天条不再适合的时候，还需要有人去增添，有人去改正，这些，你是指望天庭上那些看了几万年戏，一句话都不敢多说的老滑头们去做？还是指望那位被削弱权圌势的至尊陛下去做？”杨戬轻蔑地说着：“从来没有法规掌控权圌利的道理，能掌控权圌利的，只有会利圌用法规的人！”
在一个君权至上的神界，用一纸天条约束帝王，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那也不一定就需要你去？”沉香争辩道。
“那么还有谁？你吗？”杨戬玩味地看着沉香。
这下，就连义愤填膺的沉香都不由得老脸一红，新天条出世的时候，他看了一眼，上面全是密密麻麻曲曲折折的上古文圌字，他一个也不认得，只是听人说是母亲没事了，他是小英雄，就得意起来，新天条上写的到底是什么，他是一点也没关心。
至于天庭上还有谁能担得起这个重任的，如果说此事之前，他或许还能列出长长的一串名单，但是如今……
沉香想到了自己一家被莫名其妙抓上天后，那些曾经的朋友、恩圌人，冷漠的眼神，心里也是一片冰冷。
天庭……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是不是只有完全抹杀了人性，才能活得下去？
“你可知何谓皇权？”杨戬暗叹了一口气，他从来不想让妹妹和外甥卷入这些泥沼，只是他已身在局中，作为他的直系亲属，杨婵和沉香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逃脱这些是非。
这些弯弯绕绕，他教过杨婵，可是杨婵依然单纯善良地相信着所有人，他便不再教了。
而沉香，他是有想过好好培养的，哪怕不能做继承人，能替他守护好妹妹也好。
可是沉香的性格……
“皇权有什么？只要有足够的力量，还不是可以改朝换代！？”沉香不以为然地说着。
“皇权只在四个字——生，杀，夺，予。”杨戬淡淡地说着，他已经不想指望沉香了，但至少，沉香应该懂得天高地厚，不要妄自丢掉了自己的小命。“对于凡间的帝王来说，的确是可以易主的，可是对天界不行，三界之中，只有玉帝一个人完全拥有生杀夺予的权圌利，在三界内，只有玉帝可以完完全全抹杀一个人的痕迹，其他的任何人，哪怕是挫骨扬灰、魂圌飞圌魄圌散，只要玉帝愿意，依然能够活过来，因此，没有人能够推圌翻他，没有人可以取代他。”
“可是圣佛和我都大闹了天宫啊，也没看见玉帝老儿有什么本事啊？”
“那你为什么还那么简单就被抓圌住处刑了呢？”
“这……”沉香一时语塞，那天冲入家门的天兵，与他平时挥手就能斩杀数万的天兵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他根本就无力阻挡。
这难道才是天庭的真圌相？
“我言尽于此，你若有兴趣就自己想吧。”杨戬已不想多说，天庭的秘密其实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能想明白那个看起来懦弱软和的帝王不会是简单的人物。
沉香连这点都看不出来，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被忽略很久的雄鹰发出一声清啸，巨大的翅膀加快了速度，一阵旋风一般向下俯冲，虚无的天空中似乎被这旋风冲击出一片冰裂的水纹，少时，化为平静。
眼前的景色变化，凡世浑浊的气息渐渐变的清冽甘醇，混杂着草木特有的清香，一片万物竞生之像。
东胜神洲，青木仙境。
“恭迎清源妙道真君圣驾。”两个俊秀的童子立在云端，朝着杨戬恭敬地行礼。
杨戬颔首回了道圌家的稽首礼，扬声道：“杨戬冒昧造访，还请道友代为通报帝君。”
“帝君已有传话，真君可自行进入。”那童子齐声应道，“其余诸位仙友，请随我等移驾花亭，稍事休息。”
“如此，多谢帝君了。”杨戬恭敬地回礼，他一向冷厉狂傲，即便是行礼，腰背也是极挺圌直的，只是如此这般点到即止的礼数，由他行来，倒也没有丝毫不妥，举手投足间如行云流水，一片潇洒写意。
“你们先过去坐坐，等我去找你们，不要自己跑出去，知道吗？”杨戬轻柔地推开还依偎在他怀里的妹妹，轻声嘱咐道。
“二哥，你要去哪？有没有危险？”杨婵有些担忧地问。
“没事，放心吧。”杨戬拍了拍妹妹的肩膀，转身离去。
“那时候，在小河旁边去看我的人！到底是不是你？”杨戬的身影快要消失的时候，沉香突然喊出声。
那日的杨柳岸边，白衣俊美的天神对他莞尔一笑，像一场缥缈而美好的梦。
没有人知道，他强行闹着出村并不是为了救这个从未谋面的母亲。
他出村，他不甘于平淡，只不过是想追寻梦中那抹温柔的白。
后来，他深深憎恨着杨戬，也不过是因为杨戬毁了他心中的梦，他心中最完美的舅舅。
“你觉得是就是，你觉得不是就不是。”杨戬顿了一下脚步，回头淡淡地丢下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消失了踪影。
是不是都已经没有什么关系，就算不是他，也会有别的人，用别的方法让沉香走上逼圌迫他的道路。
与其别人动手，不如他自己来！
只是，为什么会以那种方式出现在沉香的生命中，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
明明早就知道会是势不两立的关系，他那样做，又能有什么用处呢？
或许只是习惯吧……
对上那张三分酷似妹妹的脸，对上那双单纯无垢的眼睛，就习惯性温柔微笑的自己。
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到记忆里被遗忘的角落，百花盛开的季节，看着妹妹开心玩乐的身影，温和微笑的白衣少年……
“铛……”空中若有似无的琴音突然发出一声乍破之声。
杨戬回过神，想那些又有什么用呢？
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安静温柔的他，他也再也不可能回得去了！
又何必去想？
“是啊。”杨戬不痛不痒地答着，伸手看似轻柔地抓圌住身下雄鹰的羽毛，轻声道：“用点法圌力，太冷了。”
那看起来威圌武的雄鹰似乎很不满地抖了抖身圌子，下一刻，沉香等人纷纷感到九天之上的风似乎停了，一股温和暖软的气团包裹在他们身边。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三界会死多少人？”沉香简直怒不可揭，方才因为杨戬脱力坠天而激起的那一点点恐圌慌瞬间烟消云散。
“沉香！你怎么能这么对你舅舅说话！”杨婵终于不满地呵斥出声，她没有养育过这个孩子，管圌教起来总有些底气不足。
“无妨。”杨戬止住了想要管圌教儿子的妹妹，面向沉香正色问道：“那我为什么要因为三界的太平，牺牲我自己呢？”
“你！你一个人的成败荣辱，怎么能跟三界上下的安危相提并论呢！”沉香简直要气死了，他从来知道杨戬的自私和诡诈，可是他从未想过杨戬在大是大非上也如此拎不清！
难怪，他会为了自己的地位，把亲妹妹压在山下！
“要不然呢？”杨戬似乎一点也没被外甥如此诛心的话激怒，依然耐心地问道：“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当然是！……”沉香一梗。
当然是为了三界牺牲自己了……
怎么牺牲？
让他去委身于那个魔君吗？
或者还不止是魔君……
他怎么受得了……
“你觉得我应该乖乖的给他们玩圌弄？”杨戬认真地望着沉香说，他的眼睛依然无法聚焦，只有一片没有光泽的黑，并不凌厉，隐隐似乎还有些温柔的意味。
“二哥！”杨婵有些心疼地拉住哥圌哥的手，满目的忧心。
沉香却只觉得心虚，以前他痛恨杨戬的眼神，是因为那凌厉的眼神下，自己的小想法似乎通通无所遁形，无圌言圌以圌对，无法反驳。
而如今，杨戬的眼睛已经不再锐利，沉香却依然觉得心虚。
他自己也知道，心虚的不是因为杨戬的眼神锐利，心虚的原因，不过是因为他理亏！
“你觉得我甘心让他们玩圌弄，事情就可以解决了吗？神魔之战就不会打起来了吗？”杨戬嘲讽地笑笑，“你高看我了！”
玉帝和罗睺都是万年沉浮洗礼出的帝王，他们懂得如何圌在大局和偶尔的兴趣中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他们或许会在可以选择的条件下，舍弃短暂的利益诱他入局，却不可能因为他而失去全部的掌控权。
而且，难道说控圌制他，不就是为了更好地控圌制天下吗？
他在，还能与他们周旋几番，他若真的沦为禁脔，这天下的事，哪里还有半分他能插手的余地！？
“二哥，不要再说了。”杨婵伸手抱住了杨戬的腰，这些年，她的哥圌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虽然她没有亲眼看到过，却也能想象的出来的。
曾经她那个温柔又善良的哥圌哥，是经历了怎么样的事情，才变成现在这样冷酷无情的啊！
曾经那个让她无比依赖的温暖怀抱，是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冷了？
曾经发过的，永远相信他，永远支持他的誓言，又在什么时候被她忘的一干二净的呢？
杨婵抱着杨戬冰冷的身圌体，泪如雨下。
“乖，别哭了，没事的。”杨戬温柔地替妹妹抹去眼泪。
不管如何，他的妹妹终于能站在他这边了。
杨戬略感欣慰地想着。
这世间，便再也没有需要他畏惧的对手！
“二哥，咱们走吧，咱们去找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一家人在一起安安静静的生活，好不好？”杨婵抬起头，希冀地望向杨戬。
曾经，杨戬不止一次地向她这么说过，可是她总是被各种各样的人情是非绊住，不愿离开这俗世的繁华。
杨戬从来没有抱怨过什么，她不听，他便一如既往地守护在她身前。
如今，繁华尽落，好在他还在的！
杨婵紧了紧手，把脸贴在哥圌哥胸前，听着二哥一下一下平稳的心跳。
这是她的哥圌哥，她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唯一一个会不计任何代价在意她，守护她的人，她已经狠狠地伤害过他了，以后，她会好好的补偿他，守护他，不再让他那么孤独绝望。
“不行的，婵儿。”杨戬低声拒绝。
“为什么？你又要干什么？”一直憋着一股气的沉香再次开口，杨婵单纯善良，被杨戬轻易地骗去了，他可不会！
这么多年的交锋，杨戬是什么样的人，他吃过那么多次亏当然明白！他才不信杨戬会那么好心为了救他们付出一切！
再说了，如果杨戬是好人，他又算什么？
沉香的呼吸变的沉重起来，目光中隐隐出现了一抹血色，紧紧地盯着杨戬。
不！不能！不能让杨戬翻案！绝对不能让杨戬再有机会爬上去！
“你该不会以为新天条出世了就没事了吧？”杨戬有些无奈地道。
“还能有什么事？”
“新天条是出来了，但也只是大纲而已，需要有人去丰富，有人去监圌督，有人去执行，甚至，当有一天新天条不再适合的时候，还需要有人去增添，有人去改正，这些，你是指望天庭上那些看了几万年戏，一句话都不敢多说的老滑头们去做？还是指望那位被削弱权圌势的至尊陛下去做？”杨戬轻蔑地说着：“从来没有法规掌控权圌利的道理，能掌控权圌利的，只有会利圌用法规的人！”
在一个君权至上的神界，用一纸天条约束帝王，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那也不一定就需要你去？”沉香争辩道。
“那么还有谁？你吗？”杨戬玩味地看着沉香。
这下，就连义愤填膺的沉香都不由得老脸一红，新天条出世的时候，他看了一眼，上面全是密密麻麻曲曲折折的上古文圌字，他一个也不认得，只是听人说是母亲没事了，他是小英雄，就得意起来，新天条上写的到底是什么，他是一点也没关心。
至于天庭上还有谁能担得起这个重任的，如果说此事之前，他或许还能列出长长的一串名单，但是如今……
沉香想到了自己一家被莫名其妙抓上天后，那些曾经的朋友、恩圌人，冷漠的眼神，心里也是一片冰冷。
天庭……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是不是只有完全抹杀了人性，才能活得下去？
“你可知何谓皇权？”杨戬暗叹了一口气，他从来不想让妹妹和外甥卷入这些泥沼，只是他已身在局中，作为他的直系亲属，杨婵和沉香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逃脱这些是非。
这些弯弯绕绕，他教过杨婵，可是杨婵依然单纯善良地相信着所有人，他便不再教了。
而沉香，他是有想过好好培养的，哪怕不能做继承人，能替他守护好妹妹也好。
可是沉香的性格……
“皇权有什么？只要有足够的力量，还不是可以改朝换代！？”沉香不以为然地说着。
“皇权只在四个字——生，杀，夺，予。”杨戬淡淡地说着，他已经不想指望沉香了，但至少，沉香应该懂得天高地厚，不要妄自丢掉了自己的小命。“对于凡间的帝王来说，的确是可以易主的，可是对天界不行，三界之中，只有玉帝一个人完全拥有生杀夺予的权圌利，在三界内，只有玉帝可以完完全全抹杀一个人的痕迹，其他的任何人，哪怕是挫骨扬灰、魂圌飞圌魄圌散，只要玉帝愿意，依然能够活过来，因此，没有人能够推圌翻他，没有人可以取代他。”
“可是圣佛和我都大闹了天宫啊，也没看见玉帝老儿有什么本事啊？”
“那你为什么还那么简单就被抓圌住处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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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难道才是天庭的真圌相？
“我言尽于此，你若有兴趣就自己想吧。”杨戬已不想多说，天庭的秘密其实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能想明白那个看起来懦弱软和的帝王不会是简单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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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景色变化，凡世浑浊的气息渐渐变的清冽甘醇，混杂着草木特有的清香，一片万物竞生之像。
东胜神洲，青木仙境。
“恭迎清源妙道真君圣驾。”两个俊秀的童子立在云端，朝着杨戬恭敬地行礼。
杨戬颔首回了道圌家的稽首礼，扬声道：“杨戬冒昧造访，还请道友代为通报帝君。”
“帝君已有传话，真君可自行进入。”那童子齐声应道，“其余诸位仙友，请随我等移驾花亭，稍事休息。”
“如此，多谢帝君了。”杨戬恭敬地回礼，他一向冷厉狂傲，即便是行礼，腰背也是极挺圌直的，只是如此这般点到即止的礼数，由他行来，倒也没有丝毫不妥，举手投足间如行云流水，一片潇洒写意。
“你们先过去坐坐，等我去找你们，不要自己跑出去，知道吗？”杨戬轻柔地推开还依偎在他怀里的妹妹，轻声嘱咐道。
“二哥，你要去哪？有没有危险？”杨婵有些担忧地问。
“没事，放心吧。”杨戬拍了拍妹妹的肩膀，转身离去。
“那时候，在小河旁边去看我的人！到底是不是你？”杨戬的身影快要消失的时候，沉香突然喊出声。
那日的杨柳岸边，白衣俊美的天神对他莞尔一笑，像一场缥缈而美好的梦。
没有人知道，他强行闹着出村并不是为了救这个从未谋面的母亲。
他出村，他不甘于平淡，只不过是想追寻梦中那抹温柔的白。
后来，他深深憎恨着杨戬，也不过是因为杨戬毁了他心中的梦，他心中最完美的舅舅。
“你觉得是就是，你觉得不是就不是。”杨戬顿了一下脚步，回头淡淡地丢下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消失了踪影。
是不是都已经没有什么关系，就算不是他，也会有别的人，用别的方法让沉香走上逼圌迫他的道路。
与其别人动手，不如他自己来！
只是，为什么会以那种方式出现在沉香的生命中，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
明明早就知道会是势不两立的关系，他那样做，又能有什么用处呢？
或许只是习惯吧……
对上那张三分酷似妹妹的脸，对上那双单纯无垢的眼睛，就习惯性温柔微笑的自己。
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到记忆里被遗忘的角落，百花盛开的季节，看着妹妹开心玩乐的身影，温和微笑的白衣少年……
“铛……”空中若有似无的琴音突然发出一声乍破之声。
杨戬回过神，想那些又有什么用呢？
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安静温柔的他，他也再也不可能回得去了！
又何必去想？
循着琴声穿过层层叠叠的木门，有人在茶室深处静圌坐等他。
杨戬挥袖坐下，动作风圌流优雅，态度谦逊恭敬，茶室主人认真地上下打量着，实在是很难想象这个儒雅俊彦的天神，就是那个惹的整个三界腥风血雨的前司法天神。
“有劳帝君收留舍妹一家，杨戬不胜感激。”杨戬微微颔首，浓圌密地羽睫在眼底打下斑驳的阴影。
“本君有说过收留他们吗？”东华帝君执起茶壶，为了杨戬斟上一杯清茶：“本君出手，不过是当你还算个朋友，多出来的麻烦，本君可不想管。”
朋友？
很遥远的词句，杨戬没有表示什么，只是垂下眸，稳稳地端起茶杯，茶水氤氲的水汽熏着他那双涣散的眼睛，纤长的眼睫一动，却是低头抿了一口茶水。
“你收留我妹妹，我自然会把你妹妹还给你。”杨戬轻轻地说。
东华帝君出了名的无欲无求，因为无欲无求，所以地位超然；因为无欲无求，所以不会拿着三妹的安危胁迫于他；同样，因为无欲无求，也是最难被打动的人。
所以在一开始，在王母算计着他的时候，他又何尝不再算计着王母的这层用途？
“原来舍妹在你的手里。”东华洒然一笑，“怪不得本君寻遍三界，也找不到一丝她的踪迹，真君好本事，竟然瞒过了陛下和本君的耳目，把舍妹藏的无影无踪！”
有什么好不好本事的呢？他只不过是足够卑劣而已。
“如此舍妹就拜托帝君了。”杨戬再次低头行礼，却被东华帝君微微扶住了他的手臂。
“真君不必如此。”东华帝君优雅地摇头，看向他的目光有些怜惜，“本君虽在山中，真君的事，多少也是知道些的，真君行圌事，让本君又佩又叹，若真君不嫌弃，本君倒是真的想与真君交个朋友的，朋友之间，又何须如此客气？”
“多谢帝君。”杨戬似是没听到东华帝君长长的前缀，只听到了“不用客气”的部分，便坦然应了，当真不再客气，“此间事了，杨戬必会亲自送娘娘归省，不打扰帝君雅兴，杨戬告退！”说着，竟真是潇洒的一拱手，直起身圌子要走。
“真君着什么急？”东华帝君闲闲地在手边的琴弦上拨动了几下，茶室的木门应声而闭，“既然来了，何不与本君共奏一曲？”
“杨戬一介武夫，不通音律，帝君恐怕是找错人了。”
不通音律？
这下连东华帝君都忍不住笑了，他今日所弹的清心普善曲最是能安抚人心，一般人早就该对他放下心防，吐露真心了。
而杨戬，莫说放下心防，恐怕连水都没真正喝上一口。
这可不是不通音律的人能够做到的！
况且，他又不是没听过杨戬弹琴？
很久之前的昆仑盛典，圣圌人齐聚的论道盛会，年轻的三代弟圌子，一曲琴弦惊了多少圣圌人的心。
那时候的杨戬，一身月白色的道袍，鎏金色的卷发被整整齐齐地束在道冠之中，眉目沉静，却是干净得不染一丝尘埃，如同一片月白色的云，飘落在昆仑之巅。
可惜，他变了。
东华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人，依然是那般沉静的眉目，依然是那样飘逸的仿佛远在天边云朵一般的风姿。
只是那眉眼中却带着浓郁的媚，媚的邪气，媚的傲然，撩人心魔，却又触目惊心，仿佛是在燃尽生命一般绽放出的美丽，随时会因为生命枯竭，而彻底烟消云散。
往事不可追，然来者尤可谏！
东华沉吟着，向杨戬伸出了手，一股温和却不容抗拒的风在杨戬身边汇聚，然后带着他飘落到琴案之前，“我教你。”
杨戬皱了皱眉，他很不喜欢这种被动的局面，但是他不想与东华帝君交恶。
九天十地，除了东华帝君府，他实在想不出还有哪里可以安置三妹那一家人。
地方很多，只是能如东华帝君这般无欲无求，不会拿着三妹的安危威胁他的地方，倒真是只此一家了。
这么想来，杨戬便不再抗拒，安坐于琴案前，东华帝君从后面半拥着他，轻圌握着他的手放在琴弦上。
“眼睛还是看不到吗？”东华在杨戬耳边轻声问。
“看不清楚。”杨戬老实地答，他没有骗东华，若是完全看不到，他还能如入无人之境的在帝君府乱晃，东华帝君就算再豁达，也该起疑心了。
左手被轻轻圌按圌压下去，右手被撑开，东华的手指便插圌入指缝中，十指相扣。
“我自己来，要弹什么？”杨戬收了手，他受不了十指相扣这样亲圌密的动作。
“那我帮你和音？”东华完全没有因为被甩开手的愤怒，依然温和着道：“天魔曲可好？”
杨戬暗暗吸了口气，天魔曲最是缭乱心智，东华帝君这是要跟他较量一番了？
他知道东华帝君并不信任他，将心比心，他也不会愿意把妹妹交给一个无法信任之人。
那便看看，谁的心智更加坚定吧！
缓缓吐出了浊气，杨戬伸出手轻轻拂过琴弦，琴弦微震，发出古朴厚重的声响。
“好琴。”杨戬轻声赞了句，闭上了眼睛，左手已经停在正确的位置上，按下第一个和圌弦。
东华恍然中觉得怀中人的气质变了，不再是那个华美到焚尽一切的战神，突然有种宁静的气息从杨戬身上散发出来，近在咫尺的脖颈隐在鎏金色的卷发中，露圌出几点晃眼的莹白，让这个白衣的天神显得清雅脱俗。
他对杨戬的琴弦造诣早就心向往之，选择最为繁杂的天魔曲，也不过是想强留杨戬切磋琴艺而已，只是如今看到杨戬认真的样子，似乎被杨戬误解为一场较量了吗？
有些失算了呢？
东华苦笑着想，拨出了第一串和音。
杨戬挥袖坐下，动作风圌流优雅，态度谦逊恭敬，茶室主人认真地上下打量着，实在是很难想象这个儒雅俊彦的天神，就是那个惹的整个三界腥风血雨的前司法天神。
“有劳帝君收留舍妹一家，杨戬不胜感激。”杨戬微微颔首，浓圌密地羽睫在眼底打下斑驳的阴影。
“本君有说过收留他们吗？”东华帝君执起茶壶，为了杨戬斟上一杯清茶：“本君出手，不过是当你还算个朋友，多出来的麻烦，本君可不想管。”
朋友？
很遥远的词句，杨戬没有表示什么，只是垂下眸，稳稳地端起茶杯，茶水氤氲的水汽熏着他那双涣散的眼睛，纤长的眼睫一动，却是低头抿了一口茶水。
“你收留我妹妹，我自然会把你妹妹还给你。”杨戬轻轻地说。
东华帝君出了名的无欲无求，因为无欲无求，所以地位超然；因为无欲无求，所以不会拿着三妹的安危胁迫于他；同样，因为无欲无求，也是最难被打动的人。
所以在一开始，在王母算计着他的时候，他又何尝不再算计着王母的这层用途？
“原来舍妹在你的手里。”东华洒然一笑，“怪不得本君寻遍三界，也找不到一丝她的踪迹，真君好本事，竟然瞒过了陛下和本君的耳目，把舍妹藏的无影无踪！”
有什么好不好本事的呢？他只不过是足够卑劣而已。
“如此舍妹就拜托帝君了。”杨戬再次低头行礼，却被东华帝君微微扶住了他的手臂。
“真君不必如此。”东华帝君优雅地摇头，看向他的目光有些怜惜，“本君虽在山中，真君的事，多少也是知道些的，真君行圌事，让本君又佩又叹，若真君不嫌弃，本君倒是真的想与真君交个朋友的，朋友之间，又何须如此客气？”
“多谢帝君。”杨戬似是没听到东华帝君长长的前缀，只听到了“不用客气”的部分，便坦然应了，当真不再客气，“此间事了，杨戬必会亲自送娘娘归省，不打扰帝君雅兴，杨戬告退！”说着，竟真是潇洒的一拱手，直起身圌子要走。
“真君着什么急？”东华帝君闲闲地在手边的琴弦上拨动了几下，茶室的木门应声而闭，“既然来了，何不与本君共奏一曲？”
“杨戬一介武夫，不通音律，帝君恐怕是找错人了。”
不通音律？
这下连东华帝君都忍不住笑了，他今日所弹的清心普善曲最是能安抚人心，一般人早就该对他放下心防，吐露真心了。
而杨戬，莫说放下心防，恐怕连水都没真正喝上一口。
这可不是不通音律的人能够做到的！
况且，他又不是没听过杨戬弹琴？
很久之前的昆仑盛典，圣圌人齐聚的论道盛会，年轻的三代弟圌子，一曲琴弦惊了多少圣圌人的心。
那时候的杨戬，一身月白色的道袍，鎏金色的卷发被整整齐齐地束在道冠之中，眉目沉静，却是干净得不染一丝尘埃，如同一片月白色的云，飘落在昆仑之巅。
可惜，他变了。
东华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人，依然是那般沉静的眉目，依然是那样飘逸的仿佛远在天边云朵一般的风姿。
只是那眉眼中却带着浓郁的媚，媚的邪气，媚的傲然，撩人心魔，却又触目惊心，仿佛是在燃尽生命一般绽放出的美丽，随时会因为生命枯竭，而彻底烟消云散。
往事不可追，然来者尤可谏！
东华沉吟着，向杨戬伸出了手，一股温和却不容抗拒的风在杨戬身边汇聚，然后带着他飘落到琴案之前，“我教你。”
杨戬皱了皱眉，他很不喜欢这种被动的局面，但是他不想与东华帝君交恶。
九天十地，除了东华帝君府，他实在想不出还有哪里可以安置三妹那一家人。
地方很多，只是能如东华帝君这般无欲无求，不会拿着三妹的安危威胁他的地方，倒真是只此一家了。
这么想来，杨戬便不再抗拒，安坐于琴案前，东华帝君从后面半拥着他，轻圌握着他的手放在琴弦上。
“眼睛还是看不到吗？”东华在杨戬耳边轻声问。
“看不清楚。”杨戬老实地答，他没有骗东华，若是完全看不到，他还能如入无人之境的在帝君府乱晃，东华帝君就算再豁达，也该起疑心了。
左手被轻轻圌按圌压下去，右手被撑开，东华的手指便插圌入指缝中，十指相扣。
“我自己来，要弹什么？”杨戬收了手，他受不了十指相扣这样亲圌密的动作。
“那我帮你和音？”东华完全没有因为被甩开手的愤怒，依然温和着道：“天魔曲可好？”
杨戬暗暗吸了口气，天魔曲最是缭乱心智，东华帝君这是要跟他较量一番了？
他知道东华帝君并不信任他，将心比心，他也不会愿意把妹妹交给一个无法信任之人。
那便看看，谁的心智更加坚定吧！
缓缓吐出了浊气，杨戬伸出手轻轻拂过琴弦，琴弦微震，发出古朴厚重的声响。
“好琴。”杨戬轻声赞了句，闭上了眼睛，左手已经停在正确的位置上，按下第一个和圌弦。
东华恍然中觉得怀中人的气质变了，不再是那个华美到焚尽一切的战神，突然有种宁静的气息从杨戬身上散发出来，近在咫尺的脖颈隐在鎏金色的卷发中，露圌出几点晃眼的莹白，让这个白衣的天神显得清雅脱俗。
他对杨戬的琴弦造诣早就心向往之，选择最为繁杂的天魔曲，也不过是想强留杨戬切磋琴艺而已，只是如今看到杨戬认真的样子，似乎被杨戬误解为一场较量了吗？
有些失算了呢？
东华苦笑着想，拨出了第一串和音。
错了。
第一个音节响起，杨戬就意识到错了。
他以为东华帝君想要知道王母的所在，会弹天魔曲的问心章，却没有想当东华帝君弹的却不是问心，而是安魂。
这怎么办？
杨戬抿紧了唇，有些不知所措，他虽然不是不通音律，对音律的了解也远远不及东华帝君的透彻，更何况天魔曲号称三界最能迷幻人心的曲子，自然有它的独到之处，他也不知道这么下去，会发生什么事？
然而，他不能停，从这一曲开始，就已经是他与东华帝君的对峙，如果他改调，顺着东华的曲调，东华就能打乱他的阵脚，突破他的心防。
所以，决不能停！
杨戬咬了咬牙，修圌长的手指有条不紊的继续弹奏着他的问心。
东华忍不住想叹气了，他没打算把杨戬逼的太紧，他真的只是想安抚一下杨戬的心绪而已。
这个人，一向是如此倔强吗？
怪不得，活的那么苦……
何必呢？不如放下……
东华心里想着，琴音愈发轻缓。
华丽变化的和圌弦，和轻缓的和音产生的奇妙的结合，虚空中圌出现的天魔女幻象体态妖圌娆，表情却是无比端庄圣洁的，有些不自然的舞动着，倒分不清是圣女还是魔女。
杨戬的眼前一片漆黑，痛疼和冰冷从骨子深处透出来，让他觉得整个人都好像被冻在冰冷的海中。
海浪像是萃了毒的铁鞭一样抽圌打着他的身圌体，让灵魂也颤圌动。
没有光圌明，没有空气，没有声音……
痛苦和绝望淹没了他整个人，有冰冷而滑腻的东西抓圌住了他，爬上了他的身圌体。
他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却能清晰地感受到有什么撕咬啃食着他的身圌体，像是要把他整个人肢解掏空。
“别想了，过来。”有人在他耳边轻轻地蛊惑着，思绪一松，黑幕散去，眼前便是一片粉红色的桃林，灿烂的怒放着。
“杨戬！快来啊！”有人在桃林的深处呼喊他的名字，他看不清那人的眉眼，却下意识知道，那人脸上会有灿烂如春光般的笑容。
不，不能过去！
杨戬向后退去，想要逃离这无穷无尽的粉色梦魇。
“杨戬，你去哪？”冰凉的手被一个温暖的手握住，熏人的暖意传到他身上，让他忍不住一抖。
不，别回头！
杨戬用圌力甩开了那只手，几乎是逃一般地离去。
“你又要丢下我不管了吗？”
身后有人委屈地低唤着，依稀还有几分哭音。
逃离的脚步就再也无法迈出一步，杨戬脱力地立在那里，修圌长的身圌体向下委顿。
“杨戬，不要走！”有温暖的怀抱接住了他委顿的身圌子，暖意入侵，冰冷的身圌子也似乎被暖了起来。
心底却是一片冰凉。
“杨戬，我想要，给我！”
声音变的霸道而低沉，带着显而易见的情圌欲，身圌体被轻柔地压倒，杨戬睁开眼睛，只能看到一片粉圌白色的光影，却看不清那人的脸。
……
第一个音节响起，杨戬就意识到错了。
他以为东华帝君想要知道王母的所在，会弹天魔曲的问心章，却没有想当东华帝君弹的却不是问心，而是安魂。
这怎么办？
杨戬抿紧了唇，有些不知所措，他虽然不是不通音律，对音律的了解也远远不及东华帝君的透彻，更何况天魔曲号称三界最能迷幻人心的曲子，自然有它的独到之处，他也不知道这么下去，会发生什么事？
然而，他不能停，从这一曲开始，就已经是他与东华帝君的对峙，如果他改调，顺着东华的曲调，东华就能打乱他的阵脚，突破他的心防。
所以，决不能停！
杨戬咬了咬牙，修圌长的手指有条不紊的继续弹奏着他的问心。
东华忍不住想叹气了，他没打算把杨戬逼的太紧，他真的只是想安抚一下杨戬的心绪而已。
这个人，一向是如此倔强吗？
怪不得，活的那么苦……
何必呢？不如放下……
东华心里想着，琴音愈发轻缓。
华丽变化的和圌弦，和轻缓的和音产生的奇妙的结合，虚空中圌出现的天魔女幻象体态妖圌娆，表情却是无比端庄圣洁的，有些不自然的舞动着，倒分不清是圣女还是魔女。
杨戬的眼前一片漆黑，痛疼和冰冷从骨子深处透出来，让他觉得整个人都好像被冻在冰冷的海中。
海浪像是萃了毒的铁鞭一样抽圌打着他的身圌体，让灵魂也颤圌动。
没有光圌明，没有空气，没有声音……
痛苦和绝望淹没了他整个人，有冰冷而滑腻的东西抓圌住了他，爬上了他的身圌体。
他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却能清晰地感受到有什么撕咬啃食着他的身圌体，像是要把他整个人肢解掏空。
“别想了，过来。”有人在他耳边轻轻地蛊惑着，思绪一松，黑幕散去，眼前便是一片粉红色的桃林，灿烂的怒放着。
“杨戬！快来啊！”有人在桃林的深处呼喊他的名字，他看不清那人的眉眼，却下意识知道，那人脸上会有灿烂如春光般的笑容。
不，不能过去！
杨戬向后退去，想要逃离这无穷无尽的粉色梦魇。
“杨戬，你去哪？”冰凉的手被一个温暖的手握住，熏人的暖意传到他身上，让他忍不住一抖。
不，别回头！
杨戬用圌力甩开了那只手，几乎是逃一般地离去。
“你又要丢下我不管了吗？”
身后有人委屈地低唤着，依稀还有几分哭音。
逃离的脚步就再也无法迈出一步，杨戬脱力地立在那里，修圌长的身圌体向下委顿。
“杨戬，不要走！”有温暖的怀抱接住了他委顿的身圌子，暖意入侵，冰冷的身圌子也似乎被暖了起来。
心底却是一片冰凉。
“杨戬，我想要，给我！”
声音变的霸道而低沉，带着显而易见的情圌欲，身圌体被轻柔地压倒，杨戬睁开眼睛，只能看到一片粉圌白色的光影，却看不清那人的脸。
……
东华好奇地看着眼前的桃花夭夭，满山遍野的桃花娇柔地开着，仿佛一个个淘气的孩子，天真烂漫的笑着。
这便是杨戬的内心世界吗？
东华微微一笑，他早就猜到，那个看起来冷厉的天神，心里是个温柔善良的。
他在哪呢？
东华微微转头，似乎听到桃林隐隐错错间有人声传来。
拨圌开桃枝，信步走去，猛然顿住脚步。
杨戬双手微张，仰面平躺在桃树下，粉红色的花瓣落在他的发间衣上，在他身下铺了满满一地。
这是怎么了？
东华犹豫着走过去，杨戬像是陷入梦魇中，呼吸急促，眉头紧皱，水色的唇被他咬出一道深红的血痕，微微颤圌动着。
“真君？”东华俯下圌身去，试探地问。
杨戬似乎听到了，纤长的眼睫蝶翼般颤圌动着，一滴泪便从那紧闭的眼角处滚落下来。
他哭了……
东华心中莫名的一窒，他想不到这个传说中强悍到无懈可击的天神会哭。
可是，他又为什么不会哭呢？
东华暗暗叹了口气，伸手替杨戬拭去了那一滴冰冷的眼泪。
他超脱物外太久了，身在局外，坐看三界的是是非非，自然要比旁人看的清楚些，也自然就知道这些年，杨戬过的是什么日子。
一开始只是玉帝的刻意为难，后来诸神也习惯了依靠杨戬的生活，竟真的什么都不管了，把整个三界沉沉的压在杨戬身上。
公圌务繁忙也就算了，还要忍受所有人对他的冷嘲热讽，忍受各种明里暗里的挑圌逗侮辱，忍受强行冠在他头上的莫圌须圌有的罪名……
这样的生活，他只是想象一下，就觉得还不如死了算了！
虽然只是几面之缘，他也知道，曾经的杨戬是多么温文尔雅的人，文才道法无一不精，却半点锋芒不露，安静的站在一群咋咋呼呼的阐教众圌弟圌子中，唇角带着一抹温和的浅笑。
如同昆仑山上最干净的一捧雪。
后来又是遇到了什么样的事，让那个干净如精灵般的人变成现在这样狠辣邪魅的样子的呢？
这便是杨戬的内心世界吗？
东华微微一笑，他早就猜到，那个看起来冷厉的天神，心里是个温柔善良的。
他在哪呢？
东华微微转头，似乎听到桃林隐隐错错间有人声传来。
拨圌开桃枝，信步走去，猛然顿住脚步。
杨戬双手微张，仰面平躺在桃树下，粉红色的花瓣落在他的发间衣上，在他身下铺了满满一地。
这是怎么了？
东华犹豫着走过去，杨戬像是陷入梦魇中，呼吸急促，眉头紧皱，水色的唇被他咬出一道深红的血痕，微微颤圌动着。
“真君？”东华俯下圌身去，试探地问。
杨戬似乎听到了，纤长的眼睫蝶翼般颤圌动着，一滴泪便从那紧闭的眼角处滚落下来。
他哭了……
东华心中莫名的一窒，他想不到这个传说中强悍到无懈可击的天神会哭。
可是，他又为什么不会哭呢？
东华暗暗叹了口气，伸手替杨戬拭去了那一滴冰冷的眼泪。
他超脱物外太久了，身在局外，坐看三界的是是非非，自然要比旁人看的清楚些，也自然就知道这些年，杨戬过的是什么日子。
一开始只是玉帝的刻意为难，后来诸神也习惯了依靠杨戬的生活，竟真的什么都不管了，把整个三界沉沉的压在杨戬身上。
公圌务繁忙也就算了，还要忍受所有人对他的冷嘲热讽，忍受各种明里暗里的挑圌逗侮辱，忍受强行冠在他头上的莫圌须圌有的罪名……
这样的生活，他只是想象一下，就觉得还不如死了算了！
虽然只是几面之缘，他也知道，曾经的杨戬是多么温文尔雅的人，文才道法无一不精，却半点锋芒不露，安静的站在一群咋咋呼呼的阐教众圌弟圌子中，唇角带着一抹温和的浅笑。
如同昆仑山上最干净的一捧雪。
后来又是遇到了什么样的事，让那个干净如精灵般的人变成现在这样狠辣邪魅的样子的呢？
“好孩子，想哭就哭吧。”东华轻柔地把杨戬抱在怀中，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杨戬冰冷的身圌子，内心充满了怜惜。
他是没有办法的，杨戬这些年被圌逼到绝路上的时候太多了，这个生性倔强高傲的孩子，为了取得更大更多的筹码，已经不管不顾的撩圌拨了太多人，他没有自信在如此纷乱的乱世中，保住他。
而且比起那些人，三界更需要杨戬！千年的独撑大局，他已经不敢确定拿掉杨戬这根巨木，谁来支持三界混乱的大局。
因为这个，或许有一天，他会亲手送杨戬离开也说不定。
所以，就算在幻境中也好，他多少可以给这个孩子一个可以安心哭泣的地方。
似乎是贪恋他身上的温暖，杨戬主动地向他身上贴去，东华便干脆坐了下来，拉着杨戬的手臂，想把他调整得更舒服一点。
“……不……不要走！”杨戬发出了小小的呜咽声，含混地吐出了几个字，伸出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襟，主动献出了自己的唇圌舌。
东华愣住了，他清心寡欲了万年，即便是几经渡劫时，也体验过凡人的鱼圌水之欢，本尊却是从未与人如此亲近过，他做梦也没有想过，他的第一次接圌吻，竟然是跟杨戬！
他是应该推开杨戬的，可是……
杨戬的样子很不对，不是他一贯的冷酷自持，他看起来脆弱而敏圌感，即便是第一次接圌吻，东华也感觉得出来，杨戬的亲圌吻中那种小心翼翼地讨好。
他似乎很怕被推开，所以不顾一切地想取圌悦他。
穷尽东华的想象力，他也想象不出，三界上下会有哪个人，需要杨戬如此小心翼翼地取圌悦。
即便是只与杨戬寥寥数面，他也能感觉到这个人身上无穷无尽的魅力，只要他愿意，恐怕会有无数的人愿意前仆后继拜倒在他的脚下。
似乎感觉到他的走神，杨戬有些急了，慌乱地吻落在他的唇边，一只手颤圌抖着抓圌住他的手，将他的手引入自己的下摆内，另一只手抓的更紧了，几乎要将他的上衣完全扯掉。
手指触到那光滑的肌肤，两个人具是一震，杨戬顿了一下，却是按着他的手一路往下去，东华便感觉到手指的力道似乎褪去了那层略微粗粝的仙衣，触到更柔圌软的东西，从他手心中滑过，又软又滑，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流连忘返，反复把圌玩。
杨戬已经分开腿跪在了东华的面前，腰圌肢微微扭圌动着，主动摩擦着那停在他臀圌下的手掌，扭圌动间若有似无的撞击着东华的腰圌腹，已经有些暖的手指，抱住了东华的头，以一种撩人的速度慢慢向下滑去，剥圌开了东华的衣衫，一路往下，停在东华的腰间，在那腰圌腹间逡巡了片刻，才终于下定决心一般，握住了那已经微微抬头的柱身。
“铮……”琴弦铮然断裂，天魔女们发出呻圌吟般的尖圌叫，消散在空中。
昂贵的古琴被主人毫不怜惜地推开，发出轰然坠地的声音。
东华帝君的眼里已经没有了平日的风轻云淡，具是风雨欲来的阴霾，他扯住了杨戬瘦削的肩膀，将他整个人压倒在地，主动亲上了杨戬的唇。
头被砸在木质的地板上，杨戬下意识地睁开眼，迷茫了一会儿，才意识到现在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他竟然在幻境中诱圌惑了东华帝君！？
杨戬简直想锤死自己！好死不死的拼什么琴！早知道这样他就该老老实实地听帝君弹琴说教才对！
然而现在还不是后悔的时候，东华帝君已经食髓知味地摸圌到了他的大圌腿，流连其上。
“帝君，等等！”杨戬急切地喊道，伸出手阻止已经在脱他裤子的东华。
沙哑的声音似乎取圌悦了东华，东华亲圌昵地亲了亲他的唇，好脾气的把他的双圌腿一左一右塞圌进他伸过来的手里，似乎想让他自己抱着，双手一路向上，抚圌慰着他的身圌体。
杨戬又好气又好笑，不再挣扎，静下心来，眉间金色的流云纹发出金色的闪光，积聚了片刻，打在东华的眉心处。
眼前一黑，杨戬无奈地闭了眼，双眼本来再用天眼温养几日就好，之前的透支，再加上这次，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养好眼睛。
东华只觉得眉心一凉，一股清气直冲气海，刹那间醒过神来，便看到杨戬挣开他，缓缓地向后退去，一直退到墙边，靠着墙把自己包好，似乎有些抱歉地向他颔首。
“杨戬无状，还请帝君海涵。”
东华帝君似是还没有完全清圌醒，手指微微张圌开，想去抓那个已经缩到墙角里的人，却终于是没有动手，只能讪讪地一笑，道：“不关你的事，该道歉的人是我。”
说着优雅地站起身，走到杨戬面前，伸出手道：“地上凉，起来吧。”
杨戬低了头，摸索着墙壁想要站起来，却是看也没看一眼帝君伸出来的手。
东华有些落寞地收了手，拢在袖间。
气氛变的尴尬起来，两个人具是垂头站着，不知该说什么好。
“若没有别的什么事，杨戬先告退了。”
“……嗯。”
东华犹豫了下，还是将那句“我送你”咽了回去，杨戬心防很重，他不想再惹杨戬费心，只能原地站着，目送那袭白衣飘然而去。
还好东华的地方房间多，杨戬庆幸着想着，摸索着墙壁上的木质的纹路，向前走去。
“杨戬！？”
身后传来东华担忧的呼喊，身圌体却好像浮云一般飘着，使不出一点力气。
怎么又来了？
失去意识之前，杨戬有些抱怨地想着。
他是没有办法的，杨戬这些年被圌逼到绝路上的时候太多了，这个生性倔强高傲的孩子，为了取得更大更多的筹码，已经不管不顾的撩圌拨了太多人，他没有自信在如此纷乱的乱世中，保住他。
而且比起那些人，三界更需要杨戬！千年的独撑大局，他已经不敢确定拿掉杨戬这根巨木，谁来支持三界混乱的大局。
因为这个，或许有一天，他会亲手送杨戬离开也说不定。
所以，就算在幻境中也好，他多少可以给这个孩子一个可以安心哭泣的地方。
似乎是贪恋他身上的温暖，杨戬主动地向他身上贴去，东华便干脆坐了下来，拉着杨戬的手臂，想把他调整得更舒服一点。
“……不……不要走！”杨戬发出了小小的呜咽声，含混地吐出了几个字，伸出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襟，主动献出了自己的唇圌舌。
东华愣住了，他清心寡欲了万年，即便是几经渡劫时，也体验过凡人的鱼圌水之欢，本尊却是从未与人如此亲近过，他做梦也没有想过，他的第一次接圌吻，竟然是跟杨戬！
他是应该推开杨戬的，可是……
杨戬的样子很不对，不是他一贯的冷酷自持，他看起来脆弱而敏圌感，即便是第一次接圌吻，东华也感觉得出来，杨戬的亲圌吻中那种小心翼翼地讨好。
他似乎很怕被推开，所以不顾一切地想取圌悦他。
穷尽东华的想象力，他也想象不出，三界上下会有哪个人，需要杨戬如此小心翼翼地取圌悦。
即便是只与杨戬寥寥数面，他也能感觉到这个人身上无穷无尽的魅力，只要他愿意，恐怕会有无数的人愿意前仆后继拜倒在他的脚下。
似乎感觉到他的走神，杨戬有些急了，慌乱地吻落在他的唇边，一只手颤圌抖着抓圌住他的手，将他的手引入自己的下摆内，另一只手抓的更紧了，几乎要将他的上衣完全扯掉。
手指触到那光滑的肌肤，两个人具是一震，杨戬顿了一下，却是按着他的手一路往下去，东华便感觉到手指的力道似乎褪去了那层略微粗粝的仙衣，触到更柔圌软的东西，从他手心中滑过，又软又滑，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流连忘返，反复把圌玩。
杨戬已经分开腿跪在了东华的面前，腰圌肢微微扭圌动着，主动摩擦着那停在他臀圌下的手掌，扭圌动间若有似无的撞击着东华的腰圌腹，已经有些暖的手指，抱住了东华的头，以一种撩人的速度慢慢向下滑去，剥圌开了东华的衣衫，一路往下，停在东华的腰间，在那腰圌腹间逡巡了片刻，才终于下定决心一般，握住了那已经微微抬头的柱身。
“铮……”琴弦铮然断裂，天魔女们发出呻圌吟般的尖圌叫，消散在空中。
昂贵的古琴被主人毫不怜惜地推开，发出轰然坠地的声音。
东华帝君的眼里已经没有了平日的风轻云淡，具是风雨欲来的阴霾，他扯住了杨戬瘦削的肩膀，将他整个人压倒在地，主动亲上了杨戬的唇。
头被砸在木质的地板上，杨戬下意识地睁开眼，迷茫了一会儿，才意识到现在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他竟然在幻境中诱圌惑了东华帝君！？
杨戬简直想锤死自己！好死不死的拼什么琴！早知道这样他就该老老实实地听帝君弹琴说教才对！
然而现在还不是后悔的时候，东华帝君已经食髓知味地摸圌到了他的大圌腿，流连其上。
“帝君，等等！”杨戬急切地喊道，伸出手阻止已经在脱他裤子的东华。
沙哑的声音似乎取圌悦了东华，东华亲圌昵地亲了亲他的唇，好脾气的把他的双圌腿一左一右塞圌进他伸过来的手里，似乎想让他自己抱着，双手一路向上，抚圌慰着他的身圌体。
杨戬又好气又好笑，不再挣扎，静下心来，眉间金色的流云纹发出金色的闪光，积聚了片刻，打在东华的眉心处。
眼前一黑，杨戬无奈地闭了眼，双眼本来再用天眼温养几日就好，之前的透支，再加上这次，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养好眼睛。
东华只觉得眉心一凉，一股清气直冲气海，刹那间醒过神来，便看到杨戬挣开他，缓缓地向后退去，一直退到墙边，靠着墙把自己包好，似乎有些抱歉地向他颔首。
“杨戬无状，还请帝君海涵。”
东华帝君似是还没有完全清圌醒，手指微微张圌开，想去抓那个已经缩到墙角里的人，却终于是没有动手，只能讪讪地一笑，道：“不关你的事，该道歉的人是我。”
说着优雅地站起身，走到杨戬面前，伸出手道：“地上凉，起来吧。”
杨戬低了头，摸索着墙壁想要站起来，却是看也没看一眼帝君伸出来的手。
东华有些落寞地收了手，拢在袖间。
气氛变的尴尬起来，两个人具是垂头站着，不知该说什么好。
“若没有别的什么事，杨戬先告退了。”
“……嗯。”
东华犹豫了下，还是将那句“我送你”咽了回去，杨戬心防很重，他不想再惹杨戬费心，只能原地站着，目送那袭白衣飘然而去。
还好东华的地方房间多，杨戬庆幸着想着，摸索着墙壁上的木质的纹路，向前走去。
“杨戬！？”
身后传来东华担忧的呼喊，身圌体却好像浮云一般飘着，使不出一点力气。
怎么又来了？
失去意识之前，杨戬有些抱怨地想着。
温和甘纯的木质清香萦绕在鼻端，杨戬感觉似乎躺在茂圌密的森林深处，即使什么也看不见，也能感受到那股草木兴兴向荣、万物竞向生长的活力，连带着自己干枯匮乏的身圌体似乎也隐隐有了些许生机。
青木之君，主万物生长繁衍，果然名不虚传。
“醒了？”东华轻声问，放下了一直握着的手腕，“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没有预兆的昏圌厥的？”
什么时候啊？
好久以前了吧？
杨戬默默地想着，似乎从上天之后就偶尔会这样，只不过那时候还多少有些预兆，自己可以支撑着回到神殿再晕，三妹出事之后，就完全不给自己反应的机会！有次被沉香气的狠了，竟是倒在树林间就起不来了，幸好那林子还算隐秘，否则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乾坤钵碎裂之后，情况似乎变的更严重了些，才不过十几日，这已经是他第四次昏圌厥了。
“我还有多少时间？”杨戬冷静地问，他明白，他这个身圌子，是经不起折腾了，否则区区半曲天魔而已，竟然能让他意乱情迷到那种地步，他要真那么好对付，这些年早就该死干净了！
东华抿了抿唇，知道杨戬的身圌体状况恐怕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重，肃然道：“你的身圌子不能再耽搁了，最好是尽快投生转圌世，换一副新驱壳。”
“不行！”杨戬微微抬起下巴，神情倨傲，“我不会抛弃这个身圌体的。“
“为什么？”
”因为我是杨戬！活着是杨戬，死了也是杨戬，赢了是杨戬，输了也是杨戬，只能是杨戬，我不会变成任何人！也不能变成任何人！”
“何必呢？”东华费解地看着杨戬，他不太能了解杨戬的坚持，神界修士大多是魂魄成神，肉圌身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就连他都经历过多次轮回，重塑肉圌身，他并不觉得肉圌身有什么好坚持的。
“我怕我会忘记，忘记那些人，那些事，忘记我是杨戬，忘记杨戬的坚持。”杨戬收了倨傲，“再说，我父母就给我留了这么点东西，我不能丢圌了它。”
会忘记吗？
东华努力去想，似乎的确是的，就像他与王母，虽然他仍记得王母是他的妹妹，但是却早已没有了当初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既然惦记着你父母，你怎么都不知道好好爱惜着点！”东华没好气的念叨。
“以前不懂事，总觉得成神了就死不了了。”杨戬倒是难得的认了错，“最近实在有些力不从心，才觉得，可能真的是不行了。”
东华怜惜地扶上了他的额头，温厚的青木原力慢慢浸透了杨戬的天眼，带来一点点生的光华。
只是对于那满目疮痍的身圌体，那光华实在是杯水车薪。
“你应该知道的，你的天眼乃你本命所在，最是强大，也最为脆弱，万万不可受到任何伤害，你却还偏偏只知道用它，不知道保护它，天眼连接你的意海，天眼受损，你的神圌智也会受损，你若再任性妄为下去，要不了多久，你就会完完全全的醒不过来的。”
“那样也好。”杨戬无所谓地说着。
东华的心猛然被揪痛了，他突然发现，只是连最简单的死亡，对于杨戬来说，都是那么遥不可及。
即使远在乡野，东华也听说过玉帝对杨戬越来越明显的用心，那位三界中唯一掌控着生杀大圌权的帝王，只要他不同意，哪怕是挫骨扬灰、魂圌飞圌魄圌散，他都有办法把杨戬从坟墓中挖出来。
或许玉帝也在等这个机会，等杨戬完全放弃，甘心死去的机会。
杨戬活着，还有办法和玉帝周旋，杨戬若是死了，那就真的是完全落在玉帝的手中，再无一点机会。
“你不该撩圌拨他的。”东华叹息。
话音未落，便见之前还算乖圌巧的杨戬突然扭头躲开了他的手。
东华一怔，看着杨戬脸上掩饰不住的怒意，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说错话了。
“对不起。”东华帝君道歉，杨戬是怎么样辛苦地活着的，他又不是不知道，他的确不该这样说杨戬的。
杨戬闭着眼，他太瘦了，东华完全可以透过那削薄的肌肤看到他那被紧紧圌咬住的牙关。
过了许久，似乎终于把心头的那股火气强行压下去，杨戬自嘲道：“没……你说的又没有什么错，我的确是靠着他的怜惜活着的。”
但凡有一点办法，他也不想招惹那位。
那时候，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天庭。
可是，出乎他意料的，那位恨他入骨的帝王却并不着急要他的命。
比起让他简简单单的死去，帝王更好奇他到底能熬到什么时候。
没有人知道杨戬上天的时候曾经怎样傲然嘲讽过玉帝，就像没有人知道冷傲如杨戬为什么会变成后来奴颜婢膝的样子，也没有人知道，那段时间，杨戬到底经历过了什么……
杨戬握紧了拳，眼前是一片寂静的黑，就好像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黑圌暗，屈辱，求死不能……
当侮辱终于达到他能承受的极限的时候，他屈服了，弯下他的身圌子，跪在他的仇人面前，阿谀奉承，把他的尊严、他的骄傲，通通踩在脚下！
然而，屈服只是个开始。
死亡遥不可及，活着却又是那么的难，必须他打起全部精神去应对每一分每一秒都会降临到头上的危圌机。
玉帝不是个明君，他不需要过分有才的能臣。
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能让玉帝把至高的权圌利交给他这个不可能被养熟的仇人，他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玉帝在明知道他在做什么的同时，还肯陪他演这场戏。
更何况那时候他被玉帝死死的踩在脚底下，莫说是帝王的怜惜，但凡是有任何机会，他都不会放过！
所以，当帝王第一次对他表现出些微的惊艳的时候，他展开了最谄媚的笑容，用最让他恶心的方式，将最致命的毒，打入了帝王的心口。
杨戬闭着眼，咬紧了牙关，努力把那心头的恶心感压圌制下去。
场面一时寂静，良久，东华帝君才开口道：“你可以留在这里，至少养好你的身圌子。”这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他也有许多忌惮，并不敢同玉帝彻底对立。
这世间敢同玉帝死磕到如此地步的，也恐怕只有杨戬了吧！
杨戬笑了，终于是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本是极亮极美的，此时却没有了光华，只剩下一片乌蒙蒙的黑，配着他苍白的脸色，像一个精致的人偶娃娃。
“谢谢你，杨戬心领了。”杨戬低声说，对于东华帝君当年脱离天庭的事，他是有所耳闻的，这样一位不顾一切想要逃离政圌治中心的人，为了帮他，愿意重新卷入那些是是非非中，杨戬很感恩。
东华的手轻轻压在杨戬的手背上：“留下来，我有办法圌治好你！”
“我没有什么东西能给你的。”
“我不需要你给我什么？”
杨戬下意识地扭过头，乌蒙蒙的眼睛便对上了东华的脸。
虽然明知道他看不到，被他这样直直地盯着，东华依然有种被看穿了的感觉。
讪讪地缩了手，东华无奈地说：“我妹妹不是还在你手里吗？你就不能当我是为了妹妹？”
“你帮我照看好妹妹，娘娘我自然会还给你。”杨戬转过了头，抓圌住东华想要抽开的手，重新压回他的手背上：“我需要一段清圌醒的时间，你若是愿意帮我，这段时间，无论你要什么，但凡我有的，都可以给你。”
东华听到胸腔里心跳如擂鼓，长长的吸了好几口气，才把心口那股又痛又痒的心情吞了回去。
“你不要这样，我说了，我什么都不需要你给！”东华低声说着，心口好像破开了一个大洞。
他一贯是如此的吗？
为了交易，连自己都可以随意地卖出去吗？
“随你。”杨戬闭上了眼，不再说什么。
青木之君，主万物生长繁衍，果然名不虚传。
“醒了？”东华轻声问，放下了一直握着的手腕，“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没有预兆的昏圌厥的？”
什么时候啊？
好久以前了吧？
杨戬默默地想着，似乎从上天之后就偶尔会这样，只不过那时候还多少有些预兆，自己可以支撑着回到神殿再晕，三妹出事之后，就完全不给自己反应的机会！有次被沉香气的狠了，竟是倒在树林间就起不来了，幸好那林子还算隐秘，否则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乾坤钵碎裂之后，情况似乎变的更严重了些，才不过十几日，这已经是他第四次昏圌厥了。
“我还有多少时间？”杨戬冷静地问，他明白，他这个身圌子，是经不起折腾了，否则区区半曲天魔而已，竟然能让他意乱情迷到那种地步，他要真那么好对付，这些年早就该死干净了！
东华抿了抿唇，知道杨戬的身圌体状况恐怕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重，肃然道：“你的身圌子不能再耽搁了，最好是尽快投生转圌世，换一副新驱壳。”
“不行！”杨戬微微抬起下巴，神情倨傲，“我不会抛弃这个身圌体的。“
“为什么？”
”因为我是杨戬！活着是杨戬，死了也是杨戬，赢了是杨戬，输了也是杨戬，只能是杨戬，我不会变成任何人！也不能变成任何人！”
“何必呢？”东华费解地看着杨戬，他不太能了解杨戬的坚持，神界修士大多是魂魄成神，肉圌身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就连他都经历过多次轮回，重塑肉圌身，他并不觉得肉圌身有什么好坚持的。
“我怕我会忘记，忘记那些人，那些事，忘记我是杨戬，忘记杨戬的坚持。”杨戬收了倨傲，“再说，我父母就给我留了这么点东西，我不能丢圌了它。”
会忘记吗？
东华努力去想，似乎的确是的，就像他与王母，虽然他仍记得王母是他的妹妹，但是却早已没有了当初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既然惦记着你父母，你怎么都不知道好好爱惜着点！”东华没好气的念叨。
“以前不懂事，总觉得成神了就死不了了。”杨戬倒是难得的认了错，“最近实在有些力不从心，才觉得，可能真的是不行了。”
东华怜惜地扶上了他的额头，温厚的青木原力慢慢浸透了杨戬的天眼，带来一点点生的光华。
只是对于那满目疮痍的身圌体，那光华实在是杯水车薪。
“你应该知道的，你的天眼乃你本命所在，最是强大，也最为脆弱，万万不可受到任何伤害，你却还偏偏只知道用它，不知道保护它，天眼连接你的意海，天眼受损，你的神圌智也会受损，你若再任性妄为下去，要不了多久，你就会完完全全的醒不过来的。”
“那样也好。”杨戬无所谓地说着。
东华的心猛然被揪痛了，他突然发现，只是连最简单的死亡，对于杨戬来说，都是那么遥不可及。
即使远在乡野，东华也听说过玉帝对杨戬越来越明显的用心，那位三界中唯一掌控着生杀大圌权的帝王，只要他不同意，哪怕是挫骨扬灰、魂圌飞圌魄圌散，他都有办法把杨戬从坟墓中挖出来。
或许玉帝也在等这个机会，等杨戬完全放弃，甘心死去的机会。
杨戬活着，还有办法和玉帝周旋，杨戬若是死了，那就真的是完全落在玉帝的手中，再无一点机会。
“你不该撩圌拨他的。”东华叹息。
话音未落，便见之前还算乖圌巧的杨戬突然扭头躲开了他的手。
东华一怔，看着杨戬脸上掩饰不住的怒意，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说错话了。
“对不起。”东华帝君道歉，杨戬是怎么样辛苦地活着的，他又不是不知道，他的确不该这样说杨戬的。
杨戬闭着眼，他太瘦了，东华完全可以透过那削薄的肌肤看到他那被紧紧圌咬住的牙关。
过了许久，似乎终于把心头的那股火气强行压下去，杨戬自嘲道：“没……你说的又没有什么错，我的确是靠着他的怜惜活着的。”
但凡有一点办法，他也不想招惹那位。
那时候，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天庭。
可是，出乎他意料的，那位恨他入骨的帝王却并不着急要他的命。
比起让他简简单单的死去，帝王更好奇他到底能熬到什么时候。
没有人知道杨戬上天的时候曾经怎样傲然嘲讽过玉帝，就像没有人知道冷傲如杨戬为什么会变成后来奴颜婢膝的样子，也没有人知道，那段时间，杨戬到底经历过了什么……
杨戬握紧了拳，眼前是一片寂静的黑，就好像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黑圌暗，屈辱，求死不能……
当侮辱终于达到他能承受的极限的时候，他屈服了，弯下他的身圌子，跪在他的仇人面前，阿谀奉承，把他的尊严、他的骄傲，通通踩在脚下！
然而，屈服只是个开始。
死亡遥不可及，活着却又是那么的难，必须他打起全部精神去应对每一分每一秒都会降临到头上的危圌机。
玉帝不是个明君，他不需要过分有才的能臣。
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能让玉帝把至高的权圌利交给他这个不可能被养熟的仇人，他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玉帝在明知道他在做什么的同时，还肯陪他演这场戏。
更何况那时候他被玉帝死死的踩在脚底下，莫说是帝王的怜惜，但凡是有任何机会，他都不会放过！
所以，当帝王第一次对他表现出些微的惊艳的时候，他展开了最谄媚的笑容，用最让他恶心的方式，将最致命的毒，打入了帝王的心口。
杨戬闭着眼，咬紧了牙关，努力把那心头的恶心感压圌制下去。
场面一时寂静，良久，东华帝君才开口道：“你可以留在这里，至少养好你的身圌子。”这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他也有许多忌惮，并不敢同玉帝彻底对立。
这世间敢同玉帝死磕到如此地步的，也恐怕只有杨戬了吧！
杨戬笑了，终于是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本是极亮极美的，此时却没有了光华，只剩下一片乌蒙蒙的黑，配着他苍白的脸色，像一个精致的人偶娃娃。
“谢谢你，杨戬心领了。”杨戬低声说，对于东华帝君当年脱离天庭的事，他是有所耳闻的，这样一位不顾一切想要逃离政圌治中心的人，为了帮他，愿意重新卷入那些是是非非中，杨戬很感恩。
东华的手轻轻压在杨戬的手背上：“留下来，我有办法圌治好你！”
“我没有什么东西能给你的。”
“我不需要你给我什么？”
杨戬下意识地扭过头，乌蒙蒙的眼睛便对上了东华的脸。
虽然明知道他看不到，被他这样直直地盯着，东华依然有种被看穿了的感觉。
讪讪地缩了手，东华无奈地说：“我妹妹不是还在你手里吗？你就不能当我是为了妹妹？”
“你帮我照看好妹妹，娘娘我自然会还给你。”杨戬转过了头，抓圌住东华想要抽开的手，重新压回他的手背上：“我需要一段清圌醒的时间，你若是愿意帮我，这段时间，无论你要什么，但凡我有的，都可以给你。”
东华听到胸腔里心跳如擂鼓，长长的吸了好几口气，才把心口那股又痛又痒的心情吞了回去。
“你不要这样，我说了，我什么都不需要你给！”东华低声说着，心口好像破开了一个大洞。
他一贯是如此的吗？
为了交易，连自己都可以随意地卖出去吗？
“随你。”杨戬闭上了眼，不再说什么。
“每日辰时起，戊时休，午时用餐后喝一碗药汤，眼睛上的药带三日一换，这个我会来帮你，你不要自己随意动，这里是帝君府乙木最茂圌密的地方，你每天要在这里呆足三个时辰，这段时间乙木精华会修复你的经脉，但是也会封住你的经脉，你有什么事，就喊人来帮忙，不要动用法圌力或天眼，记住了吗？”东华殷殷地嘱咐着。
杨戬乖乖地点了点头，他的眼睛被寸余宽的白绫缚住，失了那最凌厉的一处，他整个人的气质都温和柔圌弱了许多，坐在东华帝君府繁盛的林木间，恍若误入凡尘的精灵。
“多谢帝君，我会看着二哥的。”立在一边的杨婵替哥圌哥行了一礼，转眸又看向哥圌哥，眼里闪过一丝心疼，她这才发现，一直她觉得像高山一般宽厚高大的哥圌哥，其实也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强大，那样瘦削苍白的一个人，看起来竟是比刘圌彦昌还有纤弱几分，她白白做了他几千年的妹妹，竟是从未想过好好照顾过他半分。
“三圣母有心了，真君经脉受损，不可轻易挪动，三圣母可偶尔帮真君揉圌捏下几处穴位，以免真君血脉阻塞。”东华温和地笑着，虽然他很想亲手照顾杨戬，然过犹不及，杨戬现在对他防心很重，他不愿让杨戬如此费神，索性便将杨戬交给三圣母。
如此杨戬应该是高兴的吧？
东华想着，回头看了杨戬一眼，那岿然不动，看起来无圌动圌于圌衷的天神，并没有拒绝妹妹伸过来的手，只是脸似乎微微朝杨婵的方向侧去。
清风徐来，拂过杨戬鎏金色的卷发，空气似乎莫名的温馨了起来。即便是那双眼被缚住，东华也可以想象，杨戬是在用多么温柔的眼神望向自己的妹妹。
九天十地，恐怕也只有杨婵一人能得杨戬这样不计后果的宠爱。
东华感慨着，心中竟是有些嫉妒，倒怪不得杨戬哪怕牺牲自己，也要为杨婵寻得一处庇护，实在是只要是见识到杨戬对杨婵这份根本掩饰不了的感情，就有的是人会想尽办法用杨婵逼圌迫杨戬。
自己倒是亏在了长久以来的君子之风上了。
东华有些自嘲的笑笑，也知道若不是因为自己的人品得到了杨戬的肯定，杨戬是断不会选择把妹妹交给自己的。
“帝君，大长老求见。”童子恭敬地禀告着。
来的这么快吗？
东华神色一肃，他这些年闲散惯了，底下的人也跟着闲散，如不是大事，大长老是不会随意求见自己的。
难道是玉帝已经察觉到杨戬的行踪？
东华下意识望向杨戬，却发现杨戬神色并无如何变化，依然静静地半躺在自己为他准备的躺椅上，任由妹妹按圌摩他的手臂，听着妹妹细声细气的闲言。
应该不是。
不知道为什么，东华的心就突然定下来了，下意识地就觉得不会是玉帝。
杨戬有那种能力，也有那种魅力，他不动声色的时候，就自然会让人觉得局势尽在把握。
“我去去就来。”
“帝君慢走。”杨婵起身相送，东华只是又看了一眼依然不动声色的杨戬，便转身离去。
目送东华帝君远去，杨婵重新坐了回去，执起杨戬的手，杨戬的手并不大，手面很薄，手指修圌长笔直，骨肉均亭，薄茧几乎覆盖了整个手掌，摸起来干燥温暖，虽然纤细，却分毫不会让人感觉到女气，只是看着，就能够感觉的出来，这双手经历过多少的刀光笔伐。
那是她很熟悉的手，熟悉到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以为男人的手都是这个样子的，直到后来遇到刘圌彦昌，她才知道，原来大部分男人的手是要更宽厚，更粗糙一些的。
“二哥……”杨婵把圌玩着哥圌哥的手指，这是她习惯的动作，每当她要向杨戬撒娇的时候，她都会这么做。
她也只会对杨戬做这种事。
其实比起刘圌彦昌的手，她是觉得杨戬的手更好看的。
不止是手，她也是觉得她的哥圌哥是她所见过的最漂亮，最完美的人。
这一点，她从未怀疑过。
但，这并不妨碍她爱上刘圌彦昌。
因为她知道，即使完美如杨戬，也无法完全留住一个人的心。
三界上下都以为，她是杨戬最重要的人，她也一直这样认为着的，直到那一天，因为一个人的不高兴，杨戬将她独自丢在华山几百年。
杨戬那样的人啊，为了一个人，付出了所有的心血，所有的骄傲，甚至不惜面对整个三界的嘲笑。
那才是真正的爱吧？
可惜，那个人最终还是放弃了杨戬，亲手把杨戬送到那个华美的牢圌笼里。
那她又何德何能呢？
所以她选择了刘圌彦昌，不是因为刘圌彦昌有多么过人的才能，也不是刘圌彦昌多么让她动心。
只是因为刘圌彦昌爱她，刘圌彦昌离不开她，更是因为刘圌彦昌卑微，哪怕他终有一日变心，她也有足够的信心和狠心，把他捏在手心里！
多么讽刺？！看起来她为了爱付出了一切，她的内心却其实无比冷静，一步步筹划着她的婚姻。
更何况，还有杨戬。
“二哥，你不会有事的对吗？”杨婵把脸深深的埋在杨戬的手心里，出山之后，刘圌彦昌看她的眼神中已经没有了旧时的痴恋，而是满满的敬意，甚至是恐惧。
杨婵知道，杨戬恐怕是做了什么。
而且她也清楚的明白，应该是刘圌彦昌做了什么让杨戬无法原谅的事，杨戬才会在百忙中抽圌出时间调圌教刘圌彦昌。
没有什么不好的。
杨婵想着，比起有一天总会消退的迷恋，由心底的恐惧产生的敬畏反而更靠得住呢！
“嗯，不会的。”杨戬轻声道，语气却是笃定的。他当然不会有事，他也不能有事，至少在他找到能够托付的人之前，他一点事都不能有！
这是他活下去唯一的动力，既然死不了，他只能坚持下去，把那些责任背在身上，等待继承者的出现。
如果，真的有继承者的话。
杨戬有些嘲讽地想着，不够聪明的，他不放心，足够聪明的，却还都不会傻到陷在这个局里面。
就算是他，古神们又花费了多少功夫，设了多少死局，才把他深深困在这里面。
所以，他当然不能有事！
“以后我们会在一起生活吗？”
“婵儿，二哥不想你卷进那些事里面。”
“嗯，我明白的。”杨婵捏着哥圌哥嶙峋的手背，还想说些什么，突然感觉后颈一沉，便软圌软地倒下了。
“婵儿？”杨婵倒下的无声无息，杨戬却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不对。
是谁？
杨戬飞快地想着，一个个人影在他的脑海里穿过，东华帝君既然将他放在此处，应该是可以确定安全的。
那么，是什么人这时候暗算他？
他带过来的人？帝君府其他的客人？或者是……帝君本人？
不管是谁，这次恐怕都没有办法了……
杨戬挣动了一下被紧紧封闭着的经脉，暗暗叹息。
“别伤她。”杨戬轻声道，语气中有点可怜，仿佛害怕惊动了那看不见的袭圌击者。
袭圌击者一句话也没有说，空气中只有那人有些慌乱的喘息声。
少时，一双颤圌抖的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定了定，杨戬可以听到袭圌击者似乎深吸了一口气，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下一刻，那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收了回去，颤圌抖着扯开了他的腰带。
！？
杨戬惊疑，是谁？为什么会这样？
腰带被抽走，衣衫失去束缚的半垂半落着，隐隐约约露圌出一丝坚圌实的胸膛，杨戬的肌肉并不勃圌发，却有着千锤百炼的紧致，可以透过他那削薄莹润的肌肤看到里面肌肉修圌长流畅的曲线，漂亮的人鱼线贯穿整个胸腹，收拢在素色的衣摆中，让人忍不住想，在下面会不会是一条白色的尾鳍。
袭圌击者的呼吸更加灼圌热了，像是被那莹润漂亮的身圌体蛊惑一般，着迷地抚圌摸圌着杨戬裸圌露圌出来的肌肤，然后，终于忍不住想要更多，那人整个人都附了上去，湿圌热的唇带着沉重的呼吸，便咬住了杨戬的嘴唇。
”呜……“杨戬被吻的猝不及防，慌忙着扭开头，袭圌击者不得章法地追着吻过去，大半的吻便落在了杨戬的下巴，脸颊，耳边，让杨戬感到大半张脸，都被那人湿圌热的舌圌头舔过，说不出的恶心。
那一直在杨戬身上作乱的双手，也没有片刻停下过，疯狂地揉圌搓圌着杨戬的身圌体，像是恨不得把杨戬揉碎了一般。
空气慢慢变的稀薄，杨戬仅剩的力气也终于告罄，再也动不了分毫，只能半张着嘴，仰面承受，那令他难堪的唇圌舌却依然纠缠着他不放，疯狂掠夺着他口圌中的汁圌液，吮圌着他的舌，像是恨不得将那条软圌肉整个吃下去。
娇圌嫩的舌圌头终于承受不住这样暴圌力的亲圌吻，铁锈味瞬间充盈了整个口腔，杨戬被呛的咳嗽，那人才总算放过了被蹂圌躏的红肿出圌血的唇圌舌。按着杨戬因为咳嗽不断起伏的身圌体，一点点向下吻去。
再这样下去，搞不好真的要阴圌沟里翻船啊。
杨戬仰面躺在躺椅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衣衫半解，露圌出一截精致的锁骨，剧烈起伏的胸口，伏着一个不断颤圌动的脑袋，贪恋的吮圌吸着他胸口的朱果。
长裤终于被褪去，露圌出一对修圌长笔直的玉圌腿，立即就被那灼圌热的手寸寸染指，杨戬自嘲的笑笑，微微扭过头。
杨戬乖乖地点了点头，他的眼睛被寸余宽的白绫缚住，失了那最凌厉的一处，他整个人的气质都温和柔圌弱了许多，坐在东华帝君府繁盛的林木间，恍若误入凡尘的精灵。
“多谢帝君，我会看着二哥的。”立在一边的杨婵替哥圌哥行了一礼，转眸又看向哥圌哥，眼里闪过一丝心疼，她这才发现，一直她觉得像高山一般宽厚高大的哥圌哥，其实也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强大，那样瘦削苍白的一个人，看起来竟是比刘圌彦昌还有纤弱几分，她白白做了他几千年的妹妹，竟是从未想过好好照顾过他半分。
“三圣母有心了，真君经脉受损，不可轻易挪动，三圣母可偶尔帮真君揉圌捏下几处穴位，以免真君血脉阻塞。”东华温和地笑着，虽然他很想亲手照顾杨戬，然过犹不及，杨戬现在对他防心很重，他不愿让杨戬如此费神，索性便将杨戬交给三圣母。
如此杨戬应该是高兴的吧？
东华想着，回头看了杨戬一眼，那岿然不动，看起来无圌动圌于圌衷的天神，并没有拒绝妹妹伸过来的手，只是脸似乎微微朝杨婵的方向侧去。
清风徐来，拂过杨戬鎏金色的卷发，空气似乎莫名的温馨了起来。即便是那双眼被缚住，东华也可以想象，杨戬是在用多么温柔的眼神望向自己的妹妹。
九天十地，恐怕也只有杨婵一人能得杨戬这样不计后果的宠爱。
东华感慨着，心中竟是有些嫉妒，倒怪不得杨戬哪怕牺牲自己，也要为杨婵寻得一处庇护，实在是只要是见识到杨戬对杨婵这份根本掩饰不了的感情，就有的是人会想尽办法用杨婵逼圌迫杨戬。
自己倒是亏在了长久以来的君子之风上了。
东华有些自嘲的笑笑，也知道若不是因为自己的人品得到了杨戬的肯定，杨戬是断不会选择把妹妹交给自己的。
“帝君，大长老求见。”童子恭敬地禀告着。
来的这么快吗？
东华神色一肃，他这些年闲散惯了，底下的人也跟着闲散，如不是大事，大长老是不会随意求见自己的。
难道是玉帝已经察觉到杨戬的行踪？
东华下意识望向杨戬，却发现杨戬神色并无如何变化，依然静静地半躺在自己为他准备的躺椅上，任由妹妹按圌摩他的手臂，听着妹妹细声细气的闲言。
应该不是。
不知道为什么，东华的心就突然定下来了，下意识地就觉得不会是玉帝。
杨戬有那种能力，也有那种魅力，他不动声色的时候，就自然会让人觉得局势尽在把握。
“我去去就来。”
“帝君慢走。”杨婵起身相送，东华只是又看了一眼依然不动声色的杨戬，便转身离去。
目送东华帝君远去，杨婵重新坐了回去，执起杨戬的手，杨戬的手并不大，手面很薄，手指修圌长笔直，骨肉均亭，薄茧几乎覆盖了整个手掌，摸起来干燥温暖，虽然纤细，却分毫不会让人感觉到女气，只是看着，就能够感觉的出来，这双手经历过多少的刀光笔伐。
那是她很熟悉的手，熟悉到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以为男人的手都是这个样子的，直到后来遇到刘圌彦昌，她才知道，原来大部分男人的手是要更宽厚，更粗糙一些的。
“二哥……”杨婵把圌玩着哥圌哥的手指，这是她习惯的动作，每当她要向杨戬撒娇的时候，她都会这么做。
她也只会对杨戬做这种事。
其实比起刘圌彦昌的手，她是觉得杨戬的手更好看的。
不止是手，她也是觉得她的哥圌哥是她所见过的最漂亮，最完美的人。
这一点，她从未怀疑过。
但，这并不妨碍她爱上刘圌彦昌。
因为她知道，即使完美如杨戬，也无法完全留住一个人的心。
三界上下都以为，她是杨戬最重要的人，她也一直这样认为着的，直到那一天，因为一个人的不高兴，杨戬将她独自丢在华山几百年。
杨戬那样的人啊，为了一个人，付出了所有的心血，所有的骄傲，甚至不惜面对整个三界的嘲笑。
那才是真正的爱吧？
可惜，那个人最终还是放弃了杨戬，亲手把杨戬送到那个华美的牢圌笼里。
那她又何德何能呢？
所以她选择了刘圌彦昌，不是因为刘圌彦昌有多么过人的才能，也不是刘圌彦昌多么让她动心。
只是因为刘圌彦昌爱她，刘圌彦昌离不开她，更是因为刘圌彦昌卑微，哪怕他终有一日变心，她也有足够的信心和狠心，把他捏在手心里！
多么讽刺？！看起来她为了爱付出了一切，她的内心却其实无比冷静，一步步筹划着她的婚姻。
更何况，还有杨戬。
“二哥，你不会有事的对吗？”杨婵把脸深深的埋在杨戬的手心里，出山之后，刘圌彦昌看她的眼神中已经没有了旧时的痴恋，而是满满的敬意，甚至是恐惧。
杨婵知道，杨戬恐怕是做了什么。
而且她也清楚的明白，应该是刘圌彦昌做了什么让杨戬无法原谅的事，杨戬才会在百忙中抽圌出时间调圌教刘圌彦昌。
没有什么不好的。
杨婵想着，比起有一天总会消退的迷恋，由心底的恐惧产生的敬畏反而更靠得住呢！
“嗯，不会的。”杨戬轻声道，语气却是笃定的。他当然不会有事，他也不能有事，至少在他找到能够托付的人之前，他一点事都不能有！
这是他活下去唯一的动力，既然死不了，他只能坚持下去，把那些责任背在身上，等待继承者的出现。
如果，真的有继承者的话。
杨戬有些嘲讽地想着，不够聪明的，他不放心，足够聪明的，却还都不会傻到陷在这个局里面。
就算是他，古神们又花费了多少功夫，设了多少死局，才把他深深困在这里面。
所以，他当然不能有事！
“以后我们会在一起生活吗？”
“婵儿，二哥不想你卷进那些事里面。”
“嗯，我明白的。”杨婵捏着哥圌哥嶙峋的手背，还想说些什么，突然感觉后颈一沉，便软圌软地倒下了。
“婵儿？”杨婵倒下的无声无息，杨戬却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不对。
是谁？
杨戬飞快地想着，一个个人影在他的脑海里穿过，东华帝君既然将他放在此处，应该是可以确定安全的。
那么，是什么人这时候暗算他？
他带过来的人？帝君府其他的客人？或者是……帝君本人？
不管是谁，这次恐怕都没有办法了……
杨戬挣动了一下被紧紧封闭着的经脉，暗暗叹息。
“别伤她。”杨戬轻声道，语气中有点可怜，仿佛害怕惊动了那看不见的袭圌击者。
袭圌击者一句话也没有说，空气中只有那人有些慌乱的喘息声。
少时，一双颤圌抖的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定了定，杨戬可以听到袭圌击者似乎深吸了一口气，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下一刻，那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收了回去，颤圌抖着扯开了他的腰带。
！？
杨戬惊疑，是谁？为什么会这样？
腰带被抽走，衣衫失去束缚的半垂半落着，隐隐约约露圌出一丝坚圌实的胸膛，杨戬的肌肉并不勃圌发，却有着千锤百炼的紧致，可以透过他那削薄莹润的肌肤看到里面肌肉修圌长流畅的曲线，漂亮的人鱼线贯穿整个胸腹，收拢在素色的衣摆中，让人忍不住想，在下面会不会是一条白色的尾鳍。
袭圌击者的呼吸更加灼圌热了，像是被那莹润漂亮的身圌体蛊惑一般，着迷地抚圌摸圌着杨戬裸圌露圌出来的肌肤，然后，终于忍不住想要更多，那人整个人都附了上去，湿圌热的唇带着沉重的呼吸，便咬住了杨戬的嘴唇。
”呜……“杨戬被吻的猝不及防，慌忙着扭开头，袭圌击者不得章法地追着吻过去，大半的吻便落在了杨戬的下巴，脸颊，耳边，让杨戬感到大半张脸，都被那人湿圌热的舌圌头舔过，说不出的恶心。
那一直在杨戬身上作乱的双手，也没有片刻停下过，疯狂地揉圌搓圌着杨戬的身圌体，像是恨不得把杨戬揉碎了一般。
空气慢慢变的稀薄，杨戬仅剩的力气也终于告罄，再也动不了分毫，只能半张着嘴，仰面承受，那令他难堪的唇圌舌却依然纠缠着他不放，疯狂掠夺着他口圌中的汁圌液，吮圌着他的舌，像是恨不得将那条软圌肉整个吃下去。
娇圌嫩的舌圌头终于承受不住这样暴圌力的亲圌吻，铁锈味瞬间充盈了整个口腔，杨戬被呛的咳嗽，那人才总算放过了被蹂圌躏的红肿出圌血的唇圌舌。按着杨戬因为咳嗽不断起伏的身圌体，一点点向下吻去。
再这样下去，搞不好真的要阴圌沟里翻船啊。
杨戬仰面躺在躺椅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衣衫半解，露圌出一截精致的锁骨，剧烈起伏的胸口，伏着一个不断颤圌动的脑袋，贪恋的吮圌吸着他胸口的朱果。
长裤终于被褪去，露圌出一对修圌长笔直的玉圌腿，立即就被那灼圌热的手寸寸染指，杨戬自嘲的笑笑，微微扭过头。
预料中的侵犯却没有到来，空气突然仿佛凝聚般停滞，连那身影都像是被什么定住一般停止不动。
突然，空气中传来一声冷哼，肆意侵犯杨戬的身影沉沉倒下，却在将要砸在杨戬身上的时候，被什么力量强行甩到一边，下一刻，一只利爪突然从虚空中伸出，闪电般地锁住了杨戬的喉圌咙。
“你这都能忍？！”虚空中有人狠狠的说着，慢慢显露圌出一个银发的青年，英俊的脸上，妖圌娆的纹路像是古老的符圌咒，让那看起来暴圌虐的青年有着奇异的魅惑。
”别说你没猜到他是谁？你就这样让他这么对你？“青年像是气疯了，凶狠的质问着，每个字都好像炸雷一般滚落。
”咳，咳。“杨戬被他掐的咳嗽了几声，”就是因为猜到，我才不能动手。“他的嘴角依然带着那抹自嘲的笑，”我现在经脉被圌封，要是用别的手段，他必死无疑。“
”所以你打算放任他做到底？“银发青年显见的更加愤怒了。
”不是还有你的吗？“杨戬朝那银发青年笑道，”你难道会看着他做到底？开天，我让你留在他身边，可不是让你养老的！“
“你！”开天气不打一处来，瞪着杨戬看了良久，目光渐渐染上了深入骨髓的疼，终于是放开了手。
“杨戬……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开天替杨戬整理好衣襟，俯下圌身贴在杨戬的身上，就像他千百年来一直这样陪在他身边一样。
只是，是他本性寒凉？还是杨戬已经圌痛彻心扉？杨戬的身圌子还是一点点的冷下去，从未有一丝回暖。
“帮我照顾好沉香，别的你不需要管。”杨戬冷冷地说着。
开天的身圌子一抖，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杨戬，“到什么时候？”
“到他不需要你帮助的时候。”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又是我！杨戬！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开天终于爆发，声音不大，却让任何人都能感受到那语气中的哀伤与绝望，“你就仗着我喜欢你是不是？杨戬！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因为你最合适。”杨戬几乎冰冷的回答着，虽然他现在经脉被制，无力反圌抗，他也并不怕激怒开天。
——开天不会伤害他，永远都不会！
“逆天受不了这种束缚，哮天还懵懂，焚天根本就是个疯圌子，其他那些哪个不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只有你最合适，所以我让你留在沉香身边，帮助他，保护他，教圌导他。”杨戬的声音依然平稳。
“呵呵呵……合适？”开天痴痴地笑起来，声音中带着显见的哭腔，“逆天受不了，我就受得了吗？哮天不懂事，我就懂事吗？焚天疯，我就不疯吗？杨戬！你根本就是仗着我爱你，仗着我不敢做任何惹你生气的事！”
杨戬的喉圌咙滚动了两下，终于沉沉地说了一声，“是。”
他无法反驳，他的确在利圌用开天对他的一片痴心，他并不会觉得难过。
数千年的陪伴，他到底多少次这样利圌用过开天，连他自己都数不清，那些愧疚，早就淹没更多的麻木中了。
“呵……”开天短短地笑了一声，心底一片麻木，直到如今，他都无法做出任何伤害到杨戬的事。
明明是他先遇到的杨戬！明明是他第一眼就看上了那个还未曾蜕变的少年！
那时候他还是欲圌望的化身，四重天的王，连玉帝都要敬他三分的存在，却只一眼就看上了那个满身苦难，却还坚韧温和的小小少年，心甘情愿的跟在他身边，为他遮风挡雨，陪他千山万水的流浪……
他像是守护着一粒种子一般守护着杨戬，等待这粒种子生根发芽，开花结果，然后用最真诚无垢的爱，去采摘最甜美的果实。
他一直这样期待着。
然而，只是一个意外的分离，便让人偷走了那还有些青涩的果实。
他愤怒，他不甘，他几乎丧失理智的要杀了那个胆敢偷取他果实的人！
而彼时，杨戬却早已不是那个还需要他保护着的孩子——事实上，杨戬也从未需要过他的保护，他只是一直执意的留在杨戬身边罢了——法圌力大成的杨戬，轻而易举地便将他踩在脚底，眯着眼不解地看他。
他简直爱惨了杨戬那副表情，或者说，无论杨戬什么样，他都喜欢的发疯！
爱到深处，执念成茧。
最终，他妥协了，宁愿化作一杆冰冷的兵器，也要死皮赖脸的留在杨戬身边。
他不信，他的这些心思，聪明如杨戬会一无所知！?
然而数千年，哪怕杨戬被辜负，哪怕杨戬堕圌入尘埃，哪怕杨戬一无所有……杨戬都不曾回头看过他一眼。
“为什么……明明是我先遇到你的……”开天绝望地问着。
为什么？
杨戬在心底叹息，因为他背负不起开天如此沉重的厚爱，他爱不起，也配不上，所以，他只能一次又一次的辜负，期盼着开天有一天能够厌倦，自己离开。
“没有为什么，对我来说，你只是个兵器。”杨戬冰冷的出口。
开天只是盯着他的脸，厚厚的白绫阻隔了杨戬的眼睛，可是这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他知道这孩子拥有怎样一颗温暖柔圌软的心，“你非要用这样的口气跟我说话吗？”开天痴痴地问，他明明能感受到杨戬对他的一片回护之心，可是对他，杨戬从来只有冰冷的命令。
“这小子从第一次看见你，就没安好心，你看得出来吧？哼，这点本事还想占你便宜，简直痴心妄想！”开天直起身圌子，他没有等杨戬的回答，即便是杨戬什么也不说，他也知道杨戬会说什么。
不过是让他难过的话，又何必去听？
“你有办法。”杨戬淡淡地说着，他知道，开天已经冷静下来了。
这些年，每次他想办法把开天送走，开天都少不得要来闹一次，只是这次，他希望是最后一次。
“嗯，这种事我擅长，你知道的，你一向都很知道物尽其用。”开天咧着嘴角，笑的苦涩，眼睛看了看昏迷在地上的沉香。
分明是几乎一样身世的少年，还有着那么近的血缘关系，他却丝毫不曾从沉香身上看到半分杨戬的影子。
有些人，存在了，就敛尽了天下间所有的风华，其他的人再怎么光芒闪耀，也夺不走那一个人的光华。
转过眼，深深的看了一眼杨戬，仿佛要把那早已深深刻入心底的眉眼再次镌刻。
“以后你多照顾好自己，别什么事总拿自己的命去拼，没人能代替你是真的，你多培养几个手下能费你多大事？早跟你说了，梅山他们就是被你惯的！你有对我的一半狠心，哮天也早出息了！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自己当心着点，累了就去休息，别死扛着，再昏在乱七八糟的地方，可没人把你带回去了！……”开天碎碎地念叨着，越说越不放心，杨戬的毛病实在是太多了，他真是担心他这边一走，杨戬那边就把自己玩没了！
“我会注意的。”冷不丁的，杨戬竟然答了一句。
开天一愣，少时才苦笑着摇头，他们在一起太久了，他了解杨戬，杨戬又何尝不了解他，甚至说，以杨戬的玲珑心肝，早把他的那些心思看的透透的。
再也不做无用的挣扎，开天收了手，上下打量了下杨戬，觉得没有什么不妥，终于转身捞起地上还昏迷不醒的沉香，扛在肩头。
“如果，当初，陪在你身边的人是我，你会不会爱上我？”开天轻声地问了一句。
“不会。”杨戬回答。
“为什么？”
“你不会让我为难。”
“我想也是……我要是舍得，早没有那么多事了。”开天自嘲地笑笑，脑海里浮现出当初那个单纯无垢如精灵一般的孩子，哪怕是分毫的绮念，似乎都是对他的亵圌渎。
哪像眼前这个，媚的连自己的亲外甥都敢动那种心思！
单手扛着沉香，开天一只手随意地挥挥：“走啦，不用送了，但愿下回再见你的时候，你能精神一点。”
微风拂过，林间暖意正熏，杨戬平躺着感受阳光的温暖。
真的不会吗？
真的从来没有爱过吗？
连他自己都答不清楚。
他只是清楚的知道，他不能，也无力再去爱了。
再见吧，开天，但愿再见的时候，你依然安好……
“真君！”有人从远远处赶来，打碎一片寂静，东华帝君匆匆忙忙地赶来，他好久没有这样不顾形象的跑了，竟是有些喘气，他去见大长老，却发现长老们只是忧心杨戬的出现会不会打破他们平静的生活，安慰了众人几句，保证不会因为杨戬的出现，重新卷入三界的是是非非中，刚送走众人，便急急忙忙地赶回来，生怕有人会对杨戬不利，一路上更是忍不住的想到各种可怕的场面。
而如今，杨戬静静地躺在那里，似乎是睡着了，杨婵趴在一边的石桌上，也睡意正酣，似是被他吵醒了，揉圌着眼睛爬起来。
“哎呀，我怎么睡着了？”迷糊了一会，杨婵似是终于发现了处境，有些发窘地朝东华点点头，转身朝向杨戬，柔声喊道：“二哥？你睡着了吗？”
杨戬没有立即回答，半晌才轻轻地回了个“嗯”，声音中似是真的有几分迷蒙的睡意。
“帝君的院子暖融融的，我和哥圌哥竟然都忍不住睡着了，真是失礼了。”杨婵抱歉地朝东华笑笑。
东华状似随意地扫了一眼林间有些凌圌乱的法圌力波动，已经恢复了一代帝君的仪态，温和地摇摇头，走上前去，“既然想睡了，就回屋里睡吧，真君的身圌子，多睡觉也是极好的。”
“二哥？”杨婵问杨戬的意思。
“嗯。”杨戬从善如流。
东华便走过去，附身打横抱起杨戬，依然衣袂飘飘地向屋舍走去。
“额……”杨婵半晌才反应过来，歪着头看着东华抱着哥圌哥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是什么人？”东华轻声问。
“一个故人。”杨戬闷闷地回答。
“没有为难你吧？”
“不会。”
突然，空气中传来一声冷哼，肆意侵犯杨戬的身影沉沉倒下，却在将要砸在杨戬身上的时候，被什么力量强行甩到一边，下一刻，一只利爪突然从虚空中伸出，闪电般地锁住了杨戬的喉圌咙。
“你这都能忍？！”虚空中有人狠狠的说着，慢慢显露圌出一个银发的青年，英俊的脸上，妖圌娆的纹路像是古老的符圌咒，让那看起来暴圌虐的青年有着奇异的魅惑。
”别说你没猜到他是谁？你就这样让他这么对你？“青年像是气疯了，凶狠的质问着，每个字都好像炸雷一般滚落。
”咳，咳。“杨戬被他掐的咳嗽了几声，”就是因为猜到，我才不能动手。“他的嘴角依然带着那抹自嘲的笑，”我现在经脉被圌封，要是用别的手段，他必死无疑。“
”所以你打算放任他做到底？“银发青年显见的更加愤怒了。
”不是还有你的吗？“杨戬朝那银发青年笑道，”你难道会看着他做到底？开天，我让你留在他身边，可不是让你养老的！“
“你！”开天气不打一处来，瞪着杨戬看了良久，目光渐渐染上了深入骨髓的疼，终于是放开了手。
“杨戬……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开天替杨戬整理好衣襟，俯下圌身贴在杨戬的身上，就像他千百年来一直这样陪在他身边一样。
只是，是他本性寒凉？还是杨戬已经圌痛彻心扉？杨戬的身圌子还是一点点的冷下去，从未有一丝回暖。
“帮我照顾好沉香，别的你不需要管。”杨戬冷冷地说着。
开天的身圌子一抖，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杨戬，“到什么时候？”
“到他不需要你帮助的时候。”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又是我！杨戬！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开天终于爆发，声音不大，却让任何人都能感受到那语气中的哀伤与绝望，“你就仗着我喜欢你是不是？杨戬！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因为你最合适。”杨戬几乎冰冷的回答着，虽然他现在经脉被制，无力反圌抗，他也并不怕激怒开天。
——开天不会伤害他，永远都不会！
“逆天受不了这种束缚，哮天还懵懂，焚天根本就是个疯圌子，其他那些哪个不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只有你最合适，所以我让你留在沉香身边，帮助他，保护他，教圌导他。”杨戬的声音依然平稳。
“呵呵呵……合适？”开天痴痴地笑起来，声音中带着显见的哭腔，“逆天受不了，我就受得了吗？哮天不懂事，我就懂事吗？焚天疯，我就不疯吗？杨戬！你根本就是仗着我爱你，仗着我不敢做任何惹你生气的事！”
杨戬的喉圌咙滚动了两下，终于沉沉地说了一声，“是。”
他无法反驳，他的确在利圌用开天对他的一片痴心，他并不会觉得难过。
数千年的陪伴，他到底多少次这样利圌用过开天，连他自己都数不清，那些愧疚，早就淹没更多的麻木中了。
“呵……”开天短短地笑了一声，心底一片麻木，直到如今，他都无法做出任何伤害到杨戬的事。
明明是他先遇到的杨戬！明明是他第一眼就看上了那个还未曾蜕变的少年！
那时候他还是欲圌望的化身，四重天的王，连玉帝都要敬他三分的存在，却只一眼就看上了那个满身苦难，却还坚韧温和的小小少年，心甘情愿的跟在他身边，为他遮风挡雨，陪他千山万水的流浪……
他像是守护着一粒种子一般守护着杨戬，等待这粒种子生根发芽，开花结果，然后用最真诚无垢的爱，去采摘最甜美的果实。
他一直这样期待着。
然而，只是一个意外的分离，便让人偷走了那还有些青涩的果实。
他愤怒，他不甘，他几乎丧失理智的要杀了那个胆敢偷取他果实的人！
而彼时，杨戬却早已不是那个还需要他保护着的孩子——事实上，杨戬也从未需要过他的保护，他只是一直执意的留在杨戬身边罢了——法圌力大成的杨戬，轻而易举地便将他踩在脚底，眯着眼不解地看他。
他简直爱惨了杨戬那副表情，或者说，无论杨戬什么样，他都喜欢的发疯！
爱到深处，执念成茧。
最终，他妥协了，宁愿化作一杆冰冷的兵器，也要死皮赖脸的留在杨戬身边。
他不信，他的这些心思，聪明如杨戬会一无所知！?
然而数千年，哪怕杨戬被辜负，哪怕杨戬堕圌入尘埃，哪怕杨戬一无所有……杨戬都不曾回头看过他一眼。
“为什么……明明是我先遇到你的……”开天绝望地问着。
为什么？
杨戬在心底叹息，因为他背负不起开天如此沉重的厚爱，他爱不起，也配不上，所以，他只能一次又一次的辜负，期盼着开天有一天能够厌倦，自己离开。
“没有为什么，对我来说，你只是个兵器。”杨戬冰冷的出口。
开天只是盯着他的脸，厚厚的白绫阻隔了杨戬的眼睛，可是这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他知道这孩子拥有怎样一颗温暖柔圌软的心，“你非要用这样的口气跟我说话吗？”开天痴痴地问，他明明能感受到杨戬对他的一片回护之心，可是对他，杨戬从来只有冰冷的命令。
“这小子从第一次看见你，就没安好心，你看得出来吧？哼，这点本事还想占你便宜，简直痴心妄想！”开天直起身圌子，他没有等杨戬的回答，即便是杨戬什么也不说，他也知道杨戬会说什么。
不过是让他难过的话，又何必去听？
“你有办法。”杨戬淡淡地说着，他知道，开天已经冷静下来了。
这些年，每次他想办法把开天送走，开天都少不得要来闹一次，只是这次，他希望是最后一次。
“嗯，这种事我擅长，你知道的，你一向都很知道物尽其用。”开天咧着嘴角，笑的苦涩，眼睛看了看昏迷在地上的沉香。
分明是几乎一样身世的少年，还有着那么近的血缘关系，他却丝毫不曾从沉香身上看到半分杨戬的影子。
有些人，存在了，就敛尽了天下间所有的风华，其他的人再怎么光芒闪耀，也夺不走那一个人的光华。
转过眼，深深的看了一眼杨戬，仿佛要把那早已深深刻入心底的眉眼再次镌刻。
“以后你多照顾好自己，别什么事总拿自己的命去拼，没人能代替你是真的，你多培养几个手下能费你多大事？早跟你说了，梅山他们就是被你惯的！你有对我的一半狠心，哮天也早出息了！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自己当心着点，累了就去休息，别死扛着，再昏在乱七八糟的地方，可没人把你带回去了！……”开天碎碎地念叨着，越说越不放心，杨戬的毛病实在是太多了，他真是担心他这边一走，杨戬那边就把自己玩没了！
“我会注意的。”冷不丁的，杨戬竟然答了一句。
开天一愣，少时才苦笑着摇头，他们在一起太久了，他了解杨戬，杨戬又何尝不了解他，甚至说，以杨戬的玲珑心肝，早把他的那些心思看的透透的。
再也不做无用的挣扎，开天收了手，上下打量了下杨戬，觉得没有什么不妥，终于转身捞起地上还昏迷不醒的沉香，扛在肩头。
“如果，当初，陪在你身边的人是我，你会不会爱上我？”开天轻声地问了一句。
“不会。”杨戬回答。
“为什么？”
“你不会让我为难。”
“我想也是……我要是舍得，早没有那么多事了。”开天自嘲地笑笑，脑海里浮现出当初那个单纯无垢如精灵一般的孩子，哪怕是分毫的绮念，似乎都是对他的亵圌渎。
哪像眼前这个，媚的连自己的亲外甥都敢动那种心思！
单手扛着沉香，开天一只手随意地挥挥：“走啦，不用送了，但愿下回再见你的时候，你能精神一点。”
微风拂过，林间暖意正熏，杨戬平躺着感受阳光的温暖。
真的不会吗？
真的从来没有爱过吗？
连他自己都答不清楚。
他只是清楚的知道，他不能，也无力再去爱了。
再见吧，开天，但愿再见的时候，你依然安好……
“真君！”有人从远远处赶来，打碎一片寂静，东华帝君匆匆忙忙地赶来，他好久没有这样不顾形象的跑了，竟是有些喘气，他去见大长老，却发现长老们只是忧心杨戬的出现会不会打破他们平静的生活，安慰了众人几句，保证不会因为杨戬的出现，重新卷入三界的是是非非中，刚送走众人，便急急忙忙地赶回来，生怕有人会对杨戬不利，一路上更是忍不住的想到各种可怕的场面。
而如今，杨戬静静地躺在那里，似乎是睡着了，杨婵趴在一边的石桌上，也睡意正酣，似是被他吵醒了，揉圌着眼睛爬起来。
“哎呀，我怎么睡着了？”迷糊了一会，杨婵似是终于发现了处境，有些发窘地朝东华点点头，转身朝向杨戬，柔声喊道：“二哥？你睡着了吗？”
杨戬没有立即回答，半晌才轻轻地回了个“嗯”，声音中似是真的有几分迷蒙的睡意。
“帝君的院子暖融融的，我和哥圌哥竟然都忍不住睡着了，真是失礼了。”杨婵抱歉地朝东华笑笑。
东华状似随意地扫了一眼林间有些凌圌乱的法圌力波动，已经恢复了一代帝君的仪态，温和地摇摇头，走上前去，“既然想睡了，就回屋里睡吧，真君的身圌子，多睡觉也是极好的。”
“二哥？”杨婵问杨戬的意思。
“嗯。”杨戬从善如流。
东华便走过去，附身打横抱起杨戬，依然衣袂飘飘地向屋舍走去。
“额……”杨婵半晌才反应过来，歪着头看着东华抱着哥圌哥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是什么人？”东华轻声问。
“一个故人。”杨戬闷闷地回答。
“没有为难你吧？”
“不会。”
这日，杨婵照例陪杨戬在林间修养。
“二哥，那个东华帝君，是不是对你有圌意思？”杨婵突然戏谑地问。
“不要乱说。”
“人家哪里乱说了，你没看到帝君看你的眼神，都快要把眼睛黏在你身上了，堂堂东华帝君啊！移山倒海都可以了，随便用点法圌力都足够把你挪到任何地方了！他还整天亲手把你抱进抱出的，嘿嘿，我看啊，他想让你在林间修养是假，想跟你亲近亲近倒是真的！”
“以后这种事不要再提。”
“二哥……你也一个人这么多年了，就没想过找个人陪陪你吗？”杨婵担忧地问。
“没有。”杨戬答的很快，他的确没有想过再找一个什么人，现在的他，无论身心还是地位，都不可能再爱一次了。
又何必耽误别人？
“为什么呀？你心里已经有什么人了吗？还是说……你还是忘不了他？”杨婵不解，在她看来，她的二哥还是那么的好，值得任何人去疼爱。
忘不了吗？
杨戬思忖了片刻，默默地摇了摇头——跟那人没关系的，是自己出了问题。
“婵儿，二哥累了。”杨戬有些疲惫地说着。
他是真的累了，无论爱人，或是被爱，对他来说，都是很沉重的负担。
“二哥！”杨婵不依。
“二哥老了，爱不动了。”
容颜未老心先死，他的心里只剩下一片荒芜，又拿什么去爱？
“哪有！二哥明明还那么好看！”杨婵调皮地皱皱鼻子，伸手摸了摸杨戬的脸，“我的二哥，是三界最厉害的战神，也是三界最好看的人！二哥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找个心疼你、怜爱你圌的圌人！这样你就不用一个人这么辛苦了！”
“怎么？照顾我烦了？”不想再继续这个问题，杨戬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
“才不是！人家希望二哥幸福嘛！”
“你好好的，二哥就很幸福了。”
“那不一样！我再幸福也是我的！不是二哥你的！二哥你要去找你自己的幸福！”杨婵把头埋在杨戬胸口，“二哥，你把他忘了吧，一定会有比他更好的人爱你的！”
“嗯，我知道。”
“啊？你知道？你知道什么？”
“你不是说你二哥是三界最好看的人吗？难道你二哥还会缺人喜欢？”
“二哥！你又逗我！”
“三圣母。”温和的声音打断兄妹间的打闹，东华微笑着看着林间的杨戬，温和的阳光打在杨戬鎏金色的卷发上，像是给那卷发渡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让那个严肃冷寂的天神看起来温和宁静。
他配得起一切的美好！
东华在心里默默叹息。
“帝君。”杨婵不好意思地起身行礼，有点忧心她与哥圌哥的对话有没有被帝君听到。
“新收上来的花草已经到了，听闻三圣母对此造诣很深，要来看看嘛？”帝君温和地说着，似乎并没有听到的样子。
”可是，二哥一个人？”杨婵有些诧异，这些日子杨戬在林间修养，她或是帝君都是有在旁边陪着的，杨戬现在不能动，万一有什么人过来对他不利，可怎么办？
“没关系的，一会就好。”东华却执意道：“真君，借用三圣母一会，你不会介意吧？”
“请便。”杨戬回答，东华这样明显的动作，他倒想看看是有什么布局等着他。
“好吧，二哥我去去就来哦。”杨婵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声，一步三回头地跟着东华走掉了。
林间便就剩下杨戬一人，杨戬理了理思路，将他的计划又重新整理了一遍，如今倒是确定了东华帝君的心意，下面的计划就要跟着调整了。
寂静的林间，草木向荣，白衣的天神安静的坐着，美好的像一副画。
“请问……杨戬？”思路被清朗的男声打断，杨戬的心头猛然一跳，说不出是惊怒还是什么别的情绪。
这个东华！真是多事！
那人却不知道杨戬此刻的心情，有些迟疑地凑了过来，“是你吗？你这是怎么了？”
杨戬没有说话，他一向不知道怎么跟这个人好好说话。
“东华帝君让我来，原来是来见你的？”那人却是兀自想明白了什么，自嘲一笑，“他倒是好心，可惜他想太多了，我有什么本事劝得动你呢？我说的话，你从来不听。”
杨戬心里一抽，疼痛如扩散的毒液般散满全身。
那是一个容色俊朗的白衣男人，简单利落的白衣上，隐隐有银色的龙纹，眉宇间正气凛然，举手投足间具是潇洒俊圌逸，看向杨戬的眼神里，混杂着让人看不懂的爱和恨。
他过的很不好……
白衣人痴痴的看着杨戬，似乎是无意识地伸出了手，想要抚圌摸那苍白的脸颊，却在触圌碰到的前一瞬间缩了回去，只虚虚地撩过他的脸。
这是他爱了几千年的容颜，每一分每一寸都烙印在他的心口上，每一次看到，都会让他从心底悸圌动。
然而，他变了……
曾经鼓鼓的包子脸完全凹陷了下去，曾经健康的小麦色肌肤也变得苍白，曾经清秀的眉眼染上了媚色……
这已经不是他深爱过的那个清秀灵透的少年，他变的更美了，美的华丽，美的邪圌恶，美的惊心动魄。
“后悔了吗？杨戬？”那人低声问：“落到这个地步，你后悔吗？”
悔？有什么好后悔的呢？
杨戬想着，每一步都是他自己选择的，所有的后果，也是他能够预料到的，他只是恨他无圌能改变，却从未有过后悔。
“你又不理我。”白衣人自嘲地笑笑，“我知道你听得见，你就是不愿意理我吧？我就这么惹你讨厌吗？你连理都不愿意理我？”
不是的……他只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杨戬在心底默默叹息，就像千年以前，他经常这样叹息一样。
这个人总是问一些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话，说实话会惹他生气，说假话他又说不出口，最后就只能保持缄默。
这样看来，自己还真是有够无趣的。
杨戬无奈地想着。
“杨戬……”等不到杨戬的回答，那人终于开口，语气中带着心疼，“你都改了吧，别这么倔了好不好？你这样，到底是在折磨别人？还是在折磨你自己？”
他还是懂他的。
杨戬有些欣慰地想着，他想要对那人笑，让那人拥圌抱他，他想念那人的温暖。
理智却告诉他，他不能，他已经错了一次，他不能再错了！
他有无数的办法把那人气走，他知道，那个人的脾气一向不好，只要他敢恶圌语相向，哪怕只是冷漠的几个字，就可以让那人暴跳如雷，挥袖而去。
可是，他不想这么做，就像在长久以前的漫长岁月中，他说什么都会惹他生气的时候，他保持了沉默，对所有的指责默默承受。
不是因为甘心，只是因为他不想吵架，不想听到更加恶圌毒的话语，不想更加破圌坏那已经如履薄冰的感情。
杨戬有些不知所措，他的感情无法说服理智，理智也无法强圌迫感情，他只能僵持在哪里，他不知道他在等什么，多年熟练的魅色手段如今一点也用不出来，他整个人都呆滞在那里，如同一段枯木，等待着永远不可能到来的春光。
阳光透过树影洒在杨戬的身上，那分明是一个完美无暇的美圌人，只是在那个人眼里，却只是觉得刺眼。
白衣人有些出神的看着杨戬，虽然依然美的那么让人心动，他却突然无法确定，眼前这个，是不是他深爱过的那个杨戬。
他的杨戬，温和干净，总喜欢绷着他那张漂亮的小圌脸，做什么都很认真，对不满的事会翻白眼，想事情的时候眼神灵动，对任何事都游刃有余，会因为各种奇奇怪怪的事情莫名发笑，笑起来如春风拂面，千树花开。
不是眼前这个，虽然一动不动，依然能够感觉到那股成熟老练的气息。
这些年，他听说过杨戬的故事，如他想象中一样，在那个舞台上，杨戬爆发出了他该有的实力，不再是当日蜗居的沉默少年，他变的强大、睿智、光芒四射。
可是，为什么就不能像以前那样温柔了呢？
白衣人难过的想着，他当然知道杨戬的本事，他相信只要是杨戬想，无论什么样的事，杨戬都能做到！
所以他才会一意孤行地鼓动，甚至逼圌迫杨戬站到更高的舞台上！
可是，为什么要选择那样的方式呢？
奴颜婢膝，媚上逢迎……这种词汇，怎么会出现在杨戬的身上啊？
白衣人看向杨戬的眼神变得恨铁不成钢。
这个人，恐怕已经不是他的杨戬了！
早也不是他的了……
白衣人叹息，道：“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说完，又深深地看了杨戬一眼，转身离去。
他走了。
杨戬呆呆地坐着，竟是没有力气再去想别的什么事，纷纷乱乱的画面在他脑海里滚动。
他还记得那些山盟海誓，他还记得那些幸福时光，他也还记得那抱紧他的温暖怀抱……
可是，这些，都被他搞砸了。
争吵、冷战、无圌言圌以圌对……
最终，他自以为的千年付出，在那个人眼里，竟然是千年的折磨！那个发誓会永远爱他的人，竟然会亲口请求他放过他。
多么讽刺……
“为什么不留下他？”耳边传来东华帝君的叹息声，“你在幻境里看到的是他吧？你心里还惦记着他，他心里也还有你，为什么你不留下他？”
千年圌前的那场惊世骇俗的爱恋震动了整个三界，那时候还在朝堂的东华帝君清楚地记得，为了在一起，那两人付出了多少代价，背负了多少骂名。
——一个被逐出家门，一个被宗门除名。
可悲的是，他们的爱情，没有毁在家族、宗门甚至是天规的咄咄相逼上，却是毁在细水长流的生活中。
东华帝君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他只知道，那千年的相守，最终成为了怎样的笑话，口耳相传于每个神妖口圌中，视为千古笑谈。
“没有用的。”杨戬自嘲地笑笑，“重新开始多少次结果都是一样的，他要的，我给不了，以前给不了，现在更给不了了……”
他和他之间，像是隔着一条河。
他的世界，光圌明温暖，充满了希望。
他的世界，黑圌暗孤独，只有无尽的算计和杀圌戮。
他向往他的强大，他喜欢他的光圌明。
就像是开在彼岸的花，那么的美丽诱人，让人忍不住想去采摘。
可是，当他们真的跨过彼岸，走到一起，却发现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在对方的世界里生存。
隔阂一日深过一日，误会、争吵、缄默，他们如同两条平行线，被强行扯到了一起，打了一个让彼此都痛苦的死结后，分道扬镳。
所以，他来了，杨戬没有开口，也没有做出任何留下他的举动。
就当是一场旖旎的梦吧，梦里有人曾不顾一切地爱过他，他也曾尝试过不顾一切地爱一个人。
这样，就够了。
“二哥，那个东华帝君，是不是对你有圌意思？”杨婵突然戏谑地问。
“不要乱说。”
“人家哪里乱说了，你没看到帝君看你的眼神，都快要把眼睛黏在你身上了，堂堂东华帝君啊！移山倒海都可以了，随便用点法圌力都足够把你挪到任何地方了！他还整天亲手把你抱进抱出的，嘿嘿，我看啊，他想让你在林间修养是假，想跟你亲近亲近倒是真的！”
“以后这种事不要再提。”
“二哥……你也一个人这么多年了，就没想过找个人陪陪你吗？”杨婵担忧地问。
“没有。”杨戬答的很快，他的确没有想过再找一个什么人，现在的他，无论身心还是地位，都不可能再爱一次了。
又何必耽误别人？
“为什么呀？你心里已经有什么人了吗？还是说……你还是忘不了他？”杨婵不解，在她看来，她的二哥还是那么的好，值得任何人去疼爱。
忘不了吗？
杨戬思忖了片刻，默默地摇了摇头——跟那人没关系的，是自己出了问题。
“婵儿，二哥累了。”杨戬有些疲惫地说着。
他是真的累了，无论爱人，或是被爱，对他来说，都是很沉重的负担。
“二哥！”杨婵不依。
“二哥老了，爱不动了。”
容颜未老心先死，他的心里只剩下一片荒芜，又拿什么去爱？
“哪有！二哥明明还那么好看！”杨婵调皮地皱皱鼻子，伸手摸了摸杨戬的脸，“我的二哥，是三界最厉害的战神，也是三界最好看的人！二哥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找个心疼你、怜爱你圌的圌人！这样你就不用一个人这么辛苦了！”
“怎么？照顾我烦了？”不想再继续这个问题，杨戬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
“才不是！人家希望二哥幸福嘛！”
“你好好的，二哥就很幸福了。”
“那不一样！我再幸福也是我的！不是二哥你的！二哥你要去找你自己的幸福！”杨婵把头埋在杨戬胸口，“二哥，你把他忘了吧，一定会有比他更好的人爱你的！”
“嗯，我知道。”
“啊？你知道？你知道什么？”
“你不是说你二哥是三界最好看的人吗？难道你二哥还会缺人喜欢？”
“二哥！你又逗我！”
“三圣母。”温和的声音打断兄妹间的打闹，东华微笑着看着林间的杨戬，温和的阳光打在杨戬鎏金色的卷发上，像是给那卷发渡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让那个严肃冷寂的天神看起来温和宁静。
他配得起一切的美好！
东华在心里默默叹息。
“帝君。”杨婵不好意思地起身行礼，有点忧心她与哥圌哥的对话有没有被帝君听到。
“新收上来的花草已经到了，听闻三圣母对此造诣很深，要来看看嘛？”帝君温和地说着，似乎并没有听到的样子。
”可是，二哥一个人？”杨婵有些诧异，这些日子杨戬在林间修养，她或是帝君都是有在旁边陪着的，杨戬现在不能动，万一有什么人过来对他不利，可怎么办？
“没关系的，一会就好。”东华却执意道：“真君，借用三圣母一会，你不会介意吧？”
“请便。”杨戬回答，东华这样明显的动作，他倒想看看是有什么布局等着他。
“好吧，二哥我去去就来哦。”杨婵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声，一步三回头地跟着东华走掉了。
林间便就剩下杨戬一人，杨戬理了理思路，将他的计划又重新整理了一遍，如今倒是确定了东华帝君的心意，下面的计划就要跟着调整了。
寂静的林间，草木向荣，白衣的天神安静的坐着，美好的像一副画。
“请问……杨戬？”思路被清朗的男声打断，杨戬的心头猛然一跳，说不出是惊怒还是什么别的情绪。
这个东华！真是多事！
那人却不知道杨戬此刻的心情，有些迟疑地凑了过来，“是你吗？你这是怎么了？”
杨戬没有说话，他一向不知道怎么跟这个人好好说话。
“东华帝君让我来，原来是来见你的？”那人却是兀自想明白了什么，自嘲一笑，“他倒是好心，可惜他想太多了，我有什么本事劝得动你呢？我说的话，你从来不听。”
杨戬心里一抽，疼痛如扩散的毒液般散满全身。
那是一个容色俊朗的白衣男人，简单利落的白衣上，隐隐有银色的龙纹，眉宇间正气凛然，举手投足间具是潇洒俊圌逸，看向杨戬的眼神里，混杂着让人看不懂的爱和恨。
他过的很不好……
白衣人痴痴的看着杨戬，似乎是无意识地伸出了手，想要抚圌摸那苍白的脸颊，却在触圌碰到的前一瞬间缩了回去，只虚虚地撩过他的脸。
这是他爱了几千年的容颜，每一分每一寸都烙印在他的心口上，每一次看到，都会让他从心底悸圌动。
然而，他变了……
曾经鼓鼓的包子脸完全凹陷了下去，曾经健康的小麦色肌肤也变得苍白，曾经清秀的眉眼染上了媚色……
这已经不是他深爱过的那个清秀灵透的少年，他变的更美了，美的华丽，美的邪圌恶，美的惊心动魄。
“后悔了吗？杨戬？”那人低声问：“落到这个地步，你后悔吗？”
悔？有什么好后悔的呢？
杨戬想着，每一步都是他自己选择的，所有的后果，也是他能够预料到的，他只是恨他无圌能改变，却从未有过后悔。
“你又不理我。”白衣人自嘲地笑笑，“我知道你听得见，你就是不愿意理我吧？我就这么惹你讨厌吗？你连理都不愿意理我？”
不是的……他只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杨戬在心底默默叹息，就像千年以前，他经常这样叹息一样。
这个人总是问一些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话，说实话会惹他生气，说假话他又说不出口，最后就只能保持缄默。
这样看来，自己还真是有够无趣的。
杨戬无奈地想着。
“杨戬……”等不到杨戬的回答，那人终于开口，语气中带着心疼，“你都改了吧，别这么倔了好不好？你这样，到底是在折磨别人？还是在折磨你自己？”
他还是懂他的。
杨戬有些欣慰地想着，他想要对那人笑，让那人拥圌抱他，他想念那人的温暖。
理智却告诉他，他不能，他已经错了一次，他不能再错了！
他有无数的办法把那人气走，他知道，那个人的脾气一向不好，只要他敢恶圌语相向，哪怕只是冷漠的几个字，就可以让那人暴跳如雷，挥袖而去。
可是，他不想这么做，就像在长久以前的漫长岁月中，他说什么都会惹他生气的时候，他保持了沉默，对所有的指责默默承受。
不是因为甘心，只是因为他不想吵架，不想听到更加恶圌毒的话语，不想更加破圌坏那已经如履薄冰的感情。
杨戬有些不知所措，他的感情无法说服理智，理智也无法强圌迫感情，他只能僵持在哪里，他不知道他在等什么，多年熟练的魅色手段如今一点也用不出来，他整个人都呆滞在那里，如同一段枯木，等待着永远不可能到来的春光。
阳光透过树影洒在杨戬的身上，那分明是一个完美无暇的美圌人，只是在那个人眼里，却只是觉得刺眼。
白衣人有些出神的看着杨戬，虽然依然美的那么让人心动，他却突然无法确定，眼前这个，是不是他深爱过的那个杨戬。
他的杨戬，温和干净，总喜欢绷着他那张漂亮的小圌脸，做什么都很认真，对不满的事会翻白眼，想事情的时候眼神灵动，对任何事都游刃有余，会因为各种奇奇怪怪的事情莫名发笑，笑起来如春风拂面，千树花开。
不是眼前这个，虽然一动不动，依然能够感觉到那股成熟老练的气息。
这些年，他听说过杨戬的故事，如他想象中一样，在那个舞台上，杨戬爆发出了他该有的实力，不再是当日蜗居的沉默少年，他变的强大、睿智、光芒四射。
可是，为什么就不能像以前那样温柔了呢？
白衣人难过的想着，他当然知道杨戬的本事，他相信只要是杨戬想，无论什么样的事，杨戬都能做到！
所以他才会一意孤行地鼓动，甚至逼圌迫杨戬站到更高的舞台上！
可是，为什么要选择那样的方式呢？
奴颜婢膝，媚上逢迎……这种词汇，怎么会出现在杨戬的身上啊？
白衣人看向杨戬的眼神变得恨铁不成钢。
这个人，恐怕已经不是他的杨戬了！
早也不是他的了……
白衣人叹息，道：“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说完，又深深地看了杨戬一眼，转身离去。
他走了。
杨戬呆呆地坐着，竟是没有力气再去想别的什么事，纷纷乱乱的画面在他脑海里滚动。
他还记得那些山盟海誓，他还记得那些幸福时光，他也还记得那抱紧他的温暖怀抱……
可是，这些，都被他搞砸了。
争吵、冷战、无圌言圌以圌对……
最终，他自以为的千年付出，在那个人眼里，竟然是千年的折磨！那个发誓会永远爱他的人，竟然会亲口请求他放过他。
多么讽刺……
“为什么不留下他？”耳边传来东华帝君的叹息声，“你在幻境里看到的是他吧？你心里还惦记着他，他心里也还有你，为什么你不留下他？”
千年圌前的那场惊世骇俗的爱恋震动了整个三界，那时候还在朝堂的东华帝君清楚地记得，为了在一起，那两人付出了多少代价，背负了多少骂名。
——一个被逐出家门，一个被宗门除名。
可悲的是，他们的爱情，没有毁在家族、宗门甚至是天规的咄咄相逼上，却是毁在细水长流的生活中。
东华帝君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他只知道，那千年的相守，最终成为了怎样的笑话，口耳相传于每个神妖口圌中，视为千古笑谈。
“没有用的。”杨戬自嘲地笑笑，“重新开始多少次结果都是一样的，他要的，我给不了，以前给不了，现在更给不了了……”
他和他之间，像是隔着一条河。
他的世界，光圌明温暖，充满了希望。
他的世界，黑圌暗孤独，只有无尽的算计和杀圌戮。
他向往他的强大，他喜欢他的光圌明。
就像是开在彼岸的花，那么的美丽诱人，让人忍不住想去采摘。
可是，当他们真的跨过彼岸，走到一起，却发现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在对方的世界里生存。
隔阂一日深过一日，误会、争吵、缄默，他们如同两条平行线，被强行扯到了一起，打了一个让彼此都痛苦的死结后，分道扬镳。
所以，他来了，杨戬没有开口，也没有做出任何留下他的举动。
就当是一场旖旎的梦吧，梦里有人曾不顾一切地爱过他，他也曾尝试过不顾一切地爱一个人。
这样，就够了。
竹林影摇。
“吱呀。”紧闭的窗被微风吹开，打着旋落到屋内，金发碧眼的青年便从那微风中显出身形，四周打量了一下，凑到床边。
“出了什么事？”床圌上本来看起来熟睡的人出声询问。
“没什么啊，我来看看你有没有又把自己卖了？”金发青年上下打量着杨戬，啧然道，“气色不错，看起来就算卖了，也没卖亏。”
“外面什么情况？”杨戬没有起身，闭着眸问。
“跟你想的差不多。”金发青年不再盯着杨戬看，坐到一边的椅子上，翘圌起腿，自来熟的斟了一杯茶，问道：“你这边如何？那个老木头什么意思？”
“他不会出手。”
“这么确定？这就好上了？不像你的风格啊？也对，你好像特别喜欢他这种风圌流潇洒的小白脸？”
“东华帝君虽然隐逸多年，实力却非同小可，但凡可以，我都不会想与他为敌。”
“啧，你有没有发现？每次你夸一个人的时候，这个人最后都会坑你坑的特别狠？”金发男子玩味地说着。
“……他不愿意掺和，是为最好，我又何必多做杀孽。”杨戬淡淡地道，“战事如何？”
“当初说宁可错杀，不能放过的也不知道是谁？”金发男子不满地皱了皱鼻子，道：“既然不杀他，就走吧，那猴子跟着瞎折腾，焚天说他搞不定。”
“嗯？他又发什么疯？”杨戬平静地问一句，支起身圌子坐起来，伸手解圌开眼上厚厚的白绫。
“还能有什么？皮痒了呗！他什么毛病你不知道？”逆天一脸幸灾乐祸。
长长的白色布条一圈圈滑落，露圌出被遮掩了好几日的纤长眼睫，那睫毛微微颤圌动几下，缓缓张圌开。
门扉处传来三声轻轻的扣门声，随后有人推门而入。
杨戬抬起眼，星海一般眸子便对上东华错愕的脸。
“你要走了吗？”愣了半晌，东华帝君才出声问道。
“嗯。”杨戬下了床，一步步走近东华，手掌一翻，现出一块温润的白玉，玉石中间，火红的凤凰栩栩如生，“承蒙帝君关照，杨戬不胜感激，娘娘天魂，如今物归原主。”
东华讷讷地接过玉石，晦涩道：“你的身圌体还没有养好。”
“已经够了，还请帝君多看顾些舍妹一家。”
“你妹妹我会帮你照看好……你……你切记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动用你的天眼……事情办完，就来找我，我有办法给你治好。”
“嗯。”杨戬随意地应了一声，回头看向还一脸好奇的逆天鹰，甩出一个不耐烦的眼神。
“哦哦哦，走走走！帝君回见啊~”逆天鹰招呼着，卷起一道金色的风浪，裹挟着杨戬，瞬间消失在房内。
“我真挺佩服你的，你怎么就能勾的那么多人对你死心塌地的呢？”高空之上，金色的雄鹰张圌开翅膀翱翔九空，还不忘努力扭头去看坐在他身上的人。
虽然的确漂亮，可是杨戬那脾气，那毒圌辣劲儿，那妖孽的脑子，他只是想想就觉得头皮发圌麻。
能喜欢上杨戬的，都是勇圌士啊！
逆天鹰腹诽着。
“所以他们是一方霸主，而你只能是个宠物。”杨戬无情地戳在逆天鹰心里的伤口上。
“啊啊啊啊！不带你玩了！你自己飞！”逆天鹰扑腾着翅膀不依了。
杨戬冰冷的手指就轻轻圌按在他的脖子上，几乎是温柔地撩圌拨了一下：“你说什么？”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您坐稳啊，千万别冲动！”逆天鹰全身的毛都要竖圌起来了，以他对杨戬的了解，这货绝对是个一言不合就杀圌人的主！
缓缓收了手，杨戬重新坐下闭目养神。
他哪耐烦去一个个勾引！？那些人对他的情深似海，只不过是因为他值，只不过是害怕与他刀剑相向，只不过是想用最少的代价换取他的助力。
若他只是那个任人欺凌求助无门的少年，若他只是那个沉寂在人间沉默寡言的地仙，若他只是那个烂在牢圌狱里的囚徒，又有谁会多看他一眼？
“吱呀。”紧闭的窗被微风吹开，打着旋落到屋内，金发碧眼的青年便从那微风中显出身形，四周打量了一下，凑到床边。
“出了什么事？”床圌上本来看起来熟睡的人出声询问。
“没什么啊，我来看看你有没有又把自己卖了？”金发青年上下打量着杨戬，啧然道，“气色不错，看起来就算卖了，也没卖亏。”
“外面什么情况？”杨戬没有起身，闭着眸问。
“跟你想的差不多。”金发青年不再盯着杨戬看，坐到一边的椅子上，翘圌起腿，自来熟的斟了一杯茶，问道：“你这边如何？那个老木头什么意思？”
“他不会出手。”
“这么确定？这就好上了？不像你的风格啊？也对，你好像特别喜欢他这种风圌流潇洒的小白脸？”
“东华帝君虽然隐逸多年，实力却非同小可，但凡可以，我都不会想与他为敌。”
“啧，你有没有发现？每次你夸一个人的时候，这个人最后都会坑你坑的特别狠？”金发男子玩味地说着。
“……他不愿意掺和，是为最好，我又何必多做杀孽。”杨戬淡淡地道，“战事如何？”
“当初说宁可错杀，不能放过的也不知道是谁？”金发男子不满地皱了皱鼻子，道：“既然不杀他，就走吧，那猴子跟着瞎折腾，焚天说他搞不定。”
“嗯？他又发什么疯？”杨戬平静地问一句，支起身圌子坐起来，伸手解圌开眼上厚厚的白绫。
“还能有什么？皮痒了呗！他什么毛病你不知道？”逆天一脸幸灾乐祸。
长长的白色布条一圈圈滑落，露圌出被遮掩了好几日的纤长眼睫，那睫毛微微颤圌动几下，缓缓张圌开。
门扉处传来三声轻轻的扣门声，随后有人推门而入。
杨戬抬起眼，星海一般眸子便对上东华错愕的脸。
“你要走了吗？”愣了半晌，东华帝君才出声问道。
“嗯。”杨戬下了床，一步步走近东华，手掌一翻，现出一块温润的白玉，玉石中间，火红的凤凰栩栩如生，“承蒙帝君关照，杨戬不胜感激，娘娘天魂，如今物归原主。”
东华讷讷地接过玉石，晦涩道：“你的身圌体还没有养好。”
“已经够了，还请帝君多看顾些舍妹一家。”
“你妹妹我会帮你照看好……你……你切记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动用你的天眼……事情办完，就来找我，我有办法给你治好。”
“嗯。”杨戬随意地应了一声，回头看向还一脸好奇的逆天鹰，甩出一个不耐烦的眼神。
“哦哦哦，走走走！帝君回见啊~”逆天鹰招呼着，卷起一道金色的风浪，裹挟着杨戬，瞬间消失在房内。
“我真挺佩服你的，你怎么就能勾的那么多人对你死心塌地的呢？”高空之上，金色的雄鹰张圌开翅膀翱翔九空，还不忘努力扭头去看坐在他身上的人。
虽然的确漂亮，可是杨戬那脾气，那毒圌辣劲儿，那妖孽的脑子，他只是想想就觉得头皮发圌麻。
能喜欢上杨戬的，都是勇圌士啊！
逆天鹰腹诽着。
“所以他们是一方霸主，而你只能是个宠物。”杨戬无情地戳在逆天鹰心里的伤口上。
“啊啊啊啊！不带你玩了！你自己飞！”逆天鹰扑腾着翅膀不依了。
杨戬冰冷的手指就轻轻圌按在他的脖子上，几乎是温柔地撩圌拨了一下：“你说什么？”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您坐稳啊，千万别冲动！”逆天鹰全身的毛都要竖圌起来了，以他对杨戬的了解，这货绝对是个一言不合就杀圌人的主！
缓缓收了手，杨戬重新坐下闭目养神。
他哪耐烦去一个个勾引！？那些人对他的情深似海，只不过是因为他值，只不过是害怕与他刀剑相向，只不过是想用最少的代价换取他的助力。
若他只是那个任人欺凌求助无门的少年，若他只是那个沉寂在人间沉默寡言的地仙，若他只是那个烂在牢圌狱里的囚徒，又有谁会多看他一眼？
更两段可有可无的题外话吧，临时起意的脑洞，有没有感觉都差不多，然而既然写了，就发出来吧┑(￣Д ￣)┍====================================================================
阴风鬼哭，十八层地狱。
三界最为阴暗肮圌脏的地方，同时却也是三界唯一的救赎地。
无数的魂灵在这里受戒，洗去一身罪孽，忘却前尘，轮回重生。
这里是人类最恐惧的地方，也是上古诸神对人类最美好的馈赠。
而如今，十八层地狱的主人不是天庭分圌派来的十殿阎圌王，而是一群妖怪。
半月之前，魔君竟然孤身带亲兵杀上天庭，自然被天庭全部绞杀，魔界却并不如诸神想象中的大乱，在天庭还在犹豫着是否要趁机进攻魔界的时候，魔界却已惊人的速度整合部圌队，进击幽冥，瞬间便击破了轮回结界，直击十八层地狱。
长久以来倚仗上古轮回高枕无忧的十殿阎圌王，在被俘虏之时，才赫然发现，他们的对手，根本不是魔军，而是妖军！
阎圌王们惊诧，早知道，莫说是上古神对妖物们的诛杀，便是近代，神佛们对妖怪也从来都是顺生逆亡的，这是哪里冒出来的那么多妖怪！？
然而没有人会回答他们这个问题，也没有人告诉他们，妖怪们会驾轻就熟的处理着冥界的大小事务。
地狱的入口，奈何桥畔，矗立着一座高高的石壁，每当魂灵经过，光滑的石壁便会印照出他们的平生。
那是地狱的三生石。
如今，三生石边静静地立着一个黑瘦的汉子，凌圌乱的黑发厚重的披在身后，让他看起来像是一条丧家之犬。
有人影从后面慢慢走来，步履坚定沉稳，仔细看来，似乎每一步都像是经过精心测量一般，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地狱的罡风卷起他一头火红色的短发，犹如一团跳跃着的烈焰。
脚步停在那黑瘦汉子不远处，既没有太近也不会太远。
“看够了没有？”那人冷声说道，声音如同机械般生硬。
一动不动的黑瘦汉子像是被戳动一样颤了一下，转而佝偻了身圌子。
“对不起……”那汉子涩声道。
“真的觉得抱歉的话，就请你赶紧滚吧，越远越好！”红发男子似乎一点不为黑瘦汉子语气中的难过打动，声音依然冷若冰霜。
黑瘦汉子的身圌子像是被什么压倒一样，顿时佝偻起来，嘴唇颤圌动着，想说些什么。
“快滚吧，看见你我就恶心！”红发男子却还嫌不够似的补充道，“你感觉到了吧，他快回来了，你最好快点消失！”
“当然，如果你不介意继续死乞白赖地赖着他的话，随便你！”红发男子转身离去。
他当然不会介意死乞白赖地赖着他……
黑瘦汉子——哮天犬默默地想着。
事实上，他就是这么死乞白赖地赖了几千年。
几千年，那个人身边出现了无数人，只有他，一直就在那人身边。
可是，也只是留在他身边而已。
那人恨的时候，他无圌能为力；那人痛的时候，他无知无觉；那人伤心的时候，他浑然不知……
他像是一个符号停留在那人身边，最亲近，也最可有可无……
不该是这样的！他分明应该是那人最好的伙伴，最得力的助手，最忠诚的属下。
可是，他又为那人做过什么？
哮天犬仰头捂住脸，失声痛哭，他竟然连他要死了都无知无觉！！！他在做什么啊！？他还有什么脸面去见那个人……
他最重要的主人……
八月的京圌城，本该是金桂飘香的时候，如今却一片缟素。
这一次，不是碍于皇权圌贵势，百圌姓们自动自发地穿上的素衣，为他们心中敬仰的那位送行。
“还那么年轻……”他们不约而同地叹息着。
英年早丧总是让人感到惋惜的，更何况，那个人还那样的优秀，所有人都对他寄予厚望，期盼他能如同先祖一般，拯救岌岌可危的江山。
可惜，那样一颗明亮的将星，却在升起之前，便陨落了。
怎么能不让人叹息？
在那一片缟素的中圌央，简单却不失隆重的灵堂里，年轻的女将军跪坐在那里焚烧着纸钱，眼睛望着那跳动的火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桂英，你歇歇吧。”满头银丝的老妇圌人在媳妇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走进来，望着那本来英姿飒爽却在一夜之间崩溃的孙媳，满眼的疼惜。
“啊？”穆桂英呆呆地抬起头，看到佘老太君担忧的脸，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连声道：“我没事的，奶奶，您不用担心我。”
佘老太君叹息着摇摇头，她的一生已经经历过太多这样的场面，可是这一次，她依然那么的伤心，那么的不知所措。
她亲手养大的孙儿，那样聪慧英俊的孩子，所有人看到他的第一眼都会喜欢上他。
就这样猝不及防的，逝去了。
佘老太君摸了摸殿中那黑沉的棺木，抹去眼角再次忍不住流圌出的泪。
“是宗宝对不起你。”她说着，纵然心如刀割，然而她一直都明白，这时候，最重要的，始终是活人的感受，“好孩子，不要为他难过了，他也不会想你那么难过的，一定要保重好你自己。”
“嗯，我知道的，奶奶。”穆桂英咧着嘴，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我就是想陪陪他。”
穆桂英说着，话尾很轻，竟是又开始望着那火苗发起呆。
佘老太君心疼的望着她，却没有再说什么，带着儿媳和女儿 们走开了，把灵堂重新留给穆桂英。
这个坎儿，始终是要她自己熬过去的。
夜色已经深了，清凉的夜风吹动灵堂里挂着的长长白幡，风中似乎有人若有似无的叹息。
“瑶儿……”东华帝君从黑影中慢慢显露身形。
他是诧异的，他猜到杨戬是把王母藏在人间，以他妹妹的性子，也必定会做到女人最高的位置上。
然而他找遍皇帝的后宫，也没有发现王母的一丝痕迹。
他没有想到，王母的确再一次坐到了女人至高的位置，却不是女皇或者皇后。
而是名满天下的女将军！
“你来了。”年轻的女将军对凭空出现的青袍广袖的天神并没有露圌出分毫诧异的神色，她似乎早有准备，她甚至对着帝君露圌出一个略带苦涩的笑，淡淡地说：“这么说，那些事不是梦？是真的？他果真从头到尾都在骗我……”
她做过一个很长久的梦，梦里，她是九重天上至高无上的女主人，一人之下万圌人之上！
除了讨好那位脾气看起来不错的帝王，她几乎可以为圌所圌欲圌为！
后来，她的生命里出现了一个与他夫君长相相似的少年，只是与她温柔的夫君不同，那个少年简直桀骜不驯到不可理喻。
她来了精神，跟帝王讨了特圌权，想要看看那个单薄的身圌子到底能够承受多少苦难。
然后，她对那个少年，做了很过分的事。
那些刑囚，那些侮辱……旧时的她痛快得意的笑着，穆桂英却被吓的一次次从梦中惊醒，抱着身边还完好无缺的夫君瑟瑟发圌抖。
“桂英你怎么了？”那时候，被她吵醒的杨宗保总是会温柔地问她。
“宗宝，如果，如果我对你做了很过分的事，你还会爱我吗？”她惊慌地问着，惊弓之鸟一般惶恐。
“多过分？”杨宗保歪着头问她。
“……就是……”穆桂英脑海里浮现出那一幕幕血圌腥残圌忍的场面，一身冷汗。
“好啦。”似乎察觉到妻子的惊慌，杨宗保安慰地把妻子抱在怀里，“只要不是危及到大宋或者天波府，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不怪你，好不好？别怕！”
危及到国圌家和家人吗？
似乎是没有的，自己只那样残圌忍地对待过他……
穆桂英有些欣慰的想着，缩在丈夫温暖的怀抱里，渐渐沉睡。
后来，她便没有再梦到那血圌腥的场面。
或许是因为杨宗保的安慰，或许也是因为，梦中的少年，终于屈服了，跪在地上，发誓对她效忠。
从此她拥有了世上最能干的鹰圌犬，少年的手段和才能，让她叹为观止，也让她觉得惋惜。
因为曾经那个桀骜不驯的少年，终究变了，变成了一个妖异邪魅的妖孽，举手投足间都勾圌魂摄魄。
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那样的少年，当真正沦为妖孽的时候，所散发出来的魅力是无人可挡的。
“杨戬！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本宫的话！”旧时的她对于越发不买她帐的天神，暴跳如雷。
“哦？您说什么？”妖异的天神慵懒地转过脸，高高挑圌起的眼角带着一抹戏谑的笑，只给了她一个侧脸，就让她感觉天地似乎都被那邪魅的容颜占据了，盛开的华美压圌迫得她喘不过气来。
旧时的她，沦陷了，忘却了自己的地位，忘却了所有，只为得到他一个漫不经心的点头，就飞蛾扑火一般的奉献出一切。
可是，他却从来未曾爱过她。
那个叫杨戬的天神在她越来越狂圌热的恩宠中，越来越有恃无恐，也越来越懒得给她回应，她却像着了魔一般痴恋着他，为了他不惜背叛效忠了几万年的至尊帝王。
她爱的那么疯狂，那么绝望，最终，在她忍无可忍，想要用手中的权圌势逼圌迫那位天神就范的时候，杨戬，毫不犹豫的抹杀了她。
穆桂英感觉骨头里一阵发冷，那是那时候杨戬强行封印她时留下的痕迹。
她该恨他的，他利圌用她，欺圌骗她，却从来未曾对她有一丝怜爱。
可她偏偏恨不了他……
因为后来，他给了她一个完美的结局。
穆桂英想到温柔的夫君，疼她如命的夫君，唇角绽开一朵浅浅的笑。
“瑶儿，跟我回去吧。”东华的手放在那棺木上，似乎明白了什么，摇头叹息。
“不，兄长。”穆桂英站起身来，也轻柔地抚圌摸圌着那棺木，“我要留在这里，替他完成他还没有完成的使命！”
东华诧异，这绝不是他的那个妹妹会说出的话。
他的妹妹，冷静睿智，在那个权圌利圈里也能混的如鱼得水。
不像他这般没出息。
”哥圌哥，你知道吗？我曾经很怕，怕梦里的那些才是真圌实的，我的宗宝才是我做的美梦。“穆桂英轻笑着道，”还好，这不是梦，宗宝是真的爱着我，属于我的，哪怕他现在不在了，我都想留在这里，而不是回去等那个永远都不可能爱上我的人。“
东华心里一惊，原来如此，怪不得杨戬在他提到妹妹的时候，神色那么的自暴自弃，原来，他是这样才利圌用了瑶儿啊！
他还真的是……不择手段……
东华帝君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一时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情绪。
”兄长……你替我帮帮他好不好？“王母没有发现自家兄长的走神，诚恳地祈求着：”你不要怪他，是我对不起他，他能走到这一步真的很难……如果可能的话，你帮帮他吧，好不好？“
东华帝君哭笑不得，他当然会帮，非但会帮，他简直都为那人操碎了心。
”嗯。“他答应妹妹。
穆桂英的脸上露圌出了一丝释然，眼神缠圌绵地望着那黑沉的棺木。
”如果有机会，帮我告诉他，我不恨他，他不用觉得内疚了。“
这一次，不是碍于皇权圌贵势，百圌姓们自动自发地穿上的素衣，为他们心中敬仰的那位送行。
“还那么年轻……”他们不约而同地叹息着。
英年早丧总是让人感到惋惜的，更何况，那个人还那样的优秀，所有人都对他寄予厚望，期盼他能如同先祖一般，拯救岌岌可危的江山。
可惜，那样一颗明亮的将星，却在升起之前，便陨落了。
怎么能不让人叹息？
在那一片缟素的中圌央，简单却不失隆重的灵堂里，年轻的女将军跪坐在那里焚烧着纸钱，眼睛望着那跳动的火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桂英，你歇歇吧。”满头银丝的老妇圌人在媳妇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走进来，望着那本来英姿飒爽却在一夜之间崩溃的孙媳，满眼的疼惜。
“啊？”穆桂英呆呆地抬起头，看到佘老太君担忧的脸，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连声道：“我没事的，奶奶，您不用担心我。”
佘老太君叹息着摇摇头，她的一生已经经历过太多这样的场面，可是这一次，她依然那么的伤心，那么的不知所措。
她亲手养大的孙儿，那样聪慧英俊的孩子，所有人看到他的第一眼都会喜欢上他。
就这样猝不及防的，逝去了。
佘老太君摸了摸殿中那黑沉的棺木，抹去眼角再次忍不住流圌出的泪。
“是宗宝对不起你。”她说着，纵然心如刀割，然而她一直都明白，这时候，最重要的，始终是活人的感受，“好孩子，不要为他难过了，他也不会想你那么难过的，一定要保重好你自己。”
“嗯，我知道的，奶奶。”穆桂英咧着嘴，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我就是想陪陪他。”
穆桂英说着，话尾很轻，竟是又开始望着那火苗发起呆。
佘老太君心疼的望着她，却没有再说什么，带着儿媳和女儿 们走开了，把灵堂重新留给穆桂英。
这个坎儿，始终是要她自己熬过去的。
夜色已经深了，清凉的夜风吹动灵堂里挂着的长长白幡，风中似乎有人若有似无的叹息。
“瑶儿……”东华帝君从黑影中慢慢显露身形。
他是诧异的，他猜到杨戬是把王母藏在人间，以他妹妹的性子，也必定会做到女人最高的位置上。
然而他找遍皇帝的后宫，也没有发现王母的一丝痕迹。
他没有想到，王母的确再一次坐到了女人至高的位置，却不是女皇或者皇后。
而是名满天下的女将军！
“你来了。”年轻的女将军对凭空出现的青袍广袖的天神并没有露圌出分毫诧异的神色，她似乎早有准备，她甚至对着帝君露圌出一个略带苦涩的笑，淡淡地说：“这么说，那些事不是梦？是真的？他果真从头到尾都在骗我……”
她做过一个很长久的梦，梦里，她是九重天上至高无上的女主人，一人之下万圌人之上！
除了讨好那位脾气看起来不错的帝王，她几乎可以为圌所圌欲圌为！
后来，她的生命里出现了一个与他夫君长相相似的少年，只是与她温柔的夫君不同，那个少年简直桀骜不驯到不可理喻。
她来了精神，跟帝王讨了特圌权，想要看看那个单薄的身圌子到底能够承受多少苦难。
然后，她对那个少年，做了很过分的事。
那些刑囚，那些侮辱……旧时的她痛快得意的笑着，穆桂英却被吓的一次次从梦中惊醒，抱着身边还完好无缺的夫君瑟瑟发圌抖。
“桂英你怎么了？”那时候，被她吵醒的杨宗保总是会温柔地问她。
“宗宝，如果，如果我对你做了很过分的事，你还会爱我吗？”她惊慌地问着，惊弓之鸟一般惶恐。
“多过分？”杨宗保歪着头问她。
“……就是……”穆桂英脑海里浮现出那一幕幕血圌腥残圌忍的场面，一身冷汗。
“好啦。”似乎察觉到妻子的惊慌，杨宗保安慰地把妻子抱在怀里，“只要不是危及到大宋或者天波府，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不怪你，好不好？别怕！”
危及到国圌家和家人吗？
似乎是没有的，自己只那样残圌忍地对待过他……
穆桂英有些欣慰的想着，缩在丈夫温暖的怀抱里，渐渐沉睡。
后来，她便没有再梦到那血圌腥的场面。
或许是因为杨宗保的安慰，或许也是因为，梦中的少年，终于屈服了，跪在地上，发誓对她效忠。
从此她拥有了世上最能干的鹰圌犬，少年的手段和才能，让她叹为观止，也让她觉得惋惜。
因为曾经那个桀骜不驯的少年，终究变了，变成了一个妖异邪魅的妖孽，举手投足间都勾圌魂摄魄。
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那样的少年，当真正沦为妖孽的时候，所散发出来的魅力是无人可挡的。
“杨戬！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本宫的话！”旧时的她对于越发不买她帐的天神，暴跳如雷。
“哦？您说什么？”妖异的天神慵懒地转过脸，高高挑圌起的眼角带着一抹戏谑的笑，只给了她一个侧脸，就让她感觉天地似乎都被那邪魅的容颜占据了，盛开的华美压圌迫得她喘不过气来。
旧时的她，沦陷了，忘却了自己的地位，忘却了所有，只为得到他一个漫不经心的点头，就飞蛾扑火一般的奉献出一切。
可是，他却从来未曾爱过她。
那个叫杨戬的天神在她越来越狂圌热的恩宠中，越来越有恃无恐，也越来越懒得给她回应，她却像着了魔一般痴恋着他，为了他不惜背叛效忠了几万年的至尊帝王。
她爱的那么疯狂，那么绝望，最终，在她忍无可忍，想要用手中的权圌势逼圌迫那位天神就范的时候，杨戬，毫不犹豫的抹杀了她。
穆桂英感觉骨头里一阵发冷，那是那时候杨戬强行封印她时留下的痕迹。
她该恨他的，他利圌用她，欺圌骗她，却从来未曾对她有一丝怜爱。
可她偏偏恨不了他……
因为后来，他给了她一个完美的结局。
穆桂英想到温柔的夫君，疼她如命的夫君，唇角绽开一朵浅浅的笑。
“瑶儿，跟我回去吧。”东华的手放在那棺木上，似乎明白了什么，摇头叹息。
“不，兄长。”穆桂英站起身来，也轻柔地抚圌摸圌着那棺木，“我要留在这里，替他完成他还没有完成的使命！”
东华诧异，这绝不是他的那个妹妹会说出的话。
他的妹妹，冷静睿智，在那个权圌利圈里也能混的如鱼得水。
不像他这般没出息。
”哥圌哥，你知道吗？我曾经很怕，怕梦里的那些才是真圌实的，我的宗宝才是我做的美梦。“穆桂英轻笑着道，”还好，这不是梦，宗宝是真的爱着我，属于我的，哪怕他现在不在了，我都想留在这里，而不是回去等那个永远都不可能爱上我的人。“
东华心里一惊，原来如此，怪不得杨戬在他提到妹妹的时候，神色那么的自暴自弃，原来，他是这样才利圌用了瑶儿啊！
他还真的是……不择手段……
东华帝君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一时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情绪。
”兄长……你替我帮帮他好不好？“王母没有发现自家兄长的走神，诚恳地祈求着：”你不要怪他，是我对不起他，他能走到这一步真的很难……如果可能的话，你帮帮他吧，好不好？“
东华帝君哭笑不得，他当然会帮，非但会帮，他简直都为那人操碎了心。
”嗯。“他答应妹妹。
穆桂英的脸上露圌出了一丝释然，眼神缠圌绵地望着那黑沉的棺木。
”如果有机会，帮我告诉他，我不恨他，他不用觉得内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