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作者：水水。

    奉命搬文，懒散的我，现在才开始，咳咳，请原谅。

“娘，为什么孩儿是人身而非龙身？”
“娘，为什么孩儿不能学习龙族法术？”
“娘，为什么孩儿没有姓名？”
“娘，孩儿是否很没用。”
“娘……”

…………………………

“娘，孩儿决定出海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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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的西海三公主，如今却如石雕木像，眼中空洞无神，呆坐于海宫之中，仰望着西海海面。这一坐就是百年了。

百年前，她曾怀抱一子落魄而回，不曾一语便在海宫的石台上坐了百余年。

百年来，他除了缓慢的长大，便只剩下与龙宫的格格不入，他不是龙身，不能休息法术，却又非人非妖，他似乎是长生不死的，这一百年来他还是清俊少年。

他天天来和母亲说话，他希望母亲能看看他。可百年来，他只能寻着母亲的目光看这幽蓝近墨的海面，想象着母亲眼中的风景。

今天他终于决定了：“娘，孩儿决定出海寻道。”他想的很清楚，他不是龙族，也许他只是被母亲捡回来的异类，他的道不在龙宫而在外界。

对呆坐的母亲拜别，看这百年来不曾移动分毫的母亲，他不舍。虽然她没有给与什么，但他所有的心事都以句不落的说给了她听。

空洞无神的眼眸里听到了出海儿子，及其细微的波动无人注意。他没有名字，他拜后起身道：“娘，孩儿的名字很想让您取。”沉默一阵：“娘，你希望孩儿叫什么名字？”看母亲没有反应，他自嘲一笑“叫非吧。”

“上界的神仙，从不管我们妖精的死活，前几天南海中一个龙族小辈仗着龙宫法宝强抢灵山宝洞助其修行，哪里知道遇上强手，被人三两下打发了回去。

却不曾想，这些个小儿辈无法无天，带了数十小龙利用法宝围攻我辈强者，结果差点被尽数灭了个干净，若不是人家手下留情，可不只重伤不醒。南海不干了，一告上了天，天庭下了几批人，都没起功效。听说这事闹上司法天神那了。估计会亲自下来处理。”

几个吹嘘这世上无所不知的小妖，说的正起劲却引来大笑：“这算什么新闻，司法天神可不会来处理这等小事，听说只派了个狗仙便将人逮上了天，三审五审却是审出了南海的罪孽，虽说两边都挨了罚，可南海的名头臭的可是一时无两。”

众妖笑话过后便各自做别的事，深山无趣，自从司法天神执法以来，妖精们没事都不敢去人间逍遥，于是渐渐的有了自己的娱乐。他在这里知道了许多不知道的事。

看来不找个师傅，光是自己修行可不太容易。偏偏他又不愿意随便找个师傅，虽然没有半点法力，可也不愿意委屈自己。

当个散修的话，可去哪里找修行的功诀？蹉跎过日的话，那出海又是为了什么？

不知不觉，他越思考越糊涂起来。

修炼方法，山精野怪们各自有传承，有的生下来便有天赋的能力，有的家传功法，有的全凭运气走到这一步。

从生下来到如今，他并没发现自己有何法力天赋，家传龙族功法修炼不成，运气似乎平平，出来到现在也不过是个小妖。

出海为了寻道，他自觉他不属于海里，想起整日望着海面的母亲，心中波动，或许应该先解开母亲身上的秘密，又或许该找到治愈母亲痴望的病。

“你真是无所不知的？”他靠近那个妖怪，迷惑着问道。他的表演很成功，像足了一个刚出道的毛头小妖。

妖怪的皮肤青灰难看，偶尔还露出几道鳞片，两颗尖细的牙齿露出嘴唇，一看便知道是个蛇妖。

修为越高的妖怪越是看不出真身，这妖怪一看他面相，顿时就站了
起来：“高人，小的不过是嘴巴细碎，喜欢乱说，可万万不敢称自己无所不知。”

他这人身人面的相貌，在妖怪里可算是修为高深了，到底出来不久，压根不明白，还以为妖怪可以自由变换。其实哪个妖怪不喜欢人身，哪个妖怪愿意当妖怪。能修成人形的绝对不会保持一丁点妖怪的特征。

既然是没的在装，他便换了姿态：“是吗，如此说来，我倒是听岔了。”他面露一丝焦急，然后转身。

果然那小妖怪为了攀爬这个大树，立刻饶到前面来：“前辈留步，小的虽然知道的不多，可说不定正有前辈要的呢。小的原意为前辈贡献点微薄之力。”

妖怪以强者为尊，小蛇妖这巴结劲，完全是一副找靠山的模样。

“不知前辈想知道什么？”小蛇妖吐了吐细小的舌头，缩着脑袋将那双小眼睛使劲撑大。

“你可知道有一种病，整个人就像石头一样，不动弹，不说话。”他的声音渐渐低沉，母亲的事他知道有问题，但不能问，每个人都讳莫如深。

小蛇妖灰绿色的脸晃了晃：“能让人不能动的法术那可就多了，少说也上千上百种了。”

“法术？能让一条龙一百年不能动的都有什么法术？”怎么没想到呢，为什么母亲不动，也不说话，说不定不是别人说的病，而是中了法术。

“龙！”蛇妖仔细看了看他，震惊了。蛇妖那细长的舌头吐了几次，不知道转了几心思，媚笑道：“能让龙不动的法术也有千百种，可需要的法力，我敢说整个华山除了庙里那尊女神仙，怕没人有几人能有这本事了。”

“是吗？”他若有所思：“能解开这些法力的人是不是也只有施法的人？”

“没错，这么多种手法，不是施法的谁知道是哪种，怎么解。”此话一出，蛇妖细细看他脸色，见他脸色逐渐阴沉立刻凑上去道：“可是前辈，要是那个解救的人法力高过施法的人很多，就很容易解开了。”

八成是刚出来没多久的高等妖族的那些小辈，小蛇妖心想自己攀上了大树，嘿嘿直笑。

高等妖族和龙族类似，很多一出生就是人形，天赋异禀，小蛇妖自以为遇上了天大的好事。

这一想法，让蛇妖更加仔细注意他，却越来越觉得符合自己的猜想，暗暗得意起来。

“这，怎么才知道谁的法力比施法的人高出许多？”如峰的眉毛拢起，想起自己母亲很可能是在法力高强之人的手上吃了亏，一直这么受苦，心里就不滋味，难道是敌人太厉害，所以自己问来问去也只能得到沉默？

越想越觉得是这样，如果只是单纯的生病，不可能不找人治疗，也只有中了法术才会束手无策的。

那人肯定比龙族要强太多了。

“这位小哥。”蛇妖试探的喊了一声，见他没有反驳，更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法力高强者不是没有，华山那座庙里的女神仙前些日子和一个大妖怪斗法都差点输了，要不是上界的神仙法宝厉害，哼哼。”蛇妖说起来倒是不服气的样子。

在蛇妖的心中，他的来历不凡，想来见那大妖怪是够资格的。

“比神仙厉害的妖怪不在少数，也不一定法力有多高强。”虽说没出过海面，但神仙不是每个都厉害，有些神仙连他这个没法力的人凭借蛮力就可以摆平了。

“小哥这可就错了，华山的女神仙那可是威风啊，她是司法天神的妹子，手里的法器一出，这三山五岳的神仙妖怪哪个能赢。昨天那妖怪可以全身而退，法力不是一般二般的强。”小蛇妖努力的叙述起来，将前几天的战斗过程一条条说出来，倒算得上精彩。

“这个司法天神，不仅自己厉害，连妹妹都厉害吗？”心中倒是很好奇。母亲的问题他想搞清楚，但冒然去见个法力高强的妖怪，难保不出问题。

“你先带我去那妖怪的洞府外瞧瞧吧。”心里拿不定主意，横竖是无事可做，便想先去看看了。

华山一带可以说的上是这天上地下有数的好地带了。司法天神的妹子在这里，山神土地哪个不是好生招呼着。风调雨顺，民乐妖安的。

赤炼洞，刚刚靠近洞府周围，就觉得热浪丄（百度无敌）逼人，这妖怪的功法五行偏火。

正想找个地方观察一二，那小蛇妖却猛然止住脚步，并拖着他一起缩进了草丛里。

“嘘，司……”小蛇妖一边抽搐一边憋着笑:“我……居然见到了司法天神！”回去可以大肆吹嘘了，小蛇妖觉得今天是他的幸运日。

黑色的衣袍无风自动，手中握有一把黑扇轻描淡写扇着，他就是那个顶顶大名的司法天神？

那个男人微微偏头，也不见有什么多大的动作，但他却知道他被这位司法天神发现了。不过人家不屑对他们这两个小妖做什么。

难道今天他要看的便是神仙除妖，咬了咬牙，莫名的紧张起来。也不知道自己担心什么。

“炽焰精，我主人来了，还不快快出来受死”也不知道从哪出来一个黑影，挥舞着一根巨大的骨头对这赤炼洞叫喊。

“又是哪路仙人找某的晦气！”一个红面红发的壮汉从洞内出来。

“杨戬！”墨扇一挥，便成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兵器。

小蛇妖瞪大了眼睛，不肯漏了去，想事将来也是一大吹嘘的资本。

“是你？！”那红面大汉朝洞内缩了缩。

“嘿嘿，就是我家主人。怕了吧！”那个瘦小的黑影子捧着那根大骨头得意的说道。

炽焰精斜眼看了看他，又朝司法天神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何故寻我的晦气？”

那杨戬将手中那把长兵斜挥而出指道：“炽焰精乃火山火灵孕育而成，你不好好在那修炼出来作甚。华山因你到来，已经平白的少了30寸雨水。前日华山圣母好意请你离开，你却与她斗法，我乃天界司法天神，你干涉人间雨水，已触犯天条，与我并无冤仇。”

“你就是司法天神？”炽焰精红发炸开：“原来是你，好个管闲事的，你可还记得蒙山火灵。他乃我座下弟子，被你将他一脉弟子三千杀绝。就是你不来找我，我也定要去天庭为他讨个说法！”

“哼！”杨戬随意的摆出起手，不同于那炽焰精谨慎小心。“少废话，杨某一天之内不知要杀多少犯事妖精，若一个一个去记，杨某便不用再做别的了。”

“主人，杀了他！”挥着大骨头的狗仙转过身来，缩回司法天神后面：“让他得意！”

两人不再废话，上手便是下的死手，一个想报仇，一个像速战速决。几番拼斗，那炽焰精知道了厉害，越打越惊，自己功法特性，弱点都似乎被这杨戬知道了，知道不可再斗，再斗便是死了。只得狠心逼出一口本命精气，损了百年修为，忽然爆发而出，迅速缩回了洞府之内。

杨戬被一股灼热难闻的气浪推开，手中兵器为扇，扇开那热浪就朝小蛇妖和杨非过来了。

杨非将蛇妖推开，利用推力自己也翻滚开来，那热浪却还是将他二人一侧身体炙到。焦糊的味道自二人身上传来，小蛇妖双眼发直：“完了，完了，中了火毒，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火毒攻心除了死亡没有别的办法了，小蛇妖想不到刚才还在庆幸自己命好，不过片刻就要迎来死亡。

“他们进去了！”他左侧身体被炙烫的起了水泡，想想在龙宫呆了百来年，这烫伤是根本没受过的。“这火毒是不是只有那妖怪才能解？”施毒的才能救人，他如此想。

小蛇妖已经有些神智不清，身子渐渐拉长，朝着蛇体脱变。任是不通妖族事物，他也看出这蛇妖不对了，暗想自己身上没有半点法力不过疼痛难忍，却也没有这副模样。

看着那司法天神随手一扇便将那山洞门的咒法禁制扇出个大洞，也知那炽焰妖精肯定在劫难逃。

右侧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掳起蛇妖，他猫着腰朝洞内探去，幽深黑暗，腥气扑鼻，热浪滚滚。

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蛇妖，左侧不断冒出的燎泡也让他不得不朝那里去冒冒险了。

越是往深处走，这热度就越低，周围石壁上却是通红如血。小心奕奕的前行，闷响声渐渐增多，后来便听那妖怪的声音道：“我已经说了要走，你为何还要赶尽杀绝！”

“你因贪恋此洞的灵根仙宝，便冒然在修为不到之时出来，不能自行收敛热力，导致华山周围雨水失调，以一记之私害了数万生灵。今日不除尽你，来日还要再战。”接着便没了声息。

托起渐渐无力的蛇妖，他疾步赶去，洞内热度偏低，洞壁上丝丝红线都呈发散状，中心一点长了一朵红莲。红莲下方便是那妖怪的尸体，只见他双目圆睁，愤然对天。

妖怪修行本就比人类麻烦，却时刻受天条束缚，稍有不甚，千万年根基毁于一旦，难怪不甘。

那司法天神倒是法力高绝，他一路走来也不过那么点点时间，便除了妖，走了人。

可惜，自己和这蛇妖还指望着靠这妖怪解除火毒，那司法天神，算不算间接杀了他们呢？

出海真的错了吗？难道只是为了了解自己这百年的性命而来。实在是可笑。

忽然一股吸力朝他而来，身体忽然寒涩如冰，片刻就失去了意识。

红莲妖异通明，在丝丝红线中摇曳，非身上的热力发出细微的红芒，被抽取入了洞壁上的红丝中，那条小蛇身上也不见了火毒，冰冷的身体缩成拇指大小被他握在手中。

红莲自这炽焰精来过后就一直依靠他法力输送，强行生长，吸取华山火灵。如今骤然失去法力支撑，却要吸取外力了。

如果没有非在此处，这红莲恐怕难以成活，或许这红莲大胆一点，吸取地心之火。破坏华山地脉，若它有命逃过天庭捕杀，倒也能成一方大妖。

此时的非就感觉自己身在一个冰窟里，浑身上下的热力才刚刚发出一点就被吸的干干净净。就像以前被龙宫龙族恶作剧，对他施了冰冻法术。娘，那尊如石像的女人，柔柔的目光盯着海面，如果那目光是看自己该多好。

混乱的思绪渐渐不见，寒冷的感觉压的他喘不过气来，忍吧，只要过去就好。这百年来也是这么过的。

非身上的红芒不多，却似乎是吸取不尽的，任红莲吸收，那石壁上的红色莲花逐渐壮大着，有些合围的花瓣渐渐打开。

一个如瓷器碎裂的声音响起，非身上红芒大涨。

那是尘封百年的力量，才刚刚出世便感受到了威胁，那红色的光芒猛然扩张朝石壁上的莲花扑去。

似乎是达成了某种平衡，满洞红色消失，红莲除了开得更加妖艳之外并不在吸取外力。

身体知觉的恢复，让非动弹了一下，收紧拳头，慢慢撑起身来。

看到手中握住的小蛇，他有些悲伤，也许他和他能成为朋友，虽然这个蛇妖只是想巴结他。

“我如果还是好命的，居然活了下来，可是我三百年的修为啊，难道要从新开始。完了完了，家里知道会打死我的。完了完了。”

非还没来得及悲伤，这蛇就开始说话了：“还好我是蛇，温度低可以冬眠，吓死我了，一冷一热的。”

还着在手掌中扭曲的蛇体，非牵动了一下嘴角，这条蛇啊。

稍微一动，非终于觉察到了自己身体的不对，闭上双目，心沉上丹田，意守下丹田，体内奔涌的法力让他骇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从没修炼过，这一身法力从哪里来的？抬头看了一眼那朵莲花，更是惊奇，起初不过开了一两瓣，如今差不多全开了。

“父亲。”一声软软的女音钻入非的耳朵，非立刻弹了起来，朝周围观望。

“父亲，我在石壁上。”

非的目光渐渐聚焦于那多开的红艳明丽的莲花之上：“是你？”惊疑的问道。

“父亲，是我，请父亲守护女儿，女儿即将出世，肯定会有妖魔觊觎。”

轻柔绵软的声音在非的心中绽开，他拿不定主意，凭自己能打退多少妖魔？让自己送死这样的事，如果也答应，那他这一百年岂不是白活了。

“父亲”见非似乎在思考，红莲焦急的喊了一声。她乃先天灵宝，本不应该这么早就出世，不过前有这炽焰精怪对她施用秘法，输送火元，已经到了关键时刻。接着非身上的命元生力让她滋补了半个来月。若不是那股力量最后爆发强行分离开来，怕在今天她就要出世了。

前天钟灵，出世的时候异彩纷呈，各地都显现异象，稍微会推算的人都能知道她的存在。

本来灵宝自己身边都有守护的东西，可偏偏这炽焰精把那些守护植物精怪打死打伤吃了炖了。本以为一定会落入这个炽焰精的手中，又有了枝节，如今又办法活命她自是不想又再落入别人手中。

吸收了非身上的本命元力，她便自然而然的认为自己是他女儿。

“你为什么叫我父亲？”非还是问了，于是她将关系道出来，非却目瞪口呆，这么平白的就多了个女儿？

“父亲法力高强，女儿的性命便全仗父亲守护了。”轻柔的声音让非心里痒痒的，女儿，懵懂之中，似乎这样的叫法让他有点开心，心头温温的流过了什么。

小蛇妖死活不愿意在这里等死，先天灵宝，地火红莲，来抢的人肯定是那些平时见都见不到的猛人。呆在这，他运气再好恐怕也难有活命的机会。

可是，这一声声父亲，让非有点为难。

“父亲，以你的法力，保护女儿足足有余。”轻软的声音有些发抖，她在害怕。如果非真的走了，那她肯定会成为别人腹中之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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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制破了！”天宫之上，正守炉炼丹的太上老君忽而睁开双目，精光一闪，捋了捋浮尘：“也是他入世的时候了。”微微一笑，重新闭目炼丹。

清冷的真君神殿，静的一丝风都没有，那人的手刚劲有力，握着笔在堆满公文的桌子上奋笔疾书。

心念一动，似有什么牵引了他的心神，就在华山。刚才猛然爆发的是什么，为何能让他心绪不宁。那丝似有若无的亲切，和三妹有关吗？

缓缓放下手中的笔，多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心念居然会被影响。真君神殿半暗半明，把自己隐藏在阴影之中，遥遥的望着那片光明。

黑色的大氅被他起身带起的力量飞起展开，步出神殿，他连哮天犬都没带。这诡异的举动他自己并没有发现，架起云头便朝华山而去。

三妹的庙宇香火鼎盛，来往村民络绎不绝，他站在云头静静的看着，并无不妥，那刚才那份奇异的牵动到底是什么？

随意的在华山来回一圈，那丝感觉若有若无，不像起初那么明显，但又存在。只是方位不甚确定。

定定的看这华山的圣母庙，杨戬还是决定在这里等一等。有问题不能大意，特别是问题出在三妹这里。

如果说起初只是比较随意的来，那么现在就是强烈的不安，那丝感觉居然让他心神难守，坐在云头竟然不能静思。实在有点不对劲，在圣母庙周围仔细查看也不见有什么动静。

这华山之中，难道有杨戬心中比三妹更重要的人！？

身体内突然充斥着强大的法力，非的身体也发生了一些变化，本来艰涩难通的关窍都通畅无阻，本来怎么学都不会的龙族法术，却能轻易使唤。

大脑里闪过无数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母亲明媚的笑容，和一那个宽阔而坚实的胸膛。那个人是谁？是自己的父亲吗？

一些杂七杂八的修炼法诀奔涌而来，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应该是传说中的醍醐灌顶，将意念压制在大脑深处，需要触发才能出来。那他是什么时候被人醍醐灌顶的呢？还有那诡异的法力，似乎就是平白无故的让他得了大便宜。

勘察过地形之后，他在周围布下水系禁制，隔绝热度，混淆别人对宝物的推算和感应。至少可以杜绝一些修为不够的贪心修行者。

又在洞口布下幻术，让人不能明眼找到。然后以脑子里那点东西颇为生涩的施隔离禁制，主要是隔离气息用的。

随着一个一个的禁制的完成，非身上的法力渐渐不支，最后瘫倒在地，提动一下手指头都困难。

“父亲，你累了吗？”软软的话儿在非心底涌出，那朵莲花红艳如火，探出一个枝条在他身上轻轻荡，似在按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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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应越来越弱，在最后居然濒临消失，但仔细探查却还是存在。而且越来越感觉到了危机，但不是自己的危机。到底是什么，几千年都平静心湖，渐起波澜。

“小哥儿，你真要在这里送死吗？”蛇妖扭曲着身子，在地上钻来钻去：“小哥儿，我幸苦修炼300来载，还没修炼成人形，也没娶媳妇，没生娃娃，我不想这么快死啊。”

“不好意思，你还是先走吧，我本来就是……”非，是非是错，只是有点可惜了。父亲，我不想让她也没有父亲，也被父亲抛弃。

“小哥，我，我怎么出去，以我目前的形态，这一身都是蛇宝啊，没有半点法力，出去就能给人逮了吃。完了完了完了完了。”青灰的小蛇扭动了半晌，似是认命般的安静下来。

云头上的真君，不敢放松一丝，虽然想不明白，但既然能让自己这么失常，不管是什么，那时刻萦绕的危机感，很难让人放心。

数千年了，修炼至今除了封神大战里有数的几场战役和当初让自己疯狂的桃山救母，他并没有再有任何危机感应。只是曾经还有过一次，让他掩埋的很深，渐渐的他以为他忘记了。不能提不能想。

这一次是什么呢？

那朵莲花看那地上的蛇儿，扑哧一笑，清脆的很：“父亲法力高强，才不会完呢。”

也不知道这莲花女儿哪里来的胆量和信任，非默默的盘坐，恢复法力。这番布置应该可以让自己轻松些了。

…………

又是三四个月过去，杨戬坐在云端，警兆越来越急，看来这事就将出在这几天了。

洞府内的非也是抓紧时间修习法诀，在海中呆的时间最久，对水力掌控最是了解。三四个月的修炼将以前知道的差不多都学会了。在这先天灵宝，地火红莲的出生之地，火气很重，修习水力吃亏许多，非初出海面根本不懂，先挑了熟悉的学。

等之后再修火系法术之时，之轻松之快，让他猛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

修习水力法术，聚集一次水力在这洞府之内实在艰难，若不是有百年的参悟，恐怕再活一百年，他在这儿修炼水力法术也终难大成的。

时日不多，地火红莲今日来已经有了出世的迹象，华山华光冉冉，华山周边官府上奏朝堂，人间帝王大肆祭天彰显其德，认定是自己治下民安，天降祥瑞。

各地有实力的山精野怪，散仙妖魔，都齐齐的朝华山赶来。

观出异象之后，杨戬天眼洞开。目光聚在了几个月前自己杀死炽焰精的洞府。

洞内的人，就是那天被热浪所伤的人。起初就看出此人体内封印了一股力量，没想到，如今居然被解开了。

本想移开目光，但心头再生警兆，杨戬定神再看，那少年的面相好生熟悉。

可自己应该从未见过，细细体察，那一点一滴无不牵引他继续观察。

三山四海，各路妖仙，齐聚华山。杨戬却在那云头靠天眼看这一个洞府内的少年看了十来天。

越看越心惊，这种感觉很好也很不好，杨戬知道自己不该对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凡人如此在意。但越想不在意，却越是不能不在意。

盘坐在洞内的非也是极不安稳，总觉得有人窥探自己，虽然没有恶意，可这感觉总归很难受。

体内法力翻滚，那股被窥探的感觉越来越明显，被关注的感觉。非没来由的紧张起来。

杨戬终究收敛起心神，这个人和自己有关系。天眼可以看透那人的身体，却看不透那人的心。

警兆既然不松，他便不离开了，若真的和自己有关系，就暗中相助吧。想来这四方神魔也不过时贪图这先天灵宝，用来炼丹炼药炼制法器法宝，增强修为的。

至于他和他的关系，心中所有的猜想都被他压制住了，他要做的事，必须只能有他一个人。所有和他有关系的人都必须离他远远的，越远越好。

窥探的感觉缓缓消失，非站起身来，朝着洞府上面看过去。有一种感觉穿过厚厚的岩石，穿过层层白云，他感觉到了他。

“父亲，过几日女儿便要出世了，女儿的名字爹爹想好了吗？”红莲有些扭捏起来，声音很是害羞。

“名字？”非四处加强禁制的威力，巩固加强现有的，还又多加了许多其他的。边忙边道：“如果我们能离开这个地方，我——爹”咽下一口口水，这个词语其实是他最想喊的，但今日他喊出来，是另一层意思了。“爹爹答应你，一定给你取一个好名字。”

小蛇妖青灰色的小身子在山洞的地上胡乱游窜：“我该躲在哪，我该躲在哪，完了，完了完了，时间怎么过的这么快。”

山洞内的温度越来越低，以前火元之气十足，这几日都被红莲收取，渐渐的温度已经低于山洞外了。

红莲的根在地下，她的出世必须通过自己的努力从地心之中将自己的根抽拔（百度，乃好河蟹）出来。这期间她是最虚弱的，但等她完全出世之后，她对火元的操控，恐怕天上的上仙们都有所不及。

杨戬从云头落下，隐匿身形，站在山洞正上方，观察各路来人的布置，似乎还有些修道的门派也参与了进来。

这地火红莲对于火性法术最是有用，那些修炼此道的人如果得了一个，成仙得道恐怕要省去几百年的勤修苦练。

那些妖魔也就罢了，散仙之流也不甘寂寞，这些倒还好，怎么连人类都参合进来了。

以实力来说，这些人的实力都只不过是天兵的标准，过来出来白白送命，杨戬看不出有什么用。

那些人类一过来就分作两边，一边和妖魔们拉关系，一边和散仙们拉关系，时不时还说什么魔道不两立。上蹿下跳好不热闹。

以天眼观察过后，杨戬再看洞内的布置，倒觉得这个孩子心思细密，设想了很多情况的应对。

杨戬看来，外面那些人并不一定能过得了这少年一关，那么心中警兆究竟是何事？

也不管那许多，先跟着这个孩子了。看他在洞内忙活，杨戬旋身一变，化做白衣人，墨扇一展，颇为悠闲的坐了下来。

杨戬却是突然来了好兴致，打算看一看这些平素口气不小的家伙们怎么栽跟头，而且是载在一个无名小辈的手里。

“父亲，女儿好难受。”红莲在石壁上晃动起来，牵扯出的气浪直接将小蛇妖推出几米远。

“怎么了？”非停下手中的布置，转头问道：“可是出了什么问题？”

“父亲。”她的声音颤的厉害:“女儿好难受，好痒好疼，女儿恐怕要出世了。”

非赶紧再做几道布置，回头道：“既然如此，爹爹也帮不了你什么，只能在外护你周全。我们父女二人便真是生要一起生，死也一起死了。”

小蛇妖扭曲着身子绕着非的脚上来，一直钻到他怀中道：“最安全的就是小哥儿的身上了，小哥，我可不是你儿子，不想一起死。你不能死啊。”

非叹了口气：“我尽量。”

杨戬打着扇子轻轻一笑，若是有我在，还让你们死了，那杨戬便趁早收手回家。

难得清闲一次，杨戬换了坐姿，幻化几盏美酒，边饮边等。此人身上的力量来的蹊跷，以天眼去看也没看出个什么，不似人不似神，似乎也不是自己所知的几类妖怪。

外面的人已经开始找红莲的位置了，非的幻术耗费了他不少法力心血，这些人推算出了大概位置便开始分别搜寻。

洞府之中，非在入口处最后布置了几道屏障，便开始恢复法力，静心等待。该来的总会来，他要保持最佳状态迎敌。

红莲的红光大涨，整个山洞内都被映照成红色，而气温却越来越低，呆在非胸口的蛇妖又朝非身体更内层钻去，温度再低点，他恐怕又要冬眠了。

非布置的几道隔绝气息的禁制倒是不错，还加了几道和红莲不同的气息误导。杨戬似有点满意的点点头，墨扇一挥，美酒散，杨戬立起，观察着越来越近的寻宝者。

红莲身上奇痒难耐，只得慢慢从地底磨擦自己的身体，磨擦之时朝上挣脱。磨擦时伴着疼痛，红莲抽气声不绝，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忍下将要呼出的呻吟，剧痛让她周身红芒忽闪变化。很不稳妥，此刻的她越来越虚弱了。

虽然非的布置了得，但终究只能抵挡一时，这幻化之术还是被人识破了。

“各位，老道十分肯定就是此处，异宝出世，各凭本事到手，门下弟子听令：同门相聚，以屠仙阵列对敌。”居然是人类首先发现，还有阵法依托，杨戬眉峰一紧，对他们的评估便加了几成，也不知道那山洞之内的小子是否可以抵挡过去。

此话一出，身穿青紫衣服的人类全都聚合到了一处，摆成一个阵法，倒能聚合天地部分精元，百人合击外加天地之力，威力倒是不错。但这屠仙之名，让杨戬笑了。

自此，联盟了断，来人各分阵营，提防别人又窥伺洞府。倒是谁都不愿意先行一步，生怕被人背后偷袭，一时安静的掉根针都听得见。

不是每个人的定力都很了得，那些个道士们各个不急不躁，严正以待。列起阵法后便来个不动如山。

“有啥好怕的，不过是个灵物而已。”魔门弟子也深藏不露，语出挑拨，自己却不动弹。

只是有些妖物法力高深，头脑便没有那么好使了，左右看看，都不动，便急忙说道：“红莲快出世了。”

谁不知道红莲快出世了，但没有一个人愿意打头阵成为众矢之的。

牛首妖，打了个大鼻响道：“一群怕前怕后的窝囊软蛋。”说完便踏步朝前，领头而去。朝那洞口方位喷出一道气，幻术遭破。

非睁开眼睛，看着半晌才挣扎出几个毫厘的红莲。站起来正了正衣袍，便朝洞口方向而去。非的身影越走越淡，直至消失于洞府之内，这一手隐匿的本事倒是不错。

杨戬仔细查看，觉得这一手功夫很熟悉，是正宗玄门功法。

牛首妖怪哼哧几声，大摇大摆的朝那洞内度过去，顺带回头鄙夷众人道：“就你们这模样，哼！也想来得这先天灵宝。”

几个性情急躁的倒想开口出气，却都被自家师傅师兄们劝住，大家都或瞪着眼睛或眯着眼睛看那牛首妖怪怎么进去，大都等那牛首妖怪出点什么事。

杨戬对洞内布置了如手掌，嘴角带上一丝浅浅的笑意，悠悠的扇着墨扇，站在山洞顶看着下首乱纷纷的一众仙魔道妖。

洞口的布置可不是那牛首妖怪能一口气吹破的，非虽然有把握制住这牛首妖，但却没把握制住它身后的那些人。第一次对阵，说不紧张那是假的。为了不让那条怕死的小蛇乱嚷嚷，为了不让那个‘女儿’担心，也只好强撑着了。

牛首妖怪慢慢的朝里面走了，一步，两步，三步。忽而那山洞轰然炸响，一道金红光芒集结相交。非临时将必杀之阵改成了困阵，免得让其后面的人有所防范。

这份机智很不错，杨戬看的很满意，若能收了此人在自己身边，或许不会那么累吧。

旋即，杨戬便摇头了，自己这一生就别再害人了。

金红两色的光芒，炙热霸道，生生的隔断了牛首妖怪和众人的空间。这等手段已不是凡人能明了的了。

那一众人立时有了改变，道门之人悄然后退，魔门之后渐渐侧移，妖怪们瞪眼等待，仙佛们眯眼望天，谁也不出声，谁也不前进。只是悄悄的做着自己的事。

杨戬哂然一笑，如果都是这般模样。白衣临风，有些孤独。如果将这少年小子好好培养，或许等和自己一较高下。既不会害人自己也不会这么的……

想什么呢，杨戬摇了摇头。

非控制口诀让那牛首妖怪被吸得往阵法死门处移动，又将生死二门交叉互换，别说这大牛头根本看不懂这阵法，就是看得懂的也很容易被迷惑住而自寻死路。

牛首妖怪在阵法内咆哮，非依照这火源强盛之地，摆开的阵法，以阵法更助长火元聚集，这洞内本来开始变得阴冷，因这一阵法打开，快速升温。

红莲似乎也好过了许多，更是努力的摸索着向外扯动自己。

金红二色的光芒便是牛头妖怪所看到的所有景象，晕迷之中，那节节攀升的热度让它挥汗如雨，渐渐焦急起来。

体内的元气似乎被这阵法抽取，更加催动了阵法热度，这一来二去去此消彼长之下，它这几百斤牛肉恐怕要交代在这了。

它想办法出去，却只使用蛮力，几番之后，却发现体内元气消耗更快更多，惊恐之余不敢再动。

里面的牛怪在受苦，外面的人都不在乎，一个个的等待着，似乎在看还有没有人会如那牛怪一般，为他们探路，替他们挡灾。

非见再无人探进来，金红光芒交错而过，阵法已可以自行运转，他松出一口气，时间越是拖的久，对他便越是有利。

刚才的施为是他第一次和人比拼，虽然布置很多，但还是有些紧张。多数法术都没有真正使用过，效力大小也不知道。现在也只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杨戬轻轻一个闪身就跟着非一同入洞了，外面的事再没什么好看的了。

这阵法的确是玄门正统，也不知道这少年到底是何人的徒弟，师叔们或者是师弟们。

“我没死，哈哈，我没死，小哥儿，你要挺住啊。我就知道小哥是大妖怪，妖法高强。”非的胸口钻出一条青灰的小蛇，倒挂在他领口晃荡。

非找了块石阶坐下休息：“你安静一会吧，只要我没死，你一定也不会死。”在海中百年的生活，他并没有朋友，他虽然觉得这蛇很烦，但真离开了这条聒噪蛇，他肯定会不舍。

杨戬观察周围，天眼所看的确没错漏的，只不过才几刻，这洞内又有这少年依据洞外来人改了几处地方。

杨戬在非的对面找了块干净的地方，撩开长衣，席地而坐。眉眼间部自觉的便少几分沉重，多了几分轻松。这戏好看。

“父亲，你要不要紧？”红莲虚弱的声音飘飘的，非抬头看她，已经出来了小半寸，这地心到石壁的距离如此之长，到底要何时才能完全出来。

非轻声宽慰道：“放心，你只管好好的出世，外面的杂人让——爹爹”每每到了这里，非的感觉就很奇异，他大脑中那个宽阔而厚实的胸膛，白色的外袍青色的内衬就不自主的浮现。但他也只稍作停顿便又接着道：“爹爹帮你驱散。”大敌当前，分心可不是找死吗。

“爹爹，女儿真的很想出世，去外面看看。”这朵地火红莲也不知道在这呆了多久了，从她有意识以来就一直孤单寂寞。

这一次好不容易吸取了生之力，让她提前出世，可以和别人说话交流，这一份机会，她很珍惜。于是她更加努力的拉扯自己的身体。

算了一下时间，非站起身来，又开始布置阵法了，由于没有其他器材，非的布置都和火有关，这个洞府先天自然而成了一个奇特的大阵，能聚拢地火，这才生出了地火红莲这么个宝贝。

没有布阵的材料，非便利用这里先天条件，将火元灵气用在阵法之中，加大威力。

杨戬看他布阵从容，暗自点头，虽然手法还显稚嫩，缺点也不少，但布阵的结合和运用很灵活。是个有灵气的孩子。

这次的阵法是依托外面的困阵为基础，加速抽取被困之人的精元，然后将这精元度往地心，让滋养地心，为华山造福。顺便让红莲受补。

红莲目前最为柔弱，不宜过补，但有地心做为中介，就会好很多。红莲的更努力的拉扯自己，她不能浪费了爹爹的一心意。

外面阵法的牛头怪已经越来越不行了，早早的脱力倒在阵法之中。外人虽然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但牛首妖被抽取自身精元的恐惧叫喊嘶嚎让他们汗毛直竖。

“这是什么阵法，各位前辈修行多年，可有头绪？”首先发问的是那道门修行者，他朝几位散仙作揖。

可惜那几位却是闭目仰面，拂尘一扫便把人扫开了。

这问的人落了面子，悻悻倒回：“哼，故作高深。”

几位散仙中走出一人，显然是这几个里修为高的，其他人以他为首。须眉慈目朝另一边的几个修持火系功法的妖魔道：“贫道等人不炼丹不炼器不修火元，这宝贝既然有人守护，我等便做坐上观。”

修道之人首在修心，火系法术皆爆裂难控，对心性要求反其道而行。若不是炼器炼丹，这红莲的诱惑是不大的。如今看眼前有危机，他们便开口撇清关系，这话是说给对面的妖魔听，可声音却传到了山洞内。

非不敢放松，那几个道人的修为他看不透，谁知道这些人说谎眨不眨眼。

杨戬抬眼一瞥，额间流云微动，那些个散仙，看他们修行似是玄门正宗功法，但却修的不全，道行又浅，根基也差。不知是谁人门下，收了这么几个会看风使舵的徒弟。

“你们不要便罢，不过是聚灵阵做了小小改动，这等手段也想吓退我们。”几个妖魔见那群道人答应不参与，也就宽了心“兄弟们，我们……”

“几位前辈，小的们愿意为大人们效力，只求，只求这红莲能分小的们几片残叶。”出来的人显然是些还不成气候的妖怪，希望能跟着分些好处。

“哈哈哈，几片叶子而已，好说好说，尔等先行一步探路。”几片叶子也是宝物，妖怪里谁会有这等好心，先行探路是假，借机倒可以灭了几个，顺道看出几个好苗子，以后收做徒弟，发扬自己的功法。

非，握紧拳头，这一次来的人多，不知道那阵法能不能顶住，可惜自己身上并无法宝，这样下去，始终不是办法。

在洞内移了几步，非便再往洞口而去，除了布置阵法之外，恐怕也只能用自己的法力和身体，充当阵眼法器了。

此次不同上次，这一次是数十个妖怪一同进入，非很紧张，握住的拳头一直没松开过。

杨戬的目光一直跟着他，幽深的黑瞳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非此时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阵法之中，若是稍有注意，杨戬的隐匿恐怕就失败了。

不过他的状况杨戬一直明白，更能料想得到，于是便更大胆的看了。那个小子，那个孩子，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有亲切的感觉了。他体内封印的力量很熟悉，而封印的手法，是一个人的。那个人握着一只永远用不完墨水的笔，写下了许多道。

杨戬的道也在其中，这个孩子莫不是他的弟子？

非全力戒备，将自己送入阵法之中，落于阵眼，闭目盘坐，等待那些妖怪们的踏入。

数十小妖都知道进入阵法里就是九死一生，但他们都相信自己是最幸运的那一个。会幸运的成为九死里的那个生，得到大妖魔们给予的那片地火莲叶。

他们初入阵法，阵法便发生了变动，一个活的阵眼，这个阵法也变的活了。

幻境里有着杀招，杀招中含有幻术，生生死死不断变换，一不留神便有死无生。

做为阵眼，非可以很清晰的掌握住阵法内的情况，他利用幻境将这数十人分散。然后沟通洞内的其他阵法，以自身法力为基础，留一部分困于幻境，留出另一部分阵法可以负荷的开始抽取精元生力。

此招若是让人知道了，定将非划入魔道，可惜杨戬并不是那等酸腐之人，也非榆木脑袋，倒是很欣赏这个少年的手段。

可惜非并不知道此举在外人看来事多么惊骇，吸取他人精元，已经是魔道中的魔道了。

地心滋补，红莲滋补，但非却需要观察阵法，做出应对，输出法力。渐渐的额头便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杨戬淡淡的笑了，这孩子，到底是刚学的东西，这么大的好事也能累成这样。

杨戬墨扇一收，朝非挥出一道法力，那法力，在阵眼出结出个小聚灵阵，滋补地心的元力便有部分朝非的身上转来。

“便让我助你一助，这帮人如此小心奕奕，实在难成大气。”杨戬再挥动了一下，那阵法又微微变动了一下，抽取精元速度大增，且除了精元连带修为也被抽取，许多人受不了被抽取榨干的巨大痛楚，哀号出声。

在外的人听的毛骨悚然，起初那牛头怪一个叫唤就让人发寒，此次数十人一同嘶喊，倒让外面的人同抽了一口冷气。

抽取精元时那种被拔除生命，渐渐流逝的痛苦，抽取修为那种倒行逆施经脉撕裂的剧痛，嘶喊声渐渐低迷，还未死时便先疯了。

“这是什么阵法，怎么平白的就变了？”大家心中一突，天灵地宝一般都有东西守护，可什么东西会这么强？

毋庸置疑，这阵法不是先天的，也不是普通人普通妖能摆出来的，修行之人岁月无限，能找到这的人都有几把刷子。活到这个份上，谁也不是笨蛋，这里肯定有高手护佑，而这高手居然在早他们很久前就寻到了灵宝，且布置了这样强大的阵法。

那么这高人到底有多高？一念至此，一众仙妖道魔齐齐后退数步，那几个大妖怪和那些个散仙对视一眼，齐声作揖道：“既然前辈已收取了地火红莲，晚辈等便不再参与，再此为前辈护法。”

“别担心，爹爹没事。”不能说话，但心底还是可以传递宽慰的：“这只是爹爹修炼功法的特别之处，很正常。”

“真的？”红莲的手抚上他的身体，颤了一下。

非道：“真的。”

红莲收回小手，背过身去：“女儿回去休息一下。”极力压抑的声音，抽搐的小小背影，非没有看到，也没有注意。他将全副心力用于收敛身体的强大能量，能量还在增加，他想，或许他的女儿会和自己一样，一出生就没了父亲。不过他依然不会放弃，哪怕一点希望都没有。

华山之巅的真君松开了一直紧握的手，手心已然被自己刺破，瞬间便又恢复如初。心头警兆猛跳：“居然还是我害了他。”

瞥向那处自己设置的幻境，山崩地裂并没有让那个地方出现混乱，以前的隐蔽现在却是完全被凸现了出来。那一处已经有几十波的修行者进入探险了，以那个阵法的功能，难以想象他到底还在不在。

被三妹弄的心神不定，导致一时忽略了。杨戬飞身而下，朝阵法处赶了过去。或许自己只适合孤独，只要和他沾上，就不会有好事。他却忘了，如果不是他，这个少年其实早早的就死了。因因果果循环之中，冥冥之中到底是谁的手推动这一切。

自责之余他心头浮现三妹拿出宝莲灯的刹那，那怨愤眼神，又兼了心碎，真的是女大不中留吗？

自责之余他心头浮现三妹拿出宝莲灯的刹那，那怨愤的眼神，让他又兼了心碎，真的是女大

不中留吗？

初入阵法，杨戬本以为只会看到一具全身爆裂的尸体，没想到看到的却是一只硕大的圆球。

皮肤已经都被拉扯的透明了。

杨戬也没顾上隐去身形，盘坐在阵法之中双手一转，阵法便停止了运行。将环境更改，于周

围环境相合到一处。

只是那只大圆球该怎么办？杨戬在他背后拍出一掌，将所有能量都集中于一点结成一颗体丹

。没有生命危险了，杨戬便不再多做，修炼一途吃的苦越多，体味的便也越多，是一种磨砺

。要成材便不可轻易成功。

在周围下了个阻隔的禁制，从袖子里取出一颗华珠，安在阵眼。这里的时间便比外界慢了义个轮转。多看了一眼珠子，杨戬顿了顿，当年她什么都带走了，单独留下了它。长舒了口气，以后再来取吧。他这才安心转身离去。到底是自己插手差点害死人家，就顺手多帮一点了。

非的眼睛被胀满的皮肤挤压的看不到东西，刚才体内的东西被压制之后缩在背心，虽然依旧

疼痛，但总算是个人形了。

他睁开双眼便迷糊的看到了那抹银辉，威严的铠甲，和飘飞而去的黑色大氅。他看到了他的

背影，司法天神。是他救了我吗？

虽然帮他将能量收敛，不会爆体，但慢慢释放的力量若不去吸收，最终还是会被涨成圆球的

。

非不能停歇，而且他越是吸收的快，那背后的体丹释放能量也随之增加。于是他学聪明了，

快不如精，慢慢收拢力量，缓缓的磨着，提炼精华去除其他驳杂不纯的东西。

这司法天神好生厉害，他这一手，也只能让我乖乖修炼了。他算不算我师傅？非迷迷糊糊的

想着。

心底传来一声：“爹爹的师傅我该叫什么？”

“叫师祖吧。”非一边修炼一边回答。

红莲娇滴滴的小声问道：“能叫哥哥吗？”刚才杨戬施救，并为隐迹，红莲是见过他的。

非道：“等爹爹修炼功成之日再做解释。”稍稍放松了心神，这背后体丹被爆发了一次。非只能腹诽这个司法天神不甚厚道了，连休息机会都被剥夺了去。这才是真的不眠不休，一心向道吧。也许那些人不定也是被他们师傅逼的。

日月轮转，非的修行到时刻不敢放松，背心那颗体丹渐渐缩小，正是觉得神清气爽，暗想过不了多久自己便可以修炼完成了。

离开海里太久，非有些想念那蓝蓝的海水，他想再去看看母亲，看看她到底是生病还是……非忽然张开了双眼，隔断了背部的感应站起身来咬牙道：“如果母亲是被人所害，我一定会还回去。”

背部的体丹还在自行运转，不过非已经可以控制，那体丹倒是好东西，这么小的聚灵阵是怎么刻上去的，在身体里刻出阵法来，还如此精妙，可以随外界压力而变化。那个人，该是多么的强！

如果我也能那么强，能够保护母亲，母亲或许就不会受苦了。此刻司法天神的背影在非的心里种下了根。

“爹爹，你终于出来啦，女儿好想你呀，女儿的名字爹爹可想好了？”非还在想着旁的，没留神的，一个软软香香的小人儿就扑到了自己怀中。

自从红莲出世，非还从来没有看过她，只见她丁点儿大小，白嫩嫩的小手儿抓着自己的领口摇晃。皮肤如同瓷器白皙光滑，隐隐透出些许绯红。一双黑亮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爹爹，女儿好无聊呀,爹爹一直修炼，不理女儿。”

“哦。”非终于缓过神了，抱起她道：“爹爹不是没看过你吗，把你看仔细了，以后出去怕你丢了。”虽然抱人还有些别扭，但非真的很喜欢这样。

“来，乖，告诉爹爹修炼多久啦？”非一身污泥，稍作动弹，几尺厚的灰便扑簌扑簌的掉下来。

红莲自有华光护体，不沾着世俗尘埃，依旧楸着非的衣领撒娇：“爹爹修炼了八百多年，把女儿闷死了。”

“什么？！”非这一惊便腾的站了起来：“八百年？那我母亲她……”

“小哥，小哥，难受啊……”八百年，那条聒噪蛇倒是一直很安静，起初是被吓得昏死了，后来附在非的胸口却也被强行灌输了不少能量，差点被撑爆了，于是这条蛇直接钻进了非的体内，在他丹田处静卧修炼。

这样一来，他灵魂的印记便留在了非的丹田处，虽然可以得很多好处，但对他来说可谓极端冒险，这样真是一体同命了，非如果死了，这条蛇决计是魂飞魄散的下场。

“什么？！”非这一惊可不小：“已过了八百年？那我母亲她……”龙族并非永生不死的，八百年，以母亲那个状态，回去后还在不在？

“小哥，小哥，难受啊……”八百年，那条聒噪蛇倒是一直很安静，起初是被吓得昏死了，

后来附在非的胸口却也被强行灌输了不少能量，差点被撑爆了，于是这条蛇直接钻进了非的

体内，在他丹田处静卧修炼。

这样一来，他灵魂的印记便留在了非的丹田处，虽然可以得很多好处，但对他来说可谓极端

冒险，这样真是一体同命了，非如果死了，这条蛇决计是魂飞魄散的下场。

“你在哪里？”听出是那条蛇的声音，非疑惑的问道。

“就在小哥丹田旁边！”蛇妖道：“小哥不放我出来，我便出不得，这八百年，可憋死我了。”

非内窥自身，果然在丹田之处发现了一道青灰色的影子，闭目片刻心意到，那条聒噪小蛇便出来了。

“你为何钻入我丹田，这样与我捆绑一体，难道不怕自己死于非命？”非知道进入自己丹田修炼意味着什么。

那蛇儿抬起头来，盘成一团，摇着尾巴道：“当时我蛇命不保，不进你体内修炼，肯定爆体而亡。这八百年来算是白捡来的吧。”说完便蜿蜒而来绕上了非的身体从袖口一路钻到领口挂在那道：“还是这儿安全，小哥儿，你可算甩不掉小蛇了。”

非心急于去西海探母，连红莲之名都暂且欠下，说是要到祖母面前再取。可非的心焦却是遇到了阻力。当初杨戬设了一道保护屏障，此禁制现在却成了阻碍探母的监牢。真真的是此一时彼一时。

真君神殿，红烛摇曳的光芒并没有让它多出一分温暖，冰冷的几案上，那层层堆积的公文已经整齐的叠放到了一边。上次下界积累的公务终于处理完成。

一百多年来，待在袖子里的那颗珠子不曾动过，也不曾想起过，为什么见到那个少年，他便自然而然的用了，而且自然而然的想起来了。

还记得，他旋身接旨，目光却定定的看着她，这场婚姻，这场劫难在今日需要一场了断。她的目光依然是痛苦的，但内里也含了解脱。这一眼对望，他的苦她的痛，真的可以了解了吗？

“这一千年来，底有没有爱过我。”她似是不死心，又似是想知道答案，是的，走到这一步她问了又能挽回什么呢。她并没有想挽回，一千的相处，他明白，她依然是那个想要明明白白的嫁人的三公主，这一次她想要明明白白的离开。

但他沉默了，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这一切的开始结束，他很想说出来，但不能说。目光依然是看着她的，看她默默垂泪，诉说自己的理由。

那些她所言的所有理由，是真是假使虚是实，都是梦幻泡影了。

为何会突然想起这段事，杨戬揉了揉眉心，最近真的太累了，三妹。

突然额间有些刺痒，杨戬将刚刚闭合的眼睛打开，自己太忙了，居然忘记下了一道障碍在下面。

从神殿直下华山，站于云层之上，杨戬看这阵内用蛮力强行突破的非，有些失望。破阵在于巧，这么蛮干除了害自己受伤不会得到别的。难道修炼太久把人修傻了不成，以前那个谨慎而富有灵气的孩子呢？

非心中焦急，八百年，以母亲的状况到底能不能撑住，或许自己不该出海的，就是出了海也不该就这样修炼八百年。越是着急非的心就越是不能平静，一声长嘶，非背心那颗体丹急速旋转起来，聚灵阵因杨戬施法于非的意识相接，若意识不稳，那么聚灵阵也会跟着疯狂。

杨戬看了一眼状若疯狂的非，思量片刻便将阵中的华珠收取过来，免得被这小子发疯弄破了。抬手一挥，轻轻的画了半个圈，黑色银纹的大氅飞卷起来，孤独的身影站在一望无际的云端，是那么特别。

杨戬明白那少年应该是有隐情，只是到底是太嫩了，应当要明白，越是焦急的时候越应该冷静，否则事情只会越来越糟。

右手虚按，已然双目赤红的非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你为什么伤害我爹爹！”一声断喝从一个身高还是个奶娃娃的小人儿口中喊出，身上穿的便是火红的枝叶，粉嫩的小脸对杨戬怒目而视。

杨戬饶有意味的笑道：“他是你爹爹？”上下看了一眼，神目扫过，的确是有那少年的生命元气和印记：“你爹爹只是睡着了。”对这个孩子杨戬也有亲切感，在她还是地火红莲的时候就有：“你还没出世的时候我便看过了，先天钟灵里，你算运气好的。”不是还没长成就被人吃了便是出世之后成为丹炉里的一味药。能顺利的出来且好好的活着的，实属难得。

“我知道，我也见过你。”瓷娃娃一般的小人硬是做出生起的模样，想吓唬人，但杨戬却只觉得甚是可爱。

“我爹爹真的只是睡了？”小小的眉头皱起，栏在是她五六倍的非面前，一副母鸡护住小鸡的架势。

杨戬笑而不答，小人儿瘪瘪嘴，想哭。杨戬摇头道：“地火红莲若能留出泪来，那可是太稀奇了。”

“你……”小人儿赌气的撅起嘴：“你欺负小孩。”

墨扇一展，杨戬侧身轻轻吐出一口浊气，遥遥的看着华山的另一边，那里有他的三妹。

“大哥哥？”小人儿飞了起来，便在杨戬想的出神的时候到了他的身边，有些瑟缩的扯了那长长的黑氅：“你不高兴了？”红莲对杨戬也很亲切，植物的感觉一向是非常敏感的。

“没有。”杨戬不经意的皱了眉，这孩子也不简单，上来接近自己差点没有发现，若不是及时收住了护体神力，可不将她伤了。

这孩子，杨戬不自禁的伸手想摸摸她的头顶，她和三妹小时候一般可爱。只是想起三妹如今看自己的眼神，杨戬黯然的收回了手掌。

忽然觉察到手心有些温温的，软软的，那孩子居然拉自己的手放到她头上去了。

“你不怕我吗？”杨戬浅笑而问。

那孩子歪着头很仔细的打量了他半晌：“怕。”只一瞬间他便失落了，自嘲的笑了笑。

小人蹭蹭他道：“又怕又爱，你比爹爹都厉害。”杨戬的唇角扬起的弧度扩大：“是吗，你爹爹就快醒了，告诉他，以后遇事别那么莽撞了。”说完他便要走。

小人儿拉住他的手，那小手儿只能拉住他一个手指头，用力拽住道：“爹爹认你做师傅，你不能走。”那两颗黑亮的眼睛里圈是希翼。

“我还有事，别告诉他我来过。”杨戬不希望有人和他有牵连，更希望自己这几次顺手而为的事被人惦记着，以后行事会让这少年遭到拖累。

红莲疑惑的看着杨戬，握住他手指的力气越来越大，杨戬怒目而对，小人儿厥起小嘴瘪了瘪：“欺负小孩。”但手却是松开了。

杨戬的隐去行迹，缓缓的朝当初压下三圣母的地方飞去。

等杨戬离开，非却突然坐正了身子。

“爹爹，你醒啦？”小丫头从云头跳下来，两只白嫩的手揪住了非的衣领。

非笑道：“爹爹醒了有一会了，就在他说做事不要莽撞的时候。”非闭目体味，这话虽然是

让红莲丫头转达，但确实是见自己醒了，故意说给他听的，又隐含了让自己别于他牵扯的意

思。不愿意见面，那他自然就装睡了。

“爹爹好坏，和大哥哥一起欺负我。”红莲小丫头咬起小嘴唇靠在非的胸口道:“爹爹和大哥哥的味道一样好闻。”

“小丫头，不能喊大哥哥，要叫师祖，没大没小。”非的目光一直没离开她，他想象着自己的父亲什么时候也这样看过他。

“爹爹，去找奶奶吧，小丫头想要名字。”红莲揪着他的领子摇，非含笑的点点头。出阵后发觉了司法天神所布阵法，果然是精妙绝伦，居然可以隔绝时间的影响，若再强大些，岂不是可以撕裂空间了。

虽然司法天神没认他这个徒弟，但自己却是认这个师傅的，非放下地火红莲，对这杨戬消失的地方拜了三拜，算做是拜师，再又拜了三拜算做出师。只是那声师傅却只能在心底喊喊了。

“走了，丫头，爹爹会给你取个好名字的。”非，爽朗的声音远远传开，红莲小丫头跳起来。自己窝到了非的怀里。

西海，四海之中最偏远的地方，也是最咸涩的海，大多的河流都流向东海，西海没有东海大

，生灵也没有东海多。环境险恶，海族多悍勇之辈，被其他三海戏谑嘲笑为蛮族，西海族人

都为此有着自己的那份自卑。

虽然时间不过两年，但非的确是在大阵之中呆了八百年，八百年的时间，他出来了，对着这

片养育他的海水，百感交集。

这咸湿的海风让他留恋不已，在海中的回忆虽然很少，但他对海的思恋并不因此而减少。知

道才过两年，他的母亲应该还在吧。

单手抱起红莲丫头，他纵身跃下。波涛翻滚的海面顿时似被定了格，等他身影完全没入海水

之后才重新翻涌起来。

“母亲……”还是那个石台，还是那个动作，空洞的眼眸里总是望着海面。非放轻脚步，生

怕惊动了她，带着红莲过来后道：“这便是你的祖母。”

红莲怯怯的喊道：“祖母好。”然后便躲到非的身后，抱着非的大腿，探出小脑袋来。

非慢慢蹲下去，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他为她输入了一分法力，替她冰冷的身躯驱散寒意。以

前他不懂，现在的他能看出来，身为龙族的母亲已经没有了半点法力。

素白的裙裳，在海水中随波飘荡，那双空洞无神的眸子在儿子输入法力之后轻轻的转动了一

分。居然有的孩子，还破除了禁制，她勉强的看了一眼儿子，那份单纯已然不再，2年里该吃

多少苦头才能有这么强大的法力。一滴泪自右眼滑落，她没有动，她不想动，但她心疼。

“母亲，是谁害了你！”非看到了她看自己，那滴眼泪直接滴入了他的心。

是谁害了我？多少年了，那的思维多久没有转动过了，她好累。抬眼看着自己儿子，没有他

陪伴的2年，她更加落寞。

“是我自己。”嘶哑沉暗的声音，太久没开过口了，没有了法力，他只是一只身躯强大的龙

而已，能保持人形也不过是为了西海留存一点点薄面。她说话的语调已经混沌不清，快忘记

怎么发音了吧。

第一次听到母亲的声音，就如同一把生锈的锯子在老树皮上拉扯，非却依然如闻仙乐。悄悄

的靠上母亲的大腿：“娘，孩儿想给她取名为晓。”晓，清楚明白。

她没有再回答，而他也不再问，只是静静的靠在她身上，几百年来，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和母

亲很近。

“母亲，我知道你想出海，我带你走吧。”非近似喃呢的说道。

她没有回应，只是再落下一滴泪。非看着那滴泪水在海水中被融合，抬起头来看着这张从小

到大都没有变化过的脸：“母亲……”

“我不想出海。”艰涩的声音传来，她仰望着海面：“我只是不断回忆，我不想忘记。”她

模糊的话语渐渐的声音小了，她再次看向了海面似乎是看向了千年前的回忆。

非不再强求，他害怕，害怕自己的母亲再度回到以前的状态，不言不语不动不弹。他道：“

既然母亲不愿意出去，那孩儿也不走了。”贪恋的闭上眼睛，非弯起了嘴角。

非叙述着自己出海的经历，一直没有动静的母亲当听到司法天神之时猛的颤抖起来。

“娘，娘，你怎么了？”非赶紧朝她身体输入法力，半晌才平静下来。

“非儿，你——没有和他冲——突吧？啊——？”断断续续的话模糊不清的声音焦急似抽泣

的语调。非抱住了她：“母亲放心，他是孩儿的师傅，孩儿不会与他为敌的。”

焦急的情绪在眼眸内顷刻转为了震惊，一切都是缘分吗，合上双目，很久很久她才张开，平

静而冷静：“非儿，答应娘一件事情。”

“什么事？”非认真的看着她道：“只要孩儿能做到的，孩儿不推辞。”

“去帮你师傅，无论他做什么。”恳切恳求，似乎都不是母亲对儿子的态度了。非有些惶恐

，他不明白，他很想问为什么，但看她的模样他放弃了。

“是娘欠他的。”她重新看上了海面，那年的她嬉戏游玩捡回了一个丈夫，那年她癫狂如魔

离开了丈夫。一切就像是一个轮回，但事事总有意外，非便是她的意外。“娘把你还给他，

别怨娘。”

“娘，我会还的，他对孩儿有救命之恩。”非正色道：“娘，孩儿带您一起出去吧。”

“不，我离开了这里就不会再有回忆了。”体内被中下的咒，她要呆在这里，她生怕忘记。
知恩不能不报，非将晓拉了过来，一同叩别，等还了恩情，他再回来陪母亲。

“不，我离开了这里就不会再有回忆了。”体内被中下了忘情咒，只要一出西海，她脑子里

的他将不再存在，她死也要呆在这里，她不要忘记。

知恩不能不报，非将晓拉了过来，一同叩别，等还了恩情，他再回来陪母亲。

“爹爹~”晓拉着非的衣袖出了海面：“爹爹别哭。”她攀上非的肩膀，她稚嫩的小手想要擦去他的泪。

非将她抱下来：“爹爹没有哭，是海水。”就是百年前他刚刚出生时也会自动避水，何况如今强大如斯。

刚才通过探查，母亲体内的经脉都被人为的闭塞，如果不是龙身，母亲肯定早早的就活不成了。

这个手法是谁的，他一定要查出来，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何人所为，但那存留的仙灵之气让非肯定清楚的恨上了所有神仙。

但他师傅司法天神不在此列，他是母亲的恩人也是自己的恩人。

真君神殿那一分为二独特的布局，一边洒满了银辉一边只余寂寥的黑暗，在天界无论谁踏入那里都会觉得压抑清冷。

这个地方他一呆就是百年，一颗华珠从他袖口滑出，落于掌心。这个珠子，是龙珠，龙珠的形成是一条龙的生命完结或者是一条龙耗散了所有法力，体内才会出现龙珠。

她当时走的很彻底，只是为什么后来他又发现了这颗珠子呢。想起了她想起了三妹，她们俩的泪，他已经分不出来了。

她身体里有他留下的灵魂印记，她没有死，那这颗珠子是谁的？他拿起来摩挲，长舒了口气。先解决了三妹的事吧。

挥袖间，哮天犬巴巴的跑来了：“主人，你找我？”

“去找他们！”他们便是三妹的儿子和——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杨戬下界，纵身一转，便是白衣翩翩，衣带旋。

“主人，他们就在刘家村。”哮天犬跟在后面道。

哼，逃命连个地方都不换，愚笨之人，用哮天犬那是浪费了。

“晓儿，司法天神是何等样人，若我们冒然跑去还恩，是否太过冒昧。且看他救我之时的模样，我不会去了便与他添麻烦吧。”非抱起晓，似是问她又似是自问。

“爹爹去找他嘛，晓儿喜欢大——”及时收口，吐吐小舌头，朝非看了看，眨巴着黑眼睛道：“晓儿喜欢师祖。”

非除了那一次布置阵法便再没有再与人交锋过，也不知道自己的本事到底到了哪个境界。他

想了那个人，如果能和自己师傅切磋一次或许便能知道了。可他师傅现在在哪呢？

杨戬不过轻巧的跨出一步，便直接和哮天犬入了刘彦昌的家。家徒四壁便是形容这里的，除

了那张大床，还有一地的灯笼，再没有别的了。

床上的孩子已经2岁，长的清秀白皙，很安静的睡着。而孩子身边的便是那夺走了自己妹妹真

心的人。乡野书生，不事生产，吹牛的本事不小，做事的本事却少。看看地上的灯笼，能卖

出去的实在是凤毛麟角。

他值得三妹去爱吗，甚至失去自由，为他生育。在人间随便抓一个也不会比他差，杨戬伸出

手来，如果可以，让自己替三妹了结了这段孽缘吧。

目光却瞥到了那孩子身上，是三妹的孩子，和她有点像。杨戬顿住，默默的看了一会，似乎

还有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小不点儿，扯过他的袖子，拉过他的手，还喊他大哥哥。唇角轻轻的

勾了勾，目光渐渐缓和，或许有个外甥也不错。

“哮天犬，我们走。”杨戬决定了便不再多言，暂且瞒着吧。一个闪身，他和哮天犬便回了

真君神殿。

“主人，不杀了吗？”哮天犬疑惑的问道。

杨戬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不杀了。”手掌还记得那时的触觉，温温的软软的，细密的绒

发很舒服。且有几分暖流透过手心渐渐舒缓疲惫的心，一切都是缘，那孩子与我有缘。

“哮天犬，你下去吧。”伸手按住两眼的眼窝，好累。

额间开始发麻，神目隐隐的有些烫。杨戬轻叹一声，又来了。自从上一次，她为他顶罪，王

母便再没有放下过疑心。神殿里几处扭曲的空间裂缝便是王母的杰作，也不知是什么法器，

居然可以撕裂空间，直透而来，让母亲清晰的看到他。

无奈的立身而起，不过时表演而已，他已经表演了一百年。

只是给她一个破绽，让她认为可以掌控自己。他的弱点，是妹妹，是兄弟，是——她。但他

要给王母的弱点，却是那道照耀了真君神殿一百年的月光，冰冷而寂寞的月光。

他状似痴迷的望向月宫，表演的太多他已经麻木，袖子里的龙珠散发出点点温暖，他紧紧的

握住，遥遥望月。

“爹爹，我知道大哥哥师祖在哪。”晓见了非迟疑不定，小声道。

“你如何知道的？”非将她抱过来：“难道你师祖对你还说过旁的话，是爹爹不知道的？”

非捏了捏那小巧的鼻子道：“爹爹可是会吃醋的。”

“爹爹~”晓甜甜的笑了，白瓷般的两颊显出两个小酒窝来：“晓儿可以感觉得到。”

“爹爹~”晓甜甜的笑了，白瓷般的两颊显出两个小酒窝来：“晓儿可以感觉得到。”

“大哥哥师祖在天上！”小手指了指头顶，那灿烂的笑容让非无奈的摇头：“你呀，司法天

神当然在天上。”

“晓儿不是开玩笑的！”小丫头摆出个一本正经的模样，似乎对非不相信她很生气。

“爹爹相信晓儿。”非摸摸她的头：“咱们回你出生的地方吧。”先修炼，本事不足何谈报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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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被定住了般，杨戬对着那如白玉的圆盘深情的——发呆！尚且记得一千多年前，也是这

样的月这么亮，他穿着新婚的礼服在亭子里呆了一晚。

那时候，尴尬无奈，如今想起来，却又有些甜蜜。当时的他闷闷的赌气，她撅嘴着急，如果

，如果早知道结局，我会不会再多和你在一起。月光如故，人面全非。目光穿透月光中舞蹈

的仙子，他看到了西海岸的白纱帐。

“爹爹，这月光看的我好冷。”晓抱紧了非：“大哥哥师祖的心好冷。”

非抬头看了看，山洞内的顶部过是些暗红色的岩石，哪里来的什么月光？“晓儿，你在哪里

看到的月光？”

“爹爹，从大哥哥师祖的心里。”晓儿仰起头来，双手托着下巴：“大哥哥师祖好寂寞啊。 ”

“晓儿？”非摇动着她：“你到底能感觉到什么？是如何做到的！若是对他有伤害，可别怪

爹爹不认你了！”

晓吓的缩起头来，委屈的说道：“爹爹，他摸了晓儿的头，晓儿就自己知道了。晓儿也不知

道为什么。”

非也不明白自己紧张什么，也许欠的太多了，恩人又太强大，总是没需要自己的时候。如果

自己的女儿还会害了人家，那可真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永远别出来见人了。

“晓儿，爹爹，爹爹刚才的话，你别放在心……”非的话还没说完，晓便直接纵身飞了过来

，直接扑到了他怀中：“爹爹不要赶走晓儿。”她将头埋在他怀里，双手紧紧的抓住他的衣

襟。

手顺势拍着她的背心，软软的身子小小的人，非歉疚地说道：“是爹爹的不对，爹爹不会不

要晓儿的，爹爹永远和晓儿在一起。”

“晓儿，什么时候你的大哥哥师祖下界，咱们便去寻他，可好？”非紧紧的抱住她，一声几

不可闻的轻叹：“晓儿……”

父女两相拥后，晓破涕为笑，小手缠着非脖子，美美的睡了。

修炼一途，讲究苦修，不进则退，境界实力的提升还有个悟字。

非一身法力靠吸取别人的聚集而来，驳杂不纯，需要精炼。境界问题限于非的经历简单，难

以提升太快，虽然有醍醐灌顶之术为之铺平了许多道路，可终究不是其本身所悟，运用有限

。

非也布置了个时间阵法，但一无上好材料做阵眼，二无强大法力做后盾，这个阵法也就只能

是稍微延缓阵内时间，且范围极小。

外面过了十几年，父女蛇在阵法内修炼百年，虽然没有更大的飞跃，但都稳固了本身的境界

。

“爹爹，大哥哥师祖下来了。”一直盘膝修行的晓忽然张开了那双黑亮的眼：“去的地方离

华山不远，以爹爹的脚程，半个时辰可以来回四躺。”

非也停止了修炼，体内的法力精炼了许多，背心后的那个小巧的聚灵阵却一直没有停歇过运

转。就算是非没有修炼的时候它也会自动运转。

抱起女儿，非一路纵跃，厚厚的灰尘随他起身便被震散开来，很快他们就到了刘家村。

河岸边，白衣笑颜，非离的很远，他只是看着那边不再近一点。

“爹爹，大哥哥师祖。”晓儿很想过去，扯动了非的衣摆。

“晓儿，我们是来报恩的，现在不需要我们。”非也不知自己内心到底做何打算，那轻摇墨

扇，温暖明朗的笑容，慈和的眼神，让他心里发酸。如果那个人抱的少年是自己又是怎样的

情况？

很快，他怀里的人醒了，看他从容收拾情绪，非看的目不转睛。

他问他，将来有什么打算，他回答，他要做员外郎。笑声传来，非的心里更加酸涩，如果他

问自己的理想，那自己该怎么回答。好像一直浑浑噩噩，连理想都没有，起码他还有座员外

的想法。

理想是让母亲能自由出海，报答师恩救命之恩救母之恩，非想了很多，但都不像理想。最终

他的目光转向了那个人，那个虽然有些气馁，但依旧隐藏着慈爱目光的司法天神。

“我的理想便是能像师傅那样厉害，可以保护我所想保护的。”非握紧了拳头，坚定的眼神

里有了一丝明悟，忽而感觉到自身境界的变动，非知道，刚才的决心便是一种悟道。

非远远的看到他握住扇子，引导似的说道：“等你有了满腹经纶的时候就是当宰相都不是什

么难事。”

得来的回答却是一句他最烦读书，对当员外郎倒是坚定不移。

看得出，他恼了，面上不再轻松：“刘彦昌根本不配当你爹！”那模样是恨不能亲手杀过去

。把好好的儿子调（河蟹）教成这般模样。

两人因为他爹险些不欢而散，直到他说到了他的娘，他对亲戚里没有他而失落，谈起自己妹

妹，他再次神采飞扬，是三界，是天下少有的大美人。

“大哥哥师祖不开心。”晓儿趴在非的背上，一瞬不瞬的望着她的大哥哥师祖：“爹爹，晓儿一定不会像他，胸无大志。不会让爹爹生气的。”

直到他们分手，他说不许任何人伤害他，非不知道这少年到底是谁，思量着应该是师傅的后辈。

“我们走吧。”确立了目标，非觉得浑身都有了力气，远远的看向那人，心底悄悄的喊了一声师傅。

“爹爹，大哥哥师祖好像很喜欢那个人，咱们跟着他，大哥哥师祖还会来找他的。”晓儿歪着头，那双眼睛亮堂堂的看你。

非却从背后将她抱到身前：“走吧，他自然有人护着，用不了咱们。”非知道自己心有羡慕，而这羡慕不知何时能成为嫉妒，时刻跟随这样的人，他会不会替师傅不值，会不会忍不住做出什么来。到那时，恐怕不是还恩了。

“晓儿，爹爹的境界一直难以提升，趁此机会，咱们四处游历，等你师祖再次下界。”非的话刚刚落地，领口便钻出一条蛇来：“小哥，去哪游历，我可是知道不少地方，我……”

非嘴角一弯拍了那蛇头一巴掌：“去最险恶的地方，提升境界修为，可不是去游山玩水。”

等非渐渐消失，杨戬抬头朝非站过的树顶看去，似笑非笑的叹了口气：“哮天犬，我们也走吧。”

哮天犬疑惑这个‘也’字，迷糊的看了看四周，最后本能的回道：“是，主人。”

“爹爹，大哥哥师祖刚才看到你了。”晓儿等走远了，才对非说道：“我们再去找他好吗？

”晓儿那双眼睛里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非抚上她的小额头：“爹爹现在还不够强，晓儿。”中间叹了一声，低沉的嗓音转亮：“晓

儿，你再这样，爹爹可要吃醋了。”

晓儿极其认真的点头道：“晓儿不会让爹爹吃醋的，晓儿下次想大哥哥师祖的时候一定瞒着爹爹。”

非只得无语的叹气了，小人儿环着他的脖子，靠着他的肩膀，他一边揉着她的头发一边自语道：“晓儿，爹爹此去凶险，你还是别跟着了吧。”

“爹爹生晓儿的气了吗？”这极低的声音还是被晓儿灵敏的耳朵给听了去，立刻用那一双黑的发亮的眼睛盯过来：“晓儿不会再想大哥哥师祖了，爹爹不要抛弃晓儿。”

抛弃，非站定了，他最不愿的便是抛弃了，可去历练自己，到时候四处危机，让她跟过去，若伤了一根枝叶，也够他心疼的。

“放心，晓儿，爹爹只是说着玩的。”他轻轻拍打她的背心，暗中度入一股真气，在晓儿体内施了迷咒。

“爹爹，晓儿好困。”顿时，晓儿的眼睛便有些睁不开，搂着非的脖子睡了。

将晓儿放回了山洞，非在周围布置了隔绝禁制，防止有人谋害晓儿也防止晓儿出来找他。

“小哥，你真去那些地方？”领口钻出来的蛇头半垂着：“我和你一条命，小哥，你这么大的法力，修炼给修傻了。小哥，再考虑一下吧，我还没活够，没娶媳妇，没生娃娃，不想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