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呦！这不是孔圣人吗。见礼了。
—— 你好你好。
—— 圣人啊，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想请教您。今天可算见到您了。可否赐教一二？
—— 有屁快放。。。啊不，老朽不才，请兄台示下。
—— 您到处传播的，到底是“学” 呢，还是“教”？

—— 问得好。。。我传的当然是“教”啦。儒教！
—— 哦！醍醐灌顶，醍醐灌顶。。。既然是教，必有一个理想秩序。
—— 是的。我教的秩序的就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 这个兄弟明白。天下由治入乱，就是因为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
—— 嗯。。。你小子很聪明。
—— 那么，如果君先不君的话，臣能不能废了君？
—— 放屁。。。啊不，岂有此理。我传的是教。宗教只有反思自省，不能立法立约。只有老天爷能跟人立约。所以，君先不君，臣只能更像个臣，以期感化君王。就当这是老天爷对你的考验。

—— 恕我冒昧。。。圣人您什么时候进基督教了？
—— 没有！绝对没有！天下宗教殊途同归。这叫契合。
—— 可是光有教也不够啊。你瞅瞅天下这个乱的。三百年一乱。圣人立国用教，人立国只能用法。毕竟圣人难再有啊。
—— 没问题。我没说不让你们用法。
—— 那您还看不起王霸之道。
—— 符合上帝。。。啊不，天道的法，和我教是一表一里，相得益彰。天道就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 那好说。。。兄弟有一策，可保君永远是君，臣永远是臣，天道彰显，国祚绵长。
—— 老朽洗耳恭听。
—— 四个字，白马之盟！
—— 这。。。汉朝最后不是亡了吗？
—— 它亡在誓约内容不对。
—— 愿闻其详。
—— 誓约有三条就够：一，君若不君，臣可废君。二，臣若不臣，天下共讨之。三，一臣坐大，群臣共击之。

—— 你这个盟约。。。老朽听着似乎就一句话：枪打出头鸟。
—— 圣人好眼力！没错。所谓君不君，不是针对吃喝嫖赌的废物君主，而是针对英明神武的强君。
—— 是啊。强君必行王霸之道，不得不防。
—— 这个盟约的妙处在于：谁都不会真心实意忠于别人，要求忠诚的誓言，终究会变成废纸。但是，谁都不希望别人比自己强，要求大家一起打出头鸟的誓言，人们肯定会遵守。这样的盟誓上合天道，下合人心，虽不敢说让国祚千秋万代，毕竟强君强臣难免会有，不过多传几百年还是不成问题的。
—— 可是，假若真的出了一个百年一遇的强君或者强臣，天纵英才，周围的人拦也拦不住，怎么办？
—— 再强的人，也终有一死。强人一死，就又有复辟的机会了。古今中外的强人，哪个不是人一死，茶就凉？
—— 不错。那么，这一计有名目吗？
—— 欧洲人把这样的盟约叫作宪法。盟约传之子孙，代代不绝，叫作法统。以盟约治国，叫作宪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