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枯木神剑·叶闻风传
第一章·儒生剑客
在皇都，没有人不知道横贯了两条大街的叶府。
其实天底下，也几乎没有人不知道。
因为这叶家里，祖祖辈辈连续出现了六代进士。当今的家主，也是朝廷重臣中的重臣。
叶老爷为国家兢兢业业，直到晚年才得一子。因孩子出生那天，院子里忽起一阵大风，吹断满树绿叶。所以叫那孩子叶闻风。
谁知道这孩子偏偏命途多舛，才长到六七岁，就接连生了几场大病。
叶老爷就这么一个儿子，自然疼爱得很，于是为了治病，不惜花费重金，这天底下的名医，几乎都请遍了。只可惜，孩子的身子还是很弱。
一日，叶老爷正对着满案书简发呆，忽然听得下人说门外有人求见。
来者是一白发，白眉，白须的老人，可那满脸皱纹却舒展，眼神却清澈，看起来绝对要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
经介绍，原来老者正是江湖上有名的千机老人，阮星云。
传说中，这天底下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
叶老爷大喜，仿佛孩子有救了似的，忙向老人求一解法。
老人喝尽一盏茶，站起，环顾院子，良久，沉吟道：“京城叶家，六代重臣，文运已衰，武运当兴。”
说罢，千机老人起身便走，不再多作解释，也不留下吃晚饭。
叶老爷对着黄昏沉思良久，见叶闻风在院子里嬉戏，便把他叫到跟前。
“风儿啊，你愿意学武功吗？”
“学武功干嘛？爹爹不是告诉我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吗？”叶闻风的眼神里闪烁着疑惑，他看着父亲，叶老爷却又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了一些渴望。
“学武也是为国为民，你看你李叔叔，就是学武的。只有武将们保家卫国，人民才可以安居乐业。”
“照爹爹这么说来，习武也不错。”叶闻风点了点头。
于是叶老爷就为叶闻风物色起了师父。
叶家是世家大族，只有兵器中的君子――剑，才比较符合他们的身份。于是叶老爷便把叶闻风送到了藏剑山，剑神宗门下习练剑法。当然，各类经史子集也不能落下。叶闻风白天练武，晚上读书，十年后，必定成为个文武双全的人才。
在皇都，没有人不知道横贯了两条大街的叶府。
其实天底下，也几乎没有人不知道。
因为这叶家里，祖祖辈辈连续出现了六代进士。当今的家主，也是朝廷重臣中的重臣。
叶老爷为国家兢兢业业，直到晚年才得一子。因孩子出生那天，院子里忽起一阵大风，吹断满树绿叶。所以叫那孩子叶闻风。
谁知道这孩子偏偏命途多舛，才长到六七岁，就接连生了几场大病。
叶老爷就这么一个儿子，自然疼爱得很，于是为了治病，不惜花费重金，这天底下的名医，几乎都请遍了。只可惜，孩子的身子还是很弱。
一日，叶老爷正对着满案书简发呆，忽然听得下人说门外有人求见。
来者是一白发，白眉，白须的老人，可那满脸皱纹却舒展，眼神却清澈，看起来绝对要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
经介绍，原来老者正是江湖上有名的千机老人，阮星云。
传说中，这天底下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
叶老爷大喜，仿佛孩子有救了似的，忙向老人求一解法。
老人喝尽一盏茶，站起，环顾院子，良久，沉吟道：“京城叶家，六代重臣，文运已衰，武运当兴。”
说罢，千机老人起身便走，不再多作解释，也不留下吃晚饭。
叶老爷对着黄昏沉思良久，见叶闻风在院子里嬉戏，便把他叫到跟前。
“风儿啊，你愿意学武功吗？”
“学武功干嘛？爹爹不是告诉我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吗？”叶闻风的眼神里闪烁着疑惑，他看着父亲，叶老爷却又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了一些渴望。
“学武也是为国为民，你看你李叔叔，就是学武的。只有武将们保家卫国，人民才可以安居乐业。”
“照爹爹这么说来，习武也不错。”叶闻风点了点头。
于是叶老爷就为叶闻风物色起了师父。
叶家是世家大族，只有兵器中的君子――剑，才比较符合他们的身份。于是叶老爷便把叶闻风送到了藏剑山，剑神宗门下习练剑法。当然，各类经史子集也不能落下。叶闻风白天练武，晚上读书，十年后，必定成为个文武双全的人才。
第二章·奇怪的门规
藏剑山在白云深处，远离红尘，与世无争。叶闻风日日刻苦练武，心无旁骛，十年下来，剑术也是大有所成。
一日，宗主李月清忽然叫来门下三名弟子。
“闻风，秋心，寒雨。”李月清叫着三人的名字，坐在藏剑山洞的一处石椅上，背后的岩壁刻满了剑谱。
李月清神色严肃，沉沉地说：
“昨日梦到了师父，遂知道我的时日已经不多，是该决定宗主传承的时候了。”
“依照门规，你们三人生死决斗，活下来的那人，便是宗主。”
李月清走出山洞，山外有白云，有浓雾，他看着下山的野径，缓缓说道：“从此，这江湖，这神剑宗，便与我无关。”
说罢，李月清身形飘动，一袭如雪白衣隐没云雾中，不知是否羽化。
叶闻风，莫秋心，赵寒雨三人沉默不语，都紧握着手中的剑。
“从未听说过这种规定。”赵寒雨率先开口。
“的确从未听说过。”莫秋心附和，“也许，师父只是想让我们自己决定。”
“何况我们三人十年来朝夕相处，早已情同手足，何必互相残杀？”叶闻风说道，“这样吧，寒雨大哥年纪最大，不如就请寒雨大哥做宗主。”
“寒雨大哥跟着师父习剑最久，理应如此。”莫秋心也同意。
赵寒雨还欲推辞，但两票毕竟多于一票，而且兄弟三人再多话也实在无趣，便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下来。
实际上，三人习剑练武一如往昔，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藏剑山在白云深处，远离红尘，与世无争。叶闻风日日刻苦练武，心无旁骛，十年下来，剑术也是大有所成。
一日，宗主李月清忽然叫来门下三名弟子。
“闻风，秋心，寒雨。”李月清叫着三人的名字，坐在藏剑山洞的一处石椅上，背后的岩壁刻满了剑谱。
李月清神色严肃，沉沉地说：
“昨日梦到了师父，遂知道我的时日已经不多，是该决定宗主传承的时候了。”
“依照门规，你们三人生死决斗，活下来的那人，便是宗主。”
李月清走出山洞，山外有白云，有浓雾，他看着下山的野径，缓缓说道：“从此，这江湖，这神剑宗，便与我无关。”
说罢，李月清身形飘动，一袭如雪白衣隐没云雾中，不知是否羽化。
叶闻风，莫秋心，赵寒雨三人沉默不语，都紧握着手中的剑。
“从未听说过这种规定。”赵寒雨率先开口。
“的确从未听说过。”莫秋心附和，“也许，师父只是想让我们自己决定。”
“何况我们三人十年来朝夕相处，早已情同手足，何必互相残杀？”叶闻风说道，“这样吧，寒雨大哥年纪最大，不如就请寒雨大哥做宗主。”
“寒雨大哥跟着师父习剑最久，理应如此。”莫秋心也同意。
赵寒雨还欲推辞，但两票毕竟多于一票，而且兄弟三人再多话也实在无趣，便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下来。
实际上，三人习剑练武一如往昔，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第三章·下山
藏剑山的夜晚很寂静。
简单素朴的房间，月色皎洁。
今夜是十五，是秋天。
叶闻风想起了父亲教他的诗句“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他躺在床上，圆月挂在窗边，彼此相看两不厌。
有了心事的时候，总睡不着。
也正因为不知道心事是什么，所以难以排遣。
“也许我该回家看看。”
……
翌日清晨，山外有白云，有浓雾。叶闻风一袭如雪的白衣。
“二位师哥，我想下山看看。十年来，没有回过家了。”
“而且父亲告诉我，要把才华奉献给国家。”
“如今学艺已成，该是报国报家的时候了。”
三人相送，不需言语，一切尽在心中。
“后会有期。”
叶闻风挥了挥手，往山下走去。
“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书读的多，想法确实不一样。”
莫秋心和赵寒雨看着叶闻风的背影，直到，那一袭如雪的白衣隐没在云雾里。
藏剑山的夜晚很寂静。
简单素朴的房间，月色皎洁。
今夜是十五，是秋天。
叶闻风想起了父亲教他的诗句“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他躺在床上，圆月挂在窗边，彼此相看两不厌。
有了心事的时候，总睡不着。
也正因为不知道心事是什么，所以难以排遣。
“也许我该回家看看。”
……
翌日清晨，山外有白云，有浓雾。叶闻风一袭如雪的白衣。
“二位师哥，我想下山看看。十年来，没有回过家了。”
“而且父亲告诉我，要把才华奉献给国家。”
“如今学艺已成，该是报国报家的时候了。”
三人相送，不需言语，一切尽在心中。
“后会有期。”
叶闻风挥了挥手，往山下走去。
“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书读的多，想法确实不一样。”
莫秋心和赵寒雨看着叶闻风的背影，直到，那一袭如雪的白衣隐没在云雾里。
第四章·太平盛世
路程不远，山下便是人间。
叶闻风走进了一座小镇。
他并不着急回家，如今正值十六七岁的年华，他想看看世界的样子。
小时候，他身子弱，常常困在病榻上，没有机会出门，他只可以知道，父母和仆人们告诉他的，那一部分世界。
那一部分世界是简单的世界，是即是，非即非，就算是一个小孩子，只要稍加思索，便可以全然理解。
父亲说，这样的世界就是太平盛世。
……
小镇上有商业往来，游人如织，不比山上冷清。
街边买卖，平民行色，都是叶闻风没有见过的。他的眼睛注视着这一切，他的身心想要融入其中。
大街上，人会让路于人。
店家里，人会交换需要。
歌楼里，人会出售快乐。
很多人没有佩剑，没有防备。
人们日出则出，日落则归。
父亲说，这样的生活就是安居乐业。
……
叶闻风走进一家酒馆，要来一瓶好酒，三碟小菜。在藏剑山，他们简衣素食，日子清淡，如今，他要尝一尝这人间烟火。
酒入喉，浓烈，热情。肉片薄，酱汁纯郁，味蕾为之兴奋。小店内，喧嚣不断，邻里街坊，方圆十里之事，席间笑谈。
叶闻风想象着李白，当年，他在这样的酒家，写下很多不朽的诗篇。
盛唐的气象，大抵如是。
……
叶闻风又走进了一家歌楼。
优伶舞女，胭脂水粉。他在台下看着。那动听的歌声传来，动人心弦。
台上人在戏中，一颦一笑近似春天。
诸位看客静静欣赏着，看起来，他们懂得美，繁华，艺术。
叶闻风想起了同样懂得这些，而且懂得靡靡情思的杜牧。
如梦的扬州，在这里或许是现实。
……
叶闻风出来时已经是晚上了。晚上，人自然会少很多，毕竟不是节日。
月光照亮街石路。
虽然不是夜不闭户，但也无偷无盗。
叶闻风准备投宿一家客栈，最好是在城郊，那里，有更加安静，更加皎洁的夜色。
城郊，树林里吹来凉风，叶闻风觉得很舒服。他很喜欢风，尤其喜欢自己名字里的那个风字。
可是，除了风，林子里还有其它隐秘声响。叶闻风好奇，便运起轻功，从树枝间飞掠过去。
……
“嘿嘿，小妞乖，大爷们不会伤你的。”
“这么多废话干嘛？直接给她绑上，免得她乱动。”
“诶，大哥您这就不知道了，要她反抗下，够野，才够味儿……”
月光下，只见五名黑衣人之间的缝隙里，露出一双白皙，修长的美腿。隐隐传来沉抑的声音。
“大胆！如今太平盛世，尔等安敢在此做鸡鸣狗盗之事。”
叶闻风从树梢缓缓落下，用手指着眼前的五人。
路程不远，山下便是人间。
叶闻风走进了一座小镇。
他并不着急回家，如今正值十六七岁的年华，他想看看世界的样子。
小时候，他身子弱，常常困在病榻上，没有机会出门，他只可以知道，父母和仆人们告诉他的，那一部分世界。
那一部分世界是简单的世界，是即是，非即非，就算是一个小孩子，只要稍加思索，便可以全然理解。
父亲说，这样的世界就是太平盛世。
……
小镇上有商业往来，游人如织，不比山上冷清。
街边买卖，平民行色，都是叶闻风没有见过的。他的眼睛注视着这一切，他的身心想要融入其中。
大街上，人会让路于人。
店家里，人会交换需要。
歌楼里，人会出售快乐。
很多人没有佩剑，没有防备。
人们日出则出，日落则归。
父亲说，这样的生活就是安居乐业。
……
叶闻风走进一家酒馆，要来一瓶好酒，三碟小菜。在藏剑山，他们简衣素食，日子清淡，如今，他要尝一尝这人间烟火。
酒入喉，浓烈，热情。肉片薄，酱汁纯郁，味蕾为之兴奋。小店内，喧嚣不断，邻里街坊，方圆十里之事，席间笑谈。
叶闻风想象着李白，当年，他在这样的酒家，写下很多不朽的诗篇。
盛唐的气象，大抵如是。
……
叶闻风又走进了一家歌楼。
优伶舞女，胭脂水粉。他在台下看着。那动听的歌声传来，动人心弦。
台上人在戏中，一颦一笑近似春天。
诸位看客静静欣赏着，看起来，他们懂得美，繁华，艺术。
叶闻风想起了同样懂得这些，而且懂得靡靡情思的杜牧。
如梦的扬州，在这里或许是现实。
……
叶闻风出来时已经是晚上了。晚上，人自然会少很多，毕竟不是节日。
月光照亮街石路。
虽然不是夜不闭户，但也无偷无盗。
叶闻风准备投宿一家客栈，最好是在城郊，那里，有更加安静，更加皎洁的夜色。
城郊，树林里吹来凉风，叶闻风觉得很舒服。他很喜欢风，尤其喜欢自己名字里的那个风字。
可是，除了风，林子里还有其它隐秘声响。叶闻风好奇，便运起轻功，从树枝间飞掠过去。
……
“嘿嘿，小妞乖，大爷们不会伤你的。”
“这么多废话干嘛？直接给她绑上，免得她乱动。”
“诶，大哥您这就不知道了，要她反抗下，够野，才够味儿……”
月光下，只见五名黑衣人之间的缝隙里，露出一双白皙，修长的美腿。隐隐传来沉抑的声音。
“大胆！如今太平盛世，尔等安敢在此做鸡鸣狗盗之事。”
叶闻风从树梢缓缓落下，用手指着眼前的五人。
第五章·折木为剑
五名黑衣男子转身，打量着眼前这白衣如雪的少年。少年的脸上似乎是稚气的表情，少年的眼睛似乎是天真的神色。
“小子，你是来说教的？”
眼前的少年手无寸铁，五人大笑起来，满脸鄙夷。
“君子动口不动手，如果能讲通道理，那自然很好。”叶闻风微笑着说，“如今是太平盛世，这般欺压一个女孩子，确实不好。”
五人中身材最为粗大的一人站了出来，咧开嘴一笑，说道：“可是，我们兄弟五人最不喜欢讲道理。”
五人拔出了各自的剑，林子里瞬时间寒光闪闪。
“那样的话，只好动手了。有时候，动手比动口更省事。”叶闻风从身后的树上折下了一截树枝，比划了一下，熟悉其长度，重量。
黑衣的五人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脸色。
“这家伙估计是疯了。”
他们的武功不弱，铁刃也锋利，就算是江湖里的高手，用一树枝也很难敌过他们，更别说眼前的少年了。
可就在这一念之间，少年身形闪动，忽然就来到了身材最为粗大的那位男子前，用树枝抵着他的咽喉。
“如果这是一把剑，你已经死了。”叶闻风微笑着说，“但我不杀你，因为武术从来不是杀人的工具。”
黑衣男子面露冷汗，他们没人看清少年是如何出手的。他们的剑甚至还垂在身边。
“这少年不简单，怕不是什么名门大派的弟子，还是不惹为妙。”
于是黑衣男子满脸赔笑，收剑入鞘。
“真是得罪了，我们弟兄这就离开。”黑衣男子后退了几步，“但是少侠还是要长个心眼，这天下，绝不是什么太平盛世。”
望着五人离开的背影，叶闻风笑道：“当然，恶人眼里自然只有罪恶。”
叶闻风伸手去扶那名女子。
女子却自己站了起来，侧过脸，不看叶闻风。
但就算是只有那半张脸，也是令人沉醉的半张脸。
像半轮月光。
少女年纪应该和叶闻风相仿。
“姑娘，夜间独自在外走路很危险，要不……”
“不必了，我本来也不需要你救。”少女的声音很好听，听得人心里又是甜，又是凉，像一条清澈的溪水，从心头流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像你们这种初入江湖的少年，最幻想些英雄救美，然后风流快活的故事。”
说完，少女便走了，不是那种欲擒故纵地走，不是那种希望你去追上的走。
她不希望留下任何痕迹。
然而痕迹已经留下了。
叶闻风记得她的面貌，声音，步履，记得短短的几句话，记得她身上淡淡的香气。
也许会永远记得，也许不会。也许就像每个月明之夜他会想起一样，也许就像每次拔剑而出他会想起一样。
“这人间，比我想象得复杂得多，也有趣得多。”
叶闻风离开了树林。
五名黑衣男子转身，打量着眼前这白衣如雪的少年。少年的脸上似乎是稚气的表情，少年的眼睛似乎是天真的神色。
“小子，你是来说教的？”
眼前的少年手无寸铁，五人大笑起来，满脸鄙夷。
“君子动口不动手，如果能讲通道理，那自然很好。”叶闻风微笑着说，“如今是太平盛世，这般欺压一个女孩子，确实不好。”
五人中身材最为粗大的一人站了出来，咧开嘴一笑，说道：“可是，我们兄弟五人最不喜欢讲道理。”
五人拔出了各自的剑，林子里瞬时间寒光闪闪。
“那样的话，只好动手了。有时候，动手比动口更省事。”叶闻风从身后的树上折下了一截树枝，比划了一下，熟悉其长度，重量。
黑衣的五人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脸色。
“这家伙估计是疯了。”
他们的武功不弱，铁刃也锋利，就算是江湖里的高手，用一树枝也很难敌过他们，更别说眼前的少年了。
可就在这一念之间，少年身形闪动，忽然就来到了身材最为粗大的那位男子前，用树枝抵着他的咽喉。
“如果这是一把剑，你已经死了。”叶闻风微笑着说，“但我不杀你，因为武术从来不是杀人的工具。”
黑衣男子面露冷汗，他们没人看清少年是如何出手的。他们的剑甚至还垂在身边。
“这少年不简单，怕不是什么名门大派的弟子，还是不惹为妙。”
于是黑衣男子满脸赔笑，收剑入鞘。
“真是得罪了，我们弟兄这就离开。”黑衣男子后退了几步，“但是少侠还是要长个心眼，这天下，绝不是什么太平盛世。”
望着五人离开的背影，叶闻风笑道：“当然，恶人眼里自然只有罪恶。”
叶闻风伸手去扶那名女子。
女子却自己站了起来，侧过脸，不看叶闻风。
但就算是只有那半张脸，也是令人沉醉的半张脸。
像半轮月光。
少女年纪应该和叶闻风相仿。
“姑娘，夜间独自在外走路很危险，要不……”
“不必了，我本来也不需要你救。”少女的声音很好听，听得人心里又是甜，又是凉，像一条清澈的溪水，从心头流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像你们这种初入江湖的少年，最幻想些英雄救美，然后风流快活的故事。”
说完，少女便走了，不是那种欲擒故纵地走，不是那种希望你去追上的走。
她不希望留下任何痕迹。
然而痕迹已经留下了。
叶闻风记得她的面貌，声音，步履，记得短短的几句话，记得她身上淡淡的香气。
也许会永远记得，也许不会。也许就像每个月明之夜他会想起一样，也许就像每次拔剑而出他会想起一样。
“这人间，比我想象得复杂得多，也有趣得多。”
叶闻风离开了树林。
第六章·黑店
叶闻风走进了城郊的那家客栈。
这家客栈的好处在于，它实在是非常幽静。
幽静到没有任何过客。
叶闻风向柜台后的掌柜要了一间房。
房门一关，烛火一熄，叶闻风就倒在床上沉沉入睡。
因为他明天还要走很远的路，看人世间很多很多的事。
但即使睡得再沉，有人对你的身子动手的时候，你还是可以察觉出来的。
不过一般察觉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太迟了。
不过对于叶闻风这样的人来说，也许并不迟。
叶闻风翻身而起，立刻擒拿住了准备用绳子捆住他的人。
“你想干什么？”叶闻风问道。
“还不明显吗？”门外走进许多人，包括掌柜，当然，说话的是掌柜的，那显得比较精瘦的中年男子，有着很短很细的胡子。
“我们这是黑店，把你身上的钱全交出来。”
“黑店开得离城市这么近？”
“不然怎么会有人来？”
“有道理，但，如果客栈服务得好，菜品可口，即使不是黑店也可以赚钱，所以开黑店是不对的。”
掌柜对着叶闻风大笑：“小子，你知道吗？有时候，如果钱来的又快，又多，对错就不是特别重要的事。”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看来你不是君子。”
“管我是不是，识相的话马上交钱，交完钱，你就可以走了。”
“我要是不交呢？”
“那就留下这条贱命吧。”
话音刚落，一众持刀持剑的人便将叶闻风围了个水泄不通。
“可惜你留不下。”
只见叶闻风身形闪动，从人群之间闪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还是满当当的人。
“真不知道哪来这么多人。”叶闻风从柴堆里取出一根重量，长度比较合适的木柴，以木为剑。
掌柜的走了出来，见状，哈哈大笑：“小子，你怕不是疯了吧。这根本不是兵器。”
“在我手上，便是。”
掌柜的不多话，一刀直接迎面劈了过来。刀出手很快，也很有力度，可以看出其中的功力。
叶闻风用木柴去挡，很明显，木柴肯定会断。
可不知为何，那刀还没有落下来时，木柴已顶在了掌柜的腋窝下。
刚才还是格挡的招式，此刻却又变招成了进攻，而且后发先至。
掌柜只觉自己的右臂整个麻了，手中的刀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愣着干嘛，把他给我杀了！”
一众人等冲了上去，或劈，或砍，或刺。
叶闻风在刀刃间穿梭，却毫发无伤，反而随手随时出招，专打穴道。
不一时，满地都是哀嚎的人。
“我本可以杀你们，但是我不杀你们，因为武功本不是杀人的工具。”
叶闻风走出客栈：“我劝你们还是安心做生意吧。不义之财，往往容易遭报应。”
叶闻风只好去树林里睡觉了。
也许江湖确实险恶，需要时时小心。
叶闻风走进了城郊的那家客栈。
这家客栈的好处在于，它实在是非常幽静。
幽静到没有任何过客。
叶闻风向柜台后的掌柜要了一间房。
房门一关，烛火一熄，叶闻风就倒在床上沉沉入睡。
因为他明天还要走很远的路，看人世间很多很多的事。
但即使睡得再沉，有人对你的身子动手的时候，你还是可以察觉出来的。
不过一般察觉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太迟了。
不过对于叶闻风这样的人来说，也许并不迟。
叶闻风翻身而起，立刻擒拿住了准备用绳子捆住他的人。
“你想干什么？”叶闻风问道。
“还不明显吗？”门外走进许多人，包括掌柜，当然，说话的是掌柜的，那显得比较精瘦的中年男子，有着很短很细的胡子。
“我们这是黑店，把你身上的钱全交出来。”
“黑店开得离城市这么近？”
“不然怎么会有人来？”
“有道理，但，如果客栈服务得好，菜品可口，即使不是黑店也可以赚钱，所以开黑店是不对的。”
掌柜对着叶闻风大笑：“小子，你知道吗？有时候，如果钱来的又快，又多，对错就不是特别重要的事。”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看来你不是君子。”
“管我是不是，识相的话马上交钱，交完钱，你就可以走了。”
“我要是不交呢？”
“那就留下这条贱命吧。”
话音刚落，一众持刀持剑的人便将叶闻风围了个水泄不通。
“可惜你留不下。”
只见叶闻风身形闪动，从人群之间闪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还是满当当的人。
“真不知道哪来这么多人。”叶闻风从柴堆里取出一根重量，长度比较合适的木柴，以木为剑。
掌柜的走了出来，见状，哈哈大笑：“小子，你怕不是疯了吧。这根本不是兵器。”
“在我手上，便是。”
掌柜的不多话，一刀直接迎面劈了过来。刀出手很快，也很有力度，可以看出其中的功力。
叶闻风用木柴去挡，很明显，木柴肯定会断。
可不知为何，那刀还没有落下来时，木柴已顶在了掌柜的腋窝下。
刚才还是格挡的招式，此刻却又变招成了进攻，而且后发先至。
掌柜只觉自己的右臂整个麻了，手中的刀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愣着干嘛，把他给我杀了！”
一众人等冲了上去，或劈，或砍，或刺。
叶闻风在刀刃间穿梭，却毫发无伤，反而随手随时出招，专打穴道。
不一时，满地都是哀嚎的人。
“我本可以杀你们，但是我不杀你们，因为武功本不是杀人的工具。”
叶闻风走出客栈：“我劝你们还是安心做生意吧。不义之财，往往容易遭报应。”
叶闻风只好去树林里睡觉了。
也许江湖确实险恶，需要时时小心。
第七章·行侠仗义
叶闻风走在路上。
路是小路，郊外的小路，小路上几乎没有行人。
叶闻风一边思索一边走着，他觉得，人间总与他想象的有些不同。
这世界，父亲只对他说了一部分，书只对他说了一部分。更多的需要他自己去看，去感受。
几辆马车在小路上飞快的驰过，叶闻风退到路边让开，看见每辆马车上都挂着一面迎风飘扬的红旗。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红旗镖局吗？跑得这么快，肯定在押镖。天道酬勤，红旗镖局在江湖里的威名也是因为他们的勤奋。”
叶闻风想着，自己的剑术也是如此。十年如一日的苦练，使自己的剑法炉火纯青。然而，却总是感觉差了点什么。
“也许会碰到师父，也许师父会为我点拨。”
…………
一边思索一边走路，加之郊外的静美，本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
叶闻风却忽然听到前面有拼杀声传来。
身形灵动，已飘到近前。
只见小路被一棵砍倒的大树拦死。
只见红旗镖局的人正与一群山匪厮杀在一起。
哪里的山匪敢劫红旗镖局的镖？
但红旗镖局显然已经落了下风。
叶闻风没有多想，行侠仗义本来就是一个习武之人应该去做的。
且折木为剑，双脚点地，飞入了人群之中。
每一剑都是刚好点到为止，都是刚好制敌。
山匪本是为财，也没必要拼命，见到半路飞出一执枯木为剑的少年，除了奇怪，还是早早退去为妙。
见山匪走远，叶闻风将剑随手一掷，便转身要走。
“这位少侠请留步，方才多谢少侠出手相助了，不知少侠是哪方豪杰？”
迎面走来一年轻的华服男子，原来是老镖头的儿子，红旗镖局的少当家洪少爷。
“不是豪杰，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叶闻风说着，便要走。他之所以这样回答，只因为这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少侠莫急，还请告诉我你的名字。”洪少爷满脸笑意地跟了上来，“看你身手不凡，想必在江湖里也是很有名气的吧。”
“在下叶闻风，只是无名之辈。”
叶闻风答完，已跳过大树。
谁知洪少爷却跳到了他跟前，还把刀架在他脖子上。
“你一个无名小卒却救了我洪某人一趟镖，这传出去，岂不是很丢我们镖局的面子？”其实，洪少爷自幼懒惰，学武极其不精，这次押镖，本来就是他向他爹好说歹说争取来的，这次搞砸了，只是丢了他自己的面子而已。
“放心，叶某从不扬人丑。”叶闻风躲开刀锋，继续向前走去。
“把他围住！不管怎样，死人是不会说话的。”洪少爷狞笑着，“我们办事，一向得稳妥一些。”
叶闻风看着眼前数十人。
也许，江湖确实险恶。
叶闻风走在路上。
路是小路，郊外的小路，小路上几乎没有行人。
叶闻风一边思索一边走着，他觉得，人间总与他想象的有些不同。
这世界，父亲只对他说了一部分，书只对他说了一部分。更多的需要他自己去看，去感受。
几辆马车在小路上飞快的驰过，叶闻风退到路边让开，看见每辆马车上都挂着一面迎风飘扬的红旗。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红旗镖局吗？跑得这么快，肯定在押镖。天道酬勤，红旗镖局在江湖里的威名也是因为他们的勤奋。”
叶闻风想着，自己的剑术也是如此。十年如一日的苦练，使自己的剑法炉火纯青。然而，却总是感觉差了点什么。
“也许会碰到师父，也许师父会为我点拨。”
…………
一边思索一边走路，加之郊外的静美，本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
叶闻风却忽然听到前面有拼杀声传来。
身形灵动，已飘到近前。
只见小路被一棵砍倒的大树拦死。
只见红旗镖局的人正与一群山匪厮杀在一起。
哪里的山匪敢劫红旗镖局的镖？
但红旗镖局显然已经落了下风。
叶闻风没有多想，行侠仗义本来就是一个习武之人应该去做的。
且折木为剑，双脚点地，飞入了人群之中。
每一剑都是刚好点到为止，都是刚好制敌。
山匪本是为财，也没必要拼命，见到半路飞出一执枯木为剑的少年，除了奇怪，还是早早退去为妙。
见山匪走远，叶闻风将剑随手一掷，便转身要走。
“这位少侠请留步，方才多谢少侠出手相助了，不知少侠是哪方豪杰？”
迎面走来一年轻的华服男子，原来是老镖头的儿子，红旗镖局的少当家洪少爷。
“不是豪杰，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叶闻风说着，便要走。他之所以这样回答，只因为这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少侠莫急，还请告诉我你的名字。”洪少爷满脸笑意地跟了上来，“看你身手不凡，想必在江湖里也是很有名气的吧。”
“在下叶闻风，只是无名之辈。”
叶闻风答完，已跳过大树。
谁知洪少爷却跳到了他跟前，还把刀架在他脖子上。
“你一个无名小卒却救了我洪某人一趟镖，这传出去，岂不是很丢我们镖局的面子？”其实，洪少爷自幼懒惰，学武极其不精，这次押镖，本来就是他向他爹好说歹说争取来的，这次搞砸了，只是丢了他自己的面子而已。
“放心，叶某从不扬人丑。”叶闻风躲开刀锋，继续向前走去。
“把他围住！不管怎样，死人是不会说话的。”洪少爷狞笑着，“我们办事，一向得稳妥一些。”
叶闻风看着眼前数十人。
也许，江湖确实险恶。
第八章·再遇恩师
“且慢。”
林中忽然有一阵沉稳的声音传来。
那声音叶闻风非常熟悉。
迎面走来的那个人，叶闻风也非常熟悉。
也许，江湖上没有人对他不熟悉。
就算你不熟悉他的人，至少也该熟悉他的剑。
只要你熟悉了他的剑，你就必定会熟悉他的人。
因为他的人实在是太过有名，他的剑实在是太过危险。
迎面走来的那个人是李月清，剑神宗宗主，叶闻风的师父。
“洪少爷，我这徒儿虽是无名小卒，但你们却还是不要和他动手为好。”
李月清作揖，微笑。下山退隐已久，容颜，神色，服饰，依旧如初。
一旁有人拍了拍洪少爷的肩，耳语道：“我听说历代剑神宗只有一名弟子，所以……”
“所以叶少侠便是剑神宗的下一任宗主了，失敬失敬。”洪少爷脸色一变，堆出满面笑意，“差点就要闹得不愉快了，作为赔罪，我愿请叶少侠喝酒。”
“不必了，我还要赶路。”叶闻风转身，望向师父，“不过今日师徒重逢，倒是要好好聚聚。”
李月清笑道：“那好，前面就有酒家。不如‘一壶浊酒喜相逢。’”
“请。”
“请。”
“且慢。”
林中忽然有一阵沉稳的声音传来。
那声音叶闻风非常熟悉。
迎面走来的那个人，叶闻风也非常熟悉。
也许，江湖上没有人对他不熟悉。
就算你不熟悉他的人，至少也该熟悉他的剑。
只要你熟悉了他的剑，你就必定会熟悉他的人。
因为他的人实在是太过有名，他的剑实在是太过危险。
迎面走来的那个人是李月清，剑神宗宗主，叶闻风的师父。
“洪少爷，我这徒儿虽是无名小卒，但你们却还是不要和他动手为好。”
李月清作揖，微笑。下山退隐已久，容颜，神色，服饰，依旧如初。
一旁有人拍了拍洪少爷的肩，耳语道：“我听说历代剑神宗只有一名弟子，所以……”
“所以叶少侠便是剑神宗的下一任宗主了，失敬失敬。”洪少爷脸色一变，堆出满面笑意，“差点就要闹得不愉快了，作为赔罪，我愿请叶少侠喝酒。”
“不必了，我还要赶路。”叶闻风转身，望向师父，“不过今日师徒重逢，倒是要好好聚聚。”
李月清笑道：“那好，前面就有酒家。不如‘一壶浊酒喜相逢。’”
“请。”
“请。”
第九章·最后一课
相逢喜乐，酒也自然不是浊酒。
尤其此刻暮色苍茫，四顾空阔，故人重逢，便有了很多话说。
酒与菜堵不住说话的嘴，反而可以引出来更多的话。二人一边斟酒，一边吃着几碟小菜，相谈甚欢。
“闻风啊，你怎么也下山来了呢？”
“徒儿下山，是为了回家看看父母。”
李月清大笑：“古人常说‘衣锦还乡’，如今你已经是剑神宗宗主，自然要回家显耀一番。”
叶闻风却道：“师父您误会了，剑神宗宗主是寒雨大哥。”
李月清神色一变：“难道，你们没有按照门规生死决斗？”
叶闻风喝了一口酒，道：“我们三兄弟情同手足，实在是不忍自相残杀。”
李月清沉默片刻，缓缓开口。
“怪不得那洪少爷还活着。你们的剑，还要一番历练啊。”
未等叶闻风开口，李月清又说道：“闻风啊，为师还要教你最后一课。”
叶闻风放下了酒杯，端坐：“愿闻其详。”
李月清却喝起了酒。
“也许，这最后一课，需要你自己到江湖里去学。”
“你的剑术已经足够，但你的剑心还差一点。”
“记住，剑是兵器，是杀人的工具，剑，一定要无情。”
“门规要你们自相残杀，是为了让你们斩去情缘。哪怕是至亲之人，只要站在你的对面，就是你的敌人，就必须毫不犹豫地杀死。”
李月清喝尽了酒，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从未有过的哀愁。
就好像想起了很多往事时的，那种表情。
李月清站了起来，拍了拍叶闻风的肩膀，走向门外。
叶闻风还楞在那里。
他实在想不通，为何剑一定要无情。
书上说过，止戈为武，但师父为何却要他非杀不可。
叶闻风也喝尽了酒。
相逢喜乐，酒也自然不是浊酒。
尤其此刻暮色苍茫，四顾空阔，故人重逢，便有了很多话说。
酒与菜堵不住说话的嘴，反而可以引出来更多的话。二人一边斟酒，一边吃着几碟小菜，相谈甚欢。
“闻风啊，你怎么也下山来了呢？”
“徒儿下山，是为了回家看看父母。”
李月清大笑：“古人常说‘衣锦还乡’，如今你已经是剑神宗宗主，自然要回家显耀一番。”
叶闻风却道：“师父您误会了，剑神宗宗主是寒雨大哥。”
李月清神色一变：“难道，你们没有按照门规生死决斗？”
叶闻风喝了一口酒，道：“我们三兄弟情同手足，实在是不忍自相残杀。”
李月清沉默片刻，缓缓开口。
“怪不得那洪少爷还活着。你们的剑，还要一番历练啊。”
未等叶闻风开口，李月清又说道：“闻风啊，为师还要教你最后一课。”
叶闻风放下了酒杯，端坐：“愿闻其详。”
李月清却喝起了酒。
“也许，这最后一课，需要你自己到江湖里去学。”
“你的剑术已经足够，但你的剑心还差一点。”
“记住，剑是兵器，是杀人的工具，剑，一定要无情。”
“门规要你们自相残杀，是为了让你们斩去情缘。哪怕是至亲之人，只要站在你的对面，就是你的敌人，就必须毫不犹豫地杀死。”
李月清喝尽了酒，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从未有过的哀愁。
就好像想起了很多往事时的，那种表情。
李月清站了起来，拍了拍叶闻风的肩膀，走向门外。
叶闻风还楞在那里。
他实在想不通，为何剑一定要无情。
书上说过，止戈为武，但师父为何却要他非杀不可。
叶闻风也喝尽了酒。
第十章·换了人间
深秋，浓雾弥漫，空气中传来寒意。
这人世间的事是否也像雾一样，让人总琢磨不透呢？
叶闻风下山以来，似乎经历了很多事，他的心里，有很多疑惑。
但不管怎样，叶闻风就要回到家里，见到家人了。
只要有了家，这世界上就没有什么值得忧虑的事。
眼前还是记忆里的那个皇都。虽然还是清晨，但满街的店铺都已开了门，迎接着满街的来客。叫卖的声音，车马行过的声音不绝于耳。
那铺砌平整的石板路，那布局如棋阵的房舍，那安安稳稳过着日子的百姓……
一切都是皇都该有的样子。
叶闻风的心情舒畅，激动。至少，这皇都是一个他很熟悉的地方，天子脚下，也必定是一个太平的地方。
叶闻风走向叶府，那横贯了两条大街的宅子。
可叶闻风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两条大街为何如此清冷？竟与闹市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昔日，这里门庭若市，来来往往皆是父亲的坐上宾客。
如今，此地却人迹罕至，无人问津了。
叶闻风一路诧异，行至大门前。
只见大门上赫然贴着两张封条：
“叶家奸佞，误国误民，满门充军，发配边州”
“父亲为人正直，心怀家国，怎会是奸佞？”
叶闻风撕下封条，推门而入。
只见落叶满阶不扫，园庭空寂，荒草萋萋。
每一间房舍虽然都还在，但里面却已空无一物。
院子里，自己出生那天，落尽叶子的那棵树，也已枯死了。
叶闻风只觉得心底突然生出一股凄凉，就像这冷漠的深秋一样。
叶闻风走进了父亲的书房。
陈设却依旧。
父亲的书房是唯一没有被搬空的地方。
书房内案明几净，唯有幽兰傲菊，书卷牍章置于其上，正中只见一块御赐牌匾，赫然写着几个大气的金字：
“叶卿忠智，为国为民。”
当年，皇上当着满朝文武，赐予父亲这块匾，满朝文武无一不服。
只因为父亲确实是这样的人。
“哼，那些陷害父亲的人，也不敢动这块匾么？”叶闻风想着，觉得讽刺，忽然心里一阵阵刺痛。
庙堂之上，已有乱臣贼子。
所以，这盛世才不再太平。
一家的命运尚且如此，那这天下千千万万家的命运呢？
叶闻风走出了书房，关上门，外面已下起了雨来。
叶闻风淋着漫天的雨。
小时候，自己身子弱，若是淋了雨，母亲总要骂的。
但那个一边骂着自己，一边给自己擦着头发的母亲呢？
“一切都变了。”叶闻风抬起头，大雨落在他的脸上，落到他的眼睛里。
他抬头看着乌云，却只看见了绝望。
叶闻风已慢慢走出了叶府。
眼前是如深秋般冷漠的长街。
“咳……”叶闻风咳嗽起来，虽然习武十年，但他的身子还是这么弱吗？
“我该去哪里呢？”
叶闻风站在门前，不知去哪里，不知做什么，只好就这样，在雨中站着。
就像园子里，那已死的枯木。
深秋，浓雾弥漫，空气中传来寒意。
这人世间的事是否也像雾一样，让人总琢磨不透呢？
叶闻风下山以来，似乎经历了很多事，他的心里，有很多疑惑。
但不管怎样，叶闻风就要回到家里，见到家人了。
只要有了家，这世界上就没有什么值得忧虑的事。
眼前还是记忆里的那个皇都。虽然还是清晨，但满街的店铺都已开了门，迎接着满街的来客。叫卖的声音，车马行过的声音不绝于耳。
那铺砌平整的石板路，那布局如棋阵的房舍，那安安稳稳过着日子的百姓……
一切都是皇都该有的样子。
叶闻风的心情舒畅，激动。至少，这皇都是一个他很熟悉的地方，天子脚下，也必定是一个太平的地方。
叶闻风走向叶府，那横贯了两条大街的宅子。
可叶闻风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两条大街为何如此清冷？竟与闹市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昔日，这里门庭若市，来来往往皆是父亲的坐上宾客。
如今，此地却人迹罕至，无人问津了。
叶闻风一路诧异，行至大门前。
只见大门上赫然贴着两张封条：
“叶家奸佞，误国误民，满门充军，发配边州”
“父亲为人正直，心怀家国，怎会是奸佞？”
叶闻风撕下封条，推门而入。
只见落叶满阶不扫，园庭空寂，荒草萋萋。
每一间房舍虽然都还在，但里面却已空无一物。
院子里，自己出生那天，落尽叶子的那棵树，也已枯死了。
叶闻风只觉得心底突然生出一股凄凉，就像这冷漠的深秋一样。
叶闻风走进了父亲的书房。
陈设却依旧。
父亲的书房是唯一没有被搬空的地方。
书房内案明几净，唯有幽兰傲菊，书卷牍章置于其上，正中只见一块御赐牌匾，赫然写着几个大气的金字：
“叶卿忠智，为国为民。”
当年，皇上当着满朝文武，赐予父亲这块匾，满朝文武无一不服。
只因为父亲确实是这样的人。
“哼，那些陷害父亲的人，也不敢动这块匾么？”叶闻风想着，觉得讽刺，忽然心里一阵阵刺痛。
庙堂之上，已有乱臣贼子。
所以，这盛世才不再太平。
一家的命运尚且如此，那这天下千千万万家的命运呢？
叶闻风走出了书房，关上门，外面已下起了雨来。
叶闻风淋着漫天的雨。
小时候，自己身子弱，若是淋了雨，母亲总要骂的。
但那个一边骂着自己，一边给自己擦着头发的母亲呢？
“一切都变了。”叶闻风抬起头，大雨落在他的脸上，落到他的眼睛里。
他抬头看着乌云，却只看见了绝望。
叶闻风已慢慢走出了叶府。
眼前是如深秋般冷漠的长街。
“咳……”叶闻风咳嗽起来，虽然习武十年，但他的身子还是这么弱吗？
“我该去哪里呢？”
叶闻风站在门前，不知去哪里，不知做什么，只好就这样，在雨中站着。
就像园子里，那已死的枯木。
第十一章·庙堂，江湖
叶闻风不知何时晕了过去。
自然，也不知晕了多久。
当他再次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小小的房间里点着昏黄的灯火。
“少爷，您醒了？”
说话的是高爷爷，原来叶家的仆人，此时，他正守在叶闻风的床边，举着一碗药汤，“少爷，喝药吧。您身子不好，不该站在雨里的。”
那声音还是那样温暖，熟悉。
那笑容也是。
可那皱纹丛生的脸上，却又是说不出的憔悴。似乎有很多心事，无人可说。
“高爷爷，这，这究竟是怎么了？”叶闻风喝完汤药，坐起，一脸急切。
“唉，一言难尽呐。”
“到底是谁陷害了父亲？”
高爷爷沉默不语。
“请告诉我，我要报仇。”
高爷爷目光偏了过去，哽咽：“少爷，世道变了。这其中，很多事或许是天命。”
“虽曰天命，岂非人事？”
高爷爷仍是沉默，半晌，沉沉开口：“少爷，您可知那天千机老人，还说了些什么吗？”
“还说了什么？”
“叶家的运数尽了。您出生那天，大风吹尽满树的叶子，就是家族衰败的征兆。”
叶闻风沉默不语。
“千机老人料到叶家有此灾祸，老爷怕少爷受牵连，才把少爷送上了藏剑山。”
“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换了天子，自然要除去一些位高权重的豪门大族，少爷您读了这么多史书，其中的权谋与道理，想必也是懂的。这些都是命数啊。”
高爷爷说到此处，流下泪来。
“难道，没有人陷害父亲？”
“没有，这一切，都是圣上的安排。皇命不可违。”
“可我父亲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的，就算要处置，至少也要有个确凿的罪名。”
高爷爷转过头去，不忍再看神情激动的少爷，“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这算什么道理？！”
高爷爷沉吟道：“正因为没有道理，所以才是命数。”
“不行，我要上书，我要找皇帝。”叶闻风已翻身起床，憋红了脸，直喘粗气。
“有什么用呢？而且，少爷此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叶闻风咬着牙：“难道就这么算了？”
“少爷，这世上很多事，本就是无可奈何的。”
“不，不行，我……”
“难道少爷您要杀进皇宫，刺了皇帝？”高爷爷叹了口气，“这样，老奴也随少爷一起去，至少还能帮少爷挡下一剑。”
叶闻风垂下了头，紧紧捏住的双拳已然松开。却又忽然苦笑了起来。
“您说得对，这是命数。”
高爷爷见此，问道：“不知少爷今后怎么打算？老奴愿跟随少爷。”
叶闻风望着窗外：“我祖上世代为官，居庙堂之上，心系百姓，为国家出力。到了我辈，虽然无可奈何，报国无门，却也应当处江湖之远，行侠仗义，为这并不太太平的世间伸张一份正气。”
高爷爷面露欣然的神色，叹道：“老爷听到这番话，想必也万分欣慰了。”
“穷则独善其身，这也是我唯一的办法了。”
“既然如此，少爷，老奴就陪您闯荡江湖去。”
高爷爷站起。
“明天我就去打两把铁剑，少爷抽空，教我几招剑法。”
叶闻风忙抚高爷爷坐下，取出一大袋银子。
“您拿着这钱，帮我找一家铁匠，打一把铁剑。剩下的钱，您拿去开家酒店，也好颐养天年。至于这江湖，还是让我一人去闯吧。”
“这……”高爷爷捧着一大袋银子，不知所措。
“您操劳一辈子，也该安闲安闲了，而且有家酒馆，我也可以时常过来，就像有了个家。”
“是，是，就按少爷说的办。”
高爷爷老泪纵横，泪水沿着深深的皱纹滑动。
叶闻风却笑了起来，眼神里闪烁着坚定的光。
叶闻风不知何时晕了过去。
自然，也不知晕了多久。
当他再次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小小的房间里点着昏黄的灯火。
“少爷，您醒了？”
说话的是高爷爷，原来叶家的仆人，此时，他正守在叶闻风的床边，举着一碗药汤，“少爷，喝药吧。您身子不好，不该站在雨里的。”
那声音还是那样温暖，熟悉。
那笑容也是。
可那皱纹丛生的脸上，却又是说不出的憔悴。似乎有很多心事，无人可说。
“高爷爷，这，这究竟是怎么了？”叶闻风喝完汤药，坐起，一脸急切。
“唉，一言难尽呐。”
“到底是谁陷害了父亲？”
高爷爷沉默不语。
“请告诉我，我要报仇。”
高爷爷目光偏了过去，哽咽：“少爷，世道变了。这其中，很多事或许是天命。”
“虽曰天命，岂非人事？”
高爷爷仍是沉默，半晌，沉沉开口：“少爷，您可知那天千机老人，还说了些什么吗？”
“还说了什么？”
“叶家的运数尽了。您出生那天，大风吹尽满树的叶子，就是家族衰败的征兆。”
叶闻风沉默不语。
“千机老人料到叶家有此灾祸，老爷怕少爷受牵连，才把少爷送上了藏剑山。”
“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换了天子，自然要除去一些位高权重的豪门大族，少爷您读了这么多史书，其中的权谋与道理，想必也是懂的。这些都是命数啊。”
高爷爷说到此处，流下泪来。
“难道，没有人陷害父亲？”
“没有，这一切，都是圣上的安排。皇命不可违。”
“可我父亲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的，就算要处置，至少也要有个确凿的罪名。”
高爷爷转过头去，不忍再看神情激动的少爷，“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这算什么道理？！”
高爷爷沉吟道：“正因为没有道理，所以才是命数。”
“不行，我要上书，我要找皇帝。”叶闻风已翻身起床，憋红了脸，直喘粗气。
“有什么用呢？而且，少爷此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叶闻风咬着牙：“难道就这么算了？”
“少爷，这世上很多事，本就是无可奈何的。”
“不，不行，我……”
“难道少爷您要杀进皇宫，刺了皇帝？”高爷爷叹了口气，“这样，老奴也随少爷一起去，至少还能帮少爷挡下一剑。”
叶闻风垂下了头，紧紧捏住的双拳已然松开。却又忽然苦笑了起来。
“您说得对，这是命数。”
高爷爷见此，问道：“不知少爷今后怎么打算？老奴愿跟随少爷。”
叶闻风望着窗外：“我祖上世代为官，居庙堂之上，心系百姓，为国家出力。到了我辈，虽然无可奈何，报国无门，却也应当处江湖之远，行侠仗义，为这并不太太平的世间伸张一份正气。”
高爷爷面露欣然的神色，叹道：“老爷听到这番话，想必也万分欣慰了。”
“穷则独善其身，这也是我唯一的办法了。”
“既然如此，少爷，老奴就陪您闯荡江湖去。”
高爷爷站起。
“明天我就去打两把铁剑，少爷抽空，教我几招剑法。”
叶闻风忙抚高爷爷坐下，取出一大袋银子。
“您拿着这钱，帮我找一家铁匠，打一把铁剑。剩下的钱，您拿去开家酒店，也好颐养天年。至于这江湖，还是让我一人去闯吧。”
“这……”高爷爷捧着一大袋银子，不知所措。
“您操劳一辈子，也该安闲安闲了，而且有家酒馆，我也可以时常过来，就像有了个家。”
“是，是，就按少爷说的办。”
高爷爷老泪纵横，泪水沿着深深的皱纹滑动。
叶闻风却笑了起来，眼神里闪烁着坚定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