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四季花树》

我心里的故事开始于初中,那时候我挺傻挺窝囊,爱女生而不敢说,渴望朋友却被欺负。这种可怜的小男孩儿会做什么呢?只剩下“想”了。
我构思出一位超级强大的“神”,认为我是他在这世界上的化身,如果我恢复了他一星半点的能力,那我的日子就舒服了。我可以把篮球打得很棒,把足球踢成一个人的游戏,享受着女生们的尖叫;我也可以用血腥的手段来教训那些校霸,把他们的脑袋挂在栅栏上……
中二病!且正是在中学二年级开始犯病的。
后来我进了重点高中,重点班,考入大学,在社团混得风生水起,不光有了自己的朋友圈儿,学弟学妹们还会称我一声“老学长”。
可在这背后的,是我一团糟的大学四年,因为当年的那个故事我忘不掉,还添枝加叶将之发展为一座世界。

楼主 wzkkhl  发布于 2019-12-03 11:30:00 +0800 CST  
白日里浮华,入夜后躺在床上,故事会不受抑制的在我脑中成长,精力是有限的,所以我把大学生活过得一团糟。
到考研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自己到底该做些什么,如果不把这些故事记录下来,我会惋惜,会犹豫,会把自己逼迫到一事无成!
于是我敲起了键盘,狂热的写下我人生中的第一部小说,踌躇满志的将其发到起点中文网上,现在仍能搜到,《赫莉女帝》。
扑街了。
好在一口气发了30万字,起点仍然向这部所有推荐票都是作者自己刷出来的倒霉作品伸出橄榄枝。

楼主 wzkkhl  发布于 2019-12-03 11:37:00 +0800 CST  
可我是真没想到网文平台的合同是这样的!具体什么样呢,懂的都懂,不懂的也甭去问了,知道这些干嘛呢?
放弃签约的那天晚上,我开着老爸的车到郊外,坐在野地里吃被辣椒粉埋没的毛蛋,哭得昏天黑地,吐到手脚冰凉。
老爸鼓励我出去旅游散心,我就花着爹妈的钱出去见写文时结识的朋友,在烟笼雾绕的庐山里,与野狗分享牯岭镇超贵的早餐。
庐山真是好地方,雾头从山谷里探出来,喝口水的功夫身边就只剩下浑茫。我清楚地知道在十几米开外的桥上有络绎不绝的游人,我看不见他们,他们也看不见我。我可以肆无忌惮的喊,想象我有无数的听众,而他们永远不会知道,谁在喊,为什么而喊。

楼主 wzkkhl  发布于 2019-12-03 11:46:00 +0800 CST  
在庐山上我还遇到个好人。
三叠泉景区跟庐山大景区是分立的,持庐山通票从山上下去需要两块钱现金换“回山票”。现代人好多都不会带现金,那位老哥被两块钱给难住,看我从兜里掏出钱来,就问我借,用手机扫码还我。
山顶上通信不太好,我说两块钱而已,结个善缘好了。
这话听起来很假,如果大街上你遇到个人跟你说结个善缘,八成会认为他是神经病吧?可我就是这种人,我信这个,萍水相逢再也不见,好歹我心安。
世界那么大,三叠泉景区却不大,我们两个在返山途中相遇,同样累得跟狗一样,就在到处都成双结对的山路上达成伙伴关系,俩大男人互相打气,爬回了山顶。
老哥开车来的,送我下山,知道我回北京的火车还有几个钟头,热情的邀请我去他宾馆洗澡,请我吃大餐,利用工作的便利,安排我在北京的住宿。
正是这位老哥,让我相信我是对的,傻乎乎活在这天地间的人,理应被这世界温柔以待,也必会被这世界温柔以待!

楼主 wzkkhl  发布于 2019-12-03 11:58:00 +0800 CST  
回家后,我冷静下来,开始反思先前的狂热。
《赫莉女帝》写得是什么东西嘛?这么好的故事,都被枯涩的文笔给毁了!不怪读者不认识我,起点冷落我,活该这个样子嘛!
但有些事情我认为我是对的,不能更改,就是那份合同,不能签,永远都不能签!
文字就是我的生命,是我亲生的孩子,我可以扼杀他,不会出卖他!这辈子都不会!流浪街边啃馒头时不会!巨款砸到面前时也不会!
何况明珠暗投也该听到点动静不是吗?

楼主 wzkkhl  发布于 2019-12-03 12:01:00 +0800 CST  
写东西这一路,我是半路出家,不知道写出来的东西能否获得市场的认同,所以最近又在起点上把《东疆军魂》给放出来。
再次对阅文集团失望透顶!
再看贴吧不是挺好的吗?我公开发表了,字就是我的,谁都偷不走,就算账号被盗了,我仍然可以证明我的就是我的。
好了,废话已说得太多,《四季花树》奉上,期待您的指正!

楼主 wzkkhl  发布于 2019-12-03 12:16:00 +0800 CST  
第一章:酒馆生变
坐在杜鹃啼百花黄梨底儿推光漆大面桌前,是个人都知道,喝普通的酒实属亵渎。但见师傅将红泥炉摆在脚下,每次添酒都要不厌其烦的弯腰下去,郝秦仲还是觉得他太过小题大做。
烫坏了又不是赔不起。
师傅从小将他养大,“傅”与“父”二字早没什么差别。知子莫若父,师傅一眼便瞧出他在想些什么,毫不留情赏了他一巴掌。没抽在脸上,而是肩膀。抽完,又推给他一盏酒,货真价实的“抽一巴掌给一甜枣”。
习武之人几乎没有不喝酒的,不光是性格使然,很多补药靠水煮根本发挥不出全部效力。
郝秦仲有一说一:“不要,忒娘。”
酒煮过后,性味都会略变柔和,师傅还往里煮了梅花,在经过周围一十二扇朱玉琉璃板折过的柔光下,定在小矮盏里粉扑扑,盈且润。他郝秦仲从小到大都硬派,喝酒只抱坛吹。
师傅白他一眼,拈起酒盏来,伴着吱喽一声亲嘴的动静,一饮而尽,心满意足,靠到椅子背上,眯起眼似在嘲弄他,又好似已经睡去。
端的是女孩子家细心,师妹付瑶季起身出去,不多时托个大盘子回来,里面摆着新酒,新壶,新碳,加三朵苦菊。随她一块儿来的,还有队小厮,扛着胶黄儿的琉璃板,累得直吭哧。
待他们将板子换好,金黄色的辉光洒进来,付瑶季也已煮好酒,斟得满满的,奉上去:“师傅,尝尝这个。”
师傅一副地主老财的做派,酒送到嘴边,才醒转过来,懒得抬手,只扬了扬下巴。付瑶季了然,直接把煮酒的壶推到郝秦仲跟前。
师妹的面子他可不敢不给,跟师傅不一样,她绝对会捏着腮帮子给他灌下去。

楼主 wzkkhl  发布于 2019-12-03 12:18:00 +0800 CST  
“愁啊。”师傅喝完酒,咂摸两下嘴,没来由的叹息。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郝秦仲大大咧咧,付瑶季心细如发,但有一点,师兄妹二人别无二致,就是不装假。在她看来,好端端的日子里,美酒配上雅去处,师傅如何还会愁?这么想她便这么问,同样换来师傅的白眼。
“苦菊当配淡酒,煮出微苦味,悲秋思人时用。”
郝秦仲从这话里听不出半点弦外之音,付瑶季却好悬笑出声来。师傅是在附庸风雅,觉得喝苦酒就得叹一声愁才有味道。既然师傅有雅兴玩,她绝不惮锦上添花,挥手安排下去:“换一套暗淡些的来。”
不出半个时辰,这三人已换了四次板子,有钱的是大爷,小厮们无所谓累不累,拿钱干活而已。世上却总有好管闲事者,见不得别人招摇,这边琉璃板撤下去,几个浪子先一步凑上来,嬉皮笑脸:“好大排场哦!”
付瑶季不光是懒得跟他们纠缠,甚至连个正眼也不愿给他们,稍往师傅身后挪挪,拔高音量:“老板呢?”
对方岂是讲道理的人?从她身上瞧出半点怂的迹象,当下蹬鼻子上脸,一个轻薄的“妞儿”字眼瞅着要从嘴里蹦出来。
郝秦仲哪能容他喷粪,一老拳招呼过去,成功让他将那放肆的话咽回去。
不是吃痛讲不出来,而是对方被弄得一愣,自己下意识闭嘴。郝秦仲这沙包大的拳头正中对方侧肋,竟好似打在城墙上。
“原来是个凡人啊?”浪子头子哑然失笑,身子轻摆,隐约间气浪弹出,将郝秦仲崩飞出去。

楼主 wzkkhl  发布于 2019-12-03 12:18:00 +0800 CST  
爱徒遭难,师傅岂能坐视不管?要不怎说他是师傅呢,纵使酒过三巡,其动作之快,之准,也堪称典范。这边气浪初现,他已冲出去,恰到好处接住郝秦仲。
师徒二人一块重重撞在柱子上,因为做了缓冲的缘故,师傅伤得极重,气若悬丝。
聪明如付瑶季,此情此景定不会做出手忙脚乱过去查看伤势的蠢事,只要她敢转过身去,毫无疑问,没等到二人身边,便会被抓了去。她只有定在原地,怒目圆瞪,压低嗓音,威胁感十足:“以真气欺凌凡人,做好死的觉悟了吗?”
美人分为两种,一种叫花瓶,除了外表,全无长处;还有一种是透着灵气,笑颜让人醉,泪水惹人怜,怒目叫人惧!很显然付瑶季属于后者,明明已处在被动境地,她叉腰,抿嘴,瞪眼,立眉,气势十足,倒让人觉得稳操胜券。
浪子也分两种,一种骚气,会故作怜香惜玉;还有一种就是眼下的,见付瑶季的表现,兽性徒长三分,再抑制不住。
有理说不清!付瑶季绝望的闭上眼,尖叫出声:“我叫付瑶徊!”

楼主 wzkkhl  发布于 2019-12-03 12:19:00 +0800 CST  
大厅对面包厢里炸开轰隆声巨响,金色的身影也不知撞断几根柱子,踢翻几套桌椅,吓坏几伙儿食客,眨眼间杀到付瑶季身前,刺啦一声,将那走在最前面的浪子头子给撕了。
双手从背心插进去,活生生给撕了!血浆爆出来,尚未落下,他本人已替换那死鬼位置,正正好好站在付瑶季对面。
塔神对信徒唯一的要求是体面,体面人需时刻保持优雅跟得体,快速将战场恢复原状为每一位塔神信徒的必修课。范定尧清楚自己仓促出手造就出怎样一幕血腥场境,未免唐突佳人,在付瑶季睁眼前赶紧出手补救,金色火焰扫过,佐以浓香,迅速烧掉附近大多数血污。
故此付瑶季只看见一位金发金甲,高大英俊的帅哥站在自己面前,满脸歉意,声音充满磁性:“竟不曾听出瑶徊姑娘声音,第一时间出来维护,真是罪过!”
劫后余生!付瑶季回他个苦涩笑脸,又恰到好处将他马上要抬起的手给瞪回去,来不及客套一句半句,转身朝那两只被一击重伤的弱鸡跑去。
范定尧啊范定尧!还要再次退缩吗?你刚刚英雄救美了啊!跟你竞争的已是用眼皮都能夹死的凡人小子了!此时不动,还有更好的机会吗?想到这,范定尧定定神,用雄厚的丹田音喝道:“你站住!”
付瑶季很听话,真的站住,却没有回头。
“连看都懒得看我吗?”范定尧难掩失落。
回不回头是态度,付瑶季没理由对救命恩人置若罔闻:“稍晚些时候,小女子会亲自拜府道谢。”

楼主 wzkkhl  发布于 2019-12-03 12:19:00 +0800 CST  
横穿大厅,范定尧只用不到一秒,成功后发先至,对于他来说,目力所及的距离都不存在。脚下轻轻发力,他已拦在付瑶季身前,信誓旦旦:“美貌是神明的恩赐。”
“不对,是父母的恩赐。”
“不要打断定尧。也是罪业,他们护不住你,定尧可以。没能时刻守在姑娘身边,险些铸成大错,请接受定尧的歉意,同时,也请再次接受定尧的一片爱慕之心。”说着,范定尧单膝跪下来,金护腿撞在金砖(不是真金的砖,而是那种故宫金砖)上,发出清脆的铿锵动静,煞是好听。
竟发展成这样,付瑶季无奈的摇摇头,看向范定尧的目光弱下来,甚至带上恳求:“你不会小气到不许自己的未婚妻跟其他男人说话吧?”
这古灵精怪的丫头定是又要起幺蛾子!偏偏众目睽睽之下,他实在不好加以阻拦,只得淡淡回复:“尽量少些。”
“两句。”付瑶季如蒙大赦,出言稳住他,还款款行个屈膝礼。
六年了!见此情此景,范定尧骨头立马酥脆,眼泪都要涌出来!莫说两句,千言万语他都不会横加阻拦!一同接进府中供养也不是不行!他只觉得自己激动得嘴唇都在打颤:“他们是你师傅和师兄,也是定尧的。”这话说到一半被咽回去,因为付瑶季压根没听他说完,已急不可耐朝那二人奔去。

楼主 wzkkhl  发布于 2019-12-03 12:20:00 +0800 CST  
郝秦仲并非对眼前情景无动于衷,也不是被吓破了胆子,他是真的真的无能为力。筋骨散架,浑身剧痛,莫说有所举动,连二人伤势也查探不得,见付瑶季过来,同样无法起身相迎,甚至想要说话,反被一口血沫呛得半死。
付瑶季第一句话:“付家和范家是讲道理的,你赶紧养好伤!”
说第二句话前,付瑶季从眼角抹下一滴泪来,在郝秦仲落满灰的脸上涂出一道泪痕:“我把它送给你。”
这行为有点太过暧昧!范定尧刚要发作,便见付瑶季老老实实回到自己身边,举着张前所未有的明媚笑脸。
这谁受得了!范定尧满腔怒意和醋意都被化作春水:“要不要把师傅和师弟接进府里医治?”
“他们算是娘家人,没过门前别乱走动的好。”
从出手到离开,范定尧眼里始终只有一个未婚妻付瑶季,顶多看在她面子上,对那瘫在角落里的师徒二人有过言语上的关心。至于那伙浪子修士,或者被砸烂了的摊子,他根本没有管过。闻着空气中弥漫着的焦香味,看着一片狼藉的大厅,雷老板无可奈何,赔笑后唉声叹气,差人速速收拾。酒馆做得都是凡人生意,被一众修士闹成这样,他没地方说理,不光找不得范定尧,连那伙被杀了头领的修士,也不敢招惹。
先前还有些胆肥的客人留下瞧热闹,范定尧离去,他们也都厚脸皮骂完晦气再走。
不出一刻钟,数位付家的修士赶到,登门便问:“瑶徊小姐呢?”
雷老板硬着头皮:“与范公子走了。”
他还能说什么别的?
“小姐可是自愿?”
这问得着我吗?好在经商多年,雷老板也算人事干练:“小人未敢多看,只知付小姐未曾哭闹。”
“殷师傅呢?”
“被徒弟们接走了。”

楼主 wzkkhl  发布于 2019-12-03 12:21:00 +0800 CST  
好啦,今天的故事就到这里,有什么问题欢迎回复,我会尽量解答,如果收到点效果的话,把第二章扔上来也说不定,贴吧没有字数限制嘛。
同时,我对有声小说方面也颇有自信,若有需要,可以找个平台发点音频出来。

楼主 wzkkhl  发布于 2019-12-03 12:23:00 +0800 CST  
朋友们都问我为什么写文,我说故事不能埋没在脑子里。不出意外的话,我会写一系列的书,在里面有个男人,一步一步走上台面,走向死亡,那就是故事里的我,身死之后的事,我一概不理。
也许那之后,我心懒了,再不提笔。也许那时候我又枯木逢春,将故事续下去,或者转写另外一座世界。也许那时候现实中的我也死了。
在我看来,想要被称之为“作家”,首先要有把文字刻在墓碑上的勇气和觉悟!

楼主 wzkkhl  发布于 2019-12-03 12:32:00 +0800 CST  
第二章:身在范家
江岸红药赤木大床,茉莉舞蝶浅绣金丝纱帐,鸳鸯锦鲤戏睡莲毛绒被褥,百兽剪绒拼花大圆毯,桌椅妆台亦用赤木精雕细刻,摆件金属的皆用赤金,瓷器摆调色暖青花,挂轴一应水墨。
屋里全是自己喜欢的东西!
付瑶季掐着细长烟卷,坐在桌子上,望着窗外发呆,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
喜的是有人救了自己,师傅和师兄虽受伤,但也算解了燃眉之急。在酒馆里,直到千钧一发之际,她才喊出来自己本来名字,倒也不是有意藏着掖着,实在是事情进展太快,来不及自报家门。再说,凡人酒馆里突然冒出来个自称付家千金的丫头,任谁都不会轻易相信吧?若不是范定尧出现,她只能寄希望于雷老板出面解围,他倒认识自己。
悲的是,英雄救美的偏偏是范定尧那痴汉。他温柔帅气,他雷厉风行,他天赋异禀,他一往情深,两人又门当户对、早有婚约在先,简直是托付一生的不二之选。可自己就是没有感觉怎么办?那桩婚是爹妈指腹定下的啊!
喜的是,聪明如她,就算身在范家,依然可以独善其身三天。这要感谢手里的香烟。
初到范家那一晚,烛光映着晚餐,菜品皆成双,酸腐的爱意在空气里缭绕、盘旋。这时候,咔咔两声,烟燃起来,范定尧的眉头也跟着皱起来:“你还抽烟?”
她缓缓吐出口烟气,魅惑的眯起双眼:“你不知道吗?付家的女人都抽烟,而且从不用烟袋锅子。”

楼主 wzkkhl  发布于 2019-12-04 13:19:00 +0800 CST  
付瑶季眯起眼来,仿佛又看到那洁癖浑身不自然,胡乱找个借口狼狈出逃的一幕。她不是个骚气到会对着窗外花草放电的女人。香烟让她目眩神迷,平日里刻意收起的美貌再无处遁形。
悲的是,六年了,自己终还是逃不出这间屋子。门里门外,迷乱或真切,入目皆为景色,每一幕她都喜欢的不得了,每一刻却都要哭出声来。
她又浅浅的抿一口烟,小心翼翼含在嘴里,强忍着喉咙深处的灼烧感,在将要忍不住的时候缓缓吐出来,避免咳出声。
她怎能不跟来?这里是花都啊,塔神的光辉从来照不到女人身上,自己又只是个凡人。转眼六年,凡人的容颜能撑几个六年?范定尧能定到什么时候?别让自己太被动,相比于被鸡崽子一样拎来,她果断选择自己走。
香烟吸得猛些,燃得就快,小口小口抿,就很慢。待到日头昏黄,烟卷有些烫手,被她吻了小半个时辰,生命算是走到尽头。她打开面前的脂粉奁,四支烟躺在里面,纤细、净白,甚是喜人。左右闲着无聊,她决定再卷上两支,开始在奁子里变戏法一样翻找宝贝。
最扁最宽的匣子原是放唇纸的地方,她拉开来,取出一小叠裁好的宣纸,四寸半长,一寸三分宽,她数出三张来。

楼主 wzkkhl  发布于 2019-12-04 13:19:00 +0800 CST  
不管怎么换脂粉奁,最大的匣子都专属于她手腕上那枚镯子。老坑满绿玻璃种大宽面,平日里她都不戴,不舒服,也不舍得。现在戴上,不是女为悦己者容,而是为八两烟叶子腾地方。现在那里已空去大半,足够将镯子装回去。竟不知不觉抽完这么多,她有些吃惊,同时也暗暗庆幸。须得把烟丝剪碎了,实实撑撑的,那匣子里才装得下八两,若是简单把烟丝团好了进去,现在早就抽没了。没了再填,本无伤大雅,主要是她心里空落落,有意将那烟叶当做沙漏看。
能准确跟所乘物件对应上的只有这两处,剩下的她也分不清,得一个一个的拉开来。
小兰花碎,松花粉,沉香末,辣椒面,她都一一精心的挑出来些,拌进烟叶里。
大米糊,棉花团,留在一边。
脂粉奁里素来少不得瓶瓶罐罐,换做烟匣子用后依然不少,须得打开来挨个闻,才能知道哪个是小磨香油,哪个是枣花蜜,或者几种精油。她用小木签蘸出来,一点一点涂在宣纸上。

楼主 wzkkhl  发布于 2019-12-04 13:19:00 +0800 CST  
香烟带来的眩晕感强烈,消散得也快,涂罢三张宣纸,她已清醒得八九不离十,再次敏锐起来。感知力十分重要,基本每位修士都要练,身为凡人,她从未练过,实属天生。这主要表现在对于目光的敏感,当别人从背后盯着她看时,她会很不自然。
一抬头,窗外,范定尧正对着她笑。
“呼,吓了我一跳。”她下意识去拿脂粉奁里现成香烟,她的护身符。
“我原以为吸烟的都是拿着个锅子使劲吧嗒,唾液留在上面,又塞回嘴里。至于旱烟,是穷得锅子都买不起,最不入流。”他说着话自然而然的进了屋,没走门也没跳窗,像个魂儿一样穿墙而过,直接到付瑶季身边,拿起她另一支烟,如欣赏件精美的艺术品般,细细把玩,不吝赞美:“果然物件随主人,搞得我都想抽上一口。”
爱屋及乌了?付瑶季心头一凛,但还能故作镇定:“那小女帮你点上。”
范定尧摇摇头:“不不不,你先教我怎么卷,然后我抽你卷的,你抽我卷的。”
“要不要这么肉麻?”付瑶季强装欢笑。
“要!”范定尧看她的眼神从来都充满宠溺,就算透出坚定来,也在其次。
付瑶季无奈,将宣纸递给他。
范定尧深深嗅上一口,甚是陶醉:“你把花园搬进了纸上!”说完,轻轻地吹起来。
“不需要吹干的,一点油而已。”
他又贪婪的嗅两口,才学着付瑶季,捏一撮烟叶出来,在纸上洒成长条,再取棉花,揉细,放在一头儿。

楼主 wzkkhl  发布于 2019-12-04 13:20:00 +0800 CST  
卷烟嘛,最难的当然是“卷”,不能拧成麻花,厚了也不成,要用那么窄的纸条将碎沫子卷得严严实实,光是想想就不易。从形状看,付瑶季的小细烟已比一般的旱烟难卷,更何况她还要往烟尾巴里多塞块棉花做滤嘴,里面的烟草也给压得紧紧的。
身为修士,范定尧对肢体的掌控力很强,虽是第一次卷烟,倒也做得有模有样。不知他是没话找话,还是真的好奇,反正问题特别多。
为什么要往烟里加那么多配料?为什么用纸而不是烟叶卷?为什么要塞棉花?为什么要压得紧紧的?
加配料是为了味道更好啊。用纸卷起来更容易啊。塞棉花可以挡住些烟油啊。压得紧紧的是因为我喜欢啊。这些解释有对有错,反正有一点付瑶季打死也不会明说。
她会卷烟不假,那是为殷师傅练的,自己压根不会抽!加料子是为了演得更像,也为了盖住些烟味,塞棉花是为了减淡刺激性,压得紧能烧得慢点。
“来吧,干了这!不对,吸了这支烟!”
第一次吸烟,还是跟最爱的女人一起,范定尧格外兴奋,手部轻微颤抖被细长烟卷无限放大,以至于付瑶季试了两次都没能点着。
她索性把烛台往桌上一墩:“自己点!”你就是在玩我,一个修士会手抖?
范定尧也不觉尴尬,反倒找起理由来:“你这卷得太紧,我吸不动。”说到这,他突然玩味的看向付瑶季:“你吸得动?”
“当然。”

楼主 wzkkhl  发布于 2019-12-04 13:20:00 +0800 CST  
光靠火燎是点不燃香烟的,先前她用手将烛台放下,现在用嘴去够,有些吃力。她根本无意展示自己的玲珑曲线,但这是绝代佳人的通病,根本不需要刻意去做,只一个伏案点烟动作,便够范定尧沉醉。换成其他女人,他一定想着多看一眼赚一眼,可付瑶季是他的未婚妻,他舍不得,赶紧端起烛台送过去,好让她轻松些。
真不愧是修士啊,她说要卷得严实些,范定尧真给卷得几乎密不透风,一口下去,除了烟头被燎黑,那支烟竟完全没有烧起来的意思。她倒不是那种十分好强、绝不服输的人,主要是心虚,想着高低要成功。人呢,除非马上能抽身离去,否则轻易别撒谎,撒一个得用千万个来圆。万一被范定尧瞧出外行来,继续问东问西,她可难保不会露出马脚。
从来正常的吸烟者不会无聊去把烟卷得很紧,费力不讨好。这办法是她进范府第二天才研究出来,相应的,如何去吸,也靠自学成才。手里这支烟,不过是提升点难度而已,还没有产生质变!她调整一下,尽量让气息变得舒缓而持久。
烟头终于亮起来。

楼主 wzkkhl  发布于 2019-12-04 13:20:00 +0800 CST  

楼主:wzkkhl

字数:62771

发表时间:2019-12-03 19:3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2-02 18:58:27 +0800 CST

评论数:113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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