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吾生总牵尘(帝王攻*穿越男宠受,今穿古 ,HE)

第十七章
顾遥醒过来的时候,太阳穴突突地跳,他伸手按住额角,压下恶心的感觉,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睁开眼。这是一间布置华美的卧房,与怡亲王府相比,也不逊色,可只有顾遥一个人。
顾遥下床,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又想起,顾涵刚刚,定是在那茶里下了药,他倒真没料到,他敢直接把自己掠回硕亲王府。顾遥叹口气,仰头喝尽,又喝了两杯,才觉得不渴了。他看看窗外,有重兵把守,自己是逃不出去了,天色正在变暗,想来已经酉时了。
“吱……”门被推开,萧楚睿走进来,满面笑容的看着顾遥,手里还抬着点心,“哥,你醒啦?嘿嘿,有没有不舒服?”
顾遥面无表情地看他,“你给我下药的时候,就没想过,我会不会不舒服?”萧楚睿讪笑一声,讨好的把点心放在他面前,眼睛和小狗一般,“我是担心你,你呆在萧楚屹那,要是被他发现,你和我有联系,凶多吉少。” 越说,萧楚睿越发委屈,“我是看你态度坚决,死活不肯和我回来,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顾遥听着他说话,就把点心吃进嘴里,什么时候都不能饿着肚子,保存体力重要。吃完几块,顾遥一挑眉,“你就不怕萧楚屹直接上府,找你要人?”
萧楚睿讨好的看他,笑的自信,“我知道,哥定不会把我的事,说与萧楚屹听的。你来的时候,也并没有文理阁的人跟着。现在,没有人知道,你在我这里。”
顾遥看着他的眼,无奈的扯了下嘴角,“你倒是把我吃的死死的。”萧楚睿听罢,握住他的手臂,“哥,对我最好了,以前是这样,现在也不会变的。”
顾遥突然觉得,以前是自己错了,把他护的太好,挡了所有的明枪暗箭,只愿他,做个开心自在的人。心疼顾涵,连母亲的面都没见过,又被父亲忽视,所以和爷爷加倍地宠爱他。虽然教育上,强硬严厉,没有溺爱,顾涵也很争气,从小到大门门是优,社会交际也是无往不利,后来事业上有顾涵相帮,混的风生水起。但是,顾遥却忘了,失败的滋味也很重要,懂得爬起来的人,才是能成气之人。
这样一个一帆风顺,没有跌落过的人,高傲,是刻在顾涵骨子里的。这一世,萧楚睿又被皇帝百般宠爱,众人都把他捧的高,古代的尊卑制度,比现代强上百倍,顾涵越发自作聪明。所以他不相信,顾遥不愿帮他,不相信,自己得不到那个位子。
也许,因为顾涵骨子里的桀骜,顾遥越不让他去争,他偏要去争争看。
顾遥晦暗不明地看向萧楚睿,有着自责,也有着心疼,他握住萧楚睿的手,“你在我心里,永远都只是,流着眼泪,在我身后叫“哥哥”的跟屁虫。” 你只是一个,因为我的溺爱,没有长大的小孩。
萧楚睿听了他的话,笑的开心,长出一口气,“哥,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你不知道,我还以为,你……”,萧楚睿迟疑一下又说,“你喜欢上那个萧楚屹了,你说到他眼神,就和当年看徐连长的眼神一样。”
顾遥一愣,目瞪口呆,双眼失了焦距,他又看见徐昊刚毅锋利的面庞,笑着邀请自己去他的婚礼。徐昊是顾遥唯一爱过的人,准确的说,只有顾遥单方面暗恋他。
徐家和顾家一样,是建国时就立下的军功,而且地位比顾家更显赫。顾遥才入伍的时候,徐昊是他的班长,第一眼,顾遥就知道,这个男人不会,只待在特种部队的。果然,和顾遥自己往上爬不同,徐昊有徐家在后面支持,不过是过一遍职务,上升的速度快的可怕,顾遥退伍时,已经是连长,还会不停地加星。
可徐昊,不是一个只靠家世的人。他坚毅,果断,吃得了苦,还有非凡的领导力。顾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男人,心甘情愿追随他。可是,顾遥知道,徐昊对他,从来没有爱情。所以,当他收到徐昊的请帖时,笑着祝福男人,结束了自己的暗恋。
现在听着萧楚睿的话,想到萧楚屹,顾遥的心跳的飞快。萧楚屹像徐昊,但是他比徐昊更坚韧刚强,心怀天下,让顾遥敬畏。萧楚屹的心很狠,可是也很软,比起面对徐昊的紧张,仰望,顾遥在萧楚屹身边很安心,生出惺惺相惜之感,他愿意在这人身边,帮他登上皇位,也了却自己,一个繁华天下的梦想。
萧楚睿见他出神,不安地叫他,“哥!”,他该不会真的喜欢……顾遥回过神,叹气道:“我只是想起以前了,我…并不喜欢萧楚屹,只因我们有过协定。”
萧楚睿皱眉说道:“当初哥为了自由,才答应相帮于他,我把你救出来,就不会让人把你带回去。如今,有你和文理阁帮我,我就不信,斗不过萧楚屹。”
顾遥苦笑一声,“没有文理阁。”萧楚睿不懂他在说什么,“什么?”顾遥不笑了,直视他的双眸,“文理阁不会帮你,我,已经不是,文理阁的阁主。”萧楚睿大吃一惊,站起来紧盯着他,说不出话来。
另一边,萧楚屹看着变暗的天色,脸色也沉了沉,顾遥迟迟没有回来,也没有传回消息,不像他的作风。萧楚屹已经让人,去文理阁问了,还没回来答复,他心里总是不安宁。
管家敲了敲门,进来后禀报他,“爷,文理阁孙副使与各堂主,在门外求见。” 萧楚屹心头一跳,站起身来,“让他们进来”,紧皱双眉,难道真是顾遥出事了!
萧楚屹面无表情地矗立着,孙副使进来后,就单膝跪在地上,身后的堂主们也跟着跪下。萧楚屹眯了眯眼,不说话。
孙副使双手奉阁主令过头顶,抬头恭敬的看着萧楚屹,说道:“阁主说,若是他此去,到酉时还不能回来……”顿了顿,努力稳住声音里的颤抖,“他便不再是文理阁的阁主,从此以后,文理阁,只有怡亲王一个主子,全阁上下,誓死效忠王爷,不得有二心。我等谨尊前阁主之命,还请王爷,收下阁主令。” 身后的堂主也异口同声道:“誓死效忠王爷,绝无二心!”
萧楚屹脸色发青,握紧双拳,死死地盯住那阁主令,顾遥就算想离开,也不会这般不清不楚,不带上萧皓轩。除非,他已被囚住,为了不让别人利用自己,才出此计策。
萧楚屹心一疼,就跌坐到椅子上,有些喘不过气来,顾遥,你竟这般狠绝!你如此,确实是解了对我的威胁,可若知你已再无用处,他们又留你做甚!
萧楚屹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杀气毕现!
萧楚屹冷声道,“起来!”,其中压力,让人不敢拒绝。几人都站起来,孙叔把阁主令放到桌上,低头听命。
萧楚屹看一眼令牌,却没拿,厉声问道:“他身边没带人?你们也不知他去何处?”孙叔点点头,“阁主坚定的,不让任何人跟着,我们也劝不动。”萧楚屹脸色难看,“他这几天,盯的是什么人?”孙叔顿一顿,这消息顾遥封锁的严,禁止他泄漏,可他们对顾遥忠心不二,如今既然听从王爷,而王爷又心系顾遥,还是要如实说才行,“硕亲王府”。
萧楚屹眼神一淩,目光如炬。
这边,萧楚睿被顾遥的话惊的目瞪口呆,反应不过来,呐呐地问,“你不是阁主?那谁是?!”顾遥把茶一喝而尽,“现在,文理阁效忠的,只有萧楚屹一人。”
萧楚睿不可置信的望着顾遥,半响,双眼发红,怒声叫道:“你就这么向着萧楚屹?!连把文理阁拱手让人,都不愿意相帮于我?!”
顾遥还是淡淡的看他,“顾涵,你记不记得爷爷说过,我最厉害的,不是功夫才智,而是,我最懂看人。”萧楚睿愣了,顾爷爷确实说过,顾遥有看透人心的能力,只要看着那人的眼,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我第一次看见萧楚屹,就知道,他是我遇过,最凌厉的人。后来,呆在他身边的时间越久,我就越明白,他一定会坐上那个位子。顾涵,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你挡不住他的。”
萧楚睿一张脸涨的通红,叫道:“你都不试试,怎么会知道!你怎么就知道,我敌不过他!”
顾遥闭眼叹气,才说:“因为我不仅会看人,还懂审时度势,既然我拦不住你,那么我就只有待在你身边,生死相随。可我不会帮你,如果动用了文理阁帮你,只有死路一条。如今,我把文理阁给了萧楚屹,只望,他能给你一条活路!”
萧楚睿被他这番话堵的无言,他一面气顾遥如此看轻自己,把大好的助力给了别人,也不愿帮自己的弟弟。可他又听顾遥说要生死相随,生出万般滋味,郁结于胸。
萧楚睿最后冷笑起来,越笑越大声,顾遥蹙眉,萧楚睿高傲的看他,“文理阁,你给他也没关系,马上哥就知道,到底,我能不能赢他!到时,我们再把文理阁拿回来!”
顾遥听了萧楚睿的话十分不安,分明顾涵已经瞒着自己做了什么,瞬间思绪万千。突然,顾遥浑身一颤,如遭雷击,伸手往胸口摸去,大惊失色,空落落的,已经不见了。
顾遥怒目看向萧楚睿,玉佩被拿走了。萧楚屹给他的玉佩,被拿走了。

楼主 entbehren  发布于 2017-03-14 08:49:00 +0800 CST  
楼楼在吧里发了一个同名的无水楼,只是为了申精,大家可以不用管!那里完结前不能插楼,楼楼还是会在这个帖子更新,看留言,回复大家的!

楼主 entbehren  发布于 2017-03-14 15:36:00 +0800 CST  
第十八章
萧楚晔,周齐和刘林溪得了消息,急匆匆从密道,进怡亲王府的时候,萧楚屹正摩挲着手里的令牌,眼色晦暗,看见他们来了,把令牌收进怀中。
萧楚晔着急地问,“七哥,到底出了什么事?燕京全城戒严,说是有敌国刺客入了城,现在整个城被巡防营封的死死的。可我们一点都没得到消息。”
萧楚屹挑了挑眉,看向周齐,周齐忙开口,“这是今日下午,硕亲王进宫请的旨,陛下允了的。”周齐,乃是燕京五万禁军统领,宫城防备,皇帝安危,全由他负责。
萧楚屹冷笑一声,“萧楚睿得了麒麟珏,想压个起兵谋反的罪名给我,自然要封城,不让我传了消息出去。”当萧楚屹得知,萧楚睿虏了顾遥,又兵封燕京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人打的是什么念头。
三人听罢,皆是瞠目结舌,惊恐失色。麒麟珏是由上好的羊脂玉精雕而成,刻有麒麟之纹,乃有天下一统之意,普天之下,仅有一块。一般人或许不知它是什么,但是怡亲王的人都知道,见此玉佩,如见亲王,若有命令,不能不从。
而且,麒麟珏,也是能调动,怡亲王麾下二十万天武军的,唯一信物。皇帝的兵符调不动怡亲王的天武军,但是麒麟珏可以,且军令如山,必俯首听命。
萧楚晔急切的叫道:“七哥,我这就让人突围出城去,一定截下萧楚睿的人!”
萧楚屹摇摇头,面色不变,“他的人应该出城半天了,必是快马加鞭,追不上了。而且,没有麒麟珏,天武军是不会听你的。”
几人皆是聪慧过人,听到如此情势,便知,萧楚屹把他们一起叫来之意,萧楚晔没了平时嬉笑的模样,表情坚毅,“全听七哥吩咐,愿誓死追随七哥。” 周齐和刘林溪也是一拱手,“全听王爷吩咐!”
萧楚屹面露戾色,毅然决然,沉声道,“好!既然被逼到这一步,就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他眼光一淩,说道:“周齐,禁军从现在开始,全部戒严,你和信得过的几个将领通通气,但不要走露风声。” 周齐拱手领命,“王爷放心,禁军必定按安排行事。”
萧楚屹点点头,“小九,你让人,密切监视各个亲王府,到时,就派府兵包围起来,不得让人出入。还有,若是天武军到了燕京境内,即刻飞鸽传书,让汴均呈,里应外合。”萧楚晔应下,如此当能万无一失。
“刘尚书,到时,我要你稳住朝中重臣官员,我们的人自不用说,那些可以劝服的,就靠你和李尚书安抚。”刘林溪点点头,“王爷放心,臣定不负所望。”
萧楚屹站起身来,八尺铮铮男儿,气势磅礴外露,锋利如出鞘名剑,无人可掩其光芒。萧楚屹目光狠绝,声音让人敬畏,“记住,所有事情,办的隐秘,在我下令之前,不能走露一点风声,让外人察觉!”三人都是表情严肃,俯首称是,这事万万不可大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萧楚屹交代完,面色不善,抬脚就往外走,小九忙问他,“七哥,你这是去哪?”
萧楚屹一顿,冷声道:“硕亲王府,要人。”
硕亲王府内,顾遥摸着空空的胸口,半晌,不可置信的问萧楚睿,“你用玉佩,去调兵了?”
萧楚睿笑笑,“哥果然聪明,你可知那玉佩名叫麒麟珏。我那日就见你佩戴在胸前,想不到萧楚屹竟然把它给了你,这可是兵符。” 顾遥已是惊慌无措,双手开始发抖。
“我让人拿着麒麟珏,快马加鞭去萧楚屹最近的驻地,上都,调驻守在当地的,一万天武军,宣称要兵变。天武军从来都只知怡亲王,不知大燕皇帝,必定即刻出兵进京。皇帝本就十分忌惮萧楚屹,到时候,只要军队进了燕京地界,这擅离驻地,兵变谋反的罪名,已成定局,只有杀无赦!”
顾遥死死的握住手,稳住颤抖的声线,“你马上,飞鸽传书,让人回来,那麒麟珏用不得,你听到没有!”
萧楚睿冷笑一声,“哥,你不用帮他了,我已让巡防营把燕京围了个水泄不通,萧楚屹就算派出人去……”
“砰!”萧楚睿还没说完,就被顾遥一拳打在脸上,整个人往后退去,他摸着脸,瞪大双眼看着顾遥,“哥!你为了那个人打我!你……”
顾遥眼眶已要眦裂,他全身都在颤抖,“我是为了你!为了你!你这是逼的萧楚屹起兵谋反!”
萧楚睿一愣,随即不屑地笑道:“他拿什么造反?那一万的天武军?怕是没到城门就被绞杀了,其他的驻兵离燕京远得很。得到消息,萧楚屹已人头落地了。”
顾遥看着萧楚睿的眼神悲凉,他跌坐在椅子上,按住太阳穴,脱力的开口,“他拿什么造反?呵,五万禁军和三万的汴城军,够不够?”萧楚睿瞳孔放大,如见鬼一般看着顾遥。
“禁军统领周齐,汴城太守汴均呈,都是萧楚屹的人。只要天武军有异动的消息传到燕京,禁军即刻就会控制宫城。还有各个亲王府,必被怡亲王府和裕郡王府的精兵围住。城外,离燕京最近的汴城军,与一万天武军会合。我问你,到时他们里应外合,你可还有命在?”顾遥痛心疾首地看着萧楚睿。
萧楚睿像失了魂一样,一直摇头,口里说着:“不会的,不可能……”突然又猛地抬头,狠狠盯着顾遥,“哥,你是匡我的,对不对?你只是不想让我伤了萧楚屹?如果他有禁军和汴城军,为何早不逼宫谋反?不可能的!”
顾遥长叹一口气,心中郁结难解,厉声骂道:“因为萧楚屹不是你!不是像你一般,被权力冲昏头的人!”
顾遥忍住怒气,又开口,“你知不知道,如此逼宫谋反,那就是无可挽回之地,要死掉多少无辜的将士,宫人,妃嫔,百姓!你以为到时候恭亲王府,荣亲王府,还有你的硕亲王府,能留下一个活口吗?你不知道这些,可是萧楚屹知道,他不忍,不忍用血流成河来换那个位子。所以他一直避免走到那一步,可是顾涵,你不该碰了他的逆鳞,用天武军将士的性命逼他!是你,逼得他,不得不反!”
萧楚睿腿一软,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六神无主,他虽然天比心高,可若是情势真如顾遥所说那般,那自己根本只有死路一条,可要他怎么接受,接受自己一败涂地,他只能不停的摇头。
顾遥见他这个样子,不忍再看他,“萧楚屹何尝不知,这是一个下策。谋反之罪,大逆不道,永远为后世不齿。可是萧楚屹更不会听之任之,如果能换得一个“贞观之治”般的盛世,那他愿意做第二个李世民,再发动一次“玄武门之变”。”
萧楚睿这才抬头看他,惶惶无神,不知所措,“哥,你说的都是…真的?那…我…我…”
顾遥按住他的肩头,一脸恳切,声音满是心疼,“顾涵,你马上去传消息,让拿着麒麟珏的人马立马回燕京,即刻解了燕京的戒严。只要天武军还没出了上都地界,我就保你一命,我会保你一命的。”萧楚睿赶紧点点头,也知道耽搁不得,立马出去交代。
顾遥握紧拳头,他待在顾涵身边,就是想在,他犯了不可挽回的错之前,能拦住他。没想到,顾涵瞒着他就动了天武军,这是些浴血厮杀的将士,是萧楚屹的底线,顾遥不知道,他是不是保得住顾涵。
一会,萧楚睿急匆匆地进来了,顾遥问他:“消息传出去了吗?”萧楚睿点点头,“已经飞鸽传书了,应该能提前到人手上,还有…萧楚屹来了,说是,来要人。”
顾遥一愣,闭上眼,他没想到,男人会这么快就知晓他的所在,更直接找上门来,他缓缓的呼出一口气,睁开眼,“让他进来。”萧楚睿点了点头,他现在只能听顾遥的,自己犯下了大错,真不知该如何。
萧楚屹快步进来的时候,顾遥正站在廊下等自己,带着一抹浅笑,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妥,他这才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还好,顾遥没事。萧楚屹看着惶惶站在一旁的萧楚睿,目露杀意,对这个人,他自会讨回来!
萧楚屹走过去,握住顾遥的手臂,想把人拉过来,可萧楚睿却拉住顾遥另一只手臂不放,他实在不放心,让萧楚屹把哥带回去,若是他知道,哥和自己的关系亲密,还不知会怎么对他!
萧楚屹冷脸看着萧楚睿的手,另一边掌心已在运功,立马就要劈过去。顾遥哪会不知,一面挣脱萧楚睿的手,一面厉声叫道:“放手!” 萧楚睿听他坚定,只好放了手。
顾遥一下子就被拉到萧楚屹怀中,男人环上他的腰,担忧地问:“没事吗?他有没有伤你?”顾遥忙摇头,“爷,我没事,他…硕亲王也没有伤我。”萧楚屹对他勾了勾嘴角,眼里有难得的笑意,柔声说:“我们回家。”顾遥也努力扯出一抹笑,点点头。现在,一切还没有发生,萧楚屹暂时不会动萧楚睿,自己只有先回王府,才能为顾涵求情。
萧楚屹就当没有萧楚睿这个人一样,握紧顾遥的手,转身就走,顾遥给了焦急的萧楚睿,一个安抚的眼神,忙跟着萧楚屹走了。
回到王府,萧楚屹只留了顾遥在房里,他把顾遥拥在怀里,下巴顶着他的头顶,“抱歉,让你受委屈了。”顾遥浑身一震,险些要哽咽出声,他忙咬住下唇,明明是自己给他添了麻烦,没有护住麒麟珏,他靠着萧楚屹,觉得刚刚在顾涵那的担心害怕,全都烟消云散,还好,萧楚屹不需要走到那一步,“爷,是我的错,是我没护住麒麟珏。”萧楚屹双眸变冷,沉声说:“麒麟珏我会拿回来,其它的,我也会加倍讨回来。”
顾遥听罢,全身僵硬,他缓缓推开萧楚屹,跪在地上,“硕亲王已让人,将麒麟珏速速送回,从此以后,再无反心,请爷,饶他一命。”
萧楚屹一愣,皱起眉,看顾遥的眼神,不皦不昧。

楼主 entbehren  发布于 2017-03-14 15:37:00 +0800 CST  
第十九章
萧楚屹皱眉问他,声音喜怒不变,“顾遥,你知不知道,你求的是什么?”
顾遥心里难过的紧,他怎么会不知道,顾涵犯下的,是死罪。他不仅偷取重要的信物,栽赃陷害萧楚屹,还把一万将士,甚至更多人的性命,当作儿戏,视为无物。若是别人,顾遥也一定会除之而后快。可是,那是顾涵,是自己的亲弟弟,是世界上,唯一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顾遥觉得胸闷的厉害,张口努力喘了喘气,才说:“顾遥知道,可是萧楚睿,已让人将玉珏快马送回。若是…若是,他还未犯下弥天大错,求爷,留他一条性命。”
萧楚屹冷笑,他不知道顾遥为什么,要为这样的人求情,“你是说,没有犯下的错,就不算错了吗?萧楚睿,永远都是贪恋权利,德行不谨之人。顾遥,你该懂,本性难移,养虎为患的道理。”
顾遥听出他话里的杀意,急忙抬头,恳切地说:“爷,他已经知道错了,萧楚睿,他只是一时糊涂。爷可以夺了他的权,夺了他的势,甚至夺了他皇子的身份,不,我让他自己消失,从此再没有萧楚睿这个人,只要,您放他一条生路。”
萧楚屹越听脸色越冷,他转身到椅子坐下,凝视着顾遥,“你自己去见的萧楚睿,你自愿跟他回去的?”他的语气却似陈述,顾遥心里一紧,低着头说不出话来,他确实,是自愿去见的萧楚睿,虽是被人下了迷药带回去,但也确实,是自愿留在顾涵身边。
萧楚屹看他丝毫不辩解,握紧了拳头,“所以,文理阁算什么?给我的人情吗?好保下萧楚睿的人情?”顾遥听得出他已愤怒,有些焦急的望向萧楚屹,忙说:“不是的,不是!我把文理阁留给爷,是…是因为,只有爷才能做他们的主子。文理阁只有在您手里,才能被好好的使用,助爷登上皇位。”
萧楚屹冷笑,心里竟是隐隐发疼,“所以呢?你把文理阁留给我,自己去帮萧楚睿?”顾遥咬紧唇,不敢看萧楚屹,男人声音里的失望,让他害怕。他确实,在两者之间,选择了顾涵。是他,没有做到当初的承诺,顾遥心里难过,却只能默认。
萧楚屹闭上眼,想起顾涵为他受过的苦,罚抄书,罚跪,承受冷言冷语,甚至自愿中毒。还有顾遥为他做饭,替他筹谋,接他出狱。原来这些种种,顾遥为了萧楚睿,都可以抛弃,连一手创立的文理阁也不要,义无反顾地去那人身边。
萧楚屹再睁眼,有着自己都不明了的悲伤,他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如此帮他?”顾遥呐呐的说不出话来,他要说什么,说他和当朝皇子是兄弟?还是,他们是从别的世界而来,附上人身了?只怕没有人会相信,还会把他们当成疯子,鬼怪吧。
萧楚屹受不了顾遥一直不发一言,他只是直接默认?就算真是如此,他也应该亲口说一句给自己听。萧楚屹不怒反笑,“说,你说出原因,也许,我能饶他一命。”
顾遥一颤,瞪大眼看向萧楚屹,那人眸子冷冷清清,这人此话,可是当真?无论如何,他要试一试,顾遥哑声说:“萧楚睿是我很重要的人,我不能看着他,看着他万劫不复,我要让他活着,所以,我求爷,饶他一命。”说着,又急切的补充,“爷,他现在已经知道,他斗不过您,我会让萧楚睿消失的,没有踪迹,他会听我的话!”
萧楚屹看不得,顾遥这个样子,顾遥从来都是那般温柔可人,骨子里高贵优雅,就算在外人面前,是小妾的身份,可是那眸子里,从来没有有一分,卑躬屈膝。如今,却跪在地上,低声下气的求自己。
萧楚屹撇过头去,大声呵到:“起来!”顾遥却只是低着头不动,萧楚屹心里已是愤怒不已,又叫,“顾遥!你给我起来!”顾遥看向他的眼,却是坚定中有着绝望,“顾遥自知,犯下大错,所求之事,更是…情理不合,顾遥不敢站。”
萧楚屹看他半响,自嘲的笑出声,“顾遥,人人都道,你会收买人心,原来,你还这般会利用人心。你这是逼我,逼我给萧楚睿一条活路。”
顾遥惊讶地望向他,使劲摇头,“不是的!我…我只是没脸,没脸站在爷面前。是我辜负了爷的信任。”
萧楚屹心疼的厉害,辜负的,何止信任。他问道:“顾遥,你们无亲无故,什么算重要的人?你,喜欢他?”顾遥一颤,他能说什么,萧楚睿就是自己的弟弟,他,当然喜欢他。萧楚屹眼神一沉,声音已结成冰,“你爱他?”
顾遥握紧双手,他必须给萧楚屹一个答案,一个真实的答案,否则男人不会信他,他长出一口气,抬头看进萧楚屹的眸子,答道:“我爱他。”顾遥一直都爱顾涵,他唯一的弟弟,他相伴长大的亲人,他永远的牵挂,所以,顾遥无论如何,要让他活着。
萧楚屹呼吸一滞,瞬间心如刀绞,只能愣愣地看着顾遥坚定的面庞。
半晌,萧楚屹自讽地笑起来,他勾着嘴角,眼神中,却没有一点笑意,“顾遥,我知道,不是你用玉珏调兵。可是,萧楚睿让人送回麒麟珏,是你,泄漏了我的兵力部署,让他知晓了实力人脉。”顾遥越发难过,他知道,不该泄露了萧楚屹的底,可是,若不如此,如何能劝住萧楚睿。
萧楚屹一挥袖,冷冷地说:“我不想看见你,出去”,话里已是不辩喜怒。顾遥心头一颤,“爷…”萧楚屹声音更大,已是带了内力,“出去!”顾遥被震的全身一痛,他嘴唇都在发抖,缓缓地站起来,不敢再看萧楚屹,一步一步地走出房门。
几个丫鬟在门外,都听见了那一声“出去”,又见顾遥现在失了神的出来,皆是担忧不已,却又不敢上前询问,明明王爷拉着顾公子进去的时候,还是恩爱的模样,现在是怎么了。
顾遥没回荷香院,而是走到院子里,面对着萧楚屹的房门前,“咚”地跪下了。也许萧楚屹说的对,他就是,在利用人心。可是顾遥,已经无路可走,就算,顾遥用文理阁的力量,帮顾涵逃走,可是书剑盟里有萧楚屹的势力,天下之大,不论他藏到哪,都可以把人找出来。更别提,现在,麒麟珏还没有归还,若是到时,真…逼的萧楚屹起兵谋反,顾涵,他真真就…保不住了。
所以顾遥跪着,他跪着等,只有这样,才等得下去,等人把麒麟珏送回来。跪着。他为自己赎罪,为顾涵赎罪,他不是逼萧楚屹,但他只想让男人知道,顾涵知道错了,他定不会让顾涵再出现在燕京,再争夺权位。
这管家,丫鬟见他跪着,是焦急不已,可又不知道,是不是王爷让顾公子跪的,不敢叫他起来。熙春想来问他怎么了,顾遥摇摇头,把人挡回去,不发一词。
顾遥跪着的时候想了很多,想起上一次,侧王妃罚他跪,萧楚屹把他一路抱回了房,那时是他还被男人的话绕了进去。还有,萧楚屹洋洋洒洒地,写下上百个名字给自己,他说,“我信你,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其实萧楚屹真的懂,懂顾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所以萧楚屹今晚,问他的每句话,都切中要害,都说的他无法反驳,只有默认。
顾遥强迫自己不去想顾涵,不去想,若是麒麟珏没有被送回来,顾涵会如何,他不敢想。所以一整个晚上,顾遥脑子里竟多是,萧楚屹。
而在房里,萧楚屹看着手上文理阁的令牌,一夜无眠。萧楚屹知道,他已经没有把顾遥,看作一个做交易之人,甚至不是一个衷心的追随者,所以他听见,顾遥说“我爱他”的时候,第一次觉得那么苦涩。他也知道,顾遥说出实情,是要让萧楚睿追回麒麟珏,免去流血之灾,可萧楚屹当时,就忍不住地,迁怒于他。顾遥,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等天亮了,卯时的更刚打完,顾遥就见,管家一脸喜色的捧着东西进院来。顾遥屏住呼吸细看,是麒麟珏!顾遥心里压着的大石头,总算松了,他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太好了,没有走到不可挽回的地步。顾遥呆呆地跪着,这样,萧楚屹也不会突然就动顾涵,他可以努力,努力保住顾涵。
不一会,萧楚屹就从房里出来了,顾遥忙挺直身子,看男人面无表情的走到自己面前。萧楚屹冷眼看他,“顾遥,我只问你一句,既然你爱的是萧楚睿,为什么,不帮他夺了那个位子?”
顾遥苦笑一声,“爷,顾遥说过,那个位子,只有您才能坐。”萧楚屹眸子一暗,微微眯起眼。
“说好听的,爷兵法政事无一不通,博览群书,洞察先机,心智无双。更重要的是,您心里装着天下,装着黎明百姓,萧楚睿也比不上。说难听的,爷的势力遍布朝中江湖,没有人,争得过您。所以我不愿,不愿萧楚睿搅进这些事来,不想他最后无路可走。我只希望他这一生都平安,开开心心,自由自在的,远走江湖,不再惹上朝廷之事。”
萧楚屹似是没料到,顾遥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失笑道:“原来,是只求他平安,开心。”
萧楚屹又抬眼看着顾遥的眼:“你既然,只当我是,明君之选,那就记好,我们的交易。若是再有第二个萧楚睿,只有死。”说到最后,戾气已现,转身就走。
顾遥不敢相信的笑了,萧楚屹这是放过萧楚睿了?他看着男人的背影,忙说:“谢谢爷!”萧楚屹顿了顿,头也没回的说,“我要世上再没有萧楚睿这个人。顾遥,我不是信他,我是信你。”
顾遥看着不见的身影,松了下来,太好了,顾涵是保住了。

楼主 entbehren  发布于 2017-03-14 20:21:00 +0800 CST  
楼楼被打击到了……楼楼的这篇文苏吗?这样也苏啊?还有,连城风是什么风格?

楼主 entbehren  发布于 2017-03-15 02:53:00 +0800 CST  
第二十章
天启二十八年春,皇帝最是宠爱的十二皇子,硕亲王萧楚睿,身体不适,抱病不再上早朝。
皇帝爱怜,派出宫中御医,上亲王府看病,日夜陪宿在侧。可是硕亲王的病,来势汹汹,且变化莫测,无一御医知晓,硕亲王患的是何病,更不知该如何医治。皇帝与贵妃心急如焚,正欲重金悬赏医术高超之人,如能治愈此病,就是富贵加身,前程似锦。
可是,皇榜仅仅张贴出去一天,硕亲王就急病而薨,时年刚及弱冠。
皇帝得知后,悲痛欲绝,长卧三日,不曾早朝,而硕亲王生母莞贵妃,更是日日以泪洗面,一病不起。
皇帝搬下诏令,硕亲王,谥号庄,以皇太子之遇行殡,另御史为监,造坟陵,建碑,常祭外有加祭。硕亲王世子,年龄尚幼,接入宫中抚养,成年后,继承爵位,世代而袭。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的朝中众人,皇亲贵绪措手不及。有人欢喜,有人忧。忧的是站在硕亲王和皇贵妃一侧的人,本以为皇帝如此宠爱,不多日就会新立萧楚睿为太子,如今却一朝做鸟兽散。喜的自然是恭亲王与荣亲王的人马,白白就解决了一个巨大的挡路石,只叹这人福薄,享不得恩宠太过。
自此,朝中恭亲王与荣亲王,二王争储之势更甚,暗潮汹涌。
不过顾遥并不关心这些,怡亲王府只需继续韬光养晦,坐收渔翁之利。他现正坐在十里亭里喝茶,眼光望向远处,神思不属。周围已被文理阁的人,层层围住,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更没有人知道,里面坐着什么人。那日之后,萧楚屹就把阁主令还给顾遥,他说,“我不缺一个文理阁,我只缺一个,握得住文理阁的人。”
哒哒地马蹄声让顾遥回神,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到十里亭面前停下,从中下来的,就是已经薨了的硕亲王,萧楚睿。
萧楚睿见顾遥,凄惨的笑了笑,脸色苍白,面目下陷,倒真是一副大病的样子。顾遥心里一疼,无奈的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走到这一步。当时,顾遥给萧楚睿下了药,让他接二连三的显现出,各种严重的症状,御医也探查不出,只以为他已经病入膏肓。后来他再用计,让萧楚睿假死脱身,百般筹划,终是保了萧楚睿一命。至此之后,世间就再没有位高权重的硕亲王萧楚睿,只有一介平民,顾涵。
顾遥给他倒一杯茶,顾涵咬咬唇,一饮而尽。顾遥怎么会不懂自己的弟弟,“当日,你在这里给我下药,才走到今天这步,你气,气自己,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顾涵抬头看顾遥,苦笑一声,“是啊,现在我知道,哥,当初劝我,字字珠玑,我却充耳不闻,一意孤行,才落得这般田地。”
顾遥勾起一个浅笑,“能换得你这般见识,这个亏,就吃的值。你从小没有跌倒过,如今,真真失败一次,而且一败涂地,才算是长大了。顾涵,跌倒过后能爬起来,才是我的弟弟。我不要你再掺和皇家之事,但是你可以学着,怎么做一个顶天立地,心怀天下之人。”
顾涵点点头,“哥,我知道了,我这次败的狠,是因一心只想着权利,竟然做出卑鄙无耻之事,还……还草菅人命,以后定不会如此了。”
顾遥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也轻松了起来,“你记住,如今你已是一介白衣,虽无尊贵身份,但却能自由自在,逍遥快活。我会派文理阁的人跟着你,这个牌子你拿好,只要是文理阁的产业,你就能随意吃住,提出银票,也可以给我传递消息。虽身处江湖,你却可以好好想想,自己以后要做什么,做什么样的事,做什么样的人。”
顾涵认真的听完顾遥语重心长的话,郑重的点点头,“哥的话,我必字字牢记在心,远离这是非之地,我却还是心有抱负,我会,把它用在该用的地方。”
顾遥笑的欣慰,顾涵一直是他放不下的牵挂,现在自己也能放手,让他自己去成长。顾遥笑出声,“你啊,不管到哪,都给我传个信回来,若是找到山明水秀之地,就先占下来,以后我找你去,好歹有个落脚地啊。”
顾涵却是欲言又止的看向他,担忧地紧,“哥,萧楚屹那个人,实在是让人害怕,如此手段计谋,你呆在他身边,我总是不安。我们一起走不好吗?”
顾遥听到萧楚屹,一皱眉头,语气也带了无奈,“当初,我答应助他成事,就要遵守协定,不然,你以为我们能逃得了吗?”顾涵一颤,只恨自己不如人,不能带顾遥走。
“更何况,如今,我欠了他一条命,你的命。更是不能背信弃义,一走了之,我必会尽心帮他,完成承诺,也好日后浪迹江湖时,心安理得。”
顾涵听他说的坚定,只好默默的点点头,顾遥抱住他,压下不舍,“走吧,尽早出了燕京地界,免得再生事端。”顾涵已是含泪哽咽,他说,“哥,你保重。”才一步三回头的上了马车,还探出头一直看向顾遥。
顾遥看着马车哒哒而去,卷起尘烟,最终消失不见,心里泛起淡淡的愁绪。顾遥又何尝不想,就此离去,相忘于江湖。这次顾涵的事,他想起来都后怕,如若不是那日,萧楚屹把那份名单写给他看。顾遥也不会知晓禁军与汴城军,都是怡亲王的人,当机立断,劝住了顾涵,这才险险截住了麒麟珏,现在再想起来,顾遥还是额头冒汗。
可是,顾遥愿意留下来,帮萧楚屹上位。他本就视萧楚屹为,唯一的明君,衷心拥护。现在出了顾涵一事,他更是内疚无比,只想着,能尽微薄之力,回报男人。
那日之后,萧楚屹对顾遥,仍没有一丝猜忌。不仅将消息,动向知于顾遥知道,就政事询问他的意见,连小九和官员前来议事,也不避讳他。倒是怡亲王的亲信都知晓,顾遥不仅仅是个挡箭牌,还很有才智,被萧楚屹重用。
顾遥心里越发的五味杂陈,内疚自己犯的错,感激萧楚屹的信赖,同时他又觉得心酸。那日之后,顾遥总觉得,萧楚屹对他,不再似以往一般亲近,虽然在外人面前,他们依旧装作亲密恩爱,可是只有两人的时候,萧楚屹总是冷冷清清的,甚至不会对他笑一笑。
想起麒麟珏送回的那天晚上,萧楚屹还是招他侍寝,顾遥忐忑地进去。萧楚屹看他一眼,就在床上躺下了,却是躺在正中央,而不像平时,留出里面的位子。顾遥愣了愣,苦笑着去找出,积压在柜子里的被褥,铺在地上睡下,却是一夜无眠。
顾遥再愚笨,也知道了,他是真真伤了萧楚屹。如果说,萧楚屹现在把他当成一个能臣谋事,用人不疑。那么之前,萧楚屹已经把他当作朋友了吧,肯在他面前笑,会和他袒露心声,而顾遥,亲手把他推远。所以顾遥心酸,失了萧楚屹的情谊,失了一颗真心。
顾遥回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他换下衣服,问熙春,“爷,已经用过晚膳了吗?”熙春点点头,“今天还是让人送进了书房,在房里用的。”顾遥一皱眉,萧楚屹这几日,很忙,不知是因为情势紧张,还是他的手伸的越远,萧楚屹连饭都不出来吃,让大厨房送进去。
顾遥怕他这样下去,先把自己累垮了,眼睛转了几圈,狡黠的一笑,在熙春耳边低语几句,就提脚去了书房。“爷”顾遥在门外叫了声,萧楚屹低沉地声音传出,“进来”。顾遥进去,关上门,看男人低头专心看着书信,只好先不语站在一旁。萧楚屹皱着眉,提笔写下什么,半晌,把信和写好的纸递给他看。
顾遥细看,原来是地方上呈上的简报。是说黄河一带,历年来旱涝频繁,今年早春开始就降水颇多,水位比之往年,高出不少,如若夏季再多雨水,必然大涝。而另一张纸上写的是萧楚屹的回复,在几个复杂河段,开挖分流渠,下建水库,既能防洪,又可储水,清理河道,扩大容量,修建堤坝,皆配合不同地县,因地制宜。
顾遥看过又忍不住赞叹,萧楚屹果真治国之道,样样精通,就算放给工部的任何一人,都不会做的更好。顾遥叹道:“爷果真无一不通,顾遥佩服。”萧楚屹一挑眉,“我不是要听赞美。”
顾遥有点尴尬,又仔细看了河道图,思虑一番,“宜州和泴城境内的河段,十里九转,就算疏散河沙,不久还是会淤积,不如截弯取直,河道顺直了,既然就不会发涝。”
萧楚屹听后,眸子亮了亮,把他的话批示上,又看他,意味不明说:“顾遥,我问你,你就总能给出不同的意见。”如果有你相辅,必能得一个繁荣盛世,可惜……
顾遥笑笑,看他忙完了,小心地说:“爷,若是愿意,可否移驾到花园,顾遥想为爷弹琴。”萧楚屹一挑眉,看他半晌,不说话,只是出门去了花园,坐在主位上看向顾遥。
顾遥抚上古琴,这是他第一次弹这焦尾琴,和着琴声低唱,不再是磅礴大气,而是轻快欢愉。他唱的是《四时令》,这首歌写的是四时之景,春夏秋冬,每一季的美丽和人们在美景中,轻松的生活。
萧楚屹凝视顾遥,他唱的很美,弹的很好,动人心弦,一如那日,只为他而唱,让人移不开眼。一曲毕,萧楚屹勾起嘴角,“你那日之后就未曾弹过琴了,今日又是为何?”
顾遥笑的真诚,“我不弹,是舍不得动这张琴。我弹,只是想换爷一笑。这歌中所述的生活,就是顾遥以后想过的生活,能赏四时之景,体会四时之趣。这样的日子,只有爷能给,给我,给天下的黎明百姓,安定繁华的生活。”
萧楚屹看着他,眼神有些松动,顾遥抿了抿唇又说:“我知道,近日来,爷如此操劳,是心里烦闷,还在为之前的事生气。所以我想爷能笑笑,不要伤了身子。”
萧楚屹自嘲地一笑,把杯中酒一饮而尽,“顾遥,我不会为那种事儿而烦闷。萧楚睿,不足以搅动我的心绪。从小到大,我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只要努力,不论多久,我都会握在手里,这天下,亦然。”
说完,萧楚屹看进顾遥的眼,双眸晦暗不明,低声道:“我只是,第一次知道……求而不得,竟是这般无奈。”
顾遥一怔,这天下,有萧楚屹得不到的东西吗?

楼主 entbehren  发布于 2017-03-15 09:28:00 +0800 CST  
第二十一章
顾遥担忧地看着萧楚屹,男人眼里分明的孤寂,让他的心,就痛了。萧楚屹应该是这世上,拥有最多的人,他应该永远都高贵傲气,不适合露出这样的表情。
顾遥想起自己喜欢吴昊的时候,面上虽不露分毫,可多少个日日夜夜,他的眸子,也是这般的孤寂,求而不得,是何等之痛。后来就算身边的人如流水般换着,可却从没一个人,能温暖,他眼里的苍凉。
顾遥懂萧楚屹,也许是因为懂,所以他的心疼的,连自己都无措,他不愿意男人如此难过。
萧楚屹说完后,就不再理他,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下酒去,上好的酒酿,转眼就空了一坛。
顾遥皱眉看他如此伤神,只好道:“爷,佛说: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人人都要经历这苦楚,方算体会了人间百味,不妄来这世间走一遭。顾遥斗胆劝爷,既然得不到,不如放手,就算一时痛苦,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爷的执念自然就淡了。”
萧楚屹听完他的话,哈哈大笑起来,接连又喝下几杯酒,却是“啪”地把杯子放在桌上,脸上没有了一点笑意,他盯着顾遥问:“顾遥,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顾遥一怔,不知道他问的是何,但是看着萧楚屹深邃暗沉的双眼,心就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顾遥慌忙的低下头,不停地眨眼。
他深吸一口气说,“顾遥不知爷此话何意,我只是将自己真实的想法,说出来,希望爷,不要再受此之苦。”顿了顿,又抬头看着萧楚屹,“顾遥也曾求而不得,可是万般无奈,最后只能放手,因为顾遥知道,有些事,不是自己可以改变的。”
萧楚屹见那人说的真诚,丝毫不伪,刚刚满心的怒气,就发不出来了。他闭上眼,再饮尽一杯酒,烈酒入喉,热辣烧心,却难解他心头的郁气,“顾遥,我问你,放手之后,你就忘得了,你就放得下?难道放手后就不痛了吗?”
顾遥被他问的说不出反驳的话,当然痛,有时候放不下,比求不得更痛。可是顾遥,好像很久没有再想起吴昊了,就算身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他也没有觉得凄怆,顾遥活的很有目标,他在萧楚屹身旁的时候,他懂这个人,这个人也懂他,惺惺相惜之感,让顾遥的眼里少了那份凄凉。
萧楚屹见他不说话,冷笑一声,“顾遥,放得下,只是你不够想要。既是执念,那就是心魔,怎么轻易放手。别人眼里,我得不到的东西何其多,若是没有执念,我萧楚屹,就不可能走到今天这步,也不可能再走下去!”
顾涵被他这嚣张的话,说的心乱,当初若是自己去争,是不是会有不同?自己不争,难道真的不够爱吴昊吗?他想不出,既已时过境迁,就再无当初的感觉,无法在置身其中。
顾遥勾了勾嘴角,“爷的话,说的有理。您不是我,我也做不到爷这般自信。顾遥信,爷想要的东西,就一定可以得到。”
萧楚屹看着他信任浅笑的脸庞,眼神变柔,有了这些天,第一个真正的笑,戏虐地问他,“一定能得到?”
顾遥见他开心,自己也笑起来,重重地点下头,“嗯!”,如果是萧楚屹,那么顾遥就信。
萧楚屹眼神暗了暗,低笑一声,说到:“看来你既不糊涂,也不是装糊涂。”顾遥眨眨眼,他怎么听不懂,这两个有差别吗?
萧楚屹又喝下一杯酒去,却和之前猛灌不同,他现在才尝出,的确是好酒,好酒。
萧楚屹品了酒,心里又清明了许多,手里把玩着杯子,想起正事来,挑眉说,“这些日子,大渝越发不安份了,今日驻守将领传来消息,已是准备发兵,不过几日,朝中得到消息,即刻就会命我前往坐镇。”这也是他这几日繁忙的原因,许多事要做准备,而且,顾遥一个人在燕京,他放心不下。
顾遥心头一跳,自从太子一事后,大渝和大燕关系交恶,边境纷扰不断,顾遥知道这仗要打,却没想到,来的如此之快。他心急地问道:“爷!那您……”
萧楚屹胸有成竹,毫无惧色,“大渝这次是因灾荒,被逼急了眼,既无万全准备,又无深谋远算,不足为患。我只需以快打快,挫其锐气,再逐步稳固边境,这场战,只要三个月。”
顾遥点点头,萧楚屹铁血十年,军功累累,外族听之,无不面如土色。只是顾遥更知,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变数颇多,他还是担心,“爷,带我同去吧。”
萧楚屹皱眉,打战不是儿戏,艰苦卓绝不说,随时都有性命之危,“你就留在燕京,替我看着点。”
顾遥当然知道,他是不愿自己去冒险,可是将心比心,顾遥也绝做不到,让萧楚屹独自上前线,他再怎么骁勇善战,如今离那位子只有一步之遥,冒不得险,顾遥的心,还是悬着。
顾遥只好给自己找理由,“爷知我读遍兵法军书,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保家卫国。也许不能上阵杀敌,可是陪在爷的身边,能为您出谋划策,也算了了顾遥的心愿。”
萧楚屹看他说的真切,也知人若是无法施展才干,心里必是失落。顾遥的兵法他知道,诡谲多变,而且细致缜密,让萧楚屹也很是惊艳。
顾遥又再接再厉,“爷也说,这场战不足为惧,何况我只待在后方,没有什么危险。如今朝中局势僵持不下,短期内出不了变数,有您的人手把控,也不需要我看着。爷就带我同去吧,我定不给您惹麻烦。”
萧楚屹沉思片刻,把顾遥放在燕京,他确实不安心,难保皇帝和他的兄弟,就想除了顾遥,再塞进眼线给自己。他从没把顾遥当作小妾,他聪慧,刚强,就算到战场之上,也不会觉得苦累。既然如此,不如带在身边,能放心,自己也有自信保他安全。
萧楚屹点点头,“好,不过你要带上文理阁的高手,暗中保护,我才安心。即是打仗,就要稳定军心,不可带上女眷,你就扮作我的贴身侍卫,不可亲上前线,只能留于营中。”顾遥忙笑着应下,长出一口气,太好了,要是萧楚屹不同意,他还得寻个办法,偷偷摸摸地跟上,呼,还好不用那么丢人。
五日之后,果然传来边关急报,大渝举兵侵犯北境,皇帝下旨,命怡亲王萧楚屹,即刻率兵前往,必要守住关口,不得失一城池。萧楚屹立即就整顿在燕京的府兵,第二天一早就要出发。
顾遥一直没有和萧皓轩谈及此事,他知道小孩一定不会同意,所以拖到临行的前一晚,才打算先斩后奏。
萧皓轩正提笔写字,在史书上批注,顾遥看一眼他,有些心虚,“皓轩,你知道,萧楚屹明天就要出兵了吧?”萧皓轩点点头,面部变色,好像一切与他无关。顾遥又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这场战事,虽来的凶猛,可是后劲不足,三个月,天武军一定能平定北境,凯旋而归。”
萧皓轩皱眉看向顾遥,语气淡淡的,“我知道,这场仗,萧楚屹不会败。你就是特地来夸奖他的?”顾遥吞了口口水,萧皓轩越来越像他父亲,气势哪是一个小孩有的,血缘果真是骗不了人。所以顾遥先铺垫一下,才说,“我也要同去,北境。”
萧皓轩瞳孔骤然放大,瞪着眼看他,又一下子把手中的笔拍在桌上,怒声道:“你为什么要去?!战场不是开玩笑的地方,随时都可能丢了性命的!不许去!”
顾遥虽然早料到小孩会发火,但还是被他震的一颤,忙说:“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我就是知道战场是枪林刀树,炮火连天之地,才不能让萧楚屹一人去。”
萧皓轩已经是咬牙切齿,这个人,为什么从来都不在乎自己,他有没有想过,别人也是会替他担心,牵肠挂肚的!“萧楚屹一身武功深不可测,又是铁骑大将军,何需你去保护!你除了轻功上乘,会些近身拳脚,别的,你自己不知道吗!”
顾遥被他说的也脸红了,自己确实只会现代的拳脚,以前在特种部队那也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可是有了武功这种东西,完全就被甩了几十条街。他只好尽力劝抚萧皓轩,“我知道,所以我也没有要上战场,不过是呆在营后,绝对不会有危险的。我当然不是要保护萧楚屹,只是,如今他若有个什么闪失,岂不是前功尽弃。我只想确保所有事情万无一失罢了。”
萧皓轩捏紧拳头,几乎想拿绳子把他绑在王府,他知道顾遥决定的事从不会变,他虽是个双儿,却心系天下,有为国为民之心,只是,为何偏偏愿为了萧楚屹肝脑涂地。萧皓轩忧郁地问他:“顾遥,你为萧楚屹做到如此,当真只是为了你的承诺,为了天下?”
顾遥怔了怔,皱眉,“自然是为了萧楚屹能登帝位,皓轩,你知道,他是会是一个好皇帝。”
萧皓轩看着顾遥,心如乱麻,抿唇半晌,“顾遥,你知不知道,你说起萧楚屹的口气,不像在说一个明主,你的眼神里也不是敬畏?你又知不知道,你这段时间不论开心,难过,着急,都是为了萧楚屹?顾遥,你对萧楚屹,当真只是忠义吗?”
顾遥一愣,却是说不出话来,“我……”,皓轩是说,他对萧楚屹有情吗?顾遥的心跳的飞快,不会的,他分明是把萧楚屹当作信仰,当作尽心辅佐之人,他也欣赏萧楚屹,但并无……顾遥使劲摇摇头,“皓轩,我是为了忠义,也为了天下百姓。”
萧皓轩看着他的双眼,五味杂陈,闭上眼,咬咬唇说:“顾遥,你要平安回来,我等着你。”
顾遥握住他的手,点点头。

楼主 entbehren  发布于 2017-03-15 18:49:00 +0800 CST  
第二十二章
萧楚屹和萧楚晔赶到夏口关时,已是六日后了,大渝十万大军,攻下了边境的十几座小城,占地据守。
萧楚屹进了军营就直奔将军的营帐,众将领纷纷恭谨的站在桌前,长桌上铺的是燕渝两国边境千里的地图。顾遥低头站在萧楚屹旁边,众人也不知这个侍卫是谁,但看他长得十分漂亮,不免多看两眼。
将领们都有些紧张的等着萧楚屹,布置接下来的策略。他们本只有五万大军驻守夏口关,自从把大渝暗暗加兵边界的消息飞鸽传书到燕京后,萧楚屹就让天武军转移百姓,只派出少量人马消极抵抗,几乎是轻轻松松让大渝拿去了城池。
如今萧楚屹与萧楚晔皆亲临,又有调派过来的三万亲兵,虽然加起来还比大渝少了两万人,但是天武军兵强马壮,骁勇善战,都是精锐之师,打他们十万人戳戳有余,大家皆是满腔热血,要把失去的地都夺回来。
萧楚屹看一眼早已看过千遍的地图,上面已标好两方营地与军队驻地。他挑挑眉,问前面的副将,“现在,你们打算如何打这第一场胜仗?”
几个将领对看了一眼,王爷向来喜欢让他们先说,探探他们有没有好好看兵法。朱敬德最先开口,“爷,如今我们有八万大军在手,当然是马上突袭,打他们个措手不及!”这个朱将军,是一步步和萧楚屹打上来的,在萧楚屹面前也不太拘束。这人是个粗人,可是在战场上有天生的警觉,且强悍精武,将士们跟着他都能士气大作,只是兵法策略不怎么通。
果然萧楚屹眯眼看他,冷冷的说:“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你一来就给我选最下策。那我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让你们对打,白白给了他们十几座城。”朱敬德被他噎的说不出话来,只好涨红了脸干站着。
胡伟看了看地图说,“王爷让我们退守,是不以弱敌强,对方十万大军,军力强备,若硬碰硬,是讨不了好。不如卖给他们空城,放松对方的戒备,自然露出破绽。”
萧楚屹不说话,眼神倒是放缓,胡伟看他不打断,又接着说:“应该派出几股兵力,分别袭击不同的城镇,让他们摸不清我们的排布,再打他个措手不及。”
萧楚屹勾起嘴角,“不错,现在就是要让大渝处处防备我们,处处防备,就处处兵力弱,敌弱我强,到时再集中兵力,逐个击破。”几人皆是点头受教,萧楚屹一挑眉,“可是有比突袭更好的办法……李牧。”
众人听到都是不明所以,李牧将军?他使过的计策,那是何其多?萧楚睿瞥见顾遥了然的笑,也笑着看他说:“顾遥,你来说。”众人探究的视线,齐刷刷就射过来了,原来这个侍卫叫顾遥。
顾遥吞了口口水,就和突然被老师点名一样,还挺紧张,“李牧将军在雁门之战中使的诱敌之策,大渝既然是因灾荒,缺粮缺食才发兵。那我军可以在城池附近,提前埋伏精弩手,然后放出牛羊和牧人,引诱大渝军队入侵,包围后射杀。他们折损兵力,必会处处驻防。”
萧楚晔也赞赏的看顾遥,“顾遥,果然是好计策!不仅不费力气就折损对方兵力,又能使他们分散防备,一举两得!”顾遥倒是很不好意思的对众人笑笑,按理说,他一个贴身侍卫,讨论阵法布防实在不合适,奈何萧楚屹点名问他,不能不答。
几个将领看顾遥的神色也缓和许多,本来看他一个漂亮的小侍卫跟在萧楚屹身边,总有些看不太起,但是没想到,这人对兵法倒是很精通。
萧楚屹笑笑,倒是也不再管过顾遥。将策划之事都一一排兵布阵,又询问了兵器分配,粮草储蓄,和士气情况,最后和将领一起出城布防去了。
走之前,只剩顾遥和萧楚屹在房里,萧楚屹冷着脸看他,“记好了,不准踏出大营一步。”顾遥点点头,知道这是出征前立好的规矩。萧楚屹抬脚要出帐门,走两步又回头说:“你若是无聊……”顾遥打断他,“爷放心吧,顾遥会找到事情做的。”见男人皱起眉头,又急补充,“但是!绝不出大营一步。”萧楚屹这才出了门,又对门外的两个侍卫说:“影四,影十,你们两个跟好顾遥。”两人跪地称是,原来影卫在出征之时,都化作了侍卫。
接下来的几天,一切都按萧楚屹的计划进行,大渝连番胜利,让他们松懈下来,用牛羊诱敌射杀的计策很成功。大渝分散兵力,萧楚屹就带主力逐个夺回城池,让大渝连连退败,甚至失了原本的百余里地界。
萧楚屹很忙,他大半的时间都不在营中,他并不是运筹帷幄之中的人,很多时候,萧楚屹更愿亲上前线,与战士共进退,同生死,所以天武军的士气,没有其他军队比得上。
萧楚屹在的时候,顾遥就呆在他身边,听他与将领谈论形式,布置筹划。其实顾遥的兵法再如何好,也是比不过萧楚屹的,所以基本他都不发表意见,偶尔还能从男人那偷点师。萧楚屹不在的时候,顾遥还真给自己找了两件事做,当军医,当炊事兵。
小兵呆呆的看着,给自己换药包扎的顾侍卫。顾侍卫长的真好看,自己连女人,都没见过比他漂亮的。顾侍卫总是呆在大夫这,有伤员了就为他医治,他们都觉得,顾侍卫的医术比大夫还好。而且明明是王爷的贴身侍卫,却温柔和善,小兵还是个新兵,在杀敌的时候被砍伤手臂,是顾侍卫给自己治疗的。
顾遥把伤口重新清理上药后包好,叹口气,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古代的医疗条件实在和现代相差太远,好多时候,士兵明明可以救下来,最后却感染发烧致死,自己能救下一个,就救一个吧。顾遥抬头却见小兵的脸红红的,一皱眉,伸手就摸上他的额头,该不是发烫了吧。
那小兵脸蹭的一下更红了,呐呐地嚅嗫着。顾遥放下手,不是很烫,伤口也没有恶化的样子,“你要是发热了,就赶快来医治。”那小兵愣愣地点点头,顾遥和陈大夫打了声招呼,又去了营帐边的灶台。
李羽见他过来,笑嘻嘻地搂住他的肩膀,“顾遥,我菜都洗好切好,就等着你来下锅了。你是不知道,自从你做饭之后,就没人愿意吃我做的饭了,昨天你没来,我被军里嫌弃死了。”说完还一脸苦大愁深的看着顾遥。
顾遥被他逗笑了,灶里的火烧的旺,确实是就等自己动动手了,“李大哥,你做的菜自然好吃,只是将士们觉着我做的菜新鲜,卖我面子罢了。”说着就把肉下锅,猛火快炒起来。李羽就是喜欢顾遥不张扬的性格,当时,他说想帮忙做菜时,李羽还不当回事,炊事兵也不是人人能做的。谁知顾遥厨艺不是一般的好,而且每次量大,速度快。为人更是没得说,要不是,人家是贴身侍卫,自己都想把人要过来。
顾遥把菜都炒完了,就忙端了菜,赶回营帐,刚刚他就看见萧楚屹快马而回。果然,掀帘而入,萧楚屹正站在桌前看着地图,萧楚屹看他一眼,勾起一个浅笑。顾遥笑笑,走过去把饭放下,“看来,爷又打胜仗了。”看了一眼地图,略微吃惊,“您竟已拿下了巫凌,果真是攻其不备,以快打快。”
萧楚屹挑眉看向顾遥,笑的高傲,眼里是睥睨天下的霸气,顾遥看着他,心猛地就漏跳了一拍,慌张的低下头去,不敢再看男人,他把饭菜摆到一旁的桌子上,说:“爷,吃饭吧。”
萧楚屹坐下,低声说了句:“坐下吃吧。”,顾遥才坐在他身边,抬起碗,却迟迟没下筷。他瞟了一眼萧楚屹,心又跳的不规律了。
自从来到北境之后,萧楚屹再也不用像在燕京时那样,装作无能好色,他披盔带甲,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的霸气模样,让顾遥不知为什么,心就乱跳了,顾遥看了看胸口,你安份一点啊!怎么我还管不了你了!
萧楚屹见那人呆呆的不吃饭,夹了块肉去顾遥碗里,皱眉道:“你做的饭自己都不吃,还让我吃?” 顾遥忙哦一声,哗哗的扒起碗里的饭,萧楚屹见他还是那副样子,像有人和他抢一样,眼色柔和许多。萧楚屹就算打胜仗,甚至很多时候,他会以计谋智取,而不是强攻,可是沙场之上,腥风血雨,生灵涂炭,心里总是压抑悲戚的。可是顾遥在旁边,他会轻松点,心会暖点。
等吃完饭,顾遥把东西都收拾好,让人送了水进内室,萧楚屹洗完澡,他才回房。
萧楚屹已经换了便衣,正在坐在椅子上看兵书,顾遥见男人没看他,就自己也找了一本书,正要翻开。
萧楚屹开口了,却没抬头,“你这久都去了大夫和炊事兵那。”顾遥答是,男人早就知道的啊。萧楚屹翻过一页,声音冷清,“你去就去,不要和别人勾肩搭背,有多余的身体接触。”顾遥“嘎…”了一声,什么叫多余的身体接触。
萧楚屹看他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眸子暗了暗,“虽然军营的人不知道你的身份,可你面上毕竟是我的人,以后传出去了,麻烦。”顾遥这才恍然大悟,忙点头,“知道了爷,是我考虑不周,以后会注意的。”又到熟悉的军营,倒让顾遥忘了他还是王府的人,忘了自己是个双儿,得避讳。
萧楚屹看他受教,又低头看书,不可见的翘起了嘴角。

楼主 entbehren  发布于 2017-03-16 06:51:00 +0800 CST  
第二十三章
这场战事前后已打了两月有余,萧楚屹用兵如神,且天武军战力强健,以少胜多,打的大渝军队节节败退,损失惨重。
如今已是到了重要关头,天武军防守森严,攻敌出击,军营更是草木皆兵,一有风吹草动,都要全员戒备。
帐内,萧楚屹有两日未曾亲征,现在已是接连三天两夜,烽火不休,萧楚屹排兵布阵,需时时接收消息,决定迂回前进或是突击诱敌,及时变换策略。只要这场战胜了,大渝就是兵穷粮尽,再无回天之力。
萧楚屹表情严肃,不辩喜怒,一有快马而回的的消息就在地图上演练推算,再即刻搬下指令。如今所有将领,包括萧楚晔都亲上前方杀敌,只留下顾遥留在营中,陪着萧楚屹。
萧楚屹看一眼顾遥,皱了皱眉,“去睡会吧,不用陪着我。”顾遥这几日几乎都呆在大夫那,天武军虽是精锐,但是伤亡也是日增,顾遥每日都要面对痛苦哀嚎,伤重不治而亡的将士,绕是再如何见惯了沙场铁血,马革裹尸,还是心中悲郁,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萧楚屹见他已是两日未眠,实在是看不下去,硬让人把他拖回将军营帐,这人却只是站在他身旁,不去睡觉。
顾遥摇摇头,面上早已疲累不已,只是靠着紧张的精神支撑,“爷,我不累,我也就只能帮这么点了。”萧楚屹脸冷了几分,沉声道:“你去睡一会,然后来换我,我也要合眼的,有你守着,我放心。”
顾遥一愣,萧楚屹更是三天两夜未曾休息了,虽然顾遥知道,如今情势,他怕是不会睡的。可想到也许真的能让男人休息会,顾遥点点头,进内室合衣躺在床上。本来不论身体还是精神都已累极,如今放松下来,即刻就睡过去了。
萧楚屹见顾遥去睡了,眼神也放柔几分,真是,不用借口那人就不听话。萧楚屹盯着地图,这一仗虽是天武军占了优势,但是大渝被逼到死路,定会倾尽全力,拼死一搏,万万不可大意。
这时,一士兵疾步进帐跪地,“报,大渝派了使者二人来我大营,被守卫擒住,说是想与王爷谈和。”
萧楚屹一挑眉,面无表情,“杀了,让人丢到大渝阵前。”那将士领命,又急匆匆的去了,萧楚屹冷笑一声,现在来谈和?已经走到这步,以大渝王的性子,怎么可能不拼个你死我活,借故派使者来谈判,不过是想暂时休兵息战。萧楚屹偏偏不给他这个机会,这次,他就要一统北境,让人民不受战乱纷扰。
半晌,这刚刚去的士兵又匆忙进来回报,“王爷,人已杀了,可是那人胆小懦弱,死前大叫,说是王爷要谈和,才能保住他们手里大燕百姓的命。”
萧楚屹皱眉,“他们手里的百姓……南郡县城被大渝屠杀,死伤无数,可若是……”
萧楚屹眼神一凌,低头抚上地图,岭岐群山,攻破大渝的最后防线,山势复杂,期间地形各样,若是稍有不甚……萧楚屹冷声问到:“朱敬德领的两万兵马,现处何地?”那将士回答:“朱将军半时辰前传回的军报说,岭岐主峰已过,向宜关前进。”萧楚屹握紧双拳,已是咬牙切齿,朱敬德虽是敏锐,可到时若大渝以百姓为诱,他那爱民如子的性子,必直过宜关。宜关之外,乃是口袋地形,只要大渝包围设伏,两万精兵定无一生还。
萧楚屹闭眼,狠狠地一拍桌,其他兵力他已安排部署,不可擅动,但却也不能不管朱敬德的军队。等萧楚屹睁眼,只剩决绝的戾气,“调出军营里最精锐的三千前锋,随我出兵!”那将士猛地抬头,满是惊恐,王爷亲征,怎可只有三千兵马。却被萧楚屹一瞪,一咬牙,即刻领命前去调兵,军令如山。
萧楚屹披盔戴甲完毕,看了门帘几秒,还是进了内室。顾遥正在床上睡的沉,应该当真的累坏了,萧楚屹着他泛白的脸庞,眼色晦暗不明,微微笑了笑,转瞬即逝,回身就出了营帐,再没有半分柔情。萧楚屹翻身跨马,八尺铁骨男儿,眼神凌烈只看前方,三千铁骑,绝尘而去。
顾遥心里不安稳,所以没睡多久就醒了过来,他摇摇头,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整理好衣物走出内室,却是不见萧楚屹的踪迹,心里不安,走出账外问驻守的影四,“爷去哪了?”影四颔首答道:“王爷亲上战场,已经出营一个时辰有余。”
顾遥一愣,亲上战场?这时候不应该啊,忙把另一驻守营长招入帐内询问,萧楚屹临行吩咐下来,诸事皆听从顾遥指示,营长自是不敢瞒他,把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
顾遥听后,呆若木鸡,腿发软的向后倒去,扶住桌子才站稳。别人猜不出,可是大渝的心思和萧楚屹的计较,顾遥却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其中凶险,更是再清楚不过。若是朱敬德真真陷入包围,两万大军性命堪忧,萧楚屹必会从山侧突击,强硬的打出一个出口,让将士们撤退。可是双方本就兵力悬殊,大军可退,但接应他们的萧楚屹与三千精兵,要想全身而退,谈何容易。
顾遥心慌意乱,目光游离不定,一想到萧楚屹的处境,他就心痛无措。顾遥使劲深呼吸,想到现在男人需要他帮助,这才努力稳定住思绪。如今,还不知萧楚屹的消息,就要奋力相援,顾遥站起来看着地图,目光逐渐清明起来,对营长吩咐,语气不容置疑,“现在离裕郡王发兵已过去六个时辰,小九的军队必然已打下公山,你让快马去报,让他留兵据险驻守,带着剩下的人马速速去宜关相援。”那营长得命,立刻出帐下令。
顾遥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如今只有等宜关传回消息,再做打算,但愿萧楚屹撑得到那时。他握紧双拳,一定要撑住!
顾遥觉得时间从没有这么难熬过,他想起萧楚屹对他的好,想起萧楚屹生他的气,想起萧楚屹对他的亲密,想起萧楚屹指点江山的模样,顾遥想,想的越多,心里就越痛,痛的喘不过气。
顾遥在这帐内焦灼地等待着,就听着帐外千军万马奔袭而回的声音,呼吸一滞,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若是小九去援,不该如此快回来,除非是朱敬德的军队回来了!那萧楚屹……顾遥忙冲出营帐,就见萧楚晔和朱敬德一起疾步而来,面色悲痛欲绝,却没有萧楚屹的身影。
顾遥迈不动步了,愣愣地站着,萧楚晔,双眼发红,表情狰狞,刚走到他面前就颤声道:“七哥被大渝擒住,带回敌营了!”
顾遥看着小九,好像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只有那句话不停在耳边重复。顾遥头晕地往后退,萧楚晔赶忙将他扶住。
朱敬德已是涕泗横流,“咚”地跪在地上,“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中了大渝的奸计,王爷就不会为了救我们,只带三千兵马就来突围。王爷攻开了缺口,掩护将士们撤退。可大渝见王爷亲征,都杀红了眼,全都围住王爷,王爷不许我们停留,令…令我带兵速速撤退…不得再追,回营驻守……”
萧楚晔也是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大渝王千刀万剐,“顾遥,我接到你的消息,即刻就去支援,可半路遇上了朱将军……”小九发指冲冠,努力深吸一口气,“七哥不让我们追,是大渝必会趁此伏击,我…我们只好先回营整顿,等休整完毕,一定直攻大营,把七哥平安带回来!”
顾遥听着他们说的经过,只觉得从来没有这么害怕,心痛过,一想到萧楚屹身在敌营,他连指尖都在颤抖。顾遥,你要冷静一点,好好想想,好好想想,怎么把他救出来……顾遥不停地在心里告诉自己,他眸色清明了几分,推开小九冲回帐内,仔仔细细的看起地图和大渝王营地的地图,像盯着仇人一般。
萧楚晔和朱敬德都知道,顾遥兵法谋略比之萧楚屹也不差,都在一旁等着他发话,只要能救下萧楚屹,无论做什么他们都愿意。
顾遥心中百般回转,计算推演,越发的冷静,等他三炷香后再抬头,已是坚定不移,沉声开口,“今夜,我们就把爷救出来!”两人面色一凌,等着他布置。
“朱将军,除了固守岭岐山的士兵,让人分别从右侧,左侧,偷袭大渝的驻地,并且再让两队人马,放火去烧他们的仓库和粮草。到时候,小九你带兵,去关押爷的地方。”
萧楚晔问他:“你这是要分散他们的注意力,救出七哥?可是大渝也会猜到……”
顾遥摇摇头,“我就是要让他们以为,我们是在分散注意,要趁机救出王爷。大渝得了王爷,必定料到我们会去救他,肯定层层埋伏布防,希望把来的军队也一网打尽,朱将军再如此偷袭,大渝的兵力一定向那集中。”萧楚晔皱起了眉,不明白顾遥想干嘛。
“到时候渝王营前兵力空虚,我会带人潜入王帐,抓住大渝王。自古擒贼先擒王,我倒要看看,他愿不愿意以自己的命换爷的命。他为人阴险狡诈,怎么可能是舍身为国的人。王爷被放之后,小九你就带人退回驻地内,固守。”
萧楚晔瞪大双眼,急忙抓住顾遥肩膀,“不行!计策是好计策,可是不能让你去擒渝王!我去,我定能成事,你信我!”这擒王之策,乃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萧楚屹是能救出来,可到时,顾遥要如何脱身?!
顾遥摇摇头,没有一丝害怕和动摇,“不可,这军前你必要露面,否则大渝会生疑。况且我轻功最好,带上文理阁的高手和爷留下的影卫,亲自去才能万无一失,一定能绑住渝王,保此计成。”
萧楚晔还是不同意,已经急眼了,“不行,七哥交代过的!我不能让你以身犯险,若是七哥回来知道你……”
顾遥厉声打断他,严肃不已,眼里却是哀伤,“小九!失了萧楚屹,保住我又有何用!他若不在了,我们,还活得下去吗?”
萧楚晔愣愣地看着顾遥,再说不出话来。

楼主 entbehren  发布于 2017-03-16 19:54:00 +0800 CST  
第二十四章
顾遥与文理阁十人,五个影卫,全部换好了黑色的夜行衣,加之这几人轻功皆是上乘,在夜色中行进几乎不会被察觉。
萧楚晔还是十分担忧地看着顾遥,虽然他信顾遥的轻功谋略,绝对是最好的人选,可是此计凶险无比,若是,若是顾遥回不来,在七哥那他真是百死莫赎。萧楚晔平时大大咧咧的,可从小跟在萧楚屹身边长大,七哥何时那么对过一个双儿,虽然萧楚屹面上风流快活,有女人双儿无数,可除了顾遥,没人能让他露出那么温柔的眼神。
顾遥也察觉小九的凝视,朝他安慰的笑笑,站在桌前,再做最后一次交代,“一队从左侧突袭,二队从右侧山谷潜入突袭,三队放火烧掉仓库,四队直接将火箭射入粮草帐房,你们不要恋战,只要大营兵力向牢房移动,将士慌乱,我就带人潜入王帐。”众将领皆俯首听命。
顾遥又拍上小九的肩膀,“小九你领的兵马起初不要接近大渝的营地,但露出一些行迹,让他们以为我们要偷袭,等我擒住渝王,他下令之后,你再以兵马震摄,将爷接回来。”萧楚晔点点头,凝重地也握住他的手臂,“顾遥,你一定要小心行事!”
顾遥颔首,转而对众人说:“大家只要抓好时机,做到分内的事,就一定可以救出王爷。”众将被他坚定的话语激励,也是神情激昂,吼道:“誓死救出王爷!”
顾遥冲小九勾勾嘴角,蒙上面,就带头出了军营。他们出了岭岐山就兵分几路,掩了行踪,向大渝本营靠近。大渝面上防备松懈,一是为了诱敌深入,二是兵将多调到了牢房附近,等待伏击天武军。
顾遥和十五人以轻功而行,又在夜色树林掩藏踪迹,不多时,就到了王帐附近最后的草丛。顾遥冲武堂主说:“只要防备一松,就潜入营中。你们先按我布置的做好,再到王帐与我汇合。”堂主微微点头。
他们埋伏在草丛中,一柱香的时间后,就听大营处处传来交战的声音,远处也有红色的火光照亮天空。几个士兵匆匆进入王帐传报,不一会又出帐跑远,周围的兵力都被调去灭火和支援牢房。
顾遥看时机成熟,两指做前进状,众人便隐身突击,入了大营,几人分散开来,一路上的侍卫还来不及叫出声,就被重重打晕过去。顾遥到了王帐前,先仔细听辨帐中细节,营中应该有十人左右的侍卫,还有渝王与两个将领讨论的声音,大抵是在说,大燕军队果真中计来劫囚,牢房早已被他们死死围住,渝王奸笑着很是高兴。顾遥挑挑眉,再让你高兴几分钟。
果然不多会,十二人汇合到营前,顾遥示意几人散开,同时在心里默数三声后,他们破帐而入,不管是门前,帐后,左右两侧,直接用剑划破毛毡,直趋长入。帐中的人根本就没有防备,皆是惊慌失措,转瞬间侍卫将领就被一招取命。大渝王惊恐万分,刚刚拔出剑来,就被顾遥从身后用擒拿法困住,又被按住命门,全身无力,动弹不得。
顾遥用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横在渝王脖前,沉声道,“丢掉剑”,虽是声音不大,却冷清凌厉。渝王板着脸,“啪”地丢下剑,现在帐中全是刺客,他只能先保命。顾遥又朝影卫点头,他们就拿出绳索,要将渝王绑上。
渝王哪里受过此等屈辱,浑身扭动却挣脱不得,顾遥在他耳边低语,“渝王还是不要乱动的好,这匕首用见血封喉侵了日夜,若是不小心划破了皮肤,就是回天无力了。”那渝王一僵,不敢再动,只是恨恨咬牙。
这渝王刚刚绑住,士兵就冲进帐中。一见渝王被擒,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抬着剑死死盯着他们。十二人将顾遥和渝王护在中间,毫无惧色。
渝王吞了口口水,说道:“快放了我!你们逃不出去的,士兵已将王帐团团围住,你只有死路一条。”顾遥冷笑一声,“我没打算逃,不过,也没打算杀了您,不然何必拖到现在。”说着把冰凉的匕面贴上他的皮肤,渝王浑身一抖,甚至不敢开口,深怕被匕首划伤。
顾遥把匕首移开点,“看来渝王也明白自己的处境。这里实在太窄,不如我们出去谈。让你的兵离我们十步远!”渝王窝火急了,可是他惜命得紧,只好狠声叫道:“退开十步远!谁都不准擅动!!”士兵只好哗哗地退离他们十步,十二人就护着顾遥和渝王,一步步挪出帐外。空地上士兵成百上千,马上将他们包围,果真是插翅难逃。
顾遥却面不变色,“立刻下令让人放了萧楚屹,交给营前萧楚晔带的天武军。”那渝王对顾遥怒目而视,吼道:“你当我傻吗?我若是放了萧楚屹,到时候,你还不是一样会杀了我。”
“渝王当然不傻,你可以选择不要,那我现在就杀了你,让你给萧楚屹陪葬。”顾遥话中戾气必现,没有一丝作假,还将匕首贴近皮肤。
大渝王心里百般纠结,他不甘心就这样放了萧楚屹,到时候自己可能也脱不了身。可是他更不敢拿命去搏,他若是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顾遥话里真切,“渝王只要把萧楚屹交给萧楚晔,我接到天武军烟火信号,即刻就会放了您。”大渝王瞪着眼转头看他,“我凭什么信你的话,你们这些死士既然敢夜闯王帐,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顾遥早料到他会游移不定,多疑猜忌,这也是为什么顾遥一定要亲来的的原因,渝王需要一个人来换萧楚屹,不能只是可有可无的死士,不然,渝王说服不了自己放人。
顾遥一把扯下自己的面巾,不像平时在军营会画黑点画老,现在他没有丝毫遮掩,渝王和兵将见他的面容,都是愣住,这个刺客怎么生的这么俊俏。顾遥看着渝王,“因为我不是死士,我是萧楚屹的人,我想活着回去看他。”那大渝王被顾遥的美色惊呆,舔了舔嘴唇,话里带着轻薄,“原来你就是是萧楚屹宠爱的双儿,哼,他竟然把你带来军营了,倒是长的不错,怪不……”
顾遥冷眼打断他,话里满满的杀意,“双儿也可以杀了你,我数三个数,要么立马放了萧楚屹。要么,我们一起去给他陪葬。一…二…”渝王哪里还有一点色心,这个人气势压人,分明下一刻就会眼都不眨地杀了自己,他心跳的飞快,大喊道:“停手!我放,我放了萧楚屹!”顾遥这才噤声,不动了。
大渝王对最前面的将领大吼:“把萧楚屹放了,送到萧楚晔阵前。”那将领一愣,抬头看渝王,“快去!如有不从,杀无赦!”那将领一咬牙,急忙去了。
顾遥和十二个人眼观耳观鼻观,皆是武功过人的高手,让这些小兵找不出一点破绽,更不敢轻举妄动。
那大渝王卑鄙好色,看到顾遥的脸蛋就起了色心,只是迫于性命在他人之手,这人又果决很辣,才没有过分之举。既然现在他不能杀了自己,渝王看顾遥的眼光变的赤裸裸,“你现在是逃不出去了,你不如跟了我,我留你一条命,还会好好疼爱你。”顾遥也勾了勾嘴角,眼里却是恶心鄙夷,“你真会留我一命?尽管我威胁你?”那渝王笑得更是猥琐,“我就是喜欢性子烈的,调教起来多有趣。”顾遥挑挑眉,不说话了,任由渝王对他上下打量,拖延时间。
这命令传出去不到两柱香的时间,就见远处天空被绚烂的烟火照亮,顾遥和其余十二人眼光一凌,这是萧楚屹已被接到的信号,那他们…
大渝王看着那烟火,面色难看至极,双眼通红。如今,天武军攻下岭岐山,大渝本已是死路一条,可没想竟然绑住了萧楚屹!他还筹划着,能以此逼大燕退兵。现在让人救走,怎能不恨!还好还有萧楚屹的双儿落在自己手里……
渝王狠声道:“放了我!束手就擒吧,兵将是不会让你们走出大营的!你挟持我也不可能!”顾遥心里算着时间,对渝王一笑,“我本来也没打算再挟持你。”说着把匕首移开他的脖子,渝王还没来得及高兴…
瞬间,他们周围的营帐纷纷爆炸,巨大的声音震耳欲聋,大地也在颤动。无数兵将被炸飞到半空,又狠狠摔下来,巨大的火光包围了大营,浓烟一片,模糊不清……这大渝的军队都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等反应过来再去擒贼时,哪里还有顾遥和那十二人的身影,只剩渝王躺在地上,胸口插着匕首,流出黑血来,面目扭曲不堪。
他们一行人趁乱杀出重围,又用轻功疾驰,转眼就离开大渝本营几里,等找到藏在树林中的马匹,顾遥才算松了口气。他早料到出营不易,所以提前制好烟重的火药,分别隐藏在周围的帐篷之中,又派三人伪装成将士,等信号一来,就点燃集中在各处的引线。他一开始把渝王引到帐外空地,是计算好火力最小之地,只要爆炸,他们就可乘机逃脱。
如此心智计较,若是没有顾遥,萧楚屹能否不费兵力,不换城池救出来,答案大概是否定吧。
可是顾遥还是丝毫不敢耽搁,他们立刻疾驰回营。他要看到萧楚屹,悬着的心,才能放下来。
顾遥进营后,飞奔到将军帐篷,翻身下马,心急如焚地冲进内室。几个将领见他进来,都面露笑容,萧楚晔也是大喜过望,本来含泪死咬着嘴唇,放松的笑了。
顾遥却只看得到躺在床上的萧楚屹,大夫正在给他处理伤口。男人全身上下没有一寸完好的皮肤,青的紫的,到处都是长条刀伤,丝丝的渗出血来。身上的关节都红肿着,还有被火烫过,鞭子打出的伤。萧楚屹的脸颊和眼睛也被打的肿起来,嘴角留着血迹,已经晕了过去……众人都知道,大渝被萧楚屹常年压制,死在他手下的渝人何其多。落在敌手,只要留得他一口气在,定是往死里折磨泄恨。
顾遥只看一眼,就眼眶含泪,死死的盯住萧楚屹,一步步走过去,呜咽出声,留下两行清泪。顾遥心如刀绞,他一下子跪在男人床前,握住萧楚屹的手,鼻子抽噎着,泣不成声,像一只受伤的狼,在哀嚎,参杂着愤怒和悲伤。
众人皆是不忍,退出内室,只留顾遥跪在床前,泪眼模糊地盯着萧楚屹。

楼主 entbehren  发布于 2017-03-17 13:03:00 +0800 CST  
第二十五章
顾遥看着萧楚屹苍白的脸庞,伸手抚上他的眉,眼,鼻,眼色不昧不明。顾遥给萧楚屹用的是最好的药,千金难求,他却像不要钱一般的抹,一天要换好几次药。萧楚屹昏迷了一天一夜,顾遥就在床前守了他一天一夜。男人脸上的伤淡了很多,又变回那个帅气刚强的脸庞,身上的刀伤也结疤了,只要再多十几日,想必就只会留下淡淡的痕迹。只是那日大渝擒住萧楚屹后,给他喂了抑制内力的药,男人才被打成内伤,迟迟不肯醒过来。
萧楚晔说,七哥那天是一个人走到他面前的,可是一碰到他的手,就昏过去,再没一丝力气。萧楚屹就是这般铁血,不愿在大渝面前展露软弱,用精神支撑着,也能迈步的人。
顾遥眨眨眼,又把几处严重的伤,重新上药包扎。
萧楚屹睁眼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顾遥一脸忧愁给他包扎的样子。萧楚屹的的眼里,满满的只有柔情。他不后悔带兵突击,更不害怕大渝的拷打折磨,萧楚屹一直都相信,顾遥会救他出来的。只要想着顾遥,身体的疼痛,漫长的等待,转瞬即逝而已。
萧楚屹就是这般狂傲的一个人,有了顾遥,他越发的有了狂的资本。他有了支柱,顾遥在等着他。
顾遥抬头看见萧楚屹正看着他,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呆愣愣的。萧楚屹微微勾起嘴角,顾遥这才颤颤地伸出手,抓紧男人的手,对方也回握住他。顾遥眼眶晶亮,使劲笑着,只叫了 “爷……” 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两人看着对方,目光流转间却抵过千言万语。
顾遥终于缓过神来,赶忙把男人扶起来靠在怀里,拿起旁边的杯子倒了茶,喂到萧楚屹嘴边,看他一口喝了下去,又喂了两杯才停下,之后垫起被褥,让萧楚屹靠好。顾遥笑了笑说:“大渝王已经死了,爷救回来之后,小九就和众将成包抄合围之势,将大渝军队一网打尽。现在,小九正在大渝本营,清点俘虏,收归粮草和兵器,爷不用担心,等他回来,立刻就会来回报。”
萧楚屹微微颔首,哑声道:“我不担心他,可是他们会把我放回来,你让人去刀携渝王了?”顾遥心突跳了一下,努力稳住自己,不表露出来,“是,我派文理阁和影卫去偷袭渝王,要挟他放人,之后又用炸药炸毁了营地。”顾遥绝口不提自己领头之事,只让萧楚屹以为影卫与剑客以命相搏,换他回营。萧楚屹一挑眉,这个法子确实是可行,但是堵的成分很大,不像顾遥会做的。
顾遥怕他再问,忙说,“爷,我去取熬好的药,再煮点粥来,您要好好养着才行。”萧楚屹点点头,顾遥再看他一眼,满是欣喜和劫后的感动,小跑着出帐去了。萧楚屹看着背影消失不见,才垂下眼眸,勾了勾嘴角。
顾遥熬好了药和粥又赶紧回房,生怕萧楚屹肚子饿。顾遥舀一勺粥,吹了吹,喂到萧楚屹嘴边。萧楚屹含笑看着他,心安理得的让人伺候,他把粥吃进嘴了,瞳孔瞪大,反射性的张大嘴,又立刻把粥咽下去,面不变色,只是握紧了手。
顾遥一看就知道他烫到了,忙说:“爷,对不起!” 他又不是个女人,什么时候喂过人粥了,哪只会这么烫,萧楚屹摇摇头,示意他无事。顾遥又舀了一勺,这回多吹了几次,还是不放心,微微蹙眉,把粥放在下唇试了试,比起逾矩,还是不要烫到人的好,倒是不烫了,喂到人嘴边。萧楚屹看他一系列的动作,怔了一下,随即眼里笑意更浓,张口就把粥吃下去,却一直看着顾遥的唇,很好吃。
等这么喂完了一碗粥,顾遥又把药喂给萧楚屹吃,不过这回可没一勺一勺地喂了,那不得苦死。
晚上,顾遥还要帮萧楚屹上药,这之前做不觉得有什么,可萧楚屹醒了就一直盯着他,顾遥的心又跳的不规律了,只好不断提醒自己,赶忙上完药,扶他躺下了。顾遥对萧楚屹笑笑,男人有伤在身,已有倦色,“爷,睡吧。” 萧楚屹看着他点点头,“你也去睡吧。”等萧楚屹闭了眼,顾遥才在旁边的床睡下,心里五味杂成,也是累极,恍恍惚惚地睡过去了。
第二天,萧楚屹的精神好了许多,将士们知道王爷醒过来都是欢欣鼓舞,加上打下了大渝,大燕的版图又北扩了千里,到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氛。除了一个人,顾遥,他却是闷闷不乐的。
萧楚屹今天下午都在听将领的回报,安排处理俘虏和大渝百姓的相关事宜。这些事,甚至比打仗更为重要,战争就是为了和平。不论是不是同一个国家之人,却一样是人命。要在把伤亡减到最少的情况下,设立临时行政机构,安抚百姓,使之自愿归顺。而这些事,必须要萧楚屹亲自指挥,萧楚晔在大渝主城安排执行。顾遥现在的身份,也不太好插手行政上的事,就来厨房帮李羽做饭。
将士们打完了仗,自然就要让他们吃好的喝好的,庆庆功。所以厨房这两天很是忙碌,顾遥就来帮忙。
但是,李羽的眼角抽了抽,分明是帮倒忙,这菜不是咸的要死,就是淡的没味,最后在顾遥几乎切到手之后,李羽让人去旁边坐着等吃吧。
李羽在他旁边坐下,“我说你还真奇怪,这打了胜仗,灭了大渝,王爷也醒了,你闷闷不乐个什么啊?”顾遥趴在膝盖上,叹了口气,“我郁闷,因为我没有桃花运。” 李羽一愣,没料到他说的是这个,哈哈大笑起来,“你小子!原来是在想女人!你长的这么好看,肯定多的是女人想嫁给你,怎么可能没有桃花运?”
顾遥撇撇嘴,“李大哥,有没有酒?”李羽从旁边拿了一坛酒过来,递给他一碗,自己也倒了一碗,“这也就是打了胜仗,不然平时军营里哪有酒?”顾遥喝了一口,不是多好的酒,不过聊胜于无。李羽看他还是消沉,“我说,难不成你看上哪家千金,怕高攀不上?”
顾遥眼角一抽,他看上的何止千金,是万岁好吧,他现在这身份也确实高攀不上。李羽看他的样子就觉得自己料中了,霸气的说道:“她喜不喜欢你?要是她愿意,你们两私奔得了!”
“咳咳…咳…咳……”顾遥被他的话弄一口酒喷出来,呛的直咳嗽,面红耳赤的。好不容易缓过来了,惊恐的看着李羽,这人意识也太超前了,现在这时代不是禁止私奔的吗。顾遥苦笑一声,“喜不喜欢我,倒是无所谓,不过肯定是不会和我私奔的。我想过的生活,是不在他身边才能过上的。”李羽皱眉,完全不懂顾遥在说什么,果然是读过书的,绕的自己都晕了。顾遥也不指望他明白,接着低头喝酒了。
那天他跪在萧楚屹的床前嚎啕大哭,从小到大,从来没那么心痛,那么悲伤,流过那么多的泪。后来,他一天一夜,眼里只看着萧楚屹,心里只想着萧楚屹。他记起萧皓轩临行前问他的话,自己只为了忠义,为了天下吗?那萧楚屹既还活着被你救下,你保全你的忠义,保住天下一个明君,为何还是心痛到要死。那个问题……顾遥再也答不出“是”了。
迟顿如顾遥,当初也是不知不觉就喜欢上徐昊,现在,心跳比当时更快,心也痛的更厉害。顾遥没法否定,他喜欢上了萧楚屹。萧楚屹是不是一开始就吸引了他,所以顾遥愿意留下帮他?或许是之后他不同于冷漠外表的温柔,照顾,还是一起出谋划策,相谈甚欢的夜晚?顾遥不知道,但恍然发现,爱意已深。
所以,顾遥说自己没有桃花运,长到现在只爱过两个人,一个不可能爱他,一个注定要离别。顾遥自嘲的一笑,对萧楚屹,他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奢望。那个男人,注定是要登上至尊之位,君临天下,而顾遥,想要的只是山水之间,纵情江湖罢了。天上地下,南辕北辙,所谓两极,不过如此吧。
顾遥叹够了气,面上又是温柔浅笑,不露丝毫。他抬着饭去了营帐,人已经走完了,只剩萧楚屹一人靠在床上。萧楚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眼神里喜怒不辨,沉声说了句,“过来”。
顾遥眨眨眼,刚走到床边,就被男人一把拉了坐在下,离他就一尺的距离,顾遥吞了口口水。萧楚屹低声道,“你自己去擒的渝王。顾遥,我说过,不许出大营一步。”顾遥一僵,男人还是知道了,他其实也没指望瞒多久,只是不想他一醒来就气着身体。
萧楚屹让影卫把当天的情况,一分不差地描述了一遍。听罢,萧楚屹闭上双眼,五味杂陈。眼前是顾遥抚琴低唱的模样,明明那般精致,但是却在战场上以命相搏,那么凶险,只为救他。
顾遥,既然你爱的是别人,又为何用性命来护我,一次次的动摇我的心。可是,顾遥,你招惹了我,我就不会放手。
萧楚屹戏虐的一笑,揽住顾遥的腰,把人拉的更近,那人脸慢慢变红,“顾遥,你可知错?”顾遥点点头,他确实是没遵守诺言。
萧楚屹眸色更暗几分,声音低沉惑人心弦,“既是犯错,就要受罚。”说完,低头就吻住了眼前的红唇,舔舐一遍嘴唇,舌头又窜进微开的齿间,逗弄里面的小舌,手按住顾遥的发,让两人更加贴近。
顾遥只是呆呆地任男人攻城掠池,瞪大了双眼。

楼主 entbehren  发布于 2017-03-17 18:52:00 +0800 CST  
第二十六章
萧楚屹尝够了顾遥嘴里的甘甜,恋恋不舍的放开了手,微微拉开两人的距离,鼻尖抵着鼻尖,又在红唇上轻点几下,这才坐直,眉宇之间,说不尽的温柔缠绵。
顾遥只是呆愣愣的大口喘着气,他太久没接吻了,竟然直接傻了,连换气都不会。等他回神过来,心乱如麻,眨眨眼惶惑地看向男人,只叫了“爷……”,却是在问不出后面的话,男人看他的眸子如夜晚漆黑,其中却有星光熠熠,他怕听到那个答案……顾遥皱紧眉头,心乱如麻,不自觉地脱口而出:“艹!” 老天爷你他妈玩我呢?!
萧楚屹听见他骂脏话,瞬间冷了脸,看他的眼神晦暗不明,捏住顾遥的下巴,暴风骤雨般地又吻上去了,时间不长,却是强烈又深沉的吻,吻的顾遥只能紧紧捉住他的衣襟,自己也动了情,回吻他,咽下彼此的唾液。等放过顾遥,萧楚屹把人搂进怀里,这才算是消了点气,第一次亲了人以后,还被骂脏话的,顾遥还真是,永远给他“惊喜”。
顾遥靠在萧楚屹怀里,心里又是开心又是难过,最后只好又酸又甜地蹭了蹭男人,被抱的更紧。
顾遥很委屈,他不是骂萧楚屹,他是骂老天爷,骂他为什么这么作弄自己!他要是自己暗恋萧楚屹就罢了,若是,若是这人也喜欢他,自己又该如何是好!顾遥从来没尝过两情相悦的滋味,萧楚屹吻他的时候,他心跳的飞快,涨的满满的,那般甜蜜,甜的让顾遥慌乱。
萧楚屹倒是泰然自若,除了那个吻,再没有逾矩的行为,晚上让顾遥喂着吃了饭,换了药,又睡下了,处理半天的政事,男人的身子已是疲累,不一会就睡去了。
萧楚屹不提,顾遥更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可却不停的出错,掉了勺子,打翻药瓶,萧楚屹更加满脸笑意的看着他。晚上顾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会欢喜一会忧,天色泛白了,这才睡过去。
顾遥醒来时萧楚屹竟不在床上,他一慌,下床就冲了出去,刚出内室,萧楚屹和萧楚晔齐齐转头看他。顾遥一愣,“爷,你可以下床了?” 萧楚屹嗯一声,“小九给我运功疗伤了,可以走路。”
顾遥这才松口气,又对小九说,“小九,大营那边你处理完了?”萧楚晔笑眯眯的点点头,“安排的差不多了,先回来看看七哥,汇报下情况。”顾遥朝他赞赏的笑,萧楚晔一直跟在萧楚屹身边,这本事学了不少,很多时候都足以独当一面。
萧楚屹挑挑眉,又接着说正事:“攻下大渝后,已飞鸽传书回报。今早燕京飞鸽传回消息,皇上已经任命新的郡守,并交给他们两万士兵与大渝的俘虏。将大渝地界划分为三个郡,其中两个交由他们接管,天武军驻守一个郡,而我和小九即刻带兵回京领赏加封。传旨的人快马加鞭,不过六七日就到了,倒时我们立刻启程。”
萧楚晔一听,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咬牙切齿地说道:“父皇真是薄情寡义,将士们在战场上拼命厮杀,连七哥都被掳了去,满身重伤!他却只忌惮七哥手里的兵权,我们辛苦打下来的地界,说分就分,到底把天武军当作什么,用过就丢吗?!”
萧楚屹倒是只看着手上的消息,面无表情的挑挑眉,“我们这个皇帝薄情寡恩,你是第一日才知道吗?如今大渝已灭,他怎敢留我在北境,拥兵自重,萧楚帆和萧楚桓必然也在他面前,百般的暗示明指。”萧楚屹翻了下一封信,冷笑一声,“只是他倒是真真心急了,不过两日,就定下了郡守还调出士兵两万。”
小九脸都黑了,“父皇做事也太让人心寒,七哥与我就算了,只是寒了将士们的心。他们看到捡食吃的郡守,指不定要怎么生气。”
顾遥被他气呼呼的样子逗笑,拍拍他的肩,“那可不能生气。小九你只气皇上派人分了爷的兵权,你怎么不问问那两个郡守是谁?是不是爷的人?”萧楚晔双眼瞪大,瞬间又满脸红光,“你是说?七哥,你竟能让父皇指了我们的人当郡守。”
萧楚屹勾了勾嘴角,抬头看他们,把信丢进火盆烧掉,眼神里有张狂与霸气,“不是我的人,面上是萧楚帆和忠于陛下的人。”
萧楚晔看看七哥,又看顾遥对他调皮的一眨眼,这面上,就是说,暗地里肯定向着萧楚屹了!满是敬佩的开口:“七哥!你竟能提前料到,早己安排好了,你也不早说,我刚刚听到消息,真是郁闷死了!”萧楚屹看他一眼,倒是难得的温柔。
三人心里明白,此战过后,大燕版图再扩,周边国家皆忌惮萧楚屹和他二十万天武军,定不敢轻易来犯。皇帝已经年暮,近来多病,不久可能就撒手人寰。他不曾再立下皇太子,怕各皇子再争,只说会留下一纸诏书,等他驾崩后,传位给这个皇子。
可这诏书,向来是胜者说如何就如何。如今国境稳固安宁,在朝中,实际上是萧楚屹大权在握,只要皇上一薨,这位子必定只能萧楚屹来坐。
离萧楚屹君临天下的日子,不远了。
这几天,将领们都忙着整顿大渝境内的布防,萧楚屹还不能太操劳,在营内做好政事布兵的安排,由萧楚晔亲自督查。
顾遥一直在萧楚屹身边伺候着,他所有的伤都是顾遥亲自照顾,饭是顾遥单独做的,放了许多补身体的好料,萧楚屹还不能洗澡,顾遥就避开伤口给他擦身,每一次都面红耳赤,可偏偏人家是病人,顾遥也只能硬着脸皮上。
萧楚屹以前出征的时候向来都是自己动手,从来不要一个小厮,就连受伤,也是自己换药。可这回,是一根手指头都不动,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就勾着嘴角看着顾遥忙出忙进,眼里都是深情。
萧楚晔心里非常鄙视他家七哥,十分心疼可怜顾涵,一度想告诉顾涵。他七哥的伤早好了,当初是失了内力,才会伤的那么惨,这两天内力恢复,萧楚屹能运功疗伤,除了疤看上去触目惊心,其实完全没事,可以活泼乱跳了!但是七哥还把事情都丢给自己去做,还在顾遥前装病,他真是看不下去了,可是被萧楚屹的眼神一瞪,只能讪讪地说不出话来,心里默默的流泪。
这天晚上,萧楚晔天黑后才回营。圣旨已到,明日他们就要启程回京,他今天就是去处理最后的事。萧楚晔走进帐房,正准备好好休息一下,却见顾遥坐在桌前笑着等自己,有酒有菜。
萧楚晔眉开眼笑地走过去坐下,先干了杯酒,又吃了口肉,戏虐地说:“你不在帐里陪着七哥,来我这干嘛。”顾遥不自然的咳一声,装作没事,“怎么,我就不能来找你喝酒?你不喝我找别人去。”作势要走,小九忙讨好的拉住他,嘿嘿一笑,“喝呀!怎么不喝,你还说走就走了!”
顾遥挑挑眉,坐回桌前,给自己也倒了杯酒,一口饮尽。小九见他不说话,面上也没有笑意,问他,“你不会只找我喝酒吧,所谓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啊!”说着还上下打量他。顾遥眼角一抽,骂他,“不会用典就不要乱用。 ”
顾遥摩挲着手里的杯子,半晌,才抬头迟疑的问小九,“爷他……是不是喜欢我?”萧楚晔正在嚼着嘴里的肉,听他问完瞪大眼看他,像看怪物一样,含糊着说:“你自己不知道吗,还来问我?有眼睛的人都看出来了!”
顾遥听他肯定的答案愣了愣,又说:“那不是为了帮爷挡住眼线,所以我们才故意装作恩爱的。”
萧楚晔长叹口气,顾遥未免也太迟钝了一点,怪不得七哥还要装柔弱,哎,他语重心长的说:“顾遥,七哥对你怎样你不知道吗?”顾遥瞳孔放大几分,男人对他怎样,他怎会不知。
“一开始确实是装作恩爱,可后来七哥看你的眼神慢慢就不一样了,我从没见过,他对谁有过那般温柔爱怜。他教你写字,和你探讨政事策略,你中毒的时候在床前照顾,这些不在人前,又何必装呢?他那么信任你,甚至还把麒麟珏交给你。你被萧楚睿擒住的时候,七哥去要人的样子,要是你有事,我相信他会杀了恭亲王府,给你陪葬的。现在,七哥的情,怕是你也察觉到了,才会来问我。”
顾遥听了小九的话,心里暖的发烫,微微勾起了嘴角,眼里的柔情似水,美的炫目。萧楚晔看他的表情,就知道,顾遥也是喜欢七哥的,开心的大口喝酒,“顾遥,现在你和七哥两情相悦,局势又平稳,以后七哥君临天下,有你在身旁相伴,岂不美满。”
顾遥听完他的话,嘴角一僵,眼里闪过疼痛,随即又是温柔浅笑的模样,和小九喝了好几杯,这才出了营帐,却是没回将军帐篷,而是跃上了营边的一颗高树,坐在上面看着军营,双眼无神,思绪早已飘远。
其实顾遥自己心里也知道,萧楚屹对他不同。问小九,不过是想让别人说出口,才肯真正相信。可是他不敢问萧楚屹,如果男人问他的的答案,他不知道该怎么答。
萧楚屹想要做一个好皇帝,给天下百姓一个繁荣安定的大燕,这份志向,至死不渝。而顾遥想事结之后,与萧皓轩浪迹江湖,自由自在,看遍天下美景,不愿困在小小的宫墙之中,这份心意,纹丝不动。他们注定,要走向相反的方向。
两人本来只是交易,如今却假戏真做,果真命运弄人。呵,交易本就是本就是以物易物,萧楚屹要的皇位,顾遥帮他得了。可是顾遥要的自由,如今,萧楚屹会不会给他?
萧楚屹是什么样的人,不会有人比顾遥更懂,男人那日亲口说过,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那自己,他是不是也要握在手里。
所以顾遥不敢问萧楚屹,也不敢告诉男人自己的心意。他怕,说出口,就更走不了了。顾遥心酸的不行,如今,再有爱别离,人生之苦他就都尝遍了。
爱别离,相爱却注定要分离,原来竟也这般的痛。

楼主 entbehren  发布于 2017-03-18 09:13:00 +0800 CST  
第二十七章
萧楚屹躺在顾遥的腿上,听人念着兵法,字正腔圆,悦耳动听,不过他倒是没注意到底是念的哪本。只是看着书本后面,顾遥若隐若现的脸庞,嘴角一直翘着,微微眯着的眼里有着光亮。
顾遥念完最后一页,呼口气,放下书本就对上男人英俊的脸庞,顾遥眨眨眼,心漏跳了一拍。他扯了扯嘴角,问到:“爷还想听什么?”因为萧楚屹受伤的关系,加之还有随行的士兵,所以他们并没有快马加鞭,而是坐着马车,不急不缓地回燕京。萧楚晔已经提前回去复命了,估计明天就能到了,可他们才走了刚一半吧。
萧楚屹现在对顾遥亲密,完全不加避讳,反正他们赶路时都在马车里,他不是靠着顾遥,搂着顾遥,就是躺在顾遥腿上听他念书。顾遥对此只能红着脸由着,他拒绝不了男人,一颗心跳的怦怦的,碰到萧楚屹就没有力气。所以顾遥又有些欣喜又有些心酸,只能默默地纠结,却不敢表露出来。
萧楚屹挑挑眉,坐起来,“不听了,你不是都念完了。”顾遥点点头,把书放在小桌上,刚要说什么,却被男人揽着腰拉近他,在顾遥的腿上轻轻按着。顾遥愣了愣,随即又不自觉地微笑起来,萧楚屹虽是一句话都不说,可是却舍不得他受委屈。
萧楚屹的眼神温柔如水,“呆会我们就到栎城了,晚上出去逛逛。”顾遥眨眨眼,还是应下来,他们基本是一路走一路玩,看看山水,走的自在。只是大晚上的,这栎城虽然大,不去那烟花柳巷之地,哪有什么好逛的。
军队在城外驻扎后,萧楚屹和顾遥带了一小队人马就进城了,先去了城内最好最大的客栈落脚,如归客栈。没错,就是文理阁旗下的如归客栈分店,文理阁的人已提前打点好了,掌柜伙计早早在门口恭迎。
顾遥穿越之后就没有出过燕京,这客栈的分店都是由文理阁的人置办经营的,虽然是他设计的,也全都会报于顾遥知晓,但毕竟没见过。顾遥好奇的东看看西看看,不时的问上几句,掌柜都战战兢兢地答了。
萧楚屹好笑地牵住顾遥的手,把人拉过来,“不是你自己的店吗,怎么还这般新鲜?”顾遥吐吐舌,“地方上的店我都没来过,好奇嘛,看起来还是不错的。”萧楚屹拉着人上楼,“你开的店自然是好的。”顾遥神色颇是骄傲,被表扬的感觉还是很好的,握着萧楚屹的手也紧了几分。
两人在房里换过衣服,用了膳,天已经黑了。萧楚屹牵着顾遥就上了街。出了客栈,顾遥眼前一亮,街上不似平时该有的漆黑安静,反倒车水马龙,人群熙熙簇簇的,到处都被美丽光亮的花灯照亮。顾遥眨眨眼,也兴奋起来,转头问男人,“今天怎么会这么热闹?是什么节日吗?”
萧楚屹一愣,失笑出声,原来这人是真不知道,他这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今天是七月七,七夕。”顾遥想了想,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啊…七夕啊。”和着是古代的情人节,这不怪顾遥没察觉,他在现代连情人节都不过,更别提七夕了。他撇了眼男人,所以,这是要和他过情人节?顾遥脸一红,突然有点不自在,只好直挺挺地看着前方。
萧楚屹看着他红了的耳朵,勾起嘴角,牵着人就进了人群,大家都自动闪出一条道来。不提他们身边有精卫护着,一个高大英俊,气势凌人,一个五官精致,美若天仙,皆是身份高贵,就生生让人不敢靠近。
顾遥倒是没什么感觉,完完全全就是一个观光客的模样,买了一个花灯仔细观察了一下,是挺好看的,做工精致。然后这个铺子看看,那个摊子瞅瞅,嗯嗯,果然稀奇的东西很多嘛,他要不要开发个产业链,批量生产一下,节省成本以后,应该能大赚一笔。
萧楚屹跟在这人身后,勾着嘴角,眼里满满都是宠溺。现在的顾遥和平时很不一样,不是人前的恭敬谨慎,也不是自己面前的聪慧冷静,勇敢无畏。而是像没了束缚的小孩,上上下下,蹦蹦跳跳的,这样的他,也很可爱。
萧楚屹感觉得到,顾遥在自己面前总是有着顾忌,不论是因为自己王爷的身份,还是因为两人一开始定下的交易。顾遥这人虽然心智无双,可是,却是一个认死理的人,真真固执的很,所以才会义无反顾的忠于自己。也因为这样,萧楚屹知道,他心里想着的,依旧是最初许下的远遁江湖,寄情山水之间。
但萧楚屹想要的远远不止如此,他要顾遥在他面前做真真的自己,会哭会笑,会恼会骂,心里有着他,不会轻易的离开。既然权利,地位,甚至忠义都绑不住顾遥,那么萧楚屹这个人呢,能不能留绑住顾遥,绑住他的一颗心?
萧楚屹眯了眯眼,过去把顾遥揽在自己怀里,环上他的腰,顾遥疑惑地抬头看他。萧楚屹笑的戏虐,故意在他耳边说,“七夕不是这么过的,得这样”说着牵住那人的手,十指交叉,在顾遥眼角落上一吻。顾遥的脸一下就红了,全身都发热了,只能愣愣地任由萧楚屹牵着往前走,再没心思东张西望了。
顾遥在心里默默地骂自己,明明在现代也是有许多床伴,之前和萧楚屹演戏也不是没有亲密的接触,怎么现在动了情,男人随便撩拨他一下,他就僵了。哎,太丢人了,不是一般的丢人。萧楚屹看他懊恼的脸,挑挑眉,笑的更开心了。
顾遥低头看着两人紧紧握着的手,其实,顾遥何尝不想,有一相爱之人能与他,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若这人是萧楚屹,顾遥怕是…怕是做梦都能笑醒,顾遥笑了笑,笑意却没到眼中,可惜,以后,他是不是只有在梦中才能见到萧楚屹了。
两人一路走到栎城的护城河边,这条河穿城而过,在灯光的照耀下,莹莹地闪着波光,河上漂着许多纸船,此景倒是十分的漂亮。
顾遥看四周,有好些人都在纸上写了什么,然后折成纸船放入河中,顾遥点点头,原来是这般,大概是祈愿吧。这想着,就见笔和纸伸到自己面前,顾遥接过来抬头看萧楚屹,他们也写?萧楚屹一抬眼,顾遥只好吸口气接过来,纠结了,愿望啊……
萧楚屹看着顾遥的侧脸,眼里都能掐出水来,一挑眉,哗哗提笔写下几字,然后让人折成了纸船。顾遥看他写好了,想了想,也有了笑,提笔写完,倒是和萧楚屹的字很像。
萧楚屹把两人的纸船放到水中,走回来,把顾遥拥在怀中,问他,“你写了什么?”
“君临天下,繁荣昌盛”
萧楚屹低笑出声,“这七夕许愿,求的都是能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哪有你这么写的?”顾遥撇撇嘴,他哪知道还有限制的,情情爱爱的他又能写些什么,他可不是相许什么就写什么。顾遥问萧楚屹,“那爷写了什么?”
萧楚屹看着他的眼,笑的温柔,“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顾遥一怔,心跳的声音自己都听见了,只能低下头,不接话。萧楚屹却是把人的头抬起来,轻抚他的脸庞,也不笑了,看着他的眼,眸色暗沉,深不见底,“顾遥,你懂,我说的是什么。”
顾遥垂下眼,眼里闪过哀伤,再抬眸,挂上浅笑,“顾遥谢谢爷谬赞,可爷从来不是星星,是天上的太阳。”
萧楚屹眯了眯眼,声音冷了几分,“我要做照亮天下的太阳。但是你是不同的,在你面前,做星星又何妨。” 顾遥看他霸气表情,呐呐地说不出话来,男人许他的不仅仅是爱情,还是尊重,是一个同等的身份。在古代,向来是男尊女卑,何况是王爷,三宫六院,萧楚屹却说出这样的话,让顾遥动容。
萧楚屹眼神放柔,缓缓的低下头,在红唇上映下一吻,柔声蛊惑人心,“顾遥,我喜欢你。”
萧楚屹第一眼见顾遥,就觉得这人美的很,不是因为他绝色的容貌,而是顾遥把皓轩救出水后,看自己的那一眼,平静无波,那双眸子让萧楚屹把人带回了房。后来,别说是女人双儿,萧楚屹都没看过有男人比得上顾遥的心智计谋,真让人刮目相看。明明只说是交易,可是顾遥是用自己的心在交,事事以他为先,照顾他担心他,以命护他,这样的人,就算是萧楚屹,又怎么能不动心呢。
顾遥瞳孔放大,男人的表情哪有一丝作假,真真切切满是情,顾遥瞬间就有些眼酸鼻酸,不停地眨眼,看的萧楚屹低低的笑出声来,把人抱紧,“顾遥,你不用现在就回答。我只是要告诉你,天下之大,只有你顾遥一人,能让我萧楚屹倾心。”
顾遥埋首在萧楚屹胸前,缓缓回抱住男人,他早就有了答案,可却说不出口。所以顾遥心疼,心疼自己,更心疼萧楚屹,只能默默不语。
萧楚屹把人揽紧,他不信这个人对他无情,他可以慢慢捂,一点点把人心捂热了。萧楚屹最有的,就是耐心。

楼主 entbehren  发布于 2017-03-18 21:21:00 +0800 CST  
第二十八章
萧楚屹和顾遥又赶了十天的路,终于回到燕京了。
这一路上萧楚屹倒是没有太亲密的举动,当然了,牵手,拥抱,在耳边低语一类的,顾遥粗大的神经在以前演戏时就习惯了,躲也没躲。只是其他时候,顾遥总是小心翼翼地避开,保持着规矩,他怕自己陷的太深,也怕萧楚屹抓的太紧,就再也走不掉了。
这一回王府,萧楚屹立马又进宫去复命,晚上宫中还设有夜宴,而顾遥直接去了青落院,远远的就见萧皓轩站在门口等自己。顾遥觉得几个月没见,皓轩好像长高了很多,眼睛直直地忘着这边,看到自己才长出了一口气,神色变的缓和。
顾遥满面笑容的走过去,勾住萧皓轩的背,已经高过自己的肩膀了,而且还变壮了很多,“皓轩,再不久你就要高过我了!”萧皓轩跟着他往里走,勾起一抹笑,“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他们走到院子里的石凳坐下,顾遥戳戳他的脸,“你这冷脸,确实不像才十岁的孩子。我回来你都不笑笑?”萧皓轩看着顾遥眯眯眼,叹口气,“你回来我当然高兴,你没有受伤吧?虽然文理阁总给我传回消息,但是…听说萧楚屹被俘受伤了,你没事吗?”顾遥笑着摇摇头,“我好着呢,都没跨出大营一步。”萧皓轩没说话,可眼里明显是不信,若是萧楚屹被俘,顾遥怎么可能坐以待毙,想到那时可能的凶险,皓轩握紧了拳头,还好,顾遥平安回来了。
顾遥摸摸他的头,拉起人就往自己院子走,“今天我做饭给你吃,都好久没吃我做的饭了吧。”萧皓轩笑笑,顾遥做的饭他自然是想念。
熙春,司琴,司画和小玉都是很久没有见他,一见面就稀里哗啦的哭了一通,顾遥也被弄的哭笑不得,只能一面做饭,一面听她们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最后一大桌子的菜,都被他们扫荡一空,几个丫鬟都撑的不行,在院子里蹦蹦跳跳的消食。
顾遥透过窗子看着她们,脸上挂着淡淡的笑,皓轩坐在他旁边,看看他,也看着窗外出神。顾遥长出一口气,“皓轩,你现在其实已经是王府的世子,日后,待萧楚屹登上帝位,你就是皇长子。”
萧楚屹自从将萧皓轩牵到青落院后,一切待遇等同世子,后来越发的看萧皓轩顺眼,张口闭口都承认了,萧皓轩是怡亲王之子。顾遥知道,萧楚屹之前不管皓轩,是对他母亲不满,早已忘了这个儿子,更别提关爱了。其次,萧楚屹这些年故意没有留下血脉,是因为身边的女人都不是信得过的人,他不能留下任何可以让人捏住的把柄。可是既然萧皓轩的母亲已死,而且皓轩本人聪明刚毅,实在太像他父亲,萧楚屹已经接受了皓轩,在教导他的师傅上就可见一斑,皆是最好的宿儒大家,武功高手。
萧皓轩眯眯眼,声音冷清,“对我来说,萧楚屹不过是借我血脉之人,也许现在认了我的身份,我可以不恨他不恼他,因为你教过我,不要因为别人而让蒙蔽了自己的心。我甚至赞赏他的计谋手段,但是再生不出多余的情感。”
顾遥看向萧皓轩,不过才10岁的孩子,说出的话却让人反驳不了。他也知道,萧皓轩的心结不是那么容易解开的,顾遥有些迟疑的开口,“你记得近两年前我问过你,愿不愿意跟我走,那时把你留在王府里,我实在是不放心。可如今,你的身份不同往日,不仅是荣华富贵,或是施展抱负的……”
“我愿意,”萧皓轩打断顾遥,见那人有些发愣地看着他,笑了笑,“我愿意跟你走,顾遥,只要你还要我。”顾遥心里一下就软了,摸摸皓轩的头,“我怎么会不要你”顿了顿,又接到,“我想过了,我们要走,就在皇帝驾崩的那一天。”
萧皓轩转头看他,有些吃惊的模样,“你已经决定了?”顾遥点点头,“文理阁的消息我看过,皇帝身体已是不济,御医院的用药,全是吊命的,而且走的是险招。人看起来大好,可不过是回光返照,一旦再一次病倒,就无回天之力。皇帝驾崩,左右不过是这两三个月的事情。”
萧皓轩这下是真真有笑意,眼里是掩不住的光亮,他真的不想顾遥再过这种如履薄冰的生活,如今马上就能离开了,他心里高兴。顾遥看小孩笑的开心,也勾了勾嘴角,看着前方不说话了。
萧皓轩看他这样子,皱了皱眉,问他:“你舍不得?”顾遥垂了眼眸,苦笑一下,却是没答话,半晌,又说:“只是这回,我们不能光明正大,还得偷偷摸摸地走。”萧皓轩面色一沉,握紧了手,“萧楚屹不让你走?”
顾遥看小孩一眼,这人真真是聪慧得很,“我不知道,但还是万无一失的好,只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可这般,以后免不了要小心翼翼,处处躲着些避着些,倒是不能多么自由自在了。”
萧皓轩心里也知道,书剑盟和怡亲王的势力遍布江湖,若不是无路可走,顾遥也不会出此下策。他眸色暗了暗,“天下之大,总有我们的容身之所,你想去的地方一定能去的。” 顾遥笑出声来,脸上的哀愁也散了,竟是还要小孩子来安慰自己,顾遥摸摸皓轩的头,“知道啦,我现在与你说起,就是若有什么想做想了的,就去做了,但不要露出反常来,要是让萧楚屹察觉了,只怕是…”萧皓轩点点头,自知要小心行事。
顾遥脸上轻松许多,正在考问皓轩这几个月的学识,小孩进步真不是一般的神速,他都乍舌了,这正说着话,管家匆匆的就进来了,话里有些急切,“公子,爷回府了,只是喝醉了,正找您呢。”
顾遥眨眨眼,这人酒量不是一般好,这次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可也不敢耽搁,对皓轩安抚的笑笑,就去了主院。
顾遥到的时候,萧楚屹已经宽了衣躺在床上,听见声响,缓缓睁开眼来看自己,顾遥认命的叹口气,他就知道十有八九是装醉,走过去蹲在床边,“爷想脱身,也不能总用这么伤身的法子吧。”
萧楚屹一双黑眸看着顾遥,勾起嘴角,却怎么看都让人心酸,“他怕是熬不过三个月了。”顾遥面色也沉寂下来,萧楚屹对皇帝的感情复杂得很,明明是父亲,面上要怕着敬着,可地下想尽办法把他的权利架空,现在,这么多年的博弈终于要有一个结局,萧楚屹的心里也是五味杂成吧。
顾遥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男人,可萧楚屹就是知道了顾遥懂他,他胸口就不闷了。萧楚屹把被子掀开,拍了拍身边的位子,沉声说:“上来。”顾遥眨眨眼,却只是呆呆的不动,低下头。萧楚屹挑挑眉,声音大了几分,“上来。”顾遥抬头,对上男人不可拒绝的眼,咬咬唇,把外衣脱下,躺在萧楚屹的手臂上,就被男人搂进怀里,男人的手在他的背上轻轻抚摸着,好像在确定自己的存在一样。
萧楚屹满足的长出一口气,他现在还不会要了顾遥,萧楚屹想要不只是身体,而是他的一颗心。但是他却不会放过亲近顾遥的机会,萧楚屹勾了勾嘴角,习惯,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顾遥被萧楚屹捂的暖暖的,放松下来,有时候,他就这样放纵自己,享受男人的温柔,不去想以后,心里只想着萧楚屹,把这些都牢牢记住。
萧楚屹把顾遥的头抬起来,手指在美丽的脸上游移,额头,眉,眼,鼻,唇,真真是生的好看,眼里满满都是柔情,化都化不开。顾遥看着男人的脸,难得的没煞风景,一直浅笑着,让萧楚屹心动不已,低头吻住红唇,缠绵悱恻,不过却浅尝而止,没有更激烈的侵略。
萧楚屹磨着顾遥的鼻尖,声音暗哑,让顾遥的脸慢慢变红,“顾遥,别让我等太久。” 满腔爱怜,都在这一句话中了。
顾遥不敢再看他,自己的心跳的太快,只好转移起话题来,“ 爷现在真变成痴情之人,那我倒成红颜祸水了,这至多也就三个月,可大意不得。”
萧楚屹笑笑,也就放过他了,把人搂紧几分,“如今大事已定,萧楚帆和萧楚桓也翻不出什么浪来,不过是盼着那遗旨上能有自己的名字,他们在六部的人,只要看清了形势,自不会作茧自缚。至于护国候,想来到时会拼一拼,我会让人看好他的。”
顾遥也舒了口气,“文理阁那我也会盯紧的。”萧楚屹点点头,半晌,声音里有一丝担忧,“我打了胜仗,皇帝高兴,今晚母妃请了个旨意,说是想见你一面,皇帝准了你明天入宫。”
顾遥倒是真真愣了,萧楚屹并不怎么提起他的母妃齐妃,齐妃在宫中不受宠,所以从小故意的疏远萧楚屹,希望他不要被自己连累,后来萧楚屹军功显赫,齐妃更不敢多来往,只怕皇帝更加疑心。所以虽然两人间不亲密,可是萧楚屹心里还是有齐妃的,这自己的事应该是知道的,怎么好端端的要见他。
萧楚屹柔声道:“别担心,不过是想见你一面。母妃说什么你就应下,她知晓你相帮于我,想来不会为难你。”顾遥“嗯”的应下了,萧楚屹让他去见,他就见一面呗。
萧楚屹在他额头映上一吻,抱着人睡过去了。

楼主 entbehren  发布于 2017-03-19 11:54:00 +0800 CST  
第二十九章
萧楚屹看着眼前的人,略施粉黛,素衣轻纱,就让人移不开眼了,他帮顾遥拢了拢耳边的发,对人安抚的一笑,“母妃只叫了你去,我也不好入宫。”顾遥也露出笑容,“爷既说了是母妃宣我,又能有什么事呢,爷别担心。”萧楚屹点点头,把人送上了马车,这才回书房和刘林溪商讨这之后官员的变化升迁,要做到稳定朝局,还是要仔细一人人安排好的。
顾遥坐车马车摇啊摇,摇了半个时辰,总算是到了宫门,要下车步行了。顾遥看看眼前高大庄严的红色宫门,深吸一口气,和熙春一起跟着来接人的宫女朝齐妃的寝宫走去。一路上顾遥都做低眉顺眼状,顺便瞟几眼,宫殿都是雄伟壮观,金顶红门,紫柱金梁,极尽奢华之能事。
也不知走了多久,弯弯绕绕,总算是进了一道殿门,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 “芙蓉轩”,想来这里就是齐妃的宫殿了。
顾遥咽了口口水,低头跟着小宫女一路走到客室里,那小宫女站定了,顾遥看见眼前有宫妃的裙子,依例行礼,“妾身参见齐妃娘娘,愿齐妃娘娘贵体安康。”熙春也跪在地上行了礼。齐妃一直言笑晏晏地看着顾遥走进来,现在又看他如此守礼,竟是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心里就有了计较,轻声道:“快起来吧,坐到我身边来,不必这么拘谨。”顾遥答道,“谢娘娘。”这才起身坐到一旁的位子上,微微抬头看齐妃。
顾遥只看了一眼齐妃,暗暗在心里赞叹,确实是难得的美人,明眸皓齿,金鬓峨眉,明明也已经四十岁了吧,皮肤却如少女一般,那当年该是怎样的绝色,原来,萧楚屹的好基因是从这来的。
齐妃看见顾遥的脸,一愣,果真不比传言中逊色,握着手帕也紧了紧,面上还是笑的慈爱,“原来你便是顾遥,果真生的好看。”顾遥微微一笑,“谢娘娘谬赞。”
“我这可不是谬赞,你不紧容貌无双,这心智计谋更是无双,屹儿幸得有你相帮,才能走到如此。”
顾遥忙做惊恐状,这功劳他可不敢接,“王爷才德兼备,有勇有谋,又志向高大,心怀天下,能有王爷这个主子,是妾身的福分,妾身不敢居功,只是帮王爷整理出一个清静的后院,让爷不再为此分神。”这一番话说的顾遥都要反胃了,当个双儿真不容易,当个皇家的双儿更不容易,但面上是不敢露分毫,只能恭恭敬敬的。
齐妃笑笑,这个人果真不同,这番话让人挑不出错处,“你这般知礼,也难怪屹儿喜欢你。他毕竟是我的孩子,虽不能常见,可我看得出,他是真心喜欢你。”顾遥只是一直挂着淡笑,也不接话。
这齐妃又说:“只是你也知道,如今陛下病重,屹儿的志向又高远,若是……那到时他需要的不是一个聪慧有智谋的人,而是一个温柔可人,与他匹配之人。”顾遥了然的一眨眼,原来今天齐妃是来劝离的,顾遥无奈,他本来也没打算占着萧楚屹旁边的位子,可现在,他又不能说出来,还要装作情深的样子,不然传到萧楚屹耳朵里,让他起了疑心,当真就麻烦了。
齐妃见他一脸为难的样子,放缓了语气,说的很是真心,“我身份卑贱,就因为这两个字,皇上厌弃于我,连带着屹儿也不受宠爱。”说着面露愁色,叹了口气,又道:“最知这身份在后宫意味着什么,你是一个小倌出身,又是个双儿,这以后若真入了宫,日子会有多难过你知道吗?”
顾遥只好露出伤心的表情,唉声道:“妾身知道自己身份卑贱,本不配侍奉在王爷身侧,可……”说着咬紧嘴唇,竟是委屈极了。
齐妃眼里也露出心疼,摇摇头,“若是你只做一个普通的妃嫔也未曾不可,只是屹儿的性子,必不愿如此对你,若是到时独宠,甚至封你高位,这朝廷如何翻动,这天下之人又该如何说他,顾遥,你那么聪明,当知此理。”顾遥还是苦着脸,点点头。和着齐妃也是聪慧,知道萧楚屹劝不住,从自己这入手,还早早的做好打算,怕他真入了宫就再送不出去了,才有了今天这一出。顾遥又不能说娘娘和我真是英雄所见略同,郁闷的很,面上倒真是像难过的样子。
做戏做全套,顾遥抽噎两声,低声说:“妾身谢娘娘教导,妾身万万不敢连累王爷,不敢给王爷抹黑。” 齐妃叹口气,面上也是不忍,“你如此聪慧的人儿,若能有你相伴屹儿左右,自然美满,只是,顾遥,我也是情非得已,你要恨,便恨我吧,不要恨屹儿。” 顾遥摇摇头,忙说:“妾身谁也不恨,是妾身福薄,享不得恩宠太过,定瑾尊娘娘今日之话,顾遥不敢奢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表情已是悲痛欲绝,伤心至极。
齐妃叹了句,“哎,我要说的都说了,今日你就回去吧。”就站起身,挥了挥手。顾遥忙依制行礼告退,用袖子掩着面就出去了,一直到出了宫门,上了马车,顾遥才没有苦着一张脸,长舒一口气,往栏上一靠,演戏真的好累人啊,苦情戏更累人,他想回去躺着吃点心。
顾遥这才刚放松下来,就见熙春抽抽嗒嗒的哭起来了,顾遥一慌,这自己没什么,怎么反倒这丫鬟哭起来了,手忙脚乱的拿了帕子给她,“我又没怎么样,你哭个什么呀?”这不安慰还好,顾遥一安慰,熙春反而哭的更大声了,泣不成声地说:“公子你…处处…处处都为了…王爷着想,帮王爷…除了眼线…可…娘娘…却不让您进宫…了…奴婢替您…委屈。”顾遥苦笑一声,笑骂道:“你可别哭了,别人以为我怎么你了呢,不许哭了。”熙春这才慢慢收了声,还是抽抽啼啼的,顾遥叹口气,这几个丫鬟是真心对他,可惜了,自己偏偏不想入宫。来了今天这么一出,顾遥对那皇宫高墙更是没有丝毫好感了。
可顾遥也不敢和这几个丫鬟表露一点点,这件事是万万不能走漏了风声的,只好安慰她,“我没事,你就别难过了,记好了,今天的事不许告诉爷。”熙春欲言又止,可还是被顾遥瞪的点点头,如今,真是一步都错不得,要是还得在萧楚屹面前演一遍,顾遥真是要郁闷死了。
顾遥回了王府,就去萧皓轩那教人功夫,萧皓轩的硬功,剑术都练的不错,可是轻功还没怎么系统的学过。顾遥想着,以后说不准就用得着,先教教再说。萧皓轩悟性高,又有内力的底子,这才第一天就颇有成效,让顾遥也很是自豪。
练的差不多了,顾遥又回主院去,准备做晚饭,这司琴,司画去拿食材处理好,还得一会。顾遥就很没姿态的靠在椅子上吃点心,这古代的点心不是好吃了一点点,连顾遥不喜甜的人,也能吃下好几块。这顾遥正吃的欢,萧楚屹就面无表情的走进来了,看着他的眼神暗沉沉的,顾遥赶忙站起来,把口里的点心咽下,笑着叫了声,“爷”。
萧楚屹却是没应声,走到顾遥跟前,看着他眯了眯眼。顾遥“咕咚”咽了口口水,他怎么觉得男人心情不好,讨好的笑了笑,“爷,讨论政事不顺利吗?”
萧楚屹伸手把他嘴角的糕点渣擦去,顾遥脸红了一点,男人挑挑眉,却是答非所问:“今天入宫母妃说了什么?”
顾遥舔舔唇,“不过是想见见我,话了些家常罢了。”萧楚屹听罢,一把环住顾遥的腰,拥人入怀,脸色暗了几分,“什么家常话,既然是家常,也应说与我听听。”顾遥看着男人的眼,叹口气,苦笑着说,“爷既已知道了,又何苦再问我,难不成我还能在爷面前,说齐妃娘娘的不好吗?”
“怎么说不得,你在我面前不说,在母妃面前倒是能说,答应的挺好。”萧楚屹听到回报的时候,心里就烧起了无名火,这人倒是听话得很,让他走就走。刚刚看到顾遥一脸无所谓的在吃点心,心里就更闷的慌。
顾遥也很委屈,撇了撇嘴,“是爷说,不论娘娘说什么都让我应下,况且娘娘说的也不错,我还当面反驳不成?”
萧楚屹之恨自己之前嘴贱,谁知道他还没登上帝位,母妃就忌惮自己会独宠顾遥,要知道是这样,萧楚屹是决计不会让人入宫的。萧楚屹一挑眉,“怎么反驳不得,母妃哪句说的对,你就要走了?”
顾遥眼角抽了抽,百般无奈,这人今天怎么蛮横得很,“那爷要我如何,说我不顾尊卑,无论如何都要和爷在一起?然后惹的齐妃娘娘大怒,骂我恬不知耻吗?”
萧楚屹听见这话却勾起了嘴角,笑的开心,“如此甚好”,顾遥呼吸一滞,萧楚屹抚上他的脸,眼神认真至极,“顾遥,我从来不把你当成小妾或妃嫔,我想要的只有你,长伴君侧,吾愿足以。”顾遥眨了眨眼,不说话。
萧楚屹神情越发温柔,声音满是情深,“顾遥,我要你做我的皇后,我的妻。”
顾遥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萧楚屹,心怦怦地跳个不停,心乱如麻,撇过眼去,慌乱地说:“爷真是疯了,我是个双儿,哪有双儿当皇后的。”
萧楚屹挑挑眉,桀骜不驯,“祖制上双儿可以入后宫,为何不能当皇后?女人,男人,双儿都无所谓。只要是你,顾遥,那便好。”
顾遥愣愣的看着他,这个男人,真是疯了。

楼主 entbehren  发布于 2017-03-19 17:46:00 +0800 CST  
第三十章
萧皓轩看着发呆的顾遥,面上尽是无奈,叹口气,这一个半月来,顾遥虽常来陪自己,教他轻功和兵法,但时时心不在焉的,这自己才写下批注的功夫,又不知神游到哪了。
顾遥就算神游也是蹙着眉的,他这久真是心乱如麻。萧楚屹那日丢下惊天之语把顾遥炸呆后,竟再没有提起过一句。还是与以前别无二致,人前风流恩爱,在人后虽然也与他亲密,可是亲吻或是更逾矩的行为却是没有了,表露心迹的话,更是没有说过,只是看着他的眼神,每每都让顾遥瞥过眼去,不敢再看。
萧楚屹越是这样,顾遥就越发不安。他这般不退不进的吊着自己,顾遥真是摸不透他要如何,只好日日思着想着,却还是心乱得很。一边他要防着萧楚屹,一边他又觉得对不起萧楚屹,这人做到如此,对自己的情,顾遥心动得紧,越心动就越心酸,想着这日后怕是再无相见之日,还要强颜欢笑,人哗哗地就瘦下来了。
萧皓轩又叫了了他一声,顾遥才回神,对他笑笑,萧皓轩也不不写字了,放下笔来,静静的看着他。
顾遥听了听,确定四周没有人后,才开口道:“皓轩,皇帝已经病倒了,我估摸着左右这两天,就要招皇亲贵臣进宫侍疾。”说完静静地看着他。
萧皓轩点点头,面色也严肃,“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顾遥抿抿唇,眼神坚定,“就在皇帝驾崩的那天,那一天,也必是萧楚屹即位之日,不会再多有波折了。”
萧楚屹这久虽是都呆在王府里,可顾遥知道,皇宫和各亲王重臣府邸都被他看的牢牢的,每日传回的消息有厚厚一叠,他都要亲自看过。还有中书令,吏户两部尚书和禁军统领周齐,都从密道进来过好几次,每每要呆上许久。顾遥知道,这一仗并不只是看一晚而已,朝中军中都是萧楚屹的人,这一仗,他不会败,不可能败。
萧皓轩点点头,萧楚屹的势力他虽知道的不多,但是既然顾遥如此说,他就信,只是,萧皓轩皱皱眉,“如今他既已帝位在握,我们又何必非要等到那一日才走,到时肯定兵荒马乱,到处戒严。”
顾遥咬着唇,垂下眸,良久才抬头舒了口气,苦笑一声,“就算是大局已定,可终究是凶险之事,不能有一丝差错,我怕,我怕我若提前走了……万不敢让他分了神。”萧皓轩看着他,心里也是难过,呐呐地叫了一声,“顾遥……”
顾遥看他,又努力笑起来,“虽然那天肯定戒严。可是萧楚屹入宫,兵力必然多布防在宫城和燕京城四周,并无人会注意到我们,是逃跑的最好时机,况且还有文理阁掩护,我身上有怡亲王府的信物,我们俩只不过是双儿和小孩子,守卫一定会放我们出城。只要出了这燕京城,我也算心里有底。”
萧皓轩点点头,知道这是最好的方法,想到不过几天就能离开燕京,笑的轻松。顾遥看看他,也微微勾起个笑,罢了,注定要走,走了,就不想了。
顾遥和萧皓轩又详细的计划好了,正和他说着话,管家就急匆匆的跑进来了,“公子,爷让你赶快回主院一趟,宫里刚刚来过公公传旨了。”顾遥和萧皓轩皆是一愣,没想到竟是来的这么快。顾遥握了握萧皓轩的手,小孩朝他点点头,顾遥就小跑着去了,他心里怦怦地跳个不停,只想赶紧看见男人。
顾遥进门的时候,丫鬟正在给萧楚屹更换朝服,他这才松口气。萧楚屹见他来了,对下人沉声说:“你们下去吧。”等这人都下去了,顾遥走过去,接着帮萧楚屹穿衣,只是神色黯淡,一句话都不说。心里难过得很,这,真走到这一步,顾遥反倒生出万般不舍来,咬了咬唇,半晌,才稳住声音说,“怎么会这么快,今早才宣了太医,现在就要进宫侍疾?”
萧楚屹到时面色无常,挑挑眉,“皇帝是想趁着他还清醒,把人都招进宫看起来,免得有人在外,仗着手里的兵作乱。”顾遥点点头,这皇帝最后都顾忌萧楚屹,真是讽刺。“爷这一去,用不了几日了,宫外我也会看好,会及时传递消息的。”顾遥把最后的玉珏挂上,微微站开。
萧楚屹握住顾遥的手,把人揽在怀里,顾遥回握住他,静静的靠着男人,萧楚屹微微笑着,眼里却是胸有成竹,睥睨天下的傲气,“你在外面我自然放心,宫里已成定局,不论皇帝还是亲王都无回天之力,这个过场我便去走一走。”
顾遥闭上眼,他自然知道萧楚屹胜券在握,可这一去,他就是君临天下的皇帝,而自己远遁江湖,只怕永无再见之日,他这几日一直让自己不去想这些,也不敢去想这些,但不是他不想就不会发生的。
顾遥深吸一口气,不想让人觉出异常来,忍住心酸说:“虽是如此,也还是得小心谨慎,不能带侍卫,就让影卫在暗中跟着。”萧楚屹笑出声来,胸膛的震动连顾遥都感觉到,顾遥也就只有这种时候,才会关心他,说出真心话来,“我知道了,放心,等再见,我就不是王爷了。”
顾遥轻声“嗯”了一声,萧楚屹放开他,低头在他额头上烙下一个吻,萧楚屹满眼柔情和坚毅,又看了顾遥一会,说了句,“等我”,就转身要出门了。
顾遥看着萧楚屹的背景,变的模糊不清,他这一走,便是,便是不复相见。
“爷!”萧楚屹听见人叫他,一转身,顾遥就撞进了自己怀里,紧紧抱住他。萧楚屹微微一愣,随即喜上眉梢,这人还不曾这么主动过。把顾遥的头抬起来,却见眼眶里已有泪水在打转,心疼的不得了,轻蹙眉问他,“好好的,哭什么?”
顾遥努力压下喉里的哽咽,原来心竟这般痛,痛的他不自觉就想抱着萧楚屹,这样才能喘过气来。顾遥深吸气口气,又呼出来,看着萧楚屹的眼睛,一丝不假,“我高兴,爷那么多年的筹谋,如今马上就功成,顾遥高兴。”萧楚屹也勾起嘴角,抹上他的眼角,擦去流出的一滴泪水。
顾遥放开萧楚屹,笑的真诚,“爷,一定要平安。”以后顾遥不在了,你也要平平安安的,这样我才能安心远走江湖。
萧楚屹以为他只是说进宫要平安,点点头,握住他的手,说了一句“别担心”,这才出了门。
顾遥紧紧盯他出了门,直到在看不见一丝影子,脸上就再没有一丝笑意,走动桌前坐下,呆呆的看着门口发呆,苦笑一声,缓缓念出声,字字泣血,“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现在,顾遥才知道,爱离别有多痛,他才知道,什么叫“多情自古伤离别。”顾遥叹口气,起身出了门,低声说道:“罢了,顾遥,自古难两全,你自己选的路,就要走下去,有舍才有得。”
天启二十八年秋末,大燕皇帝病重,宣各皇族外戚,朝中臣子进宫侍疾,这病了五日,一天比一天虚弱,御医也是再无回魂之法,众人只能等着,等着皇帝去了,等着那一纸昭书。
萧楚屹进宫后,到是完全没有了风流嬉笑,不成器的的样子。现在,他已经不用再装,皇帝昏迷,随时都会驾崩,容亲王和恭亲王只仗着自己在六部中几个支持的人,想靠着一纸昭书坐拥江山,真是可笑。
这怡亲王的人都心知肚明,也不露分毫,只是和萧楚屹一般,冷冷清清,恭恭谨谨,仿佛这换朝夺嫡之事与他们无关。完全不似萧楚帆和萧楚桓慌慌无措,连朝局如此不对都没察觉出来。
天启二十八年九月二十七,燕帝驾崩,燕京城鸣响金钟二十八声,大丧之音,举国同哀。萧楚屹冷眼看着他的兄弟和那些个妃嫔,在皇帝塌前哭的稀里哗啦,泣不成声,只是面无表情地站着,这其中可有一人,有一丝真正的伤心?
这哭过叫过,做完样子。众皇子,嫔妃,群臣跪在御雄店前,等着,等着中书令将昭书从大殿牌匾后取出,念出这即位人选。
中书令柳誉展开昭书,一字一句庄重严肃的宣到:“怡亲王皇七子萧楚屹,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
遗诏念完,天地间一片寂静,萧楚帆和萧楚桓都呆若木鸡,如遭雷劈。可立马,萧楚帆站起来大叫道:“不可能!父皇那么厌弃怡王,怎么可能传位于他!”这萧楚桓也双眼通红,“对!萧楚屹就是个只会打仗的粗人,怎么能做皇帝!”
萧楚屹一抬眼,柳誉点点头,将昭书交与他们,“两位亲王可以自己看,这是先帝亲笔遗诏,盖有玉玺,是在臣,秦王爷和周齐大统领面前写下的。”两人颤颤的接过来看,看完就六神无主,萧楚帆一屁股坐在地上,萧楚桓大叫,“不可能!这份遗诏是假的!萧楚屹你谋反!你这是篡位!来人啊,快把他拿下!”却是没人有动作,萧楚桓呆呆的看着众人,目瞪口呆。
萧楚屹起身在大殿前一站,八尺男儿,高大挺拔,刚强凌厉,眼里是睥睨天下的霸气,无人可掩其光芒!
众臣纷纷下跪,行叩拜大礼,高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还有些个站着的官员,这下也反应过来,原来朝中早被萧楚屹控制,也赶忙跪下叩拜。周齐起身来到萧楚帆和萧楚桓身边,拔出剑来,冷声道:“还请两位亲王叩拜新皇。”眼里满满的是杀气,这两人看看周齐,又看看把他们团团围住的禁军,瞬间面色发灰,颤颤抖抖地跪在地上,也说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却早已没了魂在里面。
萧楚屹看着跪拜在自己面前的众人,表情威严,眼里尽是意气风发,志气满满!从此以后,他萧楚屹,要给百姓一个盛世天下!
萧楚屹接受完跪拜后,让人先把两亲王及其母妃党羽,禁足于宫中。之后立马就前往御书房,处理皇上的后事以及新帝即位的安排。
萧楚屹正在与各部尚书讨论丧仪,就有一个侍卫急匆匆的进来,是之前派回王府传消息的人,这人满脸急色,附在萧楚屹耳边低语几句。
萧楚屹瞬间发指目眦,面如死灰,站起来就朝殿外狂奔而去。

楼主 entbehren  发布于 2017-03-20 13:47:00 +0800 CST  
第三十一章
一日前
顾遥正在看文理阁的情报,皇帝已经病倒四日了,萧楚屹人在宫里,顾遥一点都不敢大意,每日都仔仔细细的过滤情报,还有听过宫内的情况,每日传些话进去,还好一切都很顺利,想来不过也就是这一两日的事情。
这萧楚屹的事情顾遥不敢怠慢,自己事也不能马虎,文理阁那边他偷偷的交代下去,让人找了最隐蔽的路线,还找了几对和自己与皓轩相似年纪身形的人,到时出了城,让他们分别往不同的方向快马疾驰,好引开人的注意。萧楚屹并没有让影卫再跟着自己,只要一接到宫中捷报,找个由头去文理阁,他与皓轩便能出了燕京。
顾遥这正想着事情,就有一个丫鬟来院里,说是魏王妃找他,让他去丝竹院小叙。顾遥一皱眉,自北境回来,顾遥就再没见过魏钰了,邓诗涵被休后,后院就安稳很多,没人再找顾遥的麻烦,后来林书琪私传出萧楚屹的书信,已是被去了王妃的我位分,只不过成了后院众多小妾中的一个。至此之后,怡王侧妃,就魏钰一人。魏钰没有再在顾遥这做什么手脚,只是偶尔请他喝个茶,态度也不卑不亢,不傲不娇。
魏钰是个聪明人,进府最久,府中之事,面上萧楚屹一直交由她打理,处理甚好,也没有给萧楚屹吃过什么亏,没让人找出什么错处,所以萧楚屹一直留着她,没有动。
顾遥挑挑眉,这个节骨眼上,先去看看再说,无事最好,不要生出什么幺蛾子。
顾遥来到丝竹院,魏钰坐在桌旁,旁边还站着她的侍女。顾遥微微笑着,走进去行礼,“妾身参见魏王妃。”魏钰笑笑,说:“起来吧,不必多礼。”,声音倒是不辩喜怒,顾遥在她对面坐下,等着人先发话。
魏钰浅笑着看顾遥,却又不像在看他,柔声说到:“我是王爷的第一个侧妃,入府已有七年,当初我才入府的时候,王爷只有我一人,他打仗了,我就在王府等着他,等他回来了,就陪我用膳,宿在我那。”顾遥看她神情温柔,笑的十分开心,仿佛又回到了以前,顾遥眼色晦暗不明,难不成,这个魏钰还真心喜欢萧楚屹。
魏钰不管顾遥,又自顾自地说,只是神色黯淡许多,“可是后来,王爷身边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今日宿在这个侧妃那,明日又宿在那个小妾那,我整夜的盼啊盼,好久才能盼到爷来我这一次,可明日,又要接着盼了。”
顾遥眯了眯眼,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一直以为魏钰是恭亲王的眼线,没想到,是真的喜欢上了萧楚屹,只是萧楚屹,怕是对她无情吧。
魏钰眼神清明起来,直直的看向顾遥,勾起一抹冷笑,“可是我不生气,因为我知道,王爷不喜欢那些女人,一点也不喜欢。”顾遥挑挑眉,倒是有点吃惊,这个人知晓内情,却丝毫不表露出来。
“我十七岁嫁给王爷,那年王爷二十岁,七年了,我怎么会不知道王爷是什么样的人,他怎么会是好色风流之人?所以我都顺着王爷,帮他当一个风流王爷,他要纳多少妻妾都没关系,他不来我这也没关系,我只帮他好好的打理王府家事,我知道,王爷的心志绝不如此。”
顾遥听到这却有些心酸了,一开始自己对萧楚屹何尝不是相帮,只是帮着帮着就交出了一颗心。只能叹了口气说,“魏王妃心亮眼明,对王爷的这份心意,更是难能可贵。”
魏钰低声笑笑,“可王爷却总是对我冷冷淡淡,不愿与我说真心话,大概是怕我替恭亲王监视于他…”魏钰说到这,已是眼眶含泪,“当初我嫁入王府时并无此意,真真只是爱着王爷,后来恭亲王要我监视王爷,拿我家人要挟,我也从未透露过半句实情,只是说王爷贪图美色,恭亲王信了我的话,我就觉得帮了王爷,就开心,王爷不信我也没关系,因为我知道有一日,他就会明白的。”
顾遥看她笑中带泪的脸庞已是不忍,爱情这种东西,从来没有对错,只有痴情与无情,魏钰是个痴情人,“魏王妃一心为了王爷着想,何不把这份心意说与王爷听,就像王妃所说,王爷会明白您的心,自会善待王妃。” 这魏钰以后入了皇宫,以其的家室,只要她父亲能明哲保身,不再与萧楚帆勾结,加之魏钰的资历,最少都会封妃。
魏钰听到他的话,哈哈地大笑起来,暧昧不明地盯着顾遥,“我一直以为,只要等到王爷完成了心愿,他便不会再宠幸那些女人,到时身边只有我一人了。可是你出现了,我才知道,原来王爷的眼里也能容得下一个人,原来我等了七年,竟是为别人做了嫁衣!”
顾遥被她狰狞的神情堵得说不出话来,你情我愿之事,顾遥又不是逼着萧楚屹喜欢他,自然也不能逼着萧楚屹喜欢上魏钰。他只是在想,魏钰今天为何与自己说这一番话,她是个聪明人,大概也猜到皇帝驾崩后会由萧楚屹坐那个位子,所以与他说这些,大概……他叹口气,“我并不知道魏王妃如此深爱王爷,七年的情谊,王爷心中自有计较,想来王妃以后定是身份高贵,顾遥一个小倌出身的双儿,自然不敢和王妃争什么抢什么。”我就没打算入后宫,到时更不会和你抢什么。
魏钰笑笑,又变成了平时端庄大方的模样,“你竟以为我图的只是后宫的位子,哈哈哈,我要的是王爷的心,可是王爷和我一样,一颗心给了人就收不回来了,所以我恨,我恨你。我不会眼睁睁看你坐在王爷身边的位子,陪伴着爷。明明是我先遇见王爷,明明是我陪了他七年,顾遥……”魏钰苦笑着,抬抬杯子,身边的丫鬟便来给她倒水,这倒完了,又走到顾遥身边,给顾遥倒了一杯水。
顾遥正因为她的话心绪不宁,真真为她难过,她太爱萧楚屹了,爱到疯魔了,才会这般恨自己,连这丫鬟走近顾遥,他也没太注意。
可那丫鬟倒完水没走,竟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朝顾遥刺过来,顾遥被白光一晃,反射性的抓住了那丫鬟的手,正要把她的手扳到背后,那人却是个武功高的,手纹丝不动,使劲用内力推匕首,匕首瞬间就完全刺入顾遥的腹中,鲜红的血流了下来。
这刺杀就发生在一刹那,等身旁众人反应过来,顾遥已经死死的按住伤口,满脸的痛苦,咬着牙不叫出声来,熙春和司琴,司画大叫出来,惊慌失措,赶紧上去扶着他。
魏钰还是冷冷的笑着,仿佛什么都和她无所谓,她对顾遥说,“我魏钰,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要让王爷记住我,心里有我,哪怕只是恨我。”眼神里已是疯疯癫癫,神智不清了。
这在外面等着的管家听见响动进来一看,也是吓呆了,赶紧让侍卫把魏钰和那个婢女拿下,这两人倒是都没反抗,又赶紧派人去请了大夫。
顾遥哪还有心思管魏钰,匕首刺进去的地方痛的厉害,他能感觉得到随着血流出自己的身体,就越来越没有力气,越来越头晕,他吩咐熙春,“一定要按紧伤口,不要随意…拔出匕首。”熙春听了,赶忙泪流满面的按住伤口,顾遥疼的惨叫一声,然后使劲喘了几口气,对管家说,“这…件事在宫里…传回喜讯前…不能…告诉爷…”管家忙点头应允,顾遥觉得越发的无力,可还是努力交代,“让…孙叔…盯紧…消息…”顾遥已经头昏目眩,最后断断续续地说:“请…济世堂…吴大…”这最后还没说完就面色惨白地昏过去了。
顾遥昏过去之前最后的念头竟是,这回,又是跑不掉了。
这几个丫鬟见他昏过去,是又哭又叫的,手忙脚乱的把人搬上了一旁的榻上,只能死死的按住伤口。不一会,这王府的大夫就来了,一见顾遥伤成这样,赶紧上前查看,可是见这伤势严重,也不敢随意拔出匕首来,只能用上好的金创药先给人止血,吃下上好的保命丹药。
管家听懂顾遥的话,立刻就让人去文理阁找孙副使来,又让人快马加鞭把济世堂的吴大夫找来,带上所有需要的东西,最好的药。又把魏王妃和那个侍婢关押起来,严加看守。
管家看顾遥这个样子,也是急的不行,不知如何是好。若是不禀报王爷,这出这么大的事,本来就是自己看管不严放下的大错,要是顾遥有个三长两短,王爷怕是……可是顾遥让他不要说,他也知道如今紧要关头,不得有一丝闪失,咬咬牙,也只能先瞒下来,毕竟还是王爷的大事更重要。只愿顾遥能够熬过这一劫,平安无事。
不到一炷香时间,孙叔就和吴大夫就到了王府,见到顾遥受伤的模样皆是震惊心痛。吴大夫不敢耽搁,立马就把杂人都赶了出去,和同来的两个大夫赶忙为顾遥拔出匕首,止血,治疗伤口。
孙叔则把一切消息接下来,一刻都不敢放松的盯着宫内,宫外。
第二日
萧楚屹稳定局面后就立马传了消息回府,生怕顾遥担心自己。管家这才敢把顾遥被刺的消息告诉侍卫,让人赶紧去传信。
萧楚屹听到的瞬间,入坠冰窟,只怕着这人有个闪失,心脏就像被刺入匕首,哪还顾得了更多,驭马飞奔回府。

楼主 entbehren  发布于 2017-03-20 20:01:00 +0800 CST  
第三十二章
顾遥醒过来的时候有些不知今夕何夕,全身无力,腹部痛得很,这才恍惚记起来,自己被魏钰的婢女捅了一刀,随即就想骂脏话,真是阴沟里翻船,只一心想着萧楚屹的事和逃跑,竟然没防备魏钰,哎,真是……
顾遥眨了眨眼,一转头,就对上了熙春的眼。那丫鬟一看他醒了,高兴的大叫起来,“醒了!公子醒了!公子醒了!”她这么一叫,司琴司画还有管家就围过来了,都是满面喜色,管家嘴里叫着“太好了,太好了!”又立马跑出去了。
萧皓轩一直在外室守着顾遥,听见人醒了立马就冲进来,跪到顾遥床前,死死的盯住他,眼眶含泪。顾遥对他笑笑,“皓轩…我没事了。”萧皓轩握紧拳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当时他听到顾遥遇刺的消息时,只觉得天都塌下来,悲痛欲绝,又气又急,萧皓轩哽咽着开口,“你已经昏迷了四天了,当时情况十分凶险,若不是吴大夫医术高超,又有秘制丹药……”
顾遥微微蹙眉,若是过了四天,他环视四顾,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范金为柱础。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这分明不是自己见过的房间,这般奢华,只能是……
顾遥闭了闭眼,再睁开,眸里只剩下无奈,他对皓轩苦笑一下,“皓轩,对不起,要不是我受伤,我们已经…”萧皓轩摇摇头,“没关系,你没事就好,就好。”
这时,从外面传来“皇上驾到!”的喊声,萧皓轩和丫鬟们赶紧行跪拜礼,不敢再出声。
萧楚屹在御书房听到顾遥醒来的消息,不顾在复命的大臣,立马疾驰而来,进了房对上顾遥那双沉静如水的眼眸,心仿佛才回到了自己身上。萧楚屹走过去紧紧握住顾遥的手,对他一笑,是劫后余生的感动。
顾遥看着萧楚屹一时间瘦了很多的面庞,黑眼圈也很重,又见他身穿明黄色的长袍上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褂,心里了然,顾遥笑着的真切,柔声道:“爷,啊…我应该改口,叫陛下了。”
萧楚屹轻轻抚上他的面庞,那般小心翼翼,直到触及了真实的温暖,眸子更加的黝黑光亮,他抖着声说:“不用改,我许你,还叫爷。”顾遥笑的更开心了,他高兴,真的高兴,本来以为自己看不到男人身穿龙袍,尊贵傲气的模样,如今亲眼看见了,才知道原来会这般的欣喜。
萧楚屹看他眉目含笑,心满意足的模样,更是五味杂陈,轻抚他的发,“你就只知道我,为什么那日不立马来报,你…顾遥,没什么比你更重要。”顾遥听着心里发烫,就是因为知道男人会不顾一切地跑回来,才不敢告诉这人,顾遥说的俏皮,“爷来了又有什么用,你又不是大夫,不会医治。”
萧楚屹也勾了勾嘴角,眼里有了笑意,“你啊,平时就说不好听的话来,还是不让你开口最好。”说着低头吻上了顾遥苍白的唇,小心轻柔,极尽爱怜,在嘴里抚慰一遍就放开了顾遥。顾遥垂下眸笑笑,萧楚屹有多心急他怎会不知,怕是比当初他被抓到军营时的自己更焦急吧,这个吻,就像要确定自己的存在一般。所以顾遥也吻的真,还好皓轩刚刚就退出去了,不然让人看到,自己真是要羞死了。
这气氛还璇旎着,御医就急匆匆的进来了,满脸的惊慌惶恐,他几乎是时时守在顾遥旁边,谁知刚刚出去吃口饭的功夫,人就醒过来了,吓的一路就冲回来了。萧楚屹见不得他慢吞吞还要行礼,一挥袖,“快过来看!别磨蹭!”
太医赶忙过来把脉,又看了看伤口,恭敬地答道:“回禀陛下,公子已经没有危险了,但是还需要卧床休息,喝下调理的汤药,过几日才能下床走动,也要注意不再触发伤口。”萧楚屹这才松口气,嘱咐他要好好照顾顾遥,让人下去了。
太医走后,顾遥握了握萧楚屹的手,“爷去处理事情吧,想来才登基,必定诸事体大,不用陪着我,有丫鬟们照顾呢。”萧楚屹不舍的看着顾遥,他确实从宣读昭书后就一直忙到现在,还是一刻都闲不下来。萧楚屹点点头,柔声说:“你好好休息,有什么就直接吩咐他们,我过会再来看你。”顾遥微笑着“嗯”了一声,男人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顾遥看着萧楚屹离开的方向叹了口气,如今身在皇城,还重伤未愈,离开这件事,只能暂时放下,再从长计议了。得先把伤养好了,再做万全打算,要想逃出皇宫,比之前更是不易,可机会只有一次,必须一击即中,所以顾遥急不得,只能不显露心思等待,特别是在萧楚屹面前。
之后萧皓轩和几个丫鬟进来,在他身边叽叽喳喳个不停,顾遥就由着他们说,倒也知晓了这几天的情势。萧楚屹登基之后,先把把恭亲王和荣亲王软禁在府,命礼部负责丧事仪程和登基大典的准备,然后又遣使到周边各国,告知新皇登基的消息,以稳定边陲,让他国不要生出反心。
等大局稍稳,又要公告地方,不管是朝中还是地县上的官员,有的要裁撤,有的要升迁。以前萧楚屹只是在暗地里巩固势力,保护人才,并不能硬碰硬的就将腐败或无能官员直接裁撤,现在换代头等大事就是要为以后提拔有用之人,但也不能一下子都升迁,要顾忌豪门重臣,平衡新旧势力,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丫鬟和萧皓轩或许不能完全明白,但顾遥知道,这改朝换代不会比萧楚屹之前夺嫡轻松,还要处理每日上报的奏折,定是忙碌,怪不得刚刚来看自己的时候,胡渣都生出来了。
顾遥心疼萧楚屹,可是他都自顾不暇,受伤后的身体格外虚弱,被熙春喂着吃了药,喝了点粥后,又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顾遥伤口还在愈合,睡的不踏实,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他好不容易有了点精神,吃了两碗粥,又和皓轩讲了会他在看的书。等时辰晚了,就执意让皓轩回房去睡,他看得出小孩守了他好几天,也是没休息好,脸色发白,所以无论如何都把人赶回自己宫去了。
等萧皓轩走了,顾遥又心绪不宁起来,他问熙春:“爷这几日睡觉了吗?”熙春苦着脸摇摇头,“陛下已经两日没有合眼了,殿前的公公说,就是打个盹,也不过一炷香又醒了。”顾遥叹口气,“让人煮碗鸡汤面来,多加两个鸡蛋,然后你再去把陛下找来,就说我想见他,。”熙春听后笑的狡诈,点头应下,小跑着一溜烟就不见了。
半晌,萧楚屹急匆匆的进来了,坐在床前皱眉问顾遥,“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顾遥有点心虚的摇摇头,让熙春把鸡汤面端过来,“我没事,只是爷再不吃不睡的就有事了,我知道事情多,但也不是一时就能做完的,总要费些日子,急不得。”
萧楚屹的眼神瞬时柔情万千,笑着把汤面接过来就吃,边吃还边说,“现在不用演戏,你倒是更温柔体贴了。”顾遥红着脸咳了一声,不接话。
等鸡汤面吃完,丫鬟们都退下了,顾遥看了看萧楚屹,低声说,“爷陪我睡会吧。”萧楚屹勾起一个戏虐的笑,沉声道:“这可是你第一次,主动要和我睡觉。”顾遥不敢看他,心想你这话有歧义好吧,我要是不让你陪我睡,你怎么会休息一会。
萧楚屹见他发红的脸,也不继续逗人了,脱了外衣,上床揽着顾遥,闭上了眼。这两天他太忙了,不是不睡,而是完全没有睡意,打会盹也因为挂念着朝事,立马就醒过来,但无论脑子再怎么清醒,一直高速运转还是疲惫,只有顾遥在旁边,萧楚屹才能放松下来,把一切都抛在脑后,不一会就睡过去了。
顾遥看着男人熟睡的脸庞,也是松了口气,他总想着只要萧楚屹上位就好,之后自己便能功成身退。可是要做一个明君,又何止是容易的,看着青黑的眼圈,顾遥也生出心疼来,一直看了萧楚屹很久,也睡了过去。
之后几日,顾遥一直都在床上养伤,后来能下床走动了,萧楚屹也不让他出门,怕天气太冷,他身体受不了。所以顾遥很是闲,每日吃药睡觉,和萧皓轩讲讲功课,听听文理阁传进宫中的消息。
还有,每日萧楚屹来他这睡上一个时辰,最多不过一个半时辰,也只有在顾遥身边,萧楚屹才睡得着。

楼主 entbehren  发布于 2017-03-21 14:52:00 +0800 CST  
第三十三章
顾遥看着宫人们给萧楚屹穿冕服,通天冠,二十四梁,加金博山,绛纱袍以织成云龙红金条纱为之,绛纱裙,白罗方心曲领,白袜黑舄,真真是庄严肃穆,贵气逼人,配上萧楚屹冷清沉静的脸,让人不敢直视。
今天距离先皇驾崩,已过去二十七天,是萧楚屹的登基大典。萧楚屹定年号为麟嘉,取之万物复苏,生机盎然,子孙繁盛之意。
顾遥看着萧楚屹笑的真切,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确实人中之龙,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剑眉入鬓,凤眼生威,形貌潇洒,萧疏轩举,湛然若神,让人心甘情愿的诚服在他脚下,这大燕的皇帝,除了萧楚屹,当真无人可做。
萧楚屹勾起嘴角,挥退了众人,对顾遥一挑眉,这人就乖乖的走过来,还是含笑看着自己。顾遥眨眨眼,说道:“过了今日,爷就是大燕名正言顺的皇帝了。”
萧楚屹的眼里还是只有顾遥,其实仪典自己并不在意,皇帝的地位也不会因此更稳固,不过国家需要规范管理,人心也要以此安定,所以他得去,还要庄重严肃得办完。萧楚屹笑笑,问顾遥,“你不去看看?”顾遥摇摇头,话里没有一丝不爽,“我就不去了,我等着爷回来。” 他现在的身份尴尬,在皇宫里无名无份,登基祭天实是肃穆之事,虽然能看看男人很不错,但还是不要去的好。
萧楚屹也知他心思,摸了摸顾遥的脸,眸子暗沉了几分,顾遥怕他又说出什么惊天之语,赶忙说:“爷快去吧,可不能误了时辰。”萧楚屹眯了眯眼,倒是没在说什么,对顾遥笑笑,转身就出了门。
顾遥看着萧楚屹的背影松了口气,可心里却还是不安。萧楚屹即位后,魏钰就被处死,三个侧妃竟是一个不剩,本来官员上谏,请立皇后,充实后宫。可萧楚屹以新帝即位,诸事繁多之由,全都回绝了,现在后宫中只是封了之前院中的几个小妾为贵人,嫔,连妃级都一个没有。
可萧楚屹却一句,都没在自己面前提过,每日会和他说说朝堂之事,但是后宫之事却是提都不提。要说自己现在的身份也是尴尬,萧楚屹什么位分都不封他,可问题是,他住在皇帝寝宫,御乾宫里。就算萧楚屹这些天睡眠少,那也是日日同床共枕。所有的宫女太监只唤他公子,可行的都是最高的跪拜礼,态度毕恭毕敬,连顾遥让他们改都改不过来。如此这般,顾遥又怎会不知萧楚屹在想些什么,那人既是顾及他的心情,又想一击中的,可顾遥偏偏就怕他的霸气,真是…
顾遥晃晃头,让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转身走向熙春,“熙春,你去御膳房要我平时做菜的材料来,今天我想给爷做晚膳。”熙春一愣,有些迟疑的说,“公子,陛下说过,不让你做伤神的事,要好好养着。”顾遥翻了个大白眼,“太医昨天不都说了,我的伤已无大碍,可以正常生活起居了。再说做个饭有什么伤神的,快去,快去。”熙春拗不过他,只好去了御膳房。
等材料都拿回来了,顾遥就开始忙活,尽心尽力,几乎忙了大半天,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还是很符合这种大喜日子原本的配置的,其实不单单是为了给萧楚屹庆祝,重要的是顾遥既然有事相求,又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只好做最拿手的菜呗。
等天色开始变暗,萧楚屹才回御乾宫来,男人本来冷历的神色看到顾遥的瞬间就放松下来,露出丝疲惫来,顾遥笑笑,走上前去,“我帮爷更衣吧,换完了还有一桌子的菜等着爷呢。”萧楚屹一把将人拥在怀中,抵住他的额头,半晌,才带着笑意说了句“好”。
更完衣,萧楚屹看着饭桌,把人揽过来,皱皱眉,“说了让你好好休息,干嘛抢御膳房的差事。”顾遥吞了吞口水,他确实是想抢来着,讨好的对男人笑笑,“我的伤都好了,再说御膳房做的,哪有我做的好吃。”萧楚屹被他逗笑了,凑到顾遥的耳边,声音低沉,“嗯,确实是最好吃的。”
顾遥被耳边的热气弄的一颤,赶紧拉着人坐下了,给他布菜,一边顾着萧楚屹一边自己用膳。萧楚屹只是看着顾遥,眼里万千柔情,不知不觉也吃下了平时的两倍,真真觉得吃不下了,这才停筷。顾遥见男人酒足饭饱,眨了眨眼,笑的灿烂,“爷,我养了一个月了,既然太医说我的伤都好了,我想求个职位,找点事做,不然都要发霉了。”
萧楚屹挑挑眉,喝了口茶,这才面无表情的转眼看他,顾遥咽了口口水,又说:“其实我也没什么本事,但是!”顾遥声音亮了几分,大眼睛眨啊眨,“我的厨艺还是不错的!所以,嘿嘿,我想去御膳房做工,每日给爷做饭。”说完满脸期待的看着萧楚屹。
顾遥是好好想过的,如果自己不想待在皇宫里,就得找寻机会,那么就要熟悉整个宫城,还得有空闲自由的时间,决计是不能整日呆在御乾宫的。加之,防止萧楚屹要给他后宫的头衔,还是先弄个差事在身的好。
萧楚屹听完顾遥的话,垂下眼眸,随即勾起一个戏谑的笑,顾遥心一抖,有种被男人看穿的感觉,萧楚屹暗着眸子看他,“的确该给你个职位,”顾遥呼吸一滞,千万别是……萧楚屹却喝了一口茶,吊足顾遥才说:“就修仪吧,朕即日起封你为四品修仪,随侍君侧。”顾遥一愣,修仪?御膳房有这个职位吗?修仪?修仪!……顾遥被吓的目瞪口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四品修仪,虽为宫中女官,却不算做妃嫔,而是随侍君侧,研磨笔墨,记录旨意,整理奏折等,算是女子唯一可做的官职吧。顾遥简直欲哭无泪,本来想的是能自由一点,无人看管,也好摸清情况。可若是做了修仪,就是时时刻刻要跟在萧楚屹身旁,那自己还跑个毛线啊!
顾遥努力扯出一个笑,颤声道:“爷,这修仪向来只有女子才能做,我这,怕是不大合适吧。”萧楚屹笑容越发的深了,神态自若,“其实祖制,对待双儿和女子上并无任何不同,可既然你不愿,那我只好封个别的,不如皇……”萧楚屹还没说完,顾遥就猛的站起来,大叫着打断了他,“我愿意!我愿意做修仪!”
萧楚屹挑挑眉,看着他不说话,顾遥在心里默默的流泪,我斗不过您还不成吗,修仪就修仪吧,顾遥努力摆出笑脸,行礼谢恩,“谢陛下恩旨。”萧楚屹一把将人拉起来坐到自己怀里,看他的眼色暧昧,顾遥急忙撇开眼,又说:“爷,既然我现在已是修仪,就不该再住在御乾宫里,不仅不合礼法,还会让别人诟病。”
顾遥想这御乾宫是绝对住不得了,以前萧楚屹就算与他同床,也不会有什么逾矩的行为,人家总还去别的小妾那泄火,可是不知什么时候起,萧楚屹就渐渐不碰别人了,现在更是每日抱着自己睡,他时不时就感觉男人那处硬的厉害,顶着他,让顾遥动都不敢动一下,何况他自己也情动的厉害,更不敢让男人发现。
萧楚屹脸色沉了沉,不说话,顾遥也不知他在想什么,只好等着,谁知突然就被男人吻住了唇,长驱直入,狠狠的肆虐了一番才放开他,轻轻磨蹭着他的脸颊,弄的顾遥脸红的不行,这丫鬟太监都还在,这人就无所顾忌,萧楚屹哑声道:“顾遥,我说过,别让我等太久。”顾遥一僵,想起才回京时,男人也说过这话,心跳的怦怦作响。
萧楚屹却是松了抱他的手,顾遥忙起身站在一旁,男人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喝了口茶,淡淡的说:“既然你觉得不妥,那就住到语樱堂吧,长信宫内,离御乾宫最近,你随侍方便。” 顾遥忙点点头,虽然长信宫现无主位,自己去住不大合适,但他也不敢反驳了,忙应下来。
当晚,顾遥就带着三个丫鬟,和两个小太监搬到了语樱堂。内务府接到消息后,倾巢出动,马不停蹄的整理出来,自然是好地方。院里种了满满的樱花树,可惜这个时节早已落叶缤纷了,房间也十分的华丽舒适,按理说修仪赐住堂级的侧殿还是合适的,可这里面装饰,顾遥怎么着都觉得过了,看着欢天喜地的三个丫鬟,只能叹了口气。等收拾好了,顾遥也疲倦的不行,早早的就睡下了,明天一早还要和萧楚屹上朝。
顾遥觉得自已又回到了现代朝九晚五的日子,而且比现代更累。天不亮就要起来去御乾宫,等萧楚屹整理好后,随侍去泰雄殿上早朝。男人听朝会时,他要站在一旁,眼观耳观鼻观,不仅时时经神经绷,注意大臣们的呈书上柬,你来我往,还要及时做下纪录。等下了朝,陪萧楚屹用过早饭,就是在御书房看折子,与官员议事。递上来的折子顾遥先分类整理过一遍,才能拿给萧楚屹看,他还要在一旁伺候笔墨,随时回答男人问题,出些对策。
这样下来天就已经黑了,用过晚膳后,顾遥好不容易有点空闲的时间,那也是去看萧皓轩了,就陪小孩呆一会也是好的。时辰晚了,顾遥不能直接回寝殿,才登基事情实在是多,萧楚屹又是精益求精,要求严格的人,希望尽快走上正轨,总是在御书房待到很晚。顾遥心疼萧楚屹,虽然男人让他去睡,但还是每每帮萧楚屹到深夜,好几次都睡过去,被男人抱上内室的床,直接宿在御书房了。
如此这般,就过了一个多月,国事总算是上了轨道。

楼主 entbehren  发布于 2017-03-22 10:25:00 +0800 CST  
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知道了,晚点,楼楼下一章会放H,清水的娃们自行选读,喜欢肉肉的…楼楼尺度比较大

楼主 entbehren  发布于 2017-03-22 16:01:00 +0800 CST  

楼主:entbehren

字数:177424

发表时间:2017-03-08 22:1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7-05-05 22:27:06 +0800 CST

评论数:12777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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