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纯爱《公子的欢喜》

我叫欢喜,我家少爷给我取得名儿,我没有姓,我是少爷在我6岁时在大街上捡来的,说是就连哭都是一张笑脸,少爷觉得欢喜,就给了我这么个名儿。我家少爷是扬州城贡茶世家苏家的大少爷,也是苏家里唯一的少爷,虽然老爷院子里的姨娘是一茬接一茬的换,可是也没见给苏家添个一儿半女的。我家少爷还是夫人疼了一天一夜才生下来的,当夜,天降异象,分不清是祥瑞还是什么。所以,慢慢的扬州城就有人说少爷命里带煞,一出生就险些要了亲娘的命,阎王爷不敢给少爷再添弟弟妹妹;也有人说少爷福泽深厚,将本应生在苏家的孩子的福泽全占完了。我在这个宅子待了快十年了,待在少爷身边也快十年了扬州城关于少爷的这些话我自是全不信的。
“欢喜,欢喜,怎么又在这儿发呆呢!少爷起身了,唤你呢!”
说话的是秋菊,少爷身边的一等侍女。
“谢谢姐姐,我这就过去。”
刚一进门,就发现一个人影向我扑了过来,我没敢躲,生受了这一下,撞的我心口疼。
“欢喜,你去哪儿了?来,给我束发!”
挂在我身上的就是我家少爷,苏年少。少爷说话时的呼吸吹得我耳朵痒痒的。
我拢住少爷的头发,用发带系住,然后将玉簪将白玉冠扣在发髻上,因为少爷还没有行冠礼,所以发不用全部束起来,当然,若真到那一天,也只有春杏姐才能做了。
“欢喜,我爹要给我娶亲了。”
“那可要恭喜少爷了。”一缕发丝从指尖漏了出去。之后便相对无言了,镜中的少爷英气非常。
发终于给少爷弄好了,我默默的退了出来,脸上约么也是个笑模样吧。
他终于要娶亲了,我骗了自己十年,这下可成真了。要嫁给少爷的那家小姐,我偷偷去瞧过,很是好看,和少爷很是登对。

楼主 腐不动时自然沉  发布于 2020-10-31 23:13:00 +0800 CST  
他终于要娶亲了,我骗了自己十年,这下可成真了。要嫁给少爷的那家小姐,我偷偷去瞧过,很是好看,和少爷很是登对。
后续
那天过后,这一晃眼就到了少爷行冠礼的时候。族中的老人将少爷的头发全部束到了白玉冠中。乌发配着白玉,格外的醒目。我在祠堂外远远的看着,族长在族谱加上了少爷的字。苏年少。苏润生。少爷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目光,他偏过头睨了我一眼。就这么一眼,就感觉有千种风情像一张网一样把我从头到脚层层裹住。我知道我彻底逃不掉了。
“礼成!”
我站在日头下,看着行了冠礼之后的少爷一步一步向我走来,身边嘈杂的人声感觉离我越来越远了。
“欢喜,怎的又发呆了?少爷我行冠礼了,你可欢喜?”
少爷清清亮亮的声音在耳边炸开,将我从虚妄中拉了出来,脸颊微红,我慌张的答到。
“欢喜自是欢喜”。
“嘻嘻嘻。少爷,欢喜高兴的傻了。”伺候在少爷身旁的那些姐姐们笑道。
“确实挺傻的。”少爷嘴角噙着笑,也跟着她们取笑我。
十年恍惚弹指一挥间,少爷弱冠了,少爷身边伺候的姐姐们,有的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亲了。只有我还在少爷身边。
少爷冠礼后,苏家备好的贡茶也要入京了。苏家茶园也开始忙了起来,我也被借到茶园去帮忙,每天早出晚归的,后来就连去给少爷问安都免了。就这样,直直忙了两个月。少爷偶尔也会来茶园,只待一小会儿,就在凉亭里喝喝茶,也不吩咐什么,闹得好一阵人心惶惶。
贡茶入京后,我就又回了少爷的院子,每日做着和之前一样的事情,无甚变化,唯一欢喜的是能待在少爷身边。
“欢喜,陪我出趟门。”之前少爷出门都是我跟着,也不知我去茶园的那些时日,是谁得了这美差。
我让下面的人安排好马车后,少爷只带着我出了门。我坐在车里,还没等我将少爷最爱的雨前茶仔细泡好,马车就停了。赶车的老赵打了帘子,我扶着少爷下了马车。可是,当我看到眼前的街道时,委实吓了一跳。少爷这两个月着实长进了不少,学了不少。芝兰玉树的少爷竟逛起了青楼了。我不在的那两月,顶了我的班儿跟少爷出门的那小厮真真是个人才。少爷应是这儿的常客了,熟门熟路的。老妈妈将少爷引着上了二楼雅间,我随着进去看了,反觉着这不像是在那腌臜的地方了。少爷是要娶亲的人了,年底那家小姐就要过门了,下来我得劝劝。
随后莺莺燕燕进来了一屋子,有人陪着少爷喝酒,有人在旁边唱着小曲儿,还有的偎在少爷身旁一粒一粒的喂着番葡萄,反正是没有辱没了少爷扬州第一富户继承人的身份。我在边上看着,默默的磨着我的后槽牙,毕竟,那些小娘子身上的衣物太让人害羞了。
“欢喜,快过来。今日咱也不讲那劳什子的主仆之分的虚礼了。”几杯酒下肚,少爷的桃花眼越发的让人心痒痒了。
“爷今儿就一个目的,带你开开荤,这可比那画*有趣的紧呐。”
听着这话,我越发的佩服那位我素未谋面的小厮,短短俩月,他就将这根正苗红的苏家少爷培养成了一纨绔子弟,哪日遇见了必得好好讨教讨教。要不然对不起我的后槽牙。左右劝不过,索性我也就破罐破摔,一屁股坐在了少爷旁边的一个秀墩上。还未等我坐实,一个姑娘就亲亲热热的靠了上来,让我一时好生为难,只得深受了这艳福。夜越深,酒越浓。更夫都敲了两轮的梆子了。这小楼的酒喝着没什么感觉,还没有老爷藏在酒窖里的烧刀子烈。可是,这绵绵的后劲真的让人想醉死在这儿,身体里感觉像是有一把无名火,借着这酒劲给点着了。不知何时,伺候的那些姑娘们都被打发了,屋子里只剩下我和少爷。少爷早就被那群小娘子给放到了,趴在桌上睡着了,我从来没有察觉到我的酒量如此之大,竟艰难的支撑到了这会儿。我偏着头,细细的、贪婪的打量着少爷。只有在无人的时候,我才能这样无所顾忌。我不知何时对少爷动了那样的心思,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只能藏着掖着。借着酒劲,手指不受控制的抚上了少爷的眉眼,心头那股子无名火起的更厉害了。突然,原本闭着眼睡觉的少爷睁开了眼,藏了这么久的心思彻底的暴露在了他的面前。一阵杯盘碗盏跌碎的声音,手上的温热让我心跳如鼓。刚刚的一阵慌乱,不知是谁抓住了谁的手,局面彻底乱了套,酒亦跟着醒了大半,我试着抽回我的手,可我发现我竟输给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少爷。
“欢喜,可愿与我春风一度,嗯?”

楼主 腐不动时自然沉  发布于 2020-11-01 13:33:00 +0800 CST  
少爷的另一只手不知何时竟攀上了我的腰,将我整个人困在了他的怀里,挣脱不得。我在少爷迷迷蒙蒙的桃花眼里看到了自己,所有的防线都垮了,我看到我自己点了点头,剩下一半没醒的酒就这样淹没了我。我心想着只此一回,绝不贪心。少爷的唇一点一点的靠过来,衣服一件一件的落到地上,(生命的大和谐)就这样,被翻红浪,春宵一刻 ,我彻底的沉沦在了少爷的温柔乡里。
“姐姐,莫闹我,我再睡会儿。”脸上的那只手还在满脸的游走,秋菊姐今天是怎么了,往日也就是在门外唤我,今日怎么又犯了把我当成她儿子的毛病了。
“嗤”
意识逐渐回笼,浑身仿佛车碾过一样;腰放佛被折断了一样的酸疼,羞人的那处更是火辣辣的,小六这个骗子,这事哪儿快活了。但回想起昨夜,真的是圆满了,心心念念这么久的少爷竟被我给睡了。可是不得不说少爷真的是床下君子,床上**啊,怎的体力如此好?可是,现在接下来要怎么面对少爷呢?苏家肯定不会让一脉单传的少爷娶个男人,那家小姐应也是不能容忍自家相公养个男人。“欢喜,为何醒了还在装睡?可是因为昨晚我弄疼了你,不愿再看到少爷我了?”“少爷,早!”我怎么可能不愿看到少爷的脸,我渴望着能看一辈子才好呢。可是这话不能说 。“可不早了哦,府里都来了两拨人了。你还在睡,我就将他们尽数打法了。我爹让我午时须到家。昨夜可舒服?”我很诧异,少爷是如何做到顶着一张一本正经的脸,说着如此不着调的话的。于此同时,我感觉锦被下有只手在我未作寸缕的身上探索,一会儿在这儿,一会儿又在那儿 ,每经过一处,就有一簇小火苗被点燃了。白日宣饮可不是什么好事儿。我一把按住了少爷到处点火的手。
“少爷,该起了。”

楼主 腐不动时自然沉  发布于 2020-11-01 13:34:00 +0800 CST  
我和少爷赶在午时前一刻到了府门口,虽是坐车回来,可是我都快被颠散架了。我和少爷前脚刚入了院子,后脚老爷院子里的人就跟了过来。秋菊、春杏看着我和少爷进了院子,那个眼神就和看到自家不成器的儿子一样,我羞愧的紧;要是哪日让她俩知道,她们眼中这不成器的“儿子”将她们那顶好的少爷给这样那样了,我觉着我只能以死谢罪了。我顶着我那张笑成菊花样的脸,对她们笑得越发殷勤。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站在我旁边的少爷竟抖了两抖。当她们闻到我和少爷身上浓郁的脂粉味时,那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都快要变成实心儿的了。我只能丢下少爷遁了。
等着秋菊等一众丫头将少爷收拾妥当,我也换了一身衣服。仔细检视了周身,确定没什么异样之后才又去少爷房门口候着。
“吱呀”我听到了房门开的声音,就躬身迎了上去。
“欢喜昨夜染了风寒,今日就在院子里休息,我一个人过去。”
“秋菊照应着。有什么事儿,派个人到老爷院中来知会我一声。”少爷朗声吩咐道。
“好好在院中休息,昨夜少爷我可是忍了又忍,未用尽全力的。下次可不许了。”少爷在我耳边悄声说道。其他人站的角度所看到的,只觉得是少爷在关心身边生病的下人。少爷真是得了苏老爷得真传,一股子*商味儿。
“啪”茶盏摔碎的声音从老爷的书房穿了出来。
“荒唐,不娶妻?什么事儿都可以依你,唯独这件事不行。”
“爹,我才刚及弱冠,功未成,名未就,拿什么娶人家?"
“你莫要拿这些来诓骗我。我堂堂扬州苏家,难不成你还得去考个状元?年底那家小姐进门,否则,我就将欢喜卖入花满楼。”
父子俩一场不欢而散的谈话。苏年少这根独苗一直都是整个苏家最看重,苏老爷这么勤奋的娶姨娘,奈何苏家之后怎么都没有再添丁,其他旁支都盯着苏家这块肥肉,就盼着少爷行差踏错才好,没成想温柔和善了十八年的人,偏偏在这个时候生出了反骨。真的是愁煞了苏家老爷了。
老爷院里的人看到少爷脸色郁郁的从老爷书房离开,都离的远远的。但是少爷走了没一会儿就看到管家被叫到了老爷书房里,出来时手里拿着一个红纸包,步履匆匆。耳朵尖的下人零星的听到“娶妻”“小姐”“卖到花满楼”,看来少爷要成亲了,苏家要有少奶奶了,扫地的、浇花的、收拾园子的下人更加的卖力了。
苏家少爷将要娶吴家小姐这个消息,就像长了腿一样,一下午的时间就传遍了扬州城。两厢对比,苏家宅子里反而很平静。
春杏和秋菊等人,看到自家早上还春风得意的少爷,眉头紧缩的回来后,啥话也没有说就把自己关进了书房;谁也没敢上前去宽慰两句,唯一有这个胆子的欢喜,这会儿正按着少爷走时的吩咐,在床上蒙头酣睡。
他们都以为少爷一会儿气消了就该出来了,伺候了这么些年,少爷偶尔耍耍小性子,也就一会儿功夫的事儿。可是,等到掌灯时分都还没见书房的门打开,小厨房都将饭菜热了几回了。春杏坐不住了,叫来了小厮,让去将欢喜唤来。
“欢喜哥,欢喜哥,可起了?春杏姐让我来叫你。”
“嗯,就来。”我醒了好一会儿了,身上的疲乏散去了不少,虽然那处上了药,可是还是有些疼,许是昨夜撕伤了。我尽量保持一个比较正常的姿势,刚走到拱门处,春杏、秋菊、春分、夏至四位姐姐就拥了过来。少爷的四大丫鬟难得齐聚,看来是发生了件了不得的大事了。
“欢喜,赶紧去劝劝少爷,不论发生了什么事,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啊。”
随手将盛着饭菜的托盘给了我,我就这样一脸茫然,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被一众人推进了少爷的书房。
“少爷,我进来了。”我摸黑将托盘放在了少爷的书桌上,摸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将书房的烛火一一点上。我看了一圈,发现少爷在靠窗的卧榻上坐着,眼睛一直盯着我,眼神和昨夜相比似乎多了点什么。
“少爷”我唤了他一声。少爷没搭理我。我只得走近了,再唤一声。
“少……”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整,进来的任务也还没有完成,就被少爷掀翻在了卧榻上,后面那处撞到了卧榻,眼泪险些给我疼了出来。少爷似乎没有注意到,细密的吻铺头盖脸的落了下来。但是这个吻又和昨夜的不一样,猛烈而深情,我都快要窒息了。想着外面还有一群人在等着,我的心都跳的都找不着规律了,生怕自己漏出点什么声响来。不知过了多久,少爷放开了我。
“春杏,领着外面的人散了吧。我这儿有欢喜就够了。”少爷转过头吩咐道。我以为少爷要起身用膳了,可是,少爷转过头又继续盯着我,里面清清楚楚装的都是我。我想着下一刻就是让我死了,我也是值了。
“欢喜,我的婚期定了。”

楼主 腐不动时自然沉  发布于 2020-11-01 13:35:00 +0800 CST  
听到少爷说的话,真的应了那句话:举头三尺有神明。一直没有人提这件事,我似乎也忘了少爷是要娶妻的人。原来美好的东西都不能长久。少爷静静的看着我,像是在等我的回应。我笑的苦涩,毕竟,我生就一张笑脸。
“恭喜少爷。”我生平第一次推开了少爷,像丢了魂一样的朝门外走去,脸上依旧是一副笑模样。天上一轮圆月,非常的讽刺,月亮将我的影子拉的老长,显得格外的落寞。我就这样沿着院子里的路一步步的走,没了目的。直到听到街上小贩的叫卖声,我才发现,我竟然出了府,走到了当初少爷捡到我的那个地方。刹时,眼泪像是断线的珍珠一样,滚落了下来。原来,我也是个能哭的人。我在心中默默的唤着少爷的名字,苏年少,这十年间,在我唇齿间滚过了无数遍,可是一直又没能喊出口的名字,心痛来的毫无征兆;一想到,以后少爷的所有温柔都将给那个女子,也只有那个女子能甜甜糯糯的叫他“润生”,我觉得我快要不能呼吸了;想到和少爷白头偕老的不是我,眼泪越发的止不住了,我终究还是太贪心了。
周遭的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好端端的一个大男人,居然在大街上哭的像个小媳妇样,偏偏脸上看着却又像在笑,真真是惊悚。
“大哥哥,不哭不哭,给你糖。”一个梳着总角的小童蹲在我面前,将手中的糖葫芦往我嘴边递。
“大哥哥,你迷路了么?不知道怎么回家了么?你的爹娘呢?”
听到小童的话,我哭的更凶了。小时候,爹娘丢了我。大了,我却又把我自己丢了,丢在了少爷那儿,找不回来了。越想越觉得自己苦情,把这十年欠自己的眼泪流了个干净。
“豆子,回家了,一天到晚就知道在外面野。”
那妇人教训小童的声音渐渐远了,一日三餐不见的五脏庙也熬不住了,我坐在路边,搜索着街边的各种小吃,竟忘了哭了。
这几年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的,扬州城也将宵禁给免了,晚上的扬州城又有一番别的风味。
终于,我看到了我最喜欢的馄饨摊。那老阿婆包的馄饨皮薄肉多,汤头足,天天吃都馋。
“阿婆,三碗馄饨。”我饿得没力气了,加之刚才还伤心了一大场。
“刚刚在路中央哭啥咧?东家欺负你了?”老阿婆边弄着我的馄饨,边和我说着话。我在心里默默想着,可不就是东家欺负我了?!
“好孩子,别和你的东家置气,他可是个好人呐。要不然,你早就吃不上老婆子的馄饨了。”
“那孩子看着身体不怎么好,你可得让着点儿。”
“来,你的馄饨好了,慢慢吃,别噎着了。”阿婆将我的馄饨端上了桌,就过去顾着火了。我还在想刚刚阿婆说的话。我还是放心不下少爷。
三碗馄饨下肚,五脏庙总算是消停了。可是,一掏钱袋,才想起出门时,只顾着伤心了,竟将钱袋忘了。
阿婆看出了我的窘态,笑着不收我的钱。正在这时,一个戴着帷帽的姑娘,将三碗馄饨的钱放在了桌上。

楼主 腐不动时自然沉  发布于 2020-11-01 13:37:00 +0800 CST  
在回府的路上,我都还在想刚刚那个姑娘是谁,但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虽然她的容貌被遮了个严实,但是从她的那身衣服的用料,我猜应该是一个和苏家实力不相上下的人家;要不然,断不会整件衣服都用的是上好的天蚕丝,就连斗篷上缀的都是红狐的皮毛。
“小欢喜,跑哪儿去了?少爷都派人找了你几次了。”居然是春杏姐等在侧门。少爷在找我么?看来,是时候和少爷划清界限了。
“少爷,我回来了。”我恭恭敬敬的立在少爷房外。少爷的房中竟然还亮着灯,难道是为了等我?
“嗯,进来。”我踌躇了半晌,壮着胆子,将自己的情绪掩饰好,走了进去。在关好房门的那一刻,少爷温热的身体就靠了过来,手从背后将我搂住,我知我挣脱不开。
“可是生我气了,嗯?不要不理我,可好?我一定会想办法的,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的,你信我,好吗?”
少爷的呼吸扫过我的耳侧,几根发丝落在了我的脸上,痒痒的。最终,我还是不忍伤少爷的心。也罢,离吴家小姐进门尚还有两三月的光景,暂且顺着少爷的心意吧。等他见过了吴家小姐,说不定对我的心思就淡了。
敞开心扉之后的一切像是水到渠成一样。少爷又开始不正经了,我明日且得翻翻少爷读的都是些什么圣贤书。
“欢喜,我饿了。”少爷对我低声说道,声音说不出的魅惑。突然,我觉得少爷的舌头扫过了我的耳朵,若不是少爷的手,我估计已经跌坐在地上了,我伺候了少爷这么久,怎么没有发现,少爷居然是个要人命的妖精呢?衣服一路从门口延续到床前,我的、少爷的乱七八糟丢了一地。少爷一把将我推倒了,当我躺在这张我肖想了很久的床上时,心潮澎湃。少爷折腾了我半宿,怕声音漏了出去,我艰难的忍着。偶尔漏出像小猫一样的声音,竟引得少爷发了狂。被弄得狠了,我忍不过就一口咬在了少爷的肩膀上,嘴了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少爷也疼得呲了牙,可是随即少爷就闷闷的笑了,胸口处轰隆隆的。我边咬,边想着总算是留了一个记号了。
等着少爷睡熟后,我将自己清理了干净,收拾妥当;在确定院中无人的情况下,回了我自己的屋子,万万是不能被人发现我在少爷房里过夜。
我就这样一天天的陪在少爷身边。少爷看书,我在旁边给他添茶;少爷写字,我就给他磨墨。时不时还要防着少爷的胆大之举。偶尔陪少爷去看看城里的铺子。老爷找了少爷几次,其中有次少爷回来把我折腾的第二天都还腿软,我也不知是何缘由。

楼主 腐不动时自然沉  发布于 2020-11-01 13:38:00 +0800 CST  
“少爷,吴家老太爷带着吴家小姐来拜访老爷。老爷请你去花厅。”前院的小厮过来传话时,少爷正在没羞没臊的瞎胡闹,我赶紧将少爷收拾妥当。吴家上门来看女婿了,吴家小姐的庚帖都已经送来月余了,请人看了日子,下月就要纳征了。听说这吴家也是吴家小姐这一根独苗,宝贝的紧。至今扬州城见过吴家小姐的人是少之又少,有的人传言吴家小姐是无盐女,所以才不让人瞧。吴家本想着找一女婿入赘的,可是最近几年,吴老太爷的身体是一年不如一年,吴家的生意也有些式微,若不是想靠着苏家贡茶这棵大树,吴老太爷是不可能让他的宝贝孙女下嫁的。
待我和少爷步入花厅时,就看到一脸上蒙着纱巾的女子坐在花厅中,身形倒是曼妙的很。可是,在男女大防不甚严的当朝,面见长辈都还戴着薄纱,莫不是真如世人所说是个无盐女。可能是我盯着吴家小姐看了太久,少爷用手肘拐了我一下。外人看来只当是少爷提醒我莫唐突了未来的少夫人,可是我觉着我应是犯大错了。当我盯着吴家小姐看时,我感觉一股凉意在从我背后蔓延开来。我赶紧低下头侍立在少爷旁。
“爹,娘。吴老太爷。”
“小女子吴欢见过苏少爷。”声音甚是好听,像那年少爷带我去淮州时,听到的翠鸟的声音,清清灵灵的。
“润生啊,你带吴小姐去院里逛逛,我听你姨娘说梅园这两日梅花开的甚好。两个年轻人莫要陪着我们两个糟老头坐着了。我这儿有你娘陪着就行了。”老爷是极力想促成这门婚事的。
“也好。素来听闻苏家梅园是扬州一绝,一直不成得见。我家这孙女都念叨了许久了。”吴家老太爷对少爷看来也是十分满意的。
“阿离,你和小姐一起去瞧瞧,回来说于老头子听。”看来这吴老太爷还是不太放心。随即,吴老太爷身边一个其貌不扬的侍从跟了出来。但是,我总觉得这人的脸不对劲:眼睛冒精光,周身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可是却生了一张老好人的脸。少爷可能也发现,也多看了两眼。
“是,那孩儿先行告退。”
少爷领着吴家小姐出了花厅,一路上对吴家小姐是百般照顾,就连秋菊姐给他准备的手炉都给了吴家小姐。我可算是知道我之前犯的大错了。一个大家少爷怎的就如此小气呢?不就是多看了几眼,竟还耍起了心眼来了。
一踏进梅园,就看到满园子开的正盛的梅花,映着残雪,景致真的是一绝。吴家小姐也看的很入迷,一步一步的慢慢的走着,似乎看的很用心。那个老好人阿离也亦步亦趋得跟着,比少爷更上心。在旁边陪着的少爷反而更像是多余的。
我去厨房将糕点和酒水端了回来,刚进梅园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我端着托盘的手青筋直冒,这才一会儿的功夫,这两人就勾搭上了,还在如此光天下日之下。这仆人阿离莫不是个死人?没看见我家少爷正搂着他家小姐吗?这……这……这……成何体统?可是当我走进了才看到,那老好人的脸居然比灶房的锅底还黑。
“少爷,我将糕点酒水端来了。”我出言打破了这不尴不尬的场景。可是我觉得因着我的一句话,好几个人都像松了一口气一样。我竟是无意之间做了一件善事。
我将酒水糕点布好,少爷扶着吴家小姐过来坐下。虽然看不到吴家小姐的脸,但是从吴家小姐弯弯的眉眼可以看出,应很是高兴,少爷和吴家小姐之间的氛围比入园之前竟暧昧了不少。看来戏文里唱的官家小姐和书生一见钟情的戏码也不全是胡编乱造的。
与吴家小姐相比,我的心里堵得甚慌,可这罪魁祸首竟言笑宴晏的为吴家小姐布着吃食。真真是气煞我也。我不愿再看着他俩你侬我侬,拿着托盘离得远远的。
约莫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花厅的小厮来禀说是吴家老太爷身子乏了,唤吴家小姐过去。
之后连着几天,少爷都带着我去拜访吴家,对吴家小姐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兴趣,反而对我表现的没了兴趣。不论是读书、写字还是独处的时候,那个一本正经的少爷竟然回来了。
“吴小姐,我可否唤你欢儿?”少爷说这话时,眼里满是深情,他果真是对吴小姐上了心了。我的心一顿顿的疼,少爷真的是好手段。可少爷为何要我时时陪着。
离纳征还有半月。最近几日府里都忙着准备少爷送去吴家的聘礼,十里红妆也不为过。虽然少爷还没有完全接管苏家,但是也已经手了苏家大半的生意。而且在少爷行冠礼后,老爷将苏家贡茶的生意也交给少爷打理,作为少爷成人的贺礼。
我和少爷越来越远了。以前听府里的老人说情深必然不寿,也听人说嘴唇薄的男人薄幸。少爷占齐了名头,我原是不相信的,可如今竟都是真的。

楼主 腐不动时自然沉  发布于 2020-11-01 13:42:00 +0800 CST  
我仍旧每日陪着少爷去探望吴家小姐。按理说,大婚在即,两人不应这么天天见面的。可是府里除了老爷、夫人及几位姨娘,也没人能劝的动少爷做什么事。今日,少爷在运河上租了画舫,邀吴家小姐去船上听曲,顺带游览两岸景色。
“欢儿,这曲子你可喜欢?我特意命人去花满楼请来了花魁杜鹃姑娘。”少爷一脸献媚的对吴家小姐说道。
“苏少爷,你的戏未免太过了。你家小厮脸都已经绿了。”吴欢小声说道。
他们两人在外人眼里真的是郎才女貌得很。少爷和吴家小姐在船舱内听戏听的入迷,竟连我出了船舱都不曾注意。我在画舫上漫无目的的走着。这画舫确实是个好东西,什么东西一应俱全,人走在上面一点儿也不觉得颠簸。忽然,我感觉有人从后面推了我一把,然后我就觉得我离江面越来越近,而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醒来时,我已经在我自己的床上了,衣服已经换过了。我的床前空无一人,少爷不知去哪儿。
这件事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一个府上下人失足落水,就算是丢了性命,也就只是为扬州城的百姓平添了几日的谈资而已。
少爷和苏家小姐的婚期定下来了,在上元佳节的前一天。算算日子也不过是一月光景。最近,府上又要忙少爷的婚礼,又是各个管事来府上结算今年的各项开支的的时候;再过个十来日,城里各府以及宗族里的人又要送年节礼,年前的这半月每天府里都是人来人往的,忙碌得很。我反而闲了下来。现在少爷也不需要我事事跟着了。我每日就洒扫洒扫院子,整理整理少爷的书房;少爷那处唤我了才去跟前伺候,自落水之日算起,我都快月余未和少爷独处了。可是不知为何,现在府里的人看我的眼神,总是感觉怪怪的。春杏姐和秋菊姐每次看到我也是欲言又止。莫不是,我又犯了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的错事儿?
“欢喜,过了年,你也就年满十六了,虽说你伺候少爷,但也是该娶妻的年纪了。”
春杏姐最近几日不知是怎地,竟连连提起了几次让我娶妻的事。我一个无亲无故的孤儿,谁家姑娘会看上我呢?更何况我一直心系少爷,更没那个心思,若是真娶了,岂不害了别人姑娘家,所以,竟一直忘了我也是应该娶妻的人。每每遇到春杏姐,我能避则避,今日这情形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我的好姐姐,你可就饶了我吧!我这么个身份,谁家姑娘能瞧得上?”我老老实实的立在春杏姐面前。
“什么身份不身份的。未来苏家当家的贴身侍从,再说了,少爷一直有没让你入奴籍,就算找个正经人家的姑娘,也算不得是高攀。我觉得夫人身边的翠娥就不错,和你年龄也正合适。”春杏护犊子是府里出了名的,只要是少爷院儿里的,就连一棵杂草那都是好的。
“我的好姐姐,你莫要害了别人姑娘家。我这辈子能好好伺候少爷,还了他这十来年的照抚之恩,我就知足了。”
“你啊你,唉……”春杏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本还想说点儿什么的。可是最近府里事忙,最后只得摔了帕子,和来寻她的小丫鬟一步一回头的走了。
我也松了一口气。这应是能抵一阵子了。

楼主 腐不动时自然沉  发布于 2020-11-01 13:45:00 +0800 CST  
在我住进寒居的第五天,那位叫简清的公子就找上门来了。
挨近了看,这简清竟比那日在花厅里看时还要好看上几分,一双丹凤眼虽不伶俐,但也是勾人得很;皮肤白白的,像一块嫩豆腐,怎地一个男子的皮肤可以好成这样?高高的个子,腰封勾勒出的腰线估计很多女子也会妒嫉。折扇轻摇,走起路来真的是说不出的文弱风雅。我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直到跟在简清身旁的小厮咳嗽了一声,我才发现我竟看一个少爷之外的男子看呆了。我赶紧将人让进了屋,布好茶水,我还是用不惯丫鬟。
“我叫简清。我听他们叫你欢喜公子?你真的叫欢喜?你的姓呢?”声音也是好听得很,再一次听到“欢喜公子”,我窘然非常。但他竟是第一个问我姓氏的人,那言辞间莫名的淡淡的敌意我也就自然而然的没放在心上。但凭良心说这简清真是一个妙人儿。
“嗯。只有欢喜,没有姓。以前家里遭了难,这是后来的东家给起的名儿。”
“真是个好名字。”简清悠悠闲闲的喝着茶,我也只能在边上安安静静的陪着。这简清怎么也算的上是这寒居的半个主人,也是一个不能得罪的主。可是往常他都只去冷怀安那屋,今日怎么想起我了呢?
“这屋住着可舒服?”在我快要坐不住的时候,简清才又说道。
“很是舒适,这几日都没有看到冷怀安,都还没有来得及好好谢谢他。”我说出了心里的大实话,住着这屋,我有时都会忘了,我曾经就是个伺候人的小厮。
“那就好。这曾经是少夫人的房间。空了快两年了,我求了怀安几次,也没能住进来。你也是个有福的。”这话就像一个惊雷在我耳边炸响,我呆立当场,就连简清是什么时候走的,我都没有注意。
我得让冷怀安给我换个房间。京城果然是个复杂的地方,就连一个房间都有这么多的弯弯绕。
之后我就让兰草去正门等着,冷怀安一回来,就来告诉我。直到傍晚时,兰草才来给我说冷怀安回来了,在用晚膳。
“冷公子。”当冷怀安用过晚膳后在小楼休息时,我找了过去。
“哦,是欢喜啊。身体可好些了?阿闽给你开的药可按时吃了?这几日忙也没顾得上你。”我看到简清陪在旁边,看来这时机没选好,兰草的情报也太不靠谱了。
“谢冷公子关心。我的身体已经没什么事儿了。阿闽大夫的药很管用。”我将到了嘴边的话压了压。
“有事儿?”冷怀安见我没有立马离开,又问了问。
“冷公子,我可不可以换个屋子?”我有点儿忐忑,毕竟这样说未免显得我有些矫情。
“换屋子?这绿萝没有给你说为什么住那儿吗?”见我点头,冷怀安继续说道,“府上除了我、简清还有我母亲那个院子,其他房间都没有地龙。阿闽说你的心脉有些受损,得好好养着,万不能再受风寒,否则旧疾复发,他也救不了。我左思右想,觉得那个房间空着也是空着,所以才让绿萝收拾了给你住。”
当我听到我住那儿得原因之后,我松了一口气,感觉放下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原来竟是我想多了。与此同时,我感觉简清对我得敌意没那么大了,他甚至还和善得对我笑了笑。弄清楚这个乌龙之后,我好说歹说又将兰草还给了冷怀安。我也是个伺候人的。有人在边上伺候我,我觉得浑身不舒坦。

楼主 腐不动时自然沉  发布于 2020-11-05 22:47:00 +0800 CST  
“欢喜,我正找你呢。”
“冷大哥。”至上次那个乌龙事件之后,我在冷府已经待了快两个月了,被灌了一堆乱七八遭的药,看着是大好了。虽然说还得要好生调养,我皮糙肉厚的倒是不甚在意的。在这段时间里,只要是稍微暖和点儿的日子,冷怀安都会带着简清,顺带捎上我,去看看庄子上的春耕。我本想和府里的人一样称呼冷怀安的,但是被他拒绝了。一直叫他“冷公子”又有些生分,最后我占了便宜,按着年龄称呼他为“大哥”,这次他倒是欣然接受了。
本想着今日去京城里四处逛逛的,看来也是不成了。
“昨日马场新进了一批马匹,陪我去瞧瞧去。”
“闽神医不是说和您一起去吗?”之前给我看病的阿闽大夫居然是百草谷的神医。怪不得我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还能活下来。
“阿闽这几日都不在府上,我也没找着人。简清历来又不喜欢这些,然后我想到府上你是闲着的,所以想让你和我瞧瞧去。”冷怀安貌似非常合理的解释着。确实已经有好几日没见到闽神医了,怪不得觉得冷冷清清的。
我和冷怀安坐着马车,出了朱雀门,往城外驶去。之前病着,一路坐着马车进京,倒没觉得。眼下病好了,再一次坐马车出门,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些发怵。
马场真是个好地方。对于我这种自小就长在江南的人来说,这么大的马场真的是挺少见的。
初春时节,马场看起来很萧条,马场得工人正在忙碌着。看着冷怀安到了,一个管事一样的大叔走了过来。
“少爷,今春的马已经入厩,但是马的品相不太好。而且马崽都有些瘦弱。”马场管事一脸不安的说道。
“漠北的人怎么说?”在外人面前的冷怀安让我感觉很陌生,但是也很有魄力。
“他们说年前的时候草料有些不济,又闹了一场瘟疫,所以……”马场管事看到冷怀安的脸色越来越不和善,壮着胆子继续说道:“但是他们承诺五个月后会给我们一批新的马,包括五十头汗血马和两头野马崽。”听到这个消息后,冷怀安的脸色终于缓和了。我看到马场管事的额头上都已经冒出了一层薄汗。
“带我去看看。安排个人带这位公子四处看看。”冷怀安吩咐完这些后,就随着马场管事走了。
不一会儿,就有一个马场的工人来带我去四处逛逛。 我在马场上漫无目的的闲逛着。听着耳边的风声,感觉整个人都安静了,这也是我到了京城这么久第一次体会到了内心的平静。远处牧马人的调子豪放粗犷,让人有种在漠北大草原的感觉。
“欢喜,欢喜!”我隐约听到有人叫我。远远的看到冷怀安骑着马正朝我这个方向过来。整个人英姿飒爽的,竟让人有些移不开眼。冷怀安看着和少爷一样,像个文弱书生,但是没想到马倒骑得很好。
“欢喜,上来。”冷怀安在我面前将马稳稳停住。
“我不会骑马,冷大哥。”看着坐在马上朝我伸着手的冷怀安,拒绝的话脱口而出。
“不怕,有我呢。寒夜很听话的。”冷怀安跳下马,将我拦腰抱起放在了马背上。然后他翻身上马坐在了我的身后。我的背贴着他的胸口,他的手握着缰绳,感觉像是将我圈在他的怀里一样,寒夜先是慢慢的在草场上走着,渐渐的速度越来越快,我紧张的握紧了马鞍,害怕一个不小心就被摔了下去。虽然很害怕,但是在马背上驰骋的感觉真的是太好了,风从耳边呼啸而过。
“欢喜,松开手。不怕,有我在呢。”冷怀安在我耳旁大声的说道。我试着用手去感受那些呼啸而过的风,突然有一刻我感觉我似乎抓住了风,这是我从来都没有体验过的。我大笑出声,这是我这几个月以来第一次感觉这么开心。直到傍晚,我和冷怀安才坐着马车回府。等到府门时,我已经睡着了,我是怎么到的我住的屋子的,我竟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在冷府的日子感觉过的特别快。每日冷怀安都会带我去不同的地方,见不同的人。可能是上次骑马的记忆太深刻了,自上次去马场回来,我就一直睡得不太安稳。本想找闽神医拿几贴药的,可我已经好几日没有看到闽神医了。听其他人说他回百草谷了。这次也是因为冷怀安的母亲病危,才请了闽神医过来的。自马场那日回来后,府上的人对我越加的恭敬了,这让我有些莫名。
府里的花也开始开了。不论走到哪儿,都能闻到花香阵阵。丽园的梨花已经谢了,嫩黄的叶子将丽园遮了个严严实实,叶间偶尔会漏出些斑驳的光点儿,每每经过丽园,我都想进去一探究竟。昨日简清派人来邀我今日一起游园,我也不好推辞,好生应下了。毕竟,我在这个府上也没有什么朋友。
我已经开始适应这样的生活了,像一个公子一样。

楼主 腐不动时自然沉  发布于 2020-11-05 22:53:00 +0800 CST  
“欢喜,江南可有这样的景致?”简清一脸好奇的问我。江南有没有这么好的景致我自是不知的,但是苏府的梅园确实可以比上一比的。但是我不能说,所以我只得含混的说我不知。
“欢喜,给我说说你和你看到的。我好奇死了。我从来都没有出过京城,怀安每次出门也不带我。”简清半嗔半怒的说着,可是眉眼间透露出的却是对于冷怀安全部的爱慕。
“我有什么好说的。普普通通的一个人而已。”
“既然这样,那我就来说说我吧。我十岁就认识冷怀安了。从小和他一起长大,一起求学,直到他掌管家业,成婚;我们才分开。”简清休息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我一直在等他,家里的人因为这事儿将我赶出了家门,我无处可去,怀安收留了我。”我震惊的无以复加,原来他俩还有这样的一段过往。
“怀安一直不愿意接受我。直到两年前芮儿病逝,他才真正的接受了我,给我种我最喜欢的梨树,将整个园子布置成我以前住的样子。我真的很心悦他。”虽然不知简清给我说这些是为了什么,但我就这样听着、陪着,度过了一下午的时光,时不时的会想起我和少爷。
“欢喜,你觉得怀安怎么样?”冷不丁的,简清问了我这样一个问题,冷怀安于我是好人无疑的,救我于危难,还给我提供了一个栖身之所。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冷怀安的声音就打断了我。
“简清、欢喜,原来你们在这儿,让我一顿好找。”
“怀安,何事这么急?”简清拿出随身的手绢为冷怀安将鬓角的薄汗拭去,画面竟然意外的很和谐,让我艳羡不已。
“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只是户部大人宴请我们一众京城的富户,我也有幸在邀请之列而已。这次我想带着你俩同去。”京城果然奇人多,当初给我说家里只是做小买卖的冷怀安居然是朝中大臣的座上宾。
“这恐怕不妥,我在家中等你回来就好了。”简清似乎不想去。我也是不愿去的,怕丢了冷怀安的颜面。
“简清,我一直在等这样一个机会,带着你正大光明回去的机会,我要让当初伤害你的那群人知道你现在过的很好。”我稍微离开凉亭了一段距离,当了这么久的小厮,这点儿察言观色的能力还是有的。我看到冷怀安很激烈的不知给简清说了什么,终于简清泫然欲泣的点了点头。
我和简清收拾妥当之后,就随着冷怀安去赴宴了。
简清穿了一身很正式的服饰,腰带、玉佩、玉冠看花纹应是成套的。我穿的很随意,权当给他俩当个小厮。
当我们的马车到达户部大人的府上时,门口已经停了几辆马车了。冷怀安先下车,随后又将我和简清扶下了马车。当我抬头看时,赫然发现门楣上写的竟是简府,对于简清的身份瞬间豁然明了了,简清身上的那股子贵公子的气质总算是有个合理解释了。随着我们走进简府,窃窃私语的人越来越多。我看到走在冷怀安身旁的简清,挺直了脊梁,高昂着头,伴着冷怀安,迎着众人的目光,一步一步坚定的朝前走着。在这一刻,我越发的佩服简清的勇敢了。
“冷少爷,你可算到了,就等你开席了。”一个精瘦严肃的人迎了过来。当看到简清时明显愣了一下。
“大人客气了,晚辈来迟,理应先罚三杯赔罪。”冷怀安在简清的手背上轻拍了拍,给了一个安心的眼神之后,就和那个大人去了主桌,我和简清则去了旁边的桌子。坐下之后,我和简清简单的吃了些东西,然后简清就一直在喝酒,那些人看我的眼神和简清的一模一样,我可没办法像简清一样坦然接受。但是冷怀安对我有救命之恩,所以我只得忍了。当简清的脸上出现红晕时,我不得不让人去主桌唤来冷怀安。
回到府上已经很晚了。简清自然歇在了寒居。夜里,小楼里简清的呻吟响了一夜,时而还伴随着粗喘,快天明时,声音才彻底停了。我就这样被迫听了一夜。
荷塘的荷花已经开的亭亭玉立了。有的已经打上了莲蓬。再过两日就要立夏了,天气一天比一天热。冷府上下都已经换上了夏装,我还是之前从扬州城带出的几套衣服,起初我也是没有注意,后来我发现每次给简清做衣服时,我也会顺带有几身。
“少爷,不要走……少爷……”我从噩梦中惊醒。离上次去马场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可是我的失眠症好像越来越严重了,越想越无法入眠。算算时日,我离开扬州城已经快半年了,但是每次午夜梦回时,我总是很想回去,就算是远远的看一眼,我也就知足了。我简单的披了一件薄衫就起身走出了房门。白白的银光撒了一地。
冷怀安房间的灯已经熄了。今夜是简清陪着冷怀安的。自从那日从简府回来,简清大多数时候都是宿在寒居的。
“睡不着?月色很好,对吧。”冷怀安冷不丁的出声,着实吓了我一跳。他什么时候站在我后面的,我竟都没有察觉。
“冷大哥你不是已经睡下了吗?”和冷怀安接触久了之后,我发现他骨子里是个很冷漠的人。也就只有简清才能将这块石头捂热。
“嗯,听你房门响了,所以出来看看。”冷怀安一脸缅怀的看着天上的那轮圆月。眼睛里有些我看不透的东西。我看到了一个和白日里完全不一样的冷怀安,感觉他的身上有浓的化不开的落寞,竟引得我想一探究竟。
“芮儿也很喜欢在半夜的时候起来看月亮。这点儿你们很像。”
“芮儿?是少夫人么?”我偏过头去看冷怀安,不经意间触及了冷怀安眼中的深情。
“嗯。你和她……”冷怀安的话还没有讲完就被打断了,我听到了身后门开了的声音。
“怀安……”披着一头长发的简清睡意朦胧的唤着冷怀安。我和冷怀安的谈话就这样无疾而终了。幸而刚刚被打断了,我发现从简府回来之后,当我看到冷怀安时,心总是会漏跳一拍。和冷怀安单独相处时,总是会不自知的想了解更多关于他的事情,最近想起少爷的时间越来越少,这件事让我很是不安。

楼主 腐不动时自然沉  发布于 2020-11-05 22:58:00 +0800 CST  
天气一天天地变热了,地龙自然是撤了,可是冷怀安只字未提换房间的事情。
现在荷塘边的凉亭反而成了我最喜欢去的地方,当然我更想去的仍是简清的丽园,可是我终究还是没那个胆子,自从得知了简清的身份,在简清面前,我变得越加恭敬。毕竟,在扬州城待的十几年,我见过的最大的官也不过是城守大人,而且每次都是远远的看一眼。简清家爹可是当朝大员,对于权贵,我历来都是有些敬畏的。
湖边微风习习,舒服得紧,就连瞌睡虫都给我勾了出来。怪不得世人追名逐利都想做个有钱人,这有钱***子过的真如神仙一般。我就着躺椅在荷塘边打起了瞌睡。
夏日着实让人困乏的紧。我只感觉是眯了一会儿,可醒来时,日头已经偏西了。当我起身准备松动松动筋骨时,我发现我身上竟然盖着一件披风,那样式像极了冷怀安时常穿的那件。困意一下子散了个干净,梦中我以为我回到了扬州的那个我生活了十几的宅子,还拉着少爷的手不让他走,那个触感真实的让我以为我真的回去了。现在想想,我越发的佩服我的这双手了,比主人胆子大太多了,也不怕哪日被哪个恶人剁了喂狗。我愤闷的看着我自己的手,当看到手里的披风时,我越加的嫌弃了。左思右想都觉得太丢人了,只得将披风半偷半藏的带了回去。只盼着满天神佛保佑我能哪日趁冷怀安出门后再偷偷还回去。

清明过后,冷怀安一下子似乎忙了起来。
我最终找着了一个时间将洗净了的披风还了回去。另附了一张用尽我毕生所学、饱含真情实意的道歉的书信。我这心头的大石才算落了地。
来京城快小半年了,除却养病的那些日子,我竟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好好的逛一逛这繁华之地。
今日,为了放松一下连着绷了几日的神经,我决定去看一看这让天下人都趋之若鹜的京城。简清本来想尽地主之谊,陪我逛逛的。但是可能是夜里着了凉,简清来找我时一直都有些咳嗽,我也只得劝他留在府上休息。最终,我独自一人出了府门。在出门前,我特意向兰草打听了一些关于京城的事,无非就是一些吃喝玩乐的地方。
这偌大的皇城自是扬州城不能比的,这京城分为两个部分—内城和外城,中间隔着一条护城河。而像冷府、简府这种富户和京官的宅子大多都在内城,这内城中还有一条非常出名的巷子被戏称为“六部巷”,主要是因为自本朝立朝以来,六部主要官员的宅子基本都在这儿。内城的四条主街分别是朱雀、玄武、青龙、白虎。这四条主街又正好可以通向四个城门,当然除这些主街外,还有很多叫得上、叫不上名儿的小街小巷。而京城的精华就在这些小街小巷中。我一路逛,一路看,花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将一条主街逛完。
时近正午,看着逐渐瘪下去的钱袋子,我只得打打路边摊的注意。正在这个时候,我听到有人唤我,声音似乎是从头顶上传来的。可是我在京城只识得冷怀安一家,果然抬头就看到冷怀安笑盈盈的倚在一家酒楼的窗边,怕我没看见,还冲我挥了挥手。今日,冷怀安不是和人谈生意去了, 怎么这会儿这么悠闲的在酒楼上?遇到他又让我想起那场让人尴尬的场景来,我马不停蹄的准备走,可是还没有走出多远,一直跟在冷怀安身边的那个小厮就气喘吁吁的跑到了我面前,拦住了我。
“公子,少爷有请。”我只得回身,随小厮一道上楼。

“欢喜,你见着我怎么不上楼?”
“冷大哥。我听简清公子说你今日要见一位重要的客人,所以没有上楼打扰。”我随意编了一个借口。
“那位客人来不了了。说是在路上染了风寒,旧疾复发了。还没有用午膳呢吧?”冷怀安像个没事人一样笑吟吟的问道。我微微点了点头,我感觉我的面皮微红,也不知是刚刚太阳晒得还是现下羞得。
“我不知你喜欢些什么,所以点了几道你常在府上吃的。”
在等吃食上桌的时候,冷怀安叫我给他讲讲我看到的京城的模样。我东一句西一句的讲着,有时他会插上一两句,说说他的看法。慢慢的我感觉没有那么起初那么紧张和尴尬了。
一顿饭吃下来,也算是宾主尽欢。只是同样的一道菜式,我反而觉得冷怀安府里的厨子做的更好吃。酒足饭饱后,我本以为冷怀安要去铺子里处理其他事情,可是他竟陪我逛起了街。对于我的疑惑,他倒是视而不见的,最后我也就随他去了,反正我和他一起,别人也只会觉得是小厮跟着主人,也没什么在意的。
我边逛边挑挑捡捡,时不时冷怀安会发表一些意见,偶尔还会和小贩砍砍价,完全看不出来这是一个在京城家财万贯的主。有他和我一起逛之后,我的钱袋子就没有拿出来过,他身边那小厮总是在我选好之后,立马接过我选的东西顺带还将钱付了,做的无比熟练。
一日逛下来,收获竟颇丰。除了给简清买的一副字画,给兰草、绿萝买的一些胭脂水粉,余下的竟大多都是我的,我的脸应又是红了一红的。
回到府上时,竟发现简清在府门口张望着,似乎是在等什么人。见我坐着冷怀安的马车回来时,他的神情黯了黯,但仍笑得温和的来迎我和冷怀安。用晚膳时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直到夜里,我听到小楼里瓷器摔碎的声音,还有冷怀安和简清争吵的声音,之后还有小声的啜泣声。我瞌睡正浓,也没甚在意,以为只是小两口的情趣。可是,接下来连着近十日,简清都没有再踏入过寒居的大门,用膳时也是命人送去丽园的,我才察觉出两人的不妥,可是冷怀安仍旧每日忙碌着,像是没察觉出什么一样。

楼主 腐不动时自然沉  发布于 2020-11-05 23:04:00 +0800 CST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简清和冷怀安两人也又恢复到了以前的样子,可是我总觉得两人中间隔着什么,偶尔和简清一处时,简清也有些郁郁寡欢。
过了芒种之后,这天是一天比一天热,我恨不能整日整日的待在荷塘边。府上也开始用些冰镇的瓜果,我也沾了冷怀安的光,每日都能得到一份冰镇过的水果。有时我自己也会去后厨拿几个瓜果回来,用篮子装着,放到院中的井里,太阳落山后再从井里提出来,滋味竟比冰镇过的还要凉爽些。偶尔会被冷怀安遇上,免不了被顺走几块。几次过后,我一凉了瓜果,冷怀安就会准时出现。虽说入夏后,他经常不在府里,可只要我凉了瓜果,他一准会出现。真是长了一副好鼻子。
越是入夏,我越是感觉困乏。连日来无所事事,我又在池塘边打起了瞌睡,为了避免再发生上次那种事情,我将以前在苏家时少爷给我做的一件薄披风带上了。还没有等我睡熟就被呼救声吵醒了,可是我并没有看到任何人;呼救声仍旧没有断,我只得起身朝湖边走去,就在我探头朝荷花深处张望时,身后不知谁推了我一把。我直直的往湖里坠,铺面而来的窒息感使我用力的挣扎起来。自从那次坠江之后,我就努力的学凫水,可是对于水的害怕终究还是没学成气候。我挣扎着,渐渐没了力气,最终向湖底沉去。


“这事必须查。胆敢在我府上害人。简清这事儿就交给你去办。大夫呢?”冷怀安暴怒的声音在我耳边炸响,可是眼皮太重了,我想睁开眼看看。但是还是没有成功,而后就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我这一昏睡就是一天一夜。等我再次醒来时,发现冷怀安趴在我的床头,眼底有厚厚的青影,似是守了我一夜。我一动,他就醒了,眼中满是欣喜。
“欢喜,你可算是醒了,可还感觉哪儿不舒服。”除了嗓子有些难受外,我并没有别的感觉。
“你烧了一夜,一直在说胡话。一直在叫一个叫润生的人。”冷怀安一边喂着我喝水,一边和我聊天。我只是静静的听着,当我听到少爷的名字时险些被呛住。
“害你的人找着了,是我府上的一名侍妾,是我疏忽了。简清已经将人发卖了。”我一直安安静静的听着,原来竟是有人害我。
“欢喜,可愿永远的留在我的府上?” 冷怀安突然一改之前的嬉笑语气,可是我吃了药后昏昏欲睡,冷怀安的声音像好听的古筝,催眠的很。朦胧间,冷怀安似乎还说了些别的,但我拒绝不了周公的邀约。
“我不管你在遇到我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我想像照顾简清一样的照顾你。可好,欢喜?”冷怀安还在自说自话,完全没有发现他的说话对象已经睡着了。
我这一觉就睡到了戌时,身上的那种忽冷忽热的感觉没有了,人也不昏昏沉沉的了,现在想想冷怀安后来还和我说了什么,看来之后得去问问了。最近冷府上下都有些忙碌,听下人说是芒种过后就是冷怀安的生辰,往年都会请些人来热闹一番,可是年前老夫人过世了,所以,今年府里就不准备大办了。就府里得人简单得给冷怀安过个生日,再请些冷怀安在京城里的朋友,也就足够了,这些都是简清在安排。请柬都已经发出去了。在我落水前,就看到简清在写帖子,一手好看得隶书,竟比小时候教少爷得那私塾先生还写得好。
我也得给冷怀安准备一个礼物。我在冷府已经当了快半年得米虫了。
“简清公子,我可以请教你一件事情吗?”这段时间简清要不是在病着,就是在忙府里的事。
“欢喜,看你气色应是大好了。有什么我可以帮忙得?”
“就是……就是……”,我一个穷人能给冷怀安这种腰缠万贯的人送什么呢,真是太为难我了。“我听下人们说冷大哥的生辰快到,我想送他点儿东西,可是我不知道送什么?”听完我的话,简清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
“呵呵呵呵,欢喜,你真的和你的名字一样可以让人欢喜。个子长了不少,可是心思这么迟钝呢?哈哈哈哈……”我看简清笑得都快背过气去了。
“简清公子你就尽管取笑我这个乡下来的小子吧。”简清许是察觉我恼了,他喝了口茶顺了顺气,眼角笑意仍未减,开口说道,“你可以直接去问怀安,看他缺些什么?他这会儿应该在寒居流萤小楼的二楼。”话虽这么说,我最终还是没有去。怕又被笑一通。冷怀安之后又带我和简清出去玩了几次,除却我不太会的骑马、射箭、投壶,其他的我倒是玩的很尽兴。
芒种过后,日子一天一天的凉爽了下来。再过两日,就是冷怀安的生辰了,我还不知要送什么给冷怀安做生辰贺礼。稍远一点儿的客人都已经陆陆续续到了,都是些冷怀安生意上的朋友。
生日宴那天还是比较热闹的,在院子里摆了十桌,在灶间给下人也整了两桌,冷怀安对于府上的下人还是比较宽厚的。我沾了他俩的光在主桌蹭了一个位置。听冷怀安说有一个重要的客人还在路上,晚些时候才会到。
冷怀安在席间被灌了很多的酒,虽然简清给他挡掉了一些,两人还是喝的有些微醺了。宴会结束后,一些至亲好友留了下来,其余的也就散了。晚上,简清给冷怀安请了京里有名的戏班,点的都是冷怀安爱听的。
两轮戏过后,叫好声不断,中间又准备了一些吃食酒水,一众人闹到了后半夜才散场。我的礼物委实不好意思当真这么多人的面拿出来。在唱戏的空档,我回了寒居。然后又找了兰草,让她帮我将冷怀安请了过来。不一会儿,一身酒气的冷怀安就来了,步子倒还稳健。我支支吾吾的半天,才将我去街上选了半天的上等的狼毫笔送了出去。
“冷大哥,你过生辰,我也没有什么好送的,也不知道你缺什么。只能略备薄礼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冷怀安脸颊微红,眼神迷蒙。一步一步的朝我越走越近,直到我们两人之间只余下一只脚的距离才停下。
“其实我有想要的。嗝。我想要你。”冷怀安说出这话时,整个人都向我倒了过来,等我从他的那句话中回过味时,耳边已经传来了冷怀安浅浅的鼾声。如此精明的冷怀安也有认错人的时候。我费了吃奶的劲才将他送到他的房间里,把他安置好后,已是满头大汗。缓了一会儿之后,叫来冷怀安身边的那小厮,让他去席上请简清公子过来照看。礼物既已送出,虽然小气了些,但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儿了。今夜应是能睡个好觉了。
第二日,冷怀安哪儿没有去,太阳都升的老高了,还不见他们俩起身。我看到昨天派去城门口等重要客人的下人都已经等了快两个时辰了,冷怀安都还没有叫起,看来昨晚上真的太操劳了。直到巳时冷怀安的房门才打开了,那人赶紧去回话。
“少爷,昨天我在城门口守了一天。昨儿夜里扬州苏家少当家才到,然后就住进了来福客栈。到我来回禀的时候,已经有好几家的东家去拜访了。”我被惊得呆立当场。扬州苏家?莫不是少爷的那个苏家?
“嗯,幸苦了,去休息吧。”
不多会儿,冷怀安就带着简清出门了,我悄悄的跟了上去。心里很矛盾,既盼着是少爷,又怕真的是少爷。来福客栈在朱雀大街上,是京城最有名的一家客栈。我没敢跟的太近,远远的看着。我发现少爷瘦了,衣服空荡荡的。脸色也有些苍白,少爷不舒服么?然后,我看到一个女子在一个婢女的搀扶下朝着少爷走去,脸上的面纱去掉了,身边还是跟着那个老好人阿离。吴小姐也来了,或许我应该称呼她为“少夫人”,远远的看着她的身量,她已经怀孕,苏家要有小少爷了。我在茶楼一直坐到打烊,才失魂落魄的往冷府走。扬州我回不去了,也没有回去的理由了。我给冷怀安告了罪,没有去正厅用晚膳。夜里,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睡着的,而梦里我又看到我的少爷。

楼主 腐不动时自然沉  发布于 2020-11-05 23:15:00 +0800 CST  
老好人阿离的眼眶一片猩红。吴家仅剩的小姐也香消玉殒了。
少夫人的葬礼办的很简单,只在府上停灵一日后便匆匆葬入了南郊吴家的祖陵,少爷说这都是少夫人生前希望的,随着少夫人下葬的还有一纸休书。少夫人下葬后,老好人阿离也随着消失了,放佛就没有这个人出现过一样。
是夜,一辆马车出现在扬州通往百草谷的官道上,车上有一对夫妻。女的像是病了,一直睡着,而且脸色有些苍白;男的生的很是俊朗,若是寻常女子见了,铁定得羞红了脸,虽然穿着一身布衣,但是通身的气度倒不像一个普通人。这两人就是以诈死离开苏家的吴欢和老好人阿离,或者更应该称呼其为魔教教主司徒战。
少夫人离开的两个月后,一个下人打扮的人将一封信函送到了苏家。信中有一张房契还有若干的商铺的契约,可是这些都转到了我的名下。我将房契拿出来仔细的看了看,竟是吴家的老宅子。我不知所措的看向少爷,少爷正专心的逗着朗儿,对我竟然视而不见。朗儿就是少夫人用命换来的苏家小少爷——苏朗。
“少爷,这是怎么回事啊?为何少夫人会给我留这样一封信?为何吴家的这些东西会转到我的名下?”我拿着那些东西有些不知所措,我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多这么贵重的东西,吴家一半的家产竟然都到了我的名下,还有一半则在朗儿的名下。
“既然这是吴欢的安排。你收着就好了。吴家的宅子你愿意去住就住,不愿住就让它空着。以后给我们朗儿住。朗儿,你说好不好啊?”朗儿看到少爷手里的拨浪鼓,笑得很开心。自从有了朗儿后,少爷对我是越来越不上心了。
“那这些商铺怎么办呢?”让我更头大的是手里还有几处庄子和商铺的契约,我甚至还看到了苏家贡茶的转让书。
“到时候我先派个家里的人去给你管着,但这不是长久之计。”我一脸期待的等着少爷的下文,可是少爷却不理我,反而是将朗儿交给奶娘,让奶娘抱下去之后,啥也没有说,就亲了我一口。然后,少爷在我期待的不得了的眼神下才又继续说道,“之后我再帮你找个人看着,你看这样可好?”少爷将我抱坐在他的大腿上,我们俩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亲密了。虽然每晚上都睡在一张床上,但是少爷也是规矩的很,我自然也不可以表现得太过于热情。
少爷最近总是和朗儿在一处,身上也带着一股子奶香味,很好闻。少爷的手握着我的腰,不经意间摸到了我的痒痒肉,惹得我一阵大笑。我没有笑的时候,少爷还是一副柳下惠的姿态,可是当我笑的前仰后合的时候,少爷一把将我放倒在了圆桌上。我被惊得笑声都断了。随之而来的是少爷热情缠绵的吻,我都忘了换气了。直到少爷提醒,我才醒悟过来。然后是少爷更深得吻,面对少爷我一直都把持不住。我和少爷都有些情动。自从我和少爷住在一起后,院中得下人就撤了,并且少爷下令,除了朗儿的乳母,其他人如果没有允许是不能进入内院的。少爷的起居全部都由我来照顾。所以,这个时候就算是扯破了喉咙叫,都不会有人进来多看一眼的。
少爷的手法又有些长进了,我还没有发现,衣服的带子就都被解开了,白生生的胸口接触到空气,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少爷像是在品尝一道上好的美食一样,每一寸都吃的很仔细。我的心情真的是微妙的很。我知道少爷喜欢我唤他润生,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可是我故意使坏,死死咬住嘴巴,只是偶尔才露出一丝声响,少爷憋了很久了,这一次很快就结束了战斗。我本以为应是结束了,准备躺在圆桌上休息一会儿再收拾。可是,我的第一口都还没有喘匀,少爷的手托着我,将我抱起。我紧紧的搂着少爷的脖子,害怕摔在了地上。少爷的手恶趣味的碰到了那处,我毫无防备的发出了声响。少爷的眼睛红的让我害怕,我感觉我自己就像是一个被野兽看中的小白兔,躲都没地躲。少爷将我抱到了房间后面的汤池里,里面不知何时已经灌上了温热的水,少爷将我放在池水里,三番两次的落水导致我更加不敢松开手了。少爷脸上出现了恶作剧得逞后的笑容。
“欢喜,不怕,少爷我在呢。”可恶的少爷竟然拿出哄朗儿的语气,我真的是又羞又怒。
“那润生你可要搂好我哦。”我腻着嗓子,说的时候还和花满楼的姑娘一样,媚态横生,但是就不知道是不是东施效颦了。可是我后来回想了一下少爷当时的反应,应是学的十分像的了。少爷变着方儿的折腾我,好多都是我没有见过的,我感觉我的腿和腰都要折了,嗓子也哑了。可是少爷一点儿要停的打算都没有。直到汤池子的水凉了,我才感觉少爷将我抱了出来,然后,我被少爷一路抱回了卧室,放在了被窝里,我累的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了,躺在被窝里沉沉的睡了过去。

楼主 腐不动时自然沉  发布于 2020-11-05 23:32:00 +0800 CST  

楼主:腐不动时自然沉

字数:21337

发表时间:2020-11-01 07:13: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11-06 09:19:38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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