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杀手的平凡生活又名:智障死士\/不想死的死士 这个杀手

【原创】杀手的平凡生活
又名:智障死士/不想死的死士
这个杀手感情有点丰富。
lofter同步更,lofter ID:头顶绿油油的大白菜

楼主 第一杯凉白开  发布于 2020-05-17 18:27:00 +0800 CST  
1.
我是个杀手,死士的那种。
大家都说杀手莫得感情,可我觉得我感情挺丰富的。
每次杀生完,我都会愧疚很久。

今天的任务是去城中第一金贵祁氏长女的闺房中盗取一款羊皮纸。
我也很疑惑什么人会把东西藏在女儿闺房里。
这么说来,我的感情丰富到让我对任务有颇多疑惑和思考。
我真是个有感情的杀手。

让死士接这种单,雇主的意思基本就涵盖了一条原则:灭口。
祁氏这长女睡眠不太好,我东西刚到手,她就醒了。
无奈之下,我只好手起刀落。
祝她来生幸福。
唉,这该死的负罪感…
我还是比较适合转业。

我交了货就和同僚们一块倒挂在树上聊天——死士之间有种默契,没事就都喜欢挂在树上。
我:陆号,怎么不开心?
陆号:死士没有开心。
没意思,死士还没死呢,干嘛天天摆一副死人脸。

楼主 第一杯凉白开  发布于 2020-05-17 18:54:00 +0800 CST  
2.
今天头儿说昨晚京城祁氏惨遭灭门。
我一紧张,打了个嗝,差点儿暴露我情感充沛的事。
好在头儿是个莫得感情的杀手,他根本不会在意我打了个嗝。

要说京城祁氏被灭门…
我昨晚才去他家偷了卷羊皮纸,还顺手干掉了一个姑娘。难道灭祁氏的人和我前后脚?
作为一个有着充沛情感的杀手,我好奇地打算晚上再去趟祁氏。

月上枝头,我还没出发,陆号就抓住了我。
陆号:别掺和。
我装傻:掺和什么?
陆号的死人脸在月光下尤其阴森:我给你接了单,立刻去李家庄屠杀村头第一家的所有家畜。
我:???

李家庄距京城六十里,我骑马去来去大约两个时辰。现在是一更天,我大约能在二更天到李家庄。赶回来可能要三更天了。也好,半夜三更好办事。

李家庄村头第一家也不知道是惹上哪个小肚鸡肠的了,竟然雇了杀手来杀家畜。
这家养了不少家畜,鸡、鸭、猪、羊,是个大户人家。
我杀完忍不住想带点回去给大伙改改伙食。
正准备清点,我突然看见这家还养了只狸奴。

这狸奴通体乌黑,一双碧眸真是叫人心动。

陆号:你带了什么回来?
我把乌黑的猫举给陆号看。
伍号:十四捡了猫回来。
顺便也举给伍号看。
伍号:你要养它。
伍号:陆号钓鱼去。
伍号:柒号薅些羊毛来给这猫睡。
唉,伍号这人真是,讲话老是平铺直叙的,但我感觉得到他内心的激动。

楼主 第一杯凉白开  发布于 2020-05-17 19:49:00 +0800 CST  
3.
伍号:李玄今天吃了两条鱼。
伍号:李玄今天在树下方便了,色泽柔和,气味十足。
伍号:李玄是好猫。
我把黑猫李玄带回来之后,伍号就开始时刻分享李玄一切动态。
其实我倒不大感兴趣,只是个甩手掌柜起名父亲——李家庄抱来的玄猫,故名为李玄。
但我觉得李玄的到来让同僚们的生活多少有了些乐趣。
大家还是一贯的死人脸,但目光灵活了许多,没事的时候就会盯着看李玄窜去了哪。

我和李玄一起坐在树上,倒挂了好一会有点充血。
我问陆号:我们为什么要倒挂在树上?
陆号:死士没有为什么。
我:坐在树上不行?
陆号:死士没有不字。
唉,陆号真是一个莫得感情的杀手,无法交流。
我转头问伍号:我能不能不挂树上?
伍号:你坐在树上。
我:我现在坐在树上,可一会就倒挂在树上了。
伍号:十四腿上功夫差,挂不动树。
胡说!我也能挂好久!就是倒挂着充血难受!

我决定不再和同僚们说下去,毕竟他们莫得感情。

我打算去趟京城,看看有没有祁氏灭门的消息。
祁氏和我没什么关系。只是灭门那天我就在祁氏府邸内,我这愧疚感啊。
虽然我杀了一个祁氏长女,但我内心是不想杀她的。我要是早知道她家要被灭门,甚至可以像抱李玄那样,带走一个祁氏独苗,让祁氏不至于就这么没了。

京城有名的鹤知楼有个说书先生在说书。
说书先生:要说那京城第一名贵,祁氏认第二,则无人问鼎。祁氏惨遭灭门,这祁大将军和祁大少爷独活,往后的日子…
祁大将军和祁大少爷?
我捕捉到了重点,原来还活了两个?
我隔壁桌吃饭的人也在讨论。
带着帽子的胖子:祁大将军在守边,马不停蹄赶回京城来给妻儿收尸,真是可怜。
留着胡子的瘦子:那祁大少爷在宫中也躲过一劫。我听闻他昨日辞了御林军一职,要回来给母亲守孝。
胖子:哎哟,这俩真是命大又命苦的!
瘦子:祁家大小姐本来也没死!逃出来了!逃一半让人在东街杀了!我赶早市正好看见了!那一地血呼啦的,别提多瘆人了!
嗯?祁家大小姐?
那我杀的是谁?

楼主 第一杯凉白开  发布于 2020-05-17 19:49:00 +0800 CST  
4.
我没在外面待很久。作为一个死士,跟黄花闺女一样,不能常常在外面抛头露面。黄花闺女最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嫁人前以父为纲,嫁人后以夫为纲,老公死了以子为纲。
死士基本一致,最好大气不出小气不喘,活得跟死人一样。没接活之前以上司为纲,接活之后死之前以雇主为纲,要是不幸雇主死了,那就跟着死。
死士真是动不动就要面临生死。
也正因为这样,我们十六个人总有变更。
死士八人一组,一共两组。一组的死了,二组的就继承一组的号牌,再有新的死士进入二组继承二组的牌号。比如,如果陆号死了,我就成为了陆号,就要有新的拾肆来。如果伍号死了,拾叁就成了伍号,就会有新的拾叁。
可我还不怎么想死,真希望陆号长命百岁。

我:伍号,我杀了个人可杀得好像又不是那个人,怎么办?
伍号:十四不聪明,别想了。
我:……
伍号有的时候真的直白得无趣。

我倒挂在树上,突然很想知道是什么人灭了祁氏一门。
头儿那天说祁氏被灭门,还说了什么来着?
我:拾叁,头儿说没说谁灭了祁氏?
拾叁是个小年轻,看着大概束发年纪。
死士都是半条腿迈进棺材里的,所以对很多常人在意的事都并不在意。比如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命都卖给雇主了,还在意什么发肤。所以我们都是短发,但我们平日总带着斗笠,也不会让人注意到。
正因为我们都是短发,对年纪就不好判断。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年纪。
谁会在意死士何年出生?向死而生的人嘛。
拾叁:没说。
我:那说这事干嘛?
拾叁:不接祁氏的单。
我点点头,明白了。祁氏被人盯上了,以后有关祁氏的单子就不能接了。
死士其实还是挺明哲保身的。
伍号:拾叁不想和十四说话。
我:……
伍号这种把别人想法说出来的人还真是让人讨厌。

两天后我又没忍住去了鹤知楼。
鹤知楼前有城内公榜,告示都张贴在那。
死士都认识很多字的,甚至连胡字都能看懂。
我猜是防止死士偷什么书籍之类的时候拿错了。
城内士兵张贴了告示,悬赏缉拿祁氏余孽。
我:???
祁氏独苗怎么成余孽了?

楼主 第一杯凉白开  发布于 2020-05-17 19:50:00 +0800 CST  
5.
今天头儿说晚上有桩大单子,劫囚。
这种单子挺没意思的,坏人花钱让更坏的人把他救出去。
把这种坏人劫出来有什么好的,让他继续为祸天下么?
我没接这单子。但没想到头儿点名让我去。
作为没有感情的杀手这个时候只能回答是。

今天这趟一组的有伍号,二组的玖号、拾叁和我。
伍号是头儿。
伍号:十四放倒守卫,放哨。拾叁开路,玖号带人出来。
我的活儿很轻,也不用去看那个坏人。

月黑风高,三更天,打更人才说完平安无事就被我放倒了。我是出于善意,他现在昏了,等会我们出来的时候才不用灭口。
一路上都没什么波澜,武功高强的我随手放倒了值夜的守卫,蹲在一旁放哨。
今天他们速度尤其得慢,快四更天了还不见他们出来。再有一个时辰就该寅时五更了。
他们可能死了。
唉,就职业操守来说,我这个时候应该放信号,宣告任务失败,然后自杀,让这个任务死在我们肚子里。
但我这人不想死。我决定进去看看,然后再考虑逃亡路线——没有自杀的死士会被追杀,抓住就地解决。

大牢里的守卫都被干掉了,一条血路只通向目的地。
再往里走,地牢就显得有些昏暗了。我拆了只火折子,两边的牢房里有些犯人,有的在睡觉,有的警惕地看着我。不愧是杀过人的犯人,心理素质都不错!不至于碰上事就吓昏过去。
我:见过跟我一样的人吗?
犯人:……
我:毒哑了?
唉,真可怜,现在牢房里怎么还流行这种酷刑。算了算了,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嘛。

我和伍号遇上时,伍号的手臂被砍伤了。
玖号提溜着犯人,身上也有不少血迹。拾叁的腿被砍伤了,跟在后面,走得慢了些。
杀手之间的默契,我们谁都没说什么,直接配合着准备离开这里。

我:真好,今天也不用死了~
伍号:十四不聪明,进来添乱。
我:拾叁是我背出来的!

就在大家都离开后,我作为唯一健全的人需要做一下善后工作。比如,一把火烧了这里。
那样,我们救出来的人就已经“死”了,就可以苟活下去了。
没意思。

我打算清点一下,看看还有没有打斗过程中不小心打开的牢门。

楼主 第一杯凉白开  发布于 2020-05-17 22:02:00 +0800 CST  
6.
陆号:你这两天老是偷偷出去。
伍号:十四瞒不住事。
我:……
伍号真的很烦!
我: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江湖有一点点风吹草动我都能及时了解,这是死士的素养!
陆号:……
伍号:十四骗人。
闭嘴啊!!!

伍号、玖号、拾叁受伤了,他们的活儿都分到了我们身上。我真是赚得又爽又害怕,任务难度有点大,搞不好就折了呢。这可是拿命换的钱,要是有命赚没命花那也太可惜了!
我拿着钱袋子转头就上京城的酒楼买了一只鸡、一斤卤牛肉、一坛酒,想了想又让小二往食盒里装了些小菜和粥。

作为一个颇有投资头脑的人,我可是拥有京城近郊一座庄园的人。
可大概没有人跟我这房子主人一样窝囊了,房契上到现在都没有我的名字。
因为我没有户籍。死士嘛,没名字,没身份。

庄园的主卧里躺了一个长相颇为俊秀的男子。
牢里捡来的。
其实我对犯人很不耻。总觉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就像我一样。我就是个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的亡命之徒,要是哪一天我被抓住受酷刑,不知道我的人可能会说一声可怜,可知道我手上有多少人命之后,他们大概就会觉得这点酷刑不够解气了。
可我把这人带出来了。

我想踹他一脚,显示出房子主人的威严。可他身上的鞭痕才结痂。
犯人身上的鞭痕总是千奇百怪的,我猜狱卒们多多少少也有了些坏心思,打人打成常态了,那心态就会变得不正常了。
我拍拍他:喂,起来了!
他回头看我,避开我的手,端端正正坐起来。
我:……
都混成阶下囚了,还端着呢。

我把粥和小菜给他,自己吃香喝辣,让他眼馋我。可他只是一言不发地端着粥碗喝,喝得很慢,都没有呲溜呲溜的声音,跟我的同僚们一样。
死士活着也跟死了一样,一点声音都没有,干什么都不能有声音。
烦人。

我没在这里多留,吃完就带着食盒走了。我每天都会来个一两趟,我来了他才有得吃,也不知道我没来的时候他吃没吃上东西。明天带点干粮给他吧。
我要把食盒还回玉珍楼——京城非常有名的酒楼,他们家的菜堪称一绝!
玉珍楼和鹤知楼离得不远,我还完又去了趟鹤知楼。
鹤知楼这两天天天在讨论地牢大火一事。毕竟衙门在全城悬赏纵火犯,告示张贴了不少,但就是没有人去揭。
其实本纵火犯就在你们眼前,没想到吧~

楼主 第一杯凉白开  发布于 2020-05-17 22:06:00 +0800 CST  
7.
伍号:十四天天吃玉珍楼。
陆号:有钱便去。
伍号:陆号骗十四。
陆号:……
伍号:十四不聪明。
陆号:他很聪明。

真是的,每次闲聊都不避人。我就是想不知道也不得不知道了。

我在外面等了一会才翻身挂到树上,装作姗姗来迟的模样。
我:伍号你的手什么时候才能好?
伍号:现在。
说完他用那条手臂朝我扫来,把我掀翻在地上。
我:???
我:那你为什么不接活?!
伍号好像是思考了一下,指了一下拾叁:拾叁还没好。
我:那关你什么事?
伍号:十四去关心拾叁。
伍号:十四真烦,不想理他。
伍号:李玄不像十四,真好。
说着伍号就从树上跃下来,抱着李玄施施然走了。
伍号这人真是…讨人厌!

其实我心里知道,死士嘛,报酬不一定是钱,为钱卖命的未免太可悲了。
伍号成为死士以前应该是个有身份的人。他的报酬可能和他的过去有关。反正不是钱就对了。
这事是我有次交单的时候发现的。
伍号当时只领了一个药瓶。

陆号:死士没有为什么。
我:那你的报酬是什么?
陆号不说话了。
我知道陆号有自己的小秘密,也许他的报酬也是药。

今天是我捡霍霍回来的第十天。
霍霍今天吃了玉珍楼的烧鸡。
霍霍今天从床上爬起来去我的大宅子里转了转。
霍霍是莫得感情的人。
作为霍霍的起名父亲,我对这个名字非常满意。
霍霍,祸祸,这人会在牢里,肯定自己闯了祸吧。再者,我是从火场中把他捡回来的,火火,这名字真是太妙了!

我:我晚上有事,你饿了就自己吃干粮吧。
霍霍看了我一眼,冷漠地撇开了头。
唉,李玄好歹还会陪我一块坐在树上呢。霍霍只会冷眼看我。
我要把他扔掉!

楼主 第一杯凉白开  发布于 2020-05-17 22:07:00 +0800 CST  
8.
我:怎么扔东西才能让东西本身不觉得难过?
伍号:东西不会难过。
我:那我换个问法啊。怎么把李玄扔了,才能让李玄不难过?
伍号抬手把我横扫下了树。
我:打个比方而已!
伍号:十四不聪明。
伍号:李玄离他远点。
我:……

我决定把霍霍扔了,随便他浪迹天涯,自生自灭。把他从牢里救出来已经很够意思了。
我本来就是潇洒的一个人,现在每天要跑京郊几趟,太麻烦了。
跑京郊麻烦也就算了,我是个武功高强的死士,这点来去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但霍霍倒现在都没有正眼看过我,还不和我说话!我决定今天去跟他说把他扔了。
先去玉珍楼买点好吃的。霍霍的鞭痕都好的差不多了,可以开荤了!
唉,可惜留下了疤痕。我应该给他买点药膏的。

京城有无恙坊的总坊。无恙坊是很有名的药房。他家卖东西十分有特色,按价位卖。同一个病有天地玄黄四种价位,天字最高,宫里也会派专人来购买天字号。
价位和疗效一致。其实我觉得如果是个久病,买个几次黄字号,不如攒一攒买个天字号。
店内郎中:您要点什么?
我:褪疤痕的药。
店内郎中:您要什么价位?
我:天字号。
开玩笑,我,虽然在京城排不上首富,但也绝对是个一线富人。区区天字号算什么——
呜呜呜,好贵!

我:我没钱花了。
伍号:十四把自己吃穷了。
我:不是!
伍号:十四又没钱了。
我:闭嘴!

我倒挂在树上冷静了一会,肉疼地去玉珍楼买了几碟菜,带着食盒去了京郊。

霍霍不见了。

楼主 第一杯凉白开  发布于 2020-05-17 22:07:00 +0800 CST  
9.
我想了想,也好。我本来就想把霍霍扔了,现在他自己走了,也省得我麻烦了。不知道这个散结玉露能不能退。
烦人!

我:伍号,你给我看看你手臂上的伤。
伍号看了我一眼,准备把我扫下树。
我双腿一用力,翻身坐到树上。
伍号:……
我:我关心你,不瞒你说,我得了一种神丹妙药,要是身上有疤,抹一抹就没了!
伍号下了树,理都没理我,抱着李玄走了。
没意思。
伍号这人和老古董似的,一点点皮肤都不愿意让人看到。
我寻思大家都是卖命的人,早晚是一命呜呼,还讲究那么多干嘛?
再说要这么讲究,我早把霍霍背上那片看光了,那我不是非得娶了他了?

我又接了个单。
京城最近不太平。雇主让我去刑部放火。
我成了个纵火惯犯。
说真的,我觉得放火对京城环境影响非常不好。
算了,我只是个想法颇多的杀手。

刑部有全国的刑罚记录。我猜这个雇主可能想毁掉什么记录。真是的,那让我去把案卷偷出来不就行了,何必把别人的前尘罪业也一并销毁了,真是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算了,今天拿了钱就能给霍霍买——哦对了,霍霍走了。
没意思。

刑部很大,我绕了一圈,决定找些稻草来。真是心痛,这么大一个地方要是烧了也太劳命伤财了。真希望现在就下雨让我这单做不成。
我刚搬完稻草,才拆了火折子,竟然就下雨了!
天助我也!

我:我当时还以为是假的下雨,没想到一下就下了整夜!
陆号:死士以完不成任务为耻。
伍号:十四要死了。
我:???

楼主 第一杯凉白开  发布于 2020-05-17 22:07:00 +0800 CST  
10.
伍号这人真讨厌,吓得我都做好了逃亡准备。
头儿说近日雨水不断,雇主又很急,就改为让我去偷案卷。
呵呵。

刑部这地方我真是非常熟悉了。但凡雇主们要销赃,我都要上这走一趟。
我甚至对刑部尚书都非常熟悉。这老尚书很勤勉,时常挑灯夜战。他也就成了我任务路上的一大绊脚石。但是我,武功高强,身轻如燕,飞檐走壁,区区老眼昏花的尚书对我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
其实我每次偷走卷宗,总会觉得非常抱歉。这个老头这么努力要惩天下之恶,扬世间之善。我却真正是个绊脚石,助纣为虐,让那些平民百姓遭受不白之冤,含冤而死。
唉,我真是个感情丰富,时常反省自己的杀手。

这个时候,我就常常会想,如果我是皇帝就好了。那我就励精图治,惩恶扬善,然后就国富民强,海晏河清!

我:怎么才能做皇帝?
伍号:十四没睡醒。
伍号:陆号来了。
话音刚落,我就看见陆号腾空而起挂到了树上。
我闭了嘴,感觉陆号听到我说这话可能要训我。
死士没有未来。
死士没有想法。
那我就是有啊!

伍号:十四给我祛疤药。
我:不给。你昨天还说不要!
伍号看了我一眼,伸手直接从我怀里摸走了散结玉露。
我:……
伍号翻身一跃,下了树。他今天竟然没有带李玄走。
我:省着点用啊,可贵了!回头用好了记得还我啊!
我有点充血,坐在了树上,李玄就窝在我身边。
我摸了摸李玄,感觉李玄有点胖了。伍号也把他喂得太好了点。

楼主 第一杯凉白开  发布于 2020-05-17 22:08:00 +0800 CST  
11.
霍霍离开好几天了。
京城连天下雨,我都不想去树上挂着了,淋得湿湿的太不舒服了。
我:我不想挂在树上了。
陆号:死士没有想不想。
我:那死士有了想法就不是死士了吗?
陆号:死士没有想法。
我:你就是不正面回答我。你看我就很有想法,我还想——
还想当皇帝呢。这话我可不能告诉陆号。
陆号:我有任务,走了。
每次都回避我的问题,没意思。
好歹是我睁眼看见的第一个人。

我最近不常去玉珍楼,一是没钱,二是一个人吃没意思。
我:伍号,你请我吃饭吧。
伍号:十四白吃。
我:……我哪有白吃你的?!我还给你散结玉露了!
伍号:十四买了无恙坊的天字药。
我:……捡的!
我们这组织好像和无恙坊结过梁子。死士们都心照不宣绝不光顾无恙坊。
一个杀人的,一个救人的,这么说来,互看不顺眼倒也很正常。
但其实死士嘛,如果真是在任务中受了伤基本就直接宣告任务失败,自杀,一般是不会去寻医问诊的。
伍号:十四骗人。
我:走了!

京城这段时间下雨就很热。我都不想带斗笠了。最近头发也长长了点,趁陆号没给我剪头发,我可以扎个发髻!就不用戴斗笠了!
这个想法还没付诸行动,陆号就找到了我,抽出腰刀,一下给我剪短了。
唉…没意思。
陆号:斗笠不能摘。
我:哦。

我甩开陆号,不想见伍号,就回了京郊的宅子。
奇怪!宅子里有人!
别问为什么!死士没有为什么!这是我的专业素养告诉我的!宅子里有人!

楼主 第一杯凉白开  发布于 2020-05-17 22:08:00 +0800 CST  
12.
霍霍?
霍霍穿着一身青色长衫,坐在我的宅子里?
我:你怎么…回来了?
霍霍看了看我,又看向摆在一边的食盒。
给我吃的啊。
我欣然打开了食盒。这食盒不是玉珍楼的,应该是刑部附近茶楼的食盒。我上回偷完案卷,在那里吃过早饭。

霍霍还是不说话,自顾自坐在那里吃茶楼带回来的点心。
我忍不住想,霍霍是不是抢劫去了,不然他哪来的钱买东西。
思索再三,我假装不禁意把钱袋掉下了。这样他就不用去抢劫了。
霍霍:我有钱。
我:……
霍霍:不是偷抢来的。
我:……
真是让人松了口气。
霍霍:你叫什么?
我:…拾肆…
霍霍:好。

我回想起了捡他那天,他看着我。
我:看杀手的眼睛会被杀掉哦!
他直视我,好像根本不怕我杀掉他的样子,又好像期待我杀掉他的样子。

现在的霍霍和当时很不同。
可能他不想死了。
对嘛,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楼主 第一杯凉白开  发布于 2020-05-17 22:08:00 +0800 CST  
13.
我们杀手晚上都是不睡觉的。
因为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三更后好办事。
可是霍霍是普通人。他吃完饭收拾了一下自己和床铺就打算睡觉了。
霍霍:你不睡?
这才一更,睡什么睡,起来待命!
我:我还不困…
霍霍点点头,睡在床里面,留了半边床给我。其实我根本不住这…

等到二更,我就出门了。

陆号:你和伍号一起去。
唉,和伍号一起去干什么,不就是杀个小孩。
今天要杀的人是个庶出子。
其实雇主不会跟我们说杀的人的身份,只会提供长相特征和所在位置之类的信息。
但我知道这小孩是庶出子而雇主是嫡母。

我:为什么要我们俩一起?
伍号:十四老捡东西。
我:……
明明把李玄捡回来之后,最高兴的就是你了!
这小孩长得很可爱。
可能是没有被认回去的缘故,庶出子过得相当贫寒,和生母住在破烂的草屋里。梅月这种多雨的时节,也不知道这草棚子能撑多久。

真是下不去手。
伍号的刀已经擦亮了。
伍号:十四碍事,出去。
我知道伍号是想替我杀掉他。
虽然伍号有的时候很讨人厌,但是他其实是个很善良的人。
我:我…自己来。
我自己的活没必要让别人替我做。
我的刀刚抽出来,刀刃的反光就惊醒了那位母亲。
女子:你们是什么人!
她紧紧地抱起自己的孩子。庶出子被母亲的动作惊醒,窝在母亲的怀里害怕地看着我和伍号。
我:我要杀掉你的孩子,你现在逃走的话,我就不杀你。不然就杀两个。
那位女子惊愕了一会儿,随后仍是警惕地看着我,把孩子护在怀里,半侧着身子对着我们。
没意思。
让你走还不肯走,烦人!

伍号一把抓住小孩子的后领,把他直接吊了起来。
伍号:动手。
小孩子哭闹地挣扎起来,又因为挣扎被勒得更难受而干呕不止。
那女子霎时疯了一样冲向伍号,还没扑到伍号身上,伍号的刀已经贯穿了她的身体。
嗯,干脆利落。

伍号:十四是**。
伍号:十四请我吃饭。
伍号:十四跟陆号一样。

楼主 第一杯凉白开  发布于 2020-05-17 22:08:00 +0800 CST  
14.
我躺在树上睡了一会,竟然做起了梦。
有个女人扑在我身上,质问着前来杀我的伍号。
伍号手起刀落,那女人的血溅到了我的脸上,太疼了,像石子砸在身上一样痛。
伍号对我说:**。
我觉得很难过。我当真是个**,谁都保护不了…

伍号:十四做梦了。
伍号:清和下雹,君王倾倒。
陆号:喊醒他吧。
伍号:十四醒了。

我记得伍号说清和下雹,君王倾倒。
原来是雹子砸在脸上,怪不得这么痛。
陆号好像有事,待了一会就走了。
伍号:十四不聪明,别想了。
我:可我想知道。
我试探地问:我…是谁?
伍号:十四是十四,十四是死士。
绕口令吗,拾肆是拾肆,拾肆是使四…好难…
我趴在树上看伍号。伍号什么都知道,就是什么都不告诉我。
我:我要去看霍霍了。
伍号:十四又捡了个祸祸。
我:……
我: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还天天说!
伍号单腿挂在树上,一脚把我扫了下来。
没意思!

霍霍还没醒。
我把衣服脱了晾在一旁。死士不在意穿什么,湿的干的都不在意。可是其实我还挺在意的。湿漉漉的多难受…
霍霍好像醒了,但没动。
我小心地和霍霍背对背躺下了。
唉,在树上躺着睡多难受啊,隔得慌。
霍霍还不打算动,那我就睡了吧。

醒来时,霍霍不在,但床头留了块青色的布条。
应该是说还会回来的意思吧。

楼主 第一杯凉白开  发布于 2020-05-18 16:01:00 +0800 CST  
15.
最近京城老有一队一队的人马巡逻,看来有事要发生。
我猜和前些日子下雹子有关。皇帝对这种天象都非常敏感。其实我觉得天象决定不了什么。山河不会被一场雹子打散,也不会因为一道长虹就江山永固。
人心要是被这种天象撼动了,那肯定本就心存嫌隙了。

鹤知楼最近总是门庭若市,来往的不仅有江湖人士,还有些胡人。
我想起来,那个被灭门的祁大将军原先就是守边的。
我在鹤知楼喝了壶茶水,听了会书才离开。离开时,我看见有士兵在公榜贴了告示。
征兵。
我这种没户籍的人就不担心了。

我回去时,看见我的同僚们难得都在。
头儿也在。
头儿:大单子,要进宫,十个人。
贰号、玖号、拾叁应了。
还剩下七个就是头儿直接点了。
头儿:肆号、陆号、捌号、拾号、拾贰、拾肆、拾陆。
唉,进皇宫的单子,真倒霉。
陆号和伍号交换了一个眼神。
我猜伍号要主动请缨,把我换掉。
伍号:伍号接。
头儿:替哪个?
伍号:都可。
陆号:我和拾肆为一二,不便同去。
头儿点头准了。
陆号这拙劣的借口,贰号、拾号也是对应的一二,伍号和拾叁也是对应的一二。
也就是头儿这莫得感情的杀手才会不假思索就同意了。
没意思。

我有个秘密。
我不能接进宫的单子。

楼主 第一杯凉白开  发布于 2020-05-18 21:49:00 +0800 CST  
16.
陆号告诉我,我有个雇主就在宫里。当时我没完成任务,本该自杀的。宫里那个雇主因为失势才没能及时追杀我。
头儿则是因为收到了尾款,以为我完成了任务。但其实尾款是陆号付的。
我觉得陆号不会骗我。
但我总觉得不是这样的。

我觉得我不是拾肆。

这个想法在我心里很久了,但我不敢告诉陆号。
陆号会训斥我,告诉我杀手没有想法。
杀手没有过去。

我总是旁敲侧击地问伍号。可伍号老是说我不聪明,让我不要再想了。
其实他的意思是我的脑袋受过伤,脑袋不好,不要想。
我的脑袋受过伤,每次尝试回忆忘掉的过去时,都会头痛欲裂。所以伍号老是说我不聪明,让我不要想。
虽然我忘掉了很多东西,但是醒来时对陆号的脸却是有些熟悉的。所以我相信陆号对我说的一切。
他说我是个杀手。
我当时试了一下,武功马马虎虎,飞檐走壁还有些勉强。我安慰自己可能我们对杀手的认知都带了些想象,并不是所有杀手都武功高强。
他说我做任务失败了,摔坏了脑子,忘了所有。
脑袋上的痛感证实了这个说法。
他说我叫拾肆。
伍号当时试着喊了我一声十四。
我并不熟悉,但也不排斥。

从我失忆到现在已经三年了。我跟着伍号陆号练功,变得武功高强,飞檐走壁不在话下。可我对身边的一切仍然没有熟悉感,还什么都回忆不起来。

我:霍霍你以前叫什么?
霍霍不回答。
我不知道他睡没睡着,反正我睡不着。今晚伍号陆号要进宫。我也想去,我想知道我在哪里丢掉了记忆。
等了好久,我都快睡着时,霍霍说话了。
齐福。
这名字真有意思,齐福,祈福。
我:你名字真好听,很有福气。
霍霍:…你的也好听。
我:拾肆是这个。
我把号牌给他看。
霍霍:叫什么并不重要,你叫什么都改变不了你是你。
他可能想安慰我,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
唉,这恼人的思绪,真想赶紧睡着,明天醒来就能知道伍号陆号任务结果了。

楼主 第一杯凉白开  发布于 2020-05-19 18:10:00 +0800 CST  
17.
第二天清早我就去树上挂着了。
他们完成任务的话是一定会回来交单的。
如果他们没回来,那可能就是任务失败,都死了。

我等了好久。
等到柒号都主动和我说话了。
柒号:你今天接单没?
我:还没。
柒号:双人单,走吧。
唉,行吧,在这干等着也挺难捱的。

我没想到柒号这个双人单竟然是截货,还是需要进宫截的。
真是妙极了。
今天进宫的胡人队伍里有一座玉佛像。雇主让我们等在宫门后,等他们一进宫就神不知鬼不觉劫走。唯一的条件就是务必保证进宫门后劫走。
我猜这是胡人自导自演的。
他们并不想进贡这尊玉佛像。所以一定要在宫门守卫确认过玉佛像运进宫了才能被劫走。
没意思。
戍边大将不在就开始上蹿下跳搞小动作。
说起来不知道祁大将军怎么样了。
上回有祁氏的消息还是说什么余孽。真是世事无常。

这单很容易,柒号带着玉佛像直接回去交单了。我坐在皇宫的屋顶,看来来去去的人,想从这些人的步伐里看出陆号和伍号的踪迹。
也想找到我摔破头的地方。
也许找到了那里,我就能找回记忆了。

其实有的事情久了我就会开始习惯。我甚至习惯了自己不记得过去。再说,我现在也拥有了过去三年的记忆,不算没有过去了。
所以我只是在宫墙之间寻找伍号、陆号的踪迹。

一无所获。
我回去了死士树。
树上还是只有几个没去的。
我:伍号陆号回来交单了吗?
我没抱什么希望,就是随口问。
叁号:交了。死了三个。
三个吗?不知道我还是不是拾肆。

楼主 第一杯凉白开  发布于 2020-05-20 22:28:00 +0800 CST  
18.
陆号没死,我还是拾肆。
真好,今天也不用死了。
陆号伤得不重,伍号中了一箭。

我:伍号最近都没办法接单了,他还有钱用吗?
陆号:你没钱。
呵呵。
我好歹是为数不多为钱卖命的人。

伍号有几天没来了。我猜他伤得挺重的。但还好,拾叁没有变成伍号。
我:我想去看看伍号。
陆号:别掺和。
我:你知道他平时住哪吗?李玄最近都是我喂,都饿瘦了。
陆号:接单了,走了。
陆号不说我也有办法知道伍号住哪。
李玄认路。
我以前都不知道猫也认路,但李玄相当神奇,能记得好几个京城酒家的位置。我可以赌一把他认识伍号家。
在李玄带我转过几处酒家后,终于有了回去的打算。
路越走越偏,竟然不在京城内。

我跟着李玄出了城。
我有些担心,我怕李玄是回李家庄。
还好,李玄没有回李家庄,并且顺利找到了伍号家。
伍号家实在有些贫寒,竟然是茅草屋。
在我这个拥有京城房产的人看来,真是心酸得很。
可我还没走近,伍号就扔了镖出来,我差点就被射中了。
我:是我!!!伍号!!!别冲动!!!
伍号:……

伍号走了出来。
伍号:十四走。
我:我给你送钱来的!
我把近几天接单的钱都给了伍号。反正我也没什么地方能花钱的,伍号可以用这钱买点药。我也不知道他到底伤在哪里,伤得怎么样,不好擅自给他买药。
茅草屋里传出了一道似有若无的声音:均…
伍号急急忙忙地转身冲回了茅草屋。
我猜里面是他喜欢的人。
我要是喜欢一个人,他喊我一声,我肯定也围着他转三转。

伍号扶着他喜欢的人出来了,好像是个男人。
男人:小兄弟,多谢你来看他。
我:没…没事。我…
我结巴是因为我觉得这个男人生得真是漂亮,我也想和这般俊美的人相处,脸上不自觉红了两片。
伍号抬手把我扫倒在地上,冷漠的面庞更冷漠了。
男人轻笑一声,朝我招招手,请我进茅草屋。
男人:十四是吗?
我:嗯。
我把号牌递给他看,还有点害羞。
伍号抬手又削了我一下。
男人把李玄抱到腿上,拿了身旁的鱼干喂它。

我没有久留,伍号就要送我回死士树上。李玄认路的事被伍号发现了,以后李玄就不能带去死士树了,太危险了。
我:陆号!我见了大美人!
伍号抬手把我扫倒在地上。
伍号:十四色狼。
伍号:十四找打。
伍号:我打了。

楼主 第一杯凉白开  发布于 2020-05-21 12:51:00 +0800 CST  
19.
自从我见了伍号的美人朋友,伍号就成天打我。
没意思。
我是那种看上朋友妻就不要脸地贴上去的人吗!
哎呀,他真好看!

我:太好看了!我还以为是天仙呢!
霍霍:……
我:伍号天天打我!我看他是伤好得差不多了!烦人!
霍霍:你天天惦记他的内人,他打你也是应当。
我:我没有!就是太美了!你长得也好看,可他更好看!
霍霍翻了个身坐起来。
我转头看他。
他坐在床上盯着我看。好半晌,他伸手掀了我的头巾——不带斗笠的时候就要带着头巾,把自己裹得像个胡人。这是陆号再三叮嘱的事,我也习惯了。
我摸摸头,嘿嘿一笑。
我:我不是奴隶,就是我们那流行这样的短发。
战俘会被剪去头发贬为奴隶。
霍霍摸了摸我的头发。
我竟然有点害羞。
霍霍:你也好看,比他好看。
我:你怎么知道?你又没见过。
霍霍可能被我问烦了,又背对着我躺下不说话了。
我也闭了嘴,今晚没有单,可以睡个好觉。

第二天大早,霍霍难得的没有离开。
我:你今天不出门?
霍霍:不急。你呢?
我:我想去趟鹤知楼。不知道进贡的胡人走没走。

胡人好像还没走,因为丢了一尊玉佛像。
皇帝很生气,下令一定要将偷玉佛像的人缉拿归案。
说书人说得起劲,那小偷是怎么偷的,好像他就在现场看一样。
其实本小偷就在你们眼前,没想到吧~

唉,最近皇帝的话就跟放屁一样,响得很,放完顶多臭一阵,然后什么用都没有。
地牢纵火的也抓不到,偷玉佛像的也抓不到,他的手下们业务能力真不咋样。

从鹤知楼出来,我才发现公榜上有新的告示。
明日午时,祁大将军问斩。
怎么不等秋后问斩?
不对,为什么要斩祁大将军?

我回了死士树。
我:伍号,明天祁大将军要问斩了。
伍号:十四不聪明,别管了。
我:可是祁大将军是好人。
伍号看了我一样,可能觉得从我这样的坏人嘴里听到好人一词很诡异。
伍号:十四没有接单,不用救他。
真希望有雇主下单让我们去救他。

楼主 第一杯凉白开  发布于 2020-05-21 23:43:00 +0800 CST  

楼主:第一杯凉白开

字数:25332

发表时间:2020-05-18 02:27: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6-15 14:32:58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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