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被狼惦记的十年 年下霸道攻x傲娇美受 虐恋情深

狼崽子瞄上了美受~
使用指南:一大波“狼粮”是必须的,有虐有苏,爽爽哒,甜甜哒,棒棒哒




楼主 漱石的小白菜  发布于 2019-04-10 23:51:00 +0800 CST  
【文案】
习方南觉得自己自从进了会计事务所以后,就像撞上鬼了——
先是被人从酒吧带去宾馆,第二天莫名其妙从裤子里掏出一把钱。
之后又以审计资产的名义,被人哄去了大草原数羊宝宝。
习方南对天呐喊:我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
白桥在一旁冷漠地看着他:谁让你在十年前撩拨了一匹狼?
习方南抽抽鼻子:桥儿,咱俩商量个事儿…
白桥微微一笑:不就上的事儿嘛,咱俩谁跟谁。
习方南一哆嗦,哭丧着脸:白爷,你确定十年前撩你的是我吗,你会不会记错了?
是吗?白桥双手一抱,给你三分钟好好回忆一下,答对有奖~
习方南:答不对呢?
白桥:你说呢?

楼主 漱石的小白菜  发布于 2019-04-10 23:52:00 +0800 CST  
1  什么是青春?
若有人这么习方南,在大学里,他会说青春是日夜浪荡不归校。
工作两年后,他会从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手下噼里啪啦地按着键盘问:“青春?能帮我升职吗?能帮我完成老大扔下来的一堆表格吗?能帮我写审计报告吗?”
当然不能!
敲键盘的手指上下左右动得更快了,像马上就要起飞的小飞机,习方南极为不耐烦:“那还问个p啊!”
自从进了会计事务所,习方南把所有热情都疯狂地投入到工作当中。
科比曾有句流传很广的话:你见过凌晨四点的洛杉矶吗?我见过每天凌晨四点洛杉矶的样子。到了习方南这儿,这句话就成了你见过早高峰时的上海吗?我每天要见两次早高峰时上海的样子。
别人要考两三年的CPA,习方南一年就考出来了。(注1)
拿到证书后,他的直属上司——老学长季明按照公司规定给他发了两千块的奖金,还许诺会给他升职加薪。
那天习方南破天荒地按时下了班,去了酒吧一条街,在吧台开了瓶威士忌。
大概是因为习方南远离这个圈子太久,当年的如鱼得水的“酒吧小王子”竟然有点放不开,一人独斟独饮。整整一瓶烈酒下肚后,习方南的脑筋开始糊里糊涂,视线也慢慢恍惚起来。在他歪歪斜斜地撑着头,斜趴在吧台上打瞌睡时,身边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拉凳子声音。
习方南慢吞吞地转过头,涣散的双目大致能勾勒出一张俊朗至极的侧脸。
马上,混沌的脑袋拉起了响铃,仿佛有无数个人拿着大喇叭宣告着:“极品帅哥,拿下拿下!”
习方南摇摇脑袋,笨拙地从椅子上跳下来,一个踉跄冲到那人身边。
那人也一直在打量习方南,他伸手扶住了习方南的腰问:“你没事吧?”声音低沉又温柔。
习方南借势靠在那人肩上,大着胆子去摸他的脸。
那人没有拒绝,习方南的手滑到了他的耳垂,吃吃地笑了一声:“你长得可真是帅啊。”
那人愣了一下,脸上露出明显的不快。
习方南以为自己多年不出手,魅力不行了,只能拿出绝招。
只见习方南一双美眸含情脉脉地看着男人的眼睛,一点点软身靠了过去。在两人的脸凑得极近的时候,习方南小扇子般的眼睫毛上下快速地忽闪了一下,他瞄了眼男人的唇。
这不过是声东击西罢了,习方南突然侧过头,软唇擦过男人的脸颊,凑到他的耳侧轻轻一吹。
湿热的气息让男人打了个激灵,一双沉静的眼眸有了些微的波动,身子也跟着一抖。
习方南笑着挂在男人的肩上:“让你装。”
之后的事,习方南就记不太清了。醒来的时候,他正抱着被子趴在床上,屁股撅得老高,像到了饭点儿在食槽里拱食的小猪。
刚看到周围的环境,习方南还以为自己又出差了,他按了按眉头,准备伸手到柜子上拿手机。
突然,习方南缩回要拿手机的右手,昏昏沉沉的脑子一下子就吓醒了。他可从来没有过跟别人开房,自己却睡过去的经历!
习方南警铃大作,第一件事就是自我检查。
习方南的长相极具欺骗性,但他的的确确是个攻,而且从来只当攻。为了不被反杀,他还特地学了几招三脚猫的擒拿,给自己遇到危险脚底抹油留出时间。
还好只是身子有些酸疼,习方南松了口气。
习方南拿过手机看了一眼,七点半,该起床上班了,可他却不想动弹。

楼主 漱石的小白菜  发布于 2019-04-10 23:52:00 +0800 CST  
这是习方南入职以来第一次给季明发短信请了一上午假,然后他把手机往床头一扔,用被子蒙起头接着呼呼大睡。
马爷爷说的没错,资本来到这个世界上,从头到脚,每一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注2)
习方南放下手机不过一分钟,来自资本社会最忠实的爪牙——季明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医院下病危通知书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季明毒舌的毛病仍没什么改观。
习方南还清楚的记得自己上大学的时候跟季明表过白。习方南是见色起意,和季明一起洗澡的时候偶然瞄了眼他的身材,目光顿时就被八块跟雕刻一般的腹肌吸引住了。习方南没两天就表白了,而且说得还特别不要脸。
季明是铁直,直截了当地拒绝了习方南。
习方南不服气:“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季明眉头一皱,往下瞄了瞄:“我就算试,也不能让你这种发育不完全的小鸡仔儿压了我!”
小鸡仔…
虽然多年过去了,一想到这个称呼,习方南还是气得牙痒痒。但现在他是在跟“领导”请假,他得放低姿态。
“没有。”习方南的声音闷闷的,故意抽抽鼻子,佯装可怜相,“我感冒了,头还有点烫。”
季明的声音立刻提高了八度:“没病就滚回来上班!刚发钱就不干活,还有没有天理了!”
真是冷血至极!
没办法,习方南只能一边控诉资本主义的罪恶,一边乖乖起床穿衣服。
穿好衬衫,习方南伸手拿西裤。裤子用衣架夹着,习方南用力往下一扯,哗啦啦地掉了一地百元大钞。
习方南莫名其妙地看了看自己的裤子,发现裆部撕开了一个三根指头粗的口子,钱就是从这口子里掉出来的,而且还有一张纸币没折好,一头勾住了裤子的线头,现在正挂在裆部摇摇欲坠呢!
他姥姥的真是恶趣味到家了!
习方南羞愤难当,只想找块豆腐撞死自己。
不过钱就是钱,不管是新的旧的,喷过香水还是浸过敌敌畏,都不能掩盖其本身与生俱来的俗媚又粗鄙的香气。
习方南把钱一张张捡起来收好,又给季明打了个电话:“来接我,带条裤子。”
季明骂道:“有事!不去!滚!”
“给钱。”
“呦。”面对习方南突然的大方,季明显得有些惊讶,“我亲爱的欧也妮.习,你那守财奴一样的爸爸把他廉价的金首饰都变卖了吗?”
习方南瞄了眼地上的钱:“想得美,他是把擦屁股纸点石成金了。”
最后季明还是来了,手里拎着一身全新的西装,脸上带着骄傲甜蜜的表情炫耀道:“我老婆一早给熨的。”
房间里仍有一股没散干净的酒味儿,而且习方南一脸肾虚的样子,是宿醉没跑了。
季明哼哼笑了一声:“就考出个会计证,至于这么开心,普天同庆?”
习方南吊着一张脸:“是开心啊,我他大爷的都要开心死了!我一个学金融工程跑来干了审计,操着亲奶奶的心,拿着三孙子的工资。”
季明拍拍习方南的肩膀:“你们这群学金融的都是眼睛开在头顶上找工作,工作以后瓢着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四处画大饼,你进审计这行也好,省的将来我亲自捉你进去了。”

楼主 漱石的小白菜  发布于 2019-04-10 23:55:00 +0800 CST  
“你捉得着吗?”习方南打开季明的手,“而且就算我进去了…”
“你也是所有经济fan中CFA成绩最高的。”季明打断道。
“滚!”习方南一把抓过衣服去了洗手间,气恼地“嘭”一声关上了门。
习方南洗漱得快,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发现季明正摆弄他扔在地上的衣服。
“裤子上有个洞,而且这位置***别致。”季明笑得不怀好意,“你们玩得够嗨的。”
习方南烦躁地抢过裤子扔进垃圾桶:“不是你想的那样。”
自从认识习方南,季明也算是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见到此情此景,他更是脑洞大开。
季明嘿嘿一笑:“这是精英白领和他婴儿开裆裤之间不能不说的秘密吗?”
习方南绝望地吼道:“去死!你丫的也不看看洞多大,谁家那玩意儿长得那么迷你?”
季明意味深长地看了习方南一眼道:“你以为当初我为了什么才拒绝你的?”
习方南气得差点当场暴毙。
之后,习方南曾想过要去酒吧堵那丫的神经病,但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他既没记住那人的长相,又正好撞上公司最忙的时节。公司一共四个组,个个忙得像被狠抽的旋转小陀螺。
有个小审计师的父亲生了点小毛病住了院,小心翼翼地跟季明请假。季明正忙着做报表,头也没抬地回道:“让你老婆去。”
小审计师都快哭了:“我没老婆,我连女朋友都还没有呢!”
季明抬起头,看了看男生稚嫩青春的脸,只不过有点青春过了头儿,额头上爆了一片痘痘。季明淡淡地说道:“那就别找了,有时间养盆仙人掌,到时候你就会发现你连仙人掌都特么养不活。”
在习方南工作的第六年,他升到了经理。
那天季明开完会,把习方南拉到角落,拍拍他的肩膀称赞道:“四个经理都给你打了最高分,升职的事情肯定稳了。工作六年多,连跳了七级,我当年果然没看错你小子。”
习方南笑得既开心又心酸:“工作六年,工作经验十四年。”
季明跟着苦笑了一声,叹了口气。
时间在加班熬夜中过得飞快。习方南曾经很嫌弃吸血鬼一般的上司季明,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变成吸血鬼上司。
有次项目组连着加了一个礼拜的班,组里有位妈妈级的审计师跟习方南说她已经好几个月没陪着女儿睡觉、接过女儿放学了。
习方南丝毫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地看了眼腕表,回道:“再坚持三个小时,我放你回去送女儿上学。”
见对方的脸立刻丧了下来,习方南皱起眉头:“不然你是想去接你女儿?”
审计师吓得连忙赔笑道谢。
习方南在公司里是出了名的难搞,他的口头禅是——“我的组不需要拖后腿的人”。
正是看中了习方南吃苦耐劳、精益求精的工作态度,一项格外棘手的项目便也落在了他的身上。

楼主 漱石的小白菜  发布于 2019-04-10 23:55:00 +0800 CST  
2  客户是季明拉来的,自然也是他给习方南分配任务。
此时的季明已经是合伙人级别了,习方南去的时候,他正窝在高高的皮椅里仰着头想事情,灵巧的手指无意识地摆弄着魔方,动作迅速果决,魔方啪啪作响。
季明拉来的大客户是一家总部在包头的民营企业,主营业务是畜牧业、农副食品加工业和房地产,其他涉及的行业还有金属制品、零售业、纺织业、烟酒等等。
季明给了习方南一份公司简介。一看封皮就是知道是中国民营企业的风格,熟悉的椰汁品牌的经典配色,又丑又混乱的排版。
才看了点公司简介,习方南觉得脑瓜儿涨得疼,眉头紧锁着问:“这公司够能折腾的,什么都沾点儿边儿。这董事长是长了三头六臂,还是会七十二变?”
“董事长就一个,可架不住亲戚多哟。嚯嚯,这个管一块,那个管一块的。”
习方南无视季明阴阳怪气的语调,又看了几行,惊讶地说:“真没想到畜牧业这么赚钱,利润率竟然这么高!”
季明显得有些不以为然:“一大半都是这两年搞房地产挣的,这家公司老董会跑关系会做人,拿了不少好项目。”
“公司估值多少?”
季明往前靠了靠,手里比了个五。
“这么多?”
季明神神秘秘地说:“而且这还是保守估计。”
习方南的眼睛顿时一亮:“还没上市?”
季明笑着摇摇头:“现在只是让我们去做临时核查,要是能建立起长期合作关系,将来要是IPO上市,大概率还会是我们的活儿。你也知道,国内大部分的央企国企已经完成上市,大项目越来越少,中小项目又有国内的事务所一起竞争,往后的日子,难啰!”
提起这个话题,习方南的表情也沉重起来:“我记得当初有人说创业板和中小板会成为中资会计事务所的救世主,现在看来,此言不虚。”
习方南沉默了一会儿,眼神逐渐凌厉起来:“这个项目我一定拿下。”
“不是我打击你,这次的活儿没那么好干。”
“是因为涉及的行业复杂吗?”

楼主 漱石的小白菜  发布于 2019-04-11 00:10:00 +0800 CST  
“不止如此。”季明凑近些,压低声音,“实话跟你说吧,公司董事长叫白鹤春,上礼拜骑马的时候不慎摔下来,现在还躺在ICU呢。他有两个老婆,大老婆生了一个儿子,小老婆生了两个儿子。大老婆就想趁机抢公司,顺带着挤走小老婆。不过公司的股份都把持在白鹤春和他三个亲兄妹手里,他三个亲兄妹不喜欢骄横跋扈的大老婆,喜欢不管事儿的小老婆,于是就扶植小老婆的大儿子上了位…”
“停停!”习方南对这些乱七八糟的八卦没有半点兴趣,“说重点。”
“重点就是,当年大老婆的岳父为了牵制白鹤春,在公司的财务部安插了自己的人,合作的审计公司也是当地的事务所。所以…”季明话里有话却又点到即止。
“我懂了,小的想查大的。”
季明点点头:“公司在内蒙古开了十来家金店,以前一直归前妻的弟弟管,先查这个。”
习方南哼了一声:“敲山震虎。”
“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季明郑重地拍拍习方南的肩膀。
但凡季明说了这句话,习方南至少将会有俩月摸不到自家的门把手。
不过让习方南感到奇怪的是,当他和季明聊完准备离开的时候,季明突然笑得十分古怪,甚至有点幸灾乐祸,翘着二郎腿说:“查得仔细点儿,连根头发丝儿也不要漏掉。”
“怎么,有仇啊?”
季明笑而不语。
由于事发突然,对方只提供了一些粗略的初步信息,习方南能了解的情况非常有限。
不过以习方南多年的审计经验来说,这种在北方、带有复杂家族性质的民营企业的内部管理肯定不好,这就意味着他们要花费成倍的时间和精力才能完成最后的审查。
习方南的脑子里立刻蹦出一个敲锣打鼓的小人,叫嚣着:“加钱加钱!”
由于对方催得急,上面也格外重视这个项目,习方南第二天就带着团队飞去了包头,接待他们的是公司临时调任的财务部经理白哲。
“白经理很年轻啊,看上去像刚毕业的大学生。”习方南寒暄道。
白哲微微一笑,并不应答。后来习方南才知道白哲是白鹤春的小儿子,19岁,本科二年级在读。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习方南回想一下自己的十九岁,大概还在过着校内拼绩点、校外乱撩骚的生活。

楼主 漱石的小白菜  发布于 2019-04-11 00:15:00 +0800 CST  
这次的业务范围很明确,就是做十三家金店的临时审查,金店散布在内蒙古内的五个城市,位于包头的最多,有三家。
白哲一直表现得格外沉稳,一点都看不出他还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孩子,老练如习方南有时候都会感觉到些微的压力。所以在商议审计费之前,习方南做好了来回纠缠几个回合的准备。
习方南综合考虑了项目级别、难度和审计时长,报了个高价。一般对方只要提出质疑,谈判几个回合,习方南就会在原始价格的基础上打个折扣。但白哲却出人意料地点头签了字,干净利落地接受了原价。
习方南的心里乐开了花,在他眼里白哲不再是难搞的客户,而是在青青草原上被养得白白胖胖、任人宰割的羊牯。
为了方便习方南的团队工作,白哲特地给他们准备了一间会议室。除此以外,他还给习方南特地腾出一间小办公室,和自己是门对门。
白哲是故意的,他想好好观察一下习方南。
习方南没认出他,对于这一点,白哲没觉得意外,距离习方南和他上一次见面已经有十年了,那时习方南还是个初出茅庐、拽得二八五万的大学生。
不过习方南健忘,不代表白哲也是,尤其是当他偶然撞见自己那个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扰的大哥,对着一张习方南的照片深情凝望,习方南的五官就像刻在脑子里一样,忘也忘不了。
《围城》里方鸿渐曾说情敌的彼此想念比情人还多。
白哲的性取向很大众,和习方南肯定算不上情敌关系。不过对于分走大哥关心和爱恋的人,白哲还是有些吃味的,审视习方南的眼神中也多了些偏见和苛刻。
白哲对习方南的第一印象是心思多,谈判那天,习方南罗里吧嗦铺垫了一大堆,边说还边打听白哲的工作情况,不住地夸赞他小小年纪就能承担这么繁重的工作。在白哲看来,最后不过一个目的——加钱。
要不是大哥把他抓过去,集训了三天谈判技巧,还说任何价钱都接受,看到习方南开出的账单,白哲差点掀翻桌子,跳起来大骂习方南是“抢钱的南蛮子”。
第二个印象就是看碟下菜。习方南和他门对门,习方南每次见到他脸上都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转头面对组员,却总板着一张脸。组里的那个年轻女实习生最倒霉,明明是名校毕业,却像个小跟班一样做着打杂的活儿,隔三差五还会被习方南指着鼻子骂一顿。
有一次女生复印凭证的时候没垫白纸,把字印糊了。要是白哲,提醒一句就过去了。习方南竟气呼呼地整整数落了她十几分钟
大哥白桥是第四天才从外地回来的。

楼主 漱石的小白菜  发布于 2019-04-11 01:33:00 +0800 CST  
事实上白桥应该是二哥才对,他们还有个大哥叫白乐。不过白乐是白鹤春正妻生的儿子,白哲从没把他当成过哥哥。
白桥回公司的时候,后面跟着秘书和业务经理,他们在聊展销会的事情,白哲插不进嘴。等秘书和经理离开,白桥的目光才落到白哲身上。
白桥嘴唇张了张,犹疑了几秒,故作深沉的清清嗓子,问道:“一切都好?”
白哲装作不知道白桥想问什么的样子,回道:“老头子还昏迷着,妈妈陪着,公司正常,我也很好。”
“嗯。”白桥点点头,不说话了。
白哲见哥哥认真地低头整理平整得不能再平整的领带,调侃道:“不问问…嗯,那人?”
白桥抬起头,不知道发生什么似的眼睛一睁:“谁?”
白哲“啧”了下嘴:“别装了,跟真的似的。”
白桥笑了笑,双手交叉着撑着脑袋:“他是不是还长得很漂亮?”
白哲看着少女发春一样的哥哥,呵呵笑了两声:“漂亮有个鸟用,脾气差得像个随时要爆炸的炮仗,谁跟他干活谁倒霉。”
听白哲这么说,白桥不由得皱起眉头。在他对习方南有限的记忆里,习方南总是温柔平和的。每次他说话的时候,习方南那双黑亮的眼睛都会专注地看向自己,让他感觉到自己正在被认真对待。
不过,习方南有点浪,发起酒疯来更是sao得没眼看,对于这点,白桥非常不喜欢。
不过白桥忘了,十年前习方南初遇他们兄弟俩时,习方南可是毫不客气地推了白哲一把。从白哲的角度来说,习方南从来不是个善良的存在。
白桥说:“我去看一眼。”
白哲看着被周围人评价成“冷感”的哥哥急急地往外走,刚出门又返了回来,从抽屉里拿出瓶香水,跟医院消毒一样,在办公室一通乱喷。
白哲被熏得直打喷嚏:“哥,你做什么?”
白桥不为所动,对着反光的玻璃理理头发和衣服,跟小白杨一样直挺挺地站在白哲面前问:“怎么样?”
白哲红着眼睛,一边咳嗽一边竖了个大拇指:“好…咳咳咳…”

楼主 漱石的小白菜  发布于 2019-04-11 01:41:00 +0800 CST  
“看”字还没说出口,白桥跟疾风般迫不及待地出了门。
到了财务那层,电梯门刚开,白桥就听到训斥的声音。
“你都进公司多久了,怎么还不会用复印机?昨天印凭证没垫纸,前天忘了调浓度,你到底需要多少时间才能把这些基本的东西学会?你是xx学校的吗?初中生都能干的活,你一本科生次次都能干差了!你们校长要是知道他把毕业证书给了你这种学生,肯定会哭吧!”
斥责的声音持续了一会儿,传来微弱的女声:“对不起,复印机坏了,我不会弄。”
男声瞬间高了起来:“你连复印机都不会修吗?就算不会修,你长了嘴总会问吧!”
白桥实在不愿相信这番刻薄的言论来自于习方南,他的脚步不由得慢了下来。
习方南正在气头上,发现有人来了,一个眼神冷冷地扫了过去。习方南是个有职业素养的人,虽然来人的样貌和气质俱佳,他的目光并未过多停留,又重新转到实习生的身上。
习方南不认识白桥是谁,可旁边的员工看见董事长难得下来巡视,忙不迭地鞠躬致意:“白总好!”
白桥点点头,手插在口袋里,上下打量着习方南。

楼主 漱石的小白菜  发布于 2019-04-11 03:30:00 +0800 CST  
3  以前白桥觉得世界上最好看的人是自己的母亲,除去其中的感情色彩,他的母亲的确青春俏丽,樱桃般的小嘴总是上翘着,时时刻刻带着明媚的笑容,像含了块宝。
后来,他见到了习方南,母亲就从“最好看”被挤到了“第二好看”。
那是十年前的冬天,他和弟弟正在屋里嬉戏玩闹,听到外面来了人,两人都安静了下来。脚步声越来越近,不慌不忙的样子。这种感觉很像被母狼留在窝里的狼崽,听到声音外面草木压倒的声音纷纷屏住呼吸,紧张地等待着,不知来的是带着食物的母狼还是其他捕食者。
吱呀一声,半掩着的木门被推开,一个男生从门后探身进来。
白桥学过一个词叫一眼万年,想来,大概就是这种感觉。脑子里轰轰隆隆的,像有辆高速行驶的火车,以为自己已经走出很远,回过神来才发现还在原地。
那年习方南十九,而他不过十五岁。
其实初遇那天习方南穿得很随便。他回来没带多少行李,下火车的时候才发觉今年冷得出奇。所以他穿的是父亲的羽绒服,颜色是艳丽到俗气的大红色,样式很老土,又长又臃肿。下面是条宽松的牛仔裤,配了双白色运动鞋。
习方南很瘦,眉骨和鼻根都很高,双眼皮也比一般的亚洲人宽几分,加上浓密的眼睫毛,无需刻意摆出深沉的样子,一双明眸自带忧郁迷离的气质。而且他的皮肤很白,不知是红色的羽绒服让他的脸庞多了几丝亮色,还是白皙的皮肤将羽绒服反衬得更加艳丽。在白桥眼里,眼前的景象好似白雪飘落在红得艳俗的梅花上,两者相得映彰,倒显出高洁不凡、傲立霜雪的气质来。
只不过白桥一直没想通,这么一个妖冶廉纤的男人,被他一抓就痛,一推就倒,怎么成天小脑瓜里滴溜溜地总想压别人?难道这个圈子都这样?

楼主 漱石的小白菜  发布于 2019-04-11 04:29:00 +0800 CST  
回到眼前,习方南的样貌没有太大变化,身材保持得也很好,只是这个气质…说个不恰当的比喻,好像高高在上的仙女成了村口骂街的泼妇,句句刺骨,刀刀见血,把明嘲暗讽练得是炉火纯青。唯一的区别是习方南不说脏话,还算是端着文绉绉的架子,让白桥不至于太幻灭。
终于,白桥听不下去了,正打算出言制止,白哲拿着叠材料出现了。
一见到白哲露面,习方南立刻变了个人,黑脸白脸几乎无缝切换,上一秒还急赤白脸的,下一秒便客客气气地跟白哲打着招呼。
白哲点头回礼,看家自家哥哥一脸严肃地杵在一边,用胳膊碰了碰他:“哥,这就是华勤公司派来的审计团队,这位是项目经理习方南。”
白哲进公司没多久,称呼改不过来,还是习惯叫白桥为哥。只见他扬了扬下巴,还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用手肘往前推了推白桥。
习方南一听白哲介绍自己,而且对方竟然还是白哲的哥哥,看向白桥的眼神立刻有了变化,立刻走上前作自我介绍,还主动伸出了右手。
习方南判若两人的表现让白桥目瞪口呆,他很想问问习方南,这几年他究竟经历了什么,当初傲然独立的少年为何成了这般模样?
虽然周围都是忙忙糟糟的声音,一旁的打印机还吱吱呀呀地叫个不停,但白桥还是能清楚地听到一颗充满期待的心碎成渣渣的声音,西里咣当的,玻璃渣零零散散落了一地。
白桥是个极富耐心又格外会掩饰自己的人,不然他也不会蛰伏多年才重新站在习方南面前。但此时此刻,他却无比的失望。
白哲和白桥是亲兄弟,从小一起长大,他很了解哥哥的脾性。他可是上一秒被白鹤春一巴掌抽到地上,下一秒就能不哭不闹、气定神闲和白鹤春的大老婆坐在一张麻将桌上打牌的人,而且那时候白桥还在上高中。
可就这么一个沉稳若磐石的大哥在看到习方南伸出献媚的手时,难得的不淡定了,脸上的肌肉不自然的一紧,向旁边侧了侧身。
这个细节只有了解白桥的人才能发现,比方说白哲,他是唯一察觉到白桥对习方南的圆滑表现出厌弃的人。

楼主 漱石的小白菜  发布于 2019-04-11 08:40:00 +0800 CST  
好好的一颗朱砂痣被岁月拍成了蚊子血,白哲既替白桥惋惜,又有些幸灾乐祸。精明稳重的大哥竟在男人身上栽了跟头,这可够他调侃好几年了。以后只要白桥再把他怼得说不出话来,他就搬习方南出来恶心白桥。
习方南不知道自己在白哲那儿成了万能的“免骂金牌”,他见白哲冲他友善地笑了笑,便也回了个微笑。
最后习方南和白桥没有握上手,因为就在习方南伸着手等着的时候,白哲突然说:“白总,您之前不是说要请习经理和他的团队吃顿饭,好好犒劳一下吗?”
白桥之前的确说过这个话,在他见到习方南之前,不过现在…
不管怎样,白哲的话把白桥迅速拉回了现实,他礼貌地握了握习方南的手:“习经理和审计师们都辛苦了,今天晚上我带你们尝尝内蒙的特色菜,尽情地喝一顿,就当给各位接风了。”白桥转身看向白哲,微微一笑:“我们的白经理可是特别能喝的,让他晚上好好陪陪你们。”
看着白桥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白哲觉得后脊梁凉飕飕的。
习方南恭维地笑笑:“白经理真是少年英杰,在谈判桌上的表现就已经非常惊艳了,看来今天晚上酒桌上的表现也格外值得期待啊!”
白哲只能跟着干笑,求救地直瞟白桥,但白桥全然不加理会,重重地拍了拍白哲的后背,回了办公室。
等白家两兄弟离开,习方南刻意吊起的嘴角马上落回了原处,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心道:千躲万躲,就是躲不了喝酒。
旁边的小实习生没上过酒桌,小声喏嗫:“老大,我们晚上是不是都要喝酒啊?”
实习生的脸上写满对职场酒桌文化的害怕和恐慌,涉世未深的样子让习方南想到了当初的自己。刚入职的时候,他曾拍着胸脯对季明说:“谁说不上酒桌谈不下生意?只要我能力足够强,客户凭什么不选我?”
结果,客户果然没选他。

楼主 漱石的小白菜  发布于 2019-04-11 09:05:00 +0800 CST  
那时习方南很挫败,既觉得客户眼瞎,又觉得自己的能力没有被肯定。
“记住我这句话。”习方南对实习生说,“如果你连让对方开心都做不到,对方又凭什么认可你呢?”
实习生听了以后更紧张了:“那…那我得给我爸妈说一声。”
习方南笑着摇摇头:“别在这种事上再花时间了,这么多年,我组里的女员工在饭桌上从来没碰过酒精。去把我桌上的票据整理一下。”
实习生松了口气,小跑着去了办公室。
是啊,女员工们从来没碰过酒精,都靠男人喝,尤其是他这个老大喝得最多。反正这种事情他也经历多了,前年去贵州不是也没喝死吗?
习方南不再去想这些必须面对的事,把衬衫的袖管往上一挽,开始拆复印机。
白桥曾计划得很好,先在公司套套近乎,混个脸熟,晚上酒喝开、玩到尽兴,把人领到私密的地方回忆往昔。白桥在脑子里排演了无数遍——
他会用右手帮习方南开门,左手托着他的腰,不经意间低下头,注视着他的眼睛。
他会在烤羊肉端上来的时候,帮习方南舀一勺辣子,在他呛得打喷嚏、流眼泪之际递上自己的帕子,帕子上还沾着他特地喷在衣服上的香水味。
他知道习方南喜欢泡吧,他会帮习方南点一杯管乐之乐,端着酒跪在他面前,看着习方南老练地用嘴巴将酒杯含起,仰起头,白色的奶油和咖啡色的酒精缓缓流进他的喉咙。
他会…
白桥苦笑,他甚至无聊到试验了某漱口水的留味时间,计算该隔多久找借口离开一次。
白桥坐在高档轿车里,远远地看着习方南和他的组员在白哲的陪同下出了公司,上了公司接待一般客户的小巴车。
轿车里的香水味让白桥觉得憋闷又烦躁,他打开了所有窗户和车顶棚。副驾驶位子上的垫子也格外碍眼,白桥抓起来扔到了后座。

楼主 漱石的小白菜  发布于 2019-04-11 09:14:00 +0800 CST  
为了调节酒桌上的气氛,白哲还特地找了个业务经理陪着。习方南是想跟白桥套近乎,签订长期合作,业务经理是难得有机会在新董事长面前露脸,两人都憋着一股劲儿,最后成了酒桌上话最多、喝得最多的“小丑”,一唱一和,插科打诨。
对别人的敬酒,习方南来者不拒。甚至还展示了他们最新发明的喝法——“胡搞”,名字听上去不雅观,实际上是取了“胡”和“壶”的谐音,就是直接用分酒的小壶对嘴吹,一口喝干。
习方南满脸通红,把酒盅倒扣,示意一滴不剩。众人皆叫好连连,只有白桥往后座背一靠,面露不快。
酒局从六点开始,一直喝到了晚上十点。整整四个多小时,习方南咧着的嘴就没合上过。尤其在业务经理恭维他“名校金融系毕业,一毕业就进入知名跨国会计事务所”的时候,习方南更是笑得格外开怀,手里的酒杯晃了晃,洒了大半。
白桥坐在习方南的身边,如之前排演的那样,他下意识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在递出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多此一举,但手已经伸出去,只能将错就错。
习方南感激地接过帕子擦了擦手,白桥发现他的眼睛都笑红了。
等吃饱喝足往外走时,习方南已经和白哲、业务经理称兄道弟。若不是白桥知道前因后果,甚至都怀疑和白哲在一个户口本上是习方南,而不是自己。
送走了客户,习方南给组里的同事叫了两辆出租车,自己却选择了步行。走了没两步,像见到老情人一般,抱着路边的电线杆子不撒手。
在酒桌上,白桥没怎么喝酒。他把白哲扔给了代驾司机,自己开着车,慢悠悠地跟在习方南身后。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泊车小弟把他的轿车开过来,他上车,握着方向盘,一时竟不知道该去哪里。后面的车等不及,闪了闪大灯,站在前方不远处的习方南忍不住遮住了眼睛。
鬼使神差一般,白桥如同黑夜中的幽灵,不声不响地跟在习方南的身后。

楼主 漱石的小白菜  发布于 2019-04-11 10:04:00 +0800 CST  
4  白桥坐在车里等了一会儿,见习方南许久不动弹,下车走到他身边。
“需要帮忙吗?”
一般这么开口的,都是话里有话。
习方南已经晕晕乎乎、醉得认不出白桥了,他抬头看了眼来的人,似乎长得不错,便着大胆子捏了捏来人的胸口,跟大理石板一样,紧密而结实。
“我…”习方南扯着嘴角,拍拍白桥的胸口,“不做下面那个!”
白桥立刻回道:“我不做上面那个。”
习方南的脑子不清楚,想了一会儿还是有些云里雾里,前言不搭后语地嚷道:“我不跟你走!”
白桥呵呵一笑:“那你倒是把手从我身上拿下来。”
习方南愣愣地盯着恋恋不舍停在白桥身上的手,遗憾地说:“手感真好,想…”习方南的手暧昧地往下滑,摸到凸起的地方,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
白桥的眉头一挑:“你最好把后面那个字给我憋回去。”
习方南像被抓包的坏孩子,冲白桥嘿嘿一笑,脸上既有憨憨的醉态,又带了点做坏事的狡黠。
跟一个醉鬼有什么道理好讲?
白桥无奈地摇摇头:“跟我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回去!”习方南孩子气地再次抱住电线杆。
“还由得了你?”白桥心道。
现在正值八月底,盛夏已过,勾住了暑气的一个小尾巴。早上日头尚足,到了晚上却是夜凉如水。
习方南因为喝酒发汗脱了外面的西装,被他抓得皱皱巴巴拎在手上,身上只穿了件薄薄的衬衫。这会儿,习方南觉察到有些冷了,在白桥架着他往车上走的时候,他像喜光的蛾子抱住了身边唯一的热源,踮起脚尖,冰凉的脸颊贴在白桥温热的脖颈上。
这冷不丁的一下让白桥打了个激灵,他斜了眼脸上写满餍足的醉猫,跟车胎打气儿一样把醉猫的脑袋向下按到怀里,警告道:“给我安分点儿!”
白桥好不容易才把习方南安置到副驾驶的位子上,指尖轻轻碰了下他的脸颊,转手按开了车里的暖风。
座位上的皮子很是柔软,习方南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小猫似的轻轻呼噜呼噜哼了几声,便沉沉睡了过去。
白桥没有立刻开车,他坐在驾驶位上,沉默地盯着前方空空荡荡的路。
他曾经无路可走,只能接受别人的安排。现在形势陡然变化,四面都是路,他反倒无从下脚。
白桥深深地叹了口气,侧头看着在静谧安然中睡过去的习方南,逗猫一般用手指蹭了蹭他的脸。
嗯,终于热乎起来了。

楼主 漱石的小白菜  发布于 2019-04-11 15:24:00 +0800 CST  
白桥微微一笑,一根手指变成了两根,惩罚性地捏了捏习方南的脸颊,心道:怎么每次想跟你聊聊,你都醉醺醺的?
上次也是,在酒吧里碰上的时候,习方南就已经喝大了。
那已经是多年以前了,当时白桥在读大学,相对比较稚嫩,对同志圈还一知半解。秉持着酒桌上含糊,床上绝不含糊的原则,在两人去宾馆的路上,习方南一直大着舌头跟白桥洗脑,话说了一箩筐,中心意思就一个——“老子要当攻”。
好不容易有机会近距离接触到心上人,白桥恨不得把自己的那点寒酸东西都抖落出来,对习方南的要求自然也是听从顺从。
可就算白桥再有耐心,也受不了一个人在自己耳边翻过来覆过去讲这么多遍,而且他也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要不是爱惨了习方南,怎么可能容许有人把他当成马骑在身上?
终于,白桥撂挑子不干了,停下脚步,居高临下,正色地看着习方南:“怎么你就成上面那个了?怎么你就‘一’如既往、‘不可无一,不可做零’?我还不信了,我今天非把你‘零落成泥压身下’不可,叫你尝尝什么叫‘但看他人一如故’!”
习方南的一番贫嘴滑舌被白桥说得一本正经,但他脸皮毕竟还薄,说到最后,忍不住红了脸。
“不要!”习方南耍起了无赖,“我可会擒拿!是一个…有好多…好多腹肌的人教的!一…一招打趴你!”
对习方南会擒拿这件事,白桥并不感到吃惊,但听到他之后的那段评价,不由得皱起眉头,抱着双臂往后一退,脸上写满不屑:“他能教出什么好东西?”

楼主 漱石的小白菜  发布于 2019-04-11 15:37:00 +0800 CST  
白桥微微一笑,一根手指变成了两根,惩罚性地捏了捏习方南的脸颊,心道:怎么每次想跟你聊聊,你都醉醺醺的?
上次也是,在酒吧里碰上的时候,习方南就已经喝大了。
那已经是多年以前了,当时白桥在读大学,相对比较稚嫩,对同志圈还一知半解。秉持着酒桌上含糊,床上绝不含糊的原则,在两人去宾馆的路上,习方南一直大着舌头跟白桥洗脑,话说了一箩筐,中心意思就一个——“老子要当攻”。
好不容易有机会近距离接触到心上人,白桥恨不得把自己的那点寒酸东西都抖落出来,对习方南的要求自然也是听从顺从。
可就算白桥再有耐心,也受不了一个人在自己耳边翻过来覆过去讲这么多遍,而且他也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要不是爱惨了习方南,怎么可能容许有人把他当成马骑在身上?
终于,白桥撂挑子不干了,停下脚步,居高临下,正色地看着习方南:“怎么你就成上面那个了?怎么你就‘一’如既往、‘不可无一,不可做零’?我还不信了,我今天非把你‘零落成泥压身下’不可,叫你尝尝什么叫‘但看他人一如故’!”
习方南的一番贫嘴滑舌被白桥说得一本正经,但他脸皮毕竟还薄,说到最后,忍不住红了脸。
“不要!”习方南耍起了无赖,“我可会擒拿!是一个…有好多…好多腹肌的人教的!一…一招打趴你!”
对习方南会擒拿这件事,白桥并不感到吃惊,但听到他之后的那段评价,不由得皱起眉头,抱着双臂往后一退,脸上写满不屑:“他能教出什么好东西?”

楼主 漱石的小白菜  发布于 2019-04-11 18:17:00 +0800 CST  
“教得多了!”习方南摇头晃脑地说着,然后“哐叽”往下一蹲,伴着清晰响亮的布帛撕裂的声音,在原地扎了个极为不标准的马步。
白桥被习方南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看他东倒西歪的样子,忍俊不禁噗嗤笑了出来。
“过来!”白桥冲习方南招招手。
“不要!”虽然习方南嘴上这么说,但还是乖乖地晃荡着身子往白桥那儿走。
白桥等不及了,长臂一伸,勾住习方南的肩膀把人一把拉到怀里。
白桥比习方南高出一个头都不止,他只要一低头,就能清清楚楚地将习方南的身后一览无余,包括那个裂开的洞,一条长长的线头跟他的主人一样不安分,拖在空中,随风四处荡漾。
“妈的!”白桥不甘心地骂了一句。
怀里的人异常安分,脑袋乖巧地搁在他的胸口。
习方南的听话成了一块砖,又沉又重,压在白桥的心头上。这种感觉就像盛夏时节暴雨侵袭之前,天地突然阴暗沉闷下来,砖红色的浑浊云层仿若伸手就能够得着,稀薄的空气里细密潮热的水汽蒸腾。没人知道雨什么时候会下,只能加快脚步,和未知争取时间。
白桥试探地轻唤:“南…南哥?”
没反应。
白桥顿了顿,清清楚楚地叫道:“习方南!”
埋着头的人低低地应了一声,慢吞吞地抬起头,但又觉得费力,用下巴懒洋洋地抵着白桥的胸口,眼睛努力地漏了条缝,迷迷瞪瞪地望着他。

楼主 漱石的小白菜  发布于 2019-04-11 19:05:00 +0800 CST  
刹那间,白桥只觉得一道惊雷击中了被攫住的心脏,轰隆的雷鸣带着长久的回音在胸腔中震荡着。几乎没有任何停息,暴雨倾盆而下,冲走了所有的沉闷暑气,侵蚀掉了天地所有声音。
同样一扫沉闷的是白桥,他一手托住习方南的后脑勺,下一秒,骤雨狂风般的吻便落了下来,接纳他的是毫无防备、晕晕乎乎的习方南和那两片唇瓣。
就像雨滴从未问过大地、花草、树木是否能够承受得住雨水的冲刷和暴虐,白桥也未曾发问过。在夜晚的街头,他肆无忌惮地抱着习方南拥吻。而不远处是一条热闹的商业街,灯火璀璨,人来人往。
那时的白桥已然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他完全沉醉在艳红柔软之中,辗转反侧,热切又缠绵。
吻闭,白桥还嫌不够,泄愤似的咬了下习方南的耳尖,听到习方南不满地哼唧了一声后,他又疼惜地用舌尖舔了舔留下的齿痕。
最后,白桥把习方南抱在怀里,紧紧地,持久地。
至于□□塞钱,那是去宾馆以后的事了。
想到过往,白桥的表情温柔到了极致。他专心致志地望着无知无觉睡过去的习方南,手指随着回忆的思绪在习方南的脸颊上轻柔地滑动。
“你还是喝醉以后比较可爱”白桥自言自语道,“清醒的时候太招人嫌了。”
忽然,白桥似乎意识到什么一样,收回了手,脸色也跟着一变:“可你知道吗,你现在活成了我最讨厌的样子,就算你长得再好看又怎样呢?”白桥恨恨地剜了习方南一眼:“我不想再抱你了!”
白桥将车掉了个头,开去了位于市中心的高档酒店,他们白家长年在顶楼包了五间套房,以备不时之需。

楼主 漱石的小白菜  发布于 2019-04-11 19:25:00 +0800 CST  

楼主:漱石的小白菜

字数:44039

发表时间:2019-04-11 07:51: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4-15 14:56:59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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