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死而后生by烤翅店店长(双向暗恋,少女攻x男友力爆表受




专栏和封面的图~



他的手指突然摸索到戒指上冰凉的宝石,那小石头有一种神奇的引力,把他从一个扭曲、疯狂、飘飘欲仙的世界拉回现实。他的双脚终于踏着地,可这地上有最锋利的刀刃,他想跳起来,背上的重负却将他牢牢钉在尖刃上,一寸一寸往下压,直到贯穿他的头颅。

楼主 飛湮尘  发布于 2016-07-05 23:58:00 +0800 CST  
第五章。


喵喵喵,明天台风来,结果今天超市人多的跟过年一样~
@穿透术@_藤萝无阙_@鸣之荆棘@我宅腐我骄傲@夕阳下渡步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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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飛湮尘  发布于 2016-07-07 21:23:00 +0800 CST  
第五章


学习委员心说你这不是傻吗,难道不贴就不考试了?她心中白了一眼,不做声走了。


高二是三年活动最多的一年,除了篮球赛,今年开始还可以自己组办运动会的开幕式。掰着手指头算,大概九月末的事,差不多考完月考就开始了。
因而这次月考格外得人心涣散,考试前的一个晚自习光睡觉的人就占一半,剩下的大多也是插科打诨,天南海北的胡扯,零星那几个复习的,也就是陈一霖一类。


苏峻平自从和陈一霖关系好起来后,心中总有些地下党忽然重见天日的得意,有事没事都要显摆两下。
王文杰见他得瑟嘴脸有些头疼,聊着聊着却忽然想到:“你既然跟班长关系铁,不如让他考试的时候传答案给我们?”
王梓峰说:“算了吧,咱考试又不是随机排的,按成绩划分班长在四楼,我们可在‘天牢’呢。”
一中为了防作弊考场按成绩划分,天牢是底楼的空教室,总是会在桌肚里出现些奇奇怪怪的快餐盒、可乐瓶和烟头。
王文杰嘴角一撇,神秘莫测地笑道:“有志者事竟成嘛。让他假装上厕所,把答案放厕所里,咱们在爬到楼上拿不就行了?”
众人一致说好,一同把目光投向苏峻平。
苏峻平皱着眉纠结了半响,最终举双手讨饶:“我怕待会儿惹他发脾气,我才不去呢。”
有人忍不住嘀咕了句真怂。苏峻平把脖子一横冷笑道:“谁爱去谁去,我认怂,行吧。”
结果他们在角落里推推嚷嚷了半响,居然真没有一个敢去向陈一霖求答案的,还浪费了宝贵的复习时间,仿佛做梦一样考完了所有考试。


最后一门是英语,对于天牢的兄弟们来说,绝对是最可怕的boss,相比起来数理往它面前一站就像根小豆芽似的。


王文杰虽然成绩不见得如何,却十分有勇气,喜欢在教室里嚷嚷各路答案,搅得人心惶惶。
为此谢老板把他抓过去骂了好几次。
这屡教不改的重犯在冲进教室门的刹那就嚷嚷开了,大喊一声:“BBCAD!C篇的阅读理解啊兄弟们!”
C篇的阅读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的博硕论文上摘来的,光原文就有两页多,大段的生词和复合式长句,看得人头晕眼花,更不要说做题目了。
大家脸上是半信半疑的神色,却都偷偷掏出卷子,对了起来。
有人一看自己全灭就不干了:“文兄你别瞎报啊!”
王文杰满脸自信的一拍胸脯说:“骗你我有什么好处?这是坐在讲台上的监考老师做的,我走之前瞄了讲台一眼,那老师是顶楼文科班的英语老师,不可能错。”
苏峻平连最简单的B篇都没看懂,自然不抱希望,他坐到陈一霖身边去,却发现他在本子上画五子棋玩。
苏峻平:“……你不对对答案?”
陈一霖抬头冲他笑笑:“不用,对了到时候心情不好 。”
“道理确实是这样,不过很少有人能忍住。”苏峻平从桌子上跳下来,坐到陈一霖旁边的空位子上。
在这个角度,他轻而易举就能看见陈一霖耳后一颗褐色的小痣。
陈一霖这人眼睛灵动鼻梁挺拔,生了一副十足气派的面相,可他的性子软绵绵的像蘸了清水的毛笔,抹淡了他眉间的器宇轩昂。
然而从侧面,那特意柔和的五官都模糊了,唯有鼻梁挺拔的像座山峰,被耳后的小痣一勾,带出几分逼人的贵气。


陈一霖不知他心中所想,只觉有道目光,不自在的偏了下头,碎发恰好把小痣挡住。
苏峻平暗叹一声可惜,正想伸手去拨他的头发,眼角余光瞥见谢老板印堂发黑的走进来,连忙一咕噜滚回讲台左边。
谢老板多看了他几眼,想起他那张四十几分的数学试卷,又脸黑了几分。

楼主 飛湮尘  发布于 2016-07-07 21:24:00 +0800 CST  
“高二文理才刚分班,你们数学就考成这幅鬼样子,还怎么面对高考?!你们知不知道这几年的理科数学越来越难越来越难了啊!这次考试叫什么?适应性考试!你听说很难的适应性考试吗?!无非就是考考你们基础,看看你们有没有在暑假好好复习!你们都高二啦,给我多长点心吧!别整天就知道玩电脑打游戏聊天!瞧瞧你们那点出息!”
他唾沫横飞讲了一通,难免殃及鱼池。苏峻平默默用餐巾纸擦了把脸,看了眼手表,哟呵,骂了十多分钟了。
不曾想谢老板纵扫全班还不忘关心眼皮子缝下的苏峻平,他一瞥见苏峻平抬起手腕,立马用三角板猛敲一下他的桌子:“看什么手表!上课专心点!看看你这次才考了几分!整天有事没事就知道下课,上课像只瘟鸡下课就活蹦乱跳的的,脑子里不知道装的是水还是泥!”
苏峻平低下头去玩手指,心里头真想用水泥糊他一脸。

谢老板唾沫横飞了半节课,感觉燃烧了不少脂肪,喘着气拉着椅子坐下,坐下前还指挥左护法给他递两张餐巾纸擦擦。
苏峻平以为他气消了,准备正经上课,谁知这胖子还有后招,U盘往电脑上一插,噔一下,整个年段的成绩都跳出来了。
谢老板把成绩拉到他们那一段,哼哧哼哧的排了序,第一名一下子就跳了出来——是陈一霖。
这点谁都没有意外。
陈一霖从高一开始就一直是班里第一,后面的最多和他争个并列,从未超越过。
苏峻平向来是对成绩不太关心的,但同陈一霖亲近后,不自觉的上了心,瞄了一眼成绩栏。
苏峻平:“……”
这也太厉害了吧!
人家随便哪一门都比他两门加起来还高……苏峻平捂着心脏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

然后谢老板开始单科排名次。
苏峻平又看到了他的英语——140!他单选题扣的就不止十分好吗!完全是怪物啊!

苏峻平嘴角一抽一抽的,把呼之欲出的骂娘咽了下去,只觉刺激的口干舌燥,喝了大半瓶矿泉水才平复了激动的心情。
下课以后他迫不及待跑到陈一霖身边,给了他一掌。
陈一霖只觉肩膀一阵钝痛,莫名其妙的抬起头看他。
苏峻平看到他头上的纱布才想起这是个伤员,连忙讨好的揉了两把肩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下手没个轻重。”
陈一霖其实心里头很想说,他肩膀并没有受伤,不过由于涵养关系,他没有把话说出口。

陈一霖对于这块突如其来的牛皮糖不知如何应对,他独处惯了,别人同他讲话也大多是问几道题目,通知班委办事。在大多数人的心里,班长是个帮忙时能搭把手,但绝不会一起去食堂吃饭的人。
陈一霖独自一人打了一年多的饭,反倒有些自得其乐。亲密意味着友谊,友谊需要应酬,应酬即分心。
他高中三年可不是来玩的。

但直白的拒绝别人的善意,也很不妥当。

苏峻平还在一旁叽叽喳喳:“阿霖你真厉害!你怎么考的一百四啊,下次也教教我,省的我三天两头被那只‘雌孔雀’拎出去背课文默单词。”
陈一霖呆了呆才反应过来“雌孔雀”是什么——他们英语老师酷爱旗袍,尤爱孔雀绿的,有好几件换着穿。
陈一霖对苏峻平的油嘴滑舌有点震惊,他读英语课文的时候舌头怎么绕不过弯来呢。

楼主 飛湮尘  发布于 2016-07-07 21:24:00 +0800 CST  
但是他没有把这番刻薄言辞说出口,而是谦虚地说:“还行吧。”
苏峻平还想再说些什么,英语课代表从教室外探出半个头来喊了他的名字:“苏峻平!去,英语老师请你喝茶,记得带上试卷和默写本。”
苏峻平一听愁眉苦脸的,心说这是喝茶还是受刑啊,恋恋不舍地望了陈一霖好几眼才走,陈一霖被他望出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那几眼堪比孟姜女哭长城,有说不尽的冤屈在,陈一霖一整节自修课都惦记着那两眼,作业也没做几道。快下课的时候,他抓起本英语练习,叹着气进了英语老师办公室。

“雌孔雀”还是一如既往的孔雀绿,本是紧抿着唇的,见着陈一霖才展开一点笑意。
“怎么了?”
“老师,我来问点问题,我觉得这里的答案有点不对。”
苏峻平坐在对面的空桌子上,手里转只红笔,桌上的本子一片空白。“雌孔雀”叫他把单选题重新做遍,可他一是提不起兴致,二是看了两眼一抹黑,完全没思路。
他转着笔看陈一霖俯下身听的一脸认真,心想他们俩是怎么交流的,然后就见一脸认真的学霸举起手,飞快的丢给他一个纸团。
苏峻平打开一看,是一连串的ABCD。
苏峻平估摸着这就是单选题答案了,赶紧抄了上去,抄完陈一霖正好把问题问完,微笑着说“谢谢老师”带上了门。
苏峻平看他面上虽不显,可眼睛弯弯分明含着一腔狡黠的笑意。

“雌孔雀”凶神恶煞地回过头来问他:“做完了没?!”
苏峻平忙把答案递上去。
陈一霖明显考虑过他的先天条件,正好错十个,不多不少,“雌孔雀”思及他的水平,心下大悦,手一挥,宽宏大量的放他走了。

苏峻平健步如飞的往教室里走,心中思忖着此君真乃神人也,回了教室就想好好谢他一番,可陈一霖好像是在做作业,对他说的话反应总是慢半拍,苏峻平想着还是不要打扰他,就撤了。
其实陈一霖到不是这么个原因,一边做作业一边聊天对他来说完全可以,他只是觉得还清了苏峻平替他出头和去医院看望两个人情,可以心安理得的冷落他了。

生活又回到了原先的轨道,这让学霸极其高兴,晚上吃饭的时候还多点了一个菜。
他回教室做作业,就见苏峻平坐在身边又开始叽叽喳喳,这次他眼皮也不抬,只是偶尔的“嗯”几声表示自己在听。
过了好一会儿他忽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都晚自习了你怎么还不回去?”
“我刚跟你说你没听见吗,我搬来和你做同桌了。”

楼主 飛湮尘  发布于 2016-07-07 21:24:00 +0800 CST  
第六章。

今天改草稿,5分钟删了4000多的字……我写了4个小时就被5分钟给删掉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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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飛湮尘  发布于 2016-07-09 21:13:00 +0800 CST  
第六章

陈一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让自己镇静下来。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他想。

这是谢老板的意思,他也不好现场拂了他的面子,打算过段时间再提出来调座位,最好调个单人座,省得再出什么幺蛾子。
这么一想觉得前景开朗,他看着苦思冥想咬笔杆的苏峻平,拿过他作业本添了条辅助线。
接下来几天他都采取了时不时帮忙解决几道难题,但又少说话的策略,苏峻平只当他是认真学习,也不敢打扰他,于是苏峻平“和班长成为铁哥们”的道路,就在不知不觉中无限延长了。

这次月考虽然考的稀巴烂,但是一想到即将到来的运动会和运动会后的国庆节,也就没多少人在意了。大多都想着运动会的开幕式能惊艳四方。
男生在为女生穿水手服还是拉拉队裙争吵不休,女生则在民国装和小西服里挑三拣四——至于为什么不去挑男生的服装?因为她们毫不期待。
十一班作为奇葩的理科班,女生比男生还多,阴盛阳衰的十分严重,男同胞大多都在姑娘面前抬不起头来,陈一霖算是少数能被友善对待的。
周三最后一节班会课,陈一霖把众人的点子都写在黑板上,打算开始投票。结果下面又开始吵,一个说民国装别的班早就穿了,另一个说拉拉队裙子太短要走光;一个说租套汉服来穿穿,另一个说咱班女生扭不出人家的水蛇腰;一个说租套三色军装显气概,另一个说咱班男生怂的跟瘟鸡一样哪儿来的男子气概;一个说,草你妈你们有完没完啦,另一个说,滚你丫的是你们先挑三拣四的……
陈一霖站在上面只觉头痛欲裂,拍了拍讲台制止了越来越没有营养的对话:“行了,我去问问谢老师。”
“不行!”
这次倒是很异口同声。

陈一霖作为领导有那么几年经验,不过他还太年轻,不懂得上层和稀泥一套,眼看下课时间快到,他拿粉笔在民国装上一圈说:“就这个吧。”
下面有不少人跳起来要抗议,可惜下课铃一打,一想到食堂的饭菜都禁不住诱惑先冲食堂再说,等回来陈一霖已经把决定报给谢老板,来了个铁板钉钉,这事儿就快刀斩乱麻的过去了。

很多人嫌弃民国装撞衫,可真拿到了衣服还是很开心,尤其是女生,大中午的觉也不睡,跑到厕所换了衣裳还特地梳了个双麻花。
王文杰这类龌龊之徒也撑着眼皮大中午的熬着,就等姑娘们换好衣服回来,让他瞅一眼。
苏峻平调座位恰好调在他前面,他戳了下苏峻平,正打算发表他对女式校服退化的痛心疾首,发现前桌毫无反应,趴在桌上哈喇子流了半本书。陈一霖倒是没睡,可是两耳戴着耳塞,笔在草稿本上龙飞凤舞不带停的。
王文杰心说这一对可真够怪的,转头摘下眼镜,独自欣赏朦胧的美少女去了。

楼主 飛湮尘  发布于 2016-07-09 21:14:00 +0800 CST  
拿到服装第二天大早,就是运动会开幕式。
每个班互相嘲笑对方的奇装异服,再统一战线的认为校长的话又臭又长,直到最后校长手一挥,宣告运动会开始,他们才真正欢呼起来。
运动会无非就是一个字:嗨!

陈一霖把班旗挂起来,又去给遮阳棚那边帮忙,再去体育委员那儿瞅一眼时间表,提醒比赛的运动员去检录处,催观众写稿子,一圈下来已经上午十点多了。
他瘫在椅子上喘着气,虽没有赛事身上却汗湿了大半,拧开瓶盖灌了大半瓶水才缓过劲来。
肖伊苓坐在旁边递给他张纸说:“班长擦擦,全喝到身上了。”
陈一霖道了声谢,又听见有人在喊他。
“班长,”一个小姑娘偷偷摸摸摆弄着手机说,“隔壁班下午要订吃的,我们要不要也订一点啊?”
陈一霖习惯了,反正每年他都是搬运工,于是他点点头说:“行,你们商量要吃点什么,中午的时候把单子给我,别太多了。”
小姑娘接了指令,开开心心去挑东西了。

陈一霖往外走,打算去给广播台送稿子,忽的被一人攥住了手腕,那人带着个眼罩,上面有俩惊悚的大眼睛,还在那边“嘿嘿嘿”的诡异笑着。
陈一霖:“……你在干嘛?”
苏峻平一听是他连忙松开手撩起眼罩赔罪:“对不住我以为是文兄,他就坐这儿。”
陈一霖没打算和他计较,不过……
“你这么随便抓人,万一抓到个女生就不好了吧。”
“是是是,我错了,下次一定注意。”

陈一霖眯着眼看了会儿道歉像说顺口溜的苏峻平,忽然笑了起来:“我记得你今天没比赛吧,那陪我去趟广播台送稿子。”
他慢悠悠地补充道:“东西太多了,拿不下。”

苏峻平拿着那叠还没有一个手机重的稿子,偷偷摸摸扫了几眼陈一霖,看他面色平静,可实际在生气。
不生气的话怎么会给我这么个玩意儿,苏峻平想,他自己明明可以拿。可我怎么就招到他了?

不过经过两次小小的作弊事件,陈一霖在苏峻平心中的地位,已经从学霸上升到了学神,有那么点神乎其神的技能,以至于这经常给谢老板摆谱的脸不敢露出一丝不满。

他不知道背地里王文杰对他们俩的评价是:一物降一物。

让苏峻平毫无意义的跑了一趟腿后,陈一霖似乎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请了他根冰棍吃,虽然是最便宜的小布丁,也让苏峻平诚惶诚恐了好久。

苏峻平小心翼翼的把冰棍给吃掉了,不让它有一滴落在地上的机会,好不容易回到阴凉处又十分殷勤的递去水瓶:“阿霖,辛苦你了,大热天的来来回回的跑。”
他这殷勤还没献完,刚才要订零食的女生已经回来了。
“柚子一箱,西瓜一箱,一人一个车轮饼加一杯奶茶。”
陈一霖接过单子预备去订,却见姑娘皱着眉,犹豫了片刻说:“别的都还好,就是奶茶店一直定不下来……”

楼主 飛湮尘  发布于 2016-07-09 21:15:00 +0800 CST  
奶茶是暴利,现在都快形成奶茶一条街了。而因为各家有各家的口味,关于订哪家奶茶店确实是个难题。
陈一霖叹了口气,心说总算晓得什么是众口难调了。
有的嫌甜,有的嫌淡,还有的满脑子想着沙冰,最后苏峻平忍无可忍踹翻了个水瓶才安静下来。

“前天那边刚开了家果饮,谁也没尝过,我就喝那家的,你们爱喝不喝,不喝拉倒。”
苏峻平说完两手插着口袋走了出去,班里寂静一瞬,又窸窸窣窣的说了起来,隐隐有那么几句话很是难听。陈一霖看着他走到太阳底下,垂着头好像在避阳光,而背脊挺拔的像柄利剑。
他拿出名单让想喝的人打勾,最后居然全部都勾了,除了他和苏峻平。
因为没有这家奶茶店的外卖单,本身又离得近,他们俩就自己跑一趟去买奶茶。

苏峻平拿着名单抖了抖,像是在抖掉他很嫌弃的灰尘似的说:“给脸不要脸。”
说这话的时候他面色平静,瞧不出一丝生气的模样,阳光从背面打过来,给他脸上的细密绒毛镀上一层金光。陈一霖心里头像被那绒毛挠了一挠,又痒又酥。
“你不要来点吗?”他不自在的去推自己的眼镜。
苏峻平听了他的话,又恢复了平常笑嘻嘻的样子:“我不想喝饮料,我想去吃炸鸡,就在奶茶店对面。”
他怕陈一霖不同意,连忙撒了个恶心的娇,陈一霖抖着一身鸡皮疙瘩答应了。

奶茶是统一说好的经典奶茶,苏峻平买的那份炸鸡被他们俩在路上一人一口的分掉了。
陈一霖本来是有点良心不安,总觉得自己趁出去的当儿偷买东西吃不太光荣,苏峻平倒是很无所谓,不但无所谓,还给他灌了一脑浆的旁门左道,直把他家班长灌的晕乎乎吃掉最后一块炸鸡才笑着说:“咱俩是共犯啦,你可别说出去。”

到校门口的时候正好见到水果店送货,陈一霖把奶茶塞给苏峻平,让他把奶茶送回去后再叫几个男生来帮忙。

让他没想到的是,就这么几分钟的时间里,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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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飛湮尘  发布于 2016-07-09 21:15:00 +0800 CST  
我刚刚想起一件事,《理科生》里面运动会也是穿的民国装对吧?23333其实我们班一次都没穿过2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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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飛湮尘  发布于 2016-07-09 21:19:00 +0800 CST  
第七章。


封面,感觉很有味道,你们觉得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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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飛湮尘  发布于 2016-07-11 21:17:00 +0800 CST  
第七章



早先说过,陈一霖还太年轻,他虽不打算和同学关系如何亲密,可心底总还有块角落是热乎的。他觉得自己作为班长,总得干些实事,平常有事都会去搭把手,帮个忙。
他这人办事小心稳妥,虽不见得八面玲珑,可因为态度陈恳性格好,也没出过什么乱子。
可他忘了,多做多错。

十二班的男生来搬水果,见到陈一霖一脸淡定的坐在阴凉处,不由得大吃一惊:“霖哥你怎么还坐在这儿,你们班都打起来啦!”
陈一霖心里头咯噔一下,暗道不妙,一脚踢开水果箱,飞快地跑起来。

苏峻平拿回奶茶的时候一片欢呼声。
他早把那点不愉快的事抛在脑后,找到肖伊苓让她按照名单收钱,统一八块,一边往外走,招呼王文杰几个人去搬水果。
肖伊苓分奶茶分得差不多了,却发现他们俩没有,连忙喊住苏峻平:“哎,左护法,你和班长的呢。”
“我们俩没喝,不用算了。”
他都已经走出遮阳棚,却听见有人把奶茶一搁,阴阳怪气地说:“我才不付钱。”
苏峻平回头,说话的正是王梓峰。王梓峰虽是全班身高巅峰,不过他常年的营养不良,见用手遮阳的苏峻平正微微的抬着下巴,两道冰冷的目光像刀子似的剜在他脸上。
苏峻平抖了下眼睫毛,那抖下的满满都是盛气凌人。
他立马缩了一下,转而对身高不到一米六的肖伊苓大喝道:“我不付钱!这什么难喝的东西!哈,凭什么他们俩就可以选择不买,我们就被强迫消费——指不定他俩在路上喝了个精光,回头却跟我们说‘我没喝,我不用付钱’!”
肖伊苓显然没想到居然会有人这么无理取闹到近乎下贱的地步,甩出发票冷笑道:“睁大你眼睛看看,瞎啊!”

王梓峰被噎了一下,看着周遭同学的目光越发觉得脸上无光,他这么一想就彻底的撒气泼来:“行行行,这算我的错,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行了吧?我道歉!可是我有错,他们就没错吗?!——独断专行!买班服的时候也是,说了多少遍了民国装撞衫,撞衫,那么多人反对,充耳不闻回头就把这事儿给办了!你看看那衣服都什么质量!还和四个班撞了,要被别的班笑死啊!”
这话肖伊苓一时半会儿还真没法反驳,班里有意见的不是一点两点,她也不是很钟意这套民国装。
见肖伊苓被堵上了口,他更加得意起来:“买奶茶也是!什么果饮,听都没听过,一定要去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家亲戚开的呢!明明那条街上有好多有名气的老牌店,口味大家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非得去挑个不三不四的野鸡,现在好了,明明很难喝,又被逼着付钱——不付钱就是无理取闹!——我真是见识了你们的强盗逻辑!”

楼主 飛湮尘  发布于 2016-07-11 21:17:00 +0800 CST  
一时间班里竟鸦雀无声。
有小姑娘软软的声音说:“其实我觉得还挺好喝的……”立马被身边的闺蜜踹了一脚,不说话了。
场面一时尴尬起来,别的班的远远望见,都避开了,却又不甘心,偷偷摸摸伸长脖子看这一出好戏。

“说完了吗?”苏峻平把椅子拉开,走进了遮阳棚底下,却不坐,只单单站着。
苏峻平平常一直笑,他的笑同陈一霖那种清浅的微笑不一样,他的笑是大弧度的,两眼一弯露出洁白的牙齿,在阳光底下亮晶晶的,十足一个青葱少年的模样。
可他走进来了,从阳光下一下子穿越到了阴影里,黑暗脱掉了少年的鲜嫩皮肉——这么一看少年的微笑就有些古怪了,嘴角大幅的往上提,眼睛却不笑,眼眶里黑白分明的近乎妖。
王梓峰只觉有冷气从背后渗了出来,却还是耿直脖子不肯退让,在旁观战的王文杰当时就心一沉,在肚子里把他骂了个千百遍。
同苏峻平玩久了,就摸出了这么个规律,这兄弟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如果他面孔一板倒不是什么大事,就怕他笑嘻嘻的和平常一样,实际上火气大的把脑浆都快烧干了。
王文杰连忙上前去拉苏峻平,故作轻松的拍拍他的肩说:“好了好了别生气,兄弟你的人品我还不清楚啊。算了,这次就当给我个面子,”他凑过去压低声音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闹大了也不好看,真气不过回头我再叫人堵他。”

苏峻平看也不看他,挣脱了手臂笑嘻嘻地说:“谢谢文兄,我心领了。”
话音刚落就见王梓峰被一脚踹飞,脑袋磕在椅子腿上“咣当”一声再清脆没有了,女生都一下子尖叫起来。
他慢悠悠的走过去,一只手还插在裤袋里,毫无波澜地说:“不知道谁家乱吠的狗没拴好链子跑出来了,我替他主人管教管教,让他知道什么人该咬什么人不该咬。”

谁都没想到苏峻平会突然出手,王文杰面上有些不好看,不过最不好看的还是王梓峰,他懵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脸一下子涨成猪肝色。大喊一声:“苏峻平你妈逼!”就冲了过去。
苏峻平一蹬扫把,扫把另一边就翘了起来,他拿着扫把柄抬手就是一抽,王梓峰只觉扫帚上那些发酵已久的臭味扑面而来,好像还有几根扎进了他的鼻孔,令人作呕。
他一手抓住扫把另一只手要去揍苏峻平的左脸,不曾想苏峻平反而一个矮身,从他腋下钻过去后对着鼻子就是一拳。
“草!”
那鼻子又酸又麻,又疼又辣,一时像打翻调料罐子,他眼泪都要憋不住了。
王文杰见情况不妙赶紧过去拦苏峻平,一边对身后人说:“去,快把那废物给拖走!”

可是苏峻平火大得很,他们穿鞋的自然怕这个光脚的,一看苏峻平疯起来不要命的模样居然一时不查没有拦住他!
王文杰瞪了这群畏畏缩缩的一眼,心想:废物!真是废物!屁都不顶事!

被摁在地上一顿狠揍,揍得他哭爹喊娘涕泪横流,鼻血像两条小溪似的淌了一路,如果不是陈一霖及时赶来他真得被揍进医院。

楼主 飛湮尘  发布于 2016-07-11 21:17:00 +0800 CST  
陈一霖拨开人群就看见让他肝颤的一幕,几乎眼前一黑。
“你在干什么!”
苏峻平听见他的声音落下的拳头迟疑了一瞬,又装作未闻,立马手腕被扣住了。
“苏峻平!你有完没完!你给我起来,”陈一霖揉着眉头说,“别让我再说第二遍,给我起来!”
苏峻平踌躇了几秒,居然真就被他给拉起来了,这让陈一霖有点意外,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他垂着眼睛,眼睫毛一颤一颤的,不知在想什么。
陈一霖把他拉起来就丢在一边不管他了,赶紧和王文杰两人合力把王梓峰送去了医务室,初步判断是鼻梁骨骨折,又手忙脚乱的送去了医院。

在陈一霖忙碌的期间,苏峻平被谢老板叫去骂了个狗血淋头,谢老板在那边诅咒发誓一定要记他的档案,还要记个大过,顺带打了个电话叫他妈过来,最后终于闲下来的谢老板恶狠狠瞪着苏峻平让他滚到办公室门口罚站。
苏峻平全程装死,问他为什么打架,只眼皮一翻吐出俩字:“活该。”其余再问,完全就是三脚踹不出个闷屁,谢老板恨得差点要踹他两脚。
苏峻平站到办公室外罚站,觉得天太热还洗了把脸,这幅优哉游哉的样子堪称办公室门前一道奇观,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陈一霖去向谢老板汇报情况,谢老板对他是一万个放心,叫他赶紧回班级去稳定情绪,陈一霖又在那边站了会儿,见他没什么好说的,带上门走了。

苏峻平本来两眼一翻正对着天花板,见到陈一霖才纡尊降贵把眼皮翻下来,却不料人家头都不偏径直走到办公室里去了。
苏峻平琢磨着他应该是有急事,等他出来的时候大喊一声“哟”,成功的让陈一霖停住了脚步,也成功的让谢老板探出头来再骂了他几句。
苏峻平对这种蚊子挠痒的骂已经免疫了,津津有味的听谢老板骂完,发现比上次骂他多用了两个比喻。他笑嘻嘻地想:要是把我带到高三,他是不是可以转职去做语文老师啦?
他把想法说给陈一霖听,陈一霖处变不惊的嗯了一声,说:“你还有事么?没事我先走了。”
他现在看到苏峻平,横竖都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这八个字,觉得他完全是狗改不了吃屎,实在不想同他多讲。苏峻平觉得有点尴尬,支吾了声说你走吧,陈一霖就这么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觉得有点不是滋味,还没待他弄透到底是怎么个不是滋味法,他妈杨虹就来了。

今天她头发挽起,穿了件淡粉色的旗袍,上面画着两朵将舒未舒的荷花。苏峻平一把搂住他娘的胳臂说:“妈你穿这身真好看!美呆了!我们英语老师也天天穿旗袍,就是穿不出你这种气质。”
杨虹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说:“一边去。”
言简意赅,充分的堵住了他长篇大论的马屁。
苏峻平失落的蹲在地上,扮了会儿无人关心的留守儿童,后来发现腿麻了就站起来,揉揉腿肚子。
这是夏天,虫子多,他发现白色的盥洗盆上停着一只苍蝇,这只苍蝇不同凡响,身体闪着松针绿的光芒,远远看去像撒了一层金粉。
他本来对虫子没多大兴趣,可这是一只漂亮的与众不同的虫子他就心动了,苏峻平瞄了眼窗口,小心翼翼的蹲下,探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包住那只可怜的苍蝇,感觉到了手心的一点骚动,便把手沉进满是水的盥洗盆里,怕它不死还挤了滴洗手液,待那只松绿的苍蝇死的不能再死了才把它捞出来,用餐巾纸细细擦干了玩儿。

杨虹出来就看见她的儿子拎着苍蝇腿玩得不亦乐乎,一时震惊居然忘了骂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皱着眉说:“你别过来,这什么东西,赶紧把它扔了,洗个手再过来。”
苏峻平看着不由自主后退两步的老妈,觉得内心很受伤,恋恋不舍地同宠物道了别,搓了好几遍手才被准许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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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飛湮尘  发布于 2016-07-11 21:17:00 +0800 CST  
第八章。


更新啦啦啦,我今天想到了一篇新文的属性,吃肉和尚攻X贪财神医受,咳咳,我更完这个就考虑写写~
@穿透术@_藤萝无阙_@鸣之荆棘@我宅腐我骄傲@夕阳下渡步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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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飛湮尘  发布于 2016-07-13 20:19:00 +0800 CST  
第八章



苏峻平一被允许靠近,他反倒端起架子,和他娘保持两步的距离,哀哀切切地说:“妈妈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呀?”
杨虹被他问的摸不着头脑,可她天生性格软,立马放柔了口气说:“怎么了?”
“你看,”苏峻平扁扁嘴说,“你难得来学校一趟居然看都不看我一眼就走掉了,出来以后还嫌弃我,都不让我碰碰你!”
杨虹:“……”
是这个问题吗。

她想要训斥儿子的气势,再而三,三而竭,被他这么一插科打诨是什么脾气都发不出来了。她把他拉到走廊的角落里,说:“妈妈也不凶你,你就老实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你把人家都打骨折了,这事如果捅到你爸那儿,看他怎么收拾你!”
苏峻平心想老子才不怕呢,面上感恩戴德地说:“还是妈好。”
可他就是死活不肯说理由。这个年纪的男生都有那么点毫无意义的自尊心,把王梓峰的那番刻薄言辞讲出来,就像是小学生打了架还要哭嘤嘤的告状一样,丢人。
苏峻平宽宏大量地想,反正他打架赢得很彻底,哭包子这个角色就让给王梓峰好了。

他嘴巴结实的像蚌壳,怎么也撬不开,杨虹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揉着眉心让儿子先滚回班级去,自己处理接下来的事。
苏峻平搞定了他老妈就天不怕地不怕,开开心心回运动会的指定区域了。

陈一霖搬完了西瓜还要切西瓜,还得保证每片西瓜都十分均匀,避免同学之间的冲突。
他是熟练工,可王文杰不是啊。王文杰也是今年第一次,可谓状况百出。一个圆西瓜,一刀下去就裂成了二比一;因为没有桌子,他们是在椅子上切的,这位兄弟估计觉得西瓜皮太滑,居然把瓜瓤那一面朝下,咔嚓咔嚓几刀,西瓜汁流的满地都是……
同学们围在他身边,挑挑拣拣那些大小不一的西瓜块。
“哎哎我要这个,我早就说好了我要这个!”
“这块好小啊,再给我一块呗!”
“我这个籽多得来,吃起来好麻烦啊!”
“我这个离心好远,一点都不甜!”
……
王文杰切了半只就甩手不干,哼哼唧唧的去洗手。
陈一霖去洗手的时候正巧碰上他从厕所出来,王文杰见他禁不住投去悲悯的眼神,陈一霖被他瞧的心里发毛。

楼主 飛湮尘  发布于 2016-07-13 20:19:00 +0800 CST  
王文杰一脸沉痛地说:“班长,你太伟大了!我都不知道班长是这么辛苦的活!”
陈一霖:“……还好。”
王文杰呲牙咧嘴地说:“我靠,他们真是逼话多,我都恨不得把西瓜拍那群人头上!挑三拣四的有本事你自己切呀!”
陈一霖想说切的大小均匀就不要紧了,但想到王文杰也是一片好心去帮忙(虽然帮了倒忙),因而沉默的听他发牢骚。
“真是不晓得这群人脑子怎么想的,什么事都拿不定主意,人家帮他定了又满肚子的牢骚。刚刚明明说好了,奶茶爱定不定,拿到手了又推推诿诿的楞是把合奸搞成强奸,真是当了婊子又要立牌坊!我呸,神他妈不要脸!给脸不要脸!”
陈一霖被王文杰神奇的比喻给搞晕乎了,呆了呆才反应过来:“这就是刚才他们打架的原因?”
“是啊,”王文杰拍拍他的肩,“班长你千万别往心里去,你是为他们着想明眼人都有数,别跟几个眼瞎的死扣,不值当!”

陈一霖心里头猛烈又清晰的咯噔了一下,他像牙疼似的“嘶”了一声,没心情再听王文杰抱怨,草草打了个招呼就走。
他回到座位上,肖伊苓正在数钱,陈一霖接过那一沓钞票说:“我来数吧,你跟我说说刚才怎么一回事。”
肖伊苓就解释了一下,她怎么着也是副班长,没有王文杰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心,因而特地美化了下王梓峰的说辞。可陈一霖是什么人呐,他听王文杰的话先信一半,另一半拨开那些花团锦簇的修饰一比,竟然八九不离十。
肖伊苓见他面色不对,忙道:“班长你别生气,王梓峰也可能是气昏头了,你知道苏峻平脾气太大,大家都有点……不太开心,难免会出现这种事。“
陈一霖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把数过的钱交给她:“待会儿碰上苏峻平给他,刚才买奶茶是他垫的钱。”
说完就盖上一本杂志睡觉了,肖伊苓摸不准他的意思,也不敢去打扰他。之前听了王梓峰全程骂娘的同学,现在见着班长总有那么几分愧疚之情,见着他在休息都小心翼翼的绕开,因而他周围格外的安静。

陈一霖扶了扶往下滑的杂志想,简直不像是运动会,只有广播放的义勇军进行曲,有那么点活泼的感觉。也许是广播质量太差,也许是用了太久寿命将近,那曲子是断断续续忽高忽低的,活泼愉快的感觉也逐渐飘远,只有脸上的铜版纸格外真实。他一眨眼,能感受到睫毛扫过光滑纸面的触感,酥酥痒痒的。
陈一霖摸索着自己心头上的八个字: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一时竟不知是什么滋味。
他睁着眼睛想:我有什么资格这么趾高气昂的擅自给他下定论?难道就因为那比他好了一点的成绩么?因为他是老师头疼的问题儿童,我是让人放心的乖孩子?
他想起路上被苏峻平塞了满嘴的炸鸡,嘴唇上那种温暖热乎的触感似乎还在。

他最后给自己下了个总结:陈一霖你读书读了这么多年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楼主 飛湮尘  发布于 2016-07-13 20:20:00 +0800 CST  
在鼻梁和杂志之间有那么一团白色的亮光,像是美妙而又未知的梦境。陈一霖把杂志挑下来,漫不经心的翻了几页,发现竟然是本旅游杂志。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年纪居然会有人看旅游杂志……虽然还挺好看的。
“这是谁的?”
肖伊苓瞥了眼说:“好像是苏峻平的。”
陈一霖:“……”

恰逢苏峻平回来,见着陈一霖在翻他的杂志,大度的把一摞都搬了过来:“阿霖你喜欢就慢慢看,里面的那个美食栏目很好看,每次我都缠着我妈给我做,你也可以叫你妈做给你吃。”
陈一霖顿了顿,轻声说:“谢谢。”
那像潮水般汹涌的善意,让他有点无所适从。他本来还想再和苏峻平说几句话,可待他纠结完是用左手还是右手去碰他的衣袖,怎样说一句自然的开场白,苏峻平早就走远,坐在后面和王文杰他们嘻嘻哈哈的了。
陈一霖借着擦眼镜的时候,肆无忌惮的朝那个角落张望。那是明明在阴影底下却又满是阳光的,他无法触及的角落。

那天下午他统共帮苏峻平挡了三次的巡场老师,不然按照苏峻平那大大咧咧的性格早就被发现带手机了。
可是陈一霖还是太忙,整天盯着写满赛事的小黑板,生怕漏掉一场比赛,还得处理各式各样的杂事,一个下午都没有和苏峻平说几句话。
到晚自习的时候他在做作业,苏峻平问他杂志看了多少,他也只能老实回答:“两本不到。”
那里面连载着一个很有趣的探险栏目,陈一霖看了这么零星一点,两人自然无法讨论下去。平常他巴不得这样,然而今天心里有愧,总想多少说几句话心安。可他搜肠刮肚绞尽脑汁了半天,忽然惊恐的发现:除了学习上的事,根本没什么可聊的。游戏,他不玩;篮球,他当时赌气才去练的三分也只会三分;球鞋,他对那些牌子一窍不通。
他转身想去帮苏峻平解决几道数学题,但苏峻平今天明显神游天外,屁股黏在椅子上已经是极限,数学作业本不知道被他丢到哪个犄角旮旯里,正倒拿着一本英语书,里头夹着手机玩得不亦乐乎。

陈一霖掐了下眉心,低头看着自己的作业本心道我在干什么?
他诧异于自己扭三捏四的矫情,决定同苏峻平好好道个歉,可惜天不遂人愿,苏峻平玩手机玩到一半就被谢老板叫出去,一直呆到晚自习下课。

第二天,太阳越发的大,运动会的兴奋热潮退去一半,苏峻平毫无作用的吐着舌头,蔫蔫地说:“热死我了,热死我了。阿霖,我可不可以不跑五千米啊?”
陈一霖斜觑了他一眼,点点头。
苏峻平有点诧异,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也不扮狗了,盯着陈一霖的面孔好一会儿像是要盯出个洞,过了半响才道:“我……我还是跑吧。”

五千米,是运动会最悲苦的,也没有多少人期待的比赛。有这个闲工夫看他们那群便秘脸,不如看一百米的冲刺,明显帅多了!
苏峻平心疼的看着自己t恤衫上别着那泛旧的运动编码,黄不拉几的,有一股尘封已久的霉味,热气熏上来还没跑他就想吐。
陈一霖去检录处看他。
“你跑的时候要喝点水吗?”
“要!”
“那我等下在操场那边给你送点水,就在转角口的地方。”

楼主 飛湮尘  发布于 2016-07-13 20:21:00 +0800 CST  
苏峻平不知道陈一霖其实没资格送水的,长跑有规定,只有志愿者才可以送水。不过陈一霖借了自己班志愿者的胸牌,面色平静的入了场。鉴于他太过镇定,巡场老师也只是狐疑的瞄了几眼,没放在心上。
跑道规格是四百米一圈,总共是十二圈半。陈一霖因为摸不准苏峻平什么时候要喝水,所以从第一圈开始就递水杯,开始自然是不要的,见苏峻平摆摆手,陈一霖就把手缩了回去,如此往复。
从第六圈开始有人断断续续的要水喝,苏峻平似乎体力很好,依旧不需要。这可苦了在他身后的那几个了,明明见着人家伸出手,苏峻平一摇头又缩了回去,而且还没有递给他们的意思。
在对面的一个志愿者忍无可忍地大喊:“你不要只给一个人递水好不好?!喂,说你呢!”
陈一霖循着声音扫了遍操场,最后把目光落在对面气急败坏的志愿者身上,歉疚地笑笑:“不好意思,刚才没看见。”
经过的运动员们:“……”
然而毕竟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他们敢怒不敢言地接过水杯,仰头饮尽就丢在一旁,陈一霖退后几步避开甩到自己身上的水珠,心道做志愿者可真够辛苦的——尽管他回头就摘了胸牌,丢给原装货,原装同学不明真相的把地上的垃圾都给清理了。

在第十圈的时候,苏峻平终于朝他伸出了手。
陈一霖内心有点奇妙的激动,这激动来的莫名其妙,在他还来不及分辨的时候苏峻平已经到了,伸出的食指正好搭上了他的手背。
苏峻平的体温本来就偏烫,在烈日下一运动更是烫的像高烧一样,陈一霖一惊险些纸杯都没拿稳。他被太阳晒的发晕的大脑在这刹那间爆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这是个契机,说点什么的契机,必须得说点什么的契机。
那一切都像瞬间拉长的慢镜头似的:扭曲的空气,毒辣的太阳,远方朦胧的绿色灌木丛,软绵绵的红色塑胶跑道,还有他飘渺的声音。
他说:“对不起。”

苏峻平本来都要跑过了,听见这三个字又激动的跑了回来,不曾想他刚转头抬腿就撞上了后面的人,咚一下,响亮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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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飛湮尘  发布于 2016-07-13 20:21:00 +0800 CST  
@廿二年来如果楼中楼的回复会太乱,我就干脆发在这里算了,望天


2333起来看见这篇小短评不得不说是一个惊喜。
我现在已经很少看文了,除非自己喜欢的作者,所以贴吧几乎不看,关于快餐文的论述,说实话,现在都是快餐文,我也受到了不小影响。比如我已经很久没有看纸质书了,我得去图书馆借一本看看——虽然经常这样想,但一直懒得行动。
谢谢你喜欢文言体,这个可能是高三压迫了我的身心,然后高三不是有学考补考嘛,那段时间特别空,我只要补考两门就行了,然后闲得发慌就写了。看看笑笑就好了,里面有一些语法错误,我文言文的成绩不太好的,如果你印象太深刻反而是我的罪过了。
关于贺新郎,它是我高一时候写的,是第一篇,因为短所以瑕疵也小,但是我觉得人物刻画过于扁平,这是全文最大的诟病,在《死而后生》里我会加油改正。关于结局,我当时也说了,描述一种人生状态,在一起反而童话意味太浓不合适了。
我个人也是很喜欢皮皮的,当然还有别的喜欢的作者,可是她们都喜欢玩失踪orz你说像皮皮,我想了想可能是我喜欢她的文,也有受潜移默化的影响吧。而且她对人生的态度,对宗教那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意外的和我契合啊2333
再说说关于写作。我曾经和朋友说过,写作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不是只在卡文的时候,是从开始贯穿到底,然而她并不相信。她觉得把身心投入到自己所爱的事物中是快乐的,可我确实是痛苦的。后来她和我讲,大概因为它是漫长的,持续的,耗费精力的,需要一个人做的事。
我想我写作的目的,大概就是袒露自己的灵魂来追求认同感吧,痛苦可能是因为在一场漫长的旅途中,我知道没有人和我步调完全一致,但我却一直渴求XD

哎呀讲这种矫情的话我好累orz
最后再说说这篇文好了,它是我第一篇有大纲的文啊,啪啪啪鼓掌三声以示庆祝。此文主要讲的就是少年的成长,担负起自己的责任,直面自己,宽恕和希望。虽然我是这么想的,但是我现在很怕把它给写残了,那我的罪过大了去了,好方_(:з」∠)_当然如果真的写残了也请爱我,我会进步的哟!一定!

楼主 飛湮尘  发布于 2016-07-15 11:27:00 +0800 CST  

楼主:飛湮尘

字数:268513

发表时间:2016-07-02 04:31: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11-16 20:48:05 +0800 CST

评论数:2021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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