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文】《缺爱老攻求抱抱》by sunrain【友情提示】：
【搬文】《缺爱老攻求抱抱》by sunrain
【友情提示】：文名与内容严重不符，看文需谨慎。
片段一：
高导： “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啥！亲一下摸一下会掉你肉吗?你躲什么躲?人家非礼你了?”
明明那场只是萧奎扮演的蓝剑宇把他按在床上亲吻。
而他呢，直接上下其手。
他顿时惊得反手推开，萧奎一脸诚恳歉意地道歉，说，“不好意思，前辈，入戏太深。”
片段二：
“有传闻说你和萧奎假戏真做，是不是真的？”
“请问你对同性恋的看法是什么？”
聚光灯不断闪烁，刺眼。
祁舍戴着墨镜，双手撑着下巴。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cp：入戏太深抑郁影帝受×鬼畜幼稚缺爱型明星攻。
相爱相杀，正剧，不苏不雷。
——
文艺版：
藏匿在象牙塔的阁楼里，透过玻璃去偷窥他们的表情。
生动抑或是僵硬，一切都在沉浮间了然。
萧奎问：当一个明星不好吗？用你虚伪的微笑来向世人掩饰你的原罪。
佩戴荆棘的皇冠和华美的面具，木偶也在提线行走。
救赎与被救赎，好像已经毫无意义。
【友情提示】：文名与内容严重不符，看文需谨慎。
片段一：
高导： “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啥！亲一下摸一下会掉你肉吗?你躲什么躲?人家非礼你了?”
明明那场只是萧奎扮演的蓝剑宇把他按在床上亲吻。
而他呢，直接上下其手。
他顿时惊得反手推开，萧奎一脸诚恳歉意地道歉，说，“不好意思，前辈，入戏太深。”
片段二：
“有传闻说你和萧奎假戏真做，是不是真的？”
“请问你对同性恋的看法是什么？”
聚光灯不断闪烁，刺眼。
祁舍戴着墨镜，双手撑着下巴。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cp：入戏太深抑郁影帝受×鬼畜幼稚缺爱型明星攻。
相爱相杀，正剧，不苏不雷。
——
文艺版：
藏匿在象牙塔的阁楼里，透过玻璃去偷窥他们的表情。
生动抑或是僵硬，一切都在沉浮间了然。
萧奎问：当一个明星不好吗？用你虚伪的微笑来向世人掩饰你的原罪。
佩戴荆棘的皇冠和华美的面具，木偶也在提线行走。
救赎与被救赎，好像已经毫无意义。
第一章
“请问为什么在斩获金马奖后决定暂隐呢？是不是因为入戏太深？”
“有传闻说你和萧奎假戏真做，是不是真的？”
“请问你对同性恋的看法是什么？”
“你为什么要接下《蓝山岭》这部戏呢？”
“……”
叽叽喳喳，这些记者聒噪的提问声几乎要掩埋祁舍团队的声音。良好教养在炸开锅的沸腾中反复践踏。
“一个个来，别吵！”经纪人大吼，被挤兑得挨上了墙角，额上爆出狰狞的青筋。
“祁舍，请你回答！”
闪光灯不断闪烁，刺眼。
祁舍戴着墨镜，双手撑着下巴。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经纪人看了他一眼，挤到中间，揪了揪领带、撑着桌面对着一群人道:
“关于暂隐是因为祁舍身体不太好，需要调养一段时间。至于入戏太深，每个敬业的演员都会有，但是假戏真做……”他顿了一下，凌厉的目光扫过在座。
“简直无中生有！这并不只是假戏真做的话题，如果再有人诋毁，祁舍工作室将会奉上律师函一份。最后，希望这段时候能给影迷们留下一个好印象，祁舍会回来的，请期待。谢谢，其他的无可奉告！”
“走吧。”经纪人小声地凑到祁舍耳边说道。
“祁影帝别走！”
“祁舍！请问暂隐是否有隐情？”
——
一行人护住祁舍匆忙退场，身后的记者疯狂拍照。
当晚各大新闻网争先恐后地爆出信息:《祁舍入戏太深暂选隐退》、《祁舍:养病还是入戏太深？》、《祁舍:急于撇清关系，萧奎沉默》……
经纪人坐在副驾驶，小赵开车。祁舍窝在后座里，没有刷新闻也没有在玩他那些无聊的游戏，闭着眼，很是平静。
“这些人***是戏精！”经纪人没忍住骂了句，差点将手机砸了出去。
小赵弱弱地瞥了眼他，不敢说话。
气氛有些凝重，经纪人从后视镜看了眼祁舍。有些心急，烦躁地去开电视。
摸在开关上的手，顿了一下。犹豫地又看了一眼后座风平浪静的人，眉毛一皱，打开了。
电视里嘈杂的声音，跳过一个个画面。
[关于祁影帝的暂隐，你觉得可惜吗？]
[挺可惜的。]温和的声音响起。
祁舍的眼皮动了动。
[在《蓝山岭》拍摄中，祁影帝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啊，和戏里的阴暗不同。他本人是个很……鲜活的人，对人很好，比较热情。]
[祁影帝暂隐了，不知道你有何感想？都说萧奎你和祁影帝的关系很不错。或者说，你有什么想对祁影帝说的话？]
[很可惜，希望他把身体养好吧。想说的……嗯，期待能有机会和他再次同台。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决定隐退，入戏太深什么的，应该很快就能走出来吧。]
最后一个画面停留在萧奎温和的微笑上，眼神真诚没问题，笑容亲切没毛病，只是微微上扬的嘴角，配着他轻挑的眉毛和令人产生歧义的话，看起来极度挑衅。
“这个家伙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什么意思啊！”经纪人气急败坏地骂着，瞥见祁舍睁开的眼，平淡地看着屏幕，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
太平静了，眼神平淡又幽深，就好像一潭死水，不管多大冲击都激不起丝毫波浪。这种眼神简直让人害怕。
他组织好语言，找了句比较温和的话，说:“祁舍，过几天我帮你预约方医生……你，去看一下吧。”
祁舍应了一句好，继续闭目养神。
“请问为什么在斩获金马奖后决定暂隐呢？是不是因为入戏太深？”
“有传闻说你和萧奎假戏真做，是不是真的？”
“请问你对同性恋的看法是什么？”
“你为什么要接下《蓝山岭》这部戏呢？”
“……”
叽叽喳喳，这些记者聒噪的提问声几乎要掩埋祁舍团队的声音。良好教养在炸开锅的沸腾中反复践踏。
“一个个来，别吵！”经纪人大吼，被挤兑得挨上了墙角，额上爆出狰狞的青筋。
“祁舍，请你回答！”
闪光灯不断闪烁，刺眼。
祁舍戴着墨镜，双手撑着下巴。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经纪人看了他一眼，挤到中间，揪了揪领带、撑着桌面对着一群人道:
“关于暂隐是因为祁舍身体不太好，需要调养一段时间。至于入戏太深，每个敬业的演员都会有，但是假戏真做……”他顿了一下，凌厉的目光扫过在座。
“简直无中生有！这并不只是假戏真做的话题，如果再有人诋毁，祁舍工作室将会奉上律师函一份。最后，希望这段时候能给影迷们留下一个好印象，祁舍会回来的，请期待。谢谢，其他的无可奉告！”
“走吧。”经纪人小声地凑到祁舍耳边说道。
“祁影帝别走！”
“祁舍！请问暂隐是否有隐情？”
——
一行人护住祁舍匆忙退场，身后的记者疯狂拍照。
当晚各大新闻网争先恐后地爆出信息:《祁舍入戏太深暂选隐退》、《祁舍:养病还是入戏太深？》、《祁舍:急于撇清关系，萧奎沉默》……
经纪人坐在副驾驶，小赵开车。祁舍窝在后座里，没有刷新闻也没有在玩他那些无聊的游戏，闭着眼，很是平静。
“这些人***是戏精！”经纪人没忍住骂了句，差点将手机砸了出去。
小赵弱弱地瞥了眼他，不敢说话。
气氛有些凝重，经纪人从后视镜看了眼祁舍。有些心急，烦躁地去开电视。
摸在开关上的手，顿了一下。犹豫地又看了一眼后座风平浪静的人，眉毛一皱，打开了。
电视里嘈杂的声音，跳过一个个画面。
[关于祁影帝的暂隐，你觉得可惜吗？]
[挺可惜的。]温和的声音响起。
祁舍的眼皮动了动。
[在《蓝山岭》拍摄中，祁影帝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啊，和戏里的阴暗不同。他本人是个很……鲜活的人，对人很好，比较热情。]
[祁影帝暂隐了，不知道你有何感想？都说萧奎你和祁影帝的关系很不错。或者说，你有什么想对祁影帝说的话？]
[很可惜，希望他把身体养好吧。想说的……嗯，期待能有机会和他再次同台。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决定隐退，入戏太深什么的，应该很快就能走出来吧。]
最后一个画面停留在萧奎温和的微笑上，眼神真诚没问题，笑容亲切没毛病，只是微微上扬的嘴角，配着他轻挑的眉毛和令人产生歧义的话，看起来极度挑衅。
“这个家伙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什么意思啊！”经纪人气急败坏地骂着，瞥见祁舍睁开的眼，平淡地看着屏幕，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
太平静了，眼神平淡又幽深，就好像一潭死水，不管多大冲击都激不起丝毫波浪。这种眼神简直让人害怕。
他组织好语言，找了句比较温和的话，说:“祁舍，过几天我帮你预约方医生……你，去看一下吧。”
祁舍应了一句好，继续闭目养神。
第二章
凌晨两点多的样子，终于甩过狗仔队的重重包围。
祁舍窝在后座，薄薄的毯子盖在身上。他闭着眼，但经纪人却知道他并没有入眠。
隔一段时间发出轻微的翻身动静，反反复复。终于忍受不住，睁开了眼。
青黑的眼睑，带血丝的双眼，异常疲惫。
“再坚持会就到了。”经纪人安抚道。
祁舍没有回应，微微支起身，撑着头，沉默地看着窗外的夜景。
车窗开了一小条缝隙，凉凉的风吹进来。吹开酸疼的眼皮，打在脸上，让祁舍清醒了不少。
上了高速，夜暗得很浓重，街边的路灯随着风呼哧而过，微弱的，但总归是有点光。
A市的住处肯定是回不去了，从昨天起就已经有狗仔蹲点，今天一早回去肯定又要被围得个水泄不通。
小赵挑了一条偏远的路到C市，对于离开，祁舍说不上什么感觉。
开心或是难过，这些感情都好像天边的流云，抓不住又摸不着。看着，感受着，别样的平静，静得发慌。
他垂眸，看着黑漆漆的夜色。忽闪的亮点，突兀的几声动物的叫声，像是诱惑着过路的人投向这掩埋了一切的黑暗中。
他的手不知不觉抚上了内拉手，冰冷的触感，刺激着大脑皮层。
呼吸有些紊乱，一闭眼就是一片刺目的血色，顺着地面的纹路延绵不断……
大拇指扣住冰冷的物体，食指开始慢慢地用力。
“祁舍要不要把窗户关上去？”
“嗯……？”祁舍猛地缩回了手，迟钝了几秒，转头看向经纪人。
经纪人看着他，神色从狐疑到惊讶再到后怕。
“小赵把车门锁了！”
“哎？哎！”小赵忙不迭是地应道，担忧地从后视镜看了眼祁舍。
祁舍的嘴唇很苍白，就像失血过多的人，极度虚浮的模样。
经纪人欲言又止。哪怕是那段时间情绪过分外化的祁舍他也没觉得多危险，照样能找到让他冷静的办法。
可现在……
最怕的不是一个人的爆发，而是无止境的沉默和毫无波动的眼神。
这样的祁舍，毫无生机。仿佛下一秒这个人就会轻易地放弃一切，乃至生命。
一切多么顺理成章，就像他平静的眼神。
“我会尽快给你联系医生的，祁舍你不是一个人。”
良久，经纪人憋出一句话。
所有的语言显得如此苍白，在已经封闭了所有窗户，囚禁在自己世界的人面前。
“好。”祁舍回应道，很快又将视线转向窗外。紧握的手，指甲狠狠陷入掌心。
他这种拒绝与外界交流的样子，让车里的人无措。
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后悔一味地想要祁舍冲刺奖杯，后悔让祁舍接下《蓝山岭》，后悔让祁舍和萧奎对戏……后悔后悔，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谁会想到入戏太深会是这么深，一个陈良毁了一个祁舍。
——
陈良是个怎样的人呢？
自卑、阴暗、懦弱。
他也曾怀抱一腔热情投入攒攒人海中，迷失方向也不忘保留最开始的底色。
他喜欢隐忍，吞下生活带来的所有刺喉烈酒。夜深，抱着自己看着远处灯火通明处，也会默默地流下一地不值钱的眼泪，还是会幻想着期盼着美好的未来。
直到遇到了蓝剑宇，他才明白原来有些东西即便你付出了全部，却可能连触碰都触碰不到。
陈良这人啊，傻劲大，总相信努力就有回报。
但那又有什么用呢？当一个社会将你排异的时候，你又能怎样？
一次次退缩，一次次失望，连同着一块块浮木被无情地抽走。
他变得浑浑噩噩，散失了所有热度。
压抑，整日在昏暗的房间里同着药片等死。
逼死一个人的因素太多了，他坐在楼顶边缘，怀揣着对这个世界满满的恶意，恶劣又淡漠地笑着。
来往的人多悲哀，看着他，悲哀的怜悯。
谁需要呢？
看着，他开心地看着，轻轻一跃。
惊恐的眼中倒映着他满怀恶意的微笑，血，鲜红的，顺着地面纹路流着，无法停歇……
那是他，最后一点可悲的尊严。
凌晨两点多的样子，终于甩过狗仔队的重重包围。
祁舍窝在后座，薄薄的毯子盖在身上。他闭着眼，但经纪人却知道他并没有入眠。
隔一段时间发出轻微的翻身动静，反反复复。终于忍受不住，睁开了眼。
青黑的眼睑，带血丝的双眼，异常疲惫。
“再坚持会就到了。”经纪人安抚道。
祁舍没有回应，微微支起身，撑着头，沉默地看着窗外的夜景。
车窗开了一小条缝隙，凉凉的风吹进来。吹开酸疼的眼皮，打在脸上，让祁舍清醒了不少。
上了高速，夜暗得很浓重，街边的路灯随着风呼哧而过，微弱的，但总归是有点光。
A市的住处肯定是回不去了，从昨天起就已经有狗仔蹲点，今天一早回去肯定又要被围得个水泄不通。
小赵挑了一条偏远的路到C市，对于离开，祁舍说不上什么感觉。
开心或是难过，这些感情都好像天边的流云，抓不住又摸不着。看着，感受着，别样的平静，静得发慌。
他垂眸，看着黑漆漆的夜色。忽闪的亮点，突兀的几声动物的叫声，像是诱惑着过路的人投向这掩埋了一切的黑暗中。
他的手不知不觉抚上了内拉手，冰冷的触感，刺激着大脑皮层。
呼吸有些紊乱，一闭眼就是一片刺目的血色，顺着地面的纹路延绵不断……
大拇指扣住冰冷的物体，食指开始慢慢地用力。
“祁舍要不要把窗户关上去？”
“嗯……？”祁舍猛地缩回了手，迟钝了几秒，转头看向经纪人。
经纪人看着他，神色从狐疑到惊讶再到后怕。
“小赵把车门锁了！”
“哎？哎！”小赵忙不迭是地应道，担忧地从后视镜看了眼祁舍。
祁舍的嘴唇很苍白，就像失血过多的人，极度虚浮的模样。
经纪人欲言又止。哪怕是那段时间情绪过分外化的祁舍他也没觉得多危险，照样能找到让他冷静的办法。
可现在……
最怕的不是一个人的爆发，而是无止境的沉默和毫无波动的眼神。
这样的祁舍，毫无生机。仿佛下一秒这个人就会轻易地放弃一切，乃至生命。
一切多么顺理成章，就像他平静的眼神。
“我会尽快给你联系医生的，祁舍你不是一个人。”
良久，经纪人憋出一句话。
所有的语言显得如此苍白，在已经封闭了所有窗户，囚禁在自己世界的人面前。
“好。”祁舍回应道，很快又将视线转向窗外。紧握的手，指甲狠狠陷入掌心。
他这种拒绝与外界交流的样子，让车里的人无措。
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后悔一味地想要祁舍冲刺奖杯，后悔让祁舍接下《蓝山岭》，后悔让祁舍和萧奎对戏……后悔后悔，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谁会想到入戏太深会是这么深，一个陈良毁了一个祁舍。
——
陈良是个怎样的人呢？
自卑、阴暗、懦弱。
他也曾怀抱一腔热情投入攒攒人海中，迷失方向也不忘保留最开始的底色。
他喜欢隐忍，吞下生活带来的所有刺喉烈酒。夜深，抱着自己看着远处灯火通明处，也会默默地流下一地不值钱的眼泪，还是会幻想着期盼着美好的未来。
直到遇到了蓝剑宇，他才明白原来有些东西即便你付出了全部，却可能连触碰都触碰不到。
陈良这人啊，傻劲大，总相信努力就有回报。
但那又有什么用呢？当一个社会将你排异的时候，你又能怎样？
一次次退缩，一次次失望，连同着一块块浮木被无情地抽走。
他变得浑浑噩噩，散失了所有热度。
压抑，整日在昏暗的房间里同着药片等死。
逼死一个人的因素太多了，他坐在楼顶边缘，怀揣着对这个世界满满的恶意，恶劣又淡漠地笑着。
来往的人多悲哀，看着他，悲哀的怜悯。
谁需要呢？
看着，他开心地看着，轻轻一跃。
惊恐的眼中倒映着他满怀恶意的微笑，血，鲜红的，顺着地面纹路流着，无法停歇……
那是他，最后一点可悲的尊严。
第三章
在C市的别墅准备得很匆忙，因为是临时准备住入的，很多东西都没齐全。
小赵去停车，经纪人带着祁舍走进别墅。保姆是个中年妇女，在门外侯着，一看到祁舍他们就热切地问:
“赶了那么远的路，需要准备夜宵吗？”
经纪人看向祁舍，被看的人皱着眉，一脸疲惫。
“不用了，我上楼了。洋哥你早点睡吧。”他一口否决，连让人搭话的机会也没留。
李洋目送他上楼，直到身影脱离视野。
他头疼得揉了下太阳穴然后捏着鼻梁，用力捏了好一会，开口。
“王婶，你明天把尖锐的东西收一收吧，尤其是祁舍房间里的。”
“那些桌边角儿什么的能包的包一下，还有玻璃制品能不用的尽量不用。”
“好。”
“对了。”他眯着眼，拍拍脸颊试图让自己清醒点，“这几天的饮食弄清淡点。”
“好的。李先生还有什么吩咐吗？”
“暂时没了，还有什么我想到了再和你说。嗯，先这样吧。王婶你也辛苦了，早点睡。”边嘱咐着边向屋外走去，“我出去透会气。”
他靠着墙边，缓缓蹲下。点燃一根烟，一点红红的火光忽明忽暗，烟雾很快升起和风交缠。吐出大大小小的烟圈，脸是憔悴的，眉也锁得很紧。
陷入困境的不止是祁舍一个啊。
在拍摄《蓝山岭》之前，祁舍的状况就不是很好。亲人的去世给他带来的打击挺大的，但还是咬着牙接下了。
谁又会知道那些被人称赞、羡慕的天赋也会成为伤人的利器呢？
陈良这个角色终究是太深太阴暗了，拍摄过程中，祁舍几次情绪崩溃，让他不得不停下来去看心理医生。
检断是轻微的抑郁，不是很严重，靠药物也是能恢复的。
祁舍并不是很在意，甚至于在听完医生的诊断后还安慰了他几句，继而马不停蹄地赶回剧场。
那晚导演敲开祁舍的门，开口就是，“这个片子我等了大半辈子了，祁舍你的状态很不好。私心里我也不想换演员，老实说你对陈良把握得很好。你的天赋很高，就怕你难以从陈良这个角色中走出来。你要想好，中途停下来，我也不会怪你。身体最重要。”
导演看着祁舍，他也看着祁舍。都是无措但又都是显而易见的希冀。
祁舍考虑了一晚上，决定继续演下去。这些，都离不开他模糊不清，暗含期待的语句。
他们联合导演瞒住祁舍的真实状态，尽量让他少接触人。
从前年秋天一直到今年夏天，拍完，祁舍的状态越来越差。
他颓废地看着远方，烟快烧到指尖都浑然不知。
“洋哥怎么不进去？”小赵从车库出来问道。
李洋一惊起，丢掉快要燃到指尖的烟，站起身来。结果一阵头昏眼花，他扶住额头，“老了老了……”
“洋哥你别太担心，祁哥会好的。”小赵扶住他安慰着。
“嗯嗯，进去吧。”他同着小赵走进别墅。
在C市的别墅准备得很匆忙，因为是临时准备住入的，很多东西都没齐全。
小赵去停车，经纪人带着祁舍走进别墅。保姆是个中年妇女，在门外侯着，一看到祁舍他们就热切地问:
“赶了那么远的路，需要准备夜宵吗？”
经纪人看向祁舍，被看的人皱着眉，一脸疲惫。
“不用了，我上楼了。洋哥你早点睡吧。”他一口否决，连让人搭话的机会也没留。
李洋目送他上楼，直到身影脱离视野。
他头疼得揉了下太阳穴然后捏着鼻梁，用力捏了好一会，开口。
“王婶，你明天把尖锐的东西收一收吧，尤其是祁舍房间里的。”
“那些桌边角儿什么的能包的包一下，还有玻璃制品能不用的尽量不用。”
“好。”
“对了。”他眯着眼，拍拍脸颊试图让自己清醒点，“这几天的饮食弄清淡点。”
“好的。李先生还有什么吩咐吗？”
“暂时没了，还有什么我想到了再和你说。嗯，先这样吧。王婶你也辛苦了，早点睡。”边嘱咐着边向屋外走去，“我出去透会气。”
他靠着墙边，缓缓蹲下。点燃一根烟，一点红红的火光忽明忽暗，烟雾很快升起和风交缠。吐出大大小小的烟圈，脸是憔悴的，眉也锁得很紧。
陷入困境的不止是祁舍一个啊。
在拍摄《蓝山岭》之前，祁舍的状况就不是很好。亲人的去世给他带来的打击挺大的，但还是咬着牙接下了。
谁又会知道那些被人称赞、羡慕的天赋也会成为伤人的利器呢？
陈良这个角色终究是太深太阴暗了，拍摄过程中，祁舍几次情绪崩溃，让他不得不停下来去看心理医生。
检断是轻微的抑郁，不是很严重，靠药物也是能恢复的。
祁舍并不是很在意，甚至于在听完医生的诊断后还安慰了他几句，继而马不停蹄地赶回剧场。
那晚导演敲开祁舍的门，开口就是，“这个片子我等了大半辈子了，祁舍你的状态很不好。私心里我也不想换演员，老实说你对陈良把握得很好。你的天赋很高，就怕你难以从陈良这个角色中走出来。你要想好，中途停下来，我也不会怪你。身体最重要。”
导演看着祁舍，他也看着祁舍。都是无措但又都是显而易见的希冀。
祁舍考虑了一晚上，决定继续演下去。这些，都离不开他模糊不清，暗含期待的语句。
他们联合导演瞒住祁舍的真实状态，尽量让他少接触人。
从前年秋天一直到今年夏天，拍完，祁舍的状态越来越差。
他颓废地看着远方，烟快烧到指尖都浑然不知。
“洋哥怎么不进去？”小赵从车库出来问道。
李洋一惊起，丢掉快要燃到指尖的烟，站起身来。结果一阵头昏眼花，他扶住额头，“老了老了……”
“洋哥你别太担心，祁哥会好的。”小赵扶住他安慰着。
“嗯嗯，进去吧。”他同着小赵走进别墅。
第四章
王婶托着早餐从厨房出来，途径大厅，差点碰到一路打电话的李洋。
“抱歉。”李洋微侧身，掩住手机小声地对王婶道歉。
一旁的王婶摆好早餐，在围裙上擦拭着手，等着他打完电话。
她看着李洋越来越激动的神情，越发得显得缄默。
谈不拢、不欢而散。李洋烦躁地撸着头发，呼吸粗重，很快又逼迫自己平复了下来。
“李先生……？”王婶小心翼翼地，“现在要不要叫祁先生下来吃早饭？”
“我去叫他。”李洋没看王婶，直接走上楼，他的脚步有些急促，走到一半又突然放慢了下来。
站在房门口保持着敲门的动作，迟疑着。他看着那扇门，觉得这种木质的实在是太厚重了，敲起来显得多突兀。
顿了一会，才响起几声很轻很有规律的敲门声。
没有回应，他喊了一声，“祁舍你起来了吗？”
等待着，眉毛不经意就皱了起来，“祁舍？”手下的力度开始加大。
“祁舍，我进来了。”语气也开始透着几分着急。
幸庆门没有被上锁，他打开门，入眼的是祁舍单薄的背影。
一动不动，似乎衣服大了。沐浴在早晨的阳光中，一抹白，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不符合这个季节的叶子，枯败又脆弱。
“祁舍下楼吃早饭吧。”他走过去，朝窗外张望了几眼，“这么入神，看什么呢？”
“没什么。”一贯淡淡的嗓音。
祁舍站起来，李洋这才看到他的脸，越发憔悴了，“又失眠了？”
“我需要安眠药。”祁舍的焦距永远都在远方，飘忽着，那具英俊的壳子此时也是黯淡无光。
“那种东西吃多了伤身体。”
“那要怎样？”祁舍将轻飘飘的视线停在他身上，目光极淡又极冷。
顿时无声，祁舍看着他。半响，胸口起伏了一下，“我饿了。洋哥，下去吧。”
祁舍走在前面，脚步虚浮。果然是瘦了，衣服摆动的幅度很大。
“洋哥，你不用自责，那是我自己选的。”
李洋跟在他身边，隔了半米的距离。除了沉默什么都难以回应，心脏都是沉甸甸的重量。
牛奶、培根三明治、小米粥，卖相都不错，祁舍却还是食欲不足。
勉强送到嘴边，咀嚼、吞咽。一股恶心感涌了上来，简直像孕妇。他变得有点焦躁，逼迫自己咽下几口，灌了杯牛奶，仓促擦嘴。
“我吃完了。”他离开的很快，浑身散发着“别理我”的警告。
被留下来的人胃口也不见得多好，喝了几口粥，李洋就招呼王婶过来。
“王婶你注意点祁舍的情况，我现在要出去，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不要刻意关注他，远远地看着就行。”
“行，有我看着呢！”
李洋还是不放心，看了眼楼上的方向。那头事又急，拿起外套就匆匆忙忙往外赶。
他踏上楼梯想去开顶楼的门，推着晃动了几下，才发现门被锁住了。
恰逢王婶端着水果上来，看到这一幕，脚下的步子不禁加快。
“祁先生，门锁了。”
“钥匙呢？”祁舍看着她。
“额……李先生锁的，钥匙在哪，我不知道。”
她看着祁舍冷着一张脸盯着自己，那双深邃的瞳孔淤积着越来越多的暗色。多少觉得不忍心。
她的眼中难以掩盖的怜悯，祁舍表情淡淡的，嘴角微微下滑。
“祁先生，吃点水果吧。”王婶在身后说着，祁舍人却已经走向了阳台。
室内的小阳台、茶几、藤椅、盆栽，桌上随意堆砌着几本书。
王婶将水果搁在茶几上，“祁先生，有什么需要的叫我就好。”她说着，关切地看着眼前这个英俊消瘦的青年。
多好的年纪，长得好，又是大明星。怎么就得了抑郁了呢？让人心疼，哎，多少这样的人，表面上光鲜亮丽可是谁又知道他到底快不快乐呢？她想着，悄悄地叹了口气，这会多幸庆自己的孩子只是平常人。
“我想一个人呆会。”
被打断感慨，王婶回过神应着。三步一回头，是挺可怜的，她摇摇头，但还是得干活去。
祁舍躺在藤椅上，这会太阳已经完全出来了，阳光打在身上终于有点暖色调。桌上的几本书，都是关于职场、上位者、娱乐圈的，很无聊。
他拿起来在手中翻动着，大概是一目十行，越翻越快，透露出翻书的人极度的焦躁和不安。
他很快翻完一本，拿起下一本，变得很慢很慢地翻动。
什么上位者法则，察言观色，适者生存……
他看着，嘴角划开讽刺的弧度。就像所有的人都在怜悯他、同情他。
其实呢？都只不过是在别人的不幸中寻找到一丝隐秘的慰藉和幸庆，顺便再来同情罢了。谁需要呢？不痛不痒。
他眼神恹恹的，总觉得心里太空洞了，总觉得少了什么东西，似乎又少了太多太多了，说不上来。
漫长又沉默地翻阅，看得疲惫。他把书盖在脸上，合上眼休息。
四周很黑，他被锁在一个黑屋里。门被锁住了，唯一的窗户也只透得过一线一线昏黄的光。
门外是很多人大声的谈笑声，很大声但他就是听不清那些人在说些什么。
他拼命地拍打门，拍着、踹着，但是没任何用，门外的人还是笑得很大声，叽叽喳喳不知道说些什么。
光突然变得很刺眼，他抬起手肘盖住眼睛。有人在用蛮力把他的手扯下来，“喂？你还好吗？”
王婶托着早餐从厨房出来，途径大厅，差点碰到一路打电话的李洋。
“抱歉。”李洋微侧身，掩住手机小声地对王婶道歉。
一旁的王婶摆好早餐，在围裙上擦拭着手，等着他打完电话。
她看着李洋越来越激动的神情，越发得显得缄默。
谈不拢、不欢而散。李洋烦躁地撸着头发，呼吸粗重，很快又逼迫自己平复了下来。
“李先生……？”王婶小心翼翼地，“现在要不要叫祁先生下来吃早饭？”
“我去叫他。”李洋没看王婶，直接走上楼，他的脚步有些急促，走到一半又突然放慢了下来。
站在房门口保持着敲门的动作，迟疑着。他看着那扇门，觉得这种木质的实在是太厚重了，敲起来显得多突兀。
顿了一会，才响起几声很轻很有规律的敲门声。
没有回应，他喊了一声，“祁舍你起来了吗？”
等待着，眉毛不经意就皱了起来，“祁舍？”手下的力度开始加大。
“祁舍，我进来了。”语气也开始透着几分着急。
幸庆门没有被上锁，他打开门，入眼的是祁舍单薄的背影。
一动不动，似乎衣服大了。沐浴在早晨的阳光中，一抹白，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不符合这个季节的叶子，枯败又脆弱。
“祁舍下楼吃早饭吧。”他走过去，朝窗外张望了几眼，“这么入神，看什么呢？”
“没什么。”一贯淡淡的嗓音。
祁舍站起来，李洋这才看到他的脸，越发憔悴了，“又失眠了？”
“我需要安眠药。”祁舍的焦距永远都在远方，飘忽着，那具英俊的壳子此时也是黯淡无光。
“那种东西吃多了伤身体。”
“那要怎样？”祁舍将轻飘飘的视线停在他身上，目光极淡又极冷。
顿时无声，祁舍看着他。半响，胸口起伏了一下，“我饿了。洋哥，下去吧。”
祁舍走在前面，脚步虚浮。果然是瘦了，衣服摆动的幅度很大。
“洋哥，你不用自责，那是我自己选的。”
李洋跟在他身边，隔了半米的距离。除了沉默什么都难以回应，心脏都是沉甸甸的重量。
牛奶、培根三明治、小米粥，卖相都不错，祁舍却还是食欲不足。
勉强送到嘴边，咀嚼、吞咽。一股恶心感涌了上来，简直像孕妇。他变得有点焦躁，逼迫自己咽下几口，灌了杯牛奶，仓促擦嘴。
“我吃完了。”他离开的很快，浑身散发着“别理我”的警告。
被留下来的人胃口也不见得多好，喝了几口粥，李洋就招呼王婶过来。
“王婶你注意点祁舍的情况，我现在要出去，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不要刻意关注他，远远地看着就行。”
“行，有我看着呢！”
李洋还是不放心，看了眼楼上的方向。那头事又急，拿起外套就匆匆忙忙往外赶。
他踏上楼梯想去开顶楼的门，推着晃动了几下，才发现门被锁住了。
恰逢王婶端着水果上来，看到这一幕，脚下的步子不禁加快。
“祁先生，门锁了。”
“钥匙呢？”祁舍看着她。
“额……李先生锁的，钥匙在哪，我不知道。”
她看着祁舍冷着一张脸盯着自己，那双深邃的瞳孔淤积着越来越多的暗色。多少觉得不忍心。
她的眼中难以掩盖的怜悯，祁舍表情淡淡的，嘴角微微下滑。
“祁先生，吃点水果吧。”王婶在身后说着，祁舍人却已经走向了阳台。
室内的小阳台、茶几、藤椅、盆栽，桌上随意堆砌着几本书。
王婶将水果搁在茶几上，“祁先生，有什么需要的叫我就好。”她说着，关切地看着眼前这个英俊消瘦的青年。
多好的年纪，长得好，又是大明星。怎么就得了抑郁了呢？让人心疼，哎，多少这样的人，表面上光鲜亮丽可是谁又知道他到底快不快乐呢？她想着，悄悄地叹了口气，这会多幸庆自己的孩子只是平常人。
“我想一个人呆会。”
被打断感慨，王婶回过神应着。三步一回头，是挺可怜的，她摇摇头，但还是得干活去。
祁舍躺在藤椅上，这会太阳已经完全出来了，阳光打在身上终于有点暖色调。桌上的几本书，都是关于职场、上位者、娱乐圈的，很无聊。
他拿起来在手中翻动着，大概是一目十行，越翻越快，透露出翻书的人极度的焦躁和不安。
他很快翻完一本，拿起下一本，变得很慢很慢地翻动。
什么上位者法则，察言观色，适者生存……
他看着，嘴角划开讽刺的弧度。就像所有的人都在怜悯他、同情他。
其实呢？都只不过是在别人的不幸中寻找到一丝隐秘的慰藉和幸庆，顺便再来同情罢了。谁需要呢？不痛不痒。
他眼神恹恹的，总觉得心里太空洞了，总觉得少了什么东西，似乎又少了太多太多了，说不上来。
漫长又沉默地翻阅，看得疲惫。他把书盖在脸上，合上眼休息。
四周很黑，他被锁在一个黑屋里。门被锁住了，唯一的窗户也只透得过一线一线昏黄的光。
门外是很多人大声的谈笑声，很大声但他就是听不清那些人在说些什么。
他拼命地拍打门，拍着、踹着，但是没任何用，门外的人还是笑得很大声，叽叽喳喳不知道说些什么。
光突然变得很刺眼，他抬起手肘盖住眼睛。有人在用蛮力把他的手扯下来，“喂？你还好吗？”
第五章
祁舍将书搁在桌上，腰往后伸展，后仰了好一会，开始给腿按摩。
他用指甲掐了掐大腿，没有知觉。按着、锤着好一会麻意才渐渐褪去，扶着椅子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向屋里走去。
醒来就觉得嗓子很干燥，喝了一杯水。放下水杯，杯底擦着玻璃茶几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开阔的客厅里异常响亮。
祁舍环顾四周，一时间不知道该干嘛。百无聊赖，他走去开电视，拿着遥控转台。
跳过很多台，还是顿在了熟悉的界面。
[祁舍喜欢什么颜色呢？]主持人看着萧奎问道。
萧奎呆住了一秒，朝着祁舍挤眉弄眼，苦大仇深的模样。
[萧奎不能作弊！]主持人一手按住萧奎飞舞的眉毛，[快说！]
[嗯……蓝色！]
[噢！]主持人走过去看了一眼祁舍的写字板，惊讶地说，[居然对了，你蒙的吧？]
[不不不，陈良喜欢蓝色。]萧奎注视着祁舍，一瞬间目光变得深邃沉稳，[他喜欢的我都知道。]
屏幕里祁舍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两个清爽的梨涡却不显女气，琥珀色的眸中像似流淌了一汪清水，衬着眉眼温和又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疏离，那几分陈良式的害羞让人觉得甘甜，[那你就记牢了，不准忘啊。]
[我去！受不了你们了！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基情满满啊！]主持人夸张地摸着手臂，[看到地上一地的鸡皮疙瘩了吗？我撸的。]
哄堂大笑，主持人趁机问，[《蓝山岭》大概什么时候上映呢？]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和你们在电影院见面啊？期待。]
下一秒，镜头就切换到萧奎微笑着的脸上。
祁舍安安静静地看着，好像里面的人不是自己。电视那头的声音在耳边越飘越远，他无意识地盯着。
那是《蓝山岭》杀青后，他们接的一个综艺节目。按住导演的脾气，完全没必要走这些综艺，可这个题材比起什么喜剧、贺岁档实在太偏离主流了。
一方面险棋难走，另一方面，为了冲刺各大奖项，在深思熟虑后导演决定让两个主演上综艺。
现在的情况是祁舍暂隐了，好像他再也不会回来了似的，所有关他的资讯，一遍又一遍在电视上上演。
他看着屏幕，也不知道到底在看什么，插入的一条条广告他也看得认认真真。
自从决定暂隐起，祁舍就没再连上互联网了，除了电视真的好像就彻底地与外界隔绝了。现代人大多都有手机综合征，他也会下意识摸一下口袋。
就像现在，他摸到口袋里面然而并不存在什么手机。很无趣，其实他也并没有打算真的去摆弄手机。
思绪一停下来，就感觉很空荡。
人声、风声，在房子里回旋，想听又模糊不清。这种感觉萦绕在心尖上，一点点凉凉地沁入心脾，很凉，指尖泛着寒，有点崩溃。
仅仅一瞬间，情绪就崩溃了。
祁舍瘫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天花板，耳边嗡嗡作响。风一吹，幻觉的熟悉的指腹抚摸在脸颊的触感，他长长地吁着一口气，吐完，用手盖住了眼睛，嘴边是来不及吞咽的呜咽声。
“祁舍先生要吃午饭了。”王婶从厨房出来，招呼道。
话音刚落，就见祁舍猛地站起来，跑上了楼。
“祁先生？”
“不吃。”楼上传来祁舍嘶哑的声音。
“还是吃一点吧。”王婶拈着围裙，担忧地看着楼上。
久久没有回应，王婶有些不知所措，但也不好冒然上楼说些什么。
她想起李洋的嘱咐，擦擦手，走到客厅打电话。
那头的李洋拿开手机看了眼号码，又将耳朵贴上去了。
“有什么事吗？”
“刚才我叫祁先生吃午饭，他说不吃。我看他状态不是很好，我叫他，他也没再回我。”
“他现在在哪？”李洋看了看正在录节目的宋梓辰，然后又看了看手表。
“楼上，应该在房间里。”
“这样吧，你过半个小时敲他的门，没回应就去拿备用钥匙开门。我这边大概还有一两个小时才完事，有什么情况你再打电话给我。”他说着，又看向宋梓辰。
宋梓辰瞧见他皱眉，心下几分忐忑，难道是自己哪里出了错？
他这样想着，不免分了心，被导演骂了几句，神色尴尬。
李洋看着他觉得头疼，为什么要把宋梓辰重新塞给他？祁舍一出事，就马不停歇地预备着新人。想让他带出第二个祁舍，也不看看他愿不愿意。
宋梓辰，平心讲这个人资质不错。但是祁舍先入为主，他的天赋和相处那么久的情分早已不是白字黑字可以描述得清的了。
然而最让他头疼的都不是这个，而是祁舍不稳定的情绪。
难道真的要在他房间装一个监控吗？
祁舍将书搁在桌上，腰往后伸展，后仰了好一会，开始给腿按摩。
他用指甲掐了掐大腿，没有知觉。按着、锤着好一会麻意才渐渐褪去，扶着椅子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向屋里走去。
醒来就觉得嗓子很干燥，喝了一杯水。放下水杯，杯底擦着玻璃茶几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开阔的客厅里异常响亮。
祁舍环顾四周，一时间不知道该干嘛。百无聊赖，他走去开电视，拿着遥控转台。
跳过很多台，还是顿在了熟悉的界面。
[祁舍喜欢什么颜色呢？]主持人看着萧奎问道。
萧奎呆住了一秒，朝着祁舍挤眉弄眼，苦大仇深的模样。
[萧奎不能作弊！]主持人一手按住萧奎飞舞的眉毛，[快说！]
[嗯……蓝色！]
[噢！]主持人走过去看了一眼祁舍的写字板，惊讶地说，[居然对了，你蒙的吧？]
[不不不，陈良喜欢蓝色。]萧奎注视着祁舍，一瞬间目光变得深邃沉稳，[他喜欢的我都知道。]
屏幕里祁舍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两个清爽的梨涡却不显女气，琥珀色的眸中像似流淌了一汪清水，衬着眉眼温和又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疏离，那几分陈良式的害羞让人觉得甘甜，[那你就记牢了，不准忘啊。]
[我去！受不了你们了！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基情满满啊！]主持人夸张地摸着手臂，[看到地上一地的鸡皮疙瘩了吗？我撸的。]
哄堂大笑，主持人趁机问，[《蓝山岭》大概什么时候上映呢？]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和你们在电影院见面啊？期待。]
下一秒，镜头就切换到萧奎微笑着的脸上。
祁舍安安静静地看着，好像里面的人不是自己。电视那头的声音在耳边越飘越远，他无意识地盯着。
那是《蓝山岭》杀青后，他们接的一个综艺节目。按住导演的脾气，完全没必要走这些综艺，可这个题材比起什么喜剧、贺岁档实在太偏离主流了。
一方面险棋难走，另一方面，为了冲刺各大奖项，在深思熟虑后导演决定让两个主演上综艺。
现在的情况是祁舍暂隐了，好像他再也不会回来了似的，所有关他的资讯，一遍又一遍在电视上上演。
他看着屏幕，也不知道到底在看什么，插入的一条条广告他也看得认认真真。
自从决定暂隐起，祁舍就没再连上互联网了，除了电视真的好像就彻底地与外界隔绝了。现代人大多都有手机综合征，他也会下意识摸一下口袋。
就像现在，他摸到口袋里面然而并不存在什么手机。很无趣，其实他也并没有打算真的去摆弄手机。
思绪一停下来，就感觉很空荡。
人声、风声，在房子里回旋，想听又模糊不清。这种感觉萦绕在心尖上，一点点凉凉地沁入心脾，很凉，指尖泛着寒，有点崩溃。
仅仅一瞬间，情绪就崩溃了。
祁舍瘫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天花板，耳边嗡嗡作响。风一吹，幻觉的熟悉的指腹抚摸在脸颊的触感，他长长地吁着一口气，吐完，用手盖住了眼睛，嘴边是来不及吞咽的呜咽声。
“祁舍先生要吃午饭了。”王婶从厨房出来，招呼道。
话音刚落，就见祁舍猛地站起来，跑上了楼。
“祁先生？”
“不吃。”楼上传来祁舍嘶哑的声音。
“还是吃一点吧。”王婶拈着围裙，担忧地看着楼上。
久久没有回应，王婶有些不知所措，但也不好冒然上楼说些什么。
她想起李洋的嘱咐，擦擦手，走到客厅打电话。
那头的李洋拿开手机看了眼号码，又将耳朵贴上去了。
“有什么事吗？”
“刚才我叫祁先生吃午饭，他说不吃。我看他状态不是很好，我叫他，他也没再回我。”
“他现在在哪？”李洋看了看正在录节目的宋梓辰，然后又看了看手表。
“楼上，应该在房间里。”
“这样吧，你过半个小时敲他的门，没回应就去拿备用钥匙开门。我这边大概还有一两个小时才完事，有什么情况你再打电话给我。”他说着，又看向宋梓辰。
宋梓辰瞧见他皱眉，心下几分忐忑，难道是自己哪里出了错？
他这样想着，不免分了心，被导演骂了几句，神色尴尬。
李洋看着他觉得头疼，为什么要把宋梓辰重新塞给他？祁舍一出事，就马不停歇地预备着新人。想让他带出第二个祁舍，也不看看他愿不愿意。
宋梓辰，平心讲这个人资质不错。但是祁舍先入为主，他的天赋和相处那么久的情分早已不是白字黑字可以描述得清的了。
然而最让他头疼的都不是这个，而是祁舍不稳定的情绪。
难道真的要在他房间装一个监控吗？
第六章
李洋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他撇开宋梓辰急急忙忙就走了。
满脑子都是祁舍，和其他人周旋的心思一点儿都没有。
他让王婶别担心，自己上了楼。
李洋走路很轻似乎很怕惊动祁舍，一面想着为什么要格外小心翼翼地去对待他呢，一面又下意识去小心。
记忆中的合作伙计从来都不适合“脆弱”这个词。不能理解，也无法感同，终究“情绪”和“抑郁”这些词汇难以定义和同理。
李洋看了眼搁在祁舍放门口的饭菜，他把餐盘挪动在一旁，做好之后，敲了敲门。
“祁舍，吃饭去吧。”
出乎意料的是，这次他只喊了一次，门就打开了。李洋有些恍惚，除了脸色有些憔悴，其他的都挺正常，看起来祁舍的情绪平复了下来。
他一向自制力很好的。李洋默默地在心里想着。
“抱歉，让你担心了。”
小小地诧异了片刻，李洋回神道：“没事，你心情好点就行，去吃饭吧。”
李洋吩咐王婶去热午饭，同着祁舍一起坐了下来。
“今天工作还好吗?”
这么多天来，祁舍还是第一次主动问起有关圈里的事。
李洋这会更惊讶了，但又觉得祁舍也不可能整日颓废沉溺下去，这样看起来也挺正常的。
“今天看宋梓辰拍BUIE—MAN的杂志封面……”
他顿了一句，有点愤恨，“本来他们主编更中意你的，但是那群人偏要挤破脑袋捧宋梓辰上去。看你暂隐就什么算盘都打好了，一个个简直想一步登天。也不想想，是不是谁都能容易上去的。”
“洋哥，宋梓辰也是你手下的，你也该为他好好打算了。”祁舍安抚了一句。
李洋撇了一下嘴，没再说话了。他向来是拿不准祁舍的意思的，祁舍又是个很有决心的人，想做什么哪怕是头破血流也一定要去做。
其实现在这样也好，看起来祁舍的状态开始好转。当然，也不排除只是假象，毕竟几个小时之前这个人的情绪才崩溃过。
“洋哥，你放心我会尽快好起来的。总会在他们遗忘我之前回来。”祁舍微微笑了一下。
“不急，咱们慢慢来。”
“对了，洋哥你开始帮我发微博吧。”祁舍放下手中的筷子，他拿起旁边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我吃饱了。”
李洋看着他起身走向沙发，又瞥了眼祁舍的餐盘。
一大碗米白缺了个小小的边角，但也比之前好多了。
他吃完饭，这边祁舍已经打开电视，看着一个喜剧节目。
里面的观众被逗得哈哈大笑，而祁舍面无表情地看着，却也没有不耐。
“祁舍，小洁估计一时半会回不来了，我再找个人照顾你?”
小洁是祁舍之前的生活助理，前几个月还没出这个事的时候，休了产假。之前一直没物色人员，李洋本来觉得自己还照顾得过来。现在一忙起来，找个新的生活助理就当务之急了。
“洋哥，你安排吧。”祁舍应了一句，又将视线放回屏幕，神色冷淡又专注。
李洋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他撇开宋梓辰急急忙忙就走了。
满脑子都是祁舍，和其他人周旋的心思一点儿都没有。
他让王婶别担心，自己上了楼。
李洋走路很轻似乎很怕惊动祁舍，一面想着为什么要格外小心翼翼地去对待他呢，一面又下意识去小心。
记忆中的合作伙计从来都不适合“脆弱”这个词。不能理解，也无法感同，终究“情绪”和“抑郁”这些词汇难以定义和同理。
李洋看了眼搁在祁舍放门口的饭菜，他把餐盘挪动在一旁，做好之后，敲了敲门。
“祁舍，吃饭去吧。”
出乎意料的是，这次他只喊了一次，门就打开了。李洋有些恍惚，除了脸色有些憔悴，其他的都挺正常，看起来祁舍的情绪平复了下来。
他一向自制力很好的。李洋默默地在心里想着。
“抱歉，让你担心了。”
小小地诧异了片刻，李洋回神道：“没事，你心情好点就行，去吃饭吧。”
李洋吩咐王婶去热午饭，同着祁舍一起坐了下来。
“今天工作还好吗?”
这么多天来，祁舍还是第一次主动问起有关圈里的事。
李洋这会更惊讶了，但又觉得祁舍也不可能整日颓废沉溺下去，这样看起来也挺正常的。
“今天看宋梓辰拍BUIE—MAN的杂志封面……”
他顿了一句，有点愤恨，“本来他们主编更中意你的，但是那群人偏要挤破脑袋捧宋梓辰上去。看你暂隐就什么算盘都打好了，一个个简直想一步登天。也不想想，是不是谁都能容易上去的。”
“洋哥，宋梓辰也是你手下的，你也该为他好好打算了。”祁舍安抚了一句。
李洋撇了一下嘴，没再说话了。他向来是拿不准祁舍的意思的，祁舍又是个很有决心的人，想做什么哪怕是头破血流也一定要去做。
其实现在这样也好，看起来祁舍的状态开始好转。当然，也不排除只是假象，毕竟几个小时之前这个人的情绪才崩溃过。
“洋哥，你放心我会尽快好起来的。总会在他们遗忘我之前回来。”祁舍微微笑了一下。
“不急，咱们慢慢来。”
“对了，洋哥你开始帮我发微博吧。”祁舍放下手中的筷子，他拿起旁边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我吃饱了。”
李洋看着他起身走向沙发，又瞥了眼祁舍的餐盘。
一大碗米白缺了个小小的边角，但也比之前好多了。
他吃完饭，这边祁舍已经打开电视，看着一个喜剧节目。
里面的观众被逗得哈哈大笑，而祁舍面无表情地看着，却也没有不耐。
“祁舍，小洁估计一时半会回不来了，我再找个人照顾你?”
小洁是祁舍之前的生活助理，前几个月还没出这个事的时候，休了产假。之前一直没物色人员，李洋本来觉得自己还照顾得过来。现在一忙起来，找个新的生活助理就当务之急了。
“洋哥，你安排吧。”祁舍应了一句，又将视线放回屏幕，神色冷淡又专注。
第七章
一天到晚，看着不知所谓的电视或是在沙发上休憩小会。再次睁开眼时，屋子里已经完全被黑暗侵占。
祁舍喊了声王婶，无人应答。他踉踉跄跄摸索着去开灯，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窸窣的声响。窗帘被风撩起，砰得一声重物坠地。
“谁？”
祁舍打开灯，灯光刺眼地让他流出生理性泪水。
“怎么？看到我想哭？前辈。”嚣张的声音毫不似荧屏上的模样。
萧奎就那么冠冕堂皇地站在那儿，上扬的桃花眼含笑却显得格外凌厉，眼下本该柔和的泪痣也在眉眼的衬托下挑剔起来。
这样一个人一口一个前辈，笑得张扬。
祁舍看了眼他身后的窗户，这可是二楼，“你疯了吗？”
“私闯民宅，快点离开。”他并没有发怒的迹象，语气平淡又多了点无奈和疲惫。
萧奎走上前围着他打量，扯着嘴角，视线从祁舍头顶的发旋一路打量到裤腿的边角。
嗯，瘦了真多。他想着，更加开心地笑了，口气异常恶劣。
“听说你得抑郁症了？啊......为什么？前辈难不成真的入戏太深？也不对啊，我是你的蓝剑宇，你是我的陈良。没有理由，我一来你就赶我走啊。”
“你最好搞清楚，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瓜葛了。”祁舍冷冷地看着他的表演。
“前辈还活在这世上一天，我怎么会舍得让前辈您一个人孤独片刻呢。”萧奎讽刺地嘲笑，还不罢休，又展开双手凑上去想要去抱眼前的人。
啪的一声，五指挨上那张俊脸。被打的人愣住了，他用手捂住脸，从嘴边溢出痴痴的笑声。
“祁舍啊......我是不会放过你的！......就算你死，我也照样把关于你的所有搅得个天翻地覆！”他说着，慢步逼近。
“你大概不知道吧？从我十二岁躲在我妈身后见到你起，我就在想，这个人什么时候会被我踩进地狱呢？那些恶心的笑啊，狠狠地踩碎、践踏！”他说着，止不住发狠地握着拳头，血丝布满双眼。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恨意居然真的会有这么深啊。
祁舍安静地看着他。就好像多年前，他躲在他的妈妈身后。祁舍牵着自己的妈妈，祁舍想这个小弟弟真可爱，可以一起玩。
于是他朝着小弟弟笑，而小弟弟却瞪着眼珠盯着他。
小弟弟的妈妈甩了一耳光给他的妈妈，他问妈妈为什么那个漂亮的阿姨要打她。
妈妈却抱着他哭说，因为她犯了错。
“啊......抱歉，不小心激动了。”萧奎扯了扯自己的衣领，脸色又恢复正常地看向他。
祁舍闭上了眼，深吸了口气。四肢很无力，飘飘然，好像浸泡在温泉里。温暖得有些眩晕。他没有精力理会萧奎，想要报复就来吧，随他去好了。
反正自己也没什么了，只剩下一大堆糟心事。和洋哥的合同、公司有意无意的雪藏、萧父的生日，对了，还有小洁宝宝的生辰宴，也算有好事吧。
祁舍的思绪飘了好远，他无视了萧奎，缓慢地摸着沙发坐了过去。
“不走的话，喝茶吗？”祁舍拿起茶壶，抬眼，问了句。
低垂的眸眼，精致美好的下颚线，些许凌乱的头发和睡得起皱的衣服，整个人不看眼神当真是温和又令人想要亲近。
萧奎沉默了看了会，在此前激荡的戾气都在祁舍平静或是温和的一言两语间消失殆尽。
这令人更加愤怒，可就是找不到出口发泄，像个突然被人戳破软绵绵下来的气球。
这可不行。
祁舍觉得萧奎又开始恼羞成怒了，就像现在他被这个人拽住了衣领，手中的茶杯被摔倒地上，茶水在地上溅起小小的涟漪。
萧奎发狠地吻他，其实不过是用牙齿刻薄他。祁舍想着，嘴唇有点疼。
萧奎却吻得很解气，可他从地上的茶水里偷窥到了萧奎几分隐秘的享受。
总得有一个人是清醒的，他这样想着。推开人，又是一个耳光。
“现在解气了？”祁舍被压制在沙发上，脸色却依旧镇静如常。
“你不是蓝剑宇，我也不是陈良。”他说着，脸上的表情接近冷淡，除了嘴角渗出点血迹就好像他还是那个祁舍，高高在上站在镜头前下，所有的灯光就理应打向他。
萧奎眼中闪过慌乱，但很快就被他自己给否决的了。
“我会让你比陈良还惨。”
看似长大的小弟弟，撂下警告，匆匆退场。
一天到晚，看着不知所谓的电视或是在沙发上休憩小会。再次睁开眼时，屋子里已经完全被黑暗侵占。
祁舍喊了声王婶，无人应答。他踉踉跄跄摸索着去开灯，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窸窣的声响。窗帘被风撩起，砰得一声重物坠地。
“谁？”
祁舍打开灯，灯光刺眼地让他流出生理性泪水。
“怎么？看到我想哭？前辈。”嚣张的声音毫不似荧屏上的模样。
萧奎就那么冠冕堂皇地站在那儿，上扬的桃花眼含笑却显得格外凌厉，眼下本该柔和的泪痣也在眉眼的衬托下挑剔起来。
这样一个人一口一个前辈，笑得张扬。
祁舍看了眼他身后的窗户，这可是二楼，“你疯了吗？”
“私闯民宅，快点离开。”他并没有发怒的迹象，语气平淡又多了点无奈和疲惫。
萧奎走上前围着他打量，扯着嘴角，视线从祁舍头顶的发旋一路打量到裤腿的边角。
嗯，瘦了真多。他想着，更加开心地笑了，口气异常恶劣。
“听说你得抑郁症了？啊......为什么？前辈难不成真的入戏太深？也不对啊，我是你的蓝剑宇，你是我的陈良。没有理由，我一来你就赶我走啊。”
“你最好搞清楚，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瓜葛了。”祁舍冷冷地看着他的表演。
“前辈还活在这世上一天，我怎么会舍得让前辈您一个人孤独片刻呢。”萧奎讽刺地嘲笑，还不罢休，又展开双手凑上去想要去抱眼前的人。
啪的一声，五指挨上那张俊脸。被打的人愣住了，他用手捂住脸，从嘴边溢出痴痴的笑声。
“祁舍啊......我是不会放过你的！......就算你死，我也照样把关于你的所有搅得个天翻地覆！”他说着，慢步逼近。
“你大概不知道吧？从我十二岁躲在我妈身后见到你起，我就在想，这个人什么时候会被我踩进地狱呢？那些恶心的笑啊，狠狠地踩碎、践踏！”他说着，止不住发狠地握着拳头，血丝布满双眼。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恨意居然真的会有这么深啊。
祁舍安静地看着他。就好像多年前，他躲在他的妈妈身后。祁舍牵着自己的妈妈，祁舍想这个小弟弟真可爱，可以一起玩。
于是他朝着小弟弟笑，而小弟弟却瞪着眼珠盯着他。
小弟弟的妈妈甩了一耳光给他的妈妈，他问妈妈为什么那个漂亮的阿姨要打她。
妈妈却抱着他哭说，因为她犯了错。
“啊......抱歉，不小心激动了。”萧奎扯了扯自己的衣领，脸色又恢复正常地看向他。
祁舍闭上了眼，深吸了口气。四肢很无力，飘飘然，好像浸泡在温泉里。温暖得有些眩晕。他没有精力理会萧奎，想要报复就来吧，随他去好了。
反正自己也没什么了，只剩下一大堆糟心事。和洋哥的合同、公司有意无意的雪藏、萧父的生日，对了，还有小洁宝宝的生辰宴，也算有好事吧。
祁舍的思绪飘了好远，他无视了萧奎，缓慢地摸着沙发坐了过去。
“不走的话，喝茶吗？”祁舍拿起茶壶，抬眼，问了句。
低垂的眸眼，精致美好的下颚线，些许凌乱的头发和睡得起皱的衣服，整个人不看眼神当真是温和又令人想要亲近。
萧奎沉默了看了会，在此前激荡的戾气都在祁舍平静或是温和的一言两语间消失殆尽。
这令人更加愤怒，可就是找不到出口发泄，像个突然被人戳破软绵绵下来的气球。
这可不行。
祁舍觉得萧奎又开始恼羞成怒了，就像现在他被这个人拽住了衣领，手中的茶杯被摔倒地上，茶水在地上溅起小小的涟漪。
萧奎发狠地吻他，其实不过是用牙齿刻薄他。祁舍想着，嘴唇有点疼。
萧奎却吻得很解气，可他从地上的茶水里偷窥到了萧奎几分隐秘的享受。
总得有一个人是清醒的，他这样想着。推开人，又是一个耳光。
“现在解气了？”祁舍被压制在沙发上，脸色却依旧镇静如常。
“你不是蓝剑宇，我也不是陈良。”他说着，脸上的表情接近冷淡，除了嘴角渗出点血迹就好像他还是那个祁舍，高高在上站在镜头前下，所有的灯光就理应打向他。
萧奎眼中闪过慌乱，但很快就被他自己给否决的了。
“我会让你比陈良还惨。”
看似长大的小弟弟，撂下警告，匆匆退场。
第八章
李洋坐在祁舍面前，看着他嘴角的伤口欲言又止。昨晚他回来时，祁舍已经睡了。
怎么，一觉起来就变成这副模样了？他想开口问些什么，一张嘴又不好怎么表述。
被纠结的主人公正低头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瞥见身边的人在烦闷地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打着桌面。
扯动了嘴角，嘶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抬起食指按了按嘴唇，粗燥不平的触感令指尖发热。
“拍照吧。”祁舍整理好餐具，双手交握搁在鼻尖下。
眼眸一瞬间从平淡转变为温柔，澄澈得像被太阳照耀下波光粼粼的湖面。挺直的鼻梁下是一双修长白皙的手，这双手弹过钢琴，摸过赛车也牵过各种女主角。骨节分明，指甲圆润。
这个角度刚好遮住了嘴唇，弯弯的眼角朝向镜头。
咔擦一声，定格住。
屏幕上温柔笑意的人，立刻拉平了眼角。
“修一修肤色就好了。”李洋看着照片如是评价，给照片修了修，编辑好语言点击发送。
从祁舍昨天说发微博起，李洋就将手机还给了他。最开始是怕祁舍会受到那些流言蜚语的中伤，后来才发现完全是他们想多了。
就祁舍这个状态，只要他不想听，任何声音都没法入他耳中。这样的状态倒也形成了一种自我保护，就是不知是好是坏。
祁舍打开小号，大号那条微博赫然显示在首页。
照片中温和的他用着男友视角盯着对面，右下角俨然是动了一小半精致的早餐。配文：早安，一起吃早餐吧。
转发和评论疯涨，除却那些感叹老公帅气的言论，最多不过是祝愿他能好好养病，早日康复的。
“这有个评论居然猜到了你对面是我？嗯哈，羡慕嫉妒恨。”李洋翻阅着那些评论笑了笑。
“明明身体不适那么憔悴还p图安慰粉丝，老公真是太好了？洋哥情报有误？还怪我p图，把你p得太好看了？”李洋无奈地看着，瞥到右下角的转发量已经快破万了，瞬间欣喜了起来。
这个势头很好，如果祁舍能经常发发微博和粉丝互动，最大的赢面就是不仅不会因为休养而掉粉反而会增加更多女友粉。
“等等......这是什么？”他的嘴角突然僵硬了下来，点着楼层反反复复看了几遍。
白底黑字刺眼地显示：萧奎plusV：嘴角涂点药。
楼下一整楼被歪掉，从男友max讨论到如何从照片中偷窥到男神嘴破皮。引发各种技术帝和脑洞者来发布真相。
李洋气得指尖发抖，萧奎那小子一刻都闲不下，不造作一下好像浑身不舒服。他看了眼祁舍，显然祁舍也看到了那条回复。
“有影响？手机拿来。”祁舍拿走了李洋的手机，用大号回了句：谢谢关心，管好你自己。动作一气呵成，又将手机塞了回去，不意外地看到李洋诧异的表情，“你们......？”
祁舍不做声回答，李洋也无可奈何，咬牙切齿期盼萧奎那小子能够消停点。
李洋坐在祁舍面前，看着他嘴角的伤口欲言又止。昨晚他回来时，祁舍已经睡了。
怎么，一觉起来就变成这副模样了？他想开口问些什么，一张嘴又不好怎么表述。
被纠结的主人公正低头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瞥见身边的人在烦闷地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打着桌面。
扯动了嘴角，嘶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抬起食指按了按嘴唇，粗燥不平的触感令指尖发热。
“拍照吧。”祁舍整理好餐具，双手交握搁在鼻尖下。
眼眸一瞬间从平淡转变为温柔，澄澈得像被太阳照耀下波光粼粼的湖面。挺直的鼻梁下是一双修长白皙的手，这双手弹过钢琴，摸过赛车也牵过各种女主角。骨节分明，指甲圆润。
这个角度刚好遮住了嘴唇，弯弯的眼角朝向镜头。
咔擦一声，定格住。
屏幕上温柔笑意的人，立刻拉平了眼角。
“修一修肤色就好了。”李洋看着照片如是评价，给照片修了修，编辑好语言点击发送。
从祁舍昨天说发微博起，李洋就将手机还给了他。最开始是怕祁舍会受到那些流言蜚语的中伤，后来才发现完全是他们想多了。
就祁舍这个状态，只要他不想听，任何声音都没法入他耳中。这样的状态倒也形成了一种自我保护，就是不知是好是坏。
祁舍打开小号，大号那条微博赫然显示在首页。
照片中温和的他用着男友视角盯着对面，右下角俨然是动了一小半精致的早餐。配文：早安，一起吃早餐吧。
转发和评论疯涨，除却那些感叹老公帅气的言论，最多不过是祝愿他能好好养病，早日康复的。
“这有个评论居然猜到了你对面是我？嗯哈，羡慕嫉妒恨。”李洋翻阅着那些评论笑了笑。
“明明身体不适那么憔悴还p图安慰粉丝，老公真是太好了？洋哥情报有误？还怪我p图，把你p得太好看了？”李洋无奈地看着，瞥到右下角的转发量已经快破万了，瞬间欣喜了起来。
这个势头很好，如果祁舍能经常发发微博和粉丝互动，最大的赢面就是不仅不会因为休养而掉粉反而会增加更多女友粉。
“等等......这是什么？”他的嘴角突然僵硬了下来，点着楼层反反复复看了几遍。
白底黑字刺眼地显示：萧奎plusV：嘴角涂点药。
楼下一整楼被歪掉，从男友max讨论到如何从照片中偷窥到男神嘴破皮。引发各种技术帝和脑洞者来发布真相。
李洋气得指尖发抖，萧奎那小子一刻都闲不下，不造作一下好像浑身不舒服。他看了眼祁舍，显然祁舍也看到了那条回复。
“有影响？手机拿来。”祁舍拿走了李洋的手机，用大号回了句：谢谢关心，管好你自己。动作一气呵成，又将手机塞了回去，不意外地看到李洋诧异的表情，“你们......？”
祁舍不做声回答，李洋也无可奈何，咬牙切齿期盼萧奎那小子能够消停点。
第九章
几个小时后，李洋和公司的人交代情况，里边的人突然来了句：微博是你的策划？
他心下一跳，挂掉电话急忙点开微博，跳出来的新闻让他一炸起。
热搜第一条：祁舍嘴角破皮。紧跟其下的便是：男神与男神、反目成仇。
李洋顿时气得摔了手机，围着沙发踱步。他胡乱抓着头发，猛地又从沙发上将手机捡起。从黑名单中拉出一个人名，按下拨号。
开头就是噼里啪啦的一顿漫骂，“你们是要搞事情吗？什么都插一脚，闲得**？***能管好你的艺人吗？”
“谁跟你们双赢，我们祁舍不需要。让萧奎滚远点，你以为我们真拿你们没办法，撕破脸大家走着瞧！”
那头的杰森无奈又哀怨地对雇主道：“人家被你气得连虚与委蛇这套都不搞了，就我一个出气筒。”
萧奎看着杰森那副滑稽的表情，嘴边勾起几分顽劣的弧度，凌厉的眉峰轻轻一挑。
抢过手机，故作温声道：“洋哥，和祁舍合作当然是我的荣幸啊。这不？互利互赢的事儿，让你们祁舍多点曝光度，别让大家遗忘了他才好呀。”
李洋听闻，深吸一口气，萧奎明摆着就是来恶心人的。他握紧手机，强压着怒意。
“我告诉你，你别真以为你后台硬，我就整不到你！”
“不，我从来没有这样认为。洋哥你整不整我，我都无所谓，您高兴就好。我萧奎，一个小小三线开外的小明星怎么敢和您作对呢？是吧。现在，您高兴了吗？能方便让祁影帝接个电话吗？”
他话音刚落，李洋便气急败坏地回了句滚。像是沾到什么恶心的东西，按掉电话，再迅速将人名拉回黑名单，动作一气呵成。
这边李洋气得坐立难安，祁舍却坐在沙发上剥着柑橘。
夏风刮着别墅外的树叶，沙沙得从窗外闯入，吹动他的发梢。一瞬间，有些享受这种宁静，把外界都隔绝了开来。他剥完一整个柑橘才抬眼看向气急败坏的经纪人。
“喝口水吗？消消气。”
李洋看了他一眼，张口、闭嘴，半刻又不争气地开了口：“呵，我可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他说完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急忙补救，“不是，抱歉......”
祁舍看了眼他懊恼又隐隐不忿的表情，将剥得完整干净的柑橘搁在茶几上。拿起纸巾边擦拭着手指边摆正坐姿缓缓开口。
“随他去折腾，我们没出面他也蹦跶不出什么玩意。他也就爱耍些手段来恶心我们，他就高兴了也就会安分些时候。”
语气轻飘飘，然而李洋的关注点完全不在祁舍的话里。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祁舍对萧奎这么包容？可谓是到了百般退步的地步了。
在《蓝山岭》剧组时，萧奎指着祁舍的休息室要求和前辈换一下，嚣张又理所当然的语气简直不似个刚刚出名的小明星。更令人惊讶的是，祁舍居然同意了。
给他解释的理由荒唐得不像话，不要生事？什么时候起祁舍向别人服过输？一次两次......次次都是因为同一个人。
李洋盯着祁舍结痂的嘴唇，心中波涛暗涌。
他忍了忍，没忍住，长长叹了口气，说：“不管是什么原因，别再和萧奎扯上关系了......”
异常勉强的语气，合作多年的老友疲惫含着质疑地要求。
祁舍看着他，觉得片刻的时间流淌过了一个漫长煎熬的世纪。他倚上沙发，用手盖住眼睛。一口气长长地在胸口消散直至殆尽。
耳边很静，他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声音。
“有点累，我想休息会。”
几个小时后，李洋和公司的人交代情况，里边的人突然来了句：微博是你的策划？
他心下一跳，挂掉电话急忙点开微博，跳出来的新闻让他一炸起。
热搜第一条：祁舍嘴角破皮。紧跟其下的便是：男神与男神、反目成仇。
李洋顿时气得摔了手机，围着沙发踱步。他胡乱抓着头发，猛地又从沙发上将手机捡起。从黑名单中拉出一个人名，按下拨号。
开头就是噼里啪啦的一顿漫骂，“你们是要搞事情吗？什么都插一脚，闲得**？***能管好你的艺人吗？”
“谁跟你们双赢，我们祁舍不需要。让萧奎滚远点，你以为我们真拿你们没办法，撕破脸大家走着瞧！”
那头的杰森无奈又哀怨地对雇主道：“人家被你气得连虚与委蛇这套都不搞了，就我一个出气筒。”
萧奎看着杰森那副滑稽的表情，嘴边勾起几分顽劣的弧度，凌厉的眉峰轻轻一挑。
抢过手机，故作温声道：“洋哥，和祁舍合作当然是我的荣幸啊。这不？互利互赢的事儿，让你们祁舍多点曝光度，别让大家遗忘了他才好呀。”
李洋听闻，深吸一口气，萧奎明摆着就是来恶心人的。他握紧手机，强压着怒意。
“我告诉你，你别真以为你后台硬，我就整不到你！”
“不，我从来没有这样认为。洋哥你整不整我，我都无所谓，您高兴就好。我萧奎，一个小小三线开外的小明星怎么敢和您作对呢？是吧。现在，您高兴了吗？能方便让祁影帝接个电话吗？”
他话音刚落，李洋便气急败坏地回了句滚。像是沾到什么恶心的东西，按掉电话，再迅速将人名拉回黑名单，动作一气呵成。
这边李洋气得坐立难安，祁舍却坐在沙发上剥着柑橘。
夏风刮着别墅外的树叶，沙沙得从窗外闯入，吹动他的发梢。一瞬间，有些享受这种宁静，把外界都隔绝了开来。他剥完一整个柑橘才抬眼看向气急败坏的经纪人。
“喝口水吗？消消气。”
李洋看了他一眼，张口、闭嘴，半刻又不争气地开了口：“呵，我可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他说完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急忙补救，“不是，抱歉......”
祁舍看了眼他懊恼又隐隐不忿的表情，将剥得完整干净的柑橘搁在茶几上。拿起纸巾边擦拭着手指边摆正坐姿缓缓开口。
“随他去折腾，我们没出面他也蹦跶不出什么玩意。他也就爱耍些手段来恶心我们，他就高兴了也就会安分些时候。”
语气轻飘飘，然而李洋的关注点完全不在祁舍的话里。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祁舍对萧奎这么包容？可谓是到了百般退步的地步了。
在《蓝山岭》剧组时，萧奎指着祁舍的休息室要求和前辈换一下，嚣张又理所当然的语气简直不似个刚刚出名的小明星。更令人惊讶的是，祁舍居然同意了。
给他解释的理由荒唐得不像话，不要生事？什么时候起祁舍向别人服过输？一次两次......次次都是因为同一个人。
李洋盯着祁舍结痂的嘴唇，心中波涛暗涌。
他忍了忍，没忍住，长长叹了口气，说：“不管是什么原因，别再和萧奎扯上关系了......”
异常勉强的语气，合作多年的老友疲惫含着质疑地要求。
祁舍看着他，觉得片刻的时间流淌过了一个漫长煎熬的世纪。他倚上沙发，用手盖住眼睛。一口气长长地在胸口消散直至殆尽。
耳边很静，他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声音。
“有点累，我想休息会。”
第十章
白皙修长的指节在纯木质的门上敲了两下，清脆。
“请进。”更为清朗的声音响起。
白大褂的医生坐在办公桌前，从病历表中抬头看向祁舍。
微微一笑，瞬间柔化了无框眼镜的锋利。半卷的百叶窗下搁着两盆绿植，绿油油的把白色调的屋子点缀得没那么单调。
一个非常喜欢绿植的医生，右手边也摆放着一盆长势旺盛的绿萝，他用指尖点了点微垂的叶稍，笑着对祁舍说：
“好久不见，上次你来的时候，这盆绿萝还只有几片叶子。”
“你好，方医生。”
“请坐吧。”方医生伸出手示意。
祁舍坐下将墨镜摘掉搁在桌边，对面的人为他倒了杯茶。坐下，翻阅了几下资料抬头充满善意温和地注视他。
双手交握，干净利落的姿势，嘴边常挂的微笑让方医生看起来无害又温和。
“祁先生最近过得怎么样？”
这种常规又无聊的问话，不知道轻车熟路地回答了多少次。但祁舍还是略带思考后回答了一句还行。
“心情如何？经常低落还是骤变比较多吗？”
“经常性吧。”
方医生拿出笔在病历上划了几笔，据祁舍身边的人描述的状况，笔尖一转在自杀倾向后边轻轻勾上一笔。
“祁先生是我见过比较配合的病人了。”当然，表面配合而已，他将笔放下，直视着祁舍说道，“这样吧，我们聊点别的。”
“祁先生休假的时候喜欢干什么？和朋友出去？”
祁舍抿着唇，指尖在光滑的桌面敲击了一下，又不露痕迹地撤回手，勾起微笑弧度。
“会一起爬山、旅行、听个演唱会之类。”他回答得简洁明了，保持不失礼貌的微笑。
“你喜欢一个人独处吗?我觉得一个人独处很静谧，可以思考很多东西。错综复杂的思绪也会在独处的时候慢慢理清，我还蛮喜欢独处的。”
方医生说着，甚是无聊似的抓起笔在干净的A4纸上随意勾画几笔，不自觉地吸引住对面人的视线随着他的动作移动。
“我大概比较喜欢热闹，独处的时候容易……嗯……会感受到一些莫名的情绪。不太喜欢那种感觉，人多的时候听周围的人打闹比较安心。”
祁舍说着，嘴角僵硬了一下。瞬而又自然而然地眼睛微微弯起，露出几分难以察觉的怀念。
他说得很真诚，至少眼睛和表情都是真挚的。方医生看着他细微局促地变换了一个姿势。
“对了，我上个礼拜去美国出差顺便观影了《蓝山岭》，祁先生的演技真的令人佩服。”
他边观察祁舍的表情，边组织语言。
“庄生梦蝶这个典故，祁先生肯定有所了解。庄生梦蝶后，总感觉自己是蝴蝶，但按伦理庄生一样得维持人的生活规则。在心理学上，这算是某种程度上的精神分裂。”
他说完，祁舍镇静如山的表情有了细微波动，摆正了姿势。
“是的，医生还有什么想问的吗?”真诚又急促地问道。
聊了一些轻松的话题，方医生送祁舍离开，他打开诊断室的门，微笑着，突然说：
“现在看来祁先生是最不配合的病人了。”
祁舍回头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朝他礼貌性的一笑。
“打扰医生了。”
影帝啊，他总能恰好地抓住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来展示出他想要表达的情感。抓住你的特点，去小心翼翼地设定，去迎合你的思路。
比如，塑造一个积极配合治疗并且有所好转的抑郁症患者。
方医生看着对面未动过的茶，感触，不留痕迹又风吹草动般的戒备。
白皙修长的指节在纯木质的门上敲了两下，清脆。
“请进。”更为清朗的声音响起。
白大褂的医生坐在办公桌前，从病历表中抬头看向祁舍。
微微一笑，瞬间柔化了无框眼镜的锋利。半卷的百叶窗下搁着两盆绿植，绿油油的把白色调的屋子点缀得没那么单调。
一个非常喜欢绿植的医生，右手边也摆放着一盆长势旺盛的绿萝，他用指尖点了点微垂的叶稍，笑着对祁舍说：
“好久不见，上次你来的时候，这盆绿萝还只有几片叶子。”
“你好，方医生。”
“请坐吧。”方医生伸出手示意。
祁舍坐下将墨镜摘掉搁在桌边，对面的人为他倒了杯茶。坐下，翻阅了几下资料抬头充满善意温和地注视他。
双手交握，干净利落的姿势，嘴边常挂的微笑让方医生看起来无害又温和。
“祁先生最近过得怎么样？”
这种常规又无聊的问话，不知道轻车熟路地回答了多少次。但祁舍还是略带思考后回答了一句还行。
“心情如何？经常低落还是骤变比较多吗？”
“经常性吧。”
方医生拿出笔在病历上划了几笔，据祁舍身边的人描述的状况，笔尖一转在自杀倾向后边轻轻勾上一笔。
“祁先生是我见过比较配合的病人了。”当然，表面配合而已，他将笔放下，直视着祁舍说道，“这样吧，我们聊点别的。”
“祁先生休假的时候喜欢干什么？和朋友出去？”
祁舍抿着唇，指尖在光滑的桌面敲击了一下，又不露痕迹地撤回手，勾起微笑弧度。
“会一起爬山、旅行、听个演唱会之类。”他回答得简洁明了，保持不失礼貌的微笑。
“你喜欢一个人独处吗?我觉得一个人独处很静谧，可以思考很多东西。错综复杂的思绪也会在独处的时候慢慢理清，我还蛮喜欢独处的。”
方医生说着，甚是无聊似的抓起笔在干净的A4纸上随意勾画几笔，不自觉地吸引住对面人的视线随着他的动作移动。
“我大概比较喜欢热闹，独处的时候容易……嗯……会感受到一些莫名的情绪。不太喜欢那种感觉，人多的时候听周围的人打闹比较安心。”
祁舍说着，嘴角僵硬了一下。瞬而又自然而然地眼睛微微弯起，露出几分难以察觉的怀念。
他说得很真诚，至少眼睛和表情都是真挚的。方医生看着他细微局促地变换了一个姿势。
“对了，我上个礼拜去美国出差顺便观影了《蓝山岭》，祁先生的演技真的令人佩服。”
他边观察祁舍的表情，边组织语言。
“庄生梦蝶这个典故，祁先生肯定有所了解。庄生梦蝶后，总感觉自己是蝴蝶，但按伦理庄生一样得维持人的生活规则。在心理学上，这算是某种程度上的精神分裂。”
他说完，祁舍镇静如山的表情有了细微波动，摆正了姿势。
“是的，医生还有什么想问的吗?”真诚又急促地问道。
聊了一些轻松的话题，方医生送祁舍离开，他打开诊断室的门，微笑着，突然说：
“现在看来祁先生是最不配合的病人了。”
祁舍回头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朝他礼貌性的一笑。
“打扰医生了。”
影帝啊，他总能恰好地抓住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来展示出他想要表达的情感。抓住你的特点，去小心翼翼地设定，去迎合你的思路。
比如，塑造一个积极配合治疗并且有所好转的抑郁症患者。
方医生看着对面未动过的茶，感触，不留痕迹又风吹草动般的戒备。
第十一章
祁舍从诊所出来，远远地，就见李洋倚在车门上等候。
烈日炎炎，俩人遥遥一望。拉门、上车、关门，动作一气呵成。
“怎么样？”李洋看着祁舍问道，顺手将搁在车中的冷饮拧开递了过去。
祁舍接过饮料，轻抿了一口。垂眸思索了半响，又将饮料放了下，语气平淡地道：
“方医生说我不配合治疗。”
一时语塞，李洋摸了一手顶着太阳冒出的汗，“小赵，把空调再打低点。”
“我以为我很认真地在配合了。”祁舍歪过头认真地看向无言的经纪人。
经纪人叹了一口气，“祁舍，方医生大概是希望你把最真实地状态呈现给他。”
“难道我没做到吗？”祁舍耸耸肩，毫不在意地撩起额前的刘海。
他看着眼前面色正常的人，心情略微复杂。现在的祁舍看起来很正常，从容、冷静，和几个月前比起来毫无差别，甚至感觉更加成熟。
不是言语，而是举手投足间的感觉。就好像历经生死洗礼后的淡然，然而他心里总是在隐隐不安。
会是一直风平浪静还是暴风雨前夕的平静？
李洋下意识瞥向祁舍，他担心的主人公正拿着手机又开始玩起来那些被闲置好久的小游戏。十几分钟的路程，他全程围观了祁舍玩消对子从第一关到了一百多关。
李洋很忙，这是毋庸置疑的。他手下多出了一个宋梓辰，而宋梓辰近日活动排挡很满，很多都是一线二线的品牌代言，必须要他亲力亲为。虽说对宋梓辰好感不大，但认真努力又不整幺蛾子的艺人谁会讨厌？
尽管这样，他还是挤着时间陪着祁舍吃了顿午餐。他看着祁舍一口口把饭吃完，一碗满满的米饭被消灭后，心满意足地嘱咐几句后匆匆离开。
王婶来收拾餐具，祁舍上了楼。
他在走廊间踱步，直到听到楼下传来水声和碗筷碰撞的声响才回头疾步走进卫生间。
胃酸像是在胃中沸腾，顺着食道一路灼烧到咽喉，他迅速打开水龙头，趴在马桶边缘将吞咽进去的大半碗饭呕吐了出来。呕到最后，逼出了生理性泪水。
四肢无力，摸着墙壁走到镜子前。
幽深又平淡的眼睛，从镜子中倒映出自己的面孔。祁舍平静的盯了一会，突然微微一笑，两个梨涡更像两个小洞。
苍白消瘦。自我评价一番后，捧着水抹了一把脸。整理好仪表，慢条斯理地又走下来楼。
王婶洗完碗拖地去了，祁舍趁机溜进了厨房。
翻找，上边下边的柜子，里边外边的隔层。摸到冰凉坚硬的物体，抽了出来。
水果刀被打磨得光滑锋利，指尖从刀身尖缓缓描摹至尾。轻轻地在指尖划动，一颗小小的血珠瞬间冒了出来。
祁舍垂眸盯着，顿了一会，从厨房传出一阵规律的切剁声。
“祁先生，你在干嘛！”身后传来王婶的惊呼。
祁舍转头，拿着水果刀微笑着对着她道：“王婶，吃哈密瓜吗？”
身后赫然是切得整齐的哈密瓜。王婶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急忙冲过去夺走了刀。
“李先生不准您拿刀的！”
祁舍无奈又委屈地耸肩，“好吧。”
将切好的哈密瓜装盘。端着，边吃边走出厨房。
他盘着腿窝在沙发里看电视，时不时吃着水果。这个角度刚好能瞥到王婶在打电话，忍不住，悄悄地嘴角上扬。
祁舍从诊所出来，远远地，就见李洋倚在车门上等候。
烈日炎炎，俩人遥遥一望。拉门、上车、关门，动作一气呵成。
“怎么样？”李洋看着祁舍问道，顺手将搁在车中的冷饮拧开递了过去。
祁舍接过饮料，轻抿了一口。垂眸思索了半响，又将饮料放了下，语气平淡地道：
“方医生说我不配合治疗。”
一时语塞，李洋摸了一手顶着太阳冒出的汗，“小赵，把空调再打低点。”
“我以为我很认真地在配合了。”祁舍歪过头认真地看向无言的经纪人。
经纪人叹了一口气，“祁舍，方医生大概是希望你把最真实地状态呈现给他。”
“难道我没做到吗？”祁舍耸耸肩，毫不在意地撩起额前的刘海。
他看着眼前面色正常的人，心情略微复杂。现在的祁舍看起来很正常，从容、冷静，和几个月前比起来毫无差别，甚至感觉更加成熟。
不是言语，而是举手投足间的感觉。就好像历经生死洗礼后的淡然，然而他心里总是在隐隐不安。
会是一直风平浪静还是暴风雨前夕的平静？
李洋下意识瞥向祁舍，他担心的主人公正拿着手机又开始玩起来那些被闲置好久的小游戏。十几分钟的路程，他全程围观了祁舍玩消对子从第一关到了一百多关。
李洋很忙，这是毋庸置疑的。他手下多出了一个宋梓辰，而宋梓辰近日活动排挡很满，很多都是一线二线的品牌代言，必须要他亲力亲为。虽说对宋梓辰好感不大，但认真努力又不整幺蛾子的艺人谁会讨厌？
尽管这样，他还是挤着时间陪着祁舍吃了顿午餐。他看着祁舍一口口把饭吃完，一碗满满的米饭被消灭后，心满意足地嘱咐几句后匆匆离开。
王婶来收拾餐具，祁舍上了楼。
他在走廊间踱步，直到听到楼下传来水声和碗筷碰撞的声响才回头疾步走进卫生间。
胃酸像是在胃中沸腾，顺着食道一路灼烧到咽喉，他迅速打开水龙头，趴在马桶边缘将吞咽进去的大半碗饭呕吐了出来。呕到最后，逼出了生理性泪水。
四肢无力，摸着墙壁走到镜子前。
幽深又平淡的眼睛，从镜子中倒映出自己的面孔。祁舍平静的盯了一会，突然微微一笑，两个梨涡更像两个小洞。
苍白消瘦。自我评价一番后，捧着水抹了一把脸。整理好仪表，慢条斯理地又走下来楼。
王婶洗完碗拖地去了，祁舍趁机溜进了厨房。
翻找，上边下边的柜子，里边外边的隔层。摸到冰凉坚硬的物体，抽了出来。
水果刀被打磨得光滑锋利，指尖从刀身尖缓缓描摹至尾。轻轻地在指尖划动，一颗小小的血珠瞬间冒了出来。
祁舍垂眸盯着，顿了一会，从厨房传出一阵规律的切剁声。
“祁先生，你在干嘛！”身后传来王婶的惊呼。
祁舍转头，拿着水果刀微笑着对着她道：“王婶，吃哈密瓜吗？”
身后赫然是切得整齐的哈密瓜。王婶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急忙冲过去夺走了刀。
“李先生不准您拿刀的！”
祁舍无奈又委屈地耸肩，“好吧。”
将切好的哈密瓜装盘。端着，边吃边走出厨房。
他盘着腿窝在沙发里看电视，时不时吃着水果。这个角度刚好能瞥到王婶在打电话，忍不住，悄悄地嘴角上扬。
第十二章
车内的空调打得很低，祁舍无所事事地坐在后排看报纸。
小赵开着车时不时从后照镜中留意着后座人的举动。
应洋哥的要求每隔三个小时汇报一次情况。他摆正后照镜，找好合适的角度，偷偷监视。
此行目的地，A市，是前些日子他们突破重重包围、披荆斩棘杀出一条“血路”的地方，小赵光想想就头皮发麻。
七月十四，祁哥每年都要走一趟。今年竟然也不意外，每次都是由他开车跟着祁舍去。A市市中心的医院到底住着什么样的人物能让影帝每年都去探望呢?
说关心吧?每年也就去一次。论不上心吧?每年又那么准时，风雨无阻。
哎，果然，这些大人物秘密多，不是自己这种开车的能揣测到的。
后座的祁舍没注意到小司机活跃的心理，他的目光都集中在报纸的头条。
《耍大牌?萧奎抛下剧组连夜跑路。》，他往下扫视。
［……据相关工作人员称萧奎连夜甩下剧组，从C市开车驱往A市。且这种状况出现多次，造成整个剧组进度严重拖后……］
文下配着狗仔偷拍的图：萧奎停在加油站，伸出头，脸色潮红。小文：疑似酒驾。
祁舍扫了一眼文章发表时间：七月十三。
他将报纸抖了抖，轻轻地对折起来。边角与边角，一丝不苟地折好，放在身边。
明眼人都看得有人在黑萧奎，还是那么刻意地黑。如果不出意料，近日大概接着会有一大波萧奎的黑料。
显然有人在故意整他，祁舍想了想，想得却不是李洋。
按李洋的品性不到真正撕破脸不会轻易动手，而且还是在这么敏感的时期。怪就怪在萧奎红得太突然，眼红的多。
有点自视和人脉的前辈虎视眈眈盯着，下边在泥泞中挣扎的晚辈们又翘首以盼着幸灾乐祸。风吹草动，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心领神会，就有一群小的等着这个契机去帮着试水。
祁舍叹了叹气，萧奎这个做事风格，太风风火火了，说走就走。十足任性。一点儿也不适合娱乐圈，去当个霸道总裁还绰绰有余。
“祁哥，去A市还有几个小时，你要不要躺会?椅后边有盖的毯子，等到了，我叫你。”
“好，你专心开车吧。”
长途的行程的确让人有些疲惫，祁舍打了个哈欠，从椅后拿出毯子，准备合目休憩。
入睡是件极其困难的事，尤其是对于祁舍来说。任何微小的动静都能将他吵醒，且闭上眼乌黑的一片，一股焦虑感就油然升起。
他闭着眼睛，想了很多事。从小时候到现在，从一家三口到支离破碎再到两个父亲两个母亲的荒唐局面。
他的原生父亲，继父，母亲，萧奎的母亲。
乱七八糟的关系和感情像一团令人烦躁被杂糅得难以解开的毛线。
荒唐至极。
他想着，越发觉得喘不过气，手脚冰凉。
猛地睁开眼，急促地喘了几口气，虚弱地喊了句：
“小赵，把空调打高点。”
车内的空调打得很低，祁舍无所事事地坐在后排看报纸。
小赵开着车时不时从后照镜中留意着后座人的举动。
应洋哥的要求每隔三个小时汇报一次情况。他摆正后照镜，找好合适的角度，偷偷监视。
此行目的地，A市，是前些日子他们突破重重包围、披荆斩棘杀出一条“血路”的地方，小赵光想想就头皮发麻。
七月十四，祁哥每年都要走一趟。今年竟然也不意外，每次都是由他开车跟着祁舍去。A市市中心的医院到底住着什么样的人物能让影帝每年都去探望呢?
说关心吧?每年也就去一次。论不上心吧?每年又那么准时，风雨无阻。
哎，果然，这些大人物秘密多，不是自己这种开车的能揣测到的。
后座的祁舍没注意到小司机活跃的心理，他的目光都集中在报纸的头条。
《耍大牌?萧奎抛下剧组连夜跑路。》，他往下扫视。
［……据相关工作人员称萧奎连夜甩下剧组，从C市开车驱往A市。且这种状况出现多次，造成整个剧组进度严重拖后……］
文下配着狗仔偷拍的图：萧奎停在加油站，伸出头，脸色潮红。小文：疑似酒驾。
祁舍扫了一眼文章发表时间：七月十三。
他将报纸抖了抖，轻轻地对折起来。边角与边角，一丝不苟地折好，放在身边。
明眼人都看得有人在黑萧奎，还是那么刻意地黑。如果不出意料，近日大概接着会有一大波萧奎的黑料。
显然有人在故意整他，祁舍想了想，想得却不是李洋。
按李洋的品性不到真正撕破脸不会轻易动手，而且还是在这么敏感的时期。怪就怪在萧奎红得太突然，眼红的多。
有点自视和人脉的前辈虎视眈眈盯着，下边在泥泞中挣扎的晚辈们又翘首以盼着幸灾乐祸。风吹草动，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心领神会，就有一群小的等着这个契机去帮着试水。
祁舍叹了叹气，萧奎这个做事风格，太风风火火了，说走就走。十足任性。一点儿也不适合娱乐圈，去当个霸道总裁还绰绰有余。
“祁哥，去A市还有几个小时，你要不要躺会?椅后边有盖的毯子，等到了，我叫你。”
“好，你专心开车吧。”
长途的行程的确让人有些疲惫，祁舍打了个哈欠，从椅后拿出毯子，准备合目休憩。
入睡是件极其困难的事，尤其是对于祁舍来说。任何微小的动静都能将他吵醒，且闭上眼乌黑的一片，一股焦虑感就油然升起。
他闭着眼睛，想了很多事。从小时候到现在，从一家三口到支离破碎再到两个父亲两个母亲的荒唐局面。
他的原生父亲，继父，母亲，萧奎的母亲。
乱七八糟的关系和感情像一团令人烦躁被杂糅得难以解开的毛线。
荒唐至极。
他想着，越发觉得喘不过气，手脚冰凉。
猛地睁开眼，急促地喘了几口气，虚弱地喊了句：
“小赵，把空调打高点。”
第十三章
几个小时的路程，终于抵达A市市中心医院。
祁舍全副武装在小赵的掩护下走到医院旁的小卖部买了一把康乃馨。
下午五点多，医院人满为患。祁舍带着小赵掠过门诊，直接去往住院部。
住院部人少。前台的护士小姐眼尖地看到了戴着鸭舌帽和厚墨镜的祁舍，极其激动地用起手下的记事本遮住了想要尖叫的嘴。
距离越近越激动，护士小姐小频率地剁着脚。凑向祁舍，小声地问候：
“您来啦。”
祁舍微微点头示意，小姑娘笑得眼睛眯眯。
“您身体好点了吗?我们猫舍们超期待您回归！当然，最重要是要把身体养好。您放心，我们猫舍都是为您敞开的家，永远不离不弃！”
“谢谢支持。”祁舍低声道，“不过要小声点哦～暴露了，那我就麻烦了。”
“好哒好哒～”小姑娘急忙捂住嘴，一会又移开，眨眨眼，“老规矩您去吧，小奎还没来过，看护我也帮您支走了。您快点，我给您望风！”
祁舍又道了声谢，把小赵留在外边，走了进去。
“嘤嘤嘤～男神好帅～好温油～走姿还那么迷人！好想给男神生猴子！”小姑娘撑着脸颊看着祁舍的背影犯花痴。
“当然了，我祁哥演技一流人还帅。”小赵凑上去又道，“你发什么花痴，喜欢我哥人多得去了！你瞎想什么呢！好好工作！”
“嘿，你个大头！”小姑娘俨然和小赵是熟人，一把将笔记本朝他头上拍去。
俩人打闹间祁舍已经到了病房，他轻手轻脚地打开病房。
病床上躺着一个女人，一个靠呼吸机维持生命的女人。
面容保养得很好，除去细小的皱纹和略微偏黄的肤色，光看她七分俊丽三分凌厉的眉眼就能看出她年轻时一定美艳动人。
尤其是右眼下方的那颗泪痣，让她又平添了几分妩媚。
很像，就连那颗痣的位置都一模一样。据说，萧奎的那点是在外国花了好几万请最好的医生弄出来的。
祁舍放轻脚步走过去，褪去伪装，将康乃馨放进花瓶。做好一切，他背直挺挺地90°朝病床上的人鞠躬，直到说完“对不起”后才直起身，坐下。
“您好，好久不见。”
他坐在病床旁温和地对着女人道：“虽然您可能依旧不太想看到我，但是我还是来了。”
“祝您生日快乐，希望您早点醒来，萧奎很想您。”
他静静地看着这个一动不动的女人，嘴角微微勾起，脸上也带了几丝怀念。
“您讨厌我吗?其实我很喜欢您，第一眼的时候就很喜欢。”
一个漂亮又张扬的阿姨，凌厉的五官，但是只要她一笑起来就仿佛整个春天的花都绽开竞相争艳。
“可能您自己也没发现您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讨厌我吧，您当年给我做的那顿饭我至今还记得味道。”
祁舍说着，眼神越来越温柔。他想说的，仿佛这几年都说完了。永远是那么几句，感谢，道歉。
静静地伴着时间流逝，然后起身离开，又轻轻地关好门。
仿佛从未有人来过，如果不是那把康乃馨鲜活地存在的话。
“您出来啦！”小姑娘激动地看着祁舍，眼含期待地握紧笔记本和笔。
“非常感谢，这次依旧要保守秘密哦！”祁舍接过笔记本，签下自己的大名。
“好哒好哒！您慢走，路上小心！”
小姑娘满眼粉红泡泡地捂住胸口，忍不住转圈，暗自痴笑，不仅能拿到男神的签名还能得到小奎的……
祁舍和小赵走出医院，坐进车里。
小赵正准备发车，祁舍突然喊了句停。
“怎么了?”小赵挠挠头，不解。
“等下走。”
他顺着祁舍的视线看过去，吓得拿着车钥匙的手一抖。
“……萧……萧奎?”
几个小时的路程，终于抵达A市市中心医院。
祁舍全副武装在小赵的掩护下走到医院旁的小卖部买了一把康乃馨。
下午五点多，医院人满为患。祁舍带着小赵掠过门诊，直接去往住院部。
住院部人少。前台的护士小姐眼尖地看到了戴着鸭舌帽和厚墨镜的祁舍，极其激动地用起手下的记事本遮住了想要尖叫的嘴。
距离越近越激动，护士小姐小频率地剁着脚。凑向祁舍，小声地问候：
“您来啦。”
祁舍微微点头示意，小姑娘笑得眼睛眯眯。
“您身体好点了吗?我们猫舍们超期待您回归！当然，最重要是要把身体养好。您放心，我们猫舍都是为您敞开的家，永远不离不弃！”
“谢谢支持。”祁舍低声道，“不过要小声点哦～暴露了，那我就麻烦了。”
“好哒好哒～”小姑娘急忙捂住嘴，一会又移开，眨眨眼，“老规矩您去吧，小奎还没来过，看护我也帮您支走了。您快点，我给您望风！”
祁舍又道了声谢，把小赵留在外边，走了进去。
“嘤嘤嘤～男神好帅～好温油～走姿还那么迷人！好想给男神生猴子！”小姑娘撑着脸颊看着祁舍的背影犯花痴。
“当然了，我祁哥演技一流人还帅。”小赵凑上去又道，“你发什么花痴，喜欢我哥人多得去了！你瞎想什么呢！好好工作！”
“嘿，你个大头！”小姑娘俨然和小赵是熟人，一把将笔记本朝他头上拍去。
俩人打闹间祁舍已经到了病房，他轻手轻脚地打开病房。
病床上躺着一个女人，一个靠呼吸机维持生命的女人。
面容保养得很好，除去细小的皱纹和略微偏黄的肤色，光看她七分俊丽三分凌厉的眉眼就能看出她年轻时一定美艳动人。
尤其是右眼下方的那颗泪痣，让她又平添了几分妩媚。
很像，就连那颗痣的位置都一模一样。据说，萧奎的那点是在外国花了好几万请最好的医生弄出来的。
祁舍放轻脚步走过去，褪去伪装，将康乃馨放进花瓶。做好一切，他背直挺挺地90°朝病床上的人鞠躬，直到说完“对不起”后才直起身，坐下。
“您好，好久不见。”
他坐在病床旁温和地对着女人道：“虽然您可能依旧不太想看到我，但是我还是来了。”
“祝您生日快乐，希望您早点醒来，萧奎很想您。”
他静静地看着这个一动不动的女人，嘴角微微勾起，脸上也带了几丝怀念。
“您讨厌我吗?其实我很喜欢您，第一眼的时候就很喜欢。”
一个漂亮又张扬的阿姨，凌厉的五官，但是只要她一笑起来就仿佛整个春天的花都绽开竞相争艳。
“可能您自己也没发现您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讨厌我吧，您当年给我做的那顿饭我至今还记得味道。”
祁舍说着，眼神越来越温柔。他想说的，仿佛这几年都说完了。永远是那么几句，感谢，道歉。
静静地伴着时间流逝，然后起身离开，又轻轻地关好门。
仿佛从未有人来过，如果不是那把康乃馨鲜活地存在的话。
“您出来啦！”小姑娘激动地看着祁舍，眼含期待地握紧笔记本和笔。
“非常感谢，这次依旧要保守秘密哦！”祁舍接过笔记本，签下自己的大名。
“好哒好哒！您慢走，路上小心！”
小姑娘满眼粉红泡泡地捂住胸口，忍不住转圈，暗自痴笑，不仅能拿到男神的签名还能得到小奎的……
祁舍和小赵走出医院，坐进车里。
小赵正准备发车，祁舍突然喊了句停。
“怎么了?”小赵挠挠头，不解。
“等下走。”
他顺着祁舍的视线看过去，吓得拿着车钥匙的手一抖。
“……萧……萧奎?”
第十四章
近似惶恐地目送萧奎的身影走进医院大楼，小赵弯腰拾起钥匙，梗着脖子问道：
“祁哥我们要在这等?”
祁舍不动声色地点头，指腹无意识地在报纸边缘上摩挲，思考着什么。
小赵苦着脸，洋哥前脚才跟他说看到萧奎就绕道儿走，这下好，他后脚就在这等着这人。
关键是这人还和祁哥不对盘。祁哥脾气温和，萧大明星平时也挺礼貌。这俩莫名其妙地就干上了，只怕是八字不合。
也不知道萧大明星什么时候出来，小赵等得昏昏欲睡。
一个多钟头后，在小赵的头快垂到胸口时，他被祁舍拍醒了。
“跟着他。”
“啊?”小赵定睛一看，这才发现萧奎已经在开车门了。
“祁哥，天都黄了。我们还是回去吧?洋哥又得逮着我骂了……”
小赵叫苦连天，在接收到祁舍一个不满的眼神后，唉声叹气地发动了车。
雇主和背后老板哪一个都惹不起！苦得都是他们小人物！
萧奎开车很猛，这是小赵最直观的想法。
萧大明星嗑药了?一辆普通的轿车被他开出了赛车既视感。
“他这是要上天吗?”小赵目瞪口呆喃喃一句，好得是个公众人物，直击飙车什么的简直牛掰得不要不要。
“别跟丢了。”
后座的老板下了命令，小赵开始瑟瑟发抖。
祁哥不会想陪萧大明星上天吧……?他已经能预测到明天头条的内容了。
《某明星和某影帝飙车炫技，交警队一日游》或是《X姓明星和Q姓影帝殉情高速公路》再者《明星之飙车教学现场》……
光想想就不得了，被洋哥知道怕是会立马开着奔驰提着菜刀杀过来。
好想抽根烟缓解一下手抖，小赵抖抖脚，心一横，直接从二档踩到了四档。
跟了一路，萧奎不要命似的开法不知道被多少监控头拍下来了，当然还有他们的……
论有个不省心的艺人，经纪人能活多久?每次看着杰森新长出来的白头发，小赵都从内心由衷同情。
祁舍完全不知道自家司机的脑洞已经开发得无限大且有继续延伸的势头，他的注意力完全在前边的人身上。
萧奎把车停在了一家酒吧前，下了车。砰的一声把车门关得响亮。
隔了五六米的距离，等萧奎进去后，祁舍也下了车带着小赵走进去。
“我觉得……祁哥我们还是回去好，这里人太多了。要是被认出来，明天头条又得作妖了。哥你天天上头条，也得给小辈们留条活路是吧……?”
“洋哥还等着咱们回去呢，王婶的晚饭都要做好了。咱们再不回去，菜都要凉了……”
小赵还在那儿叽叽喳喳，祁舍几分不耐烦地斜了他一眼，小赵顿时噤了声。
耳边充斥着重金属的嚣叫，鼓声、吉他声噼里啪啦刺入耳中，刺得耳蜗发疼。
祁舍不喜欢这种场合，比较这种酒吧，他更喜欢清吧。
他皱着眉，边走边揉着耳根带着小赵找了个偏远又不会看丢人的角落坐下。
近似惶恐地目送萧奎的身影走进医院大楼，小赵弯腰拾起钥匙，梗着脖子问道：
“祁哥我们要在这等?”
祁舍不动声色地点头，指腹无意识地在报纸边缘上摩挲，思考着什么。
小赵苦着脸，洋哥前脚才跟他说看到萧奎就绕道儿走，这下好，他后脚就在这等着这人。
关键是这人还和祁哥不对盘。祁哥脾气温和，萧大明星平时也挺礼貌。这俩莫名其妙地就干上了，只怕是八字不合。
也不知道萧大明星什么时候出来，小赵等得昏昏欲睡。
一个多钟头后，在小赵的头快垂到胸口时，他被祁舍拍醒了。
“跟着他。”
“啊?”小赵定睛一看，这才发现萧奎已经在开车门了。
“祁哥，天都黄了。我们还是回去吧?洋哥又得逮着我骂了……”
小赵叫苦连天，在接收到祁舍一个不满的眼神后，唉声叹气地发动了车。
雇主和背后老板哪一个都惹不起！苦得都是他们小人物！
萧奎开车很猛，这是小赵最直观的想法。
萧大明星嗑药了?一辆普通的轿车被他开出了赛车既视感。
“他这是要上天吗?”小赵目瞪口呆喃喃一句，好得是个公众人物，直击飙车什么的简直牛掰得不要不要。
“别跟丢了。”
后座的老板下了命令，小赵开始瑟瑟发抖。
祁哥不会想陪萧大明星上天吧……?他已经能预测到明天头条的内容了。
《某明星和某影帝飙车炫技，交警队一日游》或是《X姓明星和Q姓影帝殉情高速公路》再者《明星之飙车教学现场》……
光想想就不得了，被洋哥知道怕是会立马开着奔驰提着菜刀杀过来。
好想抽根烟缓解一下手抖，小赵抖抖脚，心一横，直接从二档踩到了四档。
跟了一路，萧奎不要命似的开法不知道被多少监控头拍下来了，当然还有他们的……
论有个不省心的艺人，经纪人能活多久?每次看着杰森新长出来的白头发，小赵都从内心由衷同情。
祁舍完全不知道自家司机的脑洞已经开发得无限大且有继续延伸的势头，他的注意力完全在前边的人身上。
萧奎把车停在了一家酒吧前，下了车。砰的一声把车门关得响亮。
隔了五六米的距离，等萧奎进去后，祁舍也下了车带着小赵走进去。
“我觉得……祁哥我们还是回去好，这里人太多了。要是被认出来，明天头条又得作妖了。哥你天天上头条，也得给小辈们留条活路是吧……?”
“洋哥还等着咱们回去呢，王婶的晚饭都要做好了。咱们再不回去，菜都要凉了……”
小赵还在那儿叽叽喳喳，祁舍几分不耐烦地斜了他一眼，小赵顿时噤了声。
耳边充斥着重金属的嚣叫，鼓声、吉他声噼里啪啦刺入耳中，刺得耳蜗发疼。
祁舍不喜欢这种场合，比较这种酒吧，他更喜欢清吧。
他皱着眉，边走边揉着耳根带着小赵找了个偏远又不会看丢人的角落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