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叔、腿借抱一下by当且 天才阴鸷攻X重生漂亮受




楼主 司洛九卿  发布于 2018-10-31 21:12:00 +0800 CST  
文案:
季怀重生后本打算在花家混着日子,等到自己成年后离开花家,却不料抱上了花家所有人最忌惮的墨叔的大腿。上一世,他怕他怕的要死,这一世却不得紧紧抱着墨叔的大腿。
他看着墨叔阴谋诡计不断,花招频出地对付花家人,他小心脏有些颤。叔啊,只要你别把这些手段用在我的身上,我就是你的小跟班。
“跟班可不够,我床上还缺一个人。”江子墨斜挑起眉毛,目光沉沉看着他,像是黑暗中伸出的蛇信子。

楼主 司洛九卿  发布于 2018-10-31 21:12:00 +0800 CST  
第一章:重生
花芝没想到自己还能醒来,他猛地坐起身,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临死前缺氧的憋气让他现在全身都在痉挛。
花芝,不,他现在叫季怀。季怀环顾一周,看到的是酒店里整洁素白的房间。
他心里咯噔一下,这个酒店他一生只住过一次,而且他一个人在这个酒店住了一个星期。年幼胆小的他生生在酒店房间里缩了一个星期,每天都在担惊受怕中度过。因此看到这样的装饰他害怕地发起了抖。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再不想像以前一样缩在被子里一个人待着了,他掀开被子,跑下床,脚步猛地在穿衣镜前顿住了。
这张脸,他抬手摸上自己又瘦又苍白的脸,镜子里的样子是他十几岁时的样子,那时他还小,一切都还没开始。
他忽地想起来了,他一个人被丢在酒店里七天后就被他名义上的父亲接进了花家。
想到“花家”两个字,他全身控制不住地颤抖,不只是临死前的天塌地裂的绝望,还有花家里的每一个人带给他痛苦的阴影。
他不要再回去了,既然重来的一次,他再不要回去了。
季怀长得艳丽,人人都说他像极了他那个美丽的母亲,但季怀没见过,也就无从比较。若是可以他宁愿不要这样一张祸事的脸。
他从家来这里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没来得及带,身上也只有这一件衣服。那个男人什么都不让他带就把人带来了这里。
他握了握拳头,心里不断告诫自己:一切都还没开始呢,他还没进花家呢,还来的及,来的及的。
他给了自己一点力量,换上鞋,开门出去了。
这家酒店就在金城的郊区边界处,往东便是繁华似锦的金城,往其他任何一个方向,都是他季怀能真正重新活一次的可能。
他不知道那个男人有没有派人看着他,但他已经顾不了了,他的心“砰砰砰”地乱跳中,他装作自然的样子走出酒店,幸好没有人拦他。
刚奔出酒店,他就下意识地跑了起来,风呼呼地刮在耳边,他只听到自己心里的声音越来越强烈:一定要离花家远远的,永远也别回来。
他胡乱地跑了两条街,一回头,就看见两个黑衣男子跟在身后,他心脏吓的几乎停掉。是那个男人派来抓他的,一定是的。
他慌不择路地跑进了巷子里,雨后青石板格外的湿滑,墙边流浪狗吧嗒吧嗒地饮着渠沟里的水,季怀刚冲进巷子里,眼角余光就看到了巷尾刚走进一户人家的身影。
他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一时之间竟忘了身后还有两个健壮的男子在追他。在他停顿的这一会,身后的黑衣男子就跟了上来,立马将他双手反剪,提了起来。
季怀又惊又慌,细瘦的两条腿不断地踢蹬,抓他的黑衣男子不耐,一掌砍晕了他。
黑衣男子将季怀架在肩上,对身后的伙伴说:“走。”
在他们离开后,巷子里的一户人家院里站了违和的两个男子。稍后一点的男子穿着严谨的西装,从上到下,包括站姿都一丝不苟。而站在前面的男子,明明看起来就二十七八的年纪,却杵了一根漆黑原木的手杖。
他脸色病态地苍白着,眉头阴鸷地皱着,薄唇无情下压着,站在他前面的老奶奶瑟瑟发抖。
他声音清冷,不咸不淡却彷佛带着严冬的寒气,“徐阿姨老了,还是早点回去养老。”
被他叫做徐阿姨的老人眼角的皱纹因为害怕不断地上下抖动,她睁着一双苦楚的眼睛,哀求地看着男子,“少爷,您,您就饶了我儿子吧,都是老太婆我的错,是我没管教好,您……您看在我以前服侍过您……母亲的份上,饶他……”
男子脸色倏地变得铁青,一双眼阴冷地盯着她:“徐阿姨就算是有这个情分在,我可不认了。”
老人听到他阴冷的话,颤抖着不敢再开口了,她凄惶又无助地看着他,随即害怕似得低下了头。男子冷哼一声,不耐地摆了摆手,身后的男子随即打了一个电话吩咐了几句。
“徐姨,我已经通知牢里的狱警好好照顾你的儿子,也望徐姨在乡下好好过自己的日子,有些事就带到坟墓里吧。”身后保镖似的男子,语气平淡地说,彷佛他说的根本不是威胁的话。
徐阿姨听他这么说,又看了看少爷无情冷漠的脸,身子一下子就认命地瘫了下来。她是大半截都埋在土里的人了,知晓的秘密也只能随着她埋到土下。她现在一点都不敢妄想,况且她的儿子还在他们的手上。
久久地,她认命地叹了一口气,目光出神地看着男子,“少爷,徐姨老了,可是少爷还年轻,别……太苦着自己了。”
男子一怔,又很快恢复了原样,他什么都没有说杵着手杖走了出去,身后的保镖也跟上了。一出门,冷风灌入口中,男子本就苍白的脸更加白了,我手背抵着唇,闷咳了两声。
“少爷,还是赶紧回去吧。”
男子蹙紧眉头,脸色又因为闷咳而涨红,他眼神往身后的小院扫了一眼,淡淡地吩咐了一句,就抬步缓慢离开了。
“看紧她,别让她再胡言乱语了。”
“是。”

楼主 司洛九卿  发布于 2018-10-31 21:13:00 +0800 CST  
第二章:花家
季怀醒来就觉得脖子酸疼,被捆住的两只手也僵硬的发麻,而他快速地将周围看了一眼,还是他逃离前的酒店。
他失落地叹了一口气,他不明白,为什么上天已经给了他一次重生的机会,还要让他进花家那个狼窟。在 这个命运的转折点,若是他能逃离开,他就不用去花家了。
不用再把上辈子的痛苦再尝了一遍了,也不用……死的那么惨了。
他就这样被绑了一下午,到了接近晚上的时候,门才被打开了,而此时季怀的心灰意冷,眼皮耸拉着,毫无精神。
“给他松绑。”沉稳的声音淡淡地响起,季怀猛地抬起头。
眼前的男子约莫三十来岁,五官俊朗,身材挺拔,望过来的眼神冷冷淡淡的,季怀不受控制地打了一个寒噤。
这是他第二次见花允官,第一次是在他重生前,也是在这个宾馆,自那后他再也没见过他。再次见竟然是重生后回到了这里。
季怀神色复杂,他不敢多看他,怕泄露了自己的神色。他的两手两脚被松绑开,留下了几道瘀痕。他小心地转了转手腕,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花允官。
花允官走到他面前,手指抬起季怀的下巴,目光平静冷寂地看着他,“知道你是谁吗?”
跟上一世相同的话,让季怀开始发抖,他眼孔积聚地收缩,最后平静下来,回答了跟上一世一模一样的答案,“我是季怀。”
“不,你不是,从现在起你叫花芝。”
“我不是。”季怀猛地摇头,大声地反驳,“我是季怀,我一直都是季怀。”
他死都不会再回去当那个悲惨的花芝了。
花允官眯起眼,阴冷地看他,季怀很怕他,但是为了这一点他还是不愿妥协,“我就叫季怀。”
花允官冷哼一声,掐起了他的脖子,“乖一点,不然我不介意在这里掐死你。”
季怀心里的难受委屈都涌了上来,他泪眼模糊地看着眼前这个人,从上一世,他就想不明白,明明他们是最亲近的人,为何他要如此冷漠对他。
花允官收起手指,皱起眉,“哭什么? 没用。”
季怀哭的打嗝,身体缩成一团,上一世想不明白的事,现在还是不明白,他只想躲花家远远的,一个人过自己安稳的日子罢了。
花允官看着季怀艳丽的眼尾因为眼泪而变的通红,红的像是要滴血,像极了那个女子。只是那个女子却从来不会这么软弱地哭。
想到这里,花允官阴冷地哼了一声,果然什么样的基因出什么样的人。
花允官招了招手,“把他带走。”
季怀被之前抓他的黑衣男子从床上拽起,倒提着架在他肩上,肚子搁在结实的肩膀上,让他难受地想吐。
保镖将人带到宾馆外的车子里,将他粗鲁地塞了进去。季怀脑袋缺氧,加上一天没吃了,身体里饿的发冷汗。
但是在车门“啪嗒”锁上的时候,他慌了。他用手死劲地推车门,“放我下车,放我下车,我不走。”
花允官站在车外,透过玻璃冷冷地看他。随后他转身上了前面那辆车,车子很快就发动了,季怀瘫软在后座上,想到接下来要见的人他怕的发抖。
开车的司机从后车镜里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这样软弱无用的人竟然是花家的人,怕是一进花家就被人连皮带肉扒了。
车开了一个多小时,越开越偏,最后在一座古朴的宅子前停了下来,而季怀也被拉了出来。
花允官站在旁边说:“这里以后就是你待的地方了。”
眼前的古宅隐在山林的半山腰处,四处静谧,宅子幽深,想到这里面会有的人,季怀就开始害怕。
花允官将他带进了花家,一进门,客厅里本来热闹的声音就停了下来,一个风韵优雅的女子惊讶地叫出了声:“允官?”
花允官淡淡地点了一个头,目光在众人身上扫了一眼后,落在了一个威严的老人身上。
“爸。”
“还知道回来!”老人放下筷子,筷子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众人都不敢说话了。
花允官冷笑,“不是你让我回来的吗?我来是给你们带一个好消息。来。”
花允官对身后的季怀招招手,季怀猛地对上这么多熟悉的人熟悉的打量目光时,惊的往后退了一步。他神色惊惧,身体微微发抖。
花允官不耐,走上前将季怀揪到人前,然后对眼前的众人说:“今天带你们认识一个人,这是我儿子,花芝。”
众人惊讶,在看到季怀跟那个当年的女子一模一样的长相时,就猜到了真相。
老人站了起来,撑着拐杖走到花允官面前,目光根本不看季怀,“胡闹!你要多少女子没有,偏偏要那个谢芝,现在还把外面的野种带回来,你当这个家是什么?容许你如此胡闹。”
“是你要我结婚生子,我现在将儿子带回来,你刚好不是能抱孙子吗?”花允官冷笑。
老人怒地一拐杖砸在桌子上,碟子汤汁撒了一地,“花家不认那个女人的孩子。”
“不认?哼,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以后也只有一个,可不会再生出第二个了。”
“你敢!”
花允官冷笑,手扶上了季怀的肩膀,“去叫一声爷爷。”
跟上一世一模一样的经历,只是这一次他不会再因为自己有了父亲,有了爷爷,有了家而开心了,反而他感到寒意。这个家里所有人的目光像是要把他剥了,然后一刀刀在血肉上刮。
“叫爷爷。”花允官掐着季怀的后颈,逼着他。
季怀身体发冷,颤着身在花允官阴狠的目光中叫出了声,“爷,爷。”
花允官松开手,嫌弃似的擦了擦手,“你要的孙子给你了,以后别在整些把戏了。我早说过了,我此生非谢芝不娶,你不同意也得同意。”
说完,花允官转身出门了,留下季怀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
花家老爷子花正耀气的发抖,拐杖杵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响声,“孽子!孽子!”
“爸,你别生气,三弟也是的,这么大了还这么胡闹。”一个面貌端正的中年男子在一旁劝,这个人叫花允江,花家大少爷。
“是的,爸,您消消火,免得气坏了身体。”花家二媳见老大出声,赶紧跟着劝说。
季怀攥着手,没有人在注意他,他只想离开这里。但他的腿发软,要不是他极力绷着身体,他可能会直接倒了下去。
“什么事这么热闹?说出来我也听听。”一声清冷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一个五官俊美的男子杵着手杖,优雅缓慢地踱了进来。

楼主 司洛九卿  发布于 2018-10-31 21:14:00 +0800 CST  
第四章:临死前
佣人带季怀去的房间,竟然还是上一世他住的那一间,在二楼的拐角处的一间房。本来是个小仓库的,临时改成了季怀的房间。
季怀关上了门,撑到床边才瘫软了下来。这一天就好像做梦一样,一切又都重头开始了。而这一天他担惊受怕,全身绷了一整天了,此时疲惫和倦意涌来。
他累的根本不想再动了,他闭上眼想:他不想回到花家可还是回来了,上一世他一直努力讨好花家的人,就希望自己能融入他们,让他那个爷爷能认可他,能对他露出一个笑脸,可是到死他都没得到。
这一世他什么都不要了,等他成年他会离开花家的,再也不回来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渐渐睡着了,夜里忽然做了一个梦,梦里火海连天,炙热地烧上了他的身体。
好热、好疼……
他看到火海外花锦绣娇笑的脸,和她身边那个儒雅英俊的男子。
“花芝,夏逸你就别妄想了,他是我的人,从一开始他就只喜欢我,对你只不过……”花锦绣绕着耳边的一缕头发,笑着说,“一个小游戏,你还当真了。”
“你是什么身份,也敢妄想夏逸会喜欢你。你怕不是忘了,爷爷还让你去服侍艾布特先生,你现在可关系到我们家这笔大生意的,做好了,爷爷或许会对你另眼相看。”
梦里的季怀脸色苍白,神情受伤,他看了一眼等在外面的夏逸,“所以说,都是骗我对吗?一切都是假的,是吗?至始至终我都是一个笑话。”
“啊,你现在才知道,三叔把你丢下了就没管过你了,你不会还真把三叔当爸爸吧,哈哈哈,爷爷会留下你不过是想三叔能回来,你这么热心地上赶着讨好,我们啊,都看着呢。”
看着他像个小丑,拙劣又笨拙地舔上脸来讨好,甚至所有人都没承认过他是花家的一份子,只有在需要他的时候,才会招招手,让他过来。
与张家的联姻是,这次与艾布特先生的交易也是。他不是物品,可所有人都把他当做了一件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物品。
季怀低低地笑,笑得苦涩又疯癫。花锦绣看着即使落在这个地步也依旧美的出奇的花芝,眼里闪过嫉妒的神色。
不过就算长得出色又如何,他母亲就是个**胚子,父亲还不管他,花家没一个人会管他。笑话一样的存在,哪天没了就是没了。
花锦绣让人身后的人将花芝绑了起来,她还要将他送到艾布特先生那里。花芝却极力挣扎,拼了命般的挣扎,一时竟让他脱了手,花芝跑到厨房,将一桶油淋在自己身上。他手里拿着打火机,抖着声威胁他们,“都别过来,别过来。”
花锦绣冷笑,“我劝你还是乖一点,艾布特先生现在不在乎你的名声,只看中了你这张脸,等你将艾布特先生取悦成功了,爷爷兴许会让你进家谱,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语,爷爷也会给你解决的。”
“家谱?哼。”花芝笑,笑得越来越大声,“进了家谱又如何,我至始至终都不属于花家。你们……你们还想耍我到什么时候?”
花锦绣皱眉,花芝慢慢往花锦绣身边走,身上的油顺着裤脚都淋到了地下,花锦绣一惊,赶紧往后退,直到退到门边,才皱着眉说:“花芝,该做什么你应该知道,我今天是奉爷爷的命令来的……”
“爷爷?那又如何,我不想看见你们任何一个人了,看见你们……我难受。”花芝心里痛极了,每一次呼吸都彷佛随着哽咽而喘不出来。
“我永远也不想再见到你们了。”花芝将打火机扔到地下,一点火苗迅速窜起,沿着裤脚上了花芝的身。
屋外等候的夏逸见状赶紧冲了上来,将花锦绣拉了出去,火势顺着地下的油烧到了布衣沙发上,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花芝痛的什么都看不见了,满天的火光成了他眼里最后的颜色。他也感觉不到痛,相比在花家受到的每一次对待,这样反而让他好过。
因为他知道他再也不用再见这些人了。

楼主 司洛九卿  发布于 2018-10-31 21:23:00 +0800 CST  
一直被吞,第三章只能用图片发了



楼主 司洛九卿  发布于 2018-10-31 23:36:00 +0800 CST  






楼主 司洛九卿  发布于 2018-10-31 23:37:00 +0800 CST  





楼主 司洛九卿  发布于 2018-10-31 23:42:00 +0800 CST  



楼主 司洛九卿  发布于 2018-11-01 21:59:00 +0800 CST  
每天晚上都会更的,谢谢支持,开心

楼主 司洛九卿  发布于 2018-11-01 22:00:00 +0800 CST  
等会,还有一章哈~

楼主 司洛九卿  发布于 2018-11-01 22:00:00 +0800 CST  



楼主 司洛九卿  发布于 2018-11-01 22:18:00 +0800 CST  







楼主 司洛九卿  发布于 2018-11-01 22:19:00 +0800 CST  





楼主 司洛九卿  发布于 2018-11-01 22:20:00 +0800 CST  
我有写很奇怪的东西吗,为什么总吞我的楼

楼主 司洛九卿  发布于 2018-11-01 22:23:00 +0800 CST  
第六章:墨叔
季怀跪足了一夜才被放了出来,他撑在地上许久才起来。看着他的保镖已经离开了,他自己扶着门走出来了。
清晨,熹光刚亮,宅子后是一片花园,花园的尽头是一栋独立小别墅。那个地方是花家的禁忌,没有人会过去,季怀自然更不敢去。
他扶着墙一步步往前挪,稍微动作大了一下,伤口就疼的钻心。渐渐地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疼痛。只是他力气太弱了,一晚的疼痛熬的他精疲力尽。
花园的茂密树木丛中惊起几只家养的鸽子,鸽子四散往屋檐上飞,季怀不明所以,只想赶快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忽地树木林中转出一个人,他上下打量的目光让季怀生生顿住了脚步。
“墨,墨叔。”季怀抖着嗓音问好。
江子墨挑起眉毛,清晨的冷空气让他脸色青白,但是一点都不影响他的俊美。他缓缓从树林中走出来,杵着手杖走到季怀面前。
“刚来就被打了,也是个不规矩的。”江子墨讥讽地说。
季怀一只手扶着墙,另一只手攥紧了衣角。江子墨看到了他的紧张,笑着问:“怕我?你刚来就知道怕我?谁跟你说了,我会吃人的。”后一句阴森森地从季怀头顶上传出。
季怀心脏蓦地一抖,心跳的极快,他结结巴巴地说:“没,我没,怕。”
江子墨掐着他的下巴强制地将他的头抬起来,季怀的脸色煞白,不知是害怕的还是疼的,他的眼睛对上江子墨的目光时,积聚地收缩了一下,然后避开了。
江子墨逼近他,冷哼:“还说没怕我?”
季怀的后背撞到墙上,疼的他皱紧了眉,他一边疼的厉害,一边怕的厉害。上一世江子墨从来没正眼看过他,季怀怕他也只需要躲着他就好。可是这一世他离江子墨这么近,才知道上一世花锦绣为什么每次对着江子墨腿都会抖。
因为他现在的小腿就在发抖,抖得他都站不稳了。
“墨叔……”他眼睛惊惧又凄惶,已经顾不上背后的疼痛了。
“三哥竟然会有你这样胆小的儿子,真是奇了。”
这样的话上一辈子他就听过很多遍,即使加上这一世他只见过他那个父亲两面,但是从无数人的口中,他知道他父亲睿智、聪明、肆意妄为,整个花家就他最叛逆。
偏偏他有一个胆小如鼠的儿子,知道的人都啧啧称奇,这也是花家的人不怎么相信季怀是花允官的儿子的一部分原因。
上一世季怀为了掩饰他的胆小懦弱,他装作勇敢与无惧的样子,生生让他装成了一个虚伪的温润公子。
可这一世,他对这些都看的清清楚楚,再清楚不过花家的黑暗了,经历过上一世那样惨痛的打击,他已经没有心力去伪装了。
“今年多大了?”江子墨将季怀的下巴掐出了几个红印,季怀抿着唇一直不敢出声。
“嗯?”江子墨声音蓦地沉了下来,季怀的沉默让他愤怒,他掐着季怀的脖子将人往前拉了一下,然后又狠狠撞上墙壁。
季怀被这个动作剥夺了所有的感觉,他的世界里只剩下痛了,后背伤口上的血迹裂开,本就血迹斑驳的白体恤如今晕染了一大片血。
季怀想起花家人对江子墨的称呼,“那是个疯子。”
没错,这人就是个疯子,没人敢惹。季怀手指扣着墙壁,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最后只颤着声说:“十,六岁。”
“这不是很好,乖一点墨叔才会疼你。”
季怀被他这句‘疼你’吓得身上鸡皮疙瘩都出来了,他想走,可是他不敢,江子墨没发话他就不敢走。
江子墨松开手,对着骄阳的方向伸了一个懒腰,“今早的空气真好,空气好了,心情也会好。”
季怀被江子墨阴晴不定的模样弄得不敢动弹,他缩着脖子,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可是之后江子墨像是忘了他,转身就往小别墅的方向走。
季怀趁着他离开,赶紧想跑,可是他腿软的厉害,动一下就软在地上。
“嘶”季怀痛的咬牙。
这时江子墨忽然回头,冷冷的目光紧盯着他,季怀彷佛被树林中的蟒蛇盯住了一般,呼吸轻的彷佛停住了。
“不想死的话离这里远点。”
季怀愣愣地直点头,他双膝软在地上,早没了力气了。直到江子墨走进了小别墅里,看不见身影了,他才扶着墙站了起来。
上一世季怀只知道江子墨是花正耀的故人之子,父母双亡后被花正耀接到花家,当亲儿子对待。而花家人为什么都怕江子墨,他是不知道的。
经过这么一般吓,他所以的力气都吓没了,即使站起来了,他脚软的也走不了了。他着急地想走,再不走,花家的人都要起床了,那样他就会撞见他们了。
可是他再如何想避开他们,他也只能慢慢挪回去,不可避免地在客厅撞见了他们。花正耀看见他,冷哼了一声,“怎么回事?”
“爸,这个花……”萧青青一时没想起名字,直接就带过去了,“昨天把爸的收藏的瓷瓶都撞碎了,我让谷叔教他点规矩。”
“既然进了花家,就该守花家的规矩。”花正耀的拐杖重重地在地上敲了两下,“下次在出现这样的事,就罚的狠点,看他还敢不敢不守规矩。”
“爸,你放心我会看着他的。”萧青青看着季怀冷笑。
季怀低下头,缓慢地往二楼房间走。走过花允禾身边的时候,花允禾的目光一直在季怀身上裸露的地方扫视,这时忽然伸手来拦他,被萧青青一把拦下了。
花允禾刚要发火,想起老爷子还在场就没敢放肆了。不过他有些遗憾,这个时候他上去嘘寒问暖,小侄子一定对他感恩戴德。
齐月拉着花锦绣怕她见到季怀一身血会害怕,便想着来捂她的眼睛,可花锦绣却兴致勃勃地看着季怀,天真的大眼睛地闪着恶意。
季怀早已习惯这些人各种各样的目光,他现在好疼,还没有力气,他只想找到安静的地方自己待着。
花正耀坐到饭桌上了,才想起似得说:“这孩子是老三带回来了,不管怎么说,也是花家的血脉,谷时你看着他点,只要他别出什么乱子,花家还是有他一口饭吃的。”
“是,老爷。”

楼主 司洛九卿  发布于 2018-11-02 21:38:00 +0800 CST  
第七章:离开的念头
季怀躺在床上,模模糊糊中感知到有人在给他上药,除了这一点知觉他什么都不知道了。到了后来,他彷佛陷入了滚烫的热浪中,昏昏沉沉地被扯入其中。
他越是挣扎,缠的越紧。他快绝望了,心里的那些悲痛忽然苏醒了,并且以惊人的速度膨胀起来。
他想或者他早该死在那场火海里了,重来这一回不过是让他看的更清楚,更明白,世上没有一个人会关心他,他想要的温暖和家是遥不可及的奢望。
他昏睡了三天,这是谷叔告诉他的,醒来还是在他那个小房间里,他趴着没动,谷叔站在一旁给他交代:“老爷说了,你是三爷的血脉,自是要遵从花家的规矩。只要你乖巧不惹事,花家会把你抚养成人。”
“我能回去吗?你我想我奶奶了。”陈鱼侧过脸轻声问。
谷叔目光幽深地看着他,出口的声音平静无波,“既然进来了,就别想走了,三爷将你带了进来,你就是花家的人了。花家的血脉不允许流落在外。”
这里有没有人把他当花家的人,季怀清楚,谷时也清楚。季怀讽刺地勾起唇角,就算把他留在这,他那个父亲也不会因为他而回来。
谷叔吩咐完就走了,但还是让人给他送了点吃的上来,季怀很饿,趴在床边三两下就吃完了。
吃完,没一会儿就有人上来将餐具收了下去,不知是不是谷叔发话了,这些佣人看他的眼神稍微收敛了一下。
上一世季怀会因为这些眼神而受伤,但这一世不会了,他不在乎了。他摸了摸心脏的位置,这里已经不会再痛了。
季怀继续趴着养伤,身后的伤口像是有蚁虫在咬,又麻又痒,但他受了上一世的教训,这次他不敢抓了。
上一世,他每次的鞭伤都反反复复,总是好不了,有一次甚至发了炎症,差点没要了他一条命,尽管他觉得重来一次并没有什么意义,但若要他再鼓起勇气自杀一次,他做不到了。
他想奶奶了,就像花家人说的,他就是个乡下的孩子,住在一个小山村里,是一位老奶奶收留了他。他自小就知道自己是被收养的,奶奶从来没瞒过他。
奶奶身体不好,他懂事后家里的活就是他的了,他要给奶奶筹药钱,又要照顾奶奶,所以他已经有两年没上学了。可是奶奶还是在今年年初的时候去世了,留下他一个人孤单单的。
所以他现在回想起自己上一世,这个时候的场景,他就好笑。可以想见,对那个上一世从来没见过世面,又非常渴望家的小季怀来说,有了父亲,有了爷爷,有了家是多么开心的事。
但没人告诉他,这个家从来都不是他的,没人欢迎他来。
若是奶奶还在,他一定不会过成这样的,他宁愿跟奶奶一直待在那个小山村里,永远不出来,永远天真地活着,不需要懂这么多的痛苦。
他脸埋在枕头上,眼泪无声无息地流下。若是被花家人看到了,怕是又要说他软弱无能了。
之后几天他一直躺着养伤,到了饭点就有人上来给他送吃的,吃食很简单,但季怀已经很满足了。其实伤口基本上已经好了,但是他一点都不想出去看到那些人。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在想着离开,为此他整日绷紧了心神,想了无数个计划离开花家。上一世他没想过这个问题,但这一世,他不能留下来了。对于他留下来以后会发生的事,他想到就会全身发凉。
花家是金城的豪门大族,据说是从百年前就一直往下传承,这一系的血脉更是从来没断过,家底也越积越厚。同时也越来越陈腐,不管是经营的生意,还是家族里的人员,个个都秉着过去的那一套。要不是家底雄厚,早跟不上新时代的快速发展了。
这一块山头都是花家的私人地方,二十年前的时候搬来的。季怀以前听人提过一句,早些这个地方好像是江家的,帮佣们支支吾吾没说清楚,季怀只是猜了一下,这个地方原先是江子墨家里的。而江家在二十年前就倾覆了。
花家宅院周围布防森严,层层关卡防护,若是想离开就不可能走正门,就算是躲过了花家这些人的视线,那也不能翻墙,几乎花家的每一面围墙都有摄像头。
季怀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地方,那里没有人敢安摄像头,因此也很少有人。
但季怀不敢去。
他躲还来不及,怎么敢自己送上去。
但是他又没有想到其他能偷偷离开的地方,一时陷入了两难。他犹豫了好几天都不敢动。期间齐月秉着花家长媳的身份自然来看了他一次,萧青青也来了一趟,威严恐吓了一番才走。
一连又安静了几天,季怀的伤是彻底好了。这半个月他几乎都是缩在房间里,闷的他全身骨头都无力了。他想了想,趁着夜深人静,他可以出去走走,既不会撞到花家的人,也可以找找有没有其他地方可以让他悄无声息地离开。
宅子里静悄悄的,季怀将脚步放轻了,走出了宅子,沿着宅子周围的花园走了一圈,他走到宅子后的花园边,望了一眼黑黢黢的小别墅,他心里就发怵。
即使他知道那个方向没有什么人,他也不敢借江子墨的地方偷偷离开。
他叹了一口气准备再转一圈看看,忽地他感觉身后好像有人,他惊得全身都绷了起来。
“谁?”
“宝贝侄子,我是你二叔啊。”花允禾忽然蹿到他身后,伸手捂上了他的嘴。

楼主 司洛九卿  发布于 2018-11-02 21:43:00 +0800 CST  
第八章:离开
季怀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他怎么想到这么晚了花允禾竟然跟在他后面。这几天晚上他一直锁着门,从来没让他偷偷进来过。
“唔唔……”季怀挣扎,可是一个未长成的少年哪有成年人的力气大,他被捂着嘴拖到了树丛里。
季怀害怕的全身发抖,上一世他也是这样差点就被花允禾给欺辱了,不管他怎么挣扎,怎么嘶喊都没人来救他。要是不因为江子墨刚巧路过花园,花允禾怕他,季怀才躲过了一劫。
可再来一次,谁能救他?
“宝贝侄子,我想了你好几天,可想坏叔叔了。”男人猥|琐抱着季怀压在树上。
季怀本来就发育慢,十六岁的他还没长开,瘦瘦弱弱的只到成年的下巴,花允禾没费多大劲就将他钳制着丝毫动弹不了。
“小侄子长的真好看,跟你妈一样漂亮。”
“二叔,别……求你了,别……”季怀惊慌失措,脸色苍白。
“性格***软多了,这样才合我口味吗。”花允禾压着人乱亲,手伸到衣服里乱来。
“……别……”
季怀全身发冷,花允禾的触碰让他感到恶心,裸露在外的皮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二哥真是好兴致,夜深人静了还选在了我的门口。”一声突兀的慵懒声音从身边响起。
花允禾浑身一僵,随后慢慢松了手,尴尬地转过身,“子墨啊,这么晚了你……怎么没睡啊?”
“我看外面风景如此好,就出来走走。”江子墨目光戏谑又讥讽地落在花允禾身上,“一出来就看到了二哥。”倏地,他目光阴冷地看着花允禾。
季怀拉下自己的衣服,往阴影里缩。逃过一劫让他心里重重地松一口气,而这次又是江子墨救了他。
花允禾僵着身子,笑得勉强,江子墨在黑夜中阴沉沉的目光,让他想到了那一次,江子墨差点杀了他时看他的表情,彷佛在江子墨眼里,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活人。
想到这里,花允禾打了一个寒噤。
“子,子墨啊,天也晚了,你身体不好还是早点回去休息。”
“二哥真是多虑了,我就是三天三夜不休息,也能爬起来杀人。”江子墨露出阴森森的表情。
听到这句话,花允禾很明显地抖了一下,他身体抖得几乎出不了声,“二,二哥就先回去休息了。”
说完他匆匆就跑回去了,狼狈匆忙的样子彷佛身后有人拿刀在追着他。
留下的季怀不敢动了,江子墨淡淡暼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开。季怀虽然怕,但他还是急忙说了一句感谢,“谢,谢谢墨叔。”
江子墨脚步一顿,随后冷哼一声,“没用的人,救了也活不长。”
这句话跟上一世一模一样,那时江子墨也是轻蔑地看了狼狈的他一眼,像是看街边的垃圾,而季怀在他的目光下只能屏着息瑟瑟发抖。
江子墨离开了,季怀都觉得四周围空间里还留有他嫌弃阴冷的目光,季怀心惊胆战地遭了这么一回,更坚定了他要离开的想法。
他扶着身后的树干,慢慢给自己打气,花允禾对他的逼迫让他不得不离开了。季怀的目光望向黑暗的花园尽头,那一栋别墅。
他不想回去了,不想再回去受花允禾的侮辱,受花家人的冷眼,他想离开,现在就走。
有了这个想法后,他的心“砰砰”地跳着,越是跳的快,他的这个想法越是强烈。他慢慢抬起脚步往小别墅的方向走,越走越快,到最后已经跑了起来。
他绕开别墅,往别墅的后方走,再往里就是一大片黑沉沉的树林,幽深黑暗却是他唯一的希望,而且四周围没有任何高墙阻挡。他听到自己乱序的心跳下,欢喜的声音。
他要离开了,永远不回来了。
他不敢朝别墅里看,他一心往树林里跑,越跑越快,最后被树林吞噬掉了身影。
在他身后的小别墅里。
江子墨慢慢地踱回别墅的时候,刚跨进门,手腕上黑色的表状圆盘就响了起来。江子墨点了圆盘上一个按钮,圆盘上一个红色的光点正向这里接近。
胆肥了,竟然还有人敢接近他这里。
陆七匆匆匆匆从楼上赶了,看到江子墨的时候松了一口气。“少爷,有人往这里来了。”
“嗯,我知道。”江子墨不慌不忙,走到客厅中央,点开了一块巨大的屏幕,而屏幕上清晰地映出季怀奔跑的身影。
江子墨意外地挑起眉,屏幕中的季怀跑到别墅的时候,小心翼翼地往这里看了一眼,屏幕上清晰地映出季怀艳丽但又惊慌的脸。随后他匆匆低下头,一股气跑进了后山里。
陆七惊道:“少爷,他进了后山……”
“胆子这会儿倒是大,能不能出来就看他命大不大了。”江子墨勾起嘴角,戏谑地看着屏幕中黑黢黢的树林。红外线摄像头下,树林彷佛就像一尊盘踞的野兽,悄无声息地将人吞了进去。
“给前面递个消息,就说……家养的野猫跑了。”
陆七意外他的少爷竟然还管这个事,毕竟人进去不一定能出来了。他低下头,道了声:“是。”

楼主 司洛九卿  发布于 2018-11-03 23:57:00 +0800 CST  
第九章:死里逃生
季怀胆子小,却唯独不怕黑暗,因为只要黑暗他才有安全感。越是灯火通明,越是显得他孤单影只。而若是在黑暗中,他缩起来,就没人能看到他了。
他慌乱跑进树林的时候,心里是有思考的。花家宅院是在半山腰上,只要他沿着山下走就能跑出去了。他是这么想的,所以在漆黑的树林里,借着微薄的月光,沿着坡度往下走。
可是他想的太简单了,树林里枝条藤蔓层生,他一个不注意就被畔到了,要不是有树干挡着他,他就要顺着坡一路滚下去了。
季怀又一次艰难地爬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了,时间越长,他越是着急,越是着急,越是容易跌倒。
他泄气地捶了一下树干,碰到手上的伤口疼的他“嘶”了一声。他之前在黑暗中无意按到了尖刺上面,直接戳进了手心,碰一下都钻心的疼。
他撑着往前走,下坡的路越走越陡,他得小心谨慎才能不跌下去。
忽地他听到了一声低沉又悠长的兽吼,季怀浑身的寒毛都站了起来。他停在原地,两腿怕的打哆嗦。
不会有野兽吧?可是这里是花家的后山,以前他从来没听说过后山里会有野兽。离花家宅院这么近,若是有野兽,那应该也被花家人解决了。
季怀撑着胆子往前走,可他刚走了两步,又听到了同样的声音,而此时声音接连响起。若真的是野兽,那绝对不只一只了。
怎么办?这里是他唯一的出路了,他鼓起勇气跑了出来,就没了回去的退路了。但是前边有未知的野兽嗷叫声,让他惊惧起来。
没事的,不会有事的,他小声安慰自己。他想到上一世他留在花家的遭受的种种,又慢慢地抬起了脚步往前走。再怎样也比留在花家好了,只是这一次他走的很慢很轻,怕惊动了前面不知道存不存在的野兽。
季怀走了好一会儿,才察觉自己已经到了平地了,他兴奋起来,这意味着他已经出了这座山了。但是四周围还是层层遮掩的高大树木,将天光挡的死死的。
季怀不敢停继续往前走,可是他没走一会儿,就越走越陡,他又退了回去,往另一个方向走,可是一会儿后,又遇到了越来越陡的路。
他慌了,他往四周围试了好几次,都是同样的结果,这时他才意识到这里可能只是一个小山谷,而四周还是郁郁葱葱的山林。
他抓着胸口的衣服,急切地告诉自己不要慌,会有出路的。
可这时,吼叫声从他身后响起,他吓得一下子就瘫在了地上。他惊惧地转过头,就见到六只绿油油的眼睛盯着他。
“嗷~”一声响起,紧跟着又响起了两声,低沉又悠远地传开。
是狼!
季怀心肝胆肺一起吓得破裂,竟然是吃人的狼!他逃不出去了!
三只狼竟有半人高,黑压压地慢慢靠近季怀,季怀都感受到狼犬齿上凌厉嗜人的气息,他撑着手往后退,却因为身体发软,一步都走不了。
“别,别吃我……”
狼已经贴近季怀了,季怀一动不敢动了,他绝望地闭上了眼,重来一次他就要葬身在狼口下了,比起上一世被火烧死,现在被狼生生咬死,更加的痛。
狼喷出热气,喷在季怀脸上,他从这气息中感受到了腥臭,那是多少生肉在狼嘴中咀嚼后留下的味道。他抖了一下,眼睫害怕地颤抖了起来。
“嗷~”狼伸出舌头在他脸上舔了一下,舌头上粗粝的触感让季怀心惊肉跳。
另两只狼一直围着他转,将他可能逃跑的路线都堵死了。就算它们不这样,季怀也腿软地逃不了了。
狼又舔了一下,然后声音低低地在他耳边吼叫,季怀僵着身子一动不动。
另两只狼忽地扑了上来,叼起了季怀肩上的衣服,季怀感受到自己的皮肤磨过狼的牙齿,甚至生命下一秒就会被吞进狼口里。
先前的那一只狼不耐了,爪子重重压在季怀的胸口,随后抓起他的衣服,将他往上一抛,甩进了旁边一只狼的后背上。
三只狼互相“嗷”地叫了一阵,然后季怀就被驮了起来,狼飞快地奔了起来,风声在耳边呼啸,季怀吓的抓住了狼身上柔软的长毛。
三只狼在往山上跑,越跑越快,季怀趴在狼背上,被颠的七荤八素,心里的害怕倒是冲淡了一分。
狼停在了山顶,冲着高悬的月光嗷叫,三只狼苍凉悠远的声音彷佛满是悲伤和凄哀。季怀心下一动,就怔住了。
三只狼嗷叫完就驮着他进来山顶的一处山洞,季怀的心提了起来。这是要把他掳到窝里,然后慢慢吃?
季怀被狼甩在地上,手心擦过地面,一阵钻心的疼。他咬着牙摸了一下,摸到了一手的濡湿,是鲜血。
山顶的月光清晰地透过山洞顶端的一个井口大的洞照了进来,季怀看到了山洞中央三只狼围着的中间有一只幼崽。
忽地一只狼蹿到季怀身边,牙齿叼上了季怀的手腕,那一瞬间季怀几乎以为自己的手会这样直接被吞了下来。等他从惊惧中慢慢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的手还在,而有一个湿润的柔软的东西在舔他的手心。
伤口被舔舐,季怀疼的皱眉,但他不敢发出声。他望向自己手心的地方,就见那个小狼幼崽正在舔他手心上的血。
狼幼崽很小,大概他两只手掌大小。小小的幼崽趴在他手心上舔舐,伤口里的血刚溢出来就被舔干净了。
小幼崽舔的欢心,旁边高大的狼低下头轻轻蹭了蹭幼崽。季怀有些发愣,手心上的疼还在,但是经过险死还生的这一段时间,他已经没了担心自己生死的力气了。
手心很快不出血了,狼幼崽急得沿着他的手臂往上爬,爬过季怀的肩膀,然后舔上季怀脸上的血迹。
旁边的三只狼虎视眈眈,季怀还是不敢动,等小幼崽舔饱了,就窝在季怀的肩窝处睡着了,季怀侧头小心地去看它,灰扑扑的小身子看着丑兮兮的。
三只狼彷佛安心似得围着季怀趴下了,季怀屏住息等了会儿,也没见它们有什么动静。季怀松了一口气,然后疲惫接之而来。
他困顿地看了一眼山洞顶端外的天空,天已经渐渐亮了,可是他困了,也没有力气跑了。
于是他慢慢地闭上了眼。

楼主 司洛九卿  发布于 2018-11-04 21:25:00 +0800 CST  
第十章:狼崽
天光大亮的时候,季怀醒了,不过他是疼醒的。手心处那块伤口被牙齿慢慢地啃噬,伤口外翻,鲜血不断从伤口处被吸允出来。
季怀疼的全身都打颤,他咬紧了牙齿,摊着手心没动。
等小幼崽吃饱了,季怀才觉得缓过了一口气,只是他脸色煞白,毫无血色。
洞穴里只留下一只成年狼趴在洞口,另外两只不见踪影。季怀想离开,但如何避过这些狼的视线是一个问题。
尽管它们现在好像把他当做了小狼崽的食物,没准备吃他,但保不准哪天就会被它们吞下了肚子。
季怀尝试动了一下,那只趴在洞口的狼就转过了头,非常人性化地盯着他,吓得季怀又不敢动了。这样过了大半天,季怀肚子里饿的咕咕叫,又不断被小狼崽吸取那么多血,他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是不是在这些狼吃他之前,他要先被饿死。
他饿的眼前发晕,只能无力地躺在地上。奇怪的是,小狼崽吃完了就往他身上一躺,醒来饿了就扒着季怀的伤口舔嗜一顿,也没见它往成年狼身边待过。
季怀混混沉沉地躺着,忽地听到了洞口有狼的吼叫,他睁开眼就看见回来的另两只狼拖了一条狗进来。那只狗毛发打结,鲜血淋淋,被狼叼在嘴上,然后扔到了洞穴里。
季怀呼吸一屏,就见那三只狼开始分食这只狗尸体。啃咬撕扯的声音响在季怀耳侧,季怀彷佛看见自己躺在那,然后被三只狼慢慢吞下了肚子。
他吓得魂飞魄散,脸色惨白如鬼。
小狼崽从他身上跳了下去,蹦到狗的尸体边闻了闻,嫌弃地的又转了回来。爬到季怀肩上,粉嫩的鼻子嗅了嗅,又舔了舔季怀的下巴。
季怀全身一抖,惊惧地看着小狼崽。小狼崽眨着一双水灵灵的圆眼睛看他,见他望过来又高兴地舔了舔他。
季怀嗓子里发干,身体僵着没动。
三只狼将啃完,才四肢优雅地迈了过来,季怀目光落到那些残肢和血迹上,忽地一缩,连连往后腿。
“别吃我,我没有肉的。”
季怀一动,小狼崽就从季怀身上滚了下来,见季怀往墙边上缩,就高兴地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
“嗷~”它清脆地叫了一声,欢快地往季怀身上爬。
三只狼慢悠悠地走到山洞中间,然后趴了下来,看了小狼崽一眼,闭上了眼睛。
过了良久,季怀的手都是冰凉的,他捂着胸口将一直憋着的气慢慢小声的呼了出来。濒临死亡又逃过了一劫,他后心已经出了冷汗了。
他靠在墙上闭目养神,小狼崽见他不理他,就自己在他身上跑来跑去。大概是吃的饱了,一会儿趴在季怀的肩上,一会儿咬着季怀的裤脚。
季怀谅他巴掌大,没什么威胁,就尽它闹。等他闹得累了,就又去咬季怀手心的那块伤口,季怀疼的咬紧了牙。
到了晚上季怀饿的已经两眼冒白花了,他虚弱地想:自己不会真的要先饿死吧?
季怀失血过多,又长时间没吃饭,体内已经空荡荡的了。除了这个他还在担心,自己不仅没有离开花家,还落到了个狼窟里。他怕是走不掉了,他自暴自弃地想,算了吧,好歹不是死在花家人手里呢。
季怀只能躺着睡觉节省体内,三只狼在他身边他已经顾不上了,他闭上了眼睛又睡了一夜。
等第二天醒来,他两眼已经开始晕出一个个圈了,他手已经被小狼崽啃得都是伤口,小狼崽大概嫌他伤口太小,就又在他手上咬了几口,到了后来更是趴在季怀的颈间咬他的脖子。极速大量的失血让他世界开始旋转,上下开始颠倒。
他迷迷糊糊地想,自己就这样尸骨无存地死在狼窟里吗?然后又跟上一世一样,无一人会记得他?
从此至今都只有他一个吗?
他撑了墙站了起来,他望向洞口外明亮的世界,抬起了脚步。他不过想要温暖,想要安宁,想要一处可去的地方,就这么难吗?
小狼崽从季怀的肩上滑下,爪子在划拉一下揪住了季怀的衣角,随着季怀的走动,在衣摆上荡来荡去。
三只狼看季怀往外走,都齐齐站了起来。季怀已经不在乎了,他现在只想出去。他走出了洞外,来到了山顶,它们没有阻拦他。
小狼崽顺着季怀的衣服往上爬,爬到肩上蹲了下来。季怀看了它一眼,然后继续往前走。
日光正中,夏日暖阳亲切地洒在人身上,季怀眯了眯眼,他竟觉得一切都是新鲜而美好的。他站在山顶,朝着山下看,半山腰处是花家宅院,而蜿蜒其中的是一条像飘带的马路。
季怀心一动,当即急切地往山下走。小狼崽欢快地在它肩上蹦了蹦,像是新奇站在这么高的角度看世界。
三只狼在他身后吼了一声,季怀没理,他现在已经不知道害怕了,他心里离开的念头格外的强烈,让他将所有的恐惧都抛到了脑后。
他还是想要能鲜活地呼吸空气,他不想死,一点都不想死的。
三只狼跟在他后面,颇急切地冲着小狼崽吼,小狼崽清脆了回了几声,就又高兴地趴在季怀肩上叫唤。
季怀脚一滑,猛地往下滚去,他下意识地将肩上的小狼崽抱到怀里,然后一路沿着杂草丛滚了下来,三只狼跟在后面奔了下来。
季怀感觉全身的每一块血肉都在叫嚣着痛,但是他现在眼里只能看到那条承载了他希望的的柏油马路。
他踉跄着连爬带走往前奔去,嘴唇因为缺水而干裂,他咬了咬唇,咬出了血才清醒了一点。
他脚踏上马路的时候,才觉得浑身都轻松了。他望着蜿蜒向下的飘带,只要他沿着这条路往下走,他就能离开了。他离开后要先打一辆车,然后开间房,洗个澡,不对,要先吃饭,吃他最爱的鸡翅。然后美美地睡上一觉。
他越想越兴奋,两腿多了一点力气。但在他踉跄着往前走的时候,三只狼焦急地站在路边的丛林中冲他喊,声音悲凉急迫,季怀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小狼崽,想将小狼崽还了三只狼,没想到小狼崽却扒着死劲,甚至已经咬上了他的手指。
季怀手一松,小狼崽又重新趴到了季怀的肩上。季怀不懂为什么那三只狼不出来,或者为什么小狼崽要跟着他。他现在并不想想这些,他得离开了。

楼主 司洛九卿  发布于 2018-11-04 21:26:00 +0800 CST  

楼主:司洛九卿

字数:38584

发表时间:2018-11-01 05:12: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11-26 19:08:20 +0800 CST

评论数:222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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