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思年趔趄着下床，拉住小秋的手腕。“给我生一个孩子，只要一个孩子，我就放你远走高飞，天涯海角你想去哪我绝不再纠缠。”

他掏心掏肺宠了这么多年的小丫头，居然做梦都想逃离他。他不是看不出她在利用，她的敷衍。

“少爷，我只是个佣人的女儿。”

她十八岁便跟了他，说没有感情是假的。但她发誓出人头地，绝不会再让母亲被人瞧不起，这些都不是靠一个男人就能得到的。

叶思年风光的十八岁，孔小秋还在乡下读初中，寒暑假都会来叶家陪妈妈。用孔妈妈的话来说，是少东家仁慈，起初的孔小秋并不明白。

少爷平日里病怏怏的，院子里上下都得哄着他。尤其是叶老夫人几乎对这个宝贝孙子言听计从，叶家六代单传，这般阵仗也是见怪不怪了。

只不过在外人眼里，少爷是温润而泽的公子哥儿；但在孔小秋的眼里，少爷只是饶有兴趣的把她当成玩具，自私且幼稚。

“啊……”小秋极力掩饰，还是不小心溢出一声轻喘。

叶思年突然按下按钮开关，丝毫不给她准备的机会，如若这时有人走近了些，就能听到她身体里嗡嗡作响的声音。

那是第一次，孔小秋彻底认清了她的少爷。

小秋摇尾乞怜，私下里她容忍少爷对她的小癖好，但现在可不是玩闹的时候。

“小秋，快下来帮忙。”孔妈妈朝着二楼楼梯口抱怨道。

叶家大少爷十八岁成人礼，整个叶府都在忙活着，此时偷懒是要被母亲骂的。骂归骂，不过就是唠叨而已，如若被母亲发现她和叶思年的关系，怕是再也没有来叶家的机会了。

楼梯下的脚步声渐渐靠近，叶思年却旋转了按钮加强力度。

“少爷，求求你。”小秋半趴在桌子上，双腿随着震动不规律地打颤。“嗯——”

“我不要你喊我少爷，你又忘记了。”

“思…年。”

叶思年满意的笑了，在孔妈妈推开房门的前一刻旋闭了开关。

“你这孩子，喊你怎么不应……少，少爷也在啊。”孔妈妈意识到刚刚的失态，不敢抬头。

也正是利用这个时间差，小秋才稍稍缓了过来，脸颊上还留着余韵。

叶思年十六岁开始接触家族生意，十七岁靠自己便拥有了人生中第一辆保时捷，不管是学业还是经商都在他的计划中按部就班地进行，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包括孔小秋。

孔小秋少女时代的偶像只有叶思年，甚至可以说是言听计从，她的少爷也会时不时送给她一些好玩意儿，那时的她还不懂限量款的价值。

孔小秋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心里憋闷着。

“妈，我刚刚在和少爷说话，所以没听见，我们快下楼吧。”小秋催促着想要逃离叶思年的掌控，母亲是她在这个家最后的底线，如果刚刚的一幕被发现，母亲对她又会有怎样的失望。

宴会上，叶思年主动提出让小秋转学到贝市，跳级一年入学。

也就是说，孔小秋可以直接入读叶思年所在的国际学校，这些年寒暑假少爷都会替她补习，英语口语和听力几乎雅思满分。她很努力的想要向叶思年靠近，也只有叶思年能给她这些优待。

叶老夫人很喜欢小秋乖巧的模样，孔妈妈这些年在叶家尽职尽责，顺着孙子的意愿也就答应了。

小秋是混血，皮相更偏东方血统，骨相随了父亲，高挺的鼻梁，一双茶色瞳孔更是醉人。她的父亲在母亲生下她不久后就离开了，一别多年再无音讯。

母亲催促着小秋去主桌敬茶，她心里还有气，扭捏上前，谢了叶老夫人和太太，独独略过了叶思年。

叶思年知道小丫头生气了，拉住正要离身小秋。“怎么不谢谢我。”

小秋心里恨S他了，少爷这样明目张胆地拉上她的手腕，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胡来也要有时有晌，万一老夫人生气驳了她入学的事情，她可没地儿哭去。

“谢谢少爷。”小秋转头跑回母亲身边，借由身体不舒服回了房间。

叶思年轻咳了两声，老夫人赶紧差人带他回去休息。

两个人利用空档腻在一起不是一次两次，跟在叶思年身边的人嘴严得紧，随着少爷去了偏院，守在门外。

小秋回房后闭紧门窗，将少爷放在她身体里的东西拉拽出来，连带着发出“啵”水声。

“当当当”

“谁呀？”小秋将东西收入抽屉里锁好，连上面的水渍都来不及擦掉。

她有些心虚，提高了分贝，推开门。

一个巨大的身影将她推回房内，勾扯着她的裙底带到床边。

叶思年看着小秋泛红的眼圈发问。“谁允许你拿出去的？”

“少爷是相当众让我难堪吗？请您出去。”

“就这么怕孔姨知道。”

叶思年手下用力，小秋没出息的嘤咛一声。

两个人就差一层窗户纸没有捅破。

小秋破天荒拒绝了叶思年，暗里较劲躲开他的束缚。“我就是你高兴时随手拿来泄谷欠的玩具，我受够了。”

“我在你心目中就是这样的形象？”叶思年费解，他总是把最好的留给小秋，带她在身边，纵容她对自己的小任性，换来的就是这一句评价。

叶思年心里不快，此后的许久他们都没有过任何交集。

直到叶思年出国留学的前一夜，小秋主动送了他一枚平安符。在小秋的印象里，少爷不同于她身边的小伙伴，不喜欢爬墙，更不喜欢活泥巴，总是留给她一大堆好吃的补品，说不准哪天就会生病。所以平安符是她想到最实用的礼物，送给他，带在身边才不会忘了她，至少要记得带她一起出国的约定。

少爷留学三年，小秋就等了他三年。

高三成绩全门A+，她努力了三年换来的结果，母亲很满意。她用成绩狠狠打了那些戳他们母女俩脊梁骨的人的脸。

孔小秋的十八岁，身着飘逸长裙，发髻低挽，淡妆相宜，为的在毕业季演出上留下浓墨重彩。

叶思年挑选这一天回国，悄悄送上巨型花篮，一讨芳心。

小秋古典舞表演结束回到后台，场下还响着剧烈的掌声，足够了，她的人生也正朝着她的规划一步步前进。她的毕业成绩足以支撑她进入庆大，加上叶思年这些年送她的礼物，出国留学的经费应该是够了，大不了她可以洗碗打工，等她有了能力就会带着母亲离开叶家，和狠心的少爷再无瓜葛。

叶思年不爱自己，他只不过把自己当成乐子。

老夫人昨儿提到了少爷的未婚妻，他的少爷三年不见，居然就要订婚了。


“小秋，恭喜你。”

是付学长抱着一束玫瑰花。

他怎么来了。

小秋接过花束堆到桌子上，并没有注意到旁边巨型花篮条幅上叶思年的名字。

玫瑰花，小秋多少已经猜到学长的意图，三言两语将他哄的团团转，好不容易送走了他，长吁一口气，毕业后也不会再见面了。

叶思年抵在走廊外的门柱后面，看着付琪面带笑意离开，难道那丫头接受了？三年不见，真是长了本事。

少爷回来了，离车车还远吗

礼堂灯光变暗，小秋随便找了个空余座位。

“接下来，欢迎我们的优秀毕业生——叶思年，上台演讲。”

三年不见，他瘦了。

叶思年下台靠着台阶旁的座位坐下，早在演讲时就锁定了他的小丫头。

小秋黑着脸，不想去理他，又于心不忍，他瘦了好多，是病了吗，有没有好好收着她的平安符，心绪不宁。

“咳，收到花篮了？”

他怎么知道付琪送了她玫瑰花，还是无端猜测。

“嗯，一大束玫瑰花。”

叶思年挑眉，许久不见说话呛人得很。

一只大手撩进她的裙底，宽大柔顺的裙摆给了他隐蔽的优势。轻轻摩挲揉蹭，指腹沾了一圈儿湿润。

小秋不敢发出声音，前排都是校级领导，昏暗灯影下，只要她足够克制就不会被发觉。

“跟我走。”叶思年抽出手揉上她的鬓角，低吻她的额头。

人被他带去了私人名下房产，没有开灯，夜晚落地窗投射进来的自然光足够看清彼此的轮廓。

“想不想我。”叶思年发问，两步并作一步推拥着怀里的小秋，扑倒在沙发上。

“不想。”小秋揪着他胸前的扣子。

“那个付琪，和你表白了？你答应了？”叶思年低头亲亲小秋的下巴、鼻尖、眉骨，他掂量着自己在小秋心里的地位，她不会轻易接受除他以外的男人。

“他就是来送花的，我又不知道是表白。”

“哦？那我送的花篮，你喜欢吗？”

“什么花篮，噢，那盆花是你送的，丑死了。”

三年不见，孔小秋心里别扭，就是想和叶思年唱反调。

叶思年掐紧小秋的腰身，紧紧箍在身下。“那我想你了，好想你。”

唇瓣厮磨相贴，男人单手支开她的双腿，硬鼓鼓的隔着布料向她施压。

“不可以。”小秋捶打他的胸口，那些年少爷对她的启蒙让她趋于理智。

“我这里动过手术。”叶思年故作呛咳，他没撒谎，心脏确实做过手术，是刚出国时候的事了。这几年一直在修养加康复，这不一好起来就马不停蹄地来找她。

孔小秋扒开他的衬衫，伤疤在左胸口蔓延。

叶思年擦了擦女孩儿哭红的眼眶。“我可是忍着疼回来找你的，那你给不给我。”

小秋陷进沙发，小腿胡乱踢打几下。

叶思年带着一丝压迫感的热度将她包围。

孔小秋颤巍巍回应着他，她少女时期的心动总要有个结果，那是能改变她人生的少爷。

叶思年手掌顺着小秋的脊背滑下，无意识地捏了捏。

她是少爷的，从小就是，一个佣人的女儿，没有资格说不。彼时的两个人，还未弄懂情愫暗涌早已无法自拔。

小秋不会告诉叶思年自己有多喜欢他，因为他的一个眼神一句想念，就把三年来对他的埋怨抛诸脑后，甚至连他就快有未婚妻一事都不敢提及。

“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

“叶思年，你抱抱我好不好。”

叶思年抱紧小秋，抚慰她多年的委屈。这一抱，让女孩更加伤心。

细碎的呢喃沦陷在两人痴缠的拥吻中。

意乱情迷。

女孩因为磨砺浑身颤抖，叶思年像对待精致礼物一样将她层层剥开，他要女孩记住这一次，温柔且刻骨，剜进心间一辈子都忘不掉。

叶思年伏在小秋身上，沉腰缓入，奢望得到她的全部。

小秋扣紧他的后背，明明那么痛，她却不想放开他。

翌日。

身边人轻微翻动，小秋揉了揉眼睛，左手习惯性摸索床头的手机。

叶思年拽过她的手心，十指牢牢扣住。带有倦意的嗓音道：“才六点，再睡会儿。”

小秋哪还睡得着啊，叶思年就躺在他身边，昨晚还做了羞羞的事情，不止一次，他就那么自然的让她陪着再多睡一会儿。

如果母亲知道了她和少爷的关系，不知道会是怎样的下场，怕是她自己也没脸回叶家了。

“emm……我们的关系可不可以不公开。”小秋紧张地抿了抿唇。

叶思年不假思索回答：“还和以前一样？”

“暂时，保密，可以吗？我会吃药，不给你留麻烦。”小秋祈祷着，只要不让母亲知道这段见不得光的关系就好。

“答应你就是了，但是……要是有了就生下来，我又不是养不起。”叶思年转过身抱紧小丫头，知道她心里一定在纠结什么，从小心思就重。以前他是少爷，可未来甚至说现在，他完全可以独当一面，带着小秋单独搬出来也没有人会再多说什么。

“你会带我出国留学吗？”小秋抱紧叶思年的手臂。

“就这么舍不得我？”叶思年看着小秋的眼睛，指尖抚摸她的脸颊。

“就当作我把第一次给你的补偿，我想出国留学。”小秋心里有些忐忑，叶思年有未婚妻，自己和他名不正言不顺，不会有好结果的。自己纯洁的第一次，换一个出国留学的机会，不过分吧。

叶思年心里咯噔一下，昨夜不过是一场交易吗？

叶思年迟疑道：“好，回去我就准备，你等我一个月。”

两个人陷入沉默。

叶思年并没有回叶家，这次他是偷偷回国的，除了看看小秋，他还有一件事。叶家替他安排的未婚妻，他暗地里派人去跟了几天，郑家大小姐玩得很开，两家联姻遇上个清白温婉的对象才头疼，郑家却是简单。他将事情交给手底下的人去做，不出一周就弄到郑雨梦一堆黑料，估摸着下个月回国退婚，也算对小秋有个交代。

一个月后。

“呕——”小秋阵阵反胃，草草吐掉嘴里的牙膏沫，简单漱了漱口。

回到房间打算换身衣服去打工，却觉得屋子里有股味道让她胃液翻涌。本就味觉敏感的她，备受煎熬。连早饭都没吃，直接去了店里。蛋糕店九点半开门，她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可以趴一会儿，带上口罩隔绝开香甜气息。

“小秋，你能不能替我顶个晚班，我把今天的提成也分给你。”蛋糕店一同工作的张姐难得开口。

“不用，张姐你平时那么照顾我，应该的。是家里有什么事吗？”

“这不，我恶心又想吐的，琢磨着去妇产医院检查一下，没准儿二胎就怀上了，我和我家老公要二胎要了快半年了，试纸也测过了，再去医院看看稳妥些。”

“恭喜啊，张姐。”

小秋心底一阵不安，她和叶思年在一起的第二天就来了月事，可是第三天身子就干净了。事后上网查了查也可能是排卵出血，但已经过了72小时，用药已经来不及。

“我有个亲戚在医院，晚班的时候能单独让她帮我看看，等明天你那白班我替你。”

小秋客气推脱了，能多挣一份钱才是重点。

午休，小秋去药店买了试纸回到店内，推门间隙与一位女士错身掉了手中的黑色袋子，还是她和药店收银员专门要的。

郑雨梦看着地上露口的袋子，她再熟悉不过盒子背后的双杠说明，嫌弃地拍了拍手臂，没说一句抱歉。

都说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郑雨梦刚刚还在悠哉喝着冰美式，暗喜叶思年竟然主动联系自己，就收到了他要退婚的信息。如若她知道情敌就是与她擦身而过的孔小秋，怕是真会上演一场薅头发大战。

不出意料，小秋怀孕了。

“喂？”

“小秋，你还在外面吗？能不能去思年的公寓帮他收拾一下，他明天回国，说什么也不想回老宅住，还要辛苦你去一趟，累了就在那休息一晚。”

叶思年的妈妈很温柔，是小秋向往的妈妈所具备的模样，随口应下。

他要回来了，如果知道她擅自作主没有吃药，他会不会生气，可她并不是故意的。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小秋窝在沙发里，投影屏上反复回放着电影，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湿濡的唇瓣亲吻。“唔——”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明天吗？”

小秋不敢置信地问道。

叶思年脱掉西装外套，紧贴着小秋坐下，将她揽进怀里。“过了十二点了。”

“哦。”小秋没有问下去，靠在他身上继续睡觉。

手机震动，叶思年徐徐接听按下免提。

“年年，到家了吗？你进门的时候轻一些，别吓到小秋。”

“知道了，妈。您怎么还没睡？”

“儿行千里母担忧，你这身体刚刚好又长途跋涉的，我能放心的下嘛。对了，你孔姨让你明天带着小秋一起回来，别忘了。还有，明天郑家女儿来宅子做客，你也别失礼，记得买礼物。”叶母喋喋不休嘱咐道。

“不会忘的，我要睡了，您也早点休息。”

通话结束，叶思年低头瞧了一眼熟睡的小秋，扯松了颈口的领带。

原来，是郑家。小秋身子僵硬，不敢乱动，怕被叶思年发现她在装睡。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小秋的手机，来电显示“叶阿姨”。

叶思年竟然直接按掉了，推过小秋压在身下。

“这样很不礼貌。”小秋又气又害怕，他怎么敢按掉叶阿姨给她的电话。

电话继续震动，小秋够着手臂却摸不到电话。“叶思年你松开我，我要接电话。”

“接它干嘛，让你提醒我给别的女人挑礼物？”叶思年语气生硬。

“我想睡觉，打了一天工，很累了。”小秋扭过头，闭上眼，不去管手机震动的声响，她也管不了。

两个人僵持了一阵，睡着了。

回到叶家，小秋躲在屋子里，不愿去见叶思年和别人相亲的场面，偏偏被妈妈揪着去正厅准备茶水。

郑雨梦见到小秋端着茶盘时，心里一惊，叶大少爷居然会喜欢一个打工妹。她认定叶思年玩心和她一样重，腻了乏了，还是会回心转意与她郑家联姻。可昨儿那个袋子里的验孕试纸，是玩出火了？

言语间多有挤兑。

小秋心里约莫知道了几分，心有隔阂，端着茶水不偏不倚撒到了叶思年的身上。从小到大因为自己的样貌和身世没少受非议，可这一次她不想忍。

母亲拧着小秋的手臂，连连向叶思年赔不是，将她赶回到后院。

没多久，郑雨梦也跟了过来。

郑雨梦还没等小秋反应过来，将她推进了池塘。

“啊——”小秋不会水，池塘水深至少1.6m，刚刚没到她的脖颈，池底青苔滑腻，小秋脚下打滑呛了好几口水。“咳咳咳。”小秋扒着石阶想要往上爬，骨节被踩的生疼，碾出了血色。

郑雨梦听着身后窸窣的脚步声，小心翼翼跳了下去。

叶家下人先将郑雨梦捞起，众人围着她团团转。只留小秋一个人爬上来，浑身湿漉漉的坐在青石地上。

小秋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就在郑雨梦哭诉委屈时，脑子一热扭打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