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临风染尘(1对1)

凌风斜挑出凉凉的眼角,瞥向大殿一旁跪伏着的男子,而这个男子正用祈求的目光投来一睹,又迅速地低下头去,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端王,朕把他赐给你做侍奴如何?”高高在上的女皇带着玩味的目光看着她的皇妹,又瞥向另一边面色更加惨白的男子。皇上话音刚落,殿下两班大臣开始窃窃私语,虽然男子身份向来低贱,可这不是一般的男子,而是前朝三代忠良林府的嫡子林清尘,更何况他以男扮女装之身御军整十年,多次击退边寇的将军。男子的手紧紧攥着,骨节分明,头低得看不到他的表情,头发凌乱地散着。
“皇上,臣妹可是喜欢有姿色的男子。”凌风轻蔑地收回轻佻的目光,抬手回禀,“谢皇上好意,不过这等姿色的男子实在入不了臣妹的法眼。况且他混迹在军中数年,谁知道身子是否清白!”
一直低伏的林清尘猛然抬头,涨红的眼睛看向凌风,他不相信那样犀利,极尽羞辱的话是从那个美丽的女人嘴里说出的。
“这个好说,”女皇欣然一笑,“验身。”林清尘紧闭眼眸,脸侧向一边,任宫男子当众将手伸入他的衣襟,摸向小腹。脸侧跳动的神经暴露了他的屈辱和隐忍。身为男子,名节何等重要,竟让人当众质疑,更遑论当众验身。
“启禀陛下,林将……林清尘还是完璧之身。”宫人急忙退下,险些说错了话,冷汗尽出。
“皇妹,既如此你就带回王府吧!更何况你们还订过亲。虽然林家不应该不顾伦常,以男儿假充女子,但朕念及林老将军满门忠烈,不想多加罪于她的后人。”
“皇上仁慈,臣妹只好遵旨。虽然臣妹早不记有当年订婚之事,但养个男人,还是养得起的。”凌风轻描淡写地就算勉强答应了,皇上貌似满意地点点头。
“这林清尘手下的兵马……”龙袍加身的女人缓缓看向她的亲妹妹。
“皇姐,您知道,臣妹可不会玩刀枪,平生只喜欢美男子。”凌风嬉皮笑脸地忙不迭地推脱。
“不成体统!”皇帝虽是嗔怒,但并没真生气。“按理说林家军应由林家嫡长女继承,但林家长女已尽忠沙场,次女尚幼,不能统军,这林家军就暂由兵马司大司空接管吧。”
“臣遵旨,臣定不辱使命。”大司空贾如佩按下心头喜欢,只沉声领旨。
“林家幼女清瑶,朕不忍降罪,送还林府远亲抚育吧。林清尘,你可有异议?”皇帝这才想起跪在阶下的昔日的林大将军。
林清尘顿首,指甲嵌入掌心,声音颤抖“罪奴惶恐。错皆在奴,祸及母家,幸得皇上仁慈,保全林家。奴代小妹叩谢皇恩。”
“还不滚出殿外侯着!还想不知廉耻地祸及朝堂!”在凌风的呵斥下,清尘摇晃地起身,在昔日同僚地注视下狼狈地走出大殿,继续跪在殿外阶石上。
朝臣们下朝经过林清尘的时候,或是议论,或是感叹,或是暗自庆幸,或是伤感——这赫赫林府竟落得个这样的下场,一昔间竟轰然倾塌了,真是雷霆雨露莫非皇恩啊。
林清尘头伏在尘埃里,掌心还在滴血,心中酸楚,新皇继位,寻个借口收了林家的兵权罢了,当年以男儿之身从军之事,虽未明言,众臣未必不知,先皇更是心知肚明。可是端王爷,你为什么要那样贬损与我?难道你真的将我忘了么?还是你还在气我当初执意退婚?

楼主 游荡在北京的猫  发布于 2017-04-14 11:52:00 +0800 CST  
林清尘双目微阖,不想看到那些如同刺目的阳光一样的,或怜悯过嘲笑的目光,可惜如苍蝇一般的窃语还是绕在他的耳畔,薄薄的眼皮不住地抖动,他逃不开。
直到感觉有个影子帮他挡住了刺目的光线,林清尘睁开眼睛,那个冰冷的脸就在高处轻蔑地俯视着他,“将军,仅仅这样就受不了了?”
“端王爷,我……”未及说完,林清尘眼前寒光一闪,脸随着一侧,便传来火辣辣的痛。她狠狠地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周围散朝的群臣终于停止了窃窃私语。
“还没认清你自己的身份吗?在本王面前你也敢称我?”林清尘的脸被捏着下巴扭了回来,他一直藏在心里的面孔就在咫尺。
“奴,奴才知错。”语罢,已潸然泪下。在她面前,他始终扮演不了坚强。他上次见她还在十年前,那时长姐新丧,他为了母亲,为了林家,情愿退婚从戎。那时的她,没有这般冰冷凌厉,那时她让他叫她“风儿”。
还记得他亲自去退婚那天,下着不大不小的雨,她就淋着雨,看着他狠心地转身。林清尘虽是男子,但母亲从小便将他当女儿来培养,年方十五他便可以在战场上代替长姐成为母亲的臂膀。如今的他已过了男儿的最好年华,也丢了她。
“给本王找个长点的绳子来。看他这恍恍惚惚的样子,本王可不想把皇姐方才御赐的半老侍奴给丢了。”旁边的侍卫领命而去。
清尘回过神情,诧异地望着凌风,华丽的服饰一尘不染,正好整以暇地用丝帕擦拭打过她的手,还有捏起他下颌的秀气的手指。然后将丝帕抛弃在青砖上,不再看他一眼。林清尘依然一动不动地低着头,只是偷偷将那方一同被嫌弃的丝帕笼入袖中。
朝臣们只见这风流王爷拉着粗粗的绳子走出了宫门,绳子那一端是缚紧的一双指节分明的双手。不免又是一阵议论,这林小公子这辈子算是完了,可怜可怜。不敢再多言半句,迅速散去。
皇帝听闻也只是淡淡皱眉,“这个风儿,有些狠了吧。”
凌风骑在马上,回头看着跟在后面狼狈不堪的林清尘:散乱的发丝,有些褴褛的旧袍子,手腕上的绳索,依旧一副低眉顺目的样子。
男子上街已是罕见,这样游街示众的情形已将林清尘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他想哭,想抱着一个人哭尽所有的委屈羞辱,可是眼前浮现的却是那个亲手送给他无尽屈辱的美丽女子。

楼主 游荡在北京的猫  发布于 2017-04-14 13:27:00 +0800 CST  
不知道兜转了几条街,凌风终于翻身下马,林清尘看着门口涂脂抹粉的一众年轻男子,便知道来了什么地方。凌风竟然带着他公然逛妓院。
不过林清尘只猜中开头,却没猜对结尾,凌风只是把他栓在翠柳苑门口的栓马桩上,然后搭着周围弱柳扶风的公子们,笑语晏晏地公然逛妓院去了。
林清尘心底一抽,原来在她心底,我同牲畜没什么两样,也并不在意他解了绳子跑了。不在意,才是她给他最大的伤害。一边忍着心里的剧痛,一边躲避着路人探寻的目光,林清尘恨不得低到尘埃里。
在皇都凤城最出名的妓馆门口,拴着这么一个头发散乱其貌不扬的男子,翠柳苑的柳爹爹也颇感无奈。一会儿就该上客了,要是让这么个像女人的男子摆在门口,可是要砸招牌的。纠结了好一阵,才大着胆子解开拴在马桩上的绳子,将林清尘带至院内的一个角落。柳爹爹看看一言不发缩在角落里的男子,心里有些轻蔑,这爱美人出名的端王爷从哪里找来这么丑的男人。就算我把他丢了,怕是端王爷也不会多问一句吧。
林清尘抱膝坐在墙角里,手腕还紧紧捆着绳子,他并不是解不开,只是解开又能怎样?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算他逃了,妹妹和族人怕是灭顶之灾。
夜色渐渐上来,各色女人都鱼贯而至,女人们三夫四侍,也消减她们不了在外面风流的热情,更何况翠柳苑里有全凤城最摇曳多情的男子。林清尘在想着凌风,那个美丽飒爽的女子,却不敢想象她正抱着的小倌的样子。
“诶呦!这儿还坐着个爷们儿哈,这翠柳苑就是讲究,咱姐们来上个厕所,路上都有男人伺候。”两个醉熏熏的女人打断了林清尘的思绪,说着便上来动手动脚。
“你们放肆!”林清尘何时经历过这样的屈辱,待要挣扎解开绳子,却因困得太死,一时无法挣脱。
“哎呦,还是捆着的,姐姐们喜欢。”说着流口水的猥琐女人直接扑了上来,撕开了本就不甚结实的领口。
“住手,放,放开我!”林清尘奋力挣扎,因在军中数年,虽然被束缚了双手,但两个酒肉之徒还一时近不了身。
“妈的,来这地方你还装什么三贞九烈?”两个女子开始污言秽语,“就是,要不是奶奶我心情好,就你这样子的,他柳苏就是扒光了送我床上,老娘都不看一眼。”
“就是。今儿不把他办了,咱姐两怎么再在凤城混?”另一个也附和着。
“你要把谁办了?”冷冷的声音在身后想起,凌风站在阁楼的二层,往下望着。身旁还依偎着一个娇滴滴的少年,林清尘看不清她的表情。
“哈,你算哪根葱。。。”两个女子还未说完,已被凌风身边的内卫一边一只扭住了两人手腕,顿时呲牙咧嘴地哭喊求饶。
“剁了手扔出去。”楼上的声音冷冷的。林清尘未及反应,就听见那两个女子撕心裂肺的哭喊,随即被内卫扔出了院门。
“把手送给柳苏。”柳爹爹早吓瘫在一边,知道这是端王在怪罪他私自把林清尘放进来。哪里敢去接内卫送来的刚剁下来的人手,不停地磕头谢罪。
“把那个到处惹事的男人给我带去擦洗干净带上来。”说完凌风用拥着小倌回了房间。

楼主 游荡在北京的猫  发布于 2017-04-18 22:49:00 +0800 CST  
清尘被梳洗干净,柳爹爹亲自送他进房间的时候,凌风正把身边的少年压在地榻上嬉笑着,一屋子酒气。林清尘第一次撞见这风月之事,早羞得低下头去。
“王爷,别闹了,来人了。”是少年娇滴滴的声音,凌风翻身坐起,拿起酒杯,看着一直握着领口,拘谨地站在一旁的林清尘,撕破的领口漏出一寸光洁的肌肤。
“端王爷,公子怎么也不肯涂胭脂,也不肯换我们这里的衣服,老奴只好这样给您送来了。”柳氏怕了这个王爷,急忙撇清自己。
凌风黛眉微蹙,“坐下给本王斟酒。”柳爹爹识相地退出房间。清尘跪坐在地榻边上,握着领口的手指更加收紧。
“听不懂本王的话么?坐那么远怎么斟酒?还握着领口干嘛,你就是脱光了,也入不了本王的眼。”
旁边的少年坐起身子,整了整凌乱的衣襟,丝薄的纱衣令里面若隐若现风光无限。这也是林清尘不愿换衣服的原因。“王爷,别这么说哥哥,哥哥眉目间有些女子的英气呢,虽不似寻常男子妩媚娇弱,但也别有一番风情。”
林清尘悄悄抬眼,看到对面的少年娇小玲珑,目若星辰,唇红齿白,两颊胭脂恰到好处地衬托着男儿家的娇羞,通身自有种风流体态,却不下流媚俗。林清尘心中一暗,果然王爷喜欢,就是男子也会喜欢羡慕这样的男儿。
“还是翠柳苑的儿郎最好,儿郎里就数玉儿最好。”凌风端起一杯清尘斟的酒,喂在玉儿公子的嘴边。玉儿也不推辞,就着饮了。
“玉儿若不怕麻烦,就把他留在你们翠柳苑调教调教。”清尘斟酒的手一抖,酒水洒到了桌子上。
凌风斜觑着狭长的凤目,“你看,连酒都斟不好,看来是欠调教。”林清尘急忙伏身,眼眶微红,声音带着哭泣,“求王爷……”她怎么能把他送进妓馆。
“王爷说笑呢,哥哥不必当真。若是有可去处怎会逼着良人进这门子。”
“行了,哭哭啼啼的惹玉儿伤心,坏了本王的兴致。”凌风拂袖起身,“走了!”
林清尘心乱如麻,刚刚放下纠在一起的心,却惹怒了那个本不在意自己的她,又嫉妒那玉儿公子悉知凌风心意,只得忍泪跟着出去。
出了院门,早有内卫牵过马来,手中还拿着上午捆绑他的绳子。清尘下意识地揉揉红肿的手腕,准备随时被绑。
“马,你总会骑吧?”凌风扭头仰看着跟着她一直小心翼翼的男子。凤朝男子虽然身弱但身高者居多,长年行军的清尘更是身量颀长。
没有女子喜欢仰视男子,所以数量不多的小身量小男子很讨巧,身量过于高大的男子不好婚配,或者只有贫苦之家希望娶个身高力壮的男子当女人使唤,干些体力活。
“嗯?”林清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是见面以来她第一次平静地和他讲话,虽然满脸不屑。“嗯嗯,会。”
“上马。”清尘不知所以,犹疑地骑上王爷的坐骑。却见马下的女子,正向他伸着手,美目如画。清尘恍惚地觉得他的风儿又回来了,伸出手,凌风微凉的手指立刻缠上,脚下一登,已稳稳地坐在他的身前。
“我累了,慢点儿骑。”凌风竟就那样云淡风轻地倚在他怀里睡着了。
林清尘第一次骑马带着女子,而这个女子正是他念念不忘的心上人,现在又是他的妻主。清尘能感觉到他的心在扑通扑通地跳跃着,方才的烦乱一扫而尽。
内卫前面引路,清尘轻策骏马,时时盯着怀里俊俏的容颜,少了白日里的冷漠嚣张,他想摸一下,却又不敢,怕把她吵醒让他的梦幻破灭,又一次伸出修长微颤的手指,女人眉头舒展又往怀里缩了缩,吓得他赶紧抓好缰绳,林清尘多希望这条路就这么一直走下去。

楼主 游荡在北京的猫  发布于 2017-04-19 09:53:00 +0800 CST  
若不是内卫提醒,林清尘都不知已到端王府门前。管家领着一众奴仆正吃惊地望着依偎在他怀里的那人。
“王爷。。。到了。”林清尘掩尽眼底的失落,轻声呼着,却不敢动一下。
“嗯……”凌风睁开仍有些迷离的眼睛,有些失神,月华如水,洒在人脸上真有些朦胧之美,果然月下观美人。凌风撇撇嘴,翻身下马。
清尘被她盯得有些无措。“还不下来,还要我抱你不成?”凌风冷冷的呵斥夹带着嘲讽。清尘急忙下马。
“这,这不是林将军嘛?”端王府的管家是见过世面的人。
“哪里有林将军,你看好了,这是皇上新赐我的侍奴,再胡乱说话,小心你短命。”凌风突然发怒,让管家及众人急忙跪下称“是”。
管家小心翼翼地看向林清尘,煞白着脸一言不发。
林清尘自被带去洗澡更衣,凌风把管家叫到书房,“以后你说话要小心。”
“是。方才是奴婢失言。”管家是个五十多岁,看起来很精明的婆子。
“下人的嘴也都给我管住了。”凌风将脚翘到书桌上,这张桌子于她就是个脚踏,他可是全凤城无人不知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空有个锦绣皮相。
“是,奴婢明白。”
“还有,今天皇姐说我和他订过亲是怎么回事?”凌风闭着眼,随意地问着。
“小姐,您真的都忘了?”管家婆子试探地问。
“废话,要是记得我还问你干嘛?”睁开眼睛狠狠瞪了一眼,这金婆子,越来越烦人。
“小姐是和林公子订过亲,当年是先皇和先将军一起订的,小姐也很是喜欢。可惜……”金管家停下来看看凌风,继续道“十年前林家长女战死,林公子为了亲来退了婚,不知怎地就男扮女装随军去了。”
“我还很喜欢?假装的吧?退了婚我是不是特别开心啊?”凌风睁开眼睛,支起身子。
“哪里,小姐急得一下子病倒了,还要去从军,要不是当今皇上拦着,您,您就……”管家对自己主子这判若两人态度搞得哭笑不得。
“切。”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复又歪靠在椅子上。“然后呢?”
“然后小姐大病一场,先皇叫太医院所以御医来诊治,治了整整三个月才治好的。”金管家想起当时的情形还心有余悸。
“所以就治得我全都忘了?”凌风眼神有些茫然,又有些莫名的火气。
“诶呦,我的小祖宗,能捡回一条命算是不错了。”自从二皇女凌风七岁分府,金管家就跟着她,有时候放肆一下也无妨。
“那我还得感谢他的不嫁之恩咯?”眸子里已是冰冷。金管家心下暗忖,自从那次病好了,小主人就像完全换了个人一样,不仅把诸事全忘,连亲娘都不认识了,而且性情大变,之前温文尔雅的气派全无,成了现在混在胭脂堆里,骄横跋扈的二世祖。

楼主 游荡在北京的猫  发布于 2017-04-19 17:30:00 +0800 CST  
管家对林清尘说,做小侍就要侍寝,他也知道,可是听管家说出来还是羞得脸色绯红。侍寝的规矩是要小侍沐浴后只批一件薄纱衣,跪在妻主的寝室里等着伺候。
管家婶子说,风儿还没往府里带过别的男子。想到金大婶的话,林清尘心底漾起异样的波澜。他从小来府邸玩,和管家很亲近,一直敬称金大婶。
看着自己几乎一丝不挂,猜想着妻主的态度,又想到当年的青梅竹马沦为暖床之奴,一时间羞涩,紧张,期望,哀伤种种心绪掺杂在心头,眼圈又红了。除了姐姐母亲相继战死,今天是他25年里哭的最多的一天了。听到脚步声,清尘敛起心神。
凌风推开门,就看见林清尘跪伏在床前,凌风皱起秀眉,回头看见管家坏笑着替她把门从外关上。
凌风冷笑,这个老婆子越来越会自作主张了。她没有再往里走,坐在外厅的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抬眼看着床前有些发抖的身子。
薄薄的纱衣贴在林清尘光滑紧实的肌肤上,多年的军旅身涯,令他的肌肤不似别的男子松软,却完美干练地勾勒出身体的曲线,长长的乌发十年来第一次散开披下,如缎子似的顺着肩颈滑落在地毯上,身后坚实的臀部在烛光的照射下若隐若现。
林清尘一直伏着不敢抬头,只看到不远处一双黑色暗纹锦靴,它们主人未明的态度,让清尘更加紧张,双手暗暗攥紧,许是夜色里微凉的空气让他瑟瑟发抖。
高高在上的王爷,当今皇上的亲妹妹,放下茶杯,那双锦靴踱到清尘的眼前,鲜红色的裙裾扫着清尘乌黑的发丝。
“你可甘愿侍寝?”声音冷漠疏离。
“能侍奉是奴才的荣幸。”清尘的心里牵扯地痛。
“拿你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去哄皇帝吧,本王要听真心话。”裙摆下移,她蹲下身,修长的指尖挑起他一缕青丝,在手中揉捏。

楼主 游荡在北京的猫  发布于 2017-04-20 09:03:00 +0800 CST  
“风儿,”林清尘仿佛鼓起好大勇气,缓缓抬起头,眼睛通红,“嫁给你是我一生的愿望,当年…是我负了你。”
凌风把玩着他发丝的手指一滞,“你可知本王早已不记得当年之事,这还是拜你所赐?”微凉的指尖抬起他消瘦的下颌,眯起丹凤眼,美目如醉。
“对,对不起。”泪水从眼角潸然而下,“都是我的错,我会尽力弥补……”
“你可知我已不是当年的凌风?世人都说我是绣花王爷,喜怒无常,风流好色?连我母皇都大为失望。”
清尘看见凌风眼里蓦然的哀伤,心里阵阵抽痛,都是因为我。“不管你成为怎样的人,也不管别人怎么议论,你一直是我的风儿妹妹。”
“呵呵,你现在只是一个小侍……”
“我,只要能在你身边,我做,做什么都可以。”男儿家一捧柔情,今日才得说分明。清尘羞红着脸,对着的面孔慢慢放大,清尘不敢直视那张无时无刻不思念的脸,薄薄的眼皮轻轻颤抖,扑面而来的熟悉的气息,令他更加慌乱。
“呵呵,可惜本王,不,稀,罕!”凉薄的指尖猛然抽离,清尘无力地跌回地上,整个心都似在被凌迟般滴血!
凌风皱着眉,整个脸色暗沉,“外面人呢?”
“主子。”金管家一直没离开,在门外应到。
“着人把他抬远点儿,这等姿色,就不要再抬进本王的寝殿了,本王还没有那么饥不择食。”
“……是”管家只好遵命。
“风儿……”清尘倏然抬头,泪流满面,她竟如此绝情。
凌风解下自己墨色的披风,随意地遮在林清尘的身上,“不准再叫我风儿。”

楼主 游荡在北京的猫  发布于 2017-04-21 07:58:00 +0800 CST  
“想不到风儿真的是冷心冷情啊。”穿黄袍的女子阴冷地笑笑,把手中刚传来的消息投在烛火上烧了,“她若是真与林家断情,倒可以用用看。”
“皇上,奴婢有些不明白?”女内宫哑着嗓子问,进宫服侍的女人都会给她三副药,另其终身不得生育,还有一副作用就是毁了嗓子。“您如此不放心林家和端王勾结,为什么不把林清尘收进宫里?”
“收进来?怎么收?让世人说朕抢妹夫?”皇帝复又呵呵一笑,“在女人堆里混了十年,还是还给端王吧,再说,那样的身材姿色,朕还真瞧不上。”
“咳咳…皇上说的是。”
……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消几日,凤城上下尽已传遍,好色王爷找了个丑侍回家,吓得王爷一连好些天都躲在翠柳阁里不敢回家。
还有些传的更真切的,那个丑夫侍是之前林府的公子,是皇上亲赐的。
还有的说这林公子混在军里十数年,早不是完璧之身,才遭王爷嫌弃。
外面风传这些的时候,凌风确实正躲在翠柳苑喝闷酒,也确实有七八天没出翠柳阁了。
“王爷,”玉儿公子大着胆子夺下凌风手中的酒樽,“您再这么喝下去,就真的出不了我这大门了。”
“谁说我要出去?”凌风干脆拿起酒壶,直接灌进嘴里。“放心吧,我在你这儿叨扰不了两日了,说不定宫里那个姐姐正着人逮我回去。”

楼主 游荡在北京的猫  发布于 2017-04-21 12:33:00 +0800 CST  
虽然是个不受宠的小侍,但毕竟是皇上钦赐的,又有金管家的照拂,林清尘一时倒也衣食无忧。只是心里想着被遣送回淮阴老家的妹妹,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盘算着路程,应该再有两三天就快到了,从小养尊处优的她是否受得了这变故?
她快有十天没回府了,她是多么不想看见我,她是在翠柳苑么?玉儿公子那么温顺多情……当年定是我伤她伤狠了,她病了那么久,将我忘个一干二净……
“你就是表姐带回来的那个丑侍奴?”一个脆脆的声音打扰了林清尘的暗自神伤,抬眼看去,是一个豆蔻小公子。
“……”林清尘不想与小孩子多计较,准备转身回房。
“诶……”小哥儿可不这么想,上前拦住他的去路,“我告诉你啊,你可别打我表姐的主意,我将来可是要嫁给我表姐做夫郎的。”
林清尘一愣,看着一身花衣,头上插着两朵杜鹃花的黄毛小子,不禁莞尔。“公子要做王爷的夫郎?王爷答应娶你了么?”
“你,你放肆!”看着那个人干净的笑意,也没传说的那么丑啊,小脸涨得通红,“等我长大了,表姐就会答应的。”
“哦,好吧。”林清尘淡淡地回应。
“你不生气?”小孩子心性,总是那么直接。
“奴家为何要生气?”
“我要做你妻主的夫郎啊。”
“妻主……王爷她本对我无意。”清尘苦笑,“小公子大可放心。”
“哦,”他倒是也听说表姐并不喜欢这个夫侍。“看你这么老实,等我做了正君,定不会委屈你的。”
“那奴家就先谢过小公子了。”清尘实在被这小孩子纠缠烦了,索性应付完了事。
“你别走啊!这府里除了我的侍儿,能和我玩的就剩下你了。你会干什么啊?”
这下把林清尘问住了,他这些年除了带兵打仗,男儿家的本事一项不精。
被小家伙问了一堆,没一个会的“你这么笨,难怪表姐不喜欢,我教你绣花吧。”
“……”

楼主 游荡在北京的猫  发布于 2017-04-21 22:58:00 +0800 CST  
端王爷被皇家内卫客客气气地请进御书房的时候,皇帝正在批折子。凌风便摇摇晃晃地站在那儿。
女皇闻见熏熏的酒味,皱着眉放下朱笔,“瞧瞧你像什么样子!哪里像个皇室姊妹。”
“我一直是这样,皇姐又不是不知道!”凌风陪笑道。
“怎么?朕赐给你的小侍不满意?”女皇穿着金丝凤袍,踩着明黄色的朝靴走下正位。“你这副样子,到让朕落了口实,倒是让人觉得朕故意塞给你一个不称心的夫侍。”
“嗯?谁敢置喙皇帝姐姐,本王打她去!”凌风趁着酒劲就要撒疯。
“你歇了吧。既然不喜欢林氏,养着就算了,左不过是个奴才。”皇帝叹了口气,龙眉凤目渐渐舒展开。“不过,再不准流连妓馆,否则我就像先帝那样狠狠收拾你!”
“皇姐……臣妹错了,再不敢了!”想起之前女皇收拾她的事情,凌风才收敛一些,规规矩矩地认错。
“嗯,你倒是认错认得快。”皇帝才不信她,当年母皇不也没治住嘛!“你也老大不小了,该给你娶个正君收收你的性子了。”
“皇姐饶了臣妹吧,我可不想家里男人叽叽喳喳哭哭啼啼的。”凌风好看的眉眼拧在一起,她向来宣称想找男人的时候去翠柳苑挺好,干嘛非得娶夫郎啊,处处受牵绊!
“行了,你已二十有一,这事儿不能再拖了。朕就替你做主,你既喜欢美男子,那朕就指给你一个美人,你看兵马司贾司空家的大公子如何啊?”皇帝呷了口茶,笑意绵绵地看着她。
“贾司空的公子?不要。”
“为何?朕可听说她家长公子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美人啊!”
“真的?”凌风歪着头,酒色就浮在脸上。
“朕还能骗你不成?”皇帝假意嗔怒,“那就这个,改明儿朕下诏书,让礼部拟个日子。”
“呃……那也不行,不行不行!”
“又怎么了?难道你还怕家里那个吃醋不成?”皇帝脾气不好,但对她这个妹妹有时也很无奈。
“别提那个了,当是个物件儿罢了。”凌风皱皱眉,“那个贾司空掌着御林军,现在又统着一堆兵马,我要是哪天不顺她儿子的意,她还不得把我端王府围了啊!”
“放肆!”皇帝果然震怒。“朕的兵马岂容私自调用?”
“皇姐息怒,臣不是打比方嘛,我是什么德行皇姐最清楚,对男人那就三分钟热度,您让我娶夫郎,您也给我找个好欺负的才行啊!”
“那林氏不是好欺负嘛,你又不喜欢。”皇帝意味不明地笑笑。“那这样吧,把之前的林家军整编一下,以后你统领吧,这样她贾如佩总不会强压你一头了吧?”
“皇姐,这更不行了。臣妹几个斤两还是清楚的,您给我找个家室门第一般的就行。我可不想带兵。”凌风慌忙推辞。
“行了,朕再仔细想想,不过你也该做点儿正经事儿了。”皇上言辞恳切,在凌风肩头拍了拍。“去吧,熏得朕头疼。”

楼主 游荡在北京的猫  发布于 2017-04-22 16:11:00 +0800 CST  
林清尘这两日被唐家小公子缠着,一刻不得闲,心倒没那么烦乱了。这唐小公子是凌风远房姑母家的孩子,因家道中落,又想依傍着这皇亲国戚捞点儿油水,就把这个小儿子送进端王府,名义上是借住,实际上就是唐家送来讨好凌风的玩意儿一般。
开始这小唐公子也是百般不乐意,哭哭啼啼的,可是说来也奇怪,竟慢慢地喜欢和这个风流王爷一处作伴,凌风只当是个弟弟,也不作他想。
端王爷回府的时候,小唐公子正在园子里教林清尘绣工,林清尘虽然幼时跟着爹爹学过一点儿,多年带兵也没再捉过针线。如今年纪只他一半的小孩子闹着要教,他也没认真学,找个事儿做罢了。
“表姐!”小唐公子远远看着凌风走来,急忙丢开针线跑去。
清尘听见他喊,心中一凛,绣花针便扎进指尖,渗出鲜红的血珠。清尘远远看着她,在柔和的阳光下绽开明媚笑容,眼睛弯弯,薄薄的唇角上翘,饱满的额头,光洁的脸颊每一处在他看来都是那么俊秀不凡。一时间愣在那里。
“清尘哥哥,妻主回来了,你只管愣在那里做什么?”唐小公子似乎很懂得怎样服侍妻主。
“奴,奴才叩见王爷。”清尘被这么一喊,才发现凌风已经走到他面前。身穿一件粉蓝色的衣袍,煞是好看。急忙跪下行礼。
“表姐,您别生气,清尘哥哥虽然木讷,人还不错的。”唐公子看看凌风没有刚才的笑意解围道。这王爷内心比较郁闷,难道我不笑的样子很凶嘛?
“起来吧。”淡淡地听不出情绪。“唐唐,你们这是做什么呢?”唐唐是她给这个小表弟起的名号。
“我在教你夫侍绣花啊。”林清尘在一旁低着头,她粉蓝色裙角下的月白色便靴十分耀眼。
“哦,学的怎样啊?”凌风坐在旁边的石凳上,抬头深深看着那个一言不发的人。
“是比较笨啦,绣了没一会儿,就扎了十数次手了。”不等清尘开口,唐唐就一脸哀其不争的样子抢着回了。
“拿来本王看看。”林清尘犹疑地把自己刚绣了片叶子的作品双手献出去,不觉得脸上发热,二十五的年纪,正常来说该教自己的儿子绣花了……
偷偷瞄去,凌风皱着秀眉看了好一阵,扔在石桌上,“不学也罢。”算是评价。
林清尘虽然料定这样的情形,可终究还是失落,果然一无是处,连个帕子也绣不好,指尖上的刺痛还叫嚣着,林清尘自虐般地狠狠掐着伤处。
王爷带着隐隐的薄怒,“斟茶。”林清尘急忙上前倒了一杯凉茶,双手奉上,凌风瞥向那通红的指尖,半响才接过茶水,“以后不准再学这个……没得浪费……”
唐小公子,看着两人,一个蹙眉微怒,一个含首藏泪,一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楼主 游荡在北京的猫  发布于 2017-04-22 17:42:00 +0800 CST  
林清尘垂手侍立,却不敢再看她一眼,心下悲泣,“许是不愿看见自己罢”,想到此处,又不免添了伤感之意。跪禀道,“若王爷没其他吩咐,奴才告退。”
只听得茶碗重重地磕在石桌上的声音,“这么会儿子功夫就不愿伺候了?将军这谱也摆的忒大了。还想退一次婚不成?”
林清尘听到“退婚”二字,仿佛心里被一块大石重重一击,再看凌风怒气煞面,不禁如鲠在喉,涨红了脸。
唐小公子在旁边看着更不敢吱声。凌风待要说什么,只见金管家匆匆过来,“王爷,”金婆子止步喘息,深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清尘,又急忙回道,“王爷,宫里女内官来传旨了,您速去接旨吧。”
凌风有些愣神,没想到这旨意下得竟这样快。只得换了衣服去到前厅,金管家早已命人摆了香案,宣旨官立在案前,凌风纳头便拜,“臣,凌风接旨。”
宣旨官清清哑嗓,“凤帝有旨:端王乃朕之胞妹,手足之情无二,今见其长成,甚慰朕心,赐端亲王,准按亲王规格翻修府邸,指婚兵马司贾如佩之长子贾氏贞儿为正君,年后二月完婚。钦此,谢恩。”
“臣谢皇上恩典。”凌风双手抬起接旨,眼底看不清的深沉。旁边侍立的女内官接过圣旨放在凌风手中,顺势将她扶起,“端亲王,恭喜恭喜。”
凌风谦虚的一笑,“有劳官家。”旁边的金管家急忙端来两锭金子,宣旨官和内官笑嘻嘻地走了。
凌风被封为亲王并指婚贾氏的消息一会子就传遍了整个王府,下人们个个喜气盈腮,主子不得志好些年,被传的酒色财气无一不晓,兵籍史册点墨不通。如今皇上看重,奴才也能跟着得脸不是,金婆子已开始计划翻修王府的事宜。
林清尘听了,默默不语,按她的年纪来说早该娶正君了。女子本就可三夫四侍,他没有理由也没有资格反对,就连表示一下伤心的姿态都不允许,贤惠顺从的夫侍就应该替妻主开心,帮忙筹办各项事宜。更何况他只是遭皇上忌惮,妻主厌弃的奴才。
唐小公子听到凌风过完年节就要迎娶正君,嚎啕大哭,悲痛欲绝。哭的小脸像是雨打残荷,着实萎靡了好一会儿子。又听说王爷接了旨便被翠柳苑的玉儿公子请走了,更是心下不忿,“家里的不知道来看看,倒跑去安抚妓馆的浪荡公子!”
再看看旁边出神的清尘,撇撇嘴,心里暗骂了一句窝囊废,难怪被欺负。

楼主 游荡在北京的猫  发布于 2017-04-24 09:31:00 +0800 CST  
“阁主。”玉儿收起了平日的娇俏,拱手敛容禀道,“林二小姐出事了。”
凌风脸色一沉,“说。”
“阁老刚刚传来消息,碧海她们奉阁主之命一路暗中保护林家二小姐林清尧,但车马将入淮阴境内,便遇到一伙黑衣人,将林家车驾逼入了淮河。碧海他们暗中将林二小姐救下,不敢擅自做主将她带回阁内,请阁主示下。”
任谁也不曾想到,原来这大名鼎鼎的风天阁竟是凌风这几年来暗中创办,除了凌风自己训练一支得力人马外,一直干一些收钱办事,买卖消息的勾当。只是这两年玉儿越来越摸不透阁主想做什么了。
“咱们风天阁一直密不对外,若带她进去会不会不太稳妥?”玉儿见家主凝眉不语,继续说到,“寄养在别处,咱们倒是有几个庄子……”
“拿密墨。”密墨是种干后看不出痕迹的墨水。玉儿只见凌风在小窄布条上写了四个字,“送至凤都”。
“阁主,这……风险太大了吧?”凌风并未接话,又在他耳畔密语几句。
“是。”玉儿只得沉声受命。心里暗叹,眉间添了一丝怅然,家主还是在意那个人。
“阁主,听说皇上刚给您指婚……”凌风脸色不善,玉儿适时地闭嘴,不敢多言。
“林清尧几时出的事儿?”凌风望着窗外夜色。
“九月初六,今日是第三天。”玉儿觉得阁主今天心情很差。
“呵,我们的消息送得越发快了?跟陈阁老说,她不能干就把位置让出来。”
“是。”
……
凌风回到府邸已是半夜三更。常侍奉她的女史急忙烧水,端茶的伺候,跟前伺候惯的人都是鬼精,看得出眉高眼低,个个小心翼翼,生怕触了霉头。
“那个林清尘呢?”坐在太师椅上,也不喝茶水,只管冷冷地问。
“林侍夫这个时辰怕已经歇息了。”
“他倒舒服,真以为是来王府养少爷来了。给本王叫来伺候。”既然王爷命令,下人们急忙去唤林侍夫。
林清尘从没想过会被半夜叫起来伺候,大晚上要伺候什么?他有些忐忑,和一点儿小小的期待,让我伺候说明她并不像先前那么讨厌我不是?
林清尘来不及梳洗,散着漆黑的长发,在发尾松松地拿绳子系了。穿着一袭白色纱衣,裹了那次凌风丢给他的墨色袍子急忙去应召。
凌风抬起头就看见刚从睡梦里醒来的人,还有些迷离的眼神,一袭白衣,光着脚踩在地板上。按照凤朝习俗进屋前都会把鞋脱在门廊,只穿着袜子进屋。
清尘顺着凌风看向自己的目光,才意识到刚才太慌乱,以致忘了穿袜子。急忙想将白皙的脚趾藏在袍裾内,只是他身量太高,袍子离地面总留着距离,无法隐藏。
凌风缓步走近,绕着羞红脸的男子上上下下大量一圈,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这么着急地来伺候本王?”
“不……没……”林清尘更加慌乱,却发现无论怎样回答都无比尴尬。
好在那人没有追究,“服侍本王沐浴。”女史备好盥洗物什便识趣地退了出去。凌风微微展起两臂,看着发愣的他。

楼主 游荡在北京的猫  发布于 2017-04-25 11:46:00 +0800 CST  
林清尘的脸红个通透,第一次可以与她这么近,可以看见她的发丝被自己的呼吸轻轻吹拂,清尘比凌风高出大半个头,这让清尘更加自卑,妻主都不喜欢男子比自己高,偷偷看看妻主的表情,似乎并不是很在意他的身高,反而仰着白皙而美丽的脸,意味不明地看着他。
清尘的心猛然一顿,抖着细长的手指解开她腰侧丝滑的衣带,又绕到妻主身后,拂过她肩头轻轻地取下外袍,女子身上特有的清爽之气钻入他的鼻子,而凌风却一动不动,任由他伺候。清尘突然有种冲动,想用力抱住身前这个女人。
清尘努力克制住自己贪婪的欲望,连呼吸都极力掩盖他的慌张,就这样一层一层地褪去她的衣衫,直到她和自己一样只穿着一件轻薄纱衣和亵裤,紧致的小腹,窈窕的腰身,还有胸前的两团浑圆,都若隐若现地被布料勾勒出来。
凌风看着眼前这个羞涩的男子,这一天的阴霾一扫而空,“你想让本王穿着亵裤洗澡?”
清尘的脸臊得更红,摇曳的烛火给他又添了一抹柔和。清尘垂着眼睛,小心翼翼地解开腰间的系带,不经意间触碰到她身后挺翘的臀,不由心跳加速。感觉到对方的气息撞击着自己的胸口,透过纱衣,暖暖的……羞得不敢再看一眼。
“抱我!”凌风觉得今晚的林清尘怎么看怎么顺眼,白天因他的躲避而勾起的怒火已忘在脑后。
“奴……”林清尘弱弱的想再问一遍,他不敢相信所闻。
“不要说话。”
林清尘全身僵硬地揽起她柔软的腰肢和腿弯,凌风冰凉的手便顺势搂住他的脖子,暖暖的气息便喷在耳畔。
林清尘不敢向下看,但直觉告诉他,怀里的人正媚眼如丝地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入浴桶,顺便褪去她身上最后一丝遮挡。
美丽的女子靠在浴桶边沿,闭目养神。林清尘拿起丝帕细细地擦洗她白玉无瑕的肌肤,烛光映照下,氤氲起暧昧的气氛。
虽然清尘被皇上赐给她,可一直没经历过人事。今天王爷的反常让他除了慌乱之外,还令他羞涩至极,脸上的绯红自始至终没有散去。
“退下吧。”凌风幽幽地开口命令到。虽然闭着眼睛,可以感觉到抚在自己身上的手蓦然一滞。
“奴……奴才服侍的不好么?”声音里已带着湿润。她可以确定,他漂亮的眼睛里已经噙着泪水。
“本王做什么决定还要向你解释原因嘛?”声音已经变回冰冷,都说端王爷冷心冷面,阴晴不定,恩威难测。
“奴,不敢。”清尘含泪叩首,待要退下。
“以后每日近身伺候,敢躲懒耍滑,就将你送给柳爹爹。”
“是。”清尘倒行着弯腰退出,却没看见那人上扬的嘴角。
凌风摆了把帕子蒙在自己额头,方才险些忍不住想把他拉进水里一口吃掉,但皇帝……林清尘,本王就先放你一马。
这边林清尘忐忑地回到住处,心里一直计较着方才的举止,哪里不妥,才惹怒了妻主。平日他只能称她王爷,却在心里暗暗叫她妻主。
清尘又忍不住痴迷在那美艳的情节,脸上刚下去的红晕又腾了起来,不觉身体有了反应,妻主定是不喜我的放,荡。清尘晦暗了眼神,强压下身体的欲望,又想到她已被赐婚贾氏,一夜辗转再难入眠。

楼主 游荡在北京的猫  发布于 2017-04-25 11:50:00 +0800 CST  
凌风早上醒来的时候,清尘正一袭白衣跪在床前,漱盂茶盏用托盘托着,高高举过头顶。不可察觉地皱了眉头,漱口,“起来吧。”
林清尘是林府大公子,以前只有别人伺候他的份儿,这是他第一次伺候人,更是第一次伺候他的妻主,动作有些笨拙,伺候妻主净面,更衣,束发。小心翼翼地看着凌风的脸色,可是今天的王爷仿佛很有耐性,任由他在自己的头上和头发较劲,束了三遍才束得略微看的过眼。再偷偷地看一眼妻主,只见照照铜镜,微微皱眉,“是够笨的。”这是接上回唐小公子的话茬子。
唐小公子听着奴才们咂舌,说昨晚清尘被叫去伺候又被赶了出来。心里又大为不满,为什么不叫他来伺候呢,他样样都比林清尘强啊!洗漱完急忙跑来兴师问罪,却看到亲王大人歪歪扭扭的发髻,“这是谁给表姐束得发啊,该打一顿撵出去了。”说着就要上手给重新束,凌风瞥一眼低头绞着手指的人,直接把唐小公子推一边,“就这样吧,反正今天不出门。”顿时,林清尘心下像照进了早晨的阳光。

楼主 游荡在北京的猫  发布于 2017-04-25 12:23:00 +0800 CST  
这两日端亲王风头正盛,朝上众人多是闻风而动,嗅觉比狗都灵,如今看着端亲王得皇上重视,不仅亲自指婚,还晋了亲王位,更了不得的是又着兵马司将之前的林清尘手里的兵马调拨给凌风统御,虽然心里在看笑话,“这风流王爷能领个屁的兵”,但面子上还得做足了,所以这些日子端亲王府迎来送往,异常热闹。
凌风只把这些俗务交给金管家,自己整日躲在王府内院,喝茶斗鸟。也不上朝,也不去军营,皇上知道了也不生气,指了个副将去帮她接受管理兵马。
金管家忙得脚不沾地,也没空想王爷最近怎么如此反常。凌风两日不出门子,唐小公子自不必说,清尘心里也很开心,虽然她忽冷忽热地令自己有些无所适从,但只要能待在她身边,也是知足的。
“王爷,刚从淮阴寄来了一封书信。”金管家亲自送来家书,林清尘和唐公子正伺候王爷喝茶。
“是小妹的嘛?是不是她已经到老家了。”林清尘一听到淮阴二字,高兴得一时忘了规矩,这几日盘算着小妹的书信早该到了。王爷看了他一眼,接过书信,心里当然知道这不是报平安的消息。
林清尘看着凌风深沉的脸色,自以为是妻主嫌他逾越了,紧忙低下头,又忍不住偷偷瞟去。
无论寄给谁的书信,都应该寄到当家人的手中,这是规矩。对男子来说更是如此,在家从母,出嫁从妻,妻死从女。即便是林清尘母家的书信,要寄到王府必是写着王爷的名讳尊位,也自然是先要给家主过目的。
林清尘看着凌风慢慢地拆开信封,里面只有薄薄的一张纸。凌风抬眼,看着他一脸急切又不敢声张的表情,眉头不自然地拧在一起。收到书信已时隔半月,林清尧已经被日夜兼程带到凤都了,可是让她们兄妹相见还需合适的契机。
清尘看着凌风皱着眉头,心里暗自紧张。凌风两只手指夹着薄薄的书信,递到他面前,林清尘抱歉地笑笑,急忙双手接过一纸家书。
凌风盯着那人,表情由期待兴奋变为疑惑紧张,然后是悲伤又及愤怒,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凌风一把接过随即晕倒的人,“找大夫。”将清尘抱起,送至他的住处。
唐公子开始还没注意,乃至清尘被抱走,他嘴里还嚼着一口果子。急忙丢开,跟着进去。

楼主 游荡在北京的猫  发布于 2017-04-26 05:37:00 +0800 CST  
“王爷,林夫侍是长期郁结不疏,今天又突然受了刺激,才急火攻心吐了口血,不防事吃几副药调理一下就好了。只是……”
“只是什么?”大夫看着这冷面王爷一副煞神似的表情,咽了口唾液,继续道,“林侍夫脉相虚浮,似是常年亏虚,好好将养几年也不防事。”
凌风知道,这定是他十年从军,身体吃不消才积下的旧患。男儿家身体看似再硬朗,也不能和女人相比。
“只是……”大夫擦擦冷汗,看着王爷更加黢黑的脸,“只是林侍夫如今意志消沉,悲痛欲绝,怕是不好调理。”
“还有么?”凌风阴沉着脸,她实在受不了大夫大喘气似的回话。要不是用她来看病,早丢出去了。
“没,没了。”
“果然他吐血无妨?”
“王爷勿忧,吐了血不仅无妨,反而使心脉气血疏散,是好事。就是,就是不能再过于劳累哀伤,对恢复无益啊!”
“行了!”凌风不耐烦地挥挥手,大夫自去开方子了。



“王爷,王爷……”金婆子大喘气地跑来,“林,林公子他……”
“他怎么了?说清楚!”
“林,林公子他,他……您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不等金管家说完,凌风已经冲出堂屋,拐进内帷了。
“放开我,我要杀了她!放开我!”还没进屋,就听见里面有人歇斯底里地哭喊,凌风一个箭步推门而入,只见林清尘红着眼睛,发疯一样地要往出冲,唐小公子在身后使劲地抱着他的腰肢,唐公子的小斯在前面拦着。
凌风第一次见清尘这么豁出去的样子,被扯开的衣衫上还染着他刚才喷出的血渍。想来他在战场上统军十年,挫敌无数的将军不是白当的。
“放开我,让我杀了她,杀了那个狗皇……”唐公子快拽不住了,金管家跟着也冲了过来。
“啪!”狠狠的一个巴掌甩在清尘没有血色的脸上。凌风怒气冲冲地卡住他的脖子,“发什么疯!你发疯不要紧,别连累我端王府上下。你妹妹没了,是时运不济,怪不得别人!”
林清尘被这个耳光打的歪在墙上,又被掐着脖子,一时发不出声音,只是哭。
“愣着做什么?还不去喊大夫过来。”凌风扭头大喝一声,金管家急忙跑去找正在抓药的大夫。“唐唐,你带人出去,守着这里,不准让人进来。”
“是,是……”唐唐第一次见凌风发这么大火,带着小斯赶紧出去了。
凌风这才放开手里的人“为什么……”那人已没了戾气,软软地趴在凌风的肩头,“为什么,为什么……我已经交出兵权,我林家也已散尽家财……为什么她还不放过我妹妹,她才10岁啊……她……”
那人伏在凌风肩头痛哭着,凌风眼眶有些发酸,只得忍了,抚着他消瘦的脊背,她知道这些天他过得很辛苦。他为了林家,为了唯一的妹妹,他隐忍,他委屈,他暗暗背负着一切,包括她们的情伤。
“放心,信上说尧儿只是失踪,我帮你找到她。”凌风轻轻地在他耳边安抚。
“不,不,她掉进江里,她死了,找不回来了……”清尘,茫然地盯着前方,拼命地摇头,泪水肆意。
“清儿,”凌风压低声音喊着面前惊慌的人,那人仿佛中了魔咒一般,真的安静了,睁大一双泪汪汪的眼睛看着她,“信我,清儿,她还活着!”
“风……”
等金管家带着大夫再进来的时候,清尘已经晕睡在床上,管家看看她家主子的脸色,以为清尘被打晕了。
……
“做干净了?”夜晚皇宫。
“皇上放心,淮水湍急,属下看着车辇沉下去的,再无生还的道理!”
“端亲王府那边情况怎样?”
“属下听闻里面送出来的信说,林清尘听了消息一时受不了,发了疯,被王爷打了一顿,晕过去了。”
“嗯。”

楼主 游荡在北京的猫  发布于 2017-04-26 19:23:00 +0800 CST  
林清尘自那日后,一直恍恍惚惚的,唐唐每日来找他说话,他也不理,脑海里一直翻来覆去地想着凌风那日和他说的话,她红着眼睛叫他“清儿”,她说她能帮他找到妹妹,那日她打了他,但她说的那么真诚,他心里莫名安定了许多。可是,这几日她一直没来看他,就叫了个身边的小斯来整日叫他喝苦哈哈的汤药。听说她又去了翠柳苑。
他想问问她,是不是已经派人去找尧儿了。他想问问她,那日的温柔是不是梦?
这日,唐唐冲进来,一脸兴奋,“清尘哥哥,快换衣服,表姐说今天领咱们出去。”
“?”清尘一时没反应过来。男子成婚后如果没有妻主陪着,一般是不允许随意上街的,有钱人家更是注重。很多男子嫁入高门大户后,一辈子都没出过院子。
“是啊。前日管家说要翻修王府,还要准备明年迎娶正君的婚嫁礼仪,需要采多买几个小斯,小丫头。表姐就恩准我们跟着,说去散散心。”唐唐毕竟是小孩子,听说能出去,脸上不免喜气洋洋,哪里管的林清尘心里的苦。
清尘冷笑,心下凄然。“果然是哄我么?一个低贱侍奴,一个败落之家的孩子,怎么能和你娶夫相提并论。”
饶是如此,清尘还是强撑起身,换了衣服,带了面纱,他决定问问她,那日的话还做不做数。

林清尘和唐公子上马车的时候,凌风已经端坐在马车上,行过礼后,清尘坐在她的左侧,“妻主……”
“叫王爷。”冷冷地一如往昔,果然那日只是个梦罢。清尘在家时满腹的疑问,见了人却一句问不出来。
清尘咬着唇,看向窗外。眼前的面纱让她很不习惯,一般大户人家的男子出门不论老幼都会带着面纱,不以面目示人。而林清尘自幼习武,又从军带兵,未曾戴过面纱。如今带了,是怕王爷忌讳,也是出嫁男子应有的规矩。现在看来,是带对了,可以遮住自己悲哀,以免扫了她们兴致。可是,一只暖暖的手紧紧地握了上来。

楼主 游荡在北京的猫  发布于 2017-04-26 21:05:00 +0800 CST  
奴役市场固定每月底最后三天进行买卖交易,在这个市场上售卖的奴才,一般都是罪臣夫儿及年少的小姐,或是被母家卖出的孩子,当然几乎全部是男孩,或是被拐子拐了的,或是主家不要了的弃夫侍奴等。
林清尘经历战场拼杀,林家沉浮,自是万千感慨在心头。他不知道为什么凌风把他们带进这里,看着个各样的男子小儿郎当做**一样地被挑选,被买卖,个个衣不蔽体,还有被当众扒光身子验视的,招来了女人们色眯眯的目光。而男子的羞涩,更增添了她们羞辱的乐趣。
林清尘想起最后一次在朝堂上那日,不是也被当众验看嘛,只是比奴隶体面罢了。如今想来,林家一直护卫的凤朝皇帝,当时已对林家起了灭门之心。想到此处,清尘不禁攥紧了手。凌风在旁边对那个被当众扒光了验看的男子很感兴趣,然后摇摇头,有些惋惜之意。
小唐看着问:“表姐为何摇头?”
“身材太差,可惜了那副好容貌。要不卖到翠柳苑,不是头牌也得挂个三甲。”
小唐撇撇嘴,表姐什么都好,就这色字当头的毛病改不了。金管家笑笑,只管选看一些年纪小的男孩子。
清尘早没了心思,只是漠然地跟着。唐公子第一次来,开始还很新鲜,东看看西看看,有十五六岁的少年,也有二三十岁的壮年女子,还有3-5岁的孩童,甚至还看到一个刚刚会站起来的男娃娃,光溜溜地被链子锁着。
小唐看着那孩子可怜,想求管家婶子买下来,金婆子呵呵一笑,“我们买奴仆是来干活的,不是养着做善事的,当个个都有哥儿这么好命呢?这世上看不过眼的多了,我们哪儿救得过来?”
管家虽是无心之语,说的也是实话,可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唐小公子悲伤地想起自己的身世,自己不也是被亲娘当玩意儿似的送进王府的嘛?凭我当时怎样哭求,都改变不了母亲那势利凉薄的心。
若不是表姐将我当亲弟弟一般养着,我估计和勾栏里的小倌差不多,说不定还不如他们。唐小公子一时间悲从心来,也没有了看热闹的心境。
凌风在一旁看着两个默默不语的男子,眉头又皱了起来。
突然,人群在市场路口围起来,有个五大三粗的女人,像拎小兽似的拎起一个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孩子,头发蓬乱,衣衫褴褛,有十岁上下的样子,一时还看不出男女。
女人喊到,“贱卖儿子啊!五百钱。”
唐小公子奴气冲冲,这哪里是母亲啊,怎么忍心买自己的孩子?再看那个孩子,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眼睛满是坚忍愤怒的神情,不像是贫苦人家的孩子。早有人在旁边调笑,“大婶,这是你儿子嘛?看着不像啊,别是你夫郎给你带了龟壳子了吧,哈哈哈!”跟着一群女人就嘲笑起来。
女人们粗声大气的调笑,让林清尘终于回了神,不由得看向那个孩子,这一看不要紧,心里大吃一惊,这不是,这不是我的妹妹,林清尧嘛!怎么成儿郎了,果真有这么像的两个人?林清尘惊讶地想着,就要急着上前一看究竟,只觉还是那只暖暖的手突然用力握紧他早已冰凉的手心。林清尘下意识地想甩开,那人握得更紧了。他焦急地看回去,他想告诉她,那可能是他妹妹。只见她冲他微微点头,给了他一个痞痞的笑容。
清尘突然懂了,回握着那只手,焦急地看向那孩子。
“我说大神,您这儿子一脸狼崽子的表情,怎么看都像个女子啊,长大了也就粗使的命,500钱也太贵了!”有女子试图砍价。
“我买了!”还没等卖主还嘴,唐小公子就喊了出来,那个孩子和他初进王府时年龄相当,同是被亲妈卖了的,有些同病相怜之感。
众人扭头一看,只是个戴了面纱的黄毛小儿,不停哂笑着。
唐公子红着眼睛看着一脸惊讶的凌风,求道:“表姐,求你买了他吧,就算,就算我借你的钱,我以后会还的。”
凌风看看在一旁同样祈求地看着她的人,勉强点点头:“行吧,买就买吧,正好林氏也缺个服侍的人……”
“不,这是我的人……”唐公子蛮横的劲头又出来了,“我说了算我借钱。”
凌风看看清尘,笑到,“好吧。”唐唐,这可是你坚持要的,到时被人怀疑失了贞洁,嫁不出去可不怪我啊!
凌风示意管家前去交钱,那个孩子听到有人买下她,顺着唐家公子看过来,表情由愤怒变成了惊讶,又变成了激动,竟流出泪来。唐公子也很激动,“你别哭,我会当亲弟弟一样待你的!”
及至把那孩子带过来,凌风看看早没了心思的两个人,便带着他们先离开了。末了嘱咐管家“好好挑,到时别让贾氏看了笑话去”。

楼主 游荡在北京的猫  发布于 2017-04-27 00:26:00 +0800 CST  
“哥哥。你快叫我哥哥啊!乖。”唐小公子不遗余力地教导着那个只是扭着头,别扭地一言不发的孩子。
洗漱干净的孩子面容清秀,虽不算漂亮,但呆萌得可爱,唐小公子第一次这么有耐心,“乖,叫哥哥。”
那孩子嫌弃地躲开他掐上脸的手,狠狠瞪他一眼。“你不会是哑巴吧?难怪你母亲会把你卖掉。”唐公子的爱心持续发酵。尽管如此,那孩子还是不给他一个好脸。
“王爷……奴才谢……”清尘给凌风跪着奉完茶,也不起身,伏在地下。
“本王什么也不知道。”不等他说完,就被她冷冷的打断。“也希望其他人也不知道,那孩子……以后就是端王府的人,注意你的言谈。否则,别怪本王狠心。”
“奴,奴知道。”清尘早已习惯了她忽冷忽热的态度,但心里仍是难过,他和她再没有曾经了么?“奴,奴想去看看……”他自从尧儿被唐公子带回自己的住处,心里就一直惦记着。
“去吧,把我刚才的话也嘱咐他一遍。”凌风吹口茶,看着他轻轻退去,也松了口气。王府里皇上眼线极多,只能想出这么一个暂时的办法,让她们兄妹早日相见,再拖下去他的身子估计更受不起了。只是那个唐儿,没想到竟然主动提出要收养她,倒是省了自己不少力气,毕竟由唐儿提出更不惹人怀疑。只是那孩子虽少示人于前,但难免有有心人看了去,还得找机会把她送个妥帖的地方。
唐公子很惊讶,一向不走动的清尘竟然主动来看他。
“清尘哥哥,你也来看那小屁孩啊!”那小屁孩子虽然不满他的说话,但一直看着清尘,张张嘴,看清尘微微摇头,只好咽下。
“来,我给你介绍,这是端亲王爷,也就是我表姐,她的夫侍,清尘哥哥。清尘哥哥,你看他可爱嘛,我给她起名叫萌萌,是不是很好听啊……”唐小公子一直喋喋不休,不管旁边小家伙满眼的愤怒。
“清尘哥哥。”那孩子规规矩矩地喊了一声,眼框通红。
“诶,你会说话啊,我还以为你是哑巴呢。”唐小公子又被适宜地给了一个“你才是哑巴”的眼神。
清尘蹲下身,摸着他这些天提心吊胆的妹妹,人在眼前却不能相认,憋了好一会儿才说,“好孩子。以后就跟着唐公子一处玩耍吧,唐公子会对你好的,再不会让你遭那样的罪了。只是在王府里,你要谨慎小心,少说多做。”
“是。”那孩子点点头,林清尘知道妹妹很聪明,懂得他话里的意思。
“诶,萌萌,你怎么对清尘这么乖啊,你别忘了我才是你的主子!”唐公子不满地把萌萌拽到身边,捏着他嫩嫩的小脸教训到。
那个被叫萌萌的孩子,甩开他不安分的爪子,别扭半天,才回了一个“是”。唐公子终于满意了。

楼主 游荡在北京的猫  发布于 2017-04-27 08:01:00 +0800 CST  

楼主:游荡在北京的猫

字数:32459

发表时间:2017-04-14 19:52: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3-02-13 01:29:31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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