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贱人



楼主 且啸  发布于 2017-01-05 19:59:00 +0800 CST  
我叫谢常春,是个宫侍。
爹说,这名字是我那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娘取的,因着她说人生在世,命运多舛,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不可期盼什么长春不败,但求能够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常常回春。
或许如他所说,或许并非如此,总归我是得了谢常春这个名字。
我是六岁那年进的宫。宫闱森严,进宫的所有男孩儿都要脱得赤条条地给积年的老宫侍检查,我依稀记得那个用陈木屏风隔出来的单间狭小昏暗,自己懵懵懂懂将身上的褴褛衣衫脱了个干净,像被拎上砧板、任人刀俎的鱼一样被拎到一张朴旧却干净的木桌子上,寸寸检查清楚,那个严厉的宫侍大人又狠狠在囊袋上掐了一把。
大约人人都是这么个章程,我听得到隔壁有的孩子受疼哭得极厉害,宫侍大人便低声怒斥着令人将他赶出去,说是宫里头招的是奴才,吃不起苦头的不用。
我晓得若是这么给赶出去了,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儿也不会再招收,于是只是抖了一下,没哭。
都是六岁大的孩子,便是与我同日检查的孩子皆是平头百姓出身,也都还是怕疼的,因而入选的孩子并不多,评等的老尚宫女官大人内敛锐利的眸子上下扫视过我,一面慢条斯理地在我的名字后头写下朱红的“优等”二字,将那两个字的形状深深刻进彼时尚不识字的我的脑海中,一面慢悠悠地反复念叨着: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我不明所以,只是拘谨地低了低头算作是施礼。
中选的男孩儿们如待宰的羊羔一般被拉下去,干干净净、要脱胎换骨一般地由年青的宫侍狠狠搓洗一通,搓得一个个嫩生生的身子都发红了,像鲜嫩出水的菱角,仿佛这般就洗去了宫外的一切痕迹。
再换上一色如春叶的淡绿罗衫,结起一样漆黑的长辫,就算是正式宫侍了。
我一身清净,像是突破了泥土枯叶探出头来的嫩绿叶芽,垂首静静把玩着辫尾的绿色缨络,觉得很稀罕。

楼主 且啸  发布于 2017-01-05 20:08:00 +0800 CST  
宫侍并不好当。
一上来先是调教礼仪规矩,比如行礼时怎么端端正正、恭恭敬敬,绝不许抬眼看自己的主子;走路必得垂首笼袖,小步疾行,既得快又不能有一点儿声音;说话何时要高何时要低也是讲究,又格外要求吐字清晰、内容简练完全。这些但凡有一点儿做不好,教习尚宫们的板子就上身了。
另外就是主子们尤其不喜欢奴才们用心于梳妆打扮,胭脂水粉只许淡淡上一点儿,化成千篇一律的柳叶眉、樱桃嘴,周正即可,不许出什么幺蛾子,不是有身份的奴才,再年轻爱俏也轻易不能在辫子或鬓边上装饰什么绢花珠珞,更不能穿代表宫侍品等身份的各种深浅不同的绿色以外的宫装,否则便是对主子们的大不敬,是轻易可以断送了性命的大罪,非要老老实实如衣着颜色一般做着默默无闻的绿叶、衬托出主子们花朵一样的美来不可,万万不能喧宾夺主,被陛下或皇女们看上了去,成为最教人看不起的“爬天梯”的奴才。
“爬天梯”这一项因为尤其是主子们的忌讳,教习尚宫也教得格外仔细,讲清楚了这奴才被皇室的女主子们看上虽然能伺候床笫之事,但少有好下场的。首先正经得名分的就少,若是没有名分,不能再嫁人都是轻的,一则成了人人喊打的狐媚子,受同僚的欺侮和排挤,二则被男主子或者自个儿的上司女官知道了,是可以扭送慎刑司随意打死的。就是有本事到女主子身边儿担着名分正经伺候,也被宫中上下的主子奴才看不起,身份上永远比高贵出身的男主子们低一层,来日失了恩宠,人人皆可践踏。就算本事大勾住了女主子的恩宠,也大多没福分生养,即便生养了,也是用自己的卑微又拖累了一条命,更不是能抚养自个儿孩子的身份,不过是抱到名门公子的膝下教养,来日给别人送终,自己照旧是晚景凄凉。
这话听着吓人得很,但真正似我这般被这话吓住的宫侍实在还是在少数,毕竟是眼睁睁地看着这紫禁城的滔天荣华,但凡能从主子们的手底下抠出来一点儿,对于苦了多年的奴才们来说已是禁不住的诱惑了。
不过于我,最在意的其实当属奴才的饭食本就没什么油水,教习尚宫们还不许我们吃得太饱,总拿戒板大声拍着桌子,训斥我们贪吃又蠢笨,将来伺候不好主子。
这于正长身体的我来说是极其难熬的,也或许正因为这个,我的个子始终很小。

楼主 且啸  发布于 2017-01-06 09:27:00 +0800 CST  
基本的规矩学好了,我这个年纪入宫的小宫侍便是要学各种本事,如烹饪、制首饰、刺绣缝纫等等,哪一项上做得好了,就能被六局的女官大人挑走,转职为专业宫侍,开始领银子,许多出身贫苦的小宫侍都指着这般进入六局,早早赚钱贴补家里。
此外也听说有小宫侍自幼便擅做膳食,早早入了御膳房,还得过当朝太后的夸奖,后来被赐婚给皇商,成了有品级在身的外命夫,为人精明能干,凭借学来的御膳菜式襄助妻主经营酒楼,既能举案齐眉,又是富甲一方,在妻家也不缺地位,有这样的例子在,便是官商出身的宫侍也未必不眼热六局内的差事,只当是学了本事,过了二十五岁放出宫去,也可自立一些。
偏偏我哪一项都能做得来,又哪一项都只是那么回事,手里头也没有可以贿赂以进入六局的银钱,固然并不怎么因为学艺不精挨打,也终是进不了六局。当然像我这样的宫侍也有不少,不过是等年岁大一些了,分配到各宫各苑去伺候罢了,并非没有活计。
于是平庸的我就这样成了长春宫的宫侍,也不晓得调配尚宫是不是瞧着我的名字就将我划过去了。
临划的那一日,掌管宫侍名册的女官大人还很是有些怜惜老实乖巧的我,与我说划进了六宫可就是实实在在的伺候人了,且六宫风云诡谲,我这样呆笨,只怕是吃亏,是否再想想法子通融去别的地方儿。
我倒没有想很多,只是天真地一面觉得随缘就是,一面听说在主子跟前当差打赏丰厚,到了二十五岁裁出宫去的几率也大些,并不觉得苦。

楼主 且啸  发布于 2017-01-07 09:49:00 +0800 CST  
总之,我便这样落到了长春宫伺候,做了个洒扫庭院的粗使。
长春宫虽大,但粗使奴才亦多,我又是男子,相较还有些闲暇,于是空隙时也承那没人愿意做的活计,侍弄侍弄花木。
那些日子里,或许是身份太低微,没人在意,毕竟有些粗使承的还是红儿、小翠这样的土俗乳名儿,没人惦记着给他们改,又或许是“常春”这二字合了宫名儿却又没有重,也算吉利的字眼儿,人人也就这么唤我了,想也有人误以为我就是叫“长春”的,总归我大约是只丢了姓氏的“谢”字几年,后来想来,那倒也是自在的几年。
洒扫庭院和侍弄花木的活儿我做了一年,因为尽心尽力,第二年,长春宫的夹竹桃花开得格外艳丽,正巧让长春宫的主位贤君孟氏遇上,他颇为赏识我,趁着收养九皇女的喜事,将我抬为三等宫侍,如此,我又在他身边学了几年的勾心斗角,陪着他由正三品君位一步一步地走上了位同副后的正一品皇贵君之位。

楼主 且啸  发布于 2017-01-07 11:01:00 +0800 CST  
遇见她的时候,我十五岁。
皇贵君素有贤名,然而虽不毒辣,却也并非宽厚仁慈之人,苛苛是有功则赏,有过则罚,没有无故打骂的事,但若做错了什么,也绝不轻易宽恕。
比如我送错了一瓶花这样的事。
谁知道女官令我送一瓶夹竹桃给同住长春宫的和选侍当天,就偏偏验出来他有了身孕。
和选侍身子不适便请了太医来瞧,虽是出了有孕的喜事,但也被太医查出了夹竹桃花粉伤胎一事,幸而和选侍并无妨碍,皇贵君也有幸得正徽帝信任,未被追究,甚至得了正徽帝授权排查。最终,皇贵君查出令我送花给和选侍的女官是受了冷宫宜少使花氏的指使,从而洗清了皇贵君与我嫌疑。
真相大白,我不过是无辜当了棋子,然而到底险些危及皇嗣,牵累皇贵君,皇贵君二话不说,赏了我十个板子,又赐死了宜少使,将那女官逐出京城。
我很无辜,但犯了这么一回蠢,挨十个板子也不算冤枉,能保下命来,我已经很高兴了。
照规矩,宫人伤病是不能请太医的,更不要提我还是犯了错的低等宫侍,可同样,受了罚的宫人也是要继续做活、不能休息的,否则少不得要罚上加罚,我才犯过大错,不敢再误了差事,别无选择,只有趁着来看和选侍的太医离开之前一瘸一拐地赶了过去,小心翼翼地见了礼,红着脸低着声音向她讨一罐伤药。
那太医饶有兴趣而挑剔地看了我一眼,说她并没有带在身上,让我等一等,教她随身的医僮花桃去取。
我谢过她,抬起头,看见她的面容。

楼主 且啸  发布于 2017-01-07 15:26:00 +0800 CST  
像是我于春时俯身在树下忙忙碌碌,蓦然一抬头,发现自己照顾了一年的夹竹桃满枝娇艳怒放似的,炫目而震撼。
我从未见过容貌那般艳丽的女子,真真像是盛春三月,枝头盛放的花朵,不是桃花如轻云烟霞的天真烂漫,而是夹竹桃花因根实花叶无一不是剧毒而带了一丝血色的入骨艳丽,见了我轻轻抬起锦袖掩面一笑,指上长长的点翠镶珠护甲精致艳丽,映着她额前摇曳如春雨的银丝翡翠珍珠流苏,益发显得她黛眉若青山,勾画了青线危危上挑的长眸凌厉妩媚,一举一动都无限威仪诱惑,幸而一身庄重典雅的青色朝服,博鬓上一对点翠青鸾钗垂下六尾明莹圆润而光华沉敛的青玉珠子,如此端庄大方,清和宁静,尚且显得她不那么邪艳。
我不幸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又青涩懵懂,是万万抵挡不住她这样殊艳的容仪的。
不单是我,同龄的宫侍们亦对那不可言说之事含了隐秘的好奇,因而闲聊时也悄悄聊起二十五岁出宫后要嫁的意中人,有人要嫁敦厚老实的农户,有人要嫁精明多金的商户,问及我时我想了半晌,只说我要找一个生得好看的妻主,惹得这一众未经人事也不知其中滋味的宫侍黄鹂一般哎呀一片,一同笑我好色。
我很觉得羞,然而我企盼来日我要嫁与的人能在第一眼抓住我的眼缘,因而丝毫不肯在“好看”这个条件上让步。
不知是幸是不幸,或许只是我心性浅薄,所想嫁的正是她这样艳丽多姿的女子,因而她只是这样含了戏谑笑意地直直看着我,便惹得我的心如惊鹿,脸亦红得更加厉害了,慌乱垂首,全不记得自己的来意。
于心底,有春时柔芽一般的希冀小心翼翼探出头来,毕竟太医虽然承着有品有阶的官职,有足够优游的俸禄,却不是前朝重臣,论身份地位也算不上十分显贵,更何况历来主子赐自己的奴才给得力的太医侍卫都是常有的事,纵然我或许形貌上配不得她,也并非是全无希望的,想来宫中如我一般的寻常奴才最好的结局无非如是。
只是听说我这般平头百姓出身、品等低微的宫侍在禁宫这样的地方根本算不得人,想安生过日子,那么被上司女官或有求于的太医摸上几把并不是罕见的事,我素来默默无闻,也没有什么向上爬的强烈心思,因而这样的事还少一些,却也不是全然不知,加之我对她微动了春心,所以她问我的名字时我老老实实告诉她我叫谢常春,而她告诉我她叫姚潇时,我虽然不信,但也只老老实实地叫她姚太医,然后她摸我的脸,我也僵住不敢动,至于她嘲讽地嫣然一笑,揪着我的脸叫我小贱人,我心头刺了一下,也还是低着头什么也没说。
没多久,她的医僮拿了一只精致的彩瓷小罐回来,她便拎着我的手臂把我扯到长春宫偏僻的假山后,往石堆上一推,邪笑道:“脱。”

楼主 且啸  发布于 2017-01-07 21:29:00 +0800 CST  
光天化日之下,朗朗坤乾之中,我听见这么个字只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要烧熔了,但总归知道自己想用药就没别的辙,咬着嘴唇撩起裳裙来,手上都发着抖,左抱右捞地,她似乎看不惯我的笨拙和忸怩,啧了一声,伸手一把拽下我的亵裤来,又咦了一声,在我红红肿肿的屁股上重重揉了一把,护甲划过冰凉的两痕。
刚挨完板子的皮肉柔嫩敏感得很,哪里受得起这个,我疼得几乎跳起来,她却抢先按住了我的腰,不耐烦地抬手在我大腿上拍了一巴掌,低声叫我别动。
她的手修长而优美,光华如玉,不知为何,略略带些薄茧,落在细腻肌理上触感格外分明,她仿佛觉得我红肿滚烫的屁股好玩儿似的,慢悠悠地抚摸揉捏了好一会儿,逗着我喘息呜咽,偶尔低低嘲笑两声,待玩足了,才蘸着不知是什么的桃香温盈的绵软药膏,轻轻划过,大致抹匀,再慢慢用力,将药力揉入肌理。
她的手仿佛有什么魔力似的,弄得我面红耳赤,头顶上的夹竹桃花剪碎温热的金色阳光又投下淡红的影子,随着清凉的风在我眼前晃了又晃,而我只能软软地趴在假山上粗喘着,手指扣着深青的山石扣得雪白。
她的手指纤细微凉,没有茧的地方儿像是细腻柔润的玉石,上头还萦着桃花的芬芳与薄荷清新刺鼻的香气,沿着我温热的幽谷一划,忽然轻轻摸上了我前头的玩意儿,我哆嗦着吓了一跳,伸手去捂,然而她也只是揉了两下,便凉凉一笑,道:“长着这么嫩的玩意儿呢?毛都没有。回去长两天再来罢!”

楼主 且啸  发布于 2017-01-08 09:13:00 +0800 CST  
我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意思,但到底我的目的达到了,便忍着眼泪低头拎起被她扒掉的亵裤,仓皇一塞那根涨得嫩红的硬邦邦的玩意儿,她则轻蔑一笑,抛给我一个并非那个彩瓷小罐的青花瓷瓶,掸一掸裙幅,走了。
而我诚惶诚恐地攥着那个桃香芬芳的药膏罐儿,半晌也挪不动腿。
大抵是和选侍有孕,常常召太医诊脉,我也常常见到姚太医,而她似乎自那一回后很觉得我是可以被她攥在手心搓来揉去的小贱人了——当然她也确实一直是那么叫我的——也不顾及是身在森严禁宫,经常会将我拖到无人之处摸上两把,逗一逗胸口蕊珠,验一验我前头的玩意儿生长得如何了,而我也渐渐学会了用一点点冷水慢慢缓解她留下的情热,习惯了上司女官锦官对我时常消失不见、延迟活计的斥骂。
我知道这是不对的,不尽本分的宫侍在禁宫从来活不长,更有甚者,我知道贞洁何等重要,放任她这般做下去,即便皇贵君宽容,于我二十五岁时恩赦我出宫,我也不一定能许什么好人家了。
可是她生得那么艳丽,一笑起来,像是眼前有艳艳夹竹桃花枝,其上盘了一条斑斓毒蛇,柔柔吐着鲜红的信子,我生不出一点抵抗她的力气,关于将来的想法被我抛得一点儿不剩,何况她偶尔对我也还是好的,比如一面叫着我小贱人,一面拿着条珍珠链子挂在我的玩意儿上,又或者塞给我一二对于一介卑微宫侍十分稀罕的点心玩物。
于是只要她不真的动了我,我还能留着手臂上的守宫砂,我就容着她胡来了,默默乞望这一切可以遗留在这高高的宫墙之内,如一个转瞬即逝的春梦。

楼主 且啸  发布于 2017-01-08 16:01:00 +0800 CST  
我这掩耳盗铃一般的行径,一直延续到了某一日,她自得地说把我底下的玩意儿像桃儿一样摸熟了,把我推到那座假山后头,开始解自己的裙子。
我吓了一跳,使劲儿推她,她被我推得烦了,便抬手打了我一个耳光。我被她打得懵了,一时停了反抗,只觉得头顶上的月色明晃晃的,周身是深蓝深蓝的寒冷夜色,有纵横交错的黑色树影沙沙地落在我大睁的眼睛里,我能从她那双桃花春水一般的长眸中看到那是多么惊恐的一双眼睛,仿佛一只被无数箭矢瞄准的幼兽。
她顿了一顿,面色柔和下来,用她从来没有那么温柔过的手抚一抚我的脸,雪白的牙轻轻咬着我的耳朵,低低柔柔地道:“小贱人,你真让我发疯。”
这着实算不上什么情话,我也不是不知道她的温柔是为了从我这儿骗走我最宝贵的东西,然而她的手已经摸进了我的亵裤里,揉上两下我的身子就软了,只剩那儿硬挺挺的,再推,已仿佛是欲拒还迎,我几乎要哭出来,泪水的晶莹之中,月华泻如水银,益发显得她的容色阴郁却艳丽逼人,我无措至极,只余颤巍巍地道:“你…你会不会娶我?”
她一点停顿没有,瞬间绽开的笑容耀眼动人,似朝阳晨霞:“会。”
我再没了抵抗她的念头。
她太美,如水银的月色之中,唯有她是鲜艳妖丽的红,一点一点,像新鲜盛开的夹竹桃花,初秋的夜寒得深入骨髓,唯有她是暖的,滚烫的,我只有抖抖索索地往她的怀里挤,努力地往温暖的深处儿去,免得被那寒意敲骨吮髓。
我记得她翻起的青裙,露出的约摸是紫红的内衬益发显得她双腿雪白健美,敞开的领口晃悠悠地悬着一枚碧玺桃花的领针,在雪白如练的月色下折开嫣红的光晕,映着她丰满柔白的双峰和色如夹竹桃花的珠尖,美不能喻,尤其她沉醉于情欲之中的艳丽脸庞,丹唇外朗,皓齿內鲜,微微挑起的眼角媚意绵延无限,几能勾魂夺魄,而那底下湿漉漉、紧缩缩,几乎将我的神魂心智都往她那处儿吸去了,将我掠夺得干干净净,一点儿也不剩给我自己。

楼主 且啸  发布于 2017-01-09 08:43:00 +0800 CST  
完事儿之后,她倒在我身上,片刻平下喘息,邪笑着揉了揉我的脸,说道:“滋味儿不错嘛,小贱人。”
说着扯过我的亵裤将那片狼藉大致擦了一擦,随手一丢,抖一抖裙便扬长离去,我依旧软着身子,只费力地目送她远去,而后抬起手臂,宽大的淡绿色袖子自然滑落下去,银色的月光流落,照耀着我纤瘦莹白而…光洁的手臂。
我的心一下子轻飘飘的,不知道是轻松还是空落,像是乍然断了线、依旧被风裹挟着的风筝,照旧渐渐高升却没有一点着落。
她就这样轻描淡写,劫掠走了我唯一有价值的所有。
她说了她会娶我,然而我不过继续当着被人呼来喝去的宫侍,她不过常常来我这里吃上几口豆腐,我问不出口,她也就毫不在意,仿佛不知道我已经被她推出了悬崖,只有一根细细的线牵在她手中,只要她松手,我就会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平日里我活计不忙的时候偶尔会去御花园侍弄花草,为的是我父亲原就是做这种活的人,我自幼耳濡目染,做得也很好,只是觉得花房日子太苦,又实在无法出头,难保二十五岁也放不出宫去,才刻意没有在做小宫侍的时候显露过。但事实上我喜欢和花木待在一起,有时我甚至觉得那些只要我精心照顾就会以欣欣向荣回报我的花木是我最好的朋友,它们似乎可以保护我,让我感觉到安全和平静,甚至是我父亲的气息,因而长此以往,我终究还是混熟了掌管花房的女官施尚宫。
施尚宫是个平和慈祥又有风度的暮年女子,固然简衫木钗,却看着很有几分鸿士大儒的风度,有时教我一点识文断字,有时自顾自地论起文章国策,虽然我未必全能听懂,却觉得其中镇静笃定、睿智深远非常人所能及,若非是家族庶女,被送入宫中为婢,必定是入朝为官的倜傥人物。
施尚宫浅浅微笑时的形容如山中静静开放的白色山茶,清雅明秀,温厚幽静,却自言年轻时并非如今这般稳妥的人,因而曾经差点有一个与我同岁的儿子,却不幸痛失,于是爱屋及乌,对我很是宽厚,不单是偶尔教我一点文字,许多我解不开的宫中纷争也常是她三言两语便能教我如何应对,因而当日见我始终愁绪满怀,自然开口询问,我对她信赖至极,便也卷起袖子,将原委告诉她了。
她听罢愣了一下,苦笑着说:“你若是我儿子,我非把那女子双腿打折不可。名节清白乃是大事,你怎可如此轻率,即便她不负你,婚前失贞,也足以教她一辈子看不起你。”
我说:“她说她会娶我,虽然我一点也不信她。”
顿了顿,我又说:“其实我先前告诉你的那些也不尽是真的,她确实对我有过那些好,但她一向是叫我小贱人的,大致失了身子,也不能教她更看不起我。”
施尚宫悲悯地看着我,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
遇人不淑,大约是所有男子的噩梦,然而当我回想起我的这一个噩梦,却总想起阳光下她的笑容,初开的夹竹桃花朵一样,艳丽剧毒,然而也灿烂,我没办法生她的气,即便我觉得伤心欲碎,我也总还是想再看到她的笑容。

楼主 且啸  发布于 2017-01-09 19:47:00 +0800 CST  
某一回,她悄悄来我房里私会,正赶上外头冬雪皑皑,一片清寒寂静,蓬松厚实的洁白无瑕将整一座紫禁城的精繁华美都掩在了底下,屋里头虽只是寻常炭火一盆,绣花棉被一卷,两相缱绻,却也是浓情蜜意,听着雪珠子沙沙敲窗,咬耳说些情话,只觉得是这冬日里头独一份的温暖舒适。
正半酣,跟着她的花桃却急急敲响了门,脱口道:“九殿下,陛下急召您去养心殿议事。”
我愣住,她也愣住,保持着撩开我衣襟的姿势,精致艳丽的脸庞还伏在我白皙的胸口,透明圆润的指甲停在了掐红我胸口蕊珠的姿势,但她很快推开我,整理着她的衣衫,我也垂首拢起衣襟,沉默了片刻,安静地抬起头,问道:“你是不是不会娶我?”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就知道很傻。
我已经知道她是谁了,不是什么太医姚潇,而是我的主子,皇贵君唯一的女儿,九皇女丽王殿下萧姚。
便是我孤陋寡闻,也听说过九殿下容色艳丽绝世,为人风流倜傥,府中早已有了正夫丽王君孟氏,也有得宠的侧君郦氏与为她诞下长女的庶君温氏,其下更有内侍无数,俗话说的是,夫不如侍,侍不如伎,伎不如偷,想来我不过一棵在外的野草罢了,价值只在于偷情的新鲜,于是新鲜时尝一口,没意趣了便任由之自生自灭,更有甚者,我恐怕也并非她在外头采下的第一棵草。
果然她听到我问时不过理着她缂金鸾鸟暗纹的领子嘲讽地一笑,看也不看我地道:“本王堂堂皇贵君之女,你一介低贱奴才,配吗?”
我低了头没有说话。
她忽然伸手抬起我的脸,明濯的长眸清冷俯视,淡淡问道:“你哭了吗?”
我愣了一下,老老实实地说:“没有。”
她露出一个困惑又恶毒的表情,勾起的朱唇露出毒蛇一般雪白尖锐的齿,问我:“你怎么不哭?”
我想了一想,说:“我…奴才原也不觉得殿下会娶奴才…殿下那么好看。殿下说会的时候,奴才自然是很高兴的,如今没指望了,奴才也是一早就晓得的,伤心也早伤心过了。虽说是不能出宫嫁人了,但奴才总归还是可以在宫里伺候一辈子,有条活路,并不至于绝断。如此,也仿佛没有什么可哭的。”
她侧过头,髻上一支桃花如意长簪垂下细细三尾玫瑰晶流苏,艳光烁烁,映着她兴趣又恶劣的笑容,令我心弦颤动:“你不求本王将你收了房,正经做个主子,倒安心当奴才伺候人?这话绝不老实,本王不信。小贱人,跟本王玩心眼可是会吃亏的。”
我老老实实说:“奴才没有。”
她似乎生气了,轻蔑地哼了一声,随手将左手中指上一枚乌银嵌翡翠珠子的戒指退下来抛给我,冷冷道:“那你我便从此一刀两断,来日就算你活不下去了,也万万不要来找本王。”
说罢转身走了。

楼主 且啸  发布于 2017-01-10 09:13:00 +0800 CST  
之后她就真的没有再找过我,偶尔我在长春宫中见到她,她也没有再碰过我,我则规规矩矩地尽一个奴才的本分,没有找过她,只尽心尽力地做事。
甚至因没了她的拦截我又复能称职,慢慢地,也在锦官姑姑的提拔下爬到了偶尔能进殿伺候的二等宫侍的位子。
那之后,我与她最亲近的两回不过一回是我为她带进宫请安的丽王君孟氏奉茶,从始至终都死守规矩不曾抬头看她一眼,但她就坐在孟王君上首,我低着头也能看见她江水海牙的青色裙摆下翘头鞋尖缀着的合浦明珠;另一回是她腰间的紫红色绣夹竹桃花的香囊掉落了,我瞧见,便捡起唤住她,她听出是我唤她便驻了步子回过了头,眼角眉梢皆是极锋利的轻蔑,然而我只是上前寸步不越雷池地为她系上香囊、施礼离开,余光中她的脸色一点点涨红,忽然恼羞成怒,蓦地抬脚将我踹翻在地。
我吓到了,不觉抬头看向她因为发怒而格外明艳逼人的脸庞,也不知道怎么,一看到她,晶莹的泪水一下子就溢了出来,慌忙举袖一抹,顾不得地上冰雪,趴伏下去用力磕了几个头向她请罪,她脸色变了几变,终张了朱唇吐出一个字:“滚。”
我趴伏着后退了几步,才站起来忍着眼泪跑掉了。

楼主 且啸  发布于 2017-01-10 17:37:00 +0800 CST  
被皇贵君的独女斥责自然给了我一段难过的日子,皇贵君身边儿的女官蓝尚宫觉得我行止不端,同等的宫侍疏离排挤我,下头的仆从也不再听话,没过多久,我便因不能胜任而丢了那个新得的二等宫侍的位子。
她很快就知道了。

楼主 且啸  发布于 2017-01-10 19:04:00 +0800 CST  
那是很久以来的第一次,我突然被她抓住,拖到假山后头,推到宫墙上,她惯常提弓持剑的手力气极大,将我的手臂掐得生疼,低低道:“你这个天杀的小贱人!你不过是个男人,一个低贱的宫侍,本王临幸了你,你就该乖乖以本王为天,依附、攀附本王才是!”
我只是大大地睁着眼睛看着她,有些惶恐,有些贪婪,仿佛冬日过去,看惯了白茫茫的眼蓦然见到夹竹桃花至极的艳丽灿烂,只得目不转睛地看着,崇敬着这片刻的春光,她顿了一顿,忽然开始扯我的衣服,在我腰上掐了一把,不屑地咋舌道:“没用的东西,连个二等宫侍的位子都保不住!瞧瞧,本就是没有二两肉的单薄身板儿,都瘦成什么了?本王就不信,你难道就愿意放着荣华富贵不求,偏偏喜欢吃这苦不成?”
她扯开我的衣襟,却看见我用珍珠链子串起来挂在颈上的戒指,一时顿住了,我慌忙努力拢住自己的衣服,低低道:“殿下也说了奴才不配,奴才求了,殿下也不会给。”
她收回手,冷笑道:“小贱人,你不要给本王装可怜。”
我低低道:“奴才不可怜。”
她恨得咬牙,我又说:“就算奴才求了,殿下给了,恐怕奴才也保不住,便还不如不曾有。殿下若是单想让奴才求殿下,奴才愿意求了让殿下痛快。”
然后我咬了咬牙,决定说下去:“若是奴才求了,殿下能不能就此放过奴才?”
她几乎被这句话点爆,抬手就要给我一个耳光,可是我的硬气也到此为止了,我抬着下颌,咬着牙看着她,决定受她一个耳光,然而她的手还没落下来,我的眼泪却已经落下来了,我努力透过泪水模糊瞪着她,她也瞪着我,那个巴掌终究还是没能落下来,良久,恨恨道:“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小贱人!”
我看着她,忽然颤颤地伸出手,捧住她的脸庞,鼓足勇气吻了上去。
她抱住了我,我们把那个吻继续了下去,但是我们谁都知道我们仅仅是要分享一个吻而已,她的嘴唇温暖,柔软,芬芳,带有胭脂的甜香,我的却是微凉、潮湿、微咸苦涩的。
她从前没有吻过我,明明是第一次,兴许也是最后一次,可是想来滋味并不怎么好,我不觉有些遗憾难过,但也庆幸,我终究是吻过了我所倾心的女人。
这一吻过后,我埋在她的肩头,紧紧拽着她的衣服,朱红宫墙的刺骨寒凉透过单薄的衣衫传来,将我冻得发颤,我像是一只将要冻死的雀鸟,缩在她怀里瑟瑟发抖,一点不敢抬头看她,她并不冷,却和我一样僵硬,许久才放松下来,轻轻抚摸着我清瘦的背脊,低低道:“小贱人,你没有你自己想的那么坚强那么能耐。离开本王,你已经活不下去了。”

楼主 且啸  发布于 2017-01-11 08:42:00 +0800 CST  
她走了。
第二天一早,锦官姑姑便来召我去见皇贵君,见我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她迟疑片刻,颇有些怜惜地望着我,告诉我九殿下向皇贵君讨了我去侍奉。
她面上没有任何笑容,所以我知道这不是什么轻易的好事。
果然才一进殿,皇贵君身边的蓝尚宫便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捋下宽袖,登时将失去了守宫砂的手臂暴露在众人视线之中,皇贵君清隽文雅的面容上掠过一丝冷淡笑意,一扬手,轻柔道:“还留着这等不干不净勾引皇女的东西做什么?拉下去杖毙了。”
不论是有意无意,我终究是攀附了皇女,“爬天梯”又素来是宫中最忌讳的事情,程度更在宫侍与宫女、太医、军卫私通之上。
是到这时,昔日尚宫尚侍们的教导才浮现眼前。
一句蔽之——没有活路。
我早该知道的,这样的奴才不单是破了自己的身子、来日再没有出嫁到清白人家儿的指望,宫里的主子也会觉得他们心忒大了些,必定难是忠仆,来日也不要想在宫里做什么好活计。
自然,这还要在主子大度不计较、不要了奴才的命的基础上。
今日的我,却是没有这样的幸运。
皇贵君治宫严厉,说了杖毙便不是上回那种挨上几十下只要上药便只是疼、还照旧可以一瘸一拐做事的打法,而是几十下必定断腿殒命的打法。
我怕极了。
一句话说不出、浑身发抖那样的怕,甚至注意不到被拖到庭中、当着众人的面被扒下衣服去的羞耻刺痛。

楼主 且啸  发布于 2017-01-11 23:03:00 +0800 CST  
“住手。”
她赶来的时候,我身上已经只剩了上身的中衣,挨了两板的屁股泛起一层红肿,因为挣扎,脸上也挨了一个耳光,我回头看向一脸冷色冲进来的她时,只在她眼角的余光中看到自己,青丝散乱,双眸惊恐,脸上红了半边,在所有人面前半裸着,狼狈得不可思议,我没有在她眼中看到怜惜,却也没有看到厌恶。
我不知道她和皇贵君说了什么,只知道她再出来的时候将肩上银红色的披风扯下,兜头扔下来,说道:“你还能走罢?站起来,走。”
我颤抖着拿披风把自己裹起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扑簌簌地落,她没有再看我一眼,我也只是低着头忍着屁股上火烧针扎般的疼痛默默跟在她身后,一路走到她的马车旁,她打帘进去,我手足无措地站在车外,不敢触碰绣纹繁丽的锦帘,直到她又不耐烦地掀开帘子,伸出一只修长雪白戴了血玉扳指的手:“还不快滚进来?”
我胆怯地牵着她的手狼狈爬进去,她一把把我抱住,冷着脸一句话没说,我才稍微动一动,她便干脆扯开披风摸了上来。
我没拒绝她,也没法拒绝她,于是温驯跪在狭小的马车中,她则张开那双修长勾人的美腿将我捕获,仿佛剧毒艳丽的蜘蛛用纤长的肢卷起丝网缠绕住灰蛾,我无从逃脱,只是在她的诱惑中同时感觉到极致的恐惧和极致的快感。
御马自然是训练有素,然而马车依旧是有些颠簸的,那种颠簸仿佛是一种额外的刺激。
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但是那是交融的舒服,她的美丽、狠毒和恶劣都是那么迷人,然而我又觉得她有绵柔如蜂蜜一般的诱人,深处之下,有什么歪斜的东西只有我能摆正,甚至我摆正了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
那种激动兴奋是难以抑制的,因而我们在马车中厮混了很久,几乎精疲力尽。

楼主 且啸  发布于 2017-01-12 09:47:00 +0800 CST  
她把我安置在丽王府中离她的寝殿丽正殿不近不远的一座小小的夭华居里,院落很小,风景也很简单,小小一汪莲塘,几株四时花木而已,眼下这样的初春,不过绿意萌生,弥漫在粉墙黛瓦间,还没有什么特别的风景,但是对于我来说,这是我第一次拥有属于自己的房间,入住这样好的居所,又有了属于我自己的几个仆从。
不过她把我丢下便回丽正殿理事去了,只告诉我安顿好了要记得梳洗打扮,晚间去孟王君的恪本殿请安。
夭华居的首领女官雪松是个冷峻的青年女子,对我很有几分爱搭不理,首领近侍玉蔻则是个笑意盈盈的中年男子,容色温秀,打扮得也体面,是正经有身份的仆侍,待我很好,伺候我久违地吃了一顿饱饭,又如多年前我初次入宫时那般,服侍我彻底沐浴。
他一面轻轻撩着那兑了桃花露的水淋在我肩上,一面温然说:“想必小主刚进宫的时候是沐浴过一回的,那一回沐浴为的是脱胎,家里是农户的,便洗去泥土;家里是商贾的,便洗去铜臭;家里是官宦的,也要洗去骄矜贵气。从此就是伺候人的奴才,只认主子。若是小主好好儿听过教习姑姑们说的规矩便该知道,这宫里头规矩森严,就算是‘爬天梯’也有讲究,如今这一回沐浴,为的是洗去前尘,从前如何低贱不论,从此就是承殿下恩典,人上人的金贵身子了。”
我静静听着,末了笑了,轻轻抬起手臂,看水珠滑落的晶莹银线:“这水哪里能洗去什么前尘往事。从前我做宫侍的时候,一样是同等的奴才,官家子还是矜贵,商户子有的是母家给的银钱,再者宫中拜高踩低,也没少了奴大欺主的事。想来这一回就是洗了,我也照旧是奴才出身的内侍,府中朱门大户家的公子,哪怕得脸些的奴才,也照旧不会看得起我。”
玉蔻依旧浅浅笑着,只手上多了几分认真:“不过是个愿景儿罢了,求一个吉祥,认了真的,那才是傻子呢。”

楼主 且啸  发布于 2017-01-12 17:08:00 +0800 CST  
至沐浴罢了出来,我都觉得自己像是个水磨出来的玉人儿,触手温润细腻,玉蔻特别拿出个青花瓷瓶来,给我身上的伤上些药,一面上,一面还说:“九殿下特别送了这个过来的,这个可是陛下体恤九殿下常年混在军中,摔摔打打总有瘀伤而专意赏的桃花活血膏,稀罕得很,如今舍得用在小主身上,可见九殿下对小主的看重。”
我认得那个瓷瓶,也嗅得出那个香气,见到她的第一天,她塞给我的就是个一模一样的瓷瓶,那药也着实是有用,当初我也没有用几次便好了伤,还将剩下的小心收了起来,也忍着羞向她道过谢,她不过拿向我要些亲密搪塞过去,并不在意那药。
能随手塞给一个头回见面的宫侍,赏给一个新封的内侍也算不上是什么值得感激涕零的恩宠罢。

楼主 且啸  发布于 2017-01-13 10:35:00 +0800 CST  
如此穿上白绡中衣,又有两个小宫侍进来,手中绫罗绸缎,鲜活十色,其中一个笑道:“杜总管说,小主来得急,没能给小主量体裁衣,只是按照小主的身量选了几件儿,让小主先穿着。小主快看,喜不喜欢?”
我看着那几件衣裳着实是没有想法,还是玉蔻指着一件白地绿梅深衣对我含笑道:“不如这件儿罢,也不起眼也不失礼的,合适小主头一回请安。”
我于是点了头。
那是我头一回穿那么正式的衣裳,也是头一回梳那么正式的发髻,虽然也不过是在头顶盘起圆髻,当髻戴白玉祥云背梳子又簪一对碧玉雁翅钗,再在耳边结起细细的辫子并用鬓发掩住耳朵,但到底是极柔婉端庄的,本就以清水洗出发如乌墨、肤如霜雪,再蛾眉淡扫,轻点绛唇,揽镜自照时,我已全然识不出镜中清秀柔丽的少年。
再看得细一些,才认出自己,又觉得往昔的自己没有这样的眉横春山、目泛春水,眼角眉梢皆是宁静蔓延、密雨晕染一般的春色,隽艳动人。
那时的我还不知道为悦己者容这样的道理,然而我突然很想让她见一见我。

楼主 且啸  发布于 2017-01-13 11:08:00 +0800 CST  

楼主:且啸

字数:128513

发表时间:2017-01-06 03:59: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12-06 15:57:17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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