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同人】旁观者清（主麦克斯）
麦克斯奥特曼同人，以前在贴吧发过，然后终于看不下去让吧主删了23333
现修改后全文11万字，已在纵横完结，贴吧吞链接，可搜《所谓旁观者清》。
日更，不想等的吧友可以直接去网站看。
先行谢过各位点进来的吧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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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哪里会想到Ultraman Max会成为奥特曼这个大家族中我最爱的那个角色，以至于为了他一次又一次将文章重写，试着运用一些手法正正经经写一篇文章，也为这篇文章通过宵。
最初动笔的动机很简单，如此吸引人的设定，却找不到几篇高质量又完结的同人。我是个迷之冷坑体质，明明是个冷门奥，明明有很多人对其误解颇多，还是躺在坑底不愿出来。15年寒假吧，惊喜发现一位朋友写了他的同人为他正名，热度不错也很有意思，也就激发了我动笔的欲望。
说到麦克斯就不得不提到赛文。一是赛文作为红族的代表人物，麦克斯的外观设计自然少不了对赛文的借鉴，但比起赛文相对简洁的设计，麦克斯额头的宝石、灿金的肩甲、胸前的计时器以及左腕的麦克斯火花，都更显华丽。不过网友对麦克斯形象褒贬不一，觉得帅的话颜可以排前几，觉得丑的话就怎么看都丑。二是，二者职业有相似之处，都做观测工作。但在对于文明或者具体到人类文明上的态度上，二者差距很大。赛文ov里，赛文甘愿被流放也深爱着相信着人类，而麦克斯在TV最后一集中，不管人类文明如何遭到痛击，直到地球内部的两个文明达成协议他才出手干预。
麦克斯这个角色是迄今为止，可以说是圆谷塑造的所有奥特曼中最富有神性的存在。作为一名文明监视员，他的任务是观测具有知性文明的行星，原则上不应干涉目标行星上的文明进程，尽量以一个局外人的视野来看他的任务目标。但他也有给予濒临灭绝的文明一次再生机会的能力，而最终是否选择介入，就相对主观，不同的监视员会有不同的选择。如果选择介入，他们没有干预国家间政治活动、文明内部纷争的权力，否则就是对职业道德的违背。
TV中还有一个有意思的设定，与文明监视员相对应，宇宙中有一类人是文明破坏者。他们同样观察着一个又一个文明，然而一旦他们认为一个文明无可救药，他们会选择毁灭。
我只是想把这个人在我心里的感觉写出来，我也希望读者能读出那种感觉——冷静公正，清冷之下则暗藏着深沉丰富的情感。
本人水平有限，文章再修改也有不尽人意之处，还望各位看官海涵，也请批评指正。
哪里会想到Ultraman Max会成为奥特曼这个大家族中我最爱的那个角色，以至于为了他一次又一次将文章重写，试着运用一些手法正正经经写一篇文章，也为这篇文章通过宵。
最初动笔的动机很简单，如此吸引人的设定，却找不到几篇高质量又完结的同人。我是个迷之冷坑体质，明明是个冷门奥，明明有很多人对其误解颇多，还是躺在坑底不愿出来。15年寒假吧，惊喜发现一位朋友写了他的同人为他正名，热度不错也很有意思，也就激发了我动笔的欲望。
说到麦克斯就不得不提到赛文。一是赛文作为红族的代表人物，麦克斯的外观设计自然少不了对赛文的借鉴，但比起赛文相对简洁的设计，麦克斯额头的宝石、灿金的肩甲、胸前的计时器以及左腕的麦克斯火花，都更显华丽。不过网友对麦克斯形象褒贬不一，觉得帅的话颜可以排前几，觉得丑的话就怎么看都丑。二是，二者职业有相似之处，都做观测工作。但在对于文明或者具体到人类文明上的态度上，二者差距很大。赛文ov里，赛文甘愿被流放也深爱着相信着人类，而麦克斯在TV最后一集中，不管人类文明如何遭到痛击，直到地球内部的两个文明达成协议他才出手干预。
麦克斯这个角色是迄今为止，可以说是圆谷塑造的所有奥特曼中最富有神性的存在。作为一名文明监视员，他的任务是观测具有知性文明的行星，原则上不应干涉目标行星上的文明进程，尽量以一个局外人的视野来看他的任务目标。但他也有给予濒临灭绝的文明一次再生机会的能力，而最终是否选择介入，就相对主观，不同的监视员会有不同的选择。如果选择介入，他们没有干预国家间政治活动、文明内部纷争的权力，否则就是对职业道德的违背。
TV中还有一个有意思的设定，与文明监视员相对应，宇宙中有一类人是文明破坏者。他们同样观察着一个又一个文明，然而一旦他们认为一个文明无可救药，他们会选择毁灭。
我只是想把这个人在我心里的感觉写出来，我也希望读者能读出那种感觉——冷静公正，清冷之下则暗藏着深沉丰富的情感。
本人水平有限，文章再修改也有不尽人意之处，还望各位看官海涵，也请批评指正。
引子
夜空明净，微风吹拂。
已是午夜，难得此时公园还有不少人。有人铺了布在草地上垫着，或坐或躺地闲聊，有人架好望远镜对着夜空不停张望，有人与身边的人相互依偎，面朝夜空眼神憧憬。独自一人的不多。
一处稍高的草坡上，一个大男孩儿仰着脸坐着打电话。
“今天可有五十年一遇的流星雨，刚好咱们这能看到，不来看吗？”
“太晚啦，等你拍了上传看吧，我就不去了。是不是没人陪你去啊？”“哪、哪有！”
电话那边传来女孩儿清脆的笑声，“那等你消息了，拜拜。”
刚放下电话，一颗大且亮的流星转瞬曳地。
男孩儿手忙脚乱拿起相机，却只拍到了流星的尾巴，泄气地放下相机，也没了接着拍的兴致，自己又仰头看了一会儿，脖子酸了扭头就准备回去，却发现不过几步远的距离，凭空似的坐了个人。是个男人，那人也扭过头来看他，还附上一个微笑。他也没想太多，主动凑了过去。
那人见他起身走近，先开了口，“一个人来看？”
“对啊，朋友不感兴趣，只能一个人喽。”
“也是，志趣相投的朋友总是少数。”
“那你呢？”“随便出来转转，刚好碰上了。”男人看着有三十上下，面容俊朗，微微一笑让人感觉很舒服，“许愿了么？”
男孩儿有些意外，忍不住笑起来，“许愿？没用的东西啊。”。
“没用？”“不过一种托词，愿望实现还不靠自己嘛。大哥，没想到你还信这啊。”
“这么不浪漫啊，呵呵，小小年纪懂的倒不少。”
“不小了，好歹成年了。”男孩儿说着不服地挺直了腰板，“哎，你不留点儿纪念？”“拍照吗？自己心里知道就行了。”
“啊？虽然有炫耀的成分吧，但和别人分享也不错啊。”男孩儿稀奇不已，“你看别人，网上的照片有很多人赞很多评论，心里总会有点儿惆怅吧，毕竟大家都这样增强联系嘛。”
“也许吧。”男人温和地笑起来，停了一会儿才说，“有个词不知道合适不合适——冷眼旁观。”
“未免太冷漠了吧！”
“但很多时候这样才客观。”
“可这样太苛求自己了，谁又能总是保持客观呢？”
“习惯就好。”男人看天空划过最后一道流星，他不笑的时候倒是很严肃，“不回家吗？”
“回。那我先走了，再见。”等男孩儿下了坡再向上看，人已不见了，就不由回头多看了几眼。啧，这人倒有点特别，但也忍不住想，冷眼旁观，那这日子过着还有什么意思。
夜空明净，微风吹拂。
已是午夜，难得此时公园还有不少人。有人铺了布在草地上垫着，或坐或躺地闲聊，有人架好望远镜对着夜空不停张望，有人与身边的人相互依偎，面朝夜空眼神憧憬。独自一人的不多。
一处稍高的草坡上，一个大男孩儿仰着脸坐着打电话。
“今天可有五十年一遇的流星雨，刚好咱们这能看到，不来看吗？”
“太晚啦，等你拍了上传看吧，我就不去了。是不是没人陪你去啊？”“哪、哪有！”
电话那边传来女孩儿清脆的笑声，“那等你消息了，拜拜。”
刚放下电话，一颗大且亮的流星转瞬曳地。
男孩儿手忙脚乱拿起相机，却只拍到了流星的尾巴，泄气地放下相机，也没了接着拍的兴致，自己又仰头看了一会儿，脖子酸了扭头就准备回去，却发现不过几步远的距离，凭空似的坐了个人。是个男人，那人也扭过头来看他，还附上一个微笑。他也没想太多，主动凑了过去。
那人见他起身走近，先开了口，“一个人来看？”
“对啊，朋友不感兴趣，只能一个人喽。”
“也是，志趣相投的朋友总是少数。”
“那你呢？”“随便出来转转，刚好碰上了。”男人看着有三十上下，面容俊朗，微微一笑让人感觉很舒服，“许愿了么？”
男孩儿有些意外，忍不住笑起来，“许愿？没用的东西啊。”。
“没用？”“不过一种托词，愿望实现还不靠自己嘛。大哥，没想到你还信这啊。”
“这么不浪漫啊，呵呵，小小年纪懂的倒不少。”
“不小了，好歹成年了。”男孩儿说着不服地挺直了腰板，“哎，你不留点儿纪念？”“拍照吗？自己心里知道就行了。”
“啊？虽然有炫耀的成分吧，但和别人分享也不错啊。”男孩儿稀奇不已，“你看别人，网上的照片有很多人赞很多评论，心里总会有点儿惆怅吧，毕竟大家都这样增强联系嘛。”
“也许吧。”男人温和地笑起来，停了一会儿才说，“有个词不知道合适不合适——冷眼旁观。”
“未免太冷漠了吧！”
“但很多时候这样才客观。”
“可这样太苛求自己了，谁又能总是保持客观呢？”
“习惯就好。”男人看天空划过最后一道流星，他不笑的时候倒是很严肃，“不回家吗？”
“回。那我先走了，再见。”等男孩儿下了坡再向上看，人已不见了，就不由回头多看了几眼。啧，这人倒有点特别，但也忍不住想，冷眼旁观，那这日子过着还有什么意思。
第一章 1
坐在吧台后面的人手支着头，眼是瞧着墙上显示屏，耳朵里新闻主播的声音或近或远，头一顿一顿的往下掉.店里没有客人，只有他一个，身后橱柜上挂的钟渐渐指向凌晨一点。
“王老板。王老板？”
高跟鞋停在吧台跟前，女人自如地拽过小转椅坐下，正在男人斜对面三十公分。
男人一惊抬头，眨了眨酸涩的眼眶，看清人后笑着打了个哈欠，“倩儿姐啊，几点了。”
“快一点了。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关门。”
“准备接个朋友。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还喝点什么？”
“老样子。”女人微微笑了笑，“我下了班路过你这儿，结果看上面的门牌还亮着灯，就下来看看。”
男人拉开抽屉，打开一个木盒，夹了几朵茉莉放在水晶杯里，冲泡好，摸摸杯子，然后推到女人手边，“今天新到的茉莉，温度刚好。”
“真好闻。”女人端起茶轻轻啜了一口，“你跟朋友说好地方了？”
“没有，他要是来了，我得去接他。”
女人不免奇怪，“你们没定好？”
“也算定好了，如果没错，应该就是今天。”男人嘴角闪过一丝苦笑，“希望不是我一厢情愿。”
“王老板这是在紧张？真是难得。”女人葱白的手指指尖涂着大红，在透着淡黄茶色的水晶杯上划过。
“据天文台消息，本次流星雨将于十分钟后降临，观赏群众可提前做好观赏准备......”
男人忽然一扬眉，不可抑制露出笑容，“不好意思倩儿姐，这杯茶恐怕没法留你喝完了。”
女人看他迅速把大衣穿好拿了东西，也不再说什么，仍是柔柔一笑，跟他出了店道了别，走出几步后又扭身，看到他飞奔的背影，头顶正是流星一颗颗纷然坠落。
银光转瞬即逝，却有一颗拖着灿金的尾巴在黑色幕布画下明亮的痕迹，一瞬间众星仿佛失色。
行道树在路灯照射下投了一团接一团的阴影在人行道上，夜已深了，路上连汽笛声都难再听见。
树影里走出一个人，身上还带着属于宇宙的冷寂。路边站着的一对小情侣正说着什么话，抬眼竟见了人忙牵了手又躲到路人瞧不见的地方去。
他嘴角不由微微上扬，感觉到后边跟了人，便慢慢停住脚转身。
身后的男人穿一身黑色长风衣，笑着上下打量他一番，一时倒也不知说些什么，最后猛然张开双臂上前给了一个拥抱，“五十年了......久违了，麦克斯！”
他有些惊讶，但也顺着拍了拍来人的背，言语温和，“久违，约瑟夫。”
跟着约瑟夫到了他家中，麦克斯一眼就看到茶几正中摆的一张合影，草坪上年轻的女子穿着刚过膝的白裙子枕着男人的腿，镜头里只剩两个人的笑容没有随时间而褪色。
“女朋友？”
“恩，结婚了。”约瑟夫给他倒了杯酒，金红色的液体在水晶杯的折射作用下散发出斑斓的色彩，“走了二十多年了。”
“孩子呢？”
“是能要，哪敢啊，到时候我走了，孩子怎么办？”
麦克斯看看与相框中全然不同面貌的人，现在的脸显得更加年轻，不过二十出头，“她走了，你也换了张脸。”
约瑟夫喝了口酒，嘴边的笑掺了点儿落寞，“你要是不来，我就也得换个城市了。”
“你不信我？”他眉毛一抬。
“不！你们向来言出必行，我是......不信我自己呀。那时的约定，你答应的如此爽快，我后来想着，总觉得不真实。”
麦克斯笑了笑，“你确实总是想太多。”
约瑟夫也笑了，给自己续上酒，和他碰了杯，“和你比，我们这些人总显得不那么爽快。你既然来了，那些婆婆妈妈的心思我也就收起来，走一个？”
他端起酒杯放在鼻下一闻，简单抿了一口就把酒杯放下，“倒还是老味道。走一个是走不了，我意思到了。”
约瑟夫脸上笑一收，“你受伤了？”
“和那时如出一辙，不过伤的地方不一样罢了。”
麦克斯把上衣脱下，右臂上一道狭长的伤口被暴露出来，还在不断溢出金色的液体。听任约瑟夫包扎，思绪回到五十年前。
坐在吧台后面的人手支着头，眼是瞧着墙上显示屏，耳朵里新闻主播的声音或近或远，头一顿一顿的往下掉.店里没有客人，只有他一个，身后橱柜上挂的钟渐渐指向凌晨一点。
“王老板。王老板？”
高跟鞋停在吧台跟前，女人自如地拽过小转椅坐下，正在男人斜对面三十公分。
男人一惊抬头，眨了眨酸涩的眼眶，看清人后笑着打了个哈欠，“倩儿姐啊，几点了。”
“快一点了。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关门。”
“准备接个朋友。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还喝点什么？”
“老样子。”女人微微笑了笑，“我下了班路过你这儿，结果看上面的门牌还亮着灯，就下来看看。”
男人拉开抽屉，打开一个木盒，夹了几朵茉莉放在水晶杯里，冲泡好，摸摸杯子，然后推到女人手边，“今天新到的茉莉，温度刚好。”
“真好闻。”女人端起茶轻轻啜了一口，“你跟朋友说好地方了？”
“没有，他要是来了，我得去接他。”
女人不免奇怪，“你们没定好？”
“也算定好了，如果没错，应该就是今天。”男人嘴角闪过一丝苦笑，“希望不是我一厢情愿。”
“王老板这是在紧张？真是难得。”女人葱白的手指指尖涂着大红，在透着淡黄茶色的水晶杯上划过。
“据天文台消息，本次流星雨将于十分钟后降临，观赏群众可提前做好观赏准备......”
男人忽然一扬眉，不可抑制露出笑容，“不好意思倩儿姐，这杯茶恐怕没法留你喝完了。”
女人看他迅速把大衣穿好拿了东西，也不再说什么，仍是柔柔一笑，跟他出了店道了别，走出几步后又扭身，看到他飞奔的背影，头顶正是流星一颗颗纷然坠落。
银光转瞬即逝，却有一颗拖着灿金的尾巴在黑色幕布画下明亮的痕迹，一瞬间众星仿佛失色。
行道树在路灯照射下投了一团接一团的阴影在人行道上，夜已深了，路上连汽笛声都难再听见。
树影里走出一个人，身上还带着属于宇宙的冷寂。路边站着的一对小情侣正说着什么话，抬眼竟见了人忙牵了手又躲到路人瞧不见的地方去。
他嘴角不由微微上扬，感觉到后边跟了人，便慢慢停住脚转身。
身后的男人穿一身黑色长风衣，笑着上下打量他一番，一时倒也不知说些什么，最后猛然张开双臂上前给了一个拥抱，“五十年了......久违了，麦克斯！”
他有些惊讶，但也顺着拍了拍来人的背，言语温和，“久违，约瑟夫。”
跟着约瑟夫到了他家中，麦克斯一眼就看到茶几正中摆的一张合影，草坪上年轻的女子穿着刚过膝的白裙子枕着男人的腿，镜头里只剩两个人的笑容没有随时间而褪色。
“女朋友？”
“恩，结婚了。”约瑟夫给他倒了杯酒，金红色的液体在水晶杯的折射作用下散发出斑斓的色彩，“走了二十多年了。”
“孩子呢？”
“是能要，哪敢啊，到时候我走了，孩子怎么办？”
麦克斯看看与相框中全然不同面貌的人，现在的脸显得更加年轻，不过二十出头，“她走了，你也换了张脸。”
约瑟夫喝了口酒，嘴边的笑掺了点儿落寞，“你要是不来，我就也得换个城市了。”
“你不信我？”他眉毛一抬。
“不！你们向来言出必行，我是......不信我自己呀。那时的约定，你答应的如此爽快，我后来想着，总觉得不真实。”
麦克斯笑了笑，“你确实总是想太多。”
约瑟夫也笑了，给自己续上酒，和他碰了杯，“和你比，我们这些人总显得不那么爽快。你既然来了，那些婆婆妈妈的心思我也就收起来，走一个？”
他端起酒杯放在鼻下一闻，简单抿了一口就把酒杯放下，“倒还是老味道。走一个是走不了，我意思到了。”
约瑟夫脸上笑一收，“你受伤了？”
“和那时如出一辙，不过伤的地方不一样罢了。”
麦克斯把上衣脱下，右臂上一道狭长的伤口被暴露出来，还在不断溢出金色的液体。听任约瑟夫包扎，思绪回到五十年前。
第一章 2
天还未全暗，墨蓝与橙红交融相接，挂着几缕细细的云。松树之尖，绚丽的色彩做底，银色的流星划过天际。其中一颗在流星雨中非常显眼，竟是带着不输霞光的金。
流星的轨迹尽头，森林中树木参天，已是一片漆黑，粗重不稳的呼吸声在安静的昏暗中很是清晰。
森林的边际突然出现了引擎声，强光手电射出的光线在黑暗中破开一条通路。本是坐靠在树根旁的人，手扶上树干，一腿支地想要站起，却又跪倒在地。他敏锐的听觉捕捉到微弱的电子提示音，语言他虽然不懂，内容怕是跑不出“有生物存在”的意思。仔细听竟还有机械零件摩擦的声音。他眉头皱起，提一口气，用尽全力站起，跌跌撞撞离开。途中，一些低矮的树叶沾染上迷人的金色。
森林并不大，不久就看到了人行道，倒像是公园一类的地方。小路上没有灯，这个时候也没有人来。他沿着小径一路出了公园，宽敞的街道上出乎意料冷清，而向另一条街望去，则灯火通明。
看来是个偏门。他向着人多的地方走去，却注意到从黑暗遮掩的地方走出几个人，初步判断外表和人类相似。直觉告诉他，这些人是冲他来的。他们慢慢向他靠拢，手中滑出凶器。他又感到头上有风掠过，又多出几人落在他面前。
这些人一句没说就打了起来，他本想趁机离开，身后却又窜出一人直接扼住了他的咽喉，叽哩咕噜说着他不懂的话。虽然语调凶狠，因为听不懂倒是让他有点想笑，但显然不是乐的时候。他呼吸有些困难，但也想看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这是两波人，后来的一方实力明显占上风，赤手空拳却能把对方都打翻在地。
察觉身后人稍有放松，他不再等，抓住身后人的手臂，稍一用力就摔他出去。脊背着地时，能听见骨骼碎裂的声音。又适时飞起左腿，踢上迎面冲来之人的胸腹。令他诧异的是，那人直接摔倒在地口吐血沫。血液颜色是红色。另外一人也是如此，他以令人类晕倒的力度劈砍在他脖颈处，那人的脖子却直接软了下来。
地上趴的人都渐渐断了气，听到机车正从森林深处驶出，他又扫视了一圈，没见什么监控设备，向前踏出几步便不见了踪影。
仅仅几分钟之差，又有一批人到了偏门，映入眼帘的就是数具尸体，一摸，血还是热的。领头的对着通讯设备说道：“捕获失败，A区亦未得手，请求运送尸体详细检查，且额外采集到疑似生物体液。”
在外表与普通办公楼并无二致的楼房内，三楼最东，标号4000的房间，该地区各处的监管信息均汇聚于此。一工作人员接到消息后将线路转接，“采集物请交予D9。”而上一条命令记录则是，“D5消息，观测今时18：46降落流星群隐藏有生命迹象，预计其降落地点为富阳市浥水森林公园，通知D1前往捕获。”
再说他逃离后就一头扎进了临近的繁华街区，发现一切竟于在地球所见别无二致。路上不时有经过的姑娘侧脸瞧他，他没心思在意，步履匆匆，寻了楼与楼之间的缝隙钻进去。他背靠着墙壁，一手捂着腹部，眉毛狠狠皱起，额上冷汗密布。本是在根本无人注意的地方，却感受到同样来自于宇宙的生命在逐渐靠近，心中不禁暗骂，该死！而后便是天旋地转，不省人事。
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上衣被脱下，伤口已被处理好，想坐起来，尝试一次后只好作罢。没一会儿，一个男人推门进来，半长的头发，眉毛粗重，留着胡子，挂着亲切的笑容，试图拉近距离。那人问了几句话，见他都不回答，便换成了宇宙通用的语言，“你怎么样？”
他不由多看了他几眼，犹豫一番，还是回答道：“好多了，谢谢。”
“你不是这个星球上的生物吧，你的血液是金色的，宇宙中很少见啊。”男人扶他坐起来，“你为什么会来这儿，还受了重伤？”男人看他微微皱眉，又立刻解释说：“请相信我我没有恶意！我叫约瑟夫，只是来这个星球考察。”
“我经过这个星球时被其防卫卫星攻击了。”他提起来就心烦，“这是哪个星球？”
“萨米尔星。”约瑟夫笑了笑，“不过说起来这颗星球的卫星一般不会随便攻击啊。”
他皱了皱眉，这又是哪个星球，倒是和他的任务目的地名字很接近。
“哎，不要老皱眉嘛，正是年轻俊俏的时候，怎能显老态呢！还不知道你叫什么，方便透露么？”
他不免一愣，此人略显俏皮的话语倒是和外表格格不入，也就点点头以示赞同，“谢谢，叫我麦克斯。请问你是干什么工作的，会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来考察？”
约瑟夫正欲回答却被电话声音打断，“不好意思，等我一下。”他走到客厅，看了眼屏幕，手指在挂断上方停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按在接通上。
“找到今日入境的外来生物，我们自会放人。”对方说完就断了通话。紧接着一条消息发送过来，写着一些外来者的信息，其中一条正是金色的血液。他看到后差点没把手机屏幕给捏碎，幸而他今晚出门，又恰好碰见这个人。约瑟夫拍了拍自己的脸，重又挂起笑，拿起桌子上的酒。
“久等了。反正要养伤，不妨在这儿逗留一段时间？这里的高级生物挺有意思，有着和人类相似的外表，却又是迥然不同的生物。”约瑟夫坐在他面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人类？”
“对，罕见的星球上罕见的生物。”约瑟夫像是回想起什么，不由眼带笑意，“麦克斯，你愿意留下来看一看么？”
麦克斯沉吟了一会儿，“可以，但我在寻找一个叫萨达尔的星球。”
“萨达尔？我没有听说过，倒是可以托其他人帮你问问。”
“谢谢。”
“哎不必客气，反而要谢你能留下来陪我。在异乡的人啊，谁不想有个同伴呢？”约瑟夫端起一杯金红色酒液一饮而尽，掩起眼中复杂的情绪。
天还未全暗，墨蓝与橙红交融相接，挂着几缕细细的云。松树之尖，绚丽的色彩做底，银色的流星划过天际。其中一颗在流星雨中非常显眼，竟是带着不输霞光的金。
流星的轨迹尽头，森林中树木参天，已是一片漆黑，粗重不稳的呼吸声在安静的昏暗中很是清晰。
森林的边际突然出现了引擎声，强光手电射出的光线在黑暗中破开一条通路。本是坐靠在树根旁的人，手扶上树干，一腿支地想要站起，却又跪倒在地。他敏锐的听觉捕捉到微弱的电子提示音，语言他虽然不懂，内容怕是跑不出“有生物存在”的意思。仔细听竟还有机械零件摩擦的声音。他眉头皱起，提一口气，用尽全力站起，跌跌撞撞离开。途中，一些低矮的树叶沾染上迷人的金色。
森林并不大，不久就看到了人行道，倒像是公园一类的地方。小路上没有灯，这个时候也没有人来。他沿着小径一路出了公园，宽敞的街道上出乎意料冷清，而向另一条街望去，则灯火通明。
看来是个偏门。他向着人多的地方走去，却注意到从黑暗遮掩的地方走出几个人，初步判断外表和人类相似。直觉告诉他，这些人是冲他来的。他们慢慢向他靠拢，手中滑出凶器。他又感到头上有风掠过，又多出几人落在他面前。
这些人一句没说就打了起来，他本想趁机离开，身后却又窜出一人直接扼住了他的咽喉，叽哩咕噜说着他不懂的话。虽然语调凶狠，因为听不懂倒是让他有点想笑，但显然不是乐的时候。他呼吸有些困难，但也想看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这是两波人，后来的一方实力明显占上风，赤手空拳却能把对方都打翻在地。
察觉身后人稍有放松，他不再等，抓住身后人的手臂，稍一用力就摔他出去。脊背着地时，能听见骨骼碎裂的声音。又适时飞起左腿，踢上迎面冲来之人的胸腹。令他诧异的是，那人直接摔倒在地口吐血沫。血液颜色是红色。另外一人也是如此，他以令人类晕倒的力度劈砍在他脖颈处，那人的脖子却直接软了下来。
地上趴的人都渐渐断了气，听到机车正从森林深处驶出，他又扫视了一圈，没见什么监控设备，向前踏出几步便不见了踪影。
仅仅几分钟之差，又有一批人到了偏门，映入眼帘的就是数具尸体，一摸，血还是热的。领头的对着通讯设备说道：“捕获失败，A区亦未得手，请求运送尸体详细检查，且额外采集到疑似生物体液。”
在外表与普通办公楼并无二致的楼房内，三楼最东，标号4000的房间，该地区各处的监管信息均汇聚于此。一工作人员接到消息后将线路转接，“采集物请交予D9。”而上一条命令记录则是，“D5消息，观测今时18：46降落流星群隐藏有生命迹象，预计其降落地点为富阳市浥水森林公园，通知D1前往捕获。”
再说他逃离后就一头扎进了临近的繁华街区，发现一切竟于在地球所见别无二致。路上不时有经过的姑娘侧脸瞧他，他没心思在意，步履匆匆，寻了楼与楼之间的缝隙钻进去。他背靠着墙壁，一手捂着腹部，眉毛狠狠皱起，额上冷汗密布。本是在根本无人注意的地方，却感受到同样来自于宇宙的生命在逐渐靠近，心中不禁暗骂，该死！而后便是天旋地转，不省人事。
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上衣被脱下，伤口已被处理好，想坐起来，尝试一次后只好作罢。没一会儿，一个男人推门进来，半长的头发，眉毛粗重，留着胡子，挂着亲切的笑容，试图拉近距离。那人问了几句话，见他都不回答，便换成了宇宙通用的语言，“你怎么样？”
他不由多看了他几眼，犹豫一番，还是回答道：“好多了，谢谢。”
“你不是这个星球上的生物吧，你的血液是金色的，宇宙中很少见啊。”男人扶他坐起来，“你为什么会来这儿，还受了重伤？”男人看他微微皱眉，又立刻解释说：“请相信我我没有恶意！我叫约瑟夫，只是来这个星球考察。”
“我经过这个星球时被其防卫卫星攻击了。”他提起来就心烦，“这是哪个星球？”
“萨米尔星。”约瑟夫笑了笑，“不过说起来这颗星球的卫星一般不会随便攻击啊。”
他皱了皱眉，这又是哪个星球，倒是和他的任务目的地名字很接近。
“哎，不要老皱眉嘛，正是年轻俊俏的时候，怎能显老态呢！还不知道你叫什么，方便透露么？”
他不免一愣，此人略显俏皮的话语倒是和外表格格不入，也就点点头以示赞同，“谢谢，叫我麦克斯。请问你是干什么工作的，会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来考察？”
约瑟夫正欲回答却被电话声音打断，“不好意思，等我一下。”他走到客厅，看了眼屏幕，手指在挂断上方停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按在接通上。
“找到今日入境的外来生物，我们自会放人。”对方说完就断了通话。紧接着一条消息发送过来，写着一些外来者的信息，其中一条正是金色的血液。他看到后差点没把手机屏幕给捏碎，幸而他今晚出门，又恰好碰见这个人。约瑟夫拍了拍自己的脸，重又挂起笑，拿起桌子上的酒。
“久等了。反正要养伤，不妨在这儿逗留一段时间？这里的高级生物挺有意思，有着和人类相似的外表，却又是迥然不同的生物。”约瑟夫坐在他面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人类？”
“对，罕见的星球上罕见的生物。”约瑟夫像是回想起什么，不由眼带笑意，“麦克斯，你愿意留下来看一看么？”
麦克斯沉吟了一会儿，“可以，但我在寻找一个叫萨达尔的星球。”
“萨达尔？我没有听说过，倒是可以托其他人帮你问问。”
“谢谢。”
“哎不必客气，反而要谢你能留下来陪我。在异乡的人啊，谁不想有个同伴呢？”约瑟夫端起一杯金红色酒液一饮而尽，掩起眼中复杂的情绪。
一.3
浥水森林公园不算太大，但周边也有大大小小总共八个小区，D1分派了十个二人小组前往对所有住户、商户做一一排查，每队队员行动时还有一只机械蛛协助。
机械蛛先行潜进各家各户通过人像扫描与此地登记常住人口比对，判断是否存在异常情况，然后由队员登门手动抽取并检测每个人的血样，如住户身边还存在有大型动物，机械蛛则会抽取它们的血样进行判别。
住户一般不会注意到趴在墙角或者从头顶灯罩里探出头来的有着机械光泽的小蜘蛛，探测生物活性，找到合适角度，完成人像识别，加起来也不过是几分钟的事。
约瑟夫不是没听到些风声，但住户们只是抱怨打扰生活，也没人在意是为了什么。还能干什么，找人呗，犯罪分子，找到皆大欢喜，没有当然更好。碍于麦克斯行动还不方便，约瑟夫也不敢随便把人带出去，万一被捕捉到人像，两人的嫌疑就会陡然上升。
下午的时候他还在给麦克斯换药，却见麦克斯突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有东西顺着送暖管道爬上来了。约瑟夫脑子里响起麦克斯的声音，是意识对话。然而这种对话方式太高级，远不是他能掌握的，约瑟夫只好做口型加手势问他怎么办。
你先出去，把它的注意力引开，关好门，其他交给我。
约瑟夫依言走出书房，打个哈欠，顺手带上门，在沙发上坐下，拿了一个苹果开始削皮。
没几分钟，就听见敲门声，“有人在吗？警察，开门！”
“什么事啊！”
“警察，办案，请你配合。”
约瑟夫把门打开，手里还削着苹果，皮已经削了半个，完整的一圈圈吊着，他没给人好脸色，“什么案子啊，咱这天天安分守己的，能有什么。”
“不好意思，这是强制命令，您就是不开门我们也会强行进入。”
“得得，你们说了算。”
两名警员带着仪器进了屋，一眼就看见关着的那间，“你这屋里还藏人呐？”
“咱倒想有个人能藏，再说就是藏了能怎么着，不照样叫你们瞧见。”约瑟夫不满地继续嘟囔，惹得警员不住的笑。
“老哥，我们也是没办法，连夜接的命令，你这还好，晚上不知道搅了多少人好梦呢！一会儿开门见谅，里边最好没人啊。”两名警员体贴的先去了其他屋子，没什么异常。等轮到那间卧室，先礼貌地敲了敲门，没人应，手把一拧，门就开了。
约瑟夫跟在他们背后把最后一圈苹果皮削下，刀没合，还握在手里。
屋里一张单人床，床上被子枕头好好放着，有个书桌，书上摊着本打开的书。一个警员奇怪地说，“哎，你这屋就自己住，大白天还关什么门。”又扒着窗户往下看，也没什么异常。
他啪一声合上刀，笑了笑，“没什么，就是顺手，刚才在这屋看书，出来脑子没转过来弯儿，就给带上了。”
警员出门注意到床头柜上的酒精，“身上有伤口？”
“这不切菜削水果什么的，划拉个口子多正常。”
“行，单身汉在家可得小心点儿。”警员拿了个针头，“来，抽点血看看。”
“抽血干啥，挺疼的。”约瑟夫百般不愿把手指头伸过去，针头一戳，嘴里抽一口凉气。
“至于嘛！”警员觉得有些可笑，用毛细管抽了点儿在仪器上进行比对，不过十秒便生成显示出报告单，血液属于人类，不匹配，“那没你事儿了，给个评价吧。”
警员的腕表亮起来，显示D1.769，约瑟夫说了句，“好评。”客服就回，“感谢您的配合，祝您生活愉快。”
“愉快个屁！”人一走，约瑟夫就赶紧关门跑到窗台上往下看，他也没想到屋里的人会消失得一干二净，急的直骂娘，妈的这可三层楼啊，不会真跳下去了吧，身上还有伤。再看屋里，发现门后衣帽钩上的棒球帽没了，只能祈祷千万别出什么岔子，进了医院可全都完了！
傍晚又有人敲门，他踮起脚走到茶几边，拿起水果刀，“谁啊！”
“警察。”
“什么？上午不是检查过了！”
“还帽子。”
约瑟夫开了门，就见他靠墙站着，穿着个拖鞋，帽子拿在手中玩，于是刀往果盘里一扔，呵呵笑了。
浥水森林公园不算太大，但周边也有大大小小总共八个小区，D1分派了十个二人小组前往对所有住户、商户做一一排查，每队队员行动时还有一只机械蛛协助。
机械蛛先行潜进各家各户通过人像扫描与此地登记常住人口比对，判断是否存在异常情况，然后由队员登门手动抽取并检测每个人的血样，如住户身边还存在有大型动物，机械蛛则会抽取它们的血样进行判别。
住户一般不会注意到趴在墙角或者从头顶灯罩里探出头来的有着机械光泽的小蜘蛛，探测生物活性，找到合适角度，完成人像识别，加起来也不过是几分钟的事。
约瑟夫不是没听到些风声，但住户们只是抱怨打扰生活，也没人在意是为了什么。还能干什么，找人呗，犯罪分子，找到皆大欢喜，没有当然更好。碍于麦克斯行动还不方便，约瑟夫也不敢随便把人带出去，万一被捕捉到人像，两人的嫌疑就会陡然上升。
下午的时候他还在给麦克斯换药，却见麦克斯突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有东西顺着送暖管道爬上来了。约瑟夫脑子里响起麦克斯的声音，是意识对话。然而这种对话方式太高级，远不是他能掌握的，约瑟夫只好做口型加手势问他怎么办。
你先出去，把它的注意力引开，关好门，其他交给我。
约瑟夫依言走出书房，打个哈欠，顺手带上门，在沙发上坐下，拿了一个苹果开始削皮。
没几分钟，就听见敲门声，“有人在吗？警察，开门！”
“什么事啊！”
“警察，办案，请你配合。”
约瑟夫把门打开，手里还削着苹果，皮已经削了半个，完整的一圈圈吊着，他没给人好脸色，“什么案子啊，咱这天天安分守己的，能有什么。”
“不好意思，这是强制命令，您就是不开门我们也会强行进入。”
“得得，你们说了算。”
两名警员带着仪器进了屋，一眼就看见关着的那间，“你这屋里还藏人呐？”
“咱倒想有个人能藏，再说就是藏了能怎么着，不照样叫你们瞧见。”约瑟夫不满地继续嘟囔，惹得警员不住的笑。
“老哥，我们也是没办法，连夜接的命令，你这还好，晚上不知道搅了多少人好梦呢！一会儿开门见谅，里边最好没人啊。”两名警员体贴的先去了其他屋子，没什么异常。等轮到那间卧室，先礼貌地敲了敲门，没人应，手把一拧，门就开了。
约瑟夫跟在他们背后把最后一圈苹果皮削下，刀没合，还握在手里。
屋里一张单人床，床上被子枕头好好放着，有个书桌，书上摊着本打开的书。一个警员奇怪地说，“哎，你这屋就自己住，大白天还关什么门。”又扒着窗户往下看，也没什么异常。
他啪一声合上刀，笑了笑，“没什么，就是顺手，刚才在这屋看书，出来脑子没转过来弯儿，就给带上了。”
警员出门注意到床头柜上的酒精，“身上有伤口？”
“这不切菜削水果什么的，划拉个口子多正常。”
“行，单身汉在家可得小心点儿。”警员拿了个针头，“来，抽点血看看。”
“抽血干啥，挺疼的。”约瑟夫百般不愿把手指头伸过去，针头一戳，嘴里抽一口凉气。
“至于嘛！”警员觉得有些可笑，用毛细管抽了点儿在仪器上进行比对，不过十秒便生成显示出报告单，血液属于人类，不匹配，“那没你事儿了，给个评价吧。”
警员的腕表亮起来，显示D1.769，约瑟夫说了句，“好评。”客服就回，“感谢您的配合，祝您生活愉快。”
“愉快个屁！”人一走，约瑟夫就赶紧关门跑到窗台上往下看，他也没想到屋里的人会消失得一干二净，急的直骂娘，妈的这可三层楼啊，不会真跳下去了吧，身上还有伤。再看屋里，发现门后衣帽钩上的棒球帽没了，只能祈祷千万别出什么岔子，进了医院可全都完了！
傍晚又有人敲门，他踮起脚走到茶几边，拿起水果刀，“谁啊！”
“警察。”
“什么？上午不是检查过了！”
“还帽子。”
约瑟夫开了门，就见他靠墙站着，穿着个拖鞋，帽子拿在手中玩，于是刀往果盘里一扔，呵呵笑了。
一.4
省图书馆二楼的阅览区来了位读者，连着来了两三天，搭上两次话，何念怡就记住人脸了。身高腿长的，三十上下，翻书的时候真有气质，这人再对她一笑，她直可惜自己结婚早了。
何念怡是二楼的图书管理员，二楼的书一半是自科，一半放社科，虽然也有一些趣味性科普性的书，大部分还是供专业人士参考。
早上这位读者来的时候图书馆里还没几个人，他问她怎么找书，她保持一贯的微笑服务态度主动领了人到书架前，教他怎么对应书脊上的标签和书架上的铭牌，帮他找到一本关于本省地理环境介绍的书籍。然后她开始整理书架，等走到他站着的那处书架，看到他从口袋里摸出个本子，又一摸，皱了皱眉。
“要帮您拿支笔么？”
麦克斯抬头一愣，看到是她也就笑着点点头，把本子收好，“那麻烦也再帮我拿几张白纸吧。”
“没关系先生，您有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
图书馆的日子一向安静，无波无澜，何念怡这两天除了工作看书，终于多出件有意思的事儿，瞧人呗。发现这人借阅的书籍范围很广，包括自然地理、经济环境、人口统计等等，并且不限于本省。
终于她忍不住问他的工作，“您是研究员？”
“不是。”
“可您也不像业余的人呀。”
“不好说，研究员，其实也差不多吧。”麦克斯想问她历史类的书籍在哪儿放，话到嘴边，突然发现没在他们的语言中见过“历史”以及相关联的词语，“能帮我找一类书么？”
“什么书。”
“记录了一些过去发生的事。”
“这种啊，专门的成书是没有的，这些内容是国家专属，只有相关部门才有整理成册的资料。您如果需要的话可以尝试申请阅览权限，只是听说成功率很低。”
“那就算了，也不是非看不可。”
“您对这些内容很感兴趣？”
“难道您不好奇过去都发生过什么？”麦克斯反问，他注意到对方话语里带着难以理解。
“那又有什么好奇的，与我们现在的生活又有什么关系呢？”何念怡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忍不住笑起来，“研究这些学问的人少之又少，我总以为都是些老学究，您可真是改变了我的观念。您真可爱。”
“承蒙抬爱。”麦克斯不置可否一笑，走出几步又转身回来，取下衬衣上别的钢笔递给她，“您这支钢笔真不错。”
“馆里给配的，可惜有规定，要不我会送给您。”她仰头看他，“你......明天不再来了？”
“是的，我需要的资料查阅完了，谢谢您的帮助。”
夕阳透过图书馆的玻璃窗斜着在大理石瓷砖上投上暖黄的光，门被推开，何念怡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门外，门扇晃动几下又恢复平静，摸着钢笔内心却再难平静。
“管理员，帮忙把灯开一下。”从挨着窗子一侧书柜探头出来的花甲老人取下老花镜，看看无动于衷坐着的人，提高了音量，“开下灯！”
“马上！”
手边书中所谓动人的情爱故事只剩满眼的惹人生厌，开灯的指令只需她打开一个操作界面点击即可，但她站起来，把书扔进还书的车子，走到第一个书架后面。拍下开关，图书馆里不再有白天太阳光照射时的自然温暖。
家中那位自两年前任务失败毁了容，心中就只剩下怒火，全身心都扑在工作上，把这个家完全置之不顾。出事前她就不满他对自己工作一些仿若监视的询问，就算他的级别高于自己，回到家难道还要做上下级么。出事之后她忍无可忍，把孩子送往国外，自己随即搬走分居。他竟也不在意，只要求她不准离婚，否则就将她一年前私自借用图书馆内网权限于他人的事抖出来。怎能叫她不心寒。
空等了几天，那位读者确实没有再来，她挣扎几番终于给好姐妹发了消息，让她帮自己找个人。
不过几面之缘，麦克斯自然不会知道自己会在一个女人心中引起怎样的波澜。既然决定在此地逗留，他不免就要对此地文明做一个简单了解，所以他去了图书馆。省图书馆的馆藏也确实丰富，完全能够满足他对本地甚至外部国家的基本信息需求。
富阳市是省府，在本省的地域位置接近中央，放在国家版图上看，基本也是地理中心。但这个省经济条件与其他省份比，不能说差，但也谈不上好。而按经济水平和宜居土地面积，省内的常住人口总量比理论估算稍低。放眼看其他的国家，人口都不多，各自土地上的人口平均下来竟也相差不大。就民众的日常生活来说，此地也不算是科技发达社会，但结合其自身所遇，应是高精尖技术民用领域少有下放。
这些都可以认为是特性，唯有一点值得注意，没有“历史”。没有相关书籍，也没有查到博物馆类所。官方的记载恐怕也只有少数人才会知道内容，普通人更不会知道都记了什么。事情也许经历过，但不得流传，就相当于没有。
麦克斯看着白色稿纸上黑色的钢笔字迹，不由一阵心烦。不是为这个文明，他只是逗留，一切与他无关。他在意的是一支笔，从来随身带着，而他现在能确定那支笔确实丢了。再好的笔留下的印记也会随时间消褪，但那支笔不会，因为那早已成为他永刻的记忆。
“在想什么？”约瑟夫难得回的早，见他坐着不知发什么呆，桌上散着几页纸，腿上摊着一个本子。走到他身边，视线立刻就被本子上的内容吸引，“这是......你不会是个画家吧。”
本子上有字也有画，字约瑟夫看不懂，但那些由冰蓝色的线条描绘出的景色与生物栩栩如生。
麦克斯对他的话没什么反应，没有抬头，“我有一根羽毛笔，你见过么？”
约瑟夫被他冷淡的语气吓了一跳，“什么？羽毛笔？这么复古，没注意过，你在哪儿放？”
“上衣的衣内口袋。”
“这么珍视！会不会掉在哪儿？”
“你真没见过？”麦克斯站起身看他，见他仍是毫不犹疑说没有，也就不再说什么，“我出去一下。”
“你难道要去浥水公园？你这不往坑里跳么！”约瑟夫一惊，赶紧拦住人，见他最后只是沉默地移到窗前站定，不由松口气。目光转到桌上那几页由此地语言书写的内容，本市本省的信息被简明扼要地列出，末尾却是用宇宙语写的两个字，“历史”，打了问号。
“看完了？”
听人猛一出声，约瑟夫又是一惊，“看完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考察。”
“历史。”约瑟夫对上他询问的眼神，竟然感觉到压力，“我......有资料，你要看么？”
“哦？”
“你会感兴趣的，一个只有官方记录了不到两百年时间的文明，却没有人质疑。”
省图书馆二楼的阅览区来了位读者，连着来了两三天，搭上两次话，何念怡就记住人脸了。身高腿长的，三十上下，翻书的时候真有气质，这人再对她一笑，她直可惜自己结婚早了。
何念怡是二楼的图书管理员，二楼的书一半是自科，一半放社科，虽然也有一些趣味性科普性的书，大部分还是供专业人士参考。
早上这位读者来的时候图书馆里还没几个人，他问她怎么找书，她保持一贯的微笑服务态度主动领了人到书架前，教他怎么对应书脊上的标签和书架上的铭牌，帮他找到一本关于本省地理环境介绍的书籍。然后她开始整理书架，等走到他站着的那处书架，看到他从口袋里摸出个本子，又一摸，皱了皱眉。
“要帮您拿支笔么？”
麦克斯抬头一愣，看到是她也就笑着点点头，把本子收好，“那麻烦也再帮我拿几张白纸吧。”
“没关系先生，您有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
图书馆的日子一向安静，无波无澜，何念怡这两天除了工作看书，终于多出件有意思的事儿，瞧人呗。发现这人借阅的书籍范围很广，包括自然地理、经济环境、人口统计等等，并且不限于本省。
终于她忍不住问他的工作，“您是研究员？”
“不是。”
“可您也不像业余的人呀。”
“不好说，研究员，其实也差不多吧。”麦克斯想问她历史类的书籍在哪儿放，话到嘴边，突然发现没在他们的语言中见过“历史”以及相关联的词语，“能帮我找一类书么？”
“什么书。”
“记录了一些过去发生的事。”
“这种啊，专门的成书是没有的，这些内容是国家专属，只有相关部门才有整理成册的资料。您如果需要的话可以尝试申请阅览权限，只是听说成功率很低。”
“那就算了，也不是非看不可。”
“您对这些内容很感兴趣？”
“难道您不好奇过去都发生过什么？”麦克斯反问，他注意到对方话语里带着难以理解。
“那又有什么好奇的，与我们现在的生活又有什么关系呢？”何念怡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忍不住笑起来，“研究这些学问的人少之又少，我总以为都是些老学究，您可真是改变了我的观念。您真可爱。”
“承蒙抬爱。”麦克斯不置可否一笑，走出几步又转身回来，取下衬衣上别的钢笔递给她，“您这支钢笔真不错。”
“馆里给配的，可惜有规定，要不我会送给您。”她仰头看他，“你......明天不再来了？”
“是的，我需要的资料查阅完了，谢谢您的帮助。”
夕阳透过图书馆的玻璃窗斜着在大理石瓷砖上投上暖黄的光，门被推开，何念怡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门外，门扇晃动几下又恢复平静，摸着钢笔内心却再难平静。
“管理员，帮忙把灯开一下。”从挨着窗子一侧书柜探头出来的花甲老人取下老花镜，看看无动于衷坐着的人，提高了音量，“开下灯！”
“马上！”
手边书中所谓动人的情爱故事只剩满眼的惹人生厌，开灯的指令只需她打开一个操作界面点击即可，但她站起来，把书扔进还书的车子，走到第一个书架后面。拍下开关，图书馆里不再有白天太阳光照射时的自然温暖。
家中那位自两年前任务失败毁了容，心中就只剩下怒火，全身心都扑在工作上，把这个家完全置之不顾。出事前她就不满他对自己工作一些仿若监视的询问，就算他的级别高于自己，回到家难道还要做上下级么。出事之后她忍无可忍，把孩子送往国外，自己随即搬走分居。他竟也不在意，只要求她不准离婚，否则就将她一年前私自借用图书馆内网权限于他人的事抖出来。怎能叫她不心寒。
空等了几天，那位读者确实没有再来，她挣扎几番终于给好姐妹发了消息，让她帮自己找个人。
不过几面之缘，麦克斯自然不会知道自己会在一个女人心中引起怎样的波澜。既然决定在此地逗留，他不免就要对此地文明做一个简单了解，所以他去了图书馆。省图书馆的馆藏也确实丰富，完全能够满足他对本地甚至外部国家的基本信息需求。
富阳市是省府，在本省的地域位置接近中央，放在国家版图上看，基本也是地理中心。但这个省经济条件与其他省份比，不能说差，但也谈不上好。而按经济水平和宜居土地面积，省内的常住人口总量比理论估算稍低。放眼看其他的国家，人口都不多，各自土地上的人口平均下来竟也相差不大。就民众的日常生活来说，此地也不算是科技发达社会，但结合其自身所遇，应是高精尖技术民用领域少有下放。
这些都可以认为是特性，唯有一点值得注意，没有“历史”。没有相关书籍，也没有查到博物馆类所。官方的记载恐怕也只有少数人才会知道内容，普通人更不会知道都记了什么。事情也许经历过，但不得流传，就相当于没有。
麦克斯看着白色稿纸上黑色的钢笔字迹，不由一阵心烦。不是为这个文明，他只是逗留，一切与他无关。他在意的是一支笔，从来随身带着，而他现在能确定那支笔确实丢了。再好的笔留下的印记也会随时间消褪，但那支笔不会，因为那早已成为他永刻的记忆。
“在想什么？”约瑟夫难得回的早，见他坐着不知发什么呆，桌上散着几页纸，腿上摊着一个本子。走到他身边，视线立刻就被本子上的内容吸引，“这是......你不会是个画家吧。”
本子上有字也有画，字约瑟夫看不懂，但那些由冰蓝色的线条描绘出的景色与生物栩栩如生。
麦克斯对他的话没什么反应，没有抬头，“我有一根羽毛笔，你见过么？”
约瑟夫被他冷淡的语气吓了一跳，“什么？羽毛笔？这么复古，没注意过，你在哪儿放？”
“上衣的衣内口袋。”
“这么珍视！会不会掉在哪儿？”
“你真没见过？”麦克斯站起身看他，见他仍是毫不犹疑说没有，也就不再说什么，“我出去一下。”
“你难道要去浥水公园？你这不往坑里跳么！”约瑟夫一惊，赶紧拦住人，见他最后只是沉默地移到窗前站定，不由松口气。目光转到桌上那几页由此地语言书写的内容，本市本省的信息被简明扼要地列出，末尾却是用宇宙语写的两个字，“历史”，打了问号。
“看完了？”
听人猛一出声，约瑟夫又是一惊，“看完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考察。”
“历史。”约瑟夫对上他询问的眼神，竟然感觉到压力，“我......有资料，你要看么？”
“哦？”
“你会感兴趣的，一个只有官方记录了不到两百年时间的文明，却没有人质疑。”
二、3
一个女人踩着高跟鞋在街上狂奔，不时撞到行人，崴了脚依然向前跑着，提包里电话响着却毫不理睬，一头闯进街边标明停止营业的店。
约瑟夫今天早早就打了烊，小成来电话说要请他吃饭，庆祝升职顺利，还神神秘秘要让他帮个忙。他在店里等着，小成本来说会和艾米一起来接他，但等到天黑也没个人影儿。再打电话，俩人无论谁都是无人接听。墙上的钟指到八点，账都查了几遍了，他趴在柜台上，饿到不饿。
“老板，小成死了！”
尖利的声音让他一下弹起来，一把捂住女人的嘴，锁上门，把人领到后厨。
艾米这时候才感觉到脚疼，高跟鞋踢了，坐着呜呜哭起来，哭得噎了才停下。喝了几口约瑟夫端来的热茶，很快稳定下来。
“我下班去找他，正好看见一个人拿刀捅他，那个人听见我叫就又追过来杀我。”
“看清脸了么。”
“没有，他带着口罩，但他戴了顶黑色棒球帽，耳朵上有个耳环。”
“后边有没有人追你。”
“应该没有。我出来后就把监控里我的人像给模糊了，他们一时半会儿应该找不到我。”艾米从提包里拿出袖珍电脑打开，侵入一个界面，右下角是30秒的时间限制，“他们正在查小成和我的通话记录！老板，帮帮我吧！”
“你太高看我了，我不过一个开小店的。”
“那你为什么找我弄一真一假两个通信地址，后来又让我提了一份资料局的资料......”“停。报酬我一分不少都给了。”
“可是......”艾米闭上眼，流着泪带着哭腔，“小成他......他今天是准备向我求婚的，他还想请你当我们婚礼的司仪。老板，是你介绍我们认识的！”
“行别说了！别说了。你要我帮你什么。”约瑟夫打开冰柜，拉开夹层，拿出药物和绷带给她做固定。
“我要真相。天文所是平常歹徒能闯进去的地方么？小成平常又那么老实，还能招惹什么人？这绝对有预谋，我在他们所喊救命那么大声都没有人来。”艾米接过他给的一条湿毛巾，有些奇怪，随后看他又拿出一套化妆用具，就把脸上的妆卸了，任由他在脸上涂抹。
“那很危险，你想好了？”
原来白白净净的脸蛋变的面黄瘦削，但是她的笑容依旧明亮动人，“当然！如果是害人的勾当，我要揭露出来。然后，就把婚戒找回来吧，赶在他们抓到我之前，办一场婚礼。”
约瑟夫把眉笔放下，看着这个似乎瞬间瘦弱起来的女人，但她的血液里又充满了力量。他看人没有错，小成看人没有错，当然艾米看人也没错。
小成他们两个也是般配啊，约瑟夫这样想着。小成总幻象到太空去，看那些在地面发出闪耀光芒的星星到底什么样，而她则想通过数据为人们带来便利。理想主义，但是不懈努力。
“我有个条件，把你查到的信息和我共享。”
“没问题。”
“现在，我需要剪你的头发。”
“剪吧。”剪短了头发，镜子里的那个女人，是她，也不再是她了。
约瑟夫也给自己改了脸，推出来一辆摩托，带着艾米驰往她的住处，而楼下已经停了警车。
艾米躲在楼前灯照不到的草丛里，黑入小区监控，“还好人不多，楼道和天台入口各两名警员。家里一团糟，他们应该刚走。老板，能把楼下的人引开么？”
“要多久？”“一刻钟。”
“那就只能用这个喽。”约瑟夫从摩托里掂出一个小箱子跑回来，拿出一条毛巾。
艾米帮他启用了信号干扰，切断了上下几名警员之间的联系。约瑟夫贴着墙根出去，故意缓慢地擦着看守走过，迅雷不及掩耳掐着其中一人的脖子捂上嘴，等另一人反应过来，一腿把他手里手枪扫掉，把人扑倒在地，毛巾死死地捂在脸上，膝盖下的身体很快停止了挣扎。
等警方的增援赶来，只发现了仍旧昏迷的警员，而监控被动了手脚，什么都看不出来。
谁也想不到约瑟夫的小店下边还有一间地下室，里面有基本的生活用品，还有与外界相通的数据线。约瑟夫把艾米带到这里暂且藏身，他还如往常一样出门上锁，买饭吃，顺便等警察召他过去的电话。应付警察的盘问不在话下，约好的饭局对方失约不怨他呀。调监控？不好意思，小店诚信经营，不安监控。搜店？随意，都是些桌椅板凳瓶瓶罐罐，藏不了人。
艾米已经拿到了她的设备，问题是戒指，但戒指在小成身上。
“麦克斯，你在哪儿呢？来帮个忙。”刚打完电话，约瑟夫再一扭头屋里已经坐了人，“你会瞬移？太棒了！哎你不会是在海里泡着吧，衣服全湿了，一股海味儿。”
“鼻子挺灵。你不是去过地球，看看这个。”麦克斯把本子递过去，翻开的一页上是他画的一些海中生物，“我对比过了，形态习性和地球上的同类型生物基本一致。”
“行，现在这都不重要。我们干点儿积德的，小成死了，帮帮他未婚妻。他怎么死的你先不用管，反正是被那帮缺德的弄死了。”
相互之间都认识，也不必再说什么。艾米查到小成的尸体在第一医院的停尸房，还没编号收箱。医院的监控显示大楼、走廊均有便衣行动，停尸房外有两名守卫全副武装。
“不用担心，给我坐标，我带你直接进屋，约瑟夫你在这儿等着。”麦克斯拍了拍艾米的肩膀，向她伸出了手。
停尸房温度很低，尸体还基本保持着原样。死者胸前血肉模糊一片，表明死者生前剧烈挣扎，死的很不痛快。麦克斯再看看跪在地上，咬牙哭泣浑身颤抖却不能出声的女人，发出一声很轻的叹息。
艾米的手抖着，从小成的衣内口袋里掏出染血的戒指，套在无名指上，然后抱着小成的头，在冰冷的额头上印上最后的吻。
既然不必再在外界视野中活动，约瑟夫就把艾米的妆卸了，他希望她休息一下，却被坚决拒绝。白天地上依然人来人往欢笑不断，地下室则只有她敲击键盘的声音或是侵入失败的提示音。她用了不到两天的时间下载了能得到的全部文件，最后为避免此处地址暴露才停手。
“老板，我的任务完成了，文件我备了两份。我必须走了，否则还会牵连到你们，剩下的分析就靠你们了。”
仅仅两天她就憔悴虚弱了很多，脸色白的不像话，约瑟夫接过了优盘，“那来吧，新娘，我们也把东西备好了。”
闭店，约瑟夫放下了窗帘，店里开着大灯，放着欢快起来的大提琴曲。约瑟夫给穿好婚纱的女人画妆，梳理头发。
“老板，你要是个化妆师肯定也很成功。”艾米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敢相信——眉眼弯弯，面色红润，唇红齿白，偏分的短发，利落又优雅。
“新娘满意就好。”
带血的戒指已经被麦克斯摘下来洗净和艾米自己的那一枚一起放进丝绒盒，麦克斯端来的还有三杯红酒，事情缘由他已经知道了，“这是老板的私藏。”
两位男士各自喝下一杯，“新婚愉快！”
艾米笑起来，把属于她的一杯一口灌下，亮亮杯底，“谢谢！”
麦克斯替新娘盖上头纱，把捧花放进她手中，然后牵起她，语气柔和，“闭上眼，我们走吧。”
那是阳光明媚的一天，高大的椰树在松软的白色沙滩上，四周悄无人迹，只有海浪轻轻拍打翻起浪花。
这处海岸是麦克斯特意找的，这一刻这里将独属于艾米。
“艾米女士，你愿意嫁给他吗？”约瑟夫打开盒子，戒指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
艾米点点头，又哭又笑，“我愿意。”
她给左右手分别戴上戒指，掀起头纱，忽然向大海奔去。她爬上岸边的一块礁石，向追来的两人扔出了捧花。“谢谢你们，约瑟夫，麦克斯！谢谢！”
“艾米！”约瑟夫根本反应不过来，只能眼睁睁看白色的天使纵身一跃，沉入海底。
捧花正好落在两个人中间，约瑟夫一把抓住麦克斯的衣领，“你为什么不拦下她？你明明可以拦住她！”
麦克斯手上是画本，及时停笔才没把线条画歪，看着约瑟夫的神色淡然，“我为什么要拦她？”
约瑟夫愣住了，渐渐松了手。他把花拾起来，呆呆地望向艾米消失的地方，“......她让我想起一个人。”
“是吗。”
麦克斯低下头，完成最后一笔后把画撕下给他，“你留着，还是送给他们？”
画上美丽的白纱女子流下幸福的眼泪，身旁是笑得憨厚的新郎。
约瑟夫把画叠成纸飞机，奋力一掷，“那就当做给他们的新婚礼物吧！”
“麦克斯，你对她，其实很温柔。”
“也许吧。”麦克斯又撕下一张纸，写上一句话，然后叠成了一朵纸玫瑰，“这个送给你，有故事的人。”
“你不一样吗？”约瑟夫把玫瑰接过来放进胸前的口袋里，“那片羽毛我陪你去找吧。”
“谢谢，不必。”
一个女人踩着高跟鞋在街上狂奔，不时撞到行人，崴了脚依然向前跑着，提包里电话响着却毫不理睬，一头闯进街边标明停止营业的店。
约瑟夫今天早早就打了烊，小成来电话说要请他吃饭，庆祝升职顺利，还神神秘秘要让他帮个忙。他在店里等着，小成本来说会和艾米一起来接他，但等到天黑也没个人影儿。再打电话，俩人无论谁都是无人接听。墙上的钟指到八点，账都查了几遍了，他趴在柜台上，饿到不饿。
“老板，小成死了！”
尖利的声音让他一下弹起来，一把捂住女人的嘴，锁上门，把人领到后厨。
艾米这时候才感觉到脚疼，高跟鞋踢了，坐着呜呜哭起来，哭得噎了才停下。喝了几口约瑟夫端来的热茶，很快稳定下来。
“我下班去找他，正好看见一个人拿刀捅他，那个人听见我叫就又追过来杀我。”
“看清脸了么。”
“没有，他带着口罩，但他戴了顶黑色棒球帽，耳朵上有个耳环。”
“后边有没有人追你。”
“应该没有。我出来后就把监控里我的人像给模糊了，他们一时半会儿应该找不到我。”艾米从提包里拿出袖珍电脑打开，侵入一个界面，右下角是30秒的时间限制，“他们正在查小成和我的通话记录！老板，帮帮我吧！”
“你太高看我了，我不过一个开小店的。”
“那你为什么找我弄一真一假两个通信地址，后来又让我提了一份资料局的资料......”“停。报酬我一分不少都给了。”
“可是......”艾米闭上眼，流着泪带着哭腔，“小成他......他今天是准备向我求婚的，他还想请你当我们婚礼的司仪。老板，是你介绍我们认识的！”
“行别说了！别说了。你要我帮你什么。”约瑟夫打开冰柜，拉开夹层，拿出药物和绷带给她做固定。
“我要真相。天文所是平常歹徒能闯进去的地方么？小成平常又那么老实，还能招惹什么人？这绝对有预谋，我在他们所喊救命那么大声都没有人来。”艾米接过他给的一条湿毛巾，有些奇怪，随后看他又拿出一套化妆用具，就把脸上的妆卸了，任由他在脸上涂抹。
“那很危险，你想好了？”
原来白白净净的脸蛋变的面黄瘦削，但是她的笑容依旧明亮动人，“当然！如果是害人的勾当，我要揭露出来。然后，就把婚戒找回来吧，赶在他们抓到我之前，办一场婚礼。”
约瑟夫把眉笔放下，看着这个似乎瞬间瘦弱起来的女人，但她的血液里又充满了力量。他看人没有错，小成看人没有错，当然艾米看人也没错。
小成他们两个也是般配啊，约瑟夫这样想着。小成总幻象到太空去，看那些在地面发出闪耀光芒的星星到底什么样，而她则想通过数据为人们带来便利。理想主义，但是不懈努力。
“我有个条件，把你查到的信息和我共享。”
“没问题。”
“现在，我需要剪你的头发。”
“剪吧。”剪短了头发，镜子里的那个女人，是她，也不再是她了。
约瑟夫也给自己改了脸，推出来一辆摩托，带着艾米驰往她的住处，而楼下已经停了警车。
艾米躲在楼前灯照不到的草丛里，黑入小区监控，“还好人不多，楼道和天台入口各两名警员。家里一团糟，他们应该刚走。老板，能把楼下的人引开么？”
“要多久？”“一刻钟。”
“那就只能用这个喽。”约瑟夫从摩托里掂出一个小箱子跑回来，拿出一条毛巾。
艾米帮他启用了信号干扰，切断了上下几名警员之间的联系。约瑟夫贴着墙根出去，故意缓慢地擦着看守走过，迅雷不及掩耳掐着其中一人的脖子捂上嘴，等另一人反应过来，一腿把他手里手枪扫掉，把人扑倒在地，毛巾死死地捂在脸上，膝盖下的身体很快停止了挣扎。
等警方的增援赶来，只发现了仍旧昏迷的警员，而监控被动了手脚，什么都看不出来。
谁也想不到约瑟夫的小店下边还有一间地下室，里面有基本的生活用品，还有与外界相通的数据线。约瑟夫把艾米带到这里暂且藏身，他还如往常一样出门上锁，买饭吃，顺便等警察召他过去的电话。应付警察的盘问不在话下，约好的饭局对方失约不怨他呀。调监控？不好意思，小店诚信经营，不安监控。搜店？随意，都是些桌椅板凳瓶瓶罐罐，藏不了人。
艾米已经拿到了她的设备，问题是戒指，但戒指在小成身上。
“麦克斯，你在哪儿呢？来帮个忙。”刚打完电话，约瑟夫再一扭头屋里已经坐了人，“你会瞬移？太棒了！哎你不会是在海里泡着吧，衣服全湿了，一股海味儿。”
“鼻子挺灵。你不是去过地球，看看这个。”麦克斯把本子递过去，翻开的一页上是他画的一些海中生物，“我对比过了，形态习性和地球上的同类型生物基本一致。”
“行，现在这都不重要。我们干点儿积德的，小成死了，帮帮他未婚妻。他怎么死的你先不用管，反正是被那帮缺德的弄死了。”
相互之间都认识，也不必再说什么。艾米查到小成的尸体在第一医院的停尸房，还没编号收箱。医院的监控显示大楼、走廊均有便衣行动，停尸房外有两名守卫全副武装。
“不用担心，给我坐标，我带你直接进屋，约瑟夫你在这儿等着。”麦克斯拍了拍艾米的肩膀，向她伸出了手。
停尸房温度很低，尸体还基本保持着原样。死者胸前血肉模糊一片，表明死者生前剧烈挣扎，死的很不痛快。麦克斯再看看跪在地上，咬牙哭泣浑身颤抖却不能出声的女人，发出一声很轻的叹息。
艾米的手抖着，从小成的衣内口袋里掏出染血的戒指，套在无名指上，然后抱着小成的头，在冰冷的额头上印上最后的吻。
既然不必再在外界视野中活动，约瑟夫就把艾米的妆卸了，他希望她休息一下，却被坚决拒绝。白天地上依然人来人往欢笑不断，地下室则只有她敲击键盘的声音或是侵入失败的提示音。她用了不到两天的时间下载了能得到的全部文件，最后为避免此处地址暴露才停手。
“老板，我的任务完成了，文件我备了两份。我必须走了，否则还会牵连到你们，剩下的分析就靠你们了。”
仅仅两天她就憔悴虚弱了很多，脸色白的不像话，约瑟夫接过了优盘，“那来吧，新娘，我们也把东西备好了。”
闭店，约瑟夫放下了窗帘，店里开着大灯，放着欢快起来的大提琴曲。约瑟夫给穿好婚纱的女人画妆，梳理头发。
“老板，你要是个化妆师肯定也很成功。”艾米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敢相信——眉眼弯弯，面色红润，唇红齿白，偏分的短发，利落又优雅。
“新娘满意就好。”
带血的戒指已经被麦克斯摘下来洗净和艾米自己的那一枚一起放进丝绒盒，麦克斯端来的还有三杯红酒，事情缘由他已经知道了，“这是老板的私藏。”
两位男士各自喝下一杯，“新婚愉快！”
艾米笑起来，把属于她的一杯一口灌下，亮亮杯底，“谢谢！”
麦克斯替新娘盖上头纱，把捧花放进她手中，然后牵起她，语气柔和，“闭上眼，我们走吧。”
那是阳光明媚的一天，高大的椰树在松软的白色沙滩上，四周悄无人迹，只有海浪轻轻拍打翻起浪花。
这处海岸是麦克斯特意找的，这一刻这里将独属于艾米。
“艾米女士，你愿意嫁给他吗？”约瑟夫打开盒子，戒指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
艾米点点头，又哭又笑，“我愿意。”
她给左右手分别戴上戒指，掀起头纱，忽然向大海奔去。她爬上岸边的一块礁石，向追来的两人扔出了捧花。“谢谢你们，约瑟夫，麦克斯！谢谢！”
“艾米！”约瑟夫根本反应不过来，只能眼睁睁看白色的天使纵身一跃，沉入海底。
捧花正好落在两个人中间，约瑟夫一把抓住麦克斯的衣领，“你为什么不拦下她？你明明可以拦住她！”
麦克斯手上是画本，及时停笔才没把线条画歪，看着约瑟夫的神色淡然，“我为什么要拦她？”
约瑟夫愣住了，渐渐松了手。他把花拾起来，呆呆地望向艾米消失的地方，“......她让我想起一个人。”
“是吗。”
麦克斯低下头，完成最后一笔后把画撕下给他，“你留着，还是送给他们？”
画上美丽的白纱女子流下幸福的眼泪，身旁是笑得憨厚的新郎。
约瑟夫把画叠成纸飞机，奋力一掷，“那就当做给他们的新婚礼物吧！”
“麦克斯，你对她，其实很温柔。”
“也许吧。”麦克斯又撕下一张纸，写上一句话，然后叠成了一朵纸玫瑰，“这个送给你，有故事的人。”
“你不一样吗？”约瑟夫把玫瑰接过来放进胸前的口袋里，“那片羽毛我陪你去找吧。”
“谢谢，不必。”
第三章 3
麦克斯翘着腿窝在椅子里，面前的小圆桌摊着本书。书是汪明亲自送来的，扉页标着内部资料。除此之外，这两天根本没人来打扰他。
书用双语写作，前半部分是萨米尔星的语言，后半部分他觉得是汪明母星的语言。是本简史，关于行星369，很简单的名字。
“总工，真的不用上报他的行为？”“不用。”
“您给他的什么书？”“没什么，随便拿了一本小说，给他解闷。”
那本资料是汪明用了一个晚上亲自挑选整理出来的，为什么废这么大劲，汪明自己也说不清。他不服气，他向来为自己的文明值得骄傲，他也不认为这个延续多代的实验有问题，但那个人说的话，听起来平淡得就像在叙述客观事实，却着实让他感到心慌。
发给D7同僚的消息终于得到回应，威尔要来了。汪明稍放了心，他现在迫切需要一个可信的人来说说话，帮他打消疑虑。
进了西峡景区的大门，走两三百米过了人工围住山上流水积成的水潭就开始上山，再往上爬小一百米的高度，就可以选择乘缆车到对面的山头。游客多的时候，持内部员工的证件，缆车这边的工作人员就会给开个绿灯，把人送上缆车，同时向总部报告员工工号，缆车下行处就会有人等候送上一副眼镜。
眼镜表面看也就是个墨镜，实际透过镜片可以看到蓝色的线路穿林而过做好标识来引路。普通员工很少进出基地，进出也都是沿着一条共同路线，从一处水潭附近的环卫站后面上山。只有少部分人掌握着其他进出的路线，但威尔将是例外，这次再出山，基地内的朋友就会根据他的位置实时显示合适路线。
“欢迎，好久不见。”汪明早早在入口迎接。
“呀老汪，现在得叫一声总工啦！”威尔和他握手，看到标牌有点儿惊讶。
“哪有你自在，这几年就没怎么出去过。”汪明苦笑，直接请人到自己的办公室坐。
总工办公室没有监控，隔音效果也很好。汪明摸了眼镜戴上，就算穿着工作服也显得斯斯文文。桌子上的文件被主人摆得整整齐齐，汪明拿起最上面的一份报告递给威尔，“你看看，他现在的形态虽然和我们类似，但从组织构造上说，就算拿改进过的D2和他比，也根本不在一个量级上。”
威尔快速浏览着一个个数据，“可以说是天壤之别，你怎么往上报的？”
“我的报告还没有写完，叫你来一是准备接下来的实验，二是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听我的意见？要说这种数据上面应该非常愿意看到，你倒压下来了。”威尔面上不变心里却不免惊讶，以他对汪明的了解，汪明向来尽职尽责，对项目和星球忠心耿耿，这五年来，他的工作报告都写的完备详尽，也总会尽早提交，要不总部不会提了他做总工，但他现在却一反常态把报告压了下来。
“你觉得这种级别我们能驾驭么？”
“把量级降低就是了，你倒突然担心起来了，原来T1的数据不也是这样改的，况且用不到我们身上还可以用作生物设计嘛。”
“你一直在七所做实验，实用的事关注不多，有些话上面不让说，我今天给你交个底，Fiery的控制还不完全，我怕后来构造出的生物更是难以控制。”
“那你的意思是放弃T3？”
“也不是。”汪明不禁有些烦躁，手里拿着笔，笔帽不停开合，“你没见过T3，我现在看见他都有点怵，我差点被他一枪崩了。”
“肯定不是仅仅因为这个吧。”
“对。他说......说我们从他那儿得不到什么。”
威尔扯扯嘴角，有些不屑，“他哪里来的自信？你跟上面说了？没有？这种袭击工作人员的事你都不说？！”
“说了有什么用？把他像T1那样锁在实验台上？他和T1给我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他完全不在意，他不在意你知道么！那种态度，让我受不了。我报告为什么没写完，就是给他写了个册子介绍咱们的文明。”
“哦天！你也不怕被发现受处分！遣返都是轻的，你不想想你儿子，他今年应该上大学了。”威尔瞪大了眼，他完全没想到汪明竟然会做这些事，所以说的也都是心里话，也让他愈发好奇汪明与T3的接触。
“下一步就是收集动态数据了，我真怕出什么意外。”
“没事，这些事归谢文东管。我还是劝你好好看住他，咱俩是从小到大的同学，这些话你才敢和我说，串通叛变的罪名还是仅仅实验失误，孰轻孰重不必我再多说吧。我记得你小时候就立志要为种族进步贡献力量，我还是受你感染！现在不就是一个绝佳机会，不如放开手去做，兴许还会有些成就，否则再等几年退休？”
“你说你看这么开，头发照样也没少掉啊！你说得对，我们本来就命短，不差这一回。咱俩今年都快四十了吧，在这地方也活不了几年了，就算能挨到回去的时候，也只能病床上躺着。”汪明明显打起了精神，他打开威尔带来的箱子，“这试剂恐怕不够两个个体用。T3是肯定不会主动变身的，你算好量，不能多也不能少，不用急，时间我来申请。”
威尔进实验室之前先去观察了T3一段时间。T3一直在写东西，不时翻翻汪明给的书，没什么异样。
平静，或许用沉静来形容T3给他的感觉更贴切。有一瞬间他抬了头，朝威尔的方向瞥了一眼。尽管知道这面玻璃单向透视，威尔还是觉得他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起。
只是单凭他一个人，该怎么把他带出来？光是外面昼夜轮班观察的四五个技术员这一关就过不了，更何况还有两重门两重警卫。他能想到的只有下一步的实验，试验场他去过，是个高达百米的人工山洞。路线有同事帮他，他只需要制造混乱，然后趁乱把人带出去即可。
在实验室配置试剂的时候威尔却被D4同事告知基地里出了点岔子，汪明被带去总部询问。听说是谢文东提交了一份报告，质疑T3移交后汪明作为总工程师却不作为。
报告称汪明在一众研究人员受到T3生命威胁后仍不采取任何保险措施，又称汪明只进行了基本的血样骨髓等其他组织检验分析，没有继续进行其他有效实验，而是放任T3自由活动。
没想到谢文东这个人还挺有渠道，不安安分分做属于他的工作，手伸挺长。
“威尔，要不要保汪明。”
“当然要，我已经有办法带人出去了，这其中必须要汪明配合。”就算是看同学情面，威尔也会帮汪明一把。
“我这儿有点东西，应该对你有用。”
威尔看看桌上三管一模一样的成品，给其中两管贴上标签，把剩下一管藏进袖子。再看同事传来的资料，不由嗤笑一声，谢文东啊谢文东，别怪他不客气。
又是一封报告打到总部的桌子上，检举行动处处长谢文东亲属与实验目标有不当接触。附上的照片清清楚楚显着谢文东的妻子何念怡与T3同进同出一家咖啡店，在何念怡的住处也出现有两人的身影。还有一份何念怡违规使用资料库权限的记录。
“没想到啊，谢文东。”为数不多的能开窗看到窗外美景的办公室，一个女人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坐着，一串数字被巧妙地设计成胸针别在黑白净面的长裙左胸处，D0.005。
谢文东被她微笑地看着，却在她的微笑中感受到了深切的嘲讽。
“我记得你和夫人没有离婚吧。”女人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扬了扬手中的照片，拿了打火机烧了，“女人嘛，你一心扑在工作也不着家，是基地疏忽了。汪明说他早就准备做动态数据测试的试验了，只等生化所的试剂，现在威尔已经把试剂配好，只差你了。”
“组织上需要我做什么。”谢文东略一低头。
“新的生物个体代号Fiery，需要你来进行检测。”女人抽出一份纸质资料，“电子资料已经发过去了，好好研究一下。任务完成了，我们就给你办手续换个伴侣。”
“还请......不要伤害她，她也是受了蒙骗。”
“这我了解，她一个图书管理员又知道些什么，没事，这几天就让她在家等你回去说清楚就是了。”
麦克斯翘着腿窝在椅子里，面前的小圆桌摊着本书。书是汪明亲自送来的，扉页标着内部资料。除此之外，这两天根本没人来打扰他。
书用双语写作，前半部分是萨米尔星的语言，后半部分他觉得是汪明母星的语言。是本简史，关于行星369，很简单的名字。
“总工，真的不用上报他的行为？”“不用。”
“您给他的什么书？”“没什么，随便拿了一本小说，给他解闷。”
那本资料是汪明用了一个晚上亲自挑选整理出来的，为什么废这么大劲，汪明自己也说不清。他不服气，他向来为自己的文明值得骄傲，他也不认为这个延续多代的实验有问题，但那个人说的话，听起来平淡得就像在叙述客观事实，却着实让他感到心慌。
发给D7同僚的消息终于得到回应，威尔要来了。汪明稍放了心，他现在迫切需要一个可信的人来说说话，帮他打消疑虑。
进了西峡景区的大门，走两三百米过了人工围住山上流水积成的水潭就开始上山，再往上爬小一百米的高度，就可以选择乘缆车到对面的山头。游客多的时候，持内部员工的证件，缆车这边的工作人员就会给开个绿灯，把人送上缆车，同时向总部报告员工工号，缆车下行处就会有人等候送上一副眼镜。
眼镜表面看也就是个墨镜，实际透过镜片可以看到蓝色的线路穿林而过做好标识来引路。普通员工很少进出基地，进出也都是沿着一条共同路线，从一处水潭附近的环卫站后面上山。只有少部分人掌握着其他进出的路线，但威尔将是例外，这次再出山，基地内的朋友就会根据他的位置实时显示合适路线。
“欢迎，好久不见。”汪明早早在入口迎接。
“呀老汪，现在得叫一声总工啦！”威尔和他握手，看到标牌有点儿惊讶。
“哪有你自在，这几年就没怎么出去过。”汪明苦笑，直接请人到自己的办公室坐。
总工办公室没有监控，隔音效果也很好。汪明摸了眼镜戴上，就算穿着工作服也显得斯斯文文。桌子上的文件被主人摆得整整齐齐，汪明拿起最上面的一份报告递给威尔，“你看看，他现在的形态虽然和我们类似，但从组织构造上说，就算拿改进过的D2和他比，也根本不在一个量级上。”
威尔快速浏览着一个个数据，“可以说是天壤之别，你怎么往上报的？”
“我的报告还没有写完，叫你来一是准备接下来的实验，二是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听我的意见？要说这种数据上面应该非常愿意看到，你倒压下来了。”威尔面上不变心里却不免惊讶，以他对汪明的了解，汪明向来尽职尽责，对项目和星球忠心耿耿，这五年来，他的工作报告都写的完备详尽，也总会尽早提交，要不总部不会提了他做总工，但他现在却一反常态把报告压了下来。
“你觉得这种级别我们能驾驭么？”
“把量级降低就是了，你倒突然担心起来了，原来T1的数据不也是这样改的，况且用不到我们身上还可以用作生物设计嘛。”
“你一直在七所做实验，实用的事关注不多，有些话上面不让说，我今天给你交个底，Fiery的控制还不完全，我怕后来构造出的生物更是难以控制。”
“那你的意思是放弃T3？”
“也不是。”汪明不禁有些烦躁，手里拿着笔，笔帽不停开合，“你没见过T3，我现在看见他都有点怵，我差点被他一枪崩了。”
“肯定不是仅仅因为这个吧。”
“对。他说......说我们从他那儿得不到什么。”
威尔扯扯嘴角，有些不屑，“他哪里来的自信？你跟上面说了？没有？这种袭击工作人员的事你都不说？！”
“说了有什么用？把他像T1那样锁在实验台上？他和T1给我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他完全不在意，他不在意你知道么！那种态度，让我受不了。我报告为什么没写完，就是给他写了个册子介绍咱们的文明。”
“哦天！你也不怕被发现受处分！遣返都是轻的，你不想想你儿子，他今年应该上大学了。”威尔瞪大了眼，他完全没想到汪明竟然会做这些事，所以说的也都是心里话，也让他愈发好奇汪明与T3的接触。
“下一步就是收集动态数据了，我真怕出什么意外。”
“没事，这些事归谢文东管。我还是劝你好好看住他，咱俩是从小到大的同学，这些话你才敢和我说，串通叛变的罪名还是仅仅实验失误，孰轻孰重不必我再多说吧。我记得你小时候就立志要为种族进步贡献力量，我还是受你感染！现在不就是一个绝佳机会，不如放开手去做，兴许还会有些成就，否则再等几年退休？”
“你说你看这么开，头发照样也没少掉啊！你说得对，我们本来就命短，不差这一回。咱俩今年都快四十了吧，在这地方也活不了几年了，就算能挨到回去的时候，也只能病床上躺着。”汪明明显打起了精神，他打开威尔带来的箱子，“这试剂恐怕不够两个个体用。T3是肯定不会主动变身的，你算好量，不能多也不能少，不用急，时间我来申请。”
威尔进实验室之前先去观察了T3一段时间。T3一直在写东西，不时翻翻汪明给的书，没什么异样。
平静，或许用沉静来形容T3给他的感觉更贴切。有一瞬间他抬了头，朝威尔的方向瞥了一眼。尽管知道这面玻璃单向透视，威尔还是觉得他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起。
只是单凭他一个人，该怎么把他带出来？光是外面昼夜轮班观察的四五个技术员这一关就过不了，更何况还有两重门两重警卫。他能想到的只有下一步的实验，试验场他去过，是个高达百米的人工山洞。路线有同事帮他，他只需要制造混乱，然后趁乱把人带出去即可。
在实验室配置试剂的时候威尔却被D4同事告知基地里出了点岔子，汪明被带去总部询问。听说是谢文东提交了一份报告，质疑T3移交后汪明作为总工程师却不作为。
报告称汪明在一众研究人员受到T3生命威胁后仍不采取任何保险措施，又称汪明只进行了基本的血样骨髓等其他组织检验分析，没有继续进行其他有效实验，而是放任T3自由活动。
没想到谢文东这个人还挺有渠道，不安安分分做属于他的工作，手伸挺长。
“威尔，要不要保汪明。”
“当然要，我已经有办法带人出去了，这其中必须要汪明配合。”就算是看同学情面，威尔也会帮汪明一把。
“我这儿有点东西，应该对你有用。”
威尔看看桌上三管一模一样的成品，给其中两管贴上标签，把剩下一管藏进袖子。再看同事传来的资料，不由嗤笑一声，谢文东啊谢文东，别怪他不客气。
又是一封报告打到总部的桌子上，检举行动处处长谢文东亲属与实验目标有不当接触。附上的照片清清楚楚显着谢文东的妻子何念怡与T3同进同出一家咖啡店，在何念怡的住处也出现有两人的身影。还有一份何念怡违规使用资料库权限的记录。
“没想到啊，谢文东。”为数不多的能开窗看到窗外美景的办公室，一个女人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坐着，一串数字被巧妙地设计成胸针别在黑白净面的长裙左胸处，D0.005。
谢文东被她微笑地看着，却在她的微笑中感受到了深切的嘲讽。
“我记得你和夫人没有离婚吧。”女人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扬了扬手中的照片，拿了打火机烧了，“女人嘛，你一心扑在工作也不着家，是基地疏忽了。汪明说他早就准备做动态数据测试的试验了，只等生化所的试剂，现在威尔已经把试剂配好，只差你了。”
“组织上需要我做什么。”谢文东略一低头。
“新的生物个体代号Fiery，需要你来进行检测。”女人抽出一份纸质资料，“电子资料已经发过去了，好好研究一下。任务完成了，我们就给你办手续换个伴侣。”
“还请......不要伤害她，她也是受了蒙骗。”
“这我了解，她一个图书管理员又知道些什么，没事，这几天就让她在家等你回去说清楚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