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渊浅】续写-同来何事不同归(墨白HE)


每天加班到凌晨,今天难得一闲,便想着开个坑。


原著小说时只是觉得墨渊白浅有些遗憾,电视剧版真心被墨渊圈了粉,师父委实更适合浅浅。


不会从电视剧的中段开始改写,尊重电视剧的结局,夜华归来,一切的一切,是在岁月里悄无声息的变化着。

师父的爱隐晦深沉,连说都说不出口。所以也只有时光能让这份感情露出来。

隐晦是这段感情的本质,但一定给墨白一个HE,圆圆满满,发糖不会少,有H有Kiss有轰轰烈烈有一切。




【背景音乐是清菀的若问,很合本文意境,奈何百度音库里没有,无法插入文章,大家可以自己搜来配合文看哈~】

楼主 并殇城  发布于 2017-03-23 22:36:00 +0800 CST  
第一章。待回头 痴情仍不懂



天上的太子成亲那日,七十二只五彩鸟绕天宫三日不散,五色烟霞漫天漫地,流云滚动,人间十载花开不败。


青丘的老幺穿着一袭雪白的衣,牵着那双温热而好看的手,高高立在瑶池上,很是淡定的受了四海八荒的朝拜。

她偏头朝他笑了笑,笑容里有光彩,她说,夜华,这样真好。

于是众仙看到天族那位正儿八经的太子,那位浩德年间几番生死扑朔的太子,那位据说少年老成,端方稳重的太子,一瞬间柔和了眉眼,笑得像个情窦初开的孩子。

此般景象,数万年已不曾见,数万年,再不曾见。

白家老幺既是开心,便难得有了同乐一乐的兴致,她一手端着瓷白的酒杯,一手牵着自家夫君,从三里以外的散仙,一路敬到天君脚跟底下的四哥与折颜,她酒量好,倒也不怕,只是自家新晋的夫君一向酒量浅,喝到四哥跟前时,那勉力站稳的模样,已活像受了七十二道荒雷,三十九道业火,很觉凄凉。偏白家老四仍存了死命灌他一灌的心,拿了酒坛便要和这妹婿切磋几轮,白浅不着痕迹往一旁挪了一挪,无奈向老凤凰道,“你家的人,不劝上一劝么?”

折颜的表情很是刻意的吃惊,“又干我什么关系?”

白浅道,“你若不管他,明日我将团子送到桃林小住上两月,也瞻仰一番你与四哥的,恩,父子情深?”

……

白真被折颜压下时,仍阴郁不已的想着同夜华切磋,奈何打不过几十万年道行的老凤凰,临了朝着夜华怒目一视,蹦出一句很是不像样的话来,他说,“养大的黄鼠狼,抢走了小油鸡!”

夜华君身子一倾,那本是故作不稳的脚步,这次当真是堪堪不稳了一次。

白浅突地便有些正经,她正儿八经的拉着他,正儿八经的往前走,正儿八经的同他吩咐,“夜华,自我拜入昆仑墟,如今已是第九万个年头,我自认虽不大着调,却也对得起自己这上神的虚衔,对得起这师父从前传授的那些道理,唯独对他当年为我挡下天劫,连累后来沉睡了数万年,有着说不出的亏欠。我这两日一直想着,咱们既然成了亲,往后你便要同我一起孝敬,我知道你同他还有一层从前的关系在,这关系确然有些复杂,但比起大哥,我更盼望着你能像师长一样的敬重他。”

夜华默了默,伸手将她往怀里揽了一揽,“我晓得,你放心。”

一对新人肩并肩行到稳重的仙人跟前,恭敬的跪下,女子捧出一碗新茶,却也没有旁的话说,只一笑,“师父,十七来为您添茶。”

墨渊淡淡的点头,淡淡的接过,温热的茶杯,手指的冰凉,他淡淡的为她抹去指尖一片沾湿的茶叶,他说,小十七,夜华是个好孩子,望你珍惜。

楼主 并殇城  发布于 2017-03-24 22:32:00 +0800 CST  
【第二章。千万年转过 阡陌都化作河】


时日如梭,一切终归原点。


除了她再不是昆仑墟一身白衣盘着道士头的小司音。


入住洗梧宫的日子,渐渐习惯,渐渐温软。团子每日仰着小脸巴在她身边,巴不得时时同自家娘亲在一处,夜华却也难得有了丝严父的模样,每每入夜便将他拎回庆云殿,理由却也很是充分,天族的小天孙,终究是要培养些男儿气概的。


团子坐在庆云殿里,啃着硬邦邦的蟠桃,包了一包泪,“成玉,你说,我究竟是不是父君亲生的,为什么父君自己天天赖着娘亲一起睡,也不怕折损了男儿气概,却不许我抱着自己的娘亲,呜呜呜,终究是我的娘亲又不是他的娘亲!”


成玉偷笑,“小殿下,这话你可敢当着你父君的面说么?”


团子哼了一声,他如今有了娘亲,有她疼着护着,觉得很是靠谱,又有什么不敢!


于是第二日他便正式向父君提出了这个疑问,初听得这个问题,他的父君皱了皱好看的眉头,十分正经的撂下手里的折子,十分正经的遣退了周遭的仙娥,十分正经的将他嗑瓜子的娘亲揽过来亲了一口,回头宝相庄严的教育他,“阿离,不想要妹妹了么。”


……


“咳……”白浅被瓜子呛住,饶是脸皮再厚,老脸上还是红了一红。


她觉得,夜华君委实越来越不正经了.....


殿里的烛火有些晃动,烛火下夜华的侧颜十分赏心悦目,阿离已被奈奈抱了下去,虽然临走时仍是十分委屈且不解,却到底没敢挤出眼泪。夜华一手翻着折子,另一手还不忘为她剥瓜子,他的手法极好,瓜子仁剥得很是完整,剥好一小碟便端到她嘴旁,她仰头一口气倒进嘴里,很是痛快。


夜华笑了笑,眉眼间均是温柔,见她吃的开心,突然沉默了片刻,轻声道,“你可听说,墨渊上神又收了许多弟子?”


白浅愣了一愣,却不是因师父收了弟子这事,而是夜华君一向不是这般八卦的品性,此番能让他八卦得上了心,她很觉稀奇。


师父,确然收了许多弟子。


自他重归昆仑墟,众人都知道了青丘的姑姑便是当年墨渊战神座下的十七弟子司音,诚然这也传出了一些轶事,便譬如她当年恭恭敬敬的跟在师父身后三尺远的位置,却也在四海八荒这些闲来无事的神仙嘴里传成了师父落在昆仑墟山头,怀里仍揣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


这件事令她觉得,传闻大多不可信。


可终究,她这番女扮男装拜师昆仑墟,于危难时舍身护了师父仙身的举动,在大多数人口中仍是被传为了一段佳话,褒扬的何其慷慨激昂,全然隐去了她这七万年的惫懒,以及于青丘混吃等死的实际情况。


然而她女扮男装拜师一事,约莫是正击中了那些思慕师父的女神仙的心事,觉得墨渊上神也并不是全然不收女弟子的,女扮个男装便也行的方便,于是一时间,昆仑墟络绎不绝的皆是娘娘腔般胸前平平的“男儿郎”。


想她拜入师门两万年,也不见师父座下新添什么弟子。此番师父醒来,却有些开窍,又或是擎苍一战令他觉得,打群架时,终是人多些好办事,便也决定多收些弟子。当然,这些都是她闲来无事看戏本子得来的体悟,终究是不做准的。


师父对于收徒一事,向来只考量资质,不问出身,眼下更是没了不收女徒的限制,只嘱咐若是女子,变回原本模样,端端正正拜师便是。


于是自她成亲至今,师父已新添了十一名弟子,其中也不乏女娇娥。她十分喜闻乐见,觉得七万年过去,众师兄多有了家业,虽此番尽数重返,但若哪一日迫不得已要走,只留得师父一人在昆仑墟,也着实冷清了些。


闲来无事时也算了一算,眼下这弟子的数目,将来同师父组一组麻将,便也凑得整整七桌。


委实很是圆满。


想起师父,便不免又想起一件很是郁卒的事。


自她成亲后,师父每二十年来九重天同东华饮茶叙旧一个时辰,然每每此时,却正巧是她带着夜华回青丘狐狸洞小住的时日。这便也不算,她每十年回昆仑墟住上数月,原想着此时能好好侍奉在师父跟前,尽一尽做弟子的孝道,然而她去的这几回,竟好巧不巧,师父都是在闭关。


她很是有些忧伤,觉得自成亲以来,似乎已数十年不曾见过师父,虽然得知他近来新收了不少弟子,当下还算得热闹,每每去时,也见得昆仑墟一派齐整的模样,却仍觉得,见不着他,终有些寥寥。


于是她这次虽照旧是同夜华打了招呼,便包袱款款的回了昆仑墟,却是暗暗打定了主意,若是等不到师父出关,便宁可守着昆仑墟,不走了!

楼主 并殇城  发布于 2017-03-27 03:30:00 +0800 CST  
第三章。留不住 明朝他的来去

来到昆仑墟的第五日,她依旧没有见到墨渊。

她踱到师父闭关的山洞前,正门自是进不去的,她变回只雪白的狐狸,寻到洞壁上熟悉的缝隙,拼力往里挤了一挤,老脸红了一红,故作严肃的退了出来。

分明七万年前还挤得进去的……

胖了,当真是胖了……

她变回原本的模样,正了正衣领,很是板正庄严的往外走。

路上遇见个唇红齿白的女娇娥,昆仑墟到底几万年不曾见过这般温柔似水的雌性,她每次见着便不免些激动,像是小时候瞒着阿爹阿娘偷偷去看外面野养狐狸,也觉得一条尾巴的模样很显得与众不同。

她勉力按耐住心中的澎湃,这女娇娥正是师父新收入门下排行二十四的小弟子,同她行完礼,便也寒暄, “师姐,您老人家怎的来了。”

一声老人家,叫得她终是有些悲伤。

白家老幺于是掰着指头认真数了一数,数完却觉得,这一声老人家委实叫得很合时宜,她拍拍小二十四的肩,不由又做了那句感叹,“唔,我当初若是抓紧些,曾孙儿也有你这般大了……”

……

小二十四终是提着食篮,步履款款的进了山洞,她站在原处巴巴看着,免不得眼热,她咂咂嘴,决定回去与子阑喝几杯。


------------未完,今晚待续-------------

楼主 并殇城  发布于 2017-03-27 18:39:00 +0800 CST  
第三章。留不住 明朝他的来去


来到昆仑墟的第五日,她依旧没有见到墨渊。


她踱到师父闭关的山洞前,正门自是进不去的,她变回只雪白的狐狸,寻到洞壁上熟悉的缝隙,拼力往里挤了一挤,老脸红了一红,故作严肃的退了出来。


分明七万年前还挤得进去的……


胖了,当真是胖了……


她变回原本的模样,正了正衣领,很是板正庄严的往外走。


路上遇见个唇红齿白的女娇娥,昆仑墟到底几万年不曾见过这般温柔似水的雌性,她每次见着便不免有些激动,像是小时候瞒着阿爹阿娘偷偷去看外面野养的狐狸,也觉得一条尾巴的模样很显得与众不同。


她勉力按耐住心中的澎湃,这女娇娥正是师父新收入门下排行二十四的小弟子,同她行完礼,便也寒暄, “师姐,您老人家怎的来了。”


一声老人家,叫得她终是有些悲伤。


白家老幺于是掰着指头认真数了一数,数完却觉得,这一声老人家委实叫得很合时宜,她拍拍小二十四的肩,不由又做了那句感叹,“唔,我当初若是抓紧些,曾孙儿也有你这般大了……”


……


小二十四终是提着食篮,步履款款的进了山洞,她站在原处巴巴看着,免不得眼热,她咂咂嘴,决定回去与子阑喝几杯。




来到昆仑墟的第四十七日,依旧未见到师父。


然而这日间却发生了件大事。


翼界的老祖宗,传闻已沉睡了几十万年,眼见已要变做个与天地同寿的化石,这日不知怎的,初升的阳光照进昏暗的洞府时,老祖宗打了个哈欠,缓缓睁开了眼。


睁了眼却也没有旁的话说,她只稍活动了一下筋骨,顺手拍塌了几座山,便腾着云直飘飘的飞来的昆仑墟。


她来得很是低调,全然似个来拜访墨渊上神的小仙,行至山门时还很是礼貌的塞给守山的弟子一人一个凤仙果贿赂着。


诚然,两个时辰后,整个天宫都知晓了她归来的消息。


最先惊动的便是四哥与折颜。彼时她正同其余二十六名弟子一并站在三丈开外,围观那位黄衣老祖宗在师父的洞前破口大骂。


大师兄确然是不敢拦的,因她骂的正是,“墨渊你这个没良心的,你这个杀千刀的!”


子阑也不敢拦,因那老祖宗此时拿在手里的,正是当初害得他师父沉睡了七万年,也累得她做了一世凡人的罪魁祸首,东皇钟。


她很是看不过去,郑重的叹了口气,向前一步。


众位师兄弟眼见她有所行动,均是鼓励的朝她点了点头,颇有一副对她大义凌然的崇敬。


她咳了一声,弯腰捡了根树枝,很是淡定的缩了回来,化成个毛笔,顺手撕了片衣摆,埋头便万分认真的记。


最近文荒,难得遇见个好素材......


便在此时,只听得毕方的叫声自远处响起,她抬头便见着四哥与折颜很是匆忙的赶来,四哥的发仍披着,尚来不及束,折颜的衣带还系错了一处,这幅仪容,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不纯洁的地方去。


二人匆匆下得毕方来,三步并作两步,也顾不得扫她一眼,直接便走到洞外的老祖宗跟前,二人端了端语气,开口时已是说不出的小心并亲切,“唔,少绾,这许多年不见,你终是醒了。”


白家老幺叹了一叹,埋首默默在“戏本子”上加了一句,尚有断袖一双,前来搅局。


然而四哥与折颜却并未“寒暄”太久,眼见身后洞门周遭的光华闪了一闪,接着熟悉的一双墨靴已踏了出来。


初初见着这一幕,她很是呆了片刻,开了,竟是开了。


墨渊一身灰蓝的衣袍,墨冠束发,颇显得禁欲且庄重,神色却有些淡淡的。


他走到那位女尊神跟前,站定后默了片刻,微微叹了口气,“来便来了,这般热闹做什么。”


老祖宗听得他的话,撇了撇嘴,不满的晃了晃手里巴掌大小的东皇钟,“我且问你,你当初既说送给我做个铃铛,却又为何顺手就扔在若水河畔?若是让旁人捡了去,我又拿甚绑在穷奇的脖子上?”


折颜咳了一咳,”少绾,你那穷奇已让天族的太子斩了。“


少绾不以为意,“饕餮呢?”


“斩了。”


“梼杌呢?”


“……斩了。”


“混沌呢?!”


“咳......这个没斩,据说是眼见其他三只被斩了,自己吓死了……”


少绾大怒,“姑奶奶这便去斩了天族太子!”


白浅一听,忙竖起耳朵且正一正神色,却在下一刻,耳朵抖了一抖,因师父已淡淡拉住了这位尊神。


这一握,握得很是实在。


师父说,“少绾,别闹了。”


老祖宗被这么一拉,明显已顺了半吊子气,又狠狠忍了另外半吊子,最后尚还能笑不露齿,十分婉约的回他,“那便算了。”


师父点了点头,神色微带了丝笑,就着牵她手臂的动作便往前殿走。


二人经过众徒弟时,白家老幺终于壮起了胆,她凑出个头,小心举了举爪子,“那个……师父,十七回来了。”


墨渊初听得她说话,似是愣了一愣,片刻却已恢复成寻常神色,他转头打量了她片刻,微点了点头,声音很低,“嗯。”

楼主 并殇城  发布于 2017-03-29 03:24:00 +0800 CST  
第四章。前世今世皆是患得患失

阿爹曾说,洪荒时的神仙虽善良,但脾气绝不会好到哪去,上古神祇少绾便是如此。

盘古开天辟地之时,她自章尾山的一颗凤凰蛋里爬出,她虽是翼界的始祖女神,论资历也算得上是这四海八荒的老祖宗,性子却是数十万年如一日,很是洒脱且不羁。彼时天界翼界尚不大和睦,虽中间隔了条菩提河,仍是隔三差五便要掐上一回。

直到某一日,老祖宗伸了个懒腰,决定好好睡一觉。这件事发生的突然,期间尚隔了一些不为人知的辛密,眼下已不可考。

唯一可确信的是,彼时她那一睡,是睡在墨渊怀里的。

讲到这里,折颜微微一叹,瞄了一眼身侧围坐着的二十六个白衣小道士并一只人模人样的笨狐狸。

白浅端着瓜子,饶有兴致的凑近了一些,左右瞟了一瞟,压低声音,“诚然我不是个十分八卦的人,对师父的这些过往也并不真正感兴趣,更不想知道其中原委,只是从前听着司命讲,许久以前,师父确然是有一朵颇为纠结的桃花。”

折颜因她的这番自我评价与不开窍,很是叹了一叹。

“这几十万年,思慕你师父的女仙若聚在一处,大可以绕上昆仑墟几遭,最终也不过只是一场场伤心罢了,可唯独这一位,你师父是有些回应的。她当年为何甘愿抛下翼界,我虽不知,眼下却也有了些揣测,我仍记得她去的那一日,菩提河畔绵延千里,开满了火红的菩提花,我想着,那正是墨渊在为她送别。”




----------------在Company先到这,回家继续------------------

楼主 并殇城  发布于 2017-03-30 21:33:00 +0800 CST  
这两天加班实在太忙了先放个段子放松一下。今天尽量更新,三天假期会多更的

楼主 并殇城  发布于 2017-04-01 13:45:00 +0800 CST  
第四章。前世今世皆是患得患失

阿爹曾说,洪荒时的神仙虽善良,但脾气绝不会好到哪去,上古神祇少绾便是如此。

盘古开天辟地之时,她自章尾山的一颗凤凰蛋里爬出,她虽是翼界的始祖女神,论资历也算得上是这四海八荒的老祖宗,性子却是数十万年如一日,很是洒脱且不羁。彼时天界翼界尚不大和睦,虽中间隔了条菩提河,仍是隔三差五便要掐上一回。

直到某一日,老祖宗伸了个懒腰,决定好好睡一觉。这件事发生的突然,期间尚隔了一些不为人知的辛密,眼下已不可考。

唯一可确信的是,彼时她那一睡,是睡在墨渊怀里的。

讲到这里,折颜微微一叹,瞄了一眼身侧围坐着的二十六个白衣小道士并一只人模人样的笨狐狸。

白浅端着瓜子,饶有兴致的凑近了一些,左右瞟了一瞟,压低声音,“诚然我不是个十分八卦的人,对师父的这些过往也并不真正感兴趣,更不想知道其中原委,只是从前听着司命讲,许久以前,师父确然是有一朵颇为纠结的桃花。”

折颜因她的这番自我评价与不开窍,很是叹了一叹。

“这几十万年,思慕你师父的女仙若聚在一处,大可以绕上昆仑墟几遭,最终也不过只是一场场伤心罢了,可唯独这一位,你师父是有些回应的。她当年为何甘愿抛下翼界,我虽不知,眼下却也有了些揣测,我仍记得她去的那一日,菩提河畔绵延千里,开满了火红的菩提花,我想着,那正是墨渊在为她送别。”

白家老幺很是感慨的一叹,她从前看的戏本子,但凡旷世的英雄,便总要有个亦正亦邪的美人来配,二人你来我往,冷言冷语里裹着真心,似乎非要隔着这么个正邪不两立的名义,才算爱得轰轰烈烈。

眼下殿里的这位尊神,便很合这个身份。

她想,或许这才是师父应该揣在怀里的娇滴滴的小娘子。




老祖宗终是在昆仑墟落了脚,师父独独为她劈出了一间厢房,白浅闲来无事同众弟子偷偷跑去瞧,竟比她同子阑的屋子并在一处都宽敞。

傍晚仍睡在自己的小土窑里,翻身时一个不小心从自己两尺宽的矮榻上滚下了地,她爬起来揉了揉老腰,不由更是打心底里羡慕。

她暗搓搓的想,等师娘哪日睡到了师父的屋子里,她一定要抓住先机,快准狠的占住这个新坑,子阑若是要同她抢,她就做一只咬人的狐狸!

师父既然出了关,她免不得便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阿爹常说,有长辈孝敬,是莫大的福气,这场福气经历了七万载岁月的辗转,如今重新落在她的头上,她打定了主意要好生捧着且十分珍惜。于是第二日一大早,她眼巴巴的跑到大殿外,扒着柱子往里瞧,想着寻个什么由头同师父搭一搭讪。

殿内果然有两个人,另一个却不是少绾,而是十里桃林一路过来,来了便赖着不走的老凤凰折颜。

她瞧见折颜慢慢悠悠同师父寒暄,慢慢悠悠的饮了杯昆仑墟上好的茶,最后,终于入了主题。


他说,“少绾那里,你究竟怎的想?”

殿内默了一默。


师父说,“随着她罢,但凡我能给的。”

“那......”折颜缓了缓语气,似是在斟酌,良久,出口的话却很是令她吃了一惊。


他说,“白浅那里......你又作何想法?”

她吃惊之余,忙将耳朵竖了一竖,却只听见茶杯碰上桌面的声音,想是那只老凤凰将手中的茶洒了一些。

殿内是更久的沉默,终于,她听到了师父的话,那样低沉,莫名的令她的心有些疼。


他说,“我已找到了我的位置,我要她岁月安稳,要这天地清明,我要守住这四海八荒,留她一世长宁。”

楼主 并殇城  发布于 2017-04-01 22:54:00 +0800 CST  
第五章。愿就此舍了轮回 求一世不再喜悲


她自殿中出来时,很是有些魂不守舍。


她想着,自己昨夜自榻上摔了下来,怕是当时便摔坏了脑子,方才才很是荒唐的曲解了师父话里意思。


她裹了裹衣裳,颇为心虚的往回走,仿佛真做下了什么亏心的事,竟很是怕撞见个熟人。


路上走得稍快了些,冷不防脚下打了个岔,眼看便要往前扑,她一急,突然想起从前大师兄摔倒时,就地利落的一滚,衣裳尚没沾地,人已潇洒的站了起来,这件事,后来颇得众师兄弟的赞许。


白家老幺忙依样画个葫芦,也在落地时咬牙滚了一滚,谁知没找准方位,脑袋重重磕在了石头上,一时疼得几乎要升天。


她素来是怕疼的,只是从前师父不在,再疼也都强忍着,如今眼见四下无人,便也没了顾忌,捂着脑袋很是委屈了一会,她心酸的想,自己这个狐狸脑袋原本已不大灵光,眼下这一磕,别真的磕成了个傻狐狸。


正想着,有脚步声已到了跟前,她呆呆的抬了抬头,还没看清来人,已被对方一把提了起来。


这一提,提得她很是心酸,想她十四万岁高龄,整日被这个小自己七八万岁的小儿提来提去,隔三差五还要丢到榻上陪个寝!


她委屈的呜呜两声,惹得来人好笑又无奈,“哪里疼?”


她指了指额头,呆呆地问他,“你怎的来了?”


夜华凑近些,皱眉细看了一看,随口道,“左右也无事,便过来看一看你。”


他虽答得这样云淡风轻,她却晓得,定是因着少绾的事,他放心不下,这才推了诸多事,急匆匆的赶了来。


“夜华……”她扑过去,很是感动的将他抱了一抱。


他一双眸子含着笑,将她打横揽起来,在她耳旁低声问,“浅浅,可想我了没有?”


她红着脸咳了一咳,小声道,“你先放我下来,若是让师父同师兄们撞见了,像什么样子。”


提到师父,免不得心中又虚了一虚,她将头埋进他怀里,闷了许久,终是默默道,“夜华……你这样好。”








夜华君既来了昆仑墟,她小小的土窑便硬生生多塞下了一个。


傍晚挤在矮榻上,他披着一件黑色的中衣,就着烛火为她换药。


他的手法很好,且颇为小心翼翼,她察觉不到一丝疼,便也觉得找这样一个靠谱的夫君很是有先见之明。


他换完药,扶着她躺下,熄了灯过来将她揽入怀里,斟酌了片刻,低声道,“眼下昆仑墟的那位神尊…..我不晓得你同她是否已打了照面,只她昨日醒过来时,三重天竟暗了一暗。东华帝君同我讲了些她昔年的事迹,眼下也不大好说出来令你担心。我只觉得,若这位尊神能留在昆仑墟里修身养性,也未尝不是桩好事。”


他偏头在她额上印了一印,“浅浅,你日后若撞见了她,只管让着些罢,左右,眼下你也是打她不过的。”


话到末尾,颇带了丝笑意。


她趴在他怀里,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估摸着自己日后也该少来叨扰师父一些,今日的那些话,便权当做了场梦,待到明日醒来,一切烟消云散便罢了。






来到昆仑墟的第四十九日,她独自去向墨渊辞行。


这一次,远比她往日里呆的时日都短。


墨渊仍是沉默且端正的模样,只是神色颇有些寡淡,见着她,问了几句自家胞弟的近况,便也默了下来。


她认真的为他倒了一杯茶,跪在他身前捧给他,他接过,缓缓饮尽了。


她喉头有些发涩,正欲起身,突然想到此番这一走,怕又是许多年不得见,更不能侍奉在他的身边,便想着临走前说一句令师父欢喜的话。


她在心中掂量且掂量,觉着昨日师父同折颜的那番谈话,许是前半段才是重点,而她只是捎带着被提了一提罢了,体现的却也是师父对她这个后生晚辈的爱护之心。


她委实不该想歪了去。


既想到了此处,便也觉得昨日的自己很是荒谬且猥琐,她正了正神色,恭恭敬敬的向他磕了一个头,说了一句自认很是讨好师父的话。


她说的是,“师父,您同师娘好好的,十七等着喝您儿子的满月茶。”

楼主 并殇城  发布于 2017-04-03 22:34:00 +0800 CST  
艾玛以后不起这么悲伤的章节名称了。看的大家都忧郁了,楼楼明明是很欢脱的楼楼好么,这一对明明未来要撒很多狗粮的好么!其实也就这几章悲催点,后面笨狐狸正视后就会好转了。我接受原著的设定,也觉得原著那个结局点,夜华同白浅在一块是顺理成章的,既然要站非官方CP,起初师父肯定是痛的在原著及电视剧结局,已选择了放开和成全,说在续写里前两章就抱住强吻,楼楼自己都不信所以希望有一个平稳的过度,希望一切发生的理所应当,希望不崩,这是楼楼的初衷大约是标题令大家觉得悲伤了,下一章就叫做家有师父初长成怎么样
至于更新,楼楼但凡有空就会码的,而且这篇文不会像画骨那么长。大家也可以多多留爪哈,有回复才有动力滚去码字

楼主 并殇城  发布于 2017-04-03 23:50:00 +0800 CST  
第六章。浮生里执着什么 是爱是恨么


她自师父的屋子出来时,迎面遇到了折颜。


她对这只老凤凰隔三差五便昆仑墟遛上一遛很是不满,语气便也不大友善,颇有些凉嗖嗖的,“老凤凰,四哥没同你一处么?”


折颜看她一眼,答得云淡风轻,“他昨日同我拌了几句嘴,一赌气,便骑上毕方回了狐狸洞。”


她听着很是解气,不忘落井下石,“那你合该尽快赶回十里桃林,找块搓衣板备着,待四哥回来,也不至于手忙脚乱,你说是也不是。”


“你以为,我愿意在这昆仑墟赖下去么?”折颜皱眉看她一眼。“我只是想见着你走了再动身,你师父前些日子受了些伤,颇有些重,眼下我很是怕你又说了什么话伤了他!”


她愣了一愣,待听明白不由得既怒且惊,一手召出破云扇,“哪个伤的师父?”


折颜冷笑一声,“你若能离他远一些,他或许还能长命百岁。”


这句话一出,她初时委实没大听懂,眼巴巴的瞪着他瞧了一会儿,又用自己的狐狸脑袋努力思量了一遭,觉得这话约莫是在嫌弃她这个做弟子的不争气。


她有些心虚,收了扇子,小声迟疑道,“我……我诚然不似十几位们师兄争气,能闯出一些大的名堂,只是最近几年,着实已不大闯祸了……”


折颜皱了皱眉,一把夺过她的扇子在她头上重重一敲,于亭中的石凳上坐下,抚腿长叹道,“初将你送来昆仑墟时,我很担心此举实实坑了我的这位老友,可后来见那你两万年还算晓得事,你师父昏迷不醒时,你每月一碗心头血,也很是令我动容,便也想着,或许墨渊能收你为徒,也是一件幸事。可眼下看来……你确然是来坑我这位老友的!”


她老脸红了一红,被这一通训斥,训得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折颜顺了顺气,一瞬不瞬瞧着她,又道,“你可知你四哥为何同我赌气?这些日子,我打定了主意若见着你,便同你分析分析这桩事,你四哥却觉着,你这人一向不大着调,且很是晓得自我宽慰,眼下若被我一通分析,反倒搅乱了心,不得平静。可昨日我见着了少绾同你师父,便晓得,若再不同你分析这一遭,往后待你想回头,只怕都晚了!”


白浅抖了一抖。


折颜到底是长辈,且眼下显是动了怒。


阿爹一直教导着,长辈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尤其是小心眼的长辈。


白家老幺吸了口气,很是狗腿的凑了过去,语气放得十足恭顺,“咳咳,你先别气,若气坏了身子四哥只怕要同我拼命,有甚的教诲,你只管说着,小五认真听着就是了。”


折颜犹未消气的瞧她一眼,无奈道,“听闻你四哥从前在西海龙宫里也同你讲了一讲,他也不过比你大了区区几万岁,不晓得这世间的事,也没甚的好奇怪,只你从前隔三差五的同子阑溜下凡间闯祸,听闻连皇帝枕头底下的孤本都翻过,怎的还这般不晓事?”


末了为了加强效果,不忘补充一句,“凤九那丫头区区三万岁,都比你晓得这些!诚然,她是早熟了些……”


白浅听得颇受打击,且在小本子上为子阑咬牙切齿的记了一笔。


折颜瞧着她,颇为严肃,冷言冷语道,“我只同你讲一个故事,你认真听着,且听罢同我分析分析。”


见她忙不迭点头,这才不紧不慢开口,“从前有一条蛇,它被一个守山人照顾得很好,捧在手心里,小心翼翼的护着,这蛇也很晓得感恩,便想着有朝一日一定要回报于他,这样过了许多年后,一次恰逢天灾,四境生灵涂炭,守山人同这条蛇不得已的分离了,这蛇便守着守山人的屋子,等着他回来,熬过了一年的寒冬,又一年的酷暑,几番熬到了垂死的边缘,都不肯离去。”


话到此,他顿了一顿,见她听得入神,终是放缓了语气。


“后来又过了许多许多年,山上又来了另一个守山人,这一位颇为内敛,虽心中也十分心疼这条小蛇,却为了保下它的命,宁可剥下它的皮,没有了皮的蛇痛苦的挣扎,没过几日便凄凉的死去了。后来许多年,守山人又捡到了一条小蛇,这一条远比那一条美得多也尊贵得多,守山人晓得,这便是自己从前那条蛇,他觉得失而复得,且眼下没了官府强迫着他杀蛇,自是十分的珍惜,这条蛇于是同他过了一段很是得意的日子。可后来,天灾再次降临,第二个守山人,同样与它分离了。这条小蛇心心念念,觉着他为了护着自己,此番分别得很有意义。也便在此时,第一个守山人历经了大小百战,满身伤疤的归来,只为了与它重逢,这条小蛇却一口认定了,第一个只是有恩,第二个才是有情……”


他讲罢,抬眼看他,“你说,这条小蛇,它之所以这般笃定,究竟是因她真的更中意第二个,还是因为,这一位于她,终究更容易一些,不像第一个遥不可及?”


他继续补充,“又或者,这条小蛇是觉着同第二个经历了许多患难,患难见了真情么……这确然是不假的,可它却从未想过,它之所以未同第一个经历什么患难,是因为那人一直将她小心的护着,细细的捧着,得罪了世上所有的人,都未舍得将它置身于患难之中。”


他说,白浅,你觉着,这两个守山人,哪个更爱这条蛇呢?




-------本章完啦啦啦~-------


后续如何,明天见嗷嗷~大家可以多多回复哈,有动力明天码,没动力或被老板压榨则后天码~MUA~

楼主 并殇城  发布于 2017-04-04 23:14:00 +0800 CST  
第七章。缘来缘去得之失之 这浮生不过如是




她自五万岁识得墨渊,自此,已将他奉在心中整整九万年。


他是她的授业恩师,这四海八荒掌乐司战的上神,她亲眼见着他手握轩辕剑,睥睨四海八荒的伟岸模样,也记得他唤她一声“小十七”时那不经意的笑意与温和。她的师父墨渊,他执得起这世上最重的剑,也配得上这世间最好的姻缘。


七万年,她寸步不离的守着他,看着这四海之内,六合之间,七次的桑田与沧海,然而炎华洞中,数百万个日日夜夜,她从不曾凑近了细细的看他一眼。


她满心满眼都是对自家师父的崇敬与仰望,向来听不得旁人的一句不敬,便也推己及人的要求自己,从来都觉着,只远远地瞻仰着已是心满意足,若是想着放肆的碰触他,再生出些荒唐不堪的念头,便合该愧疚的以死谢罪了!


是以她从未将墨渊同她往这一处想,可今日折颜的一番话,便似寒九的天突地为她浇了一盆滚烫的水,明明内里仍震得透心凉,外表却活生生烫掉了一层狐狸毛。七分惊三分痛,惊痛至酸涩的感觉委实难以形容。


她咽了咽口水,却觉得喉咙里几乎冒了烟,九分绝望中仍存着一丝侥幸,“这,万万是不大可能的,你晓得,我同他的身份…….”


折颜望着她嗤了一声,“怎的不可能?他于这四海八荒中再强大,也终归是个男人……”他压低了声音,缓缓道,“而你是个女人。”


只这一句话,已堵得她哑口无言,她已烧退了一层狐狸毛的老脸不由得又烫了一烫,勉强稳着语调,仍同他分析,“你看,会不会是故事里的这个守山人,他回来见着这条小蛇等了他许多年,心里免不得,有些感动了……”


折颜叹了口气,微摇了摇头,“若你为了心中好受些,偏要做这般以为,我也不会拦你,左右我同你说,也不是指望着你真的有个回应,你四哥说,宁拆得一座天宫,莫拆散了你的婚,我确也深以为然。故事既讲完,故事中的人便合该散去,我同你讲了这些,也是想着,若你真的承不了他的情,便也成全了他的清净罢。”


二人沉默良久,白浅轻轻“嗯”了一声,低声道,“我一向觉得,即便做一条蛇,也合该认定了便从一而终,若是做一条朝秦暮楚的负心蛇,最后也只落得个伤人伤己,且阿爹一直教导,我们虽活得肆意,却也不能忘了最是底线的“伦常”二字,若是……若是第一个守林人再是它的师父,莫说伤人伤己,只怕最后,连善终都求不得了。”


“况且......”她吞咽了一番,缩了一缩脖子,“方才我同师父说,盼着他同师娘生个白胖小子,便也来凑一杯满月的茶,师父他......他也并没有表示什么,想来,这位老祖宗既回来了,他许是已放下了。”


折颜闻言,脸色顿时僵了一僵,待反应过来不由得怒斥道,“我方才同你说了这么多,原是在对牛弹琴,你说这话同你师父,是盼着他早日去了,你好独自快活么!”说罢一把将她拨开,举步便往屋子走。


未到门口,已听见里面一声重重的咳嗽,折颜心下一惊,只还未及反应,更不及拦阻,一只雪白的狐狸已嗖的一声自他脚边窜了进去。


她跑到榻前,却也不敢伸爪子,墨渊初见她的原身,一时不由愣了住,心中一涩,已引出了一连串的咳嗽,他一手掩着唇,一手支着琴案,握得指节都有些泛白。


可终究,仍是有血迹自那修长的手指间渗出,一滴,两滴,落在她短短的小爪子上。


她望着那刺眼的红,恍惚看见了东皇钟下那绝望的赤焰。


墨渊笑了,他抓过她的爪子来,用手一下下为她擦拭,他的手那样温暖,沾着他的血,他说,“别怕,已快好了。”


胸前突然被重重的一撞,他心中一悸,原是她已撞进了他怀里......

楼主 并殇城  发布于 2017-04-06 02:20:00 +0800 CST  
宝宝,上面是你深更半夜丢的文么嗷嗷~~


过了年审还让team加班到深夜的EIC都是折翼的疯纸,默默的记在浅浅的小本子上,此仇不报非女子,只分来早与来迟顶着黑眼圈滚去碎觉了,明天评论里聊昂~

楼主 并殇城  发布于 2017-04-06 02:25:00 +0800 CST  
今晚没了,明天尽量,大家早点睡哈

楼主 并殇城  发布于 2017-04-06 23:20:00 +0800 CST  
第八章。身影又描摹他 留不住他 换得又一身的牵挂


自那后,她再不曾见过墨渊。


有些事合该被掩埋,方显得从容与放下。然而有时午夜梦回,依稀还是少时,窗外下了鹅毛大雪,十几个师兄弟围坐在一堂叙话,炉子上仍热着酒,她熟悉的那个身影于堂上坐着,淡淡的炉火,映得他的神色如玉温和。


她自梦中惊醒,每每有些迷茫,身侧景物依旧,隔绝了昆仑墟的暮雪炊烟,这才晓得,方才只是她的魂魄,暂时回到了万年前。


岁月更迭,时日淡淡却飞快。


一揽芳华中的桃树长势很好,今年早春,已结了第一树桃子。


夜华坐在庭中,握着她的手同她临帖,写完一篇,他拿起看过,免不得叹了口气,白家老幺见着了,便有些挂不住,咳了一咳,拍拍他的肩安慰道,“夜华,你若是到了我这个年纪便会晓得,一手字写的怎样,实已不大重要,我从前在昆仑墟学艺时,便悟出这个道理,左右考试时,挨着大师兄坐,且抄得快才是最要紧的……”


夜华笑着摇一摇头,敛眉看她,“你这般性子,却也能在他座下两万年不被逐出师门去,也实在不大容易。”


她愣一愣神,良久,喃喃道了一句,“我也觉着,委实不大容易……”




皓德君十三万四千零三十二年秋,翼族之乱又起,四海肃杀。


少绾的归来,恰似一颗火种,投进沉寂了数百年的翼族人心中,顷刻燃成了一片火海。


诚然这位老祖宗眼下并没甚的动作,她的苏醒却无疑带给了翼族无尽的希望。他们关闭了天界通往翼界的菩提往生门,且囚禁了胭脂公主同阿念女君。


几日后,她于洗梧宫见到了一位故人。


十六弟子子阑坐在殿中,仍是昆仑墟弟子一贯的白衣,可眉目间到底褪了几分经年的稚气,且染着焦灼与沧桑。


他此番来的很是时候,她将手心中那块玉摩挲了一摩挲,递予他。


她说,“你若想去翼界,只管带着这玉魄去闯往生门,约莫也有几丝机会,只是若再出不来,我也不大能去为你收敛尸骨。然而若是你信得过我……此番,我便托着你的福,将我欠离镜的情同债,一并还了。”


子阑僵在远处,声音有些沙哑,他说,“十七,我不可以这般对你。”


她摇一摇头,“离镜他......昔年我伤情之时,免不得将他恨了一恨,却也不曾想过,他是否会同我一般伤情。诚然他这人不大专一,却邪中自带着三分正气,且于大是大非间很是有担当,只我终究意识到这些时,已经晚了......对于胭脂同阿念,我已不想再有这般遗憾。”


子阑犹豫良久,终是站起身,他拱手作揖,恭敬的超她拜了一拜,他说,“十七,我替胭脂谢谢你。”


白浅望着他笑,“这次我救了回来,你万万要好好对人家,患难真情,原是最难得的。”


子阑泛红的双眼将她望了一望,郑重道,“这一次,我必好好守着她,我已决意同她成亲,不管发生什么,自此再不分开……”

楼主 并殇城  发布于 2017-04-09 04:46:00 +0800 CST  
第九章。咫尺天涯 三世桃花 落成烬亦无人回答


这件事既定了下来,她免不得在心中计划了两日。


第三日晚间,便将此事同夜华说了一说。


他初初听得,很是默了半晌,最后沉静道,“你既打定了主意,我也不再拦阻,只一条,你需等我六十日,待我历劫归来,与你同去。”


她愣了一愣,算了算日子,免不得关切,“这番又是甚的劫难?”


他将下巴抵在她头顶摩挲,温声道,“原是前些日子,司命算出了你师父的一场劫数,颇有些凶险。”他低头,笑着看她,“我从前在凡间时,被一只说话不算话的狐狸拐着,也颇尝了一尝这人世的六苦,算得有些经验,便想着此番,替他去一遭。”


她闻言,很是动容的将他细看了看。


这事原也同他没甚干系,即便是劫数,也合该她们这些做弟子的效力,他却揽得十分云淡风轻且不着痕迹,竟让她全然没闻得半点风声。


她感慨的埋在他胸前蹭了一蹭,“夜华,你实是一个孝悌的好少年。”


夜华君免不得又笑了笑,他本性其实算得冷漠,只是在她面前,他时时都是春风拂面的心境。


“那我等你回来,与我一同去。”她眼巴巴的看他,且十分没骨气点了点头。


从前历过的大小事,她闲来无事默默总结,便也觉得因着自己不大着调,做事一贯也不大顺利。然而自夜华君来了狐狸洞震上一震,凡事便颇有些半功倍的效果。


委实很是神奇。


夜华“唔”了一声,复将她揽紧了些,凑近她耳畔,声音低沉且带着磁性,“我这一番,命簿上原是没有情劫的,实是个孤独终老的命格,这一去,便也六十年见不到你……浅浅,咱们眼下,歇了吧……”


太子殿下说着,已扬手拂了灯。


屋子一暗,她的老脸免不得热了一热,然而胸口正中,从前剜了七万年心头血的伤痕不知怎的竟疼了一疼,心下重重的有些怅然,他的唇却已压了下来,迫人又柔软……






夜华离去的第三日,天君突然下了道旨意。


说是太子此番下界历的劫数原是场生死攸关的大劫,且关系着一位上神的命格,所以令司命神君将他下凡的时日硬生生延长了一个甲子。


她听着宣旨的小仙娥念罢,很是皱眉且费解。


因此次代师父历劫一事,夜华他做的颇为滴水不漏,是以方才旨意中竟提到某位上神时,她心头免不得戳了一戳。


她见这仙娥眼熟,乃是大殿上近身侍奉天君的小仙,便也试探的同她道,“不知天君如何晓得了这一桩事?”


小仙娥垂着头,诺诺的答,“只听说……是乐胥娘娘跟前的仙娥禀告了娘娘,娘娘又去告知了天君。”




……
她听罢,不由得冷笑一声,原是被人听了墙角去。


夜华的这位母妃,她自来了洗梧宫,便也十分认真地供着,只她着实是个耳根子颇软的神仙,且一贯没什么主意,但因着是长辈,也不大好说些什么。


她摆了摆手,让来人退下,于心中细细一思量,觉得此番,怕是万万等不到夜华归来了。


是以她也不再犹豫,只去庆云殿看了看团子,又同奈奈嘱托了几句,便腾云离了九重天。


自九重天到翼界,天地间足足九万里。她赶了半日的路,入夜时途径了昆仑墟。
她趴在云头愣了一会儿神,喉头咽了一咽,觉着此番,也该趁机去看一看师父。
自前次她失魂落魄,竟颇不体面的将他抱了一抱,她这数十年每每想起都十分汗颜,很有些钻地仓鼠的心态。是以眼下她只想着远远地瞧上一眼,也并不打算惊动旁人。


她爬下了云头,借着月光径直摸到了师父的窗前,扒着窗子往里瞧,心中仍想着,若是撞见了师父同那位老祖宗在一处,抑或是正做些个风花雪月的事,她便立刻闭眼且远远滚出昆仑墟,待回去了,再抄个十万遍道德经以净心。


然而她望进去时,却只见着师父一个。


他同往日不大相同,或者说,颇有些不大端整。


墨渊只披了一件浅白的中衣,半靠在榻上,墨黑的发松松的系着,流泻如水如月华,竟颇似他自炎华洞中苏醒时的模样,他眉宇微微皱起,手中尚执着个酒壶,脚边散落了一地空的,她略数了一数,加上手上这个,竟整整七个。


她很是有些伤情,转身不着痕迹的摸到了酒窖里,又取来三壶。她掀开封口,倚坐于屋外石阶上,仰头饮下一口,入口辛辣心酸,却仍想着拼尽全力,同他凑一场圆满。


月上中天,手中的酒见了底,她颇有些晕,且脸颊有些烫热得不同寻常,师父酿的酒,原是比折颜的桃花醉更好喝的,只她从前一味向往着难觅得的,竟忽略了。


她又仰头入了一口,炙热的酒香漫入口鼻,一时忍不住呛咳一声。


“谁?”


熟悉的声音带着丝清冷,登时吓得她醒了三分酒意,想着自己眼下这幅形容,怕也与从前那些偷窥师父的女神仙没甚的两样了。


她十分惭愧的站起身躲了一躲,身子隐在暗处,紧贴着一侧的矮墙,动也不敢动。


墨渊终是披着一件外衣走了出来,他皱眉望了一望,见着地上的三个酒壶时,不由得愣了住。


四下是令人窒息的寂静,他僵立在远处,眸光幽深,终于吐出个字眼,声音竟是有些哑,“你……”


余下的两个字,再不曾吐出口。


她倚在墙上,汗湿的脊背贴着冰凉的墙面,她大口的喘气。


不知多久,她复又听到了那熟悉的脚步声,他一步步走了回去,缓缓闭上了门。

楼主 并殇城  发布于 2017-04-09 16:59:00 +0800 CST  
哪里看不懂哈?白浅要去翼界救胭脂,原本打算和夜华一起去,但夜华去历劫且一百二十天才回来,她迫不得已自己去了,路上经过昆仑虚,想去看一眼师父,躲在窗外被师父发现,师父想说的三个字是“你出来”,可他知道他说了,白浅最终会听话的出来,且眼下饮了酒,借着夜晚这种暧昧的气氛,怕终究做出什么让她后悔的事来。所以师父没说。其实上一章那一抱,师父已经知道白浅多少明白了,他跟笨狐狸的智商有质的区别。所以眼下两个人实际上是尴尬混着一丝谁也不说明的悸动,带着苦涩和微微的桃花色

楼主 并殇城  发布于 2017-04-09 18:03:00 +0800 CST  
至于大的转折,这一章其实是没写到,要在白浅进去翼界后才会发生。说大的转折也谈不上,只是她开始将师父放在一个不只是师父而且是“男人”的位置上,对师父真实的动了心

楼主 并殇城  发布于 2017-04-09 18:05:00 +0800 CST  
至于船……可以说这是本文她和夜华的最后一次船了……往后都是和师父的

楼主 并殇城  发布于 2017-04-09 18:08:00 +0800 CST  
白浅明白了不代表他就会立刻开始吃醋或抛弃夜华。她和夜华曾经经历很多,感情很深且成了亲,她眼下还处在对师父很懵懂且不大敢面对不敢细想的状态。所以她即使明白了也只能装傻装作不明白,也不再去找墨渊。至于师父,他其实在电视剧结局就已经决定了成全,所以即便眼下有了些暧昧,热烈告白啥的,抢过来啥的,那都不是师父。夜华是他的胞弟,且他仍觉得白浅对夜华是上心,所以他不会去争什么,两人还是各过各的生活,可心境不一样了。师父后期会有爆发的一次,白浅也会因为少绾有爆发的一次

楼主 并殇城  发布于 2017-04-09 18:18:00 +0800 CST  

楼主:并殇城

字数:68217

发表时间:2017-03-24 06:3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8-19 00:25:02 +0800 CST

评论数:16849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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