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转载】瓶邪《见鬼》灵异向 瓶邪妥妥 可能有黑花



楼主 埋骨菩提  发布于 2015-09-10 22:59:00 +0800 CST  
一楼祭度娘

楼主 埋骨菩提  发布于 2015-09-10 23:00:00 +0800 CST  
本楼放授权





楼主 埋骨菩提  发布于 2015-09-10 23:00:00 +0800 CST  
@唐阿粒

楼主 埋骨菩提  发布于 2015-09-10 23:01:00 +0800 CST  
作者有话说:
粒子的这篇文我很喜欢,思索再三还是没忍住郑重问他要了授权。这是一篇很不错的文,喜欢瓶邪的都可以来看看!粒子的文笔很不错,喜欢这篇文的,可以持续关注他的其他作品哦!

楼主 埋骨菩提  发布于 2015-09-10 23:10:00 +0800 CST  
一、见鬼(上)
今天晚上二妞家里很热闹,不断有锣鼓唢呐声传出来,隐约还能听见二妞妈妈撕心裂肺的哭喊。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踮着脚往里看。只见屋子里挂满了雪白的围布,在夜风里四下飘动着。地上洋洋散散铺满了圆纸片,好像下了一场大雪,白的晃眼睛。我看着跟往常不太一样的二妞家,心里有些纳闷。
随着锣鼓声响彻整个村子,村里许多大人都往二妞家赶。所有人进进出出神色匆忙的样子,脸上都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悲痛。
妈妈去二妞家之前叮嘱我:“阿邪,乖乖在家,不要乱跑。”
“嗯。”我懂事的点点头,看着她匆匆走进灯火通明的二妞家。
“阿邪,我们去玩吧?”二妞和我一起看了一会,拉着我的手说。她笑起来很好看,脸颊上有两个甜甜的小酒窝。
因为我两经常腻在一起玩耍,周围的大人总会笑着说二妞将来长大了要给阿邪当媳妇儿。我很高兴,有时候甚至还会梦到自己跟二妞和电视里演的那样在拜堂成亲。
“可是妈妈不让我出去。”我看着黑漆漆的四下,有些犹豫。
“没关系,你妈妈在我家,没人看见你出去。”二妞的手很冰,使劲拽着我,有些生疼。我看着她期待的眼神,不忍拒绝,同意了。
两人沿着村子的小道往外走,两旁没有路灯,我几次差点摔倒。二妞笑话我太笨,她自己则在凹凸不平的石子路上蹦蹦跳跳,走的很快。为了跟上她,我只能一路小跑。
“阿邪,你快点儿,没时间了。”二妞回头催促我,越走越快,我都要跟不上了。
“什么没时间了?”我不明白二妞的话,奇怪的问。她今天穿了一件我从来没见过的蓝衣裳,映的她脸上雪白雪白的,跟落在她家地上的纸片一样。
“快点,门要关了。”二妞没有回答我,反而催促的更厉害。
我看她着急,心里也急,不由的加快了脚步。没一会,两人就到了村口的河边。
白天来这里玩的小孩特别多,我和二妞也经常来,不过到了晚上大人都不会让我们往这边跑。他们总是瞪大眼睛恶狠狠的说,这条河里有很多落水鬼,专门抓晚上来这里玩的小孩。要是谁不听话,就会被水鬼抓住脚踝,拖到河里去淹死。
我们从来不敢怀疑这些话的真假,哪怕谁都没有见过水鬼的样子。可大人们脸上严肃又恐吓的表情让我们觉得,假如不听话,一定会有很恐怖的事情发生。所以现在二妞带我来这里,我本能的从心底里产生抵触。
但二妞并不理会我的想法,也忘了大人的警告,拽着我的手直接从路边跳到了一块光洁的岩石上。我落地的时候没站稳,一个趔跌趴在了地上。
二妞没有停顿,还要往下跳,我赶忙拉住她说:“二妞,不能跳。”岩石的下面就是湍急的水流,哗哗的水声充斥在我耳边。
“没时间了,门要关了。”二妞又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我总觉得今晚的她怪怪的,不仅总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而且身上湿漉漉的,好像刚从水里捞上来似的。
“我们回家吧,被我妈看到在这里又要挨板子了。” 看着静谧的四周,我有些怕,想叫二妞回家。
“就玩一会,很快就回去。”二妞听我这样说,回头看了看漆黑的水面,突然兴奋的喊,“阿邪快看,水里有好大一条鱼哦!”

楼主 埋骨菩提  发布于 2015-09-11 12:35:00 +0800 CST  
我伸长脖子往二妞手指的地方看,脚却一步也不敢往外挪,总觉得水里会有东西猛的蹿上来咬住我的喉咙。我看了一会说:“别说鱼了,黑黝黝的连水面都看不清。”
“呐,就在那里。”二妞走到我身后,手又往那里指了一下,“你稍微出去点,不会掉下去的。”
听二妞的话,我又往外挪了几小步,还是什么都没有看到。冰凉的水珠不时溅到我的脸上,我没忍住打了个哆嗦。回过头,正好看到二妞在对着我笑。
这笑看起来和平时不大一样,我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就觉得不舒服。便问二妞:“你在笑什么?”
“我没笑呀。”二妞摇摇头,可她的脸上还在笑。
我被她看的寒毛都竖起来了,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二妞以前笑起来是暖洋洋的,但今天却冷冰冰的,好像一点温度也没有。我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的嘴角越来越大,腿肚子都开始抽搐了。
“二妞,你别这样笑,我怕。”我往后退了几步,想往回跑。
二妞突然毫无征兆的一把抓住了我的脚踝,力气大的出奇。我毫无防备的被拽了出去,在险些掉进河里的时候,手胡乱攀住了一块岩石,才勉强支撑住。但二妞已经落入了水中,她的手还紧紧抓着我的脚踝。
我知道掉下的后果,现在大人都在二妞家,根本不会有人来救我。
“阿邪,跟我走,门要关了。”二妞的声音阴恻恻的。她的半个身体露在水面上,两个羊角辫早已被水打散了,乌黑的头发糊在脸上,让她看起来显得尤为恐怖。
“我不跟你走,二妞你快上来。”我带着哭腔恳求。手指头已经痛的没有知觉了,随时可能和二妞一起掉进水里。
“你一定要跟我走,不然我进不去。”
二妞拽住我的力气越来越大,我的手也越来越松。就在我以为自己要完蛋的时候,河边的路上传来一个声音:“阿邪,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扭头一看,是张叔叔,顿时放声大哭起来:“叔叔快救我,我要掉进水里了,二妞拽着我的脚。”
张叔叔闻言一跃跳下来,直接把我从岩石边抱了起来。我死死抓住他的领口,脸上全是泪水,惊魂未定的说:“二妞,二妞掉下去了。”
张叔叔听了往水里看了一眼,脸色随即变得很难看。他摸了摸我的额头,轻声说:“二妞不在水里,我们先回家再说。”
到了家我才发现爷爷和小麒麟也在。小麒麟是张叔叔的儿子,比我小了一岁,今年正好五岁了。他不大爱说话,我也一直不知道他的名字。因为有一次一起洗澡的时候看到过他胸前有一只麒麟,就这么叫习惯了。他看到我脸上湿乎乎的全是鼻涕眼泪,一句话也不说,拿手帕给我擦干净。
随后我就听见张叔叔把在河边找到我的事,和爷爷说了一遍。爷爷听完后,原本笑眯眯的脸色全变了。他抱过我,掀起我的裤腿一看,我自己也吓了一跳——脚踝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乌青色的小手印,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十分扎眼。
我想起是二妞掉进水里时抓的,立马又哭闹起来:“爷爷,二妞被水冲走了,快去救她。”
“阿邪乖,二妞在自己家呢。”爷爷拍着我的背安慰我,苍老低沉的声音很有安全感,我渐渐的恢复了平静。
没多久妈妈从二妞家回来后被爷爷狠狠训斥了一顿,我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直觉告诉我爷爷这么生气一定是和我有关。在当晚临睡前,我还想着明天一定要去二妞家看看,只有看到她没事,我才放心。
结果很不巧,第二天早上起来我就发高烧了。浑浑噩噩,总感觉自己醒着,又睁不开眼睛。很多人在我耳边说话,却什么也听不清楚。还有时断时续的哭泣声,忽远忽近的飘到我耳边,想睡又怎么也睡不着。
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觉得好受了一点,耳边迷迷糊糊传来爷爷和张叔叔的说话声。
“吴老爷子,明天就是二妞的头七了,不能再等了。”是张叔叔。
“嗯,无论如何,今晚一定要解决。”爷爷沉声说道。
“东西都准备妥当了,等天黑就可以了。”两人说完就走了出去。

楼主 埋骨菩提  发布于 2015-09-12 12:58:00 +0800 CST  
@妖狐酒酒我说这个帖子为你转的,你信吗?我当初觉得粒子这篇文写的很好,思索再三决定要了授权转过来吧!一个是因为我喜欢,另一个,我想把好的文章与支持我的人一起分享!(我发誓,我确实是给你转的,因为只有你回来看我啦!MUA~)

楼主 埋骨菩提  发布于 2015-09-13 00:49:00 +0800 CST  
@如若曾经sunny@ky小三爷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看灵异文,这个文很不错哦!艾特一次,看到了就来,喜欢就常来看~

楼主 埋骨菩提  发布于 2015-09-13 00:53:00 +0800 CST  
二、见鬼(下)
我没听懂他们说的话,很快脑袋一沉又睡了过去。之后再次睁开眼睛醒来时,天都完全黑了。家里关着灯,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我摸索着从床上起来,无意间摸到身边躺着一个人。顿时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退了几步。可是对方完全没反应,就那么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我借着窗外的月光凑上去看,发现这个人的表情很奇怪,五官就像是画上去的一样。额头正中间还点了一颗鲜红的痦子,散发着淡淡的腥甜味。
我壮着胆子伸手去摸了摸,皱巴巴的,一点温度也没有,原来是个和我一般大的纸人。可为什么我的床上好端端的会出现一个纸人呢?爷爷他们这会儿又去了哪里?
正当我觉得纳闷时,屋子的门被人从外向内推开来。我以为是家里人回来了,刚要说话,就听见一个声音慢悠悠的飘了进来:“阿邪我来了,门要关了,快走吧。”
是二妞!太好了,她还活着,没被河水冲走。不过,她的声音听起来怎么空洞洞的。在我发愣的当口,床上的纸人突然一个躬身笔直的坐了起来。
我被眼前这一幕惊的说不出话来,然而更诡异的事情还在后面。纸人开口说话了:“二妞你来了,我们走吧。”这个硬邦邦的声音居然和我一模一样。
之后我就看纸人动作僵硬的下了床,一步一步机械的往门口走去。我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喘,从始至终屋子里一丁点的脚步声也没有。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纸人应该已经走远了。虽然心里被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吓到了,但还是很好奇纸人和二妞去了哪里。由于不敢出门,我只是偷偷猫腰到窗下,想透过窗户看看他们。
谁知我刚一抬头,就看到一张惨白的脸整个贴在玻璃上。两人一里一外,对了个正着。我当时就吓得双腿发软,偏偏大脑不听使唤,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和她对视着。
但很快我就发现,这个窗户上的人正是二妞。就算她的脸肿的好像在水里泡了很久,双眼黑洞洞的毫无生气。可她正在对我笑,脸上两个深深的小酒窝,不是她还有谁?
我刚想和她打招呼,还没开口,忽然被人从后面钳住捂住了嘴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我吸了吸鼻子,一股淡淡的烟草味,是爷爷身上的味道。虽然觉得奇怪爷爷怎么会突然出现,但当即不再挣扎。
二妞贴着玻璃窗盯着往里看了一会,接着那个纸人走到了她身后。我听到纸人对二妞说:“在看什么,再不走来不及了。”
随后二妞离开了玻璃窗,跟着纸人往外走。黑暗中,我看到二妞回了一下头,即便隔得有点远,我也感觉到她是在看我。微微抬了一下手,笑着在说:“阿邪,再见。”
我不知道她和纸人要去哪里,是不是和上次一样到河边,或者更远的地方去。只是被爷爷捂着嘴巴,直到完全看不见她,我才发现自己的脸上全是泪水。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就觉得心里难受,好像活生生缺了一个角。
这时,屋子里的灯全亮了。我茫然的看了下四周,其他人也都出现了。妈妈从隔壁屋子冲了出来,一把将我搂进怀里,连声说:“吓死我了,你怎么突然醒了呢,幸亏没事,不然妈妈咋活呀!”
我被妈妈搂着有点喘不过气,屋子里爷爷和张叔叔他们却看着我笑,所有人的表情都如释重负。

楼主 埋骨菩提  发布于 2015-09-13 13:14:00 +0800 CST  
我听见张叔叔对爷爷说:“吴老爷子,这次总算有惊无险。可随着阿邪年纪越大,我们越要小心才行,像这次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再发生了。”
爷爷听了张叔叔的话,原本笑着的眼睛一下子暗了下来,皱巴巴的脸颊看上去更加苍老了。他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闷闷的抽了几口烟,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对张叔叔说:“只能用那个方法了,这是目前唯一的选择。”
“可是这样一来,就等于放弃了阿邪最好的成长机会,到了那一天,拿什么去对抗?”我完全听不懂,但看得出来张叔叔在竭力反对爷爷。
“那你有没有想过,要是阿邪现在就有个不测,对所有人而言,那一天又有什么意义?”
之后,张叔叔和爷爷都沉默了。小麒麟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我,让我觉得莫名的安心。
过了许久,爷爷一字一顿的说:“先都散了吧,有事明天再说。”语气里透着无尽的疲惫。其他人依言回了自己屋子,小麒麟也被张叔叔带着离开了。
这晚上,是我生病以来睡得最踏实的一觉。一夜无梦,早上天刚亮就醒了,觉得精神抖擞。
趁着妈妈在做早餐的时候,我跑到了对门的二妞家,想看看她昨晚回来了没有。刚进去,就看到屋子的正中央摆着一张二妞的黑白照片。照片上她笑得很甜,两个深深的酒窝看起来十分可爱。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我,仿佛有话要说。
这时,二妞的妈妈从里屋走了出来。两个眼睛又红又肿,看起来应该晚上没睡好。见到我,二妞妈妈扯了扯嘴角说:“阿邪来了,你自己玩一会,婶子去做饭。”
“婶子,我来找二妞玩。”
听到我这样说,二妞妈妈动作一滞,瞬间流向两行泪水:“阿邪啊,二妞以后都不能陪你玩了,她走了。”
我看着二妞的照片,似懂非懂的问:“走去哪儿了?”
“一个很远的地方,以后都不会回来了。”二妞妈妈说完,转身擦了下眼泪,就去做饭了。留我一个人在屋子里,对着二妞的照片。
自那天后,我就真的再也没有见过二妞。直到又过了一段时间,我才明白走了的真正意思。那时候,没人为我解释死亡的含义。也没人告诉我二妞就是在那个傍晚,失足掉进河里淹死的。我只看到二妞家人们忙进忙去,很有意思。而那个时候,二妞就在我身旁,和我一起站在门外看着她哭的撕心裂肺的妈妈。
自从二妞走后,爷爷也不像以前那么悠哉悠哉的,深陷下去的眼睛看着我的时候总是有说不出的担忧,我不知道生活哪里变了,但肯定跟以前不一样了。
直到有一天,张叔叔和小麒麟又来了。为爷爷带来了一些东西,这些东西让爷爷难得有了笑容。
爷爷从其中的一个布包里拿出了一串红绳编的铜钱手链,仔仔细细的戴到了我的手腕上,并且叮嘱我:“阿邪,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拿下来,要一直戴着。”
随后他就拿着剩下的东西进了里屋,过了一会才出来。手里多了一个碗,我看到里面盛着浑浊的水,上面还漂了一层灰烬一样的东西。
“吴老爷子,您可要想清楚。”张叔叔抓着爷爷的手腕。
“想清楚了,只要我老头子还活着一天,就想看着阿邪平平安安的过一天。”爷爷说完这句话,张叔叔终于放手了。
“但愿阿邪,能够吉人自有天相。”这句话张叔叔几乎是叹息着说出来的。
“阿邪乖,把药喝了。”爷爷把碗端给我。
我自小和爷爷亲近,他的话我一直都听,毫不犹豫的就把碗里的水都喝了下去。味道说不上难喝,除了涩涩的有颗粒质感,其他倒和白开水没什么两样。
“吴老先生放心,等时机一到,我会让阳儿来找阿邪的。”看我喝下药后,张叔叔摸了摸我的头,就带着小麒麟离开了。
我看着他们离开。临出门时,小麒麟转过身,稚嫩的小手挥了挥,用口型对我说:“再见。”
我也挥挥手,无声的说:“再见。”
他们一走,我突然觉得肚子一阵绞痛。感觉整个人被火烧一样,一股热气从肚子一直蔓延到胸腔,好像身体要被烧成灰烬了。这种撕心裂肺的痛楚持续了很久,不仅没有减弱然而越来越强烈,终于我喊了一声“爷爷”就晕了过去。
醒来以后,太阳已经老高了。爷爷看着我说:“阿邪醒了?”
我撒娇的在爷爷胸口蹭了蹭,觉得身上暖烘烘的。不过心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忘了什么东西。但仔细想想,又发现什么也没少。
爷爷搂着我,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我的背,慢悠悠的说:“阿邪啊,以后走路做事都要当心,不要沾到脏东西。”
“爷爷,什么是脏东西?”
“就像别人的唾沫,痰,或者厕所里的东西,都不要碰到身上。”
“为什么?”我觉得纳闷。
“因为那样阿邪会生病。爷爷的话不用告诉别人,你自己当心就好,记住了吗?”
看到我认真的点点头,爷爷这才放心的笑了。

楼主 埋骨菩提  发布于 2015-09-14 12:44:00 +0800 CST  
三、找房子
我叫吴邪,今年24岁,是个文科男,老家在湖南长沙境内的一个偏远山村。大学就读于杭州,上个礼拜刚刚毕业,这两天正为了房子和工作的事忙的焦头烂额。
好在上天垂怜,虽然几经波折,今天也好歹被一家外企录用了。即便三个月的实习期工资差强人意,但想想现在应届毕业生的就业压力,我就不免要拿阿Q精神来宽慰自己:瞧那日头底下一个个哭丧脸的,比起他们,偷着乐吧。
虽然话是这么说,不过很实际的问题摆在眼前,以这点工资想要租到冬暖夏凉、装修温馨、地段又好的房子,基本属于白日做梦。不,痴人说梦,谁叫咱们没钱呢。
公司也比较人性化,给了我一个星期去安顿,起码还可以喘口气。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把我本来抱着“没钱租好的,租个性价比高的总可以吧”这样的想法也给消磨殆尽了。那些房产中介简直不是人当的,一个个猴精。跟我说的天花乱坠,结果看到房子我就想到一句广告词:图片仅供参考,请以实物为准。
后来我也基本闹明白了他们的专业术语,欧式简约风就是白墙皮配张单人床,小区配套完善就是门口有个小卖部,地段清净就是周边还有一大片待开发的荒地。总之不怪现实骨感,只怪理想太丰满。
到最后,我看着只有门框没有门的房间,听着中介唾沫横飞的对我吹嘘空气清新,进出方便时,终于忍不住开口:“得兄弟,我也不瞎,这么好您就自个儿留着住,租了怪可惜。”也不顾中介呆愣的表情,我径直离开了。
这一刻我彻底放弃中介,打算自己在网上查询房源。
别说我没钱还矫情,我也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但起码找的房子得是人住的。要真喜欢价钱贵点也认了,毕竟只要熬过三个月实习期就可以了。
不过网上找房也不太容易,不是已经出租了,就是房东出差在外,几次看下来不尽人意。偏远点的房源基本都联系过了,仍旧没有着落。眼看明天就要上班了,心里不免焦虑起来,总不能一直住宾馆吧。
就在要放弃的时候,我转念一想:一直先入为主,以为偏一点的地方会便宜,都没找过附近的房源。于是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在公司附近的小区搜索起来。
不找还好,一找吓一跳,这个区域的房租真他妈贵的离谱。稍微便宜点的也要2500一个月。我的心顿时跟着沉到了谷底,叹了口气,打算关闭页面。
就在要关闭页面的时候,我眼前突然一亮,看到一则房源信息。吸引我的不是里面的描述,而是“房租500,押一付一”,关键从照片看房子还很不错。
好吧,我承认我还是有贪小便宜心理的,谁都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但真的掉馅饼有几个傻逼会不要?我兴奋的拿过手机,祈祷房子还没租出去。
“喂,您好。”我尽量平缓自己的气息,不想让对方听出我急需找房子。
“哎您好,您是要租房子吗,我家房子很不错啦,错过就没那店了。”听口音对方是个四、五十岁的大妈,问都没问我是谁,直接上来就开始和我推销,浓浓的市侩味道让我不禁皱眉。
“房子是图片上那套吗?”想到之前吃过的亏,我谨慎的确认。
结果对方听我这样问,直接就说:“不放心的话现在就过来看看,原来租着的人早上才搬走,我刚发上信息您就电话打来了,也是您运气好。”
“好的,稍等下。”
她都这样说了,我还犹豫什么,赶紧抄好地址往外赶。临出门时也想过这馅饼有可能是陷阱,但一想自己大老爷们一个,要钱没钱,要色没色,还能被霸王硬上弓不成?再不济我最多就是白走一趟,更何况这么多房子看下来,多这一次也不会少块肉。
由于我本身住的宾馆就在附近,所以不花十分钟就到了。走进楼道的时候,这个位于四楼的房子大门正敞开着,一个头发金黄,腰身粗圆的大妈正在收拾里面的物品。
“阿姨,您好,我是来看房子的。”我敲了敲门,礼貌性的打招呼。
大妈看到我这么快到了挺惊讶的,但马上双颊就堆起了笑:“小伙子挺精神的,眼光也好,你自己转悠,我把这些垃圾去丢了。”
“好的,您去忙着,我自己看。” 我向来不喜欢消费时导购在一旁,看房子也同理,所以她这么说我反倒乐得轻松。

楼主 埋骨菩提  发布于 2015-09-15 21:21:00 +0800 CST  
房子确实是照片里的样子,甚至比照片更顺眼,两室一厅,一厨一卫,装修说不上讲究,类似于单身公寓的小精装,但在我心里已经快比上总统套房了。两个房间都很干净,里面的家具看起来也是新置不久的,我更加感叹自己的好运。
走进浴室,同样被打扫的一尘不染,地砖上连水渍都没有。只是镜子上有几块黄黄的小点,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伸手扣了下,发现是纸质类的东西,上面有些红色的染料,混杂着米糊的味道。与此同时,我发现不仅镜子上,墙上高点的地方和门上也有。
“小伙子在看什么呐?”正当我看的出神,背后突然有人拍了下肩膀,我条件反射的吓了一跳,扭头看着房东大妈。
“没,没看什么。”我回过神来,掩盖自己被吓到的尴尬:这大妈是属猫的么,走路都没声的。
“哈哈, 现在的孩子真不禁吓。”大妈笑的旁若无人,目光落到我手里捏着的黄纸糊,看出我的疑惑,对我说,“那是前几天请保洁员打扫时盖的墙纸。”
“可上一个租客不是才走么?”这是我这个人最大的毛病,什么事觉得不明白,总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您这么急着打扫,他肯定不乐意吧?”
“谁叫他脏呢。”旁晚的霞光从窗外透进来,照在大妈颇显憎恶又难掩惊恐的脸上,但下一秒她又笑了,“房子都看过了吧,还满意不?”
“挺满意的。”我如实说,从大妈的表情也明了上个租客肯定不如意,也许就是被大妈轰出去的。
“满意就好,啥都齐全,拎包就能入住。”大妈似乎松了口气,“不过小伙子,阿姨得和你说清楚,这是一间的房租,至于要哪间你自己挑,剩下一间我还得往外租。”
果然,我知道并没有那么便宜的午餐。但基于合租的情况下,房租也比周围的要便宜很多,最主要是这个房子无论地段还是装修,我都很满意。所以大妈这样和我说,我也没多大抵触。
走了下交接流程,总算是把房子搞定了。大妈也爽快,拿了钱,笑得更灿烂,给了钥匙就走了。正如她所说,拎包入住,我什么也不用打扫,倒也省了不少事。从宾馆把行礼拿来,选了朝南的小房间,麻利的拾掇拾掇,今晚就可以住上了。
我躺在床上,心情无比放松,唯一要祈祷的,就是希望房东大妈可以给我找个靠谱点的合租客,起码不要再来个邋遢的。
虽然这房子是第一晚住,我倒也没认床,一夜无梦睡到天亮。照着镜子,我特意收拾了一下,第一天上班,可要有个好印象。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很精神,颇为满意。

楼主 埋骨菩提  发布于 2015-09-15 21:25:00 +0800 CST  
四、透心凉
出门,直接往楼下拐角处的早餐店买了两个菜包。别问我为什么吃菜包,难道你没闻过吃完肉包以后的嘴是多么销魂么?
值得一提的是胖子铺的老板娘长得很水嫩,30多的样子,唇红齿白,腰肢细细的。虽然怀里抱着总是哭闹的孩子,倒显得风轻云淡,一直有条不紊的招呼着,倒别有一番成熟的风韵。我啃着菜包,决定以后多多照顾她家的生意。
“小吴,帮我拿下快递。”
“小吴,我的咖啡怎么还不来。”
“小吴,帮我把这份表格拿给主管。”
当我紧张的走进公司时,我以为我会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被化着精致妆容的女秘书礼貌的引接到自己的办公桌,然后和所有白领一样,开始潜心工作,兢兢业业的回报属于自己的每一分工资。但那只是我想象的,我现在正在兼职快递员,外卖员,传话筒和自动饮料贩卖机。言简意赅的说,我就是一个打杂的,一个穿着正装的跑腿小弟。
我并没有什么不满,毕竟这只是我工作生涯的第一天。在一边完成分内工作,一边还要时不时被差遣的时候,我扭过头往窗外看——至少那些还在奔波的人,起码是羡慕我的。就这样,晃眼到了六点,公司的人基本都走了,我才收拾了下自己方方正正的隔间,拎起包往外走。
路过小区附近的菜市场,我停下了脚步。虽然说公司有为员工提供午餐,但实在不敢恭维,加上一整天屁股也没怎么挨着椅子,跑上跑下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我也没有那么多钱下馆子,既然家里厨房设备齐全,倒不如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可不是我自己夸,老爹是个厨子,手艺杠杠的。从小耳濡目染,不能说满汉全席,但做家常还是小菜一碟。这么一想,我愈发觉得自己是新世纪好男人,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哟,现在会买菜的小伙子可真难得。”大娘一边给我称白菜,一边夸,“我家那小子天天钻在游戏里,恨不得脖子上套个大饼连饭都不用吃。”
“呵呵。”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尴尬的笑了两声。
“看你也是个老实孩子,大娘送你两颗葱。”大娘客气的把葱塞进了袋子,我也没好意思拒绝。
“让下,让下!”我还没来得及向大娘道谢,就听见身后有人大喊,紧接着感觉重心不稳,直接被人推倒在地上了。
卧槽!我心里暗骂一声,还没等站起来,一股不明液体紧接着劈头盖脸就浇了过来。我本能的拿手去挡,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依旧来了个透心凉。下一秒我就闻到一股隔夜的骚臭味,还从头上摸下了一个······用过的安全套!再看看旁边端着痰盂的女人,我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自己身上的不明液体是什么了。
“对不起,刚刚有个老头推了我一下,就······”同样摔倒在地上的女人一脸惊恐,不断搓着双手跟我道歉,说话声一句比一句小,最后就干脆听不见了。
我自认为还算是个有修养的人,起码我可以很好的控制我的不良情绪。但一想到那个糊在我脑门上的安全套,不免怒火中烧。即便是李莲英在世,估计也会挺起腰板直接扇那女人两大嘴巴子。当然我只是打个比喻,毕竟李莲英根本用不上也不知道那玩意儿。
“大姐,麻烦你走点心,你手里捧的是痰盂,不是点心盒子。”我站起来,抹了一把脸。这个动作本身是没问题的,但联想下去,我已经快要吐了。
前面的话没说完,我话锋一转,叹了口气:“诶,没什么,赶紧回家吧。”
我本来确实还想再教训几句,打女人这种事我肯定做不出来,但我也不能憋屈自己。可看到那女人磕破的双手和惶惶不安的神色,心没来由的一颤,对自己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吧,谁都有不小心的时候。
“谢谢,谢谢!”对方受宠若惊,连说了几声,才匆匆离开了。
结果女人刚走,周围看热闹的人却不乐意了:
“小伙子,你是傻逼么,就这么让她走了?”
“要我早揍她了,触霉头。”
“切,还以为有好戏看了呢,瞧这逼怂样。”
我扫了一眼人群,不知道为什么,听着他们的慷慨陈词,和脸上洋溢的自以为是的英雄气概,我突然闻到了更强烈的恶臭味。这恶臭来自周围人群的脸上,口中,和心里,比我身上隔夜的尿骚味还要刺鼻百倍。

楼主 埋骨菩提  发布于 2015-09-16 23:14:00 +0800 CST  
我强忍着恶心,菜也不要了,飞似的逃离了菜市场。一路上心跳的很快,前所未有的屈辱感包围了我,仿佛做错事的不是那女人,而是我。因为我没有遂他们心愿,配合演出刚刚那场意外。此时此刻,我只想要热水澡,和干燥带着洗衣液香味的衣服,将那些如蛆附骨的冷漠驱走。
我一路飞奔回家,行人无一例外不是捂着鼻子落荒而逃。他们一定觉得我这个倒霉蛋眼睛长在头顶上掉进粪坑了。
在家足足洗了半个多小时,确定洗干净了,我才出来。但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的,我总觉得身上一股子闷闷的骚臭味挥之不去。
这时,我猛的想起小时候爷爷叮嘱过我的话:“阿邪要当心,不要碰脏东西在身上。”
我现在这样是不是违背了爷爷的意思?不过当时爷爷也没有和我说为什么,可能只是怕这些东西不干净会生病吧。
反正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也不可能再回去责备人家,就算了吧。这么一折腾,饭是肯定吃不下了,加上确实累了一整天,有点乏,索性关灯睡觉。
我之所以喜欢这个房子,不仅因为它便宜,更大的原因是里面设施都齐全。就像这个七月盛夏的夜晚,怎么可以没有空调呢?我把冷气开的足足的,再裹上大棉被,别提多惬意。很快困意袭来,就坠进了梦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感觉越来越冷,迷迷糊糊的伸手想去把空调关了。
“你回来了?”
我的手还在枕头边摸索遥控器,眼睛都没睁开来,突然耳边飘来一个女人的说话声,我打了个激灵,睡意也立马去了大半。一动不动的定在那里,侧耳倾听。可我仔细去听,却只能听见窗外偶尔开过的货车,和宵夜城传来的喧嚣,哪里有什么女人幽怨的低喃。
工作才第一天就累的出现幻听了,那三个月之后,我估计就能看见田螺姑娘给我做饭了,兴许还会梦见和她滚床单。当然,这本身没什么,好歹我也是一个正值青年的雄性动物,有正常的荷尔蒙分泌是好事。但我更向往的是真刀实枪,而不是现在这样脑洞大开,天马行空。我苦笑了一下,关了空调,继续倒头睡觉。
“带我走啊······”
就在我迷迷糊糊还没睡着之际,这个声音又出现了。这次我保证,自己绝对不是幻听,因为这叹息声几乎是贴着我的耳朵根飘进来的。他娘的,难道真的是田螺姑娘现身了?我心生疑惑,还是房东大妈这么快就把房子租出去了?
也不对,就算租出去,大半夜也不该跑到我的房间里来,况且门还锁着呢。我这时候很理智的扼杀了田螺姑娘要和我滚床单的想法,伸手去开灯想看个究竟。
但很快,我发现自己可能真的遇到麻烦了——我变成哑巴和瘫痪了!确切的说,是说不出话,也动不了。即便我意识清醒的可以立马去参加高考,也是个浑身不能动弹的废物。并且,我明显的感觉到四周空气愈来愈冷,仿佛从盛夏一下子掉进了隆冬。而在不久前我才关了空调。
“咯咯咯。”声音再次响起,却不是说话声,是从天花板上方传来的。像有什么东西趴在上面发出的摩擦声,又像是某种动物从喉咙底挤出来的古怪笑声。

楼主 埋骨菩提  发布于 2015-09-16 23:17:00 +0800 CST  
五、噩梦
我猛的一惊,头皮随之一阵发麻,跟过了电似的。黑漆漆的四下,现在全身上下唯一能动的就是眼珠子,可什么也看不清楚。整个房间黑的犹如被浓烟笼罩,窗外一丝亮光都透不进来。
“咯咯咯。”那声音还在持续。
我呈大字型仰面躺着,只穿了一条大裤衩。这曾经是我最喜欢的睡觉姿势了,但现在却让我觉得特别没有安全感,好像剥干洗净,只等着黑暗中不知名的野兽来享用。当然,如果真的有危险,也可以考虑使用美色,我不合时宜的想。
就在我以为自己快要在这样诡异的氛围里崩溃的时候,那声音戛然而止了,整个房间一下子陷入了死寂。可没等我松懈下来,随之而来的是更加密集的压迫感。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我的神经已经崩到了极点,甚至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回音。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我一边徒劳的瞪大眼睛看四周,一边拼命临时抱佛脚,希望佛没有遗弃我这个市井小民。可下一秒,我知道自己确实被遗忘了——因为看不见,所以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突然贴在了我的脸上。
软软的,滑滑的,在我脸上扫来扫去。黏糊糊的质感,带着一股腐肉的酸臭味,似乎在试探我的可口度。也正因为看不见,我才觉得更加惊恐,这种真实的感觉让我连骗自己是幻觉的勇气都没有。
脸上的粘液,手心的冷汗,与世隔绝的房间,我自认为心理底线不差,但此时此刻面对这种超现实的未知恐惧,我几乎就要大小便失禁了。
“好冷,留下来陪我。”我再度听见女人的说话声,就在我鼻子跟前。低沉,有点沙哑,透着致命的性感。
紧接着,我感觉脖子上一紧,好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环住了。难道,对方真的看上我的美色了?我承认,如果放在平时,我一定缴械投降了。但现在,别说小弟弟,连小脚趾都没心思。谁知道对方是什么鬼东西,这么近距离的说话,呵在我脸上的气甚至比周围的空气还要冷。
“留下来啊。”又是一声调笑,比刚刚还要妩媚。不知道为什么,这声音似乎透着某种魔力。刚刚还因为恐惧而极度清醒的我,现在却感觉眼皮越来越重。
整个人也仿佛是陷进了沙发床一样,不由控制的瘫软下来,意识随之模糊起来。我本能的觉得这样很危险,努力想让自己清醒,可是徒劳。心里越挣扎,反而越困,脖子上无形的力量也在越收越紧。完了,我无望的
闭上眼睛。看来今天是栽了,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啊——”就在我已经绝望的时候,房子里突然响起一声惨叫,震得我头皮一麻。禁锢我的力量也随之消失了。
我感到奇怪,无奈眼皮太沉,勉强撑开来,只看到房间里一片刺眼的金光,如同白昼。下一秒,我就彻底失去意识,陷入了冗长的黑暗里。
早上醒来,已经出太阳了。我觉得脑袋异常沉重,浑身的骨头散了架一样,酸痛的厉害,仿佛昨晚被人套麻袋给打了一顿。
昨晚?想到昨晚,我本来还在沉睡的脑细胞一下子都苏醒了,连同那些不太真实的恐怖记忆。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下意识的抬头看天花板,除了一盏大吊灯,连根蜘蛛丝都没有,可以说比我脸还干净。
走到门边,锁还原封不动的朝里紧扣着,没有任何撬动的迹象。这说明根本不可能有外人进来过。谨慎起见,我顺便检查了房间的各个角落,都没有发现异样,平常如初。
难道,真的只是做了一个梦?我摸着下巴,心里不免犯嘀咕,还从来没做过这么惊悚的梦,也忒吓人了。但一看时间,只能收起福尔摩斯状态,赶紧换衣服。我可不想工作第二天就旷班,这不是我的风格。
也许,我该给房东大妈打个电话,了解一下房子的其他情况。我叼着牙刷,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但下一秒,我就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不踏实了,因为我的感官从来都不会欺骗我——镜子里,我的脖子上,赫然绕着一圈乌紫的手指印。

楼主 埋骨菩提  发布于 2015-09-17 12:38:00 +0800 CST  
一瞬间,昨晚那种惊惧到极点的过电感再次袭来,脖子仿佛又一次被人掐住,喘不过气来。这房子里,究竟有什么?我看着淡金色的阳光透过密密的云层,落到窗台上,洒在洗手台的清水里,波光粼粼。一切看起来都欣欣向荣,我却感觉置身于数九寒冬。
虽然已经抓紧时间,但大清早接二连三的惊吓,我还是不可避免的迟到了。
“啧啧,才第二天就怠慢了,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牢靠。” 昨天差使我倒咖啡的更年期会计摇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喏,帮我倒一杯咖啡。”
“好的。”我笑着接过杯子。
看着杯子里的咖啡一点点满起来,休息室里没有别的人,我毫不犹豫的吐了一口唾沫进去,就权当我给她加餐吧。我自认不是个品德败坏的人,至少绝对不会主动为难别人,但对于某一部分人,我的报复心总会蠢蠢欲动。
虽然心里一直因为昨晚的事膈应,但在公司,我还是明智的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今天照例和昨天一样,我充当着各个不讨喜的角色,在别人忙着手头工作的时候,像个傻逼一样跑来跑去。期间主管正好路过,这个三十出头就谢了顶的男人,听说是公司老总的女婿,倒插门那种。
他看到我正在给打印机补充A4纸,背着手走过来:“你就是新来的小吴吧。”
我点点头,心想,还好我不姓王。
“好好干吧,天下迟早是你们年轻人的。”他以过来人的姿态拍拍我的肩,“我也是这么一步一步过来的,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嘛。”
“谢谢主管,我会努力的。”想到他令人尴尬的倒插门地位,我就不由自主的联想:爬上这个位子,也许真正会发光的是你的精子吧。
我发誓,这只是一个大学刚毕业,还怀着强烈自尊心的屌丝男的吐槽而已,绝对没有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醋味。
看我这么受教的样子,主管很满意,为了表示他对我寄予厚望,临走前他交给我一个任务:小吴,顺便帮我去楼下保安室拿个快递。
当我问候完主管祖宗的时候,已经在保安室了。保安室没人,我就自己找,好在包裹不多,很快就找到了主管的那个。我拿着包裹从保安室出来,正要往楼上走,突然听到身后有人说话:“是非之地,不宜久留。”这声音很沉稳,如同寺院晨暮的钟声,带着几分肃穆。
我一惊,连忙回头去看,发现在保安室的转角处,坐着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自顾叼着一根老烟袋,目光深邃的看着马路上往来的行人。不知道为什么,他虽然没叫我的名字,也没打正眼瞧过我,但我本能的感觉他那句话是对我说的。
“老大爷,您是在对我说么?”我厚脸皮走到他旁边坐下。
那老头依旧没看我,巴巴的抽着烟,深陷进去的眼睛一动不动,犹如老僧入定,也没有要理我的意思。我只能继续坐着,主管的包裹被我夹在腋下,皱巴巴的。
此刻,路过的行人一定觉得很奇怪:这一老一少,一个西装革履,一个衣衫褴褛,看起来像认识,又互不搭理,并排坐着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于是他们远远地过来,又远远的绕开了,只是急匆匆瞟一眼,又急匆匆走远。

楼主 埋骨菩提  发布于 2015-09-17 12:42:00 +0800 CST  
六、八卦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老头还是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脑袋进水了,居然撇下一大堆工作,陪一个素不相识的老头看风景,只为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大爷,您坐着,我去忙了。”
我实在熬不过,站起来往里走,不料刚转身,手就被人从后面拽住了。我奇怪的看着老头,他正盯着我手腕看。
“五帝钱,也有气数尽的时候,早些离开吧。”老头说完,终于抬头看了我一眼,不过那眼神让我觉得很不舒坦,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他说的五帝钱,是我的手链。依稀记得是六岁那年爷爷给我戴上的,这么多年也没摘下来过。当时年纪小,只觉得戴着好玩。后来上了高中,也对手链有了些了解。知道这五枚铜钱是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嘉庆年间的,因为这铜钱代表了五代帝王,所以叫五帝钱。可以辟邪,化煞,防小人。
当然,生长在红旗下的一代,对于这些大多时候我都是一笑了之,只当做是长辈对于晚辈的疼爱和一种寄托。可经历了昨晚的种种,对于这个曾经熟悉的世界,我开始有些动摇。也许我们没看见,不了解,但并不能代表某些东西不存在吧。想到昏迷前看到如同白昼的耀眼金光,我今天还能活着站在这里,也许真的是爷爷给的五帝钱救了我一命。
我摸着脖子上的淤青,隐约觉得这老头可能知道点什么:“老大爷,您能不能······”结果一抬头,眼前早就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什么人影。
真是个奇怪的老头。我看着川流不息的人潮,转身进了办公楼。
今天下班,仍旧是最后一个,我关了灯,转身下楼。身后漆黑的办公大楼,就像一头蛰伏的猛兽,在夜幕下静候上门的猎物。
我不知道怪老头说的“此地不宜久留”,指的是哪里。是这个公司,还是我现在住的房子,甚至是这个城市?我无从得知,只觉得自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被莫名其妙的架在案板上,悬在头上的刀随时会落下来。
路上,我给房东大妈打了好几个电话,得到的都是一个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我捏紧手机,安慰自己房东大妈可能有事,也许等会就回给我了。尽管如此,心里还是隐隐感到不安。
由于时间还早,我决定在外面吃完饭再回去。好吧,其实我根本不想回去。我找了小区门口价格相对便宜的一家大排档坐下,点了几个小菜,顺便要了两瓶啤酒。一来压惊,二来壮胆。
“小伙子,是这里的新住客吗,看着眼生啊?”估计生意不太好,老板看到我一个人吃饭,自来熟的搬了把凳子在旁边坐下,和我攀谈起来。
“嗯,才搬来两天。”我这个人挺讨厌吃饭的时候聊天的,尤其是别人看着我吃,所以态度冷冷的。
老板倒不介意,继续和我唠嗑:“我跟你说,这小区真不错,闹中取静交通便捷,很多人都想住这里,可惜房价太高了。”他的体型有点胖,稍微一有动作,底下的凳子就吱吱作响:“就比如我,在这里开店都快五年了,攒的钱还没够一个洗手间。”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是这家大排档的老板,我都以为他是售楼部的推销员。我给自己倒了杯啤酒,继续听老板倒苦水。
“小兄弟,你也知道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赚钱不容易,还不都是为了孩子。”他一顿,看我喝完了,顺手给我满上,“看小兄弟年纪轻轻就可以住上这样的好房子,家里一定条件不错,以后要多多光顾小店,我给你打折。”
原来绕了这么一圈,不过是促销手段。我看着老板被热油滋的伤痕累累的手臂,突然生出很多无力感,人这辈子活着真不容易。就算没有这样的烦恼,也会有那样的困难。但我现在的处境,似乎没资格同情别人,好歹他还有间大排档为生。
“老板,你误会了,我才大学毕业,工作还没着落呢。”说到这里,我猛地意识到了什么:我当时找房源,这一片都是高档小区,租金都贵的吓人,可偏偏我的房子却便宜的离谱,就好像是急着要甩出去一样。想到房东大妈拿到钱时,那种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我的心一下子掉到了谷底——难道那房子真的,不干净?

楼主 埋骨菩提  发布于 2015-09-18 19:46:00 +0800 CST  
居然被吞楼了?!

楼主 埋骨菩提  发布于 2015-09-19 17:06:00 +0800 CST  




楼主 埋骨菩提  发布于 2015-09-19 17:14:00 +0800 CST  

楼主:埋骨菩提

字数:101965

发表时间:2015-09-11 06:59: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5-14 04:59:39 +0800 CST

评论数:191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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