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银天道★原创】夜叉的本来面目

#当副长回到过去,遇见白夜叉

楼主 小m敲钟  发布于 2017-11-03 12:04:00 +0800 CST  
(上)


夜晚的酒屋总是隔开明暗两界的驿站,两盏灯笼里面是暖黄的灯光,外面是静谧的黑暗。酒屋老板给客人倒上一杯烧酒,忧心忡忡地看着他:
“我说,烧酒配上这么大一碗蛋黄酱,小心别噎到。”
穿着制服的男人举起一只手冲他摆了摆,一只手继续往碗里挤着蛋黄酱,脸上带着不以为然的表情。然后他喝了一口酒,端起碗往嘴里狠狠送了一大口蛋黄酱米饭,顿住了。
土方十四郎向后倒去,摔在地上,噎的没有了呼吸。
*****
土方在窒息带来的天旋地转感消失之后,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焦黄的土地上,四周枝杈上遍布着乌鸦,无数双漆黑的眼睛在猩红色的残阳中贪婪的望着地上僵硬弯曲的尸体。风携卷着血腥气,仿佛从阴间吹过。活人的气息似乎已经消失很久了。
土方有一瞬间的心悸,他以为自己在濒死之中看到了江户的未来,随后他看到了远处耸立的城门,那是他少年时期曾经远望过的,而他知道那扇城门早已在攘夷战争的最后一年被炸毁。
哦,土方想,原来他并非看到了未来,而是回到了过去。
他习惯性的摸了摸腰间的刀,那把刀安然无恙的待在原处,并没有因为穿越时间而抛弃他。土方的心彻底踏实下来,他开始沿着层层血迹下依稀能看清的土路漫无目的地走下去。
从过去到现在的江户有一点是不曾改变的,乌云随时可以在几分钟内聚集起来,顷刻间狂风大作,风中带来最后几声鸦叫,雨便滂沱而至。土方暗骂一声,迈开步子跑过崎岖土路,冲进不远处破败的山庙,紧紧扣上了木门。他拾起地上的干草堵住门缝,一大卷干草纠结缠绕在门槛腐朽的木头上,他烦躁的抽出刀———
一道闪电划过,在半出鞘的剑锋上镀上一层银光,土方后背忽地一凉。
他回过身,看到神龛下的阴影里一道暗红色的幽光,静静的投在他身上。土方动作慢下来,他的手没有离开刀柄,但也没有拔出来,他缓缓走进神龛微弱烛光笼罩下的范围,看到了那张烛火跳动下忽明忽暗的脸。
“万事屋?”土方惊叫道。随即他发现自己错的厉害,他看到的并不是万事屋主人的眼睛。那个人斜靠在神龛脚下,眼神沉寂,不带温度,仿佛在暴雨中奔袭几天几夜,毫无生机的掠食者,不时闪过一丝习以为常的血腥气。
土方的声音冷静下来:“白夜叉。”
坂田银时扫了一眼土方手中紧握的刀,目光又回到他身上,他开口时不是土方熟悉的漫不经心,声音低沉而冷淡:
“你想杀我。”
土方摇了摇头,顺着昏暗烛光看过去,发现他半边身子被血浸透,脱口而出道:“你流了很多血。”
坂田银时轻笑了一声:“你可以试试。”
土方看着对方握紧了身边的刀柄,不是那把总被他嘲笑的木刀,它的刀锋染成血红,散发着冷冷森意。那人年轻的脸上带着丝孤注一掷的凶狠,土方这才想起,坂田银时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中并不带疑问。
他确信每一个走进来的人都想要他的命。
土方把手从刀柄上移开,向上摊开给坐在地上的人看:“喂,看好了。”他说:“我可不想杀你。”
银时看了他一眼后便把目光转开盯着庙顶,仿佛土方手不在刀上便整个人不复存在了一样,半点注意力都不愿意再分过来。
“你需要包扎。”土方说,趁机又往那人的方向接近了两步。
坂田银时立刻转过头来,重新用目光将土方死死钉在原地。这家伙,土方头痛地想,到底经历了什么。他只得将刀解下放在墙边,重新直起身来,发现那人这次终于把注意力分出来审视他。
“堂堂白夜叉,原来也是个神经紧张的家伙。”土方踢了踢脚下的干草说。
“制服先生这话不大可信啊,” 银时低哼了一声:“阁下是幕府的人吧。”
“不是,至少现在不是,我可以以武士身份发誓。”土方说:“你现在需要包扎。”他隐约从银时上一句话中找出一丝那人多年后的懒散语气,并对这一发现感到些莫名的满意,他很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于是将之归结为在这个鬼地方他乡遇故知的缘故。
银时坐在破旧的神龛下看了他一阵:“啊。”他用脚尖点了点不远处的干柴,“那拜托去把火升一下吧。”
土方十四郎觉得耐心告罄:“你到底在不在听我说话,你再不包扎就要死了!”
“你再不升火我们两个都要死了。”银时干巴巴的说:“天黑了,有狼哦。”
破门外风声似呼应他的话一样带着隐约呼号,从缝隙中刺探进来吹得单薄烛火飘摇明灭,土方狠狠瞪了他一眼,弯腰把地上的干柴拾起,嘴边咬牙切齿的低念:“该死的万事屋。”他把干柴堆成一堆:“可恶的天然卷。”
银时在角落里抬了抬眼皮,透过被干涸血迹染红的发丝,不作声的看了他一眼。
土方从门边捡了一小束干草,站到柴火边,掏出他忠实的蛋黄酱打火机点燃干草扔到火堆里,顺便给自己点了支烟。土方升起的火堆离银时很近,火焰在柴堆中噼啪炸响,银时觉得全身上下暖烘烘的,好像被冻僵了的动物刚刚经历了一个漫长的寒冬,终于熬到破冰发芽的时节,全身被火烘的发软,很想抖抖身上的毛。银时在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前,甩了甩脑袋上泛着湿气的卷发。
直到土方在他旁边嗤笑一声,他才回过神来瞪着发出笑声的人,在看到那人手中的烟时眼睛挑了挑,拖长了声音:“制服先生果然大手笔,这种时候尼古丁可是奢侈品。”
“切。”土方不想再跟他废话,随手摘下制服的领巾在火边燎了一下,走近银时身边:“把衣服脱了,天然卷。”
他本以为那人又会说些不正经惹人烦的话,没想到银时倒是出乎意料地配合着褪下了半边衣襟,随即土方意识到这不是他那个时代的银时。他看着衣服下面缓缓露出的狰狞伤口,在心里倒抽了一口冷气。握着领巾的手顿在衣襟旁的同时,他又后知后觉的想到,银时其实是和他一般年纪的。
一直以来他不愿意回忆自己在遇到近藤总悟之前的人生,那些血和泥土交织的灰黑色记忆太过沉重,而他如今猛然发现,当他在乡下道场为荣誉而战时,白夜叉正从死人堆里挣扎而出,拖着满身伤痕升到半空,成为漫天杀意中的一个名号,盖过乌鸦的凄厉哀叫和枪弹的嘶鸣,响彻烧焦的大地。
坂田银时的过去,白夜叉的现在,只有无数的死亡。
“喂。”有些熟悉的声音对他说:“被吓到了么制服先生?”
“我一直想不明白,”土方狠吸了一口烟,把烟重重按熄在地上,用力之大几乎将剩下半只烟按进了泥土里,他看着银时腰侧和胸前翻开的伤口:“你哪来那么多血可以流呢,坂田氏。”
银时看了他一眼,没作声,并在接下来的包扎过程中不发一言,除了土方将草灰按上他腰侧贯通伤时溢出一声压抑的闷哼。土方在满头汗水中不由思维飘散了一瞬,想到若是他那时的坂田银时大概早就开始夸张的喊疼骂人,但那大多是在医院洁净的病床上,在万事屋那群家伙的包围中间,而不是此时此地和他在这间风雨飘摇的破庙里,靠在他自己的血迹中。
土方打好最后一个结后长舒了口气,直起身重新给自己点上一支烟。这引发了地上的人在烟雾缭绕中提出的抗议。
“我说,”银时肩上缠满布条,还坚强地抬起仅剩的完好胳膊挥了挥表示愤慨:“病房里请勿吸烟,这是公民守则。”
“攘夷分子没资格讨论公民守则。”土方粗暴回绝,然后问他:“要不要来一口。”
“这种东西……”银时说到一半却停住了,他安静的看了一会火堆,随后冲土方沉默地伸出手。土方将烟从依然带着血迹的指间递出,火光映照下的手指交错之时,他才发现两个人的手都在几不可见地颤抖。
有什么办法呢,香烟尽头那一点虚幻的火星,从来抓不住两个从深渊里走过的灵魂。
银时将烟夹在唇间狠狠的吸了一口,仿佛恨不得把它囫囵吸到肺里,土方在一边看得皱眉:“把烟吐出来啊,不会抽的小鬼就不要学,你要自杀么?”
银时没有理他,几秒钟过后烟雾缓缓飘出。土方低声道:“切,原来不知道你也会抽烟。”他把烟从银时手里抢过又吸了一口,眼睛在银时伤口上瞥了一下,终于恋恋不舍的将未尽的烟再次按熄在地上。
“不怎么抽。”银时说:“这种伤身又伤钱包的东西,有什么好。”
土方看着他,难得语气放缓:“心情不好?”
“你身上被戳几个洞心情也会不好的啊,制服先生。”银时用完好的胳膊枕在脑后望着破庙屋顶,屋顶的缝隙中漏不进一丝星光,只有几乎灭顶的沉沉阴霾。“是的,很不好。”坂田银时在筋疲力尽地沉入意识黑暗之前说道。
****


楼主 小m敲钟  发布于 2017-11-03 12:11:00 +0800 CST  
土方对于给银时包扎这件事已经驾轻就熟了。他无力的觉得自己穿越到过去的唯一目的似乎就是给他包扎伤口,他不知道如何阻止一个不要命的坂田银时,也无法忍受看着他一步步漠然接近死亡。
两人沉默的处理完,都觉得无法和三具尸体共享一个屋檐,于是沿着土路慢慢往下走,幸而不远便找到一家人去屋空的小民居。银时一进房间就扑向了屋中软垫,土方则转身去接了一盆水。
“过来,天然卷,你的卷毛都看不出颜色了。”土方说,他从昨夜起就觉得那银色头发上的血迹实在碍眼。银时看着自己缠满布条的胳膊实在无法胜任,只得妥协地挨近土方,把脑袋凑过去。
水泼洒在头发上的感觉很清爽,土方的手指在他发间穿梭,为干涸血迹所板结的发丝被顺开时意外的连最细小的痛感都没有,让银时舒服的眯了眯眼睛。一点都不疼,这是一种离开银时很久,以至于有些新奇的感觉,使他在片刻中任自己陷入了一种危险的状态——放弃警惕。但他只能容忍自己在很有限时间内的任性,片刻后眼神渐渐恢复了清明。
他被笼罩在头顶上方人的阴影里,问那人:“你叫什么名字。”
他发间手指的动作短暂的停了一下,然后又一切如常:“土方十四郎。”
“太难记了。”银时说:“你不是我小时候认识的多串君么,就叫多串吧,好么多串。”
土方的手指在盆中溅起一点水花,动作彻底停下来。他忽然想到距此很多年后的那个下午,万事屋的老板在充满阳光的屋顶上看着他,用懒散不正经的声音问,这不是多串君么,都长这么大了。
他脑中闪过一个一直被他忽略的明显事实,这两天于他而言是刚刚发生,对于他那个时代的银时却是早已发生的过去。但银时一直以来却从未提及,是认为提起来他也不会相信,还是他压根不值得在坂田银时的记忆里留下什么痕迹?
土方低头看着手下湿漉漉的脑袋,没来由的迁怒起来,轻轻扯了一下水中的发丝。
“喂。”银时刻不容缓地抗议起来:“多串君,头发会越揪越少的,我可不想变秃。”
“你放心。”土方换了盆水重新动作起来,满意地看着水中的发丝慢慢褪去暗色,闪过一点银色浮光:“你的脑袋就算是秃了,在幕府也能卖个好价钱。”
“你现在动手倒是方便。”银时说,语气中并无锋芒,倒是多了点隐约的亲近。
“切。”土方拍了一下他的头顶,说:“洗好了,下次再敢弄上血我就真的动手去领赏。”
银时撑起身子,又像昨晚在火堆旁一样用力甩了甩脑袋,土方本因四处飞溅的水珠冲他怒目而视,却忽然看见一小簇水流顺着银时颈侧蜿蜒而下,经过脖颈的细小擦痕,悄然流入锁骨深处,进而不见了踪影。
土方莫名感觉喉咙有些发紧。他连忙抬起视线,接触到银时头顶时立刻忘了刚才那一瞬间的反常情绪,只见那一头顽固的卷发居然克服了水的阻力,颤颤巍巍,势不可挡的蜷了起来。土方嗤笑了一声,身体先于意识地伸出手在那头卷发上用力揉了揉:“我说,你的脑袋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原处最好。”
坂田银时在那只手掌下僵住了,温热的手心仿佛通过发顶将温度一路传下,他僵硬的看着眼前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一只拿剑的手,在结束了三条性命的几小时后,还能做出这种动作。
“你到底是什么人。”银时看着土方的眼睛,再一次问道。
土方收回手,刚想从怀中掏出烟,“公民准则”几个字却又不识时务的从脑海中跳出来。他叹了口气:“我说过,说了你也不会相信。”
“让我试试。”
土方站起身,在银时胶着的视线中在小屋中走了一圈,又重新坐回他身边,把烟盒拿在手中无意识地敲了敲地面。
“我从未来回到了这里。”他在银时一瞬间如同见了鬼的眼神中烦躁的叹了口气,抓了抓头发:“我说过你不会信。”
银时倒是从最初的惊讶中很快冷静下来,神色复杂的望着他:“怎么过来的?”
土方脑海中浮现出一大碗蛋黄酱拌饭,没好气道:“既然你不相信,这有关系么?我又没得选。”
“这倒是。”银时信服的点点头:“要是有的选,你大概是疯了才会来这里。”
土方听到他的话心里一堵,正想说些什么,却又听到银时开口:“不过既然有人能从天上来,从未来过来一两个也不是不可能。”他脸上带着一副认真思考的表情,随后用手肘支着腿,托着脑袋看向他:“那你跟我说说,你那时候是什么样子。”
土方看着那双认真的眼睛,惊讶于他接受速度之快,想了一会竟然有些不知从何说起:“其实距离并没有太久,几年之后,还是在江户,”他说:“战争结束了。”
“嗯。”银时点了点头,卷发在空中抖出一些细小的弧度。他沉默了好一阵,再开口时语气如常,但土方敏锐地发现他的身体绷紧了:
“桂小太郎,高杉晋助,和坂本辰马,你知道他们还活着么?”
土方点头:“都活着。你们四个作乱分子名气一向不小,你知道的。”他看到银时的身体明显松懈下来,几不可见的放缓了呼吸。他后来意识到银时甚至没有想过问他们过的怎么样,似乎在银时的脑海里,那几个人只要活下去就够了。
“那我呢?”银时又问。
“你也活着。”土方说。
“哦。”银时没有温度的扯了扯嘴角:“是么。”
土方皱起眉头注视着眼前的坂田银时,那张年轻的脸上没了表情,手兴趣缺缺地支着下巴,眼睛不知道望着地板上哪一处斑痕。土方有一瞬间的冲动想去摇他的肩膀,或者用别的什么方式让他的脸上出现一丝鲜活人气。“是的,”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你将来会变的很烦人,比现在还要烦。你身边会出现很多人,他们每天吵吵嚷嚷不得安宁,”他看到银时转过头,将目光重新投到他身上:“都跟你一样不正经,爱闯祸,如果没有你这个闯祸的祖宗,他们估计一天都坚持不下去。”
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没有点燃,夹在唇间过瘾:“对了,你还是个最爱喝草莓牛奶,吃红豆拌饭和草莓奶糖的甜食控。”
“草莓牛奶?”银时看着他:“听起来可真是个好东西。”
并不是,土方在心里说,但话出口时就变成了一声模糊的:“大概是吧。”他说:“以后想有多少就有多少。”
这一天前夜刚下了一整晚的大雨,厚的抹不开的阴霾也终于露出些间隙,阳光见缝插针的洒下来,民居小屋的地面被镀上一层不同于窗外焦黄大地的颜色。
银时湿漉漉的头发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散发着水气,他托着下巴坐在窗边,对土方说:“听起来不错,多串,你在的那个未来听起来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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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楼主 小m敲钟  发布于 2017-11-03 12:16:00 +0800 CST  
(下)


坂田银时的恢复能力快的惊人,两人到达小屋后的第三天清晨,他便向土方宣布要动身:
“就这样吧,多串君,这几天多谢啦。”他在土方的目光中拿起刀,走向露出稀薄晨光的门口:“我该走了。”
土方早在几天相处中得知,那日他在破庙中所见的银时刚刚经历完一场恶战,攘夷四士在激斗中失散,另外三人下落不明。银时现在要去的是江户城中一处四人约定好的安全居所,好探寻几人行踪。
他看着银时打开屋门,带起一小撮尘土在地上旋转翻飞,远处能望见冰冷苍白的江户城。
“你想就这么走?”土方目光不太和善。
“再待下去就要生锈了。”银时把刀架在肩膀上,作势伸了伸懒腰:“再说,”他慢吞吞地说道,“多串君也是有其他事要做的吧。”
土方没好气道:“巧了,我莫名其妙在这里呆了几天,还真没什么要紧事可做。”
“多串君想去哪?”银时没有在意他的态度。
土方站起身大步走向屋外,经过他身边时狠狠瞪了他一眼:“跟你一样,去江户。”
“不要跟我学,多串。”银时语气随便:“我可没功夫保护你。”
“随便你,你大可以往别处走。”土方不想理他,走了几步却当真没见有脚步声跟上,他回头望去,只见银时还站在门口,脸色有些严肃:
“喂,我说真的,会很危险。”他顿了几秒又补充到:“没必要。”
“我想去哪需要你管么?”土方在心里骂了声**:“年纪轻轻这么啰嗦,只要到了江户我自然跟你分道扬镳。”
银时想了想终于跟上来,砸了咂嘴:“跟一个前两天还说动手拿我去领赏的家伙同路,我也是很困扰的。”
“你哪来这么多话。”
“嘴就是用来说话和吃的。啊,难道多串君有吃的么?”银时说。
“没有。”
“糖果也是可以的。”
“闭嘴。”
两人的脚步声在土路上响了三个小时,太阳也升到了正空,晨雾已经散的看不出踪迹,江户城在他们眼前越加清晰。土方明显感觉到身边人的话语随着江户的临近越来越少,周遭的空气也变的慢慢凝滞。乌鸦的叫声在他们经过城外不远的一个村庄时重新响起来,他们看到车子,水壶,酒瓶胡乱散落在地上,听不到一声村里常有的狗吠。这显然不过是另一个死去的村落,万千牺牲品中的一员。
土方和银时从村庄边缘穿过,一路无人说话。在走出村庄范围重新回到土路上很久后,银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那是他小时候曾去玩耍过的地方。土方没有问是他同松阳在一起时还是更早的时候,在战争的年月里,一切平和美好没有锋芒的东西,似乎只能在死神咄咄逼人的铡刀下等待命定的结局。
土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想了很久也只有一句苍白的:“你做不了什么。”
“我知道。”银时平静地握着手里的刀:“我做不到的太多了。”
江户的城门在视野中逐渐变大,土方少年时从未接近这扇门,而他成年以后到了江户,这扇门早已成为了历史中的尘埃。他此时才发现,城门比他年少远望时想象中的破旧一些,上面布满记录昔日朝代更迭的旧伤。再走近些能看到城门下聚集的人群。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土方疑道,现在正当战时,难道不应该家家关门闭户么?
银时显然也有些不解,犹豫道:“今天是春分,听说以前江户会在这天举行春日祭,但据说很多年前就停办……”
他的声音忽然卡在了喉咙里。土方不解的转头看他,心头陡然一惊,只见银时的眼睛死死盯着城门上方的一点,瞳孔紧缩,眼角泛着血光。
土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猛地发现城门顶端的角落挂着一具尸体,黑色长发披散开遮住一大半脸庞,被血水浸透的衣服依稀能看出攘夷志士的装扮,身型连他都看出了几分熟悉之感——桂小太郎。
“银时……”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拦旁边的人,立刻感到手上一痛。银时狠力打掉他的手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边跑边抽刀在手,白色衣袍扬起焦黄土地上的烟尘,漫天杀意在惨淡日光下喷薄而出。土方不及多想便跟了上去,他想拦住那人让他冷静下来,然而眼前的背影爆发出一种疯狂的速度,他无论如何也只能堪堪碰到在风中翻飞的袍角。
与此同时,城门下早已严阵以待的天人和幕府家兵已经反应过来,迅速形成一个网阵,无数利刃织成的陷阱泛着冷光,直指携尘而来的白夜叉。
银时出刀的一刹那,土方就知道他今天下手不留一丝生路。当最先冲上来的天人在一道刀光中鲜血飞溅时,银时甚至没有放缓冲向其他人的脚步。刀伴着滔天怒意将空气割裂成无数碎片,城门前扬起一阵阵混着泥土的血雾。土方长刀在手紧跟着他冲进血雾,身形交错间看到银时脸上的表情,立刻知道他现在的状态极其糟糕。
那是恨意伴着绝望,坂田银时生平留不住的,遍体鳞伤却依然无法守护的,在一瞬间爆发,无数不屈,愤怒,倔强,哀伤的面孔在战场上闪现,化作一只腐朽大地上走投无路的困兽,将本应出口的嘶吼化作沉默的杀意。
倒下的人越来越多,却依然有无数天人和家兵从周围冲过来,土方甚至没有时间去试着唤回银时的理智——他也不确定他能做到——只能不停挥刀帮他挡下身后的攻击。银时在令人作呕的猩红中一寸寸向前接近城门,心中只剩一个念头,他要上去,不能让他从小到大的同伴呆在那个地方。
而正在此时,周围的攻击忽然诡异的一滞,空中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引擎噪声,土方下意识的抬头看去,发现一艘巨艇停在了城门之上的高空。周围的家兵躁动起来,电光火石间,被抛在脑后的记忆和银时之前对他说的一句话同时在土方脑中响起:
今天是春分。
攘夷战争最后一年的春分,江户城门在战乱中被炸毁。
身边天人惊恐的声音传来:“是……鬼兵队!”
土方回头看到已快冲到城门下的银时,心中升起一阵无法抑制的恐惧,这恐惧是如此之深,以至于他竟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死死拉住了不顾一切往前冲的银时。
“滚!”银时回过头大吼,眼底泛着红光。
“别过去,城门要炸了!”土方大喊。
银时根本不多说,飞起一脚踹在土方钳住他的左臂上,土方甚至在喧嚣中听到了骨头咯吱作响的声音,仍牢不松手。
“你给我冷静点!”土方吼道,见银时一击不成又要动作,心头焦急无比,紧接着后背猛地升起一阵寒意,眼角余光看到一道刀光划落,正想单手挥刀格挡,却悚然发现身体的角度完全无法回头招架,他心下一凉——
“你们敢——”一柄长刀携卷着银时声音中丝毫未褪的怒气,从他肩侧以诡异的角度刺出,将身后幕府家兵穿胸而过。与此同时,尖锐的声音划破长空直抵城门,爆破声猛然炸响。一瞬间夺目火光之后,巨大的气流将木板砖块如雨般倾泻而下。
幕府鼎盛时代立起的江户城门,在被迫迎接天人的十几年后,带着一位攘夷志士的尸身倒塌跌落进爆炸扬起的尘埃中,至此不复存在。


楼主 小m敲钟  发布于 2017-11-08 07:04:00 +0800 CST  
土方和银时在爆炸中趁乱进入城内,银时显然因为刚刚的恶战有些脱力,一时无法挣开土方的钳制,也无意在可能暴露的时候过多纠缠,只能由着土方抓着他的胳膊,一路来到了四人此前布置下的安全据点。两人确认了四周无人跟踪便闪身进入,关门的一刻土方松开了手,下一秒带血的刀尖擦着他的耳畔重重嵌入墙壁里。
“你骗我。”银时将他抵在墙上,声音因愤怒和说不清的混乱情绪而微微颤抖。
“我没有骗你。”土方看着他依旧泛红的眼睛:“桂还活着,在我那个未来还活着。”
“我不信。”
“银时。”刀尖上的寒意刮着土方的脸侧,他却好像无知无觉,声音镇定中带着安抚:“冷静下来。”他用手搭上银时抵住他的胳膊,没有推开,只是保持着体温的交换:“你在发抖。”
银时退后一步放开他,将手收回衣袖中,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桂还活着,我将来会见到他,你也会。”土方说:“我向你保证。我们先等一等消息,相信我。”
银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抓住刀柄从墙上拔出,走到窗前抱着刀坐下,不再开口说话。土方静静的靠着墙呆了一会后也在原地坐下。时间在无声无息中艰难行进,窗外偶尔传来远处搜兵隐约的喧哗,春分的稀薄阳光照不进他们所在的这条暗巷,隔绝出一个独立的世界。
土方向着窗前望过去,从他的角度看不清银时的表情,只能看到一个蜷起的身影陷在阴影里,土方心中泛起一股压抑的抽痛,仿佛不久前在战场上让敌人血流成河的白夜叉是不相干的人,此时他眼前只有一个孑然一身的银时,记不清来路,望不到未来,怀中一柄染血的武士刀就是唯一的支点。
土方此刻终于明白了心中抽痛与之前战场上的恐惧从何而来,原来他早不知从何时起,自多年的以后,就已经对这个人在意至深了。
土方站起身慢慢走到银时身后背对着坐下,他不知道银时会不会给他一刀,但已经不在乎。他从怀中摸出一支烟点上,心里清楚此时不会有人提出异议,他低头吸上一口,沉默的把烟递出去。一星火光在两个人之间交错,烟雾缭绕中银时的脊背依然紧绷,却能偶尔碰触到身后似有似无的温度。
传信的乌鸦是在傍晚时分飞落在窗口的,银时将缠成一个卷的纸条在手中攥了几秒才打开,并没有避开土方的视线,土方便顺着他的肩膀看过去。
“我还活着,和剩下的人在一起。
死的是和我相像的志士,幕府想借此除掉其他人。
已告知鬼兵队,不要再冲动。”
虽然潦草,却是银时熟悉的字迹,银时从胸中缓缓呼出一口气,把纸条撕成碎片扔到地上,将手贴上脖颈温暖着发凉的手心。土方在旁边狠抽了一口烟,发出了一声如释重负的低咒。
银时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发麻的腿脚,走到墙边的柜子里翻找了一下,回来时手上多了一瓶酒和三个杯子。
“呵。”土方低笑了一下:“你们还挺会享受。”
“辰马藏在这里的,那家伙总能搞到好东西。”银时道:“他说没准哪天能用上。”他给三个杯子倒上酒,拿起其中一杯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将酒泼洒到了窗外的地面上。
傍晚时分的夕阳终于找到了一个刁钻的角度,将一缕余晖散进了暗巷,暖黄的空气中多了几分蒸腾的酒气,给一个无名的攘夷志士送行。
银时关上窗户坐回来,把另一杯递给土方,两个人在安静的房间里喝了两轮,银时慢慢停下来,手无意识地搓了搓杯壁。
“我刚才是信了的。”他说了一句,没有看土方:“在收到纸条之前。”
“是么。”土方不置可否地说。
“多少会紧张啊……多串君不要放在心上。”银时说。
“嗯。”土方点上烟随口应了一句,他有点走神,现在回想起来十分后怕,万一他当时弄错了,他的未来并不是白夜叉所在这个世界的最终走向,万一纸条上传来的是桂小太郎的确切死讯,银时现在会是什么样子。他头一次有点感谢上天,没要了那个叛乱分子的命。
银时从酒杯上抬起头,看着土方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叫了一声:“喂。”土方仍沉浸在思绪中没有应声,银时心里没来由的有些紧张。
“好啦,别那么小气多串君,是我错了还不行么?”他试探的观察着土方,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杯子边缘。
土方这才从神游天外中回过神来,对上银色卷发下一双认真看着他的眼睛,一时觉得这张熟悉的脸原来长的这样好看。
“你生气了?”银时见他一声不吭,脸色渐渐黯淡下来。他低头抿了一口酒,按下心中的不知所措。
战争从他生命伊始就占据了大部分色彩,除去在学堂中短暂的几年,他生存的最大本能就是击杀敌人和保护战友,而他清醒的知道,土方这个莫名其妙闯入他世界中的人,和他任何一个战友都截然不同。他在银时最糟糕的状态下出现,一刻也不曾离开。就像荒芜大地上独自行走的野兽,忽然发现头顶阴霾裂开一条缝隙,出现了只属于他的一小片阳光,即使知道只是短暂一瞬,也会无法控制的放下抵抗,想蜷缩起来安然睡上懒散的一觉。
银时并不知道如何应对现在的状况,他不想因为自己刚才的一时冲动失去这一切,但他只能寄希望于对方,希望他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而土方则完全没有领会到银时话中的意思,他之前只顾看着银时的状态怕有所闪失,至于银时对他的失控态度压根不曾放在心上,听到这句话一时叼着烟愣住了。
空气在无声中似乎不再流动,安静的有些压抑起来。
银时低着头沉默了一会,然后下定决心似的抿了抿嘴,抬起眼看他:“我知道,你对我有一点兴趣。”
土方脑子里嗡地一声,震惊的盯着眼前的人,张口结舌道:“你,你是怎么……”
银时短促的笑了一下:“战争时期嘛,大家都不会太含蓄。”
土方在心中命令自己冷静下来,他低声“嗯”了一句,没有否认。
“如果你想,”银时说:“我不介意的。”
土方听他说完没有作声,他意味深长地看着银时的眼睛,不出意料地在那双眼底看到一丝被刻意压制的紧张,银时在他毫不遮拦的视线下觉得喉咙有些发干,僵硬的转开头,想去够一旁的酒瓶。
土方叹了口气:“你不用这样。”
“什么?”银时问。
“如果你是不想让我生气,”土方伸手用力揉了下那头柔软的卷发:“别乱担心,我没有。”
手掌下的人不满的嘟囔着甩开:“天然卷可不能乱摸的。”随后又停顿了一会,闷声道:“也不全是因为那个。”
“还有什么?”土方飞快地问。
“啊。”银时的脸被酒意熏的有些发热,他抬手扯了扯刚刚被土方手掌压住的头发:“我不知道,你要是也不知道,那就算了。”
土方看着眼前面上泛红,眼神躲闪,却仍暗自逞强的人,忽然就起了些作恶的逗弄心思,吐出一口烟吹到银时跟前。
“喂!多串*****……”银时猝不及防地吸了一口二手烟,顿时咳了起来,好不容易找回了呼吸,立刻用一双呛出水汽来的眼睛狠狠瞪着土方,眼角都有些泛红。还不等他继续开口大骂,始作俑者却已经趁他不备来到了近旁,接着,在他没有一点防备之时,一双温暖的嘴唇轻轻覆上了他的双唇。
那是一个带着烟草和酒精味道的,并无侵略感的吻,土方的舌尖轻轻划过他的唇齿,带出几分让他想要发颤的缱绻意味。刚刚还令他恼火的烟草气息,此时却令他莫名安心,就好像他拼命想抓住的那一小片阳光重新回到了他头顶上,而更出乎他意料的,那阳光似乎对他也格外珍视一样。粗糙温暖的手心抵在他脑后,舌尖相交的湿润触感中,银时第一次忘记了生平经历的血与疼痛,尝到一丝稍纵即逝的甜意。
一吻终了,土方不舍地放开他,声音低沉:“我知道你以为我是一时兴起,但你将来会明白,我是认真的。”
银时没有作声,放任自己靠在墙上,懒散的冲他举了举杯。

之后的一个星期里,他们几乎一刻也没有分开。然而时间锈迹斑斑的车轮依然不可阻挡,分离的时刻不期而至。土方本以为他离开的会更慷慨悲壮些,比如帮银时挡个刀之类的,可是世事无常,总不为他所愿。这一天清晨吃过早饭,土方忽然发现自己变成了半透明。
银时放下手里的茶杯,睁着一双没睡醒的眼睛,问他:“是我眼花了还是你要走了?”
“我要走了。”土方说。
“哦。”银时咬了一口手上的团子,没什么表示。
“喂,天然卷,这么薄情?”土方不甘心道。
“多串君,你是要转学的小女生么?”银时懒洋洋地挥了挥手:“要走就快走。”
“切。”土方有些不忿地盯着桌子上的碗,不想理他。
银时叹了口气,走到桌子一边好奇地戳了戳他半透明的实体,对他说:“你不是说过,将来还会见到的么?”
“我当然没关系,可你……”他说不下去,眼下的事实让他很想咒骂命运的不公,他只需要转身回去就可以见到万事屋的老板,而眼前的银时却需要再次独自上路,走过接下来的好几年。
他的声音在嗓子里卡了片刻,才道:“战争快要结束了。”
“我知道。”银时说:“也该结束了。”
“不许忘了我。”土方警告他,他看到银时红色的瞳孔盯着自己慢慢消散的实体,眼尾似乎被乱七八糟的卷发扫的发痒般眨了一下,便很想伸手帮他把那一缕银发拨开,但他还没来得及伸出手,意识就已经开始陷入无边的黑暗,耳边最后传来模糊的声音:
“好吧,多串君,我考虑一下。”


楼主 小m敲钟  发布于 2017-11-08 07:08:00 +0800 CST  
土方再次睁开眼时发现眼前是一张熟悉的脸。他一瞬间以为自己仍留在过去,但很快就认出了那副属于万事屋老板的表情。那人见他睁开眼便幸灾乐祸地站起身,连拉都没有拉他一下。
土方从居酒屋的地上慢慢爬起来,感受了一下身上并没有不适的地方,下一秒便将正一旁看热闹的天然卷狠狠搂进了怀里。
坂田银时惊的僵直了身体,用力在他脑袋上来了一下:“喂蛋黄酱,你发什么疯!”
“闭嘴!”土方用的力气很大,颇有些打死不松手的架势,他咬牙切齿的低声说:“你说了不会忘。”
他感到怀里的身体先是一震,随后慢慢放松下来,紧接着那人的脑袋在他的颈侧压抑地颤抖起来。土方心里一慌,忙松开手后退一步去看他的脸。只见银时低垂着头,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在土方几乎开始恐慌的时候爆发出一阵大笑,一头卷发在空气中嚣张的抖动着:
“原来多串你,你是被蛋黄酱噎到穿回去的!”银时带着可恨的笑容看着土方:“怪不得打死你都不说!”
土方顿时觉得操心他还不如去操心街角的流浪猫,他掏出烟叼在嘴里,冷笑了一声,从眼角瞥着他回道:“也不知道当初是谁怕我生气主动投怀送抱,多可爱。”
“**!你才投怀送抱!”银时顿时大怒:“给我出去,信不信阿银的洞爷湖跟你打个招呼?”
“喂你还来真的?”土方刚一迈出居酒屋的门木刀就冲他猛劈下来,他堪堪躲过去,忙道:“我错了,是我投怀送抱,别打了,我有问题要问你。”
银时收起刀,没好气道:“说。”
“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
“别装傻,你自己知道。”
银时白了他一眼:“你那时候说你来自未来,我当时就觉得你疯了,我啊,才不做这种傻事。”
土方有些恼火:“这么多年,你就无所谓么?”
银时这下有些疑惑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就算不告诉我,哪怕关系近一点,”土方说:“也许早就能在一起了,不是么?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有这个意思。”
银时无言地看了他一会,终于有些无奈地开口道:“你想让我怎么做呢?多串君,你从前并没有这段记忆,有些东西是不能强加的啊。”他摸了摸脑后的卷发:“再说,你今天之前根本没有什么想法……说出来有什么意义呢?”
“你这个笨蛋……”土方挤出几个字。
“是啊。”银时懒洋洋的偏了一下头,不情愿道:“虽然不愿意承认,你这个蛋黄酱还是有很多女人喜欢的啊。”
土方忍无可忍,不想等银时再说其他惹人烦的话,一伸手把人压进怀中,银时挣扎了一下,土方说了句“别动”,他便真的慢慢安静下来。
“你不知道么,一直是你。”土方的脸颊蹭到柔软的卷发,觉得一直痒到心底,他挨着那颗毛茸茸的脑袋说:
“不止是今天,从很久之前开始,一直都是你。
那么,你考虑好了么?”
银时似乎真的仔细思考了一阵,随后声音从土方颈侧闷闷的传来:
“好啦。”
没有城门的江户城沐浴在银色的月光中,居酒屋微弱的灯火依旧照亮着方寸天地,弯曲狭窄的街道上并肩走着两个挎着刀的身影,战争留下的痕迹终会消散,如果不是今天,就在不远的未来。
“多串君还是骗了我,草莓牛奶根本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放心,以后要多少有多少。”

尾声:
登势在倾盆大雨里走到墓园中心,慢慢停住了脚步。她看到墓碑后面有东西在动。
“喂,婆婆,那是馒头吧,可以让我吃么?”
“那是我老公的东西,你问他吧。”
“死人不会说话。”
登势低声笑了一下:“你就这么想活下去。”
“是啊。”
“为什么?”
墓碑后的身影望着漫天雨水,咽下一大口馒头:
“有人跟我讲了一个未来,我就想亲眼去看看。”

The End

楼主 小m敲钟  发布于 2017-11-08 07:09:00 +0800 CST  

楼主:小m敲钟

字数:12910

发表时间:2017-11-03 20:04: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5-29 10:31:44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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