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略论义宁元年(公元617年)李唐与薛秦扶风之战

平定薛秦的战争,是李唐开国前后非常重要的一战,战争从义宁元年(公元617年)开打,至武德元年(公元618年)进入白热化,其扫尾工作则持续到武德二年(公元619年)。

关于李唐平定薛秦的战争,史书记载本已非常清楚,但是,近来出现了一些杂音,肆意否定史书记载,胡乱篡改史书,造成了不好的影响。有鉴于此,我把这场战争的主要史料梳理了一下,简单做一汇总和分析。本文就先分析双方的第一次交锋——义宁元年(公元617年)扶风之战。

楼主 wuanguo  发布于 2015-06-17 13:56:00 +0800 CST  
一、战前双方基本态势

李唐与薛秦的首次交锋出现在义宁元年(公元617年)十二月,当时双方是个什么态势呢?我们分别来看。

(一)李唐

先说李唐,李唐自大业十三年(公元617年)六月晋阳起兵后,一路南下,河东诸郡,除了河东郡(很讽刺)等少数地方外,基本被李唐控制。九月,李渊率军渡过黄河进入关中,占领冯翊郡,“延安、上郡、雕阴皆请降”,十一月克长安,基本控制京兆全郡,此后,“榆林、灵武、平凉、安定诸郡皆遣使请命”(《资治通鉴》。查《中国历史地图集》隋关陇诸郡图可知,至此,李唐已直接或间接控制关陇诸郡大部,未被控制的,尚有五原、朔方等北部各郡(五原郡依附于突厥,朔方等郡被梁师都控制),此外还有会宁、陇西、天水、扶风等西部各郡。

楼主 wuanguo  发布于 2015-06-17 14:15:00 +0800 CST  
隋关陇诸郡图


楼主 wuanguo  发布于 2015-06-17 14:16:00 +0800 CST  
发上去的图一如既往的太小了,还是给大家一个链接,请自行下载清晰大图对照:

http://www.guoxue123.com/other/map/zgmap/091.htm



楼主 wuanguo  发布于 2015-06-17 14:18:00 +0800 CST  

(二)薛秦

再说薛秦,薛举自大业末于金城郡(兰州)起兵,先是攻陷枹罕郡(河州),“又克鄯、廓二州,数日间,尽有陇西之地”,鄯州,即隋西平郡,廓州,即隋浇河郡。此后,薛举兵分三路:薛仁杲向东进攻天水郡(秦州),克天水后,继续向东攻入扶风郡,击败了占据扶风郡汧源县(陇州)的贼帅唐弼;薛仁越“兵趋剑口,至河池郡(凤州),太守萧瑀拒退之”;常仲兴向北攻入武威郡(凉州),被李轨击败,“举命其将常仲兴渡河击李轨,与轨将李赟大战于昌松,仲兴败绩,全军陷于轨”。(《旧唐书》列传5)

据此看,此时薛举已经控制了金城郡(兰州)、枹罕郡(河州)、西平郡(鄯州)、浇河郡(廓州)、天水郡(秦州)共五郡,外加扶风郡一部(汧源),以上是其本传明确记载的。除了其本传直接记载之外,薛秦是否还控制了别的什么地区呢?我们就以薛秦上述控制区域为中心,向四周扩展看看,注意,薛秦北方紧邻李轨的武威郡(凉州),因此,北方就不必分析了,以下分析其他3个方向:

楼主 wuanguo  发布于 2015-06-17 14:18:00 +0800 CST  

1、西方

查《中国历史地图集》隋河西诸郡图,薛举上述控制区域的西边还有西海、河源二郡,均为吐谷浑故地,据《旧唐书》列传148吐谷浑传记载,“大业末,伏允悉收故地,复为边患”,则薛举不太可能占领西海、河源二郡。


隋河西诸郡图


楼主 wuanguo  发布于 2015-06-17 14:19:00 +0800 CST  

2、南方

薛秦上述控制区域的南边还有临洮郡,临洮郡在唐朝大致拆成了洮州、岷州和叠州,查《元和郡县图志》陇右道记载:

洮州:隋季乱离,所在陷没,郡守孙长询率所部百姓婴城固守,以义宁元年举城归国,武德二年复于此置洮州。

岷州:隋末沦陷寇贼,义宁二年改置岷州。(按李渊称帝时改郡为州,则义宁二年可能作武德元年更为贴切)

叠州:武德二年,西土内附,于今州西二十九里合川故城置叠州。

这里提到的“寇贼”,是否确指薛秦,我不能完全确定,仅从地理位置上看,临洮郡紧邻薛秦,且薛秦确实也在向南用兵,因此,此“寇贼”是薛秦的可能性比较大。此外,从上述复杂的记载来看,即便寇贼确是薛秦,临洮郡当时也并未被其完全控制,属于李唐和薛秦犬牙交错的状态。

临洮郡再向南,自西向东依次有同昌郡(扶州)、宕昌郡(宕州)、汉阳郡(成州)、河池郡(凤州)。依次查《元和郡县图志》如下:

同昌郡(扶州):武德元年重置扶州。

同昌郡常芬县(芳州):隋氏丧乱,陷于寇贼,武德元年,西边平定,复于常芬县置芳州。

宕昌郡(宕州):武德元年复宕州。

汉阳郡(成州):武德元年复为成州。

河池郡(凤州):武德元年复为凤州。

可见,除同昌郡常芬县曾“陷于寇贼”之外,这4郡均比较简单的于武德元年改郡为州,据此判断,薛秦应该是基本没有控制这4郡。

楼主 wuanguo  发布于 2015-06-17 14:19:00 +0800 CST  

3、东方

再从薛举上述控制区域向东看,查《中国历史地图集》隋关陇诸郡图,未归附李唐的尚有会宁、陇西、天水、扶风四郡,扶风郡是李唐与薛秦的争夺重点,我们后面再说,天水郡(秦州)已明确记载被薛秦占领,那么,会宁郡(会州)和陇西郡(渭州)情况如何呢?

先看会宁郡(会州),据《元和郡县图志》记载,“武德二年讨平李轨,置西会州”,另据《隋书》列传49突厥传记载,大业八年,“诏留其累弱万余口,令其弟达度关牧畜会宁郡”,《旧唐书》列传5李轨传记载,“初,突厥曷娑那可汗率众内属,遣弟阙达度阙设领部落在会宁川中,有二千余骑,至是自称可汗,来降于轨”。上述记载对比来看,会宁郡当时应该掌握在李轨手中。

再看陇西郡(渭州),据《元和郡县图志》记载,“隋乱陷贼,武德元年,西土底平复置渭州”,再从地理位置上看,陇西郡地处天水郡以西,薛秦自西而来,已明确控制了东边的天水郡,则天水郡以西的陇西郡必然也已被薛秦控制。

综合以上分析,我认为,至义宁元年(公元617年)十二月的时候,薛秦已控制的地区大致为:

金城郡(兰州)、枹罕郡(河州)、西平郡(鄯州)、浇河郡(廓州)、天水郡(秦州)、陇西郡(渭州)共计6郡,外加扶风郡一部(汧源县),可能要再加上临洮郡一部。

楼主 wuanguo  发布于 2015-06-17 14:20:00 +0800 CST  

二、义宁元年(公元617年)十二月扶风之战

义宁元年(公元617年),李唐自河东西入关中后,曾“命刘弘基、殷开山分兵西略扶风”(《资治通鉴》),在李唐占领长安后,继续向西控制扶风等关中西部各郡的态势更加明朗,而与此同时,薛秦自西而来,在占领天水郡(秦州)之后,继续向东通过扶风郡争夺长安、“将图京师”的态势也已非常清晰,双方在扶风郡发生正面碰撞已不可避免。

楼主 wuanguo  发布于 2015-06-17 14:20:00 +0800 CST  

(一)战前扶风郡态势

在李唐和薛秦的势力进入扶风郡之前,扶风郡存在多股势力,一股是控制扶风郡东部的隋扶风太守窦璡,另一股是控制扶风郡西部汧源县的贼帅唐弼,还有一股是外来的“平凉奴贼数万”,不过这一股很快被邱行恭控制,并归附了李唐。

薛秦的军队自西进入扶风郡后,首先遇到的就是占据汧源县的贼帅唐弼,据《旧唐书》列传5记载:

遣仁杲引军寇扶风郡,汧源贼帅唐弼率众拒之,兵不得进。初,弼起扶风,立陇西李弘芝为天子,有徒十万。举遣使招弼,弼杀弘芝,引军从举。仁杲因弼弛备,袭破之,并有其众,弼以数百骑遁免。举势益张,军号三十万,将图京师。会义兵定关中,遂留攻扶风。

也就是说,薛秦打垮了唐弼,占据汧源,“并有其众”,并继续向东进攻扶风郡东部。

楼主 wuanguo  发布于 2015-06-17 14:20:00 +0800 CST  

面对薛秦咄咄逼人的攻势,李唐迅速做出反应,据《资治通鉴》记载:

渊使李世民将兵击之。又使姜謩、窦轨俱出散关,安抚陇右;左光禄大夫李孝恭招慰山南;府户曹张道源招慰山东。

也就是说当时李渊共做出了4路部属,其中,直接与对付薛秦相关的是前2路。

李世民率军进入扶风,正面迎击薛仁杲,这不难理解,姜謩和窦轨这一路是何用意呢?《旧唐书》列传9对此有明确记载:

时薛举寇秦、陇,以謩西州之望,诏于陇右安抚,承制以便宜从事。……謩与窦轨出散关,下河池、汉阳二郡。

可见姜謩、窦轨这一路也是针对薛秦的。此外,从地图上看,散关位于扶风郡西南,自散关向西,控制河池、汉阳二郡后,就从南线对天水郡(秦州)构成威胁,而当时薛举已经将其都城迁往秦州,“及仁杲克秦州,举自兰州迁都之”,因此,此举对薛秦是构成了比较严重的威胁的。

此处要辨析一个问题,那就是姜謩、窦轨这支军队是否接受李世民的指挥,之所以要辨析,是因为这支军队后来被薛举打败了,某些人(诸如曹为平、李永航之流)急于把战败的责任推给李世民。但是,史书的记载,恐怕要让这些人失望了,《旧唐书》列传9姜謩传说的很明白,“承制以便宜从事”,什么叫“便宜从事”,遇事不用请示,可以自行处置,可见姜謩、窦轨这支军队并不受李世民的实际指挥。

楼主 wuanguo  发布于 2015-06-17 14:21:00 +0800 CST  

(二)薛秦投入兵力辨析

关于薛秦的总兵力,《旧唐书》列传5薛举传分为2个阶段分别有记载:

入扶风击唐弼之前:尽有陇西之地,众至十三万;

入扶风击唐弼之后:举势益张,军号三十万。(《新唐书》作“号二十万”)

史书关于薛秦兵力的记载是否准确呢?我们无法确知,但是可以根据薛秦控制区域做一个大概的猜测。

楼主 wuanguo  发布于 2015-06-17 14:22:00 +0800 CST  

1、攻入扶风郡之前

根据《隋书》地理志的记载,薛秦在攻入扶风之前的控制区域在隋朝盛时的户数如下:

金城郡(兰州):户六千八百一十八(6818)
枹罕郡(河州):户一万三千一百五十七(13157)
西平郡(鄯州):户三千一百一十八(3118)
浇河郡(廓州):户二千二百四十(2240)
天水郡(秦州):户五万二千一百三十(52130)
陇西郡(渭州):户一万九千二百四十七(19247)

以上合计96710户。

如果再考虑到可能的临洮郡一部:

临洮郡:户二万八千九百七十一(28971),但是,由于薛秦只控制了临洮郡的一部分,我们姑且减半计算,为14485户。

96710户,加上14485户,则薛秦控制区域的人口约为111195户,当然这是隋朝盛时的人口,到了隋末是否还能达到此数就不好说了,因此只能是大概估测。

查《隋书》地理志,隋朝盛时户口情况,“户八百九十万七千五百四十六,口四千六百一万九千九百五十六”,据此看,隋朝的人口结构大约是5口1户。

则薛秦控制的人口大致约为555975口,如果按照正常的10人出1兵的情况,则薛秦的军队大致也就5-6万左右。

那么,史书记载的“众至十三万”是否纯粹是夸大呢?

我认为,不能排除史书(或者就是薛秦自己)夸大军队数量的可能,但是,这十三万的记载,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当时处于紧急征战时期,薛秦未必严格按照10人出1兵来征召军队,有可能极限征召,如果翻番来看,5人(即1户)出1兵,则薛秦自身的军队可以达到10-12万,再考虑到附属部队,“时羌首钟利俗拥兵二万在岷山界,尽以众降举”(《旧唐书》列传5),加上羌首钟利俗的2万人,则薛秦的军队还真是可以达到“众至十三万”。

楼主 wuanguo  发布于 2015-06-17 14:22:00 +0800 CST  

2、攻入扶风郡之后

据《旧唐书》列传5记载:

遣仁杲引军寇扶风郡,汧源贼帅唐弼率众拒之,兵不得进。初,弼起扶风,立陇西李弘芝为天子,有徒十万。举遣使招弼,弼杀弘芝,引军从举。仁杲因弼弛备,袭破之,并有其众,弼以数百骑遁免。举势益张,军号三十万,将图京师。

薛秦攻入扶风之后,袭破唐弼,“并有其众”。史书说唐弼“有徒十万”,这个数字是否可信呢?查《隋书》地理志,扶风郡:户九万二千二百二十三(92223),当时唐弼并没有控制扶风全郡,只是控制了扶风郡西部的汧源县等地,扶风郡东部仍然掌握在隋扶风太守窦璡手中。我们姑且按照减半计算,则唐弼控制的户数只有4.6万户、大约23万口,正常来说,10人1兵,只能组织2万军队,即便翻番极限动员,也不过4-5万军队,再翻一番,23万口有一半的人都参军,才能达到10万军队,而这是不可能的,因此,唐弼所部达不到10万军队,所谓“有徒十万”,要么是夸大之词,要么是将从属的家口也一并计算在内了。

据此看,薛秦在攻入扶风后,获得的唐弼所部兵力有限,应该不会超过5万人,而且,用阴谋手段夺人兵马,唐弼旧部未必真心归附,战斗力自然也就大打折扣。

即便加上唐弼的至多5万人,薛秦的总兵力也不过18万人,《旧唐书》用了“军号三十万”的说法,即号称三十万军队,应该说用词还是比较严谨的,而《新唐书》“号二十万”的说法,可能更接近实际情况。

楼主 wuanguo  发布于 2015-06-17 14:31:00 +0800 CST  

以上是薛秦的总兵力,但是,薛秦投入扶风战场的军队并没有这么多,据史书记载,薛秦投入扶风的兵力如下:

《旧唐书》太宗本纪:会薛举以劲卒十万来逼渭滨。

《册府元龟》卷19:会薛举以劲兵十馀万至渭滨,扶风危急。

据此看,薛秦投入在扶风战场的军队,是大约10万人。这一记载是否可信呢?

我认为,薛秦的总兵力可能达到18万人,但这些军队不可能完全用在扶风战场,薛秦北邻李轨,且双方已经交恶,薛秦不可能在北线不留兵,薛秦南接临洮郡、汉阳郡和河池郡等处,也都有战事,薛秦在此部署了薛仁越所部,则薛秦能够投入到扶风战场的军队,必然不是薛秦的全部军队,史书记载的10万人的数字,应该是比较合理的。

楼主 wuanguo  发布于 2015-06-17 14:31:00 +0800 CST  

(三)扶风之战

关于扶风之战,史书记载如下:

《资治通鉴》:(义宁元年,公元617年,十二月)癸巳(十七日),世民击薛仁果于扶风,大破之,追奔至垅坻而还。薛举大惧,问其群臣曰:“自古天子有降事乎?”黄门侍郎钱唐褚亮曰:“赵佗归汉,刘禅仕晋,近世萧琮,至今犹贵。转祸为福,自古有之。”卫尉卿郝瑗趋进曰:“陛下失问!褚亮之言又何悖也!昔汉高祖屡经奔败,蜀先主亟亡妻子,卒成大业;陛下奈何以一战不利,遽为亡国之计乎!”举亦悔之,曰:“聊以此试君等耳。”乃厚赏瑗,引为谋主。

《旧唐书》列传5:太宗帅师讨败之,斩首数千级,追奔至陇坻而还。举又惧太宗逾陇追之,乃问其众曰:“古来天子有降事否?”伪黄门侍郎褚亮曰:“昔越帝赵佗卒归汉祖,蜀主刘禅亦仕晋朝,近代萧琮,至今犹贵。转祸为福,自古有之。”其卫尉卿郝瑗趋而进曰:“皇帝失问。褚亮之言,又何悖也!昔汉祖屡经败绩,蜀先主亟亡妻子,战之利害,何代无之?安得一战不捷,而为亡国之计也!”举亦悔之,答曰:“聊发此问,试君等耳。”乃厚赏瑗,引为谋主。

《旧唐书》太宗本纪:会薛举以劲卒十万来逼渭滨,太宗亲击之,大破其众,追斩万余级,略地至于陇坻。

《册府元龟》卷19:会薛举以劲兵十馀万至渭滨,扶风危急,太守窦璡请救,帝率兵击之,大破其众,追斩万馀级,略地於陇坻。

楼主 wuanguo  发布于 2015-06-17 14:32:00 +0800 CST  

综合以上记载,义宁元年(公元617年)十二月癸巳(十七日),李世民率军在扶风击败薛秦主力,斩首数字为数千级或万余级,并追击到陇坻才返回。陇坻,据《元和郡县图志》秦州记载,“秦州清水县小陇山,一名陇坻,又名分水岭”,查《中国历史地图集》隋朝关陇诸郡图,陇坻(分水岭)恰在天水郡(秦州)与扶风郡之间。据此看,唐军已将薛秦军队赶出了扶风郡,追到天水郡界方才返回。

这一战,李世民旗开得胜,打了薛秦一个措手不及,以至于薛举害怕唐军翻越陇坻继续西进秦州,要知道,当时薛秦的都城就在秦州,因此一度发出了“自古天子有降事乎”的询问,后在其部下郝瑗的劝解下方才作罢。

楼主 wuanguo  发布于 2015-06-17 14:32:00 +0800 CST  

就是这样一场史书记载明确的战役,还是有人肆意否定,比如“曹为平”之流,当然也算上他的小跟班“李永航”,否定的原因是什么呢?说来相当的牵强和可笑:

1、他们认为,薛秦投入的兵力达到十多万人,被斩首数千或万余,那不还剩下了很多兵力吗,为什么不继续战斗,而是会败逃呢?

2、他们认为,就在李世民所谓扶风大捷的义宁元年十二月,至多到义宁二年正月戊辰(二十二日)之前(请注意,时间是第一个亮点),先是出现了姜謩和窦轨的长道之败,紧接着刘世让又在扶风被薛秦击败(请注意,地点扶风是第二个亮点),可见当时薛秦实力还很强大呀,可见所谓李世民扶风大捷是虚构的。

3、他们认为,薛举在扶风战败后询问“自古天子有降事乎”是假的,因为当时薛秦兵力还很强大,薛举此问,不合逻辑,由此反推扶风大捷也是假的。

那我们就逐条来看吧。

楼主 wuanguo  发布于 2015-06-17 14:33:00 +0800 CST  

1、扶风之战的战果问题

我先从正面继续补充史料。我发现,某些人对于《旧唐书》等史书甚是不屑,动辄说史书被改动过,那好吧,那我就使用被某些人奉为圭臬的《大唐创业起居注》的记载继续补充史料:

义宁二年(公元618年)三月,“隋恭帝诏以十郡益唐国,仍以唐王为相国,总百揆,唐国置丞相以下官,又加九锡”(《资治通鉴》),其册文在《大唐创业起居注》中全文引用,其中有这么一段记载:

薛举崇奸,同恶相济,僭拟舆服,滔天泯夏。西土游魂,泰山肆毒。赫斯授律,咸俘丑类。岐陇齐筑京观,汧渭为之不流。此又王之功也。

这几句话再清楚不过,说的就是义宁元年(公元617年)十二月的扶风之战,注意,这篇册文是封赏李渊之用,因此通篇都是在吹捧李渊,而不是李世民。那时距离扶风之战不过3个月,如果扶风之战打得不好,那册文不提就是,何必特此点明,真如某些人所说,扶风之战战果很小,西线局势异常紧张,那这册文不是在出李渊的丑吗?当时抽李渊大耳光很好玩儿吗?

册文中提到“岐陇齐筑京观,汧渭为之不流”,筑京观和水不流,都是在说杀伤敌军之多,当然不否认这里面可能有吹捧之词,但是扶风大捷的基本事实还是可以确定的。


楼主 wuanguo  发布于 2015-06-17 14:33:00 +0800 CST  

下面,我再结合其他史料记载具体分析一下为什么10万军队被斩首数千或万余就出现败退。

打仗不是简单的算数加减,更不是玩三国志之类的策略游戏,在实际战争中,一旦一方的战线被突破,或者指挥出现中断,因此而出现的混乱、踩踏以及惊慌失措往往是后果严重的、甚至是致命的,就在初唐战争史中,一支数量级10万人左右的军队,被斩首数千或万余而出现大崩溃的战例并不少见,这里我就简单援引几例:

第一,武德七年(公元624年)讨辅公祏之战。

《资治通鉴》:先是,辅公祏遣其将冯慧亮、陈当世将舟师三万屯博望山,陈正通、徐绍宗将步骑二万屯青林山,仍于梁山连铁锁以断江路,筑却月城,延袤十馀里,又结垒江西以拒官军。……博山、青林两戍皆溃,慧亮、正通等遁归,杀伤及溺死者万馀人。

一支五万人的军队,“杀伤及溺死者万馀人”,注意,杀伤和淹死的一共1万多人,斩首数字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必少于此数,就出现了总崩溃局面。

第二,贞观十九年(公元645年)驻骅之战。

《资治通鉴》:高丽北部耨萨延寿、惠真帅高丽、靺鞨兵十五万救安市。……高丽兵大溃,斩首二万馀级。

十五万人的军队,被斩首二万余级,也出现了总崩溃局面。

楼主 wuanguo  发布于 2015-06-17 14:34:00 +0800 CST  

楼主:wuanguo

字数:11272

发表时间:2015-06-17 21:5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7-02-20 09:12:15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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