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戏』江山未老红颜旧,千重阙上数春秋。【六期】

考核群号:212754464 图编拖延癌犯了,不得已又裸奔。前排招无偿图编,以及女政女学多线剧情等你开展。镇楼蹭@初时眷恋感谢。


楼主 云青漠  发布于 2016-06-28 00:05:00 +0800 CST  
起:
六月考试月,匆匆一晃而过。
孤勇凭风月,浮屠倏忽过。我死逢我生,春秋梦应觉。余这炎夏,暑气蒸腾。所以直切主题,此次晒戏皆是支线剧情的一部分。
梗源于生活,戏高于生活。
欢迎年满十六岁及其以上的各位同道来一起玩儿。
不怕脑洞大,有坑一起填。
我在千重阙等你。
好了,不多说废话,循例七篇晒戏,目录如下。
壹:红尘孽债皆自尝。
贰:深宫犹羡天涯赏。
叁:雷霆雨露君恩降。
肆:欲借青云展臂翔。
伍:志酬时势多思量。
陆:两处闲愁各自惘。
柒:江流枯骨屠伏葬。

楼主 云青漠  发布于 2016-06-28 00:08:00 +0800 CST  
壹:红尘孽债皆自尝。
和尚。
寒山寺外,碧桃一枝,尝是天色澄澈,夭桃秾李,一枝已是灼灼的春色,无边无际。
一弹指心念电转,口中吉祥经起“如是,我闻……”心绪则颇不安宁。
这十方天华,御土无疆,三千界内,业果还生生不息。
彼业此果,谁来尝还?
大道通三千,三千有道藏。五蕴仍炽六欲难消,照不见身心澄明,恍如业火焚灼。
眉心都是红尘意。
再一刹那,不过二十弹指。唇角微动,“痴儿,何苦?何苦!”
她以碧桃为媒,昳香作介,过我寒山寺重重禁制,来到我面前。
腕上一串金刚菩提未出,索性阖目,不见,则心无妄动。
狐妖
“舍得和尚,你看看这枝桃,美么”她折下一枝儿簇簇的桃花,娇滴滴地偎在他旁,举着枝儿兴奋地问他
她倾城绝世红衣如火,从纷乱红尘里来这清静的寺――她常来
最初不过是蓦地一次回眸,她见着在山里孑然渐行的他,粗布衣裳也掩不了他让人心动的容颜――他只是清秀
她见过无数男子,却没有一个,让她如此挂心――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每次他对她都是爱理不理,实在是过,才念叨她几句――她也是欢喜
他又是不理她,她也不恼,知他心里又是念着她不懂的经文。
她眼珠子咕噜一转,又凑到他面前,“舍得和尚,你教我念经罢”
和尚。
仍是阖目,眉睫却忍不住颤了颤,一颤而动,意动耶?睫动耶?实乃心动。
碧桃香气清浅,悠悠然浮动在这方寸之间,花动香动,菩提亦在动,一颗一颗,五瓣纹路在指尖捻过,密麻相牵相绕。
鼻息间是少女的气息,青春且活泼,又妖异。她是妖,不曾害人,所以我也并未驱逐于她。
不多时一遍颂罢,身前人仍不肯离去,只好无奈道:“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
双掌合十,做拈花诀,结小慈悲印,一壁为墙,抵挡。
抵不住手心里些微汗意的涌出。
“上天有好生之德,无论草木。施主不适合念经,还请速速离去。”
狐妖
清风过耳,极目远眺,远山层峦叠嶂,松虬柏盘。烟云缭绕不散,雾气叆叇未歇。
“既是因为有好生之德,才更应该教化我不是?”她瞧他模样,笑嘻嘻地反驳。
“或是,你――你还是因为――我是妖么?”她突然就耸拉了脑袋,“你也――也瞧不起妖么”
和尚。
闻言不忍,终是抬头,隔了一层屏障道:“所教化者应有一颗佛心,即慈悲为怀,施主如果有心,不必念经,立地,即可成佛。”
红尘千化,变换莫是,但见白衣苍狗,倏而远逝。
端眉肃穆,道:“众生平等。”
狐妖
她捧着自己的三千青丝,垂首痴痴地问他,“舍得和尚,我若是出家,是不是要剃了这发?”
风过衣袂扬,留岁月无痕。
有一片叶子,飘飘荡荡落在她的肩上,她捻起来细细观详,叶脉蜿蜒曲折流淌,她又展了笑靥,将叶子捧到他面前,“舍得和尚,你看这叶子,好美,我好喜欢,你喜欢么”她匆忙一瞥他面,嗫嚅道,“你喜欢我么”
和尚。
盘膝所恃,不过身前身后诸佛宝相庄严,身前金刚,抬头怒目。身后菩萨,垂眉低头。
三乘莫辩,四谛还真。
我弃十二道因缘,皆与她无干。
三千青丝垂泄如瀑,承我三千典藏,色不异空,自有红颜做白骨。
仍旧肃着面目,不使情绪泄露。“施主观贫道僧可,只是我寒山寺不收女弟子。”
忽的生了嗔怒,心随念起,收掌起身回寺,再下禁制,重重复重重,禁声禁色禁诸生虚妄。
只留一句“飞花折叶,亦是草木。我非菩提,君非女魅,不如归去。”
一挥手风摇叶动,僧衣飘拂。
狐妖
他淡漠离去,只留下她无尽痴想。
红尘路漫漫,孽债皆自尝。
她后来再也没有见到他。
因为她再也进不了寒山寺。
她后来也渐渐不再去。
后来……
天地轮转,岁月飞逝,又是另一番天地。
山环水旋,茂林深竹之处,隐隐有座庙宇,门巷倾颓,墙垣朽败,门前有额提着“寒山寺”三字。
她一身红衣灼灼从林深处来,敲开了那门,朝着前来的和尚嫣然一笑,“和尚你――教我念经罢”
结。

楼主 云青漠  发布于 2016-06-28 00:08:00 +0800 CST  
贰:深宫犹羡天涯赏。
————千重阙开戏————
【时】昭元十年春
【事】昭仪一进宫就位四品,良妃看不过了,就去看看是何方神圣
【人】良妃顾念沉 贞昭仪廉蘅
【地】明秀宫
忌:水白苏雷抄。
注:有事私聊,闲话者拖出去乱棍打死。

良妃顾念沉
华裾裹身,位于主位端坐。扣盏轻呷,听宫娥禀明新晋昭仪之事,气极掷盏于地,顷刻间杯盏粉碎,殿内宫娥瑟瑟伏地。扯着调子“愣着做什么,收拾一下,本宫倒是要瞧瞧是何模样。”
摆了仗势去了明秀,端着架势径直入内,扬声“本宫来贺喜,不知你可迎?”

贞昭仪廉蘅
【方从奔电园跑马归来,虽是发髻松散,一身风尘,心里却十分快活,拎过一桶水浸湿布子准备洗马。却有宫婢来报,说是良妃已入前殿。她来找我做甚,心下疑惑着却还是去迎来人。】
【即入前殿,见姜央已奉了好茶上桌,几个婢子皆低眉垂首侍在良妃身后,气氛沉沉。难道是来叫板的?依旧上前行礼】
妾请良妃安。

良妃顾念沉
本是不悦,而入其宫未见其人,怒上心头,方问缘由才知晓她去马场了,后遣了她宫婢寻回,绕了一圈作打量周遭模样才坐于主位,等了许久才见人姗姗来迟,压制声线“昭仪好生威严,叫本宫如此苦等,真真是威风”微垂眼睑,偏不瞧她是何模样,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子,时不时发出哒哒的声响,一副惬意之态“听闻昭仪之前是将军?”

贞昭仪廉蘅
【冷眼看她大发威风,这驾子确实端的不错。只是我才入宫两天,竟已有人寻上门来,若是我一味好欺,以后日子安能清净。】
噫,妾身今日卯时便起,并未有人通知良妃娘娘要来啊?
说威风妾身不敢当。我看娘娘今日妆容严谨,怎么却一本正经说着胡话。
【一面撤着护臂一面疑惑与她。又寻她下首位子坐下,给自己添了盏茶,一早上不曾停歇,倒是真的渴了。】
妾身不才,安远将军倒是做过一阵子。

良妃顾念沉
入耳之语刺耳非凡,目睨其人观她一番动作“早闻昭仪出身将门,不拘于这规矩,但这宫中规矩可是摆着的,昭仪再怎么豪爽也得守着不是?”视线渐渐从她身上移往桌上茶盏,素手轻抬,捏着盏片轻刮盏内浮叶,凑前一嗅,茶香淡淡,突没了兴趣搁置于案“茶凉半分,连香都淡了。昭仪做将军久了,忘了本分规矩,本宫倒是可以帮上昭仪一帮。这尊卑礼仪可是从祖传承忘不得,若是忘了,不就忘了本了?”顺势哀叹一声似乎惋惜什么。

贞昭仪廉蘅
【本就不是耐心之人,却听她在这聒噪了半天。拍了拍脑袋,忽的起身凑近她面颊,品量一番,对着那晶莹玉润的耳垂打了个哨儿,笑得肆意。】
迂腐,将门如何?与你们寻常人的礼节难道就不同了?
【两厢对面,忽然觉得她肌肤粉嫩,煞是好看。食指不觉就抚上那脸颊】
只是蘅觉得,春华正盛,又有美人在侧,提那些繁文缛节实在是辜负了。

良妃顾念沉
脸上有了热气,远山微挑毫不畏惧直视她双眸“本宫久闻军中将门规距甚是严明,一直不得见,如今见了昭仪,就想着若人人都是这般,倒还别有一番风趣。”后瞅她手往自己脸上摸,靠后欲避开却还是被她触碰到续“无规矩不方圆,这将门之人果然好规矩!”

贞昭仪廉蘅
【这般岔开话题也算是服了个软吧,她怎么还纠缠着不放。坐回自己位子,语气也变得不耐烦起来。】
说妾风趣,良妃才是真风趣。
【复打量她一遍,年岁并不大。说话怎么就如夫子一般老气横秋,真可惜一副好皮囊,这样的美人,当与风月有关。】
听闻良妃娘娘今日是专程来明秀贺蘅入宫得封之喜,空手也算是好礼节么。

良妃顾念沉
眼前光线骤然强烈,才知觉她已离我而去,恍惚了会适应了回“且不说昭仪晋封之喜突然,本宫细思昭仪曾为将军,所以对金银珠玉绫罗绸缎不感兴趣,念着都为阖宫姐妹索性不带其他”话锋一转微扬下巴“带着诚意贺喜,但奈何昭仪不迎”起身略抚平褶皱复添“如此,本宫便不再打扰。”起往殿外走去复言“宫中不比军中,昭仪可要分清楚。这规矩得好生学着,忘了本分可就不好了。”音落遂即离去。

贞昭仪廉蘅
【蹙眉不屑,一大早的来明秀宫大耍威风。一口一个将门之后,不识规矩。我廉蘅奋勇杀敌,为国流血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在哪儿窝着呢。】
妾只是说嘴一句,又不会真的怪娘娘无礼。娘娘如此解释,到显得心虚了。
【见人不欢而离,朝着那背影又是一声响哨,这才入后殿沐浴更衣。】

————千重阙结戏————

楼主 云青漠  发布于 2016-06-28 00:10:00 +0800 CST  
叁:雷霆雨露君恩降。
帝。寇祎
窦氏着人送来一支钗,放在我的案前。
一枝独泠泠,唤作镜花水月。是当初欢酣情热之际,为讨人开心着尚服局制的,六宫里独一份儿,附庸风雅唤作镜花水月,可映了而今浮生寥落,空有镜中花,不复当年月。
闲思一刹,自嘲一笑,起身道:“摆驾。”
如旧猜度我会见到什么样的面目,歇斯底里状若癫狂,还是沉着冷静漠然以对。
而无论是哪一桩,都是她用情分换来的。
妃。窦星
将一直藏于盒子里的钗子拿了出来细细摩挲着纹理,它曾经是我最为喜欢的。阖宫上下独此一份,是同人不一样的风华。可自从上次一别,再无半点当年之情。这钗尤为刺眼,索性将它送还回去。心中还是不甘的,但我已用尽平生所有的爱与恨,再也生不出半点爱恨。
踏出门中,命人在院内摆了炉子,坐在檀木椅子上将青梅放入炉子里煮酒,待到它升起了白烟。听足音渐近,也不回头观望,或许是心中知晓是谁,又或许是不想在回头。是才往炉子里瞧,青梅变了色,拿起勺子将变了色的青梅捞起,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与人听“经历了这磨难,变了色也不奇怪。”舀了勺倒入青瓷里,也不去尝是什么味道。反而起身不复当年的习惯,端端正正的全了礼“窦氏——向您请安了。往年都是拿桃花酿招您,可寻不到好的桃花酿了。如今这酒不是当年酒,”嘴角还是漾了一抹笑“情也不是当年情了。”
帝。寇祎
青梅有香,裹着几许酸气儿飘拂,竟仿佛食指大动一般。这酸腐青梅,已是定局了。
昔年相交,固有青梅之名,行竹马两小无猜之事,到底不够纯粹。
可这世上,哪儿来纯粹的事情呢?不动声色听人说罢,今昔转念相较。窦氏不曾没落时,她时常是娇俏的笑,欢欢喜喜都溢出眉眼,礼数总那么胡乱的一来,玉臂便攀在了我的臂膊。
“难为你悟了”一语罢了端起青瓷的盏一饮而尽,酸气酒气直入肺腑,末了重重搁盏,冷声道:“那还何必送镜花水月来与朕?是悟的不彻底?”
妃。窦星
“窦氏倦了”仰起脸看着他,那是我用尽平生所爱的人啊。那眉眼依旧,只是再没了我“您曾许窦氏三宫无上荣宠,如今窦氏…”停了话,再舀一杯,举杯倾覆。许是想喝酒壮胆,且酒量不好,一杯已半醉“留着也是无用,不如还了您做谢礼,谢您给窦氏的一场镜花水月。”
帝。寇祎
袖手一拂翻了她的盏,酒液已尽,青梅味余。极其缓慢的笑了一下,讥诮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朕予你的,你纵是无用,也得……”欺身上前扶人肩颈,自袖里取出那枚镜花水月,毫不怜惜的插入其鬓发,力道尤其大,暗喟她疼,嘴上却续后话“受着。”收手捏人下颌,迫而逼视,笑意不减,“你若不顾窦氏,朕一样给得了你无上荣宠!”
妃。窦星
那人不再心疼自身,疼得脸上煞白。句句话像是狂风暴雨席卷着内心,手颤颤巍巍的抬起了,抚上那钗,许是太疼了,指尖还是抖的。一字一句吐的极慢,重复着那句“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颌骨被捏的生疼,夹杂这头上的疼心里的疼。眼睁睁地看着他笑话自己,阖眼酸涩不已却没有泪流出“窦氏姓窦,怎能不顾窦氏?您终究是不信窦氏,无上荣宠又如何,终究不能让窦氏入了——”将阖回的眼睁开,手往他胸口去,轻轻搭在他身上,喃喃细语不管他是否能听见“您这去,窦氏要这何用,何…用?”
帝。寇祎
听得低语,心神不定,但再出言不免杀气腾腾道:“窦氏托大,其心可诛!自恃三朝元老,屡拂朕的颜面,私下里卖官鬻爵,你以为,朕会放任?”又自她鬓边反手拔了钗弃如敝履般掷在地上,倏而戏谑:“既然这镜花水月无用,那也不必还回来了。朕记得从前夸你这翦水双瞳好看,你方才阖目不看朕,也是无用,不妨以这镜花水月自成瞽者,也好让你窦氏烈性得以继之。”言罢走的决然,衣带当风,半分拖泥带水也无。帝里天家,总归是要心肠冷一些的。
妃。窦星
“瞽者善听,窦氏还是做不到的。做不到听您予旁人的君恩。”话语消散在他制造的风里。他走了,我想挽留,最后伸手空置空中。发髻凌乱也不整理,乱了才好,乱了才好。将他置于地面的酒樽拾起,斟了杯尽数饮尽。莫使金樽空对月,可惜我是星,这穹顶之下末微一点“还是入了一场黄粱,却蹉跎了我半生。窦氏不悔的,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自欺欺人般的自语“他心里还是有我的,即使是曾经。”一杯复一杯,本是不胜酒力,终究醉了一场,当过梦一场。多想如此就去,可是还是舍不得的。待到酒尽了,宫人扫理回塌安眠。
结。

楼主 云青漠  发布于 2016-06-28 00:11:00 +0800 CST  
肆:欲借青云展臂翔。
————千重阙开戏————
【时】昭元七年
【事】谈抱负说理想
【人】侍诏厉珣,大司农丞厉邶征
【地】厉府
忌:水白苏雷抄。
注:有事私聊,闲话者拖出去乱棍打死。
厉珣
『又是一年春意浓,杨柳含翠,紫燕南归。再逢春闱之时,自十四岁入辟雍馆女学,幼时习练的诗书礼乐功底在此,自信可算得闺中翘楚。
厉氏一族居于燕京七十余年,人丁兴旺,几辈经营下来,田地房产店铺都置办得齐全,可算得家境殷实。自我父辈开始入仕,几位本家伯父勤恳踏实,却鲜有仕途显赫之人。
父亲在同辈中年纪最小,五位兄长和九个堂兄儿孙绕膝,故而不必担传宗接代的重任。纵使家中只我一独女,他对母亲都未有过一句嗔怪责难。
此番春闱已是第二届女科,年龄学业两两得宜,打定主意,晚饭后径直去了父亲书房。轻扣门扉,语声清快』爹,是我。
厉邶征。
幽篁凭风簌簌,晴絮频频。
晚膳毕了,负手度步往书房而去,中途见景,未曾多观,怡然轻瞥。自家府门,长廊逶迤再过。
至书房于案前,欲书一折,尝是思虑中,闻得扣门声,理过白页于案侧,搁笔在黄花梨的木架上。
“阿珣进来罢。”
厉珣
『放轻手脚进了门,笑吟吟踱至桌案之前,探头道』是扰了爹爹写折子么?
『为父亲添了杯中热茶,在一侧坐好』近日朝中或大司农署有什么难事么?女儿或可给爹爹解解烦忧。
『满心都是春闱之事,只是闺中学中闲谈之言到底不能和朝中所见相提并论,只盼父亲能将所知之事一一说与自己。』
厉邶征。
爱怜一笑,端盏撇了浮沫一绺,轻呷一口,徐徐出言。
“大司农署近来无甚大事,朝中么?止得春闱一事,嗳,阿珣如何看?”
素常教养闺中千金,自度不当流于庸常。及至前几年开女学,成辟雍馆,十分支持,可惜昭元四年初那届科举,阿珣不足及笄,故而未曾去考。
厉珣
『春闱二字一语中的,果然,最了解我心中所思的当是父母双亲。明眸中神采奕奕,忍不住摩拳擦掌道』如何看……女儿当然是想去试试身手了!
『自幼被父母尽心教养,不止诗书文章,连带骑射兵法、礼乐歌赋都一一认真习练。及至年岁渐长时,宦海沉浮、人心向背、权术计谋,桩桩件件都由父母口传耳授,在族中学中早已小有名气。
然而心中志向远不止此。』
『稍稍稳了心神,温声』娘亲说过,若抓了一副好牌,随意打打便可赢钱,但万万不能随意,而是要尽全力把它出好,赢足一笔。
女儿觉得,人生也该如此。
厉邶征。
抚须而叹,面有赞赏之色。笑意更甚,这一下牵起眼尾几许细纹浮现。
“你惯来是个有主意的,为父放心里。朝中大势,约略守旧革新相抵。居此大司农丞之位,先时因循守旧居多,其后陛下择利民良策,治下便宜许多。这春闱一事,也是如此。”
仿佛忆及期年之旧,执盏一饮而尽额,茶尚有余温,以衬心绪温吞。过了激昂的年纪呵。
毕竟——天下风云出新辈。
“昭元四年那届春闱,那些个大儒学士们,对仅有的几位女子评的着实苛刻,但只要是过了女科的,便是因着今上扶持,继而青云直上。只是可惜喽,这官场是大染缸。染杂了许多琼林宴上风流色。阿珣若入朝为官,又持着什么心?”
絮叨一晌,茶已尽凉,一气儿鲸吸而入,伸臂取壶再添。
厉珣
『轻嗤一声,难掩鄙夷』当世鸿儒,当朝重臣,把他们的文章抹了名字拿来给我们评点,照样也能说他个羞愧难当。不过父亲所言有理,女子入仕前所未有,阻力定然不小。
『话锋一转,葱指轻点了点额角,少女娇俏之态淡去三分』官场复杂难言,女儿不好妄议为官之道。只是这朝廷是皇上的,女学女科之事是皇后请愿,皇上亲旨,做了官当然要感沐天恩……
其实女儿忽然想到了“权贵”二字。有权势,自然得以称“贵族高门”,自然得以大展鸿图,而这权势怕不止来自才学能力,更来自皇上和皇后的信赖托付。 父亲说如何?
厉邶征。
略一沉吟,缓缓复言。
“宿儒自有宿儒的道理,有那沽名钓誉的,自然也少不得真才实学之人。”
颔首再言,“阿珣见地不俗。举朝上下,当权者不见得贵,但七贵世家必定得以分权。将门出虎女,走武道。我们文臣参科举,自当忠君不悖。陛下及皇后皆有治国大才,这盛世……当历。只是此次春闱男女虽不同科而考,却是同科而阅,我颇有些担心呐。”
厉珣
『得父亲赞许,笑逐颜开,闻得后话带了几分不解』同科而阅又怕什么,父亲怕女儿比不过那些束带顶冠的男子?
『朗然一笑』父亲可还记得我小时候第一次去家塾找堂哥玩那次?『六岁时偶然听得家塾中那位老夫子教课,替堂哥答了两问,被先生赞了“才思敏捷,聪慧过人” 而亲眷朋友说到此事时,无一不叹“可惜阿珣是个女孩。”一念及此,心潮起伏。』
女儿此去自当立身扬名,有番作为,纵不得展青云之志,却是已尽全力试过这次,总好过寻常嫁人,相夫教子洗手羹汤,平平无奇虚度这辈子。

楼主 云青漠  发布于 2016-06-28 00:14:00 +0800 CST  
厉邶征。
觑她神色,大笑且放声。
而后再言。“我儿巾帼,不输须眉。是为父忧心了。此次主审乃皇后钦命,自当不持私心。”
颇为自得“自然记得。我有一女,胜燕京纨绔多矣。”
朗朗续言:“有此心胸,当青云凭借力。”
闲话一时,倏而辰光骤冥。一时间心绪起伏,待人离了,书折迅疾。
————千重阙结戏————

楼主 云青漠  发布于 2016-06-28 00:14:00 +0800 CST  
伍:志酬时势多思量。

————千重阙开戏————
【时】昭元七年,春
【事】陛下召见探花
【人】昭元帝夙璟,探花厉珣
【地】风荷举
忌:水白苏雷抄。
注:有事私聊,闲话者拖出去乱棍打死。
昭元帝。夙璟
暮春之后,风荷举上已有小荷,尖尖才露,衬些新叶,雨后初圆,倒也算得别有情味。
下旨召那一甲中的探花来陛见,想着在风荷举,清静许多。
琼林宴上欢酣推盏,醉饮罗浮春,厉氏风仪,浑是不错。
盈湖有风自东来,一时间涟漪万千,负手而立,虚神放空,且看这烟波万顷。
探花。厉珣
『宫中内监前来传旨时父母皆是意外,琼林宴后,帝后未召状元榜眼,偏第一个召了我这探花陛见。
宴上行事言谈自然是出众而妥帖的,好生谢过宫里人,再由檀棋梳妆更衣。因未到同科举子封官入职之时,只按民间女子装束。竹青交领衣纹简洁,随云髻清雅别致,钗饰亦少金玉堆叠。略施粉黛只为礼数周全,再聆一番父母叮嘱,随人入宫。
进了内城侧门后竟是御花园内,稍一询问才知陛下在风荷举,心间念转,几分忐忑渐渐散去。
池边人身形挺拔,待内监通禀后下跪全礼,恭敬端庄』民女厉珣,奉旨请陛下圣安。
昭元帝。夙璟
临风吹的衣袂飘拂,内侍通禀时才回身,看向来人。
竹青当是青翠可人,生出一股子俊秀挺拔来,倒是别致。
冁然一笑后落座,当即赐座。
“莫要拘束。”
内侍奉了茶,雾气氤氲,雨后初晴天朗风和,一二流云软絮映在瓷白的缠枝莲绘边盏里。
接盏一抿,却是不语。
探花。厉珣
『以往女子这般面见君王大抵只在选秀时分,虽未抬头,却知其目光打量片刻。随言谢恩起身,坐于一早置好的椅上。
见陛下品茶不语,心间难免有些无措,才说了不必拘束却又无下文,这样干干坐着怎会不拘束……
稳了稳心神,眸光灼灼,斟酌着词句开口』陛下召见,起初民女甚为惶恐,转念又想前日琼林宴上得见天颜,且民女亦不再是辟雍馆中一小小学生,故而心绪平静不少。
『落落大方,再起身含笑一礼』不知陛下有何示下,民女还请陛下不吝赐教。
昭元帝。夙璟
有心察人应对,故而不语,否则若是素常,定得疾言数问。
觑眼过去。
“是个通透人儿,孤记得……琼林宴上,你那一番言辞可是精妙。”
如故笑作春风,语气淡着。
本来琼林宴诸举子言行举止皆有专人记录在案,以呈帝后,以我于她了解,大抵会觉得厉珣会入她的眼,记得彼年相氏其事,便也刻意来召。
毕竟我同她,谁也不肯多输一着。
廊边池上静影斜沉,随之起身。
“过来瞧。”
自一侧取了鱼食抛掷,锦鲤相涌,涟漪不断。不多时四散,盈湖又静下来,乍风起时,涟漪波光,滟滟无极。
一指湖上。
“你道这涟漪,是因时,还是因势?”
探花。厉珣
『原来彼时与那榜眼一番不动声色的言辞较量已被帝后悉知,稍有意外随即了然,宫廷内一草一木皆为耳目,幸而自己尚未锋芒毕露。
随人至廊下看锦鲤争食,搅得一池碧水涟漪泛泛,好生热闹。晴和日光将二人身影投入池中,良久,渐归平静。不知这宫中的妃子娘娘们是否盼极了能与陛下在风荷举戏鲤闲谈?
也为自己的想法失笑,轻声答言』非时非势,只为一“食”。锦鲤争食,搅乱涟漪。
『心中忽而有些热烈澎湃,收回视线再度恭恭一礼』鸟兽鱼虫争食夺利,人心亦是如此。驭人之道,最庸常是予人以利,人心易得更易失。次之则使其生畏,不敢行拂逆之事。最上者,晓之动之以大义,则人心坚定不移,前二者不可撼动。
『稍退半步,垂首』民女造次了。
昭元帝。夙璟
倚栏回身,抚掌而叹,丝毫不吝嘉言。
“厉探花……倒是敏捷,也算不得造次。孤却是想,待这风荷举莲荷逸散时,应于此摆宴,看看是这盈湖真莲好,还是卿舌灿莲花好些。”
最上者,当为天也,拥有四海,囊括八荒,人心驭术,自有帝王之道。却是难能她直言,是个有胆量的。
沉吟一二,定定瞧人。
“不妨说说,你的大义是什么?”
随后撩衣落座,不再看盈湖风情,盏中茶叶筋脉疏张开来,沉盏沉碧。
再续言,语气里几分漫不经心。
“若说的好,便封你尚书丞,你可做得?”
探花。厉珣
『见人赞赏,心有自得却并未喜形于色,再闻后话,沉声开口』尚书丞佐少府,与山海税务密不可分,若陛下信赖,民女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所望。
『直身抬眸,未敢直视天颜,只在语气中续了淡淡笑意』民女尚不知自己浅薄之见是否可称大义,只知立身于世须志存高远,民女痴心,祈望名垂青史,故而多年未敢懈怠。而这名垂青史四字何等不易,为官者忠君报国、心系百姓,更要要两袖清风正气凛然,这些一表忠心的话想必陛下听得太多了。
『敛衣再拜』女子入仕旷古未有,今番厉珣竟逢这盛世昌平,逢陛下与皇后开明睿智,既有此机会一展鸿图,当为我大夙江山社稷倾尽此身,以报大恩。这,便是民女心中的大义。

楼主 云青漠  发布于 2016-06-28 00:16:00 +0800 CST  
昭元帝。夙璟
适时茶已冷冷尽,举目皆是烟波浩渺,涟漪时有时无,偶有一二惊雀掠栏而过,长空留得一刹影。
略一颔首。
“回头下了明旨,你便到任上罢。”
世家大势盘根错节,交杂综乱,一次科举便是朝堂上一次动作,纵不到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境地,却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想问的已问的,回话也在情理之中。
不多留人,摆手令人离去。自留风荷举,难得静谧。
寻常一样风日,不寻常的话已经散去,不过,该知道的人总会知道。
————千重阙结戏————

楼主 云青漠  发布于 2016-06-28 00:17:00 +0800 CST  
陆:两处闲愁各自惘。
梗:杨家七郎擂台比武打死潘家人,引发诸事。

杨延璇
『立秋当日,绵延暑气却未见消散,孕中苦夏,膳食懒动。在廊下风凉处倚着软垫坐了,看内监们将植在盆中的幼小梧桐抬近内室,这宫中习俗本无趣,此时倒是带来些入秋的意味。
心间烦闷焦虑,六哥与柴郡主互有情意只待点破,众人心中有数,可陛下却一道圣旨赐了比武招亲,今天便是第一日。
执缨快步跑进宫门时举止慌乱,翎素身为掌事女官正欲斥责,她却跪倒在地颤声回禀道七哥在擂台上打死了潘豹,现已被刑部扣下待罪。惊愕起身,额角抽痛一阵晕眩,扶了柱子平复心绪,沉声道』陛下可在勤政殿?派人备辇。

帝。赵恭煜
节气适逢立秋,天高岑色,不见瞑瞑,亦未生出几分凉意。
往年固是一场秋雨一场寒,而今雨不曾落,续了炎热的炽气,溽暑皆未消尽,于勤政殿中处理政事时也只觉心烦意燥,连身侧打扇的侍人也稍带有几分不顺眼。
眼皮子略往上一翻,也不拿眼瞧人,自扔了折子在一旁。
“下去罢。”
等这一字最是消磨,赐了旨意与柴郡主招亲,今日是设擂台第一日,无论何种结果,总归会呈进勤政殿一份奏报。这个时辰却不曾见奏报,委实拖着了。方赶人出去,却是有求见之人磕磕绊绊言说杨家七郎打死潘家儿郎,猛的拍案而起。
“真是放肆。”
不待发作又是容妃求见,抬眉有几分森然,冷嘁道:“她倒来的快。”
一扬眉。
“宣!”

杨延璇
『随侍陛下多年的内监前来引路,虽未与人多言,然见其如履薄冰之态,自己也提了十二分的小心。
因着不及仔细梳妆更衣,水绿色罗裙轻薄无华,更兼孕中行动不便,额上汗意隐隐、容色清淡。
见殿中犹有侍人,只得由执缨搀扶着全礼相见』臣妾向陛下请安。
『抬眸觑人神色,不意正对上其森冷视线,心中一凛。七哥此事……只怕是正正触了他的逆鳞。 袖中的手紧了又紧,入宫前既下定决心为我杨家尽这一份君王枕边人的心力,此时此刻便不能、也无法后悔。
身孕已六月有余,小腹渐隆多有不便,轻声道』陛下可否……容臣妾单独求见?

帝。赵恭煜
以往自然不舍容妃全礼,毕竟身怀六甲,此刻观她行动不便,额上汗意毕现,冷意稍稍敛去几分,也未扶人。
“怎么?容妃有话不能在人前说?内侍又非旁人,乱嚼不出舌根。”
杨氏功高,这恣意妄为却是愈发能耐了,自度容妃是为求情而来,却想听听她如何辩白。
一眼瞥其腹,心有不忍,虎毒尚不食子,恐是月份大影响身子。
按捺了几分情绪,眉往下一落,咄声。
“看座。”

杨延璇
『并非第一次看人冷言冷语,只是前两次稍有不睦自己都“理直气壮”不落下风,且最终得以化解。而现在背负家族门楣重担,人命在身,即使潘豹十恶不赦……到底是两朝重臣之子。
极力稳住心神,谢了座凝人神情,轻声开口』陛下圣明睿智,臣妾的心思掩藏不下,此番正是为擂台比武之事而来。
『思量片刻犹是起身,再度大礼』凡有武者相争皆是刀剑无眼,拳脚相加亦是危险重重,杨延嗣年少鲁莽却绝非暴戾歹毒之人。臣妾不求陛下宽宥兄长无罪,只恳请陛下悉知此事来龙去脉再做定夺。
帝。赵恭煜
闻人言毕,话里话外不说求情已是求情,杨潘两家不合久矣,但终归……须取平衡之道。
冷哼一声。
“容妃可真真对得起朕予你的封号,容而盛者,不卑不亢。刑部奏报已呈御览,朕还不够悉知?再让你来置喙。”
略顿,稍稍平复,然喉中生涩,犹是一息凉茶灌下,再度凝人。
“比武擂台自是点到即止,纵有刀剑无眼,亦不至伤人性命,那杨延嗣言行无状,已下刑部,不日再提大理寺着审。你为家妹,便从朕这里拖延时间么?”
语毕斥侍人出殿,自与容妃对面相顾,举眉而观。

杨延璇
『陛下出言已尽斥责怀疑,本不应再开口相争,可事已至此无法再避,跪在地上将身挺直,再度沉声出言』臣妾自然希望兄长早日回家,为何要拖延时间?陛下乃万世之英明圣君,臣妾又怎敢“置喙”?
『眉宇间神色凝重,强撑着不显出疲态』陛下怎知今日擂台之上都是“点到为止”?就连刑部上书的大人也未必在场旁观,何以就断定是七哥言行无状? 大哥二哥随家父在朝为官,人品性格众人皆知,三哥四哥五哥亦有战功在身,从不曾与人争执……七哥年轻气盛,可忠君爱国之心绝不逊于诸位兄长,臣妾知晓陛下不罚不足以平众怒,唯盼陛下能让七哥尽一份心力,纵是死,也应死在战场上。
『话至此郁气上涌,眼角泛出久违的酸涩,阖眸掩去泪意,深深一拜』臣妾……失仪了。

楼主 云青漠  发布于 2016-06-28 00:18:00 +0800 CST  
帝。赵恭煜
见人言行情状,已是怒不可遏,犹是顾惜身孕,亲自上前,把臂使力,将人扶起,手下动作却是不由得重了些许。
“人命关天的大事,倒被你说的这样云淡风轻,杨家出的好儿女,朕——受教了。”
一声嗤笑,续言。
“法不容情,容妃既然提及杨氏,可是以此为倚仗,谅朕动不了?为朕御下,尽力岂非应当?还是以此胁迫?朕竟不知,你杨氏敢托大到此等境地。”
稍却数步,一拂袖。
“你既然自知御前失仪,便幽居芷阳宫罢。”

杨延璇
『小臂微有痛楚,艰难起身,抬眸与其目光交汇。他言一句,眸中错愕凄惶便深一分,他明知我非此意……自己也霎时明白了先帝为何盛宠潘太妃,他为何对潘莹也并不冷淡……
君王驭下之道,制衡为上。
他从未全然相信、甚至对杨家如此忌惮偏见……昔年入宫所愿是否错了? 殚精竭虑博得一身荣宠是否无用? 甚至他对我的恩宠温存是否是为了制衡潘氏在宫中的力量?
好一个君王之道,好一个胸有丘壑的明主。
看过去的目光中泪意泫然,又兼了仿佛不认识面前之人的陌生和惶恐,退后一步,敛衣』臣妾……告退。
『再懒多言一句,今日这步是我走错了,恐怕正中潘家下怀。
勉力撑着端正仪态出门,面色惨白。于回廊处见潘太妃气势汹汹而来,闪在一旁垂首静候,再抬眼却是柴郡主紧随其后不落下风,心中稍定。
此番……要看她是否有足够的勇气与智慧力挽狂澜了。』

帝。赵恭煜
一刹近些纨澜,瞧见她故作的雍容平静下,隐约几分纤弱,藏在眼角眉梢或是秋波深处一抹滟滟清光。
差些便忍不住,她退后,我则应向前,距离不近不远,情意却只减不增。最终也只是默然。
似立地生根。
杨家功高,虽对杨七与柴氏略有耳闻,但不得不拆散。已有震主之嫌,边将只知有杨家将,不知有我赵家天子。若再与前朝勋贵柴氏联姻,便是再扶植潘家,也不能与其相扛。
御下之术,左不过牵制两相并衡。昔年太祖以文抑武,至而今无出其右。赵氏起家一事,莫敢忘怀,怎么可能不忌惮?
见其方退,又闻潘太妃求见,“宣”字不及出口,柴郡主亦是来求。
“一并宣罢。”
抬头按了按眉心,几分惫意一闪即逝,复归案后,腰背挺直端坐。
结。

楼主 云青漠  发布于 2016-06-28 00:20:00 +0800 CST  
柒:江流枯骨屠伏葬。

梗:出征送行,以为咫尺,转瞬天涯。

林岱。
岑天高耸,抬眸望去,阴云密布了这一方天地,且在高高矗立的城墙边上的画楼檐角,不断的积蓄力量翻滚着。
风起云涌,极阴的天,阴沉的一如战场上的苦闷,密不透风的似是压着什么在心头喘不过气来。
这样无端添了几分肃杀气,幸而有城门外正对的两行柳,行行复重重,青色接罗翠。远芳侵旧道,有翠来破阴。破得春风恨,破不得依依别情。
甲胄在身,无法全礼,略一拱手,对着近前的陛下道:“臣——林岱定不辱此行,来日提降书陛见。”
身后军士整齐成列,肃穆非常。但见杨柳乘风而起,无絮濛濛,也别有情味。

帝。楚奕璇
『暮春初夏,燕京素来少雨,而此刻古道送别,不能折柳赋歌,不能再诉衷情,心头自然难以生出即将迎来“润物春雨”的喜悦,只余沉沉郁态。
明黄朝服,领口袖摆腾龙云纹流金溢彩,三尾缀七宝的赤金凤钗正簪于飞天髻上,我银安女帝沉稳雍容,更怀雄图伟略,励精图治,拓土丰疆,如今……连枕边近侍内臣亦要赶赴沙场,只因他将门之后英才天纵,曾力挽狂澜,从无败绩。
这是他第三次为我离京,即位之初平粤国边患,后来负气自请戍边,这第三次,银安军队势盛,可我心头却涌起隐隐不安。』
『伸臂扶人起身,冰冷铁甲与指尖一触即离,不动声色向着他微一眨眼,这是我二人无需多言的默契。
侍人奉酒,展臂扬声』第一杯敬天地,敬我银安先祖,愿得福泽护佑,此役一击必胜。
『饮尽琼浆再取一杯,目光灼灼』第二杯敬所有将士,我银安英雄儿女志在四方,朕今日在此为诸位践行,来日凯旋,朕亦会在此,亲迎众将士归家!
『豪情冲淡些许沉闷,再度举杯,望向身前之人。』

林岱。
眉睫一眨,忽而想不顾场合的笑将出来。她锦章华服,端然容肃,是我银安的女帝,这一刹狡黠风情万种都毕现,自此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一敬先祖佑福泽,再敬将士战兵戈。一襟豪情壮阔,纳百川容天地。御下千军,志成万里。
双目炯炯看着眼前之人,高声长啸:“陛下万岁,银安必胜!”
话一出口,身后众将士亦异口同声,高呼震天,似要喊散这万重阴云。
末了忽而静下来,不知哪个将士喊了一句“第三杯独敬将军”,顿时起了哄笑。
忍不住面色发烫,回头喊道:“整肃军容!”
天子来敬,莫敢惜命!从前是不惜命的,只知奋勇向前,浴血杀敌。而今心里有了牵挂,虽然花前月下并未消磨斗志。不过因着心有所系,万事自当谨慎且顾忌着。
疆土须拓,性命须顾。

帝。楚奕璇
『其高声长啸,自有应者如雷霆。
我银安有这样精兵强将,何愁不胜?总有一日,这普天之下八荒六合,将尽归我版图。
抬眼向阵中一瞥,方才出声的正是那日营中前来接引的副将,俨然还有些稚气未脱。当然不会出言责备,见林岱面红耳赤之态,唇角噙笑,索性爽快地一举杯』好,第三杯就敬林将军。
『着内侍为他奉酒一杯,笑意端然』沙场建功立业,功在社稷,名垂青史,可刀兵无眼——『忽而想到欢情浓时触过的他腰侧与胸口伤痕,缓声道』自须珍重。
『纵是这些年宫中新宠不断,我与他渐有罅隙、恩宠日疏,可我从不曾忘怀他的深情厚意,亦不曾忘记那少时青涩之情。』
众将愿同林将军一起许朕宏图伟略,朕亦当许我银安百姓,许你们背后的父母亲眷,一个清明治世,盛世锦绣!
『一饮而尽。』

林岱。
豪情更甚,士气亦是如此大涨,天子亲临又有这样大的期许,为家为国者有也,为建功为立业者有也,但不论是为了什么,总归怀着一颗踌躇满志的心。
狼火烽烟酬壮志,兵戈锵锵战未休。
一语忽及父母亲眷,豪情稍敛几分。宫中新人旧人更迭换。
我在外,领过君命且授,却不知她在宫中,可会……明知除却情意不是真,仍旧惦念一生一代一双人,桃花罗裙自纷纷。
展臂迎风。
当着三军将士,随行仪仗的面,展臂半圆,定定瞧人。
“大军将发,但求一拥。”
脸上带着笃定的神色,并且期待着万人面前的一拥,尽管甲胄在身,也不担心她会觉得不适。怀有她,比来同富有天下。

楼主 云青漠  发布于 2016-06-28 00:21:00 +0800 CST  
帝。楚奕璇
『稍有错愕,然只在一瞬迟疑后轻缓摇首』……不必了罢,这样亲昵有加,勾起将士们思亲之情如何是好?
『笑意却是更盛,似是为掩这尴尬,伸手迎他伸展的双臂,将小臂上的护手理好,低声』要给你留个念想,记着早些回来。待你凯旋……
『故意不将话语说尽,退后一步视人。
是大军该启程的吉时了。』

林岱。
见人情状,心中一阵失落,然她句句所言,合乎情合应乎理,竟也找不出话来反驳。在众人面前,亦是不愿多行反驳。
僵着的手臂由她整理护手,而后才收回。
不知怎的心里蓦然涌起些许后怕,是我从前出征未曾感受过的。
功成万骨枯,千秋家国路。
“依你,等我归来。”
一步之遥,一臂之距。朗声一笑,转身,毅然决然牵着踏炎。
“众将听令,三军开拨!”

帝。楚奕璇
『将士得令,当即扬起旌旗列队开拔,左右两路先行,拱卫中军,俨然是训练有素、军纪严明。
望着他依礼退后,翻身上马,望着他融入阵中统帅三军,望着军中帅旗招展,官道烟尘淡淡,直到这烟尘古道再度复了宁静。』
『风雨将至,仍漫声吩咐左右』明日,天宁寺进香礼佛。

结。

楼主 云青漠  发布于 2016-06-28 00:26:00 +0800 CST  
末:
第一场是搞基未遂。
……
第三场的帝妃,约戏时不知起个什么名。念沉说:“噫,都行。”于是有了寇祎,窦星。
……
第五场是撩人未遂。
……
第七场的生活来源,是凉儿去看了男神比赛,男神问她要不要抱一下,她拒绝之后,又不甘心。戏里林岱和男神都姓林,女皇陛下最大,所以容她一次拒绝的机会。
总之我们是一个严肃活泼的群,有没有心动QWQ,群主来卖个萌٩(๑´3`๑)۶等你们。
六月将歇,七月,不见不散。

楼主 云青漠  发布于 2016-06-28 00:33:00 +0800 CST  
————END————

楼主 云青漠  发布于 2016-06-28 00:33:00 +0800 CST  
本来打算官号君卖萌,可是官号君发帖数次失败QAQ。以及群主死困中发错格式,少了常驻二字。非常抱歉。

楼主 云青漠  发布于 2016-06-28 00:34:00 +0800 CST  
@匕彘@阳春_@古界丶项梵尘@赌书濯墨@君一顾思君朝暮

楼主 云青漠  发布于 2016-06-28 01:01:00 +0800 CST  
江山未老红颜旧,千重阙上数春秋。

楼主 云青漠  发布于 2016-06-29 09:18:00 +0800 CST  
江山未老红颜旧,千重阙上数春秋。

楼主 云青漠  发布于 2016-06-29 11:25:00 +0800 CST  
江山未老红颜旧,千重阙上数春秋。

楼主 云青漠  发布于 2016-07-04 18:37:00 +0800 CST  

楼主:云青漠

字数:14255

发表时间:2016-06-28 08:05: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7-04-30 20:22:51 +0800 CST

评论数:85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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