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戏』【一夜成名◎燕地烟云】荡尽千馀里,无复孑遗矣



楼主 北风love夏天  发布于 2017-07-22 22:51:00 +0800 CST  
··························〖一夜成名〗··························
〖时间〗2020年1月2日
〖地点〗雁门关
〖演员〗李明远(江边靖饰)、周子晋(陈嘉饰)、稽侯邪(卫肇饰)
〖场次〗《燕地烟云》一镜1次
〖剧情〗燕王2年初夏,鲜卑大举扣关。王长子李明远,领举国之兵,奉命往雁门,借长城之力,意与鲜卑决一死战。
············································································




李明远
【鲜卑入寇,南犯北疆。赫赫虎贲,控弦以待。是以躬承教命,率驭六师。凭长城之险,据雁门之关,第加薄伐,生死以之。】
【维兹孟夏之日,未正之时,骄阳高起,微风拂面。披挂策马,马踏烟尘。及至旷野,瞻彼丘山黛黛,河水汤汤。遂乃提缰止蹄,唤来中军。】
传我命令,大军就在此地扎营,原地待命。
【中军领命,传于全军。】




周子晋
【平地风起时,席卷燕野。急报催朝暮,道鲜卑来犯,倾国之力,奉吾王令。既出幽州,随行其后,肩烈日,担黄沙,揽山岳在眼。披赤光耀耀,落乌发眉骨,难辨雌雄。座下称句祭酒,反是俗虑过重,眉锁而不展。】
【软甲压身,终是长吐浊气,唏嘘一声难。中军领命示下,提缰回寰,勒马不前。目着辽旷,唯一人而已。】
【趋步拜请,邂入主帐。扶手作揖,此间寥寂,怦然可闻擂鼓。是以未敢抬头,只平声叩问】臣下军师祭酒周子晋,敢问王子,是何打算?




李明远
【帅帐既建,遣精锐溯河水而守之。掘土成壕,独坐帐中,细览地图。一动而甲胄铮铮,复静而擂鼓点点。】
【闻声而起,拱手回揖】周先生请坐。
【西向落座,指向地图】古语云“得雁门而得中原,失雁门而失天下。”如今我们在代州城【手指画一圈】,距雁门关约三十里。依我之见,三成士卒留驻代州城,另七成则随我等往雁门关。一旦宁武失陷,北虏犯我代州,则可率雁门之兵,成合围之势,一举击破。
【酒满金樽中,指叩榆木案。欣然自斟,捧爵而递】明远望先生先喝了这汾清,再不吝赐教。




周子晋
【尔居自如,遐思收止。逐目舆图,平掠其中圈点,较前所观,差之无几。既言有出,量衡二三,颔首。剖方寸敏慧,漫开嘉誉】
王事靡盬,蛮夷之故。梁帝不仁,而吾王天授,起辽燕而定戎狄,是民心所归。
【捧爵灌喉,烫进肺腑,杏眸一怔,暗捺颤微。谢曰】
王子高见,然——
细度此举,出乎完全可以,抑或姑试一掷也?
【沉默半晌,不忍为复。】
燕起纷乱,欲以之成胜立功,王上倾国而动兵远征,非退鲜卑,意在一举攻破。倘若不成,则两败俱伤,虽有长城为堑,他日祸起,我军坐困,何以立身?
臣以为难。




李明远
【闻此言而思之,困心衡虑,再三权衡。父王尽发羽林,统于眇躬。而拥兵自重,人主每忌。自古离间父子者,多位居公卿,身处庙堂。今庙堂有诸?军中有诸?不得而知。】
【笑而应曰】主上庙谟鸿远,明远亦非孤注一掷之人。倘若远越长城,深入漠北,胜之则式固万世,败之则遗臭万年。况且北入沙漠,我军不知地形,恐难破之。
【慨然复言】明远以为,我军据长城之固,可诱敌来犯。夷狄无知,易于激怒。若其来犯,则灭其精锐,诛其渠帅。而后乃可北出王师,扫穴擒酋。
【自斟一杯,一饮而尽】先生以为如何?




稽侯邪
【居朔漠而霸北,射猎为生,攻伐为事,杀人如剪草。】
【北风振漠,碎石乱走,率数万骑,蔽日而下,绕雁门至代郡前。阵翼驻关前千丈远,逗扰不战,为胆摄,敌进则退,敌退则进。居阵中,胸胆横阔开张,怒发如铁,络腮胡须,浑如虎相。擎来杀气横秋,跨坐马上控弦调箭,胡马伺便。】
【另使三千甲骑迂行,趋沿途所捕燕地百姓开道,以填沟壑。抬闻鹰唳盘桓在天,方放箭疾催旌旗,斩刃衅鼓,横眉大笑】竖子,龟缩壳内,鲜卑稽侯邪,谁敢与我一战?!【扬鞭纵马,仰天长啸,四方应和,喊声谹谹如殷雷,奔骑驰鹜叩关,笳喧代郡西北。】打****孙!
【马嘶军威响彻百里】




周子晋
【闻言讶然,抿唇思及前事,颇为惭愧,腹诽随时迁移,或与本心相左。故尊爵倾倒,涎浆摇摇,恍然潋滟涟漪,映照一脉沉重,寒芒封存。须臾,蘸指作笔,于案勾画浅略。起而再拜,收束所以,寡淡许多。】
晋所言,非欲王子深入腹地。今征伐在急,然事宜在缓,精谋细算。单刀冒进,速必无功。况君今远中国,佞幸进谗言,该当如何?
【披剔剖抉,徐缓。】
以臣管窥,战事变幻难测,譬如青天浮云,斯须为苍狗。稽侯邪其人浮躁诞肆,倘直逼此地,先机已逝,而将士莫不劳顿,落得下乘,王子或为何?
【谋计了然,未尝非眼前所得知。方将陈迹,帐外忽然沸反盈天,咯噔一下。刹时迫目王长子,待其后动。】




李明远
【原以稳妥为本,又恐贻误战机。提壶再斟,佳酿浑黄。】
先生所言不无道理,那就遣一斥候前去雁门看看,再作打算。
【正欲唤人来,却闻行辕外有人喧哗。细细听之,不禁失笑。】
真是“王事多难,不遑启居”啊。稽侯邪这厮说来就来了,看来宁武已失。周先生不妨与我一同去看看。
【铁盔覆首,甲胄加身,持爵出帐。但见鲜卑铁骑,列阵森森。略饮一口,更定心神。】
这是哪位大孝子啊,在这儿号丧?
【睥睨须臾,高声呼道】我说稽侯邪,我按汉人的规矩,送你一套斩衰,如何?
【环顾四周,弩张剑拔。中军候于侧,爰谓之曰】给祭酒搬把椅子来。
【惟此区区戎狄,贸然肇衅。必尽诛灭,对扬王休。】
来人,揍他!
【遂乃骑士跃马,弩箭四射,战鼓大擂,兵戈相击。喊杀似震,兵涌如潮。策马入阵,抽刀砍劈。及至酉时二刻,稽侯邪仅率数十骑而走。】
【左臂中一箭,命人取金创药,裹以白纱。归营还帐,坐而谓祭酒】三成伐宁武,七成守雁门。周先生以为如何?




稽侯邪
【平川旷野上摆开阵势,佽飞强射城头,挺刀在前,号呼愤发】小儿忒狂,戕你家矣!
【挝鼓号令赴敌,鞭笞铁骑,剑槊相摩。两军方战合,勒马便转,窜至阵后,坐观阵势,今日领杂鱼之众,只为一探深浅。俄见势败,麾兵即走,凭他控弦甲士、异己部众军马并老幼残兵,尽数抛下】
【奔驰回营,领我精兵强将返朔方,详大败归,召来大臣不听从者,立斩杀之,尽并其众,诸部悉皆款服,顿得自强。整兵再起,率甲骑三十馀万,誓为阵亡勇士报此仇】

楼主 北风love夏天  发布于 2017-07-22 22:52:00 +0800 CST  
··························〖一夜成名〗··························
〖时间〗2020年1月5日
〖地点〗司空府
〖演员〗陈伶伶(林乃溪饰)、神秘女子(白楚饰)、钟辰逸(傅越饰)
〖场次〗《燕地风云》二镜1次
〖剧情〗泾渭分明,善恶交织。
············································································




陈伶伶
月明星稀,鸟栖虫鸣,在这朱门红墙内,偶有三两侍俾点灯而过。门口那三个司空府的大字,仿佛在昭示着这座宅子主人的权威。
灵雀楼中,美人如斯,转轴拨弦,轻拢慢捻,幽咽悦耳的曲声响彻这座宅院。须臾,琴声戛然而止,原来琴弦断了。陈伶伶看了案几的琴弦,柳眉微蹙,似有不悦却依旧没有半分不满,柔了声,“撤下吧。”
看到底在这灵雀楼中,多了三分苦楚,不免暗自垂泪。




神秘女子
燕地暑热,月余才滴一两雨,不浇心火,却诱起泥土腥气,鲜明而含蓄昭示着一场催天地色变的山雨将至。
拢着轻薄外袍,疾步司空府,除却牢牢刻在脑中的令,几不察外事。而风送琴音,蜀魄含悲,破空凄怆。挥长袖,行复来去。
现在她泣露眼前的是一双绣鞋,流云缘鹅青鞋面,一路攀外袍而上。自己腰背挺直,难得疏静眉眼相对,语气似腹中温过:“泣教孟姜更堪怜,柔弱至此,不像燕地女。”




陈伶伶
灵雀幽咽,弦断琴收,一如当年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伴随着凄苦与强迫,闺中女儿沦作他人妇。不免多了三分感伤,“错生了世道,错来了人世。”
须臾聆得温润之声,诧异抬首,蹙了眉头,红了眼,“你是谁?”
或因司空府的境遇,她平添了三分芥蒂,下意识多了防备,虽是带着强硬语气,却依旧底气不足“我陈伶伶可不怕你,我可是……”
“罢了。”软了声,“独上灵雀楼,是为何?”




神秘女子
指掠琴弦,捻断处来回摩挲。燕地久寒,风凛而冽,削磨出燕地人的棱角,而与己更添孤傲。惯见打马长啸,罕有娇娃呵花,小步红云垫。蹙眉一息,遥觇菱窗外,沉音微飐:“沁雪肌,明霞骨,江淮柔风吹出来的姑娘,倒来我燕地?合该,由我先问,你是谁。”撂弦不顾,鹄步偎其身侧,捉柔荑,挑下颌,以帕拭珠玉,“看着我,”明眸星斗,朱唇含笑,“我非劫你来的人,却能助你出府,舟遥遥送你归乡。说说你的事,恩?”




陈伶伶
任由她挑起下颚,两弯浓烟眉愈发蹙作川,惊恐之中平添呢喃,“你竟然知道我来自秦淮?”
或因她与生俱来的气度,偏生弱了三分,然则骨子里夹杂着倔强,“你若不说,我怎会信你。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实在不敢贸然而言。”
落座石几,思忖良久,才朱唇轻启,“秦淮河商贾大户,陈家。”
“那场灭门惨案,姑娘如此神通广大,还需我多言吗?”转头瞥眼不去看她,内心却是被司空强娶之事而耿耿于怀。




神秘女子
指顺柔荑而上,点凝脂,撩绡至雪白膀子,虚揉捏。所问一概不答,声拿四平八稳:“灭门惨案,听来心疼,好端端一个姑娘,司空他——”起身伛背,嗅空濛香雾,手覆人胸口,“呵”,猛一掼,整袍云步出,“身上半点疤痕也无,司空待你好极。凌波莲花,劝你弃娇性嗔意,金陵已远,我燕地不珍泪水,不宝嫦娥!”




陈伶伶
忍住吃痛,瞪大了杏眼冷视着她,“你……”
再听得后话,没由来的一阵委屈,一把拉住她的袍子,杏眼中含着泪水,似若开闸了一般一涌而下,“好一个神秘人,不报姓名,窥探机密,如今还在司空府放肆。你……当真无耻。”
越说越是委屈,眼前的泪水一滴一滴的打在手上,“我金陵儿女不比你燕地子民,可人在做,天在看,今日你的所作所为,迟早会遭天谴的。”
手指死死的拉住她的袍子,分毫不愿放手,只一腔仇恨无处诉,痛恨着燕人。




钟辰逸
雁门风沙暗,范阳琵琶幽。
独阅经史,府内忽然嘈杂。信手掷铜钱两枚,喃喃道:“道未光也。”
倏尔扬声道:“燕北好否?”
一声轻喝,眼望影中女子,又似询问她人。“远来是客,何不共饮一杯?”
自在花飞,银钩闲挂,谑道:独缺苍山一雪,此处便集风花雪月,真乃赏心乐事。”




神秘女子
铺莲慢踏,足生云凤影低回;佩环趋跄,步青霄鸾动携香。去拂露外裳,自斟一盅,拜礼而回:“清风送蘅芷清芬,芸芷对七宝团圞。燕地美景可共大人同赏,是奴家幸事。”
继而佳酿入喉,立侍其右。目卦一瞬,低眉笑道:“奴家早闻周易,却不通其妙,大人此卦可否说与奴家?”




钟辰逸
饮毕琼浆,叹道“翻身犹嫌东洋小,百二山河功名闹。又有几人参的透功名二字?”
与卿酌,鐏对月。花香锦堂,烬影浮光。两盏落肚,斜依阑干,笑问:“美人可是想赠功名予我?”




神秘女子
大业未成,原该闲情了了,纵庭寂空明、腊红初翦、堂上莺莺。再饮玉液浆,星眼微饧:“确有大功名想与大人,也望大人赠奴家一枝春。”望长空,“月朗星疏,大人有雄才大略,局一室之内而卦,孰若留万古功名?”




钟辰逸
肃然道:“夫圣人做易,参天地之变数,观阴阳以立卦。吾卜天下之势,则天下为吾之室。岂此陋室而已?”
流萤盘桓,怕华灯碍月。拂了烛火,手握皓腕,扯入怀中,却是将她杯中酒尽数吞了。嗤道:“钓鱼每做飞熊梦,今日却钩上了鲲鹏?”
凑唇附耳:“却不知,逐日王与燕王,鼎之轻重?”




神秘女子
乖顺道,“坐一室而观天下,您胸襟若海,自纳百川,奴家不过尘间一粟,陋见尔尔。”风弄姿纤纤,幽香透衣缣,舌尖渡酒,绣鞋轻点,乍歇气虹霞高骞眉眼,才低声:“无文王牵辇,飞熊当如何?我王愿握发吐哺,请大人襄助。”攀腰封而挦,千般撋纵,嗔道:“奴家只晓司母戊鼎八又七十五,大人既有疑,不如舍燕一试,自度分量。这桩事亦解,而良辰好景,大人可愿解奴家风情?”




钟辰逸
月下疏影,正是销魂处。笑道:“吾生与天斗,与人斗,策千场奇谋,怎料今夜无计可施?”
环柳腰,松锦鞶,搂之榻上,含耳笑曰:“鼎之轻重,吾不敢举。卿之深浅,吾但可量。”
长吻朱唇,一夜云雨。
“吾定当助你。”






楼主 北风love夏天  发布于 2017-07-22 22:59:00 +0800 CST  
··························〖一夜成名〗··························
〖时间〗2020年1月2日
〖地点〗燕王府 翩翩阁
〖演员〗李泰清(杜景饰)、李明睿(易桦饰)、钟瑶(欧娅饰)
〖场次〗《燕地烟云》三镜1次
〖剧情〗王长子李明远率军抵雁门关后,贵妃钟瑶密信王次子李明睿,是夜,钟瑶李明睿求见燕王。
············································································




钟瑶
云卷云舒,风笼万物,夏蝉初鸣,芭蕉临窗,光滤窗棂透出星星清新绿色。正阳灼灼,佳人斜倚榻上,丹蔻柔扣虎口,凤眸微闭,若有所思。婢穿庭而来,叩人身前启言李明远已率大军抵至雁门关,安营扎寨等候时机。莫非候其得胜凯旋?坐以待毙绝非钟瑶所为。起身至桌前,与明睿提书一封,约以是夜相见王上。同差人取上好绿豆粉,加薏米成块架蒸,入井冰之,以待入夜。
烛光燃起,着青色薄衫,长发挽至后脑露玉颈修长,携一心腹提笼往拜王上。




李泰清
雁门一战,关乎的是我燕国性命,关乎我燕国百姓存亡。
此回命李明远带兵出征一事,临行前已清楚交代。
我燕国只许胜,不许败。
一路线报传进燕王府,听到的都是他李明远一路的英勇爱民。
“好啊,好啊!”
“有我燕国嫡传的精神!”
听门外人说贵妃来拜,叫人将桌上战报收起,放归柜子。
“爱妃深夜前来,可是思念寡人了?”




李明睿
山雨欲来,隔窗能听见飒飒风声,几案上的烛火昏黄,滴落的红蜡似泫然血泪,滚烫而刺目。收到母妃来信,白纸黑字句句锥心,耳畔掠过昔日母妃与司空所言,攥着信纸的手不由得紧了些,问过家仆当下时辰,便干脆利落将书信焚尽,匆匆赶去父王寝宫。
“儿臣参见父王,母妃。”我诚恳下拜,而后挺直脊梁,笔直如松,挥散不去的是面上稍显稚嫩的年少英姿,露出一丝乖巧的笑,“儿臣是来恳求父王一事,不想母妃也在。”眼一瞥殿外,面色忽而沉了下来,微蹙的眉宇间仿佛悬着一根紧绷的弦,状似无意一句,“儿臣特来自请巡夜,望父王恩准。如今王兄集倾巢之兵而出,连战数月不得果,现下更是远在雁门关外,京中守备本就寥寥,听闻“军中主帅”远在天外,京营将士更是坐卧随便,愈发懒散,若儿臣再不思父王分忧……”神情凝重,“只恐有人会犯上作乱。”




钟瑶
言步袅袅,“瑶儿自然是思念王上。”
扶他上座,遣开候婢,亲自开笼,拿出新做好的绿豆糕。“瑶儿想,我燕临战,王上难免多思焦灼,又已值夏,怕于身体有恙。绿豆去火,瑶儿加了薏米粉,亦去体内湿气,这可是老祖宗传下的养生道。”
绿豆酥小巧,纤纤玉手执之更衬肤白胜雪,送至其唇旁,“王上,尝尝?”
一番蜜语,方落座,便听人报明睿觐见。凝神听他话落,眉间微展,转向燕王,“明远率举国之兵扩我燕疆土,王子有所为,其实为我燕之幸。但京中内城,王上安危实为国之本危,亦马虎不得呀。”至于连战不得果,此间厉害先需燕王发声。含笑待其应。








李泰清
就着人手拍了两把,一口咽下一块糕点。
“你总是最体贴寡人的那个。”
清了几下嗓子,声又浑厚起来。
“明远此次出征,带的是我燕国的颜面,这一路传回了捷报,怕是不久就能归来。”
“至于王城,我燕国国泰民安,亲兵守卫便足够守卫。护我王城到明远归来。”
“至于军营内的问题,明泰可有什么想说想做的。”




李明睿
“儿臣以为,此战必不能速决。”
父王的拒绝早就在意料之中,自小到大,他的目光就不曾停留在我身上。在心里冷笑一声,微微颔首,掩去眼底那一丝晦暗之意,“父王怕是忘了……雁门山岩漫布,地形崎岖,鲜卑久居其中,深谙其势险峻,只需小心谨慎,声东击西,倚靠地利即可拖上半年。这数月来,王兄与鲜卑互有胜负,可见鲜卑也并非无擅统兵道之人,如今王兄深入其中,若施计设伏,更是非天佑而不得存。何况,过半旬便是盛夏,雁门旱地,本就缺衣少粮,再无充足水源支持,久战于外,军马疲弊,对我军尤为不利。”
眉间一蹙,张了张口,恍若欲言又止,“王兄有勇有谋,可就是因此……有时未免托大,儿臣也是怕王兄在外杀昏了头,置万千将士于险境而不自知。若是燕地尚有自保之力,儿臣绝无二话,但如今后方空虚,容不得一步踏差。儿臣恳请父王先从长计议,召王兄回范阳!”




钟瑶
内城守护,贴近王心,若能取得实为一大助力。听他只道亲卫守候,忍不住滞了些许呼吸,瞬又复了平静,言笑晏晏看向明睿,“明睿自小便与明远亲切,起作武文同修共读。明远眼下远在雁门关,明睿为其思虑,也是为燕贡献自己的一份心力。”望向燕王,“明远明睿自小都在瑶儿眼前长大,瑶儿看的最准不过了,骨血相亲不分轻薄,都尚待成长,明睿不全之处,还得要他父王指出啊。”玉手覆上人掌,脉脉双眸含春如水。




李泰清
手拍在桌上,剑眉拧起。
“胡闹,派出去的兵岂有胜仗换统帅的!摆明是动摇军心。”
气的跌坐在椅上,却又转念。
“若是再过两天,没有大的捷报,就派人过去辅助。”




李明睿
“父王所说的军心,是王兄之师的军心,抑或是我大燕军心?”面浮愁苦之色,声声恳切,“若说是王兄之师军心,当下确是稳固的很,若是大燕军心——这数月以来,早已动摇。”
“父王还是莫要派人协助了,此去怕只是有去无回。”实在不知为何父王总轻信那个手段卑劣恶毒的王兄,还是耐着性子解释给他听,“与鲜卑纠缠数月,却实则并无进展,徒费国力,说一句大不敬之语……如今兵符在王兄手中,众军皆听令于他,进了营帐之中,王兄之言便是王令。那等高明的收买人心手段,父王当比儿臣更了解,谁又能料定探子传回的捷报是真是假。”深吸了一口气,“那几次可有可无的胜仗,兴许就是他拖延之策。儿臣最担心的是——届时久攻鲜卑不下,又举兵掏空大燕国库,王兄恐于父王怪责,多年军功毁于一旦,必然会被下狱问罪。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起了歹心。”
紧抿着唇,苦笑一声,“不瞒父王,燕王都中的京营亲兵,如今心里想着的是如何迎接王兄归来,口口声声念叨着如何向王兄请功,至于护卫范阳的职责,早被他们抛却到脑后,若真不幸被儿臣言中,王兄执军而返……”
恨的咬牙切齿,攥紧了拳头,“他们巴不得第一个打开城门邀功呢!”




钟瑶
燕王怒下一掌,如重敲在心。笼在袖下玉叶紧攥成拳,蔻甲深入叶心,痛而不知。口口胜仗,方方维护,可有想到半分明睿处境?
硬生生咽下怒气,强制松掌,仍是言笑无异,举掌抚上心口,娇嗔,“明睿不过为我大燕着想,虽有不足,他父王指出就是。王上方才如此动怒,真是吓坏瑶儿了。”贴近,执起他手,正反细查,“王上龙体安康为首,给瑶儿瞧瞧,方才伤着没有。”
凝玉轻柔摩挲龙爪,待明睿言罢,抬首望他,“王上知道,明远明睿自小一起长大,最亲密不过。瑶儿不懂前朝国事,但明睿对明远的钦佩和手足之情却最是了解,明睿如今大胆觐言,定是太过忧心我燕疆土与战况。”
语罢回首,凤眸扫过底下咬牙忿忿不平人,心内叹其仍需磨练,只求方才之语对其略有点醒。
回身娇柔轻摇所握之臂,“王上多忧国事,不知明睿最近,食寝皆忘,为我燕内城外守殚精竭虑。你看明睿,比前番消瘦多少?”
悠悠叹气,“明睿这嫉恶之性,瑶儿觉得像极了王上年轻时的模样,”顿片刻,抬眼看人,“这外防内城守卫,何消息皆非空穴来风,尚望王上先调查一番。”
含笑,脉脉双眸凝望身前人,“瑶儿为母为妃,虽盼后宫和睦,却知道前殿为重。明远远在前线,需得王上指点。明睿一直身在王侧,王上指教,眼下长大,也需得出去历练实战了。”




李泰清
终究是养儿为虎了,胸中虽有气闷,但还是喟叹一口,朝着明睿
“先出去。”
让李明睿出去?笑话。
一手挽过贵妃,两人夜话许久,无非是些你侬我侬并着些隐晦的前朝事情,心底的那点计谋,确是孩子一般沉不住。
王城空守,终究不是稳妥事情,晨起后便派人传令下去,召李明远带部分士兵回燕,另派得力将领接赴战场。






楼主 北风love夏天  发布于 2017-07-22 23:01:00 +0800 CST  
·························〖一夜成名〗··························
〖时间〗2020年1月4日
〖地点〗雁门关
〖演员〗李明远(江边靖饰)、周子晋(陈嘉饰)
〖场次〗《燕地风云》四镜1次
〖剧情〗十二道金牌
············································································




周子晋
寒秋渐起,草木摧折,雕盘漫黑霜。马嘶黄沙,窥人影孑然,枯坐灯前。数道金字牌催发,乞令王长子归去。大风未止,而片帆无力,见波浪而勇退。
眯眼垂对烛跳,鸦睫散落阴翳,而惶惑方寸之间,不知凭云寄谁,锦字成书。散发未挽,托腮沉思,究其根本,许是子大父衰,王上不安?
扪心自解意,不求告人,仅是自欺:
罢了罢了,凡丹青留册,天家向来如此,与我何干。
起身整装束己,纶巾羽扇。俯身勾赦书,怀满腔愁绪,掀帘而出。晚景苍阔,往来兵士肃穆,脚底行止,蹉跎许多时间。默对主帐通明,及至薄霜沾襟,有校尉出乎帐内诧异相询,方才眉目微动,自嘲荒唐,“无妨,只有事寻王子尔。”
继而趋步此间,强作晏然,拱手见礼。
“王子尚安否?”








李明远
【从夏到秋,这仗已打了三月有余。雁门地处塞北,七月已经转凉。日前已派些轻骑到野外狩猎,织毛皮为大氅。并致书治粟内史,请他发些棉衣胖袄来,为将士御寒。】
【不出所料,范阳有人作祟。父亲连发九道金牌,召我回京。对峙三月以来,互有胜负,大军却也未能向前推进几步。若突然换帅,新人不晓得军情,一旦大败,败的不还是我大燕?】
【主帐里灯火通明,案几旁七零八落堆着昨日和前日的那些个金牌,压在战报之上。墙上挂着地图,已用墨笔和朱砂勾画了许多道痕迹。独坐在帐中,小酌一杯。】
【中军近前,小心翼翼问】大王已发了九道金牌,催您回范阳去,王子真不奉诏?
【犹豫片刻,斜睨一眼那些金牌,又看了看中军】大敌当前怎么能临阵换帅?不去。
【话虽这么说,心中其实也犯嘀咕。自幼长于军中,父亲家法严格,常常说“军令如山”。如今我虽为主帅,却仍畏惧家法。但心中牵挂的是大燕的宗庙社稷,深知临阵易帅之危,更不敢胡乱奉诏。】
【抑郁矛盾之情益深,忽见祭酒进了大帐,拱手行礼。忙复回礼,道】
不安。范阳催我回去呢,金牌都发九道了。
【眼前这位祭酒算是个明白人,亦信得过。无奈之中,不如问个明白。】
以周先生看来,我该不该回范阳去?








周子晋
一整七步又两寸。
数尽毫秒,情也缄默。垂手退步,还沉寂须臾,才道。
“王上起于微末,受命于天。奉儒释之道,国风以三纲五常为首。”
似在斟酌字句,企图挑拣合宜,空落得喉腔发涩。
“君命臣从,父命子从,天道使然,民之所信。纵有万般难处,王子又——焉能不从?”
间或抬眼偷觑,掠他神色,恍若初冬新雪,簌簌落肩头,矮了一寸。别目开来,苦涩独自吞咽,恍惚一瞬,他似皱起眉头,便余话音也沉。
“故臣窃以为,王子当归。”








李明远
【正在左右为难之时,又听了那番三纲五常的话,顿时有些恼了,一捶桌子,恨恨道】纲常害我!
【两军已对峙三个月,破敌之策在心中已经有了个雏形。但就在这生死攸关时,范阳连下九道金牌,急令召回。除了不解,更多的是满心的遗憾。】
【脸上忽地绽开了一丝苦涩而不寻常的笑容,转眼又收起了笑,道】当归?可我更喜欢熟地。
【就在这时,门外守兵来报】主帅,营外有个斥候,说是从范阳来的。
【头也不抬,想了想道】放进来。
【那斥候翻身下马,把缰绳交与守兵,独自步行到帅帐中,自怀中拿出一个金色的东西,道】王子,大王派标下送来第十道金牌。
【看了看那明晃晃的金牌,不敢怠慢,单膝跪地行了个军礼,双手接过,捧着金牌应道】臣明远接旨。
【待那斥候退下之后,就起身,把第十道金牌随手扔到那一堆金牌上,又面向周子晋】这才几天,又来第十道了。范阳究竟有什么人,非要我回去不可?




周子晋
朔风摇帐,呜咽凄凄。
话吐舌尖,回寰曲绕,千流百转,终只一句唏嘘。
“万事行施,非不喜一句可逆。”
烽火燃映了这数月,冷目略扫那明晃金牌,也知范阳王座之上,王上——已非往日。话溢出口,竟连自己都缺了那几分自信,音调低哑。
“臣亦知,临阵更帅乃兵家大忌。孰轻孰重,王子尤不明耶?”
夜听更漏稀声,彰示时日渐逝。眉山微颦。
“范阳屏后何人,臣不明。臣只知,此时正值多事之秋,王子纵然得以凯旋,然范阳若出差错,何以平天下!”
恭身肃立,抬手做揖,声振振,复添一遍。
“臣窃以为,王子当归。”




李明远
【周子晋话音未落,又有一名鲜衣怒马的斥候,操着范阳口音,试图入营。营门口的守军这三日已经见惯了,当那斥候举起手中的第十一道金牌时,守军二话不说,打开了营门。】
【那斥候一下子送来两道金牌,并宣了燕王的口谕。这下还有什么好说,整整十二道金牌,必定有好几个人同时在催促了。】
【心头一阵无名火袭来,只因范阳来使在此,不好发作,强压着心头怒气,却恨范阳多事,不得使我扫平鲜卑,清除祸患。】
【两名斥候离开后,又扔下两道金牌,对周子晋苦笑一下,道】先生,瞧这架势,明远不得不回范阳去了。
【于是稍整机务,吩咐军情,收拾行装,策马归去,后话不提。】

楼主 北风love夏天  发布于 2017-07-22 23:01:00 +0800 CST  
·························〖一夜成名〗··························
〖时间〗2020年1月4日
〖地点〗雁门关
〖演员〗周子晋(陈嘉饰)、稽侯邪(卫肇饰)
〖场次〗《燕地烟云》五镜2次
〖剧情〗大雨,长城垮,鲜卑入雁门,周子晋唱空城计,舍命保士卒。
············································································




稽侯邪
黑云压顶,洪雷震震,白光乍现。
山呼海啸震彻万里,黄河奔腾回湍冲射,掀天浪涌,断岸决石,大雨一顷霎时长城溃决。
借来天势,乘雨势未收时,夜来突袭侵陵劫寨,马塌碎石,飞马直取雁门,纵横左右翼,合围前后,南向背击之。
拔刀出阵,将关外守卫斩于马下,鲜血迸流,磨牙吮血,愈见邪肆:“小儿何在,教他提头来见,爷爷饶他全尸。”
仰天长笑,举兵起战。鹰犬逐兔而已,势必一个不留。




周子晋
混沌天成,四野风振,晦暗延千里。鸿蒙现青光,惨白面孔,形容憔悴。惊雷排山岳,耳畔轰鸣,词笔都难辨。
嚣声掺骤雨,震破长空。烈血烫寒刃,冷锋也灼热。怒目圆睁,腥膻灌喉,银牙几欲咬碎,切齿之恨,非生啮血肉不解。
扬颔倨傲,蔑鲜卑狡诈。
“稽侯邪——”
压唇角讥嘲,胸口起伏不定,满腔愤恨化有无。
“竖子无状!”
座下战骑嘶鸣,暗流折入脊骨,衰败鬓华,湿漉铁衣。然当关立马,杀色浮瓮,能抵来寇。扭头朝后方嘶吼,“退!”
然心存两伤之意,抹尽面污,提缰驱策,俯身贴马背,迎疾风骤雨,径冲敌军阵前,直指寇首。
“除非晋死。”
谈何容易。
“分毫莫取。”




稽侯邪
腥风如刀,眼神锐利阴鸷间或一瞥,嗤:“魏地无人,小儿当道,也来阻我?”
佞声笑:“大误了。”睥目视下,狞色,“我蛮夷也,戮你一人为杀,屠万人亦为杀。”
眼见天光未亮,重夹马腹,挥刀直欲取敌阵:“雁门关,为我掌中物。”
万骑围城,大呼。
“杀!”
话未落陡然以鸣镝射马,铩锋逼仄,示意左右间捕,生擒来人。




周子晋
取道路中,独领残躯,明知鲜卑鸷狠,徒费口舌,仍抱有残念,来向疾羽坐喝。
“蛮夷之辈,妄图摇天撼地,你算老几——”
纵泥飞泞溅,哪敢辍锋。悲戚之意,倾沸肌骨,一分两重,谈何力图挽澜,戚恸哭枯荣。
乱发散还聚,攀裹裸露脖颈。
战骑中箭,哀嘶扬蹄。霎时滚鞍跌尘,不及多想,掌翻推砾石,斗然跃起,避左右之势,抽别腰间短刃,谓困兽之斗,还未近身,当为力士虎扑而擒。
双臂挟钳身后,脸颊残痕半弯,挺膝不肯屈。扬目淬恨,懒吝正色,和血啐他一大口。
“要杀要剐,来个痛快,磨磨唧唧地,娘们似得。”




稽侯邪
啖口弃唾,垂目衔厌,陡然一鞭甩下,脚踹压身俯首伏地,以人肩剐去脚下淤泥,提缰跃马,铁蹄碾踏,折骨断手。抓起身来抛摔马后,着人马鞭绑起。
收转马头,万骑驰过,杀喊冲天,抽刀贯千钧,直破敌阵,长驱捣雁门。
乌发披散,浴血不觉,浑然杀神临世。城中唯万人,余者逃撤不可追。叫人捉来赴敌小儿,扯长鞭一头,抓来擒在手中,掐颈举身,恚色厉喝:“好一个妇人。”胡语猖狂,“往哪逃蹿,上天入地,皆不我敌。”
撤手,拦腰掳人上马,再略来千馀人,肆笑:“留你性命,赏看剥皮分尸。”
狠捏下颚迫人仰头,戏谑:“瞧仔细了。”
下得马来,刀上腥血未涸,漫不经意间,挥刀势疾。燕兵惨声乍起,霎时血涌如注,剜去一层皮肉,部从举看薄透如纸,四方哄然高呼。




周子晋
骇风狂雨,幽咽悲鸣。天昏地暗,滚刀和朱泣,舐血浮诞。而铁骑碾压,剜心挖肺之痛。
“你——”
裂眦绝目,耳鸣嗡嗡,唇色骤褪,殷红蜿蜒堪破。骨折身堕,狼狈显尽。牙关紧锁,嘶如小兽低咽,敲碎利齿,拆吞入腹。
而识海振荡,转瞬跌马背,眼前血色茫茫,堪隔幕障,迫看玁狁肆走雁门。
恶鬼纵世,奢靡欢宴,比称书中所摹炼狱。森森翻与白骨,交切穿心,筋肉剔离,不忍为之看,暗骂。
“非人哉!”
兀地斗转回峰,冷哼藏唇齿,咧牙咬马鬃,只手捉鞭绳,双腿一夹。胡骑吃痛惊起,浑他猖狂长啸,都作豚彘回光。
纵马骋凶,横冲直撞,撕开战局一角,暗暗叫奇,天公有幸垂眼,犹自猖獗,风中递与他。
“稽侯老贼,且留你性命。”




稽侯邪
握弓拉满月,燕兵扑身来挡,箭矢离弦,穿头而过。提起一脚踹开尸身,眼见人骑千里马,远抛十余骑,复弃马脱身遁入山林,隐去踪迹,不得追击。
“勇谋之辈,非我族类,不为我用。”
怒杀逸马,忿声。
“今日不斩,他日定成大患。”
夜围雁门,未几,又兵分三路,入代郡、定襄、上郡,各三万骑。杀略燕兵六万人,俘获十一万人,皆坑杀。
是岁,兵马近范阳。

楼主 北风love夏天  发布于 2017-07-22 23:01:00 +0800 CST  
·························〖一夜成名〗··························
〖时间〗2020年1月5日
〖地点〗范阳
〖演员〗李明远(江边靖饰)、钟辰逸(傅越饰)、李明睿(易桦饰)
〖场次〗《燕地风云》六镜1次
〖剧情〗风波难料
············································································
李明远
【中秋刚过,范阳一天凉比一天。树枝上黄叶已开始落下,北风卷挟着沙石吹过,寒鸦骤然飞起,凄惨地叫着。】
【李明远已被剥下了戎装,披上了囚服,下了大狱。他的头发披散在背后,胸前“囚”字赫然。】
【自从在范阳城的广智门被禁军当场擒住,投入监牢以来,李明远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从雁门关召他回来,就换来了身陷囹圄。所幸碍于尊卑,狱卒不敢打他,只是把他囚在一个单间里,平日里见不着任何人,只有墙缝里几只跳蚤还会自己动一动。】
【他怎么也想不通,临阵换帅是什么,十二道金牌又是什么!】
【狱卒皂靴踏地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又逮住了这机会,把心头的愤懑全交付予红口白牙,骂了出来。】
乱臣贼子,全都滚出来!鲜卑在北境虎视眈眈,爷爷在雁门真刀真枪跟他们打了三个月,这时候突然来了什么鸟金牌,还假传“主上口谕”。呸!一个个的都算什么东西?真等胡人攻破长城,入侵关内时,爷爷就等着你们满门抄斩!乱臣贼子!只知道蛊惑主上,什么东西!
【李明远骂累了,就坐在铺了一层干草的地上。此时他却听见了别的声音由远及近。】
【那是锦袍垂地,玉玦相击的声音,还有两个熟悉的嗓音。】




钟辰逸
狱卒在身前带路,躬身碎步,时不时还往身后瞧上一眼,满是畏惧谄媚的模样,半点没有男儿骨气,顺着昏黄的烛灯步步往内,愈往里异味便愈浓重,饭食的馊臭味混合着草木腐烂,人粪的恶臭味道,直往鼻腔里扑。
“明睿,”我转头看向他,略显老态的面庞也掩不住眸底的精明,踌躇不决的神色好像昭示了我有多么矛盾,“众臣所言你可信?”明明为罪魁,却作了好人看客,将那点淡泊不可计的血缘用作伪装的最好借口,我的脸上满是痛惜。
袖袍下刻意露出的拳头轻颤着,好像在掩饰心底动荡的情绪,随着步子的深入,终于瞧见了曾经备受信任的王长子,我拖长了声调,声音中压抑着愤怒,“李明远,你为何如此糊涂!”




李明睿
无论如何,李明远终于是被连发十二道的令牌催回了范阳,我不认为我的随口一席话能给父王带来这样大的威力,但我知道,钟辰逸与母妃在背后一定又密谋了什么。只是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只要能看到曾经那个倨傲自矜的李明远从苍穹之巅跌落尘埃,让他一点一点被从来嗤之以鼻的卑微与低贱汹涌吞噬,其他的……都不过是漫漫长河中飘过的梦幻泡影。
“我只信我自己。”我无心听他磨磨唧唧,干脆利落的回答他,更像是回答自己。
当我再见到李明远时,他已身陷囹圄,是个人人避之而不及的获罪之人,嘴里骂骂咧咧的尽是些鄙于不屑的污言秽语,脏乱的尘灰爬满他的褴褛衣衫,昔日荣光不在,唯有一双锐利的目光依然坚定。
“王兄。”我耻于他这种可怜又徒劳的发泄方式,低笑了声,居高临下般俯瞰着他,轻抬脚,华贵的靴子踩在一只趁机滋溜偷跑的小虫上,重重碾过,“远去雁门数月,却不曾寄一封家书予我,身为弟弟的我——可是思念已久了。”
“都说人心易变,果然,王兄亦不遑多让。”




李明远
哦——是明睿和司空大人。
【李明远看见眼前这二人同来,顿时一切都明白了。正是他们包藏祸心,正是他们蛊惑君上,正是他们发了十二道金牌,正是他们逮他下了大狱……】
【李明远清清嗓子,站起了身,哂笑一声,语气仍然不改一贯的倨傲。】
感谢二位,还记得我。
【他又抬眼看了看那不甚显老的钟辰逸。】
司空大人,依您看来,我糊涂什么?
【李明远实在是不屑这只会窝里斗的俩人。】
【他又就地坐下,倚在墙壁上,打了个呵欠,懒懒道】愿闻其详。




钟逸辰
“与敌交缠许久各有胜负,有意拖延,只为暗通款曲?”语调中带有疑惑 似是不愿相信,眼睛瞪圆了瞧着这位不可一世的王子,身形微颤,一如一位兢业老臣,压抑不住的愤懑与眼见上位昏庸而无力挽回的的悲戚。
“王长子糊涂啊!”我不再去看身侧不成器的外甥,热衷于作戏,反复方寸之间来回,步子又散又乱,“你已是贵无可贵的嫡长,大王百年之后便是燕地之主……”一揽袖,我的目光扫向他,几日的牢狱并未折损人傲骨,我挺直了脊背怒不可遏的指责着他,“你又有何不足?!”




李明睿
凉凉瞥了一眼那个一向最善于逢场作戏的钟辰逸,分明是真实无匹的语气,神态,落在我眼中却化作沉沦在谎言边缘的虚伪做作,难看的令人作呕。
“够了,钟司空。”
最后竟是自己再无法忍受,冷冷一语打断了他,我连一句舅舅都不吝施舍。既做了他眼中小人,便痛痛快快搅乱风云,斗个尽兴方归,又何必矫揉造作,拼一局粉饰太平。我半蹲身子,温柔的捏起他的下颔,指间摩挲过微有些扎手又凌乱的胡茬,那样熟稔的温热与眷恋。仍是不以为然一笑,一贯天真少年意气的清澈双眸里此时却闪过一丝冷冽的光,如刀锋利刃上幽幽静候嗜血的寒芒。故意压着低沉的嗓音,凑到他耳边轻轻笑了两声,说的轻描淡写,“说到底,钟司空也不过是个为利所趋的小角色,算什么破玩意儿,王兄——应该要多和弟弟说话才对。”




李明远
【明睿这番话反倒让李明远有些疑惑了,他本以为这二人是狼狈为奸,却听到明睿对钟司空的这顿羞辱。李明远心里不断盘算着该怎么唱这出戏,思忖之余,他一改方才的倨傲,起身伸了个懒腰,顺势摆脱了那个他从来不可能习惯的被人捏下巴颏的姿势,挤出一抹几日以来难得的笑容,俯身望着明睿。】
老二啊,再怎么说,他是你的嫡亲母舅,再嫌他,也不该说这些话。
【他注意到李明睿眼中的锋芒,话锋一转。】
不过我也是特别讨厌那些离间骨肉的外戚弄臣。你想啊,大燕是咱自家的基业,有些人非要说我和鲜卑暗通款曲,我犯得上吗?
【李明远说罢,瞥了一眼钟辰逸。而后又补上一句。】
老二,咱们从小一起长大,我的为人与秉性你再清楚不过。今天你也看见了,这位钟司空说我拥兵自重,勾结外敌,明天他会不会说你谋害君上,意欲篡位?他虽是你的舅舅,毕竟不比自家人。那寒浞不也篡了后羿的位么?亲疏之理,远近之分,人人皆知。你我是亲兄弟,现而今年富力强的,咱俩得一同保着大燕的社稷啊。




李明睿
字字句句,荒唐又拙劣,我再也忍不住心底的讥笑与嘲弄,微抬了抬眼,故人容颜依稀,几多风霜爬上眉峰,抹不开也吹不散,我扯了扯嘴角,是有几分暗藏的苦涩与喟叹,“现在的李明睿,早不是昔日那个李明睿,你以为我还会痴痴听信你一家之言?事到如今……弟弟自不为将来计,能赚得一时的便宜已是足够。目的达成,过程又意外的顺利,王兄这桩破绽百出的离间计,还是免了。”
轻轻拍掉衣袍上无意染上的尘土,不紧不慢站起身,与他四目相对,笑意未减,目光灼灼,吐出的却是最冰冷恶毒的生离死别之言,“李明远……一个注定将在不久后长眠地狱的名字,未来大燕社稷如何,不劳你费心。”润泽的眼底静若深潭,在幽微烛火斜照之下,一如暗夜里点点化开漆黑的墨,“好好睡吧。这无垠江山,盛世春秋,我会替你一一看遍。”




钟逸辰
眼瞧着我一手导演的兄弟阋墙的闹剧,即便是如此铁证之下还不肯俯首的长子,执着困囿于兄弟情深的外甥,不堪扶持,却也无别的选择,我冷冷的看向他,“明睿,既已认定,又何苦学那妇人之仁,兄弟之情本就是一种伤人的利器。”忍不住出言提醒,为的是我远困深宫的胞妹。
如此几番已是尽显老态,佝偻着身子,好像无力与人再辩,我仍旧谨守着君臣之仪,“大王正值盛年,你等不得了,拥兵自重之举旁人有眼可见,勾结外敌更是铁证昭彰,如今更将污名冠于老臣身上。”我长长叹了口气,已显浑浊老态的双眼在两人间来回,摇摇欲坠的身躯好似大厦基底的梁柱,虫噬之下尽显老迈,烛光下的阴影蜷缩在身前,轻轻踏上一步便再不得翻身,“如今为大燕社稷,还望王长子迷途知返,与敌所谋之事尽数道出,若有冤屈,也可尽数写下,陈表老臣定然会为您呈与君上。”




李明远
【李明远收起了那一丝绝望之中强挤出来的笑容,听了李明睿这番话,他也从燃起一丝希望而转为彻底的无所谓。】
哦——
【李明远已经晓得了这一切,他再无意与这二人多说半句。他支棱着手臂,侧卧在石板与稻草铺就的陋床上,稍稍翻了个身,道】没什么事,二位就请回吧。我要睡觉了。
【他对他这位弟弟从未如此失望过,对眼前那个钟辰逸更是厌恶。他一时想说些什么,好贪个口舌之快,却什么话也说不出。】
【李明远这时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再也没有什么能让他重新抱有什么幻想。不一会儿,他便沉沉睡去。】




钟逸辰
脏乱恶臭的牢房,粗糙破碎的囚衣与人不配,如此境地倒更显得人傲骨铮铮,心底不由一阵冷笑,我却仍是痛惜神色,大声喝道“李明远!你如此冥顽不灵,自蹈死路,莫要害苦了燕地百姓!”一拂袖,再未瞧那外甥一眼,我的步子又散乱不堪,身形佝偻,气急退去了。




李明睿
他摆出的不屑与冷漠也在我意料之中,仿佛这是他与生俱来的气质,话既然已尽,没心思再看他们二人斗法,更别提继续忍受身旁这个装腔作势的钟辰逸,准备回宫中洗洗眼睛。






楼主 北风love夏天  发布于 2017-07-22 23:04:00 +0800 CST  




楼主 北风love夏天  发布于 2017-07-22 23:05:00 +0800 CST  
·························〖一夜成名〗··························
〖时间〗2020年1月5日
〖地点〗寒斋
〖演员〗周子晋(陈嘉饰)、兰若(秦轲饰)、陈伶伶(姚文清饰)
〖场次〗《燕地烟云》八镜1次
〖剧情〗百合花开,血海仇深。
············································································




兰若
抬眼已经天幕渐暗,明月如盖,微风徐徐,屋中烛光昏黄,斜瞥一眼桌上琴囊,一旁香炉泛起袅袅青烟。
眉头微蹙,不知何故今日心中一直不宁,范阳戒严,李明远下狱,漫天都是周子晋的逮捕令,现下只恐周子晋有差池。
将杯中已经冷凉的茶水泼向窗外,正欲合上窗却听见轻微脚步响在空巷之中,接下便是“箸箸”叩门。
心中忽是欢喜,却也怕子晋伤了,不得已才来寻自己。
身子一顿,放下杯子快步去与她开门,见到心尖儿上的人了,却是一怔,周子晋罗裙加身,粉黛敷面,这是头回见她这样打扮,薄唇微张,愣是半晌也说不出句话来,只柔柔唤她一声:“子晋——”
拉住她腕子将人带入院落,自己在后一步,多看了几眼巷中未曾有人才将门上销。
将她迎入屋中,奉上一杯热茶才又徐徐开口,带几分犹豫:“你…可还好?”




周子晋
疏星朗月,疏散的跫音叩开范阳凝滞的夜。力士持戟,黄门扬威,朔风横渡千万重山,挟风刀霜剑,破空横刃在喉。
好容易逃回范阳,岂知黑白颠倒,直称我周子晋为叛臣。
“奴家…自代郡而来,鲜卑蛮子太可恶了,奸淫掳掠,他们有什么不敢的呢。”
嘤嘤一声嗔,强忍着胃里翻腾、腹处痛楚,哄得那厮摸不着南北,也不细瞧,倒放进城。别扭地叠手行礼,随即再不回顾。
七弯八拐钻进一处巷子,幽幽地悬起两三点灯火,皎月惨白地撒在水潦中,声息微薄。
“兰若……”
像是远逃开荒寂孤岛,乍见故人,一腔无措翻涌哽在喉头。直至跨入闺阁,惶惶不安的心方才安妥搁置。抬眼瞥了眼她,接过清茶润喉,随即捉了鬓间木钗在手中,比划了两下,抛给青砖。
“无碍。”
揪襟松了口气,背脊挺直后,坐的很是端正。似在思考怎么开口,指尖搭在桌案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
“只是——”
顿了一顿,重新开口。
“有一事,唯你方能助我。”




兰若
长长太息,侧首阖眸不去看她。
“何事?”
终是软下心来,多日心中委屈于她一句无碍抛到脑后。
檀香愈浓,绣剪剪去枯黑烛芯,噼啪炸出几个小火花儿来。
“我去给你舀水梳洗。”
话中禁不住带了清冷,周子晋这个打扮,叫人心烦。
转身刹那又补一句:“你也累了。”
铜盆中舀了清澈井水,盈着一汪月光。
探手进去有些凉,端着铜盆进了屋,自顾拧了巾帕要给她擦。
“你受了许多苦,可知我心里头,也似顿刀子划肉,痛得很――”




周子晋
“卿家旧事,原不过举手之劳,倒累你为我探听消息。”
在兰若转身离去前捕到她轻蹙眉头,木门开启又阖,双肩松垮,讪讪地用左手抚上脸颊,食指在肌肤上勾画两下,料想燕脂应当匀得合宜,虽说许久未裹红妆有些生疏,但也不至于不堪入目吧。
待她归来,目着愧色。
“此事过后,我替你寻个安妥人家,你抛下这些,便当作没认识过我罢。”
捧着一方巾帕要来拭,不免愕然,噌地撑案起身,倒退数步,有些结巴。
“这…晋自己来便成,不,不劳烦你。”
紧张,或是因为裙装麻烦的缘故,竟是一时不察,踩着甚么而后倒,跌坐在地,接后尚未好大全的右手骨撑了一下,痛楚自下传来,眉头便拧得紧了。




兰若
看她步步后退跌坐在地,才停下朝她靠进的脚步。
嗤笑她一声,帕子抛入铜盆中,溅起水花打在颊侧。
眼眶禁不住发红,仍是耐住性子去扶她。
“你就这样不喜欢我?”
去取了装药的木匣,小瓷瓶儿装了红花油,抬起她的手,动作极轻,怕又弄疼周子晋。
给人揉了揉腕子:“好在无大碍。”
方复问她:“你能给我寻什么好人家?囚在四方院子里?”
“你不如只说让我帮你一帮,胡来说了这些,叫人不快。”垂着眼皮,心里凉了大半。




周子晋
“我……”
夜的气息掺揉灯烛淤凝,浓到惆怅而惘极,掀起骇浪沉入眸底。一瞬灵台清明,似在想些有无,缓缓蕴气又吐,忍下心来拒绝。
“兰若,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微仰首,细看横梁虚无,静得萧瑟孤寂都在中秋里聚拢,可惜黑夜暮沉,澄光如今是溃败惨白。颤着鸦睫,虚汗涔涔,本以为归岸在即,谁知是扁舟浮沉。
亏她误她,到底是情债难抵,任由兰若动作。许久,转过头,正视前方。
“是我考虑不周,这些事压在你一个女子的肩上,太重了。”
起身,走到水盆旁自己去捡帕子以水扑面,垂珠挂在颔尖,缓露出本来面容,只眉目英气未掩,捋过一缕碎发过耳后。掀唇有些讥嘲,是在怀疑自己。
“你懂么。”
也没等到她回答,径自推门出去,院中一片寂静,凉风灌喉,敲打着方寸之地。轻展花袖,惬与她一礼,姿态娴熟而雅致。
“子晋蒙姑娘襄助,大恩难以言谢。”




陈伶伶
(几更声叩长门巷,何夜玉催人断魂。自那厢人定窈窕见劫掠,妗妗遥想朱漆外,久日梦萦镜水花,真真成了眼前景,好不实切。莫怜十根蔻珠指,指指浸泔儿;休罔一双金莲翘,翘翘磨尖儿。又逢那腌攒图美,平白见人打骂,遭遭诛心。奈何风霜挂嵌宝,世尘蒙珠绡,往哪寻往朝司空雀,徒留市井糙容野妇了?前旦新霁空明景,今夕难逢旧卧野。时漏已三转,风露犹见欺,痉蜷背巷桐槛下,污头垢面削粉魈。鞭痕残鲛纱,道道鉴血;混沌乱心智,阵阵吴侬。雀舌嘤嘤泣余脂,柔指颤颤推木门,哪管正明惭形秽,但保朝夕垂垂危。何见人影,咯吱咯吱复叩门,匍匐嘤嘤启,声声人怜音)救命




兰若
禁不住一声嗤笑:“我该说你什么呐?子晋。”
两弯眉蹙起久久不散,竟是一时洒脱,也好,也好,总算是明明白白的。
落叶萧萧,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是兰若痴愚了。”
兰若斜瞥周子晋一眼,凡事皆有缘故,仔细算来是兰若一腔痴念,说出来也算不得委屈。
“情之一字,岂能与家国大事而论,兰若分的清,也定全力相助。”
话音刚落,外头便传叩门声,只按住她的肩,静谧之中,好似银铃响起。
“我去看看罢。”
背过身步步而去,恐是官兵的幌子。
兰若启门而观,女子身上道道血痕,好不可怜,微微眯眼看她,声色凌然:“你是何人?”




陈伶伶
(休说家国泰山重,何忘迢迢情丝轻。忆往昔长欢,秦淮波桨梦生仙,金陵绮影何唤莲。叹近朝迷迭,高门螺黛钗头凤,司空檀郎袭红珏。谁曾无肖神女梦,荆为钗来蕴作袍,柴米油盐铢抠连,高堂膝怀康体全,只羡鸳鸯不羡仙。哪来潇湘妃作司空雀,八百陈魂夜夜催,朝如青丝暮成雪。灵犀台高散香缕,东风既与伶伶便,却落得错生今朝鹧鸪天!泔水擒蔻指难消,鞭长烬鲛绡难揭。消不去市尘欺奴起复心,揭不开轮回忘奴孑然身。杜若啼血鹃更红,鲛人落泪珠愈圆。我一盈盈三尺素,擎不住人巍巍颈,岂忘豆蔻怎堪萎长夜!门启魂摞身,泠声冷浇心,半重寒火半重天,当年雨过天晴好颜色,寄我江淮一支歌)奴生——生秦淮月笼纱,商贾陈家小娇伶。可怜——怜粉黛敷颜色,司空娶我作金雀。满门魂断正阳天,八百血洗朝凤裙,委身仇夫三载夜,不宝嫦娥燕地寒,如今虽脱铜雀台,碧天血海苦难咽,缚鸡之力奴尚无,可愿折寿换天鉴,换天鉴——(唧唧淮阴曲,字字璇玑心。可叹可怜可枉无,血泪血痕血涌口。唱罢今夜浓稠泪,只待明朝呼啸天)




周子晋
哒哒柴扉声,先是一僵,眉眼不动。再是怯怯娇娇音,额角隐约一跳。捕话中司空二字,间呼天助我也,恰似久旱逢甘霖,喜极而颤巍。
“你说什么…?”
旋身捉她手腕,袖袍带风,凛目扫去,积威深重,又恐细作反骨,套我真意。映眼残污败容,心下不忍,到底软和了些。
松手退步,揖她一礼。
“姑娘先坐,莫要慌张,且细细说来。”




陈伶伶
(硬腕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苦泽时。幽幽三载漫长夜,簪缨宝珞扮娇怜。只是镜里恩情怎堪梦中身形,珠光宝气何抵无常性命。想来韶华去之何迅,休提绣帐鸳裘,只是这家国泰山重压顶,般若女流纤纤姿,寻愁觅恨亦难否。半生浮萍命,燕地何泽附,如今笑无根。原凭好风上青云,上得竟是她异族青云路;白玉堂前春解舞,舞得也是他拳拳狼子春风意。既已探明昭昭心,无妄寻铮铮亓。我意绝灵雀,天道当断连,泪痕裹颊骨,血秽捻齿窣,复起恍惚身,巍巍回作揖,神色正清明。)想来姑娘既已知,不过是一介商贾孤身女,命不济我罢了。伶伶今日一拜,答得是姑娘救命恩。姑娘生得机敏,又这般谨慎不漏,想来亦非等闲之辈。伶伶如今生无了愿,亦不望究卿等旧事,只提他钟辰逸,屠我陈氏满门,其罪一也;强娶民女,委身仇人枕,其罪二也;如今狼子野心,勾结异族,其罪三也。桩桩件件,足够他天道诛伐!




兰若
只虚扶她,眉目泠然,夜中似闻鬼嚎,奸贼野心之大且犯命数千,当诛!
徐回眸周一眼,方褪下腕上珠链:“幼时母亲所求,也盼能替你讨个好兆头。”
整顿衣裳,风荡飘摇裙摆随之而起,颇上几分萧瑟。
“兰若既能相助,定当倾力而为。”
已是阑珊,皓月将近,作揖拜别,当是即刻动身,入宫去。




周子晋
话音未落已是大惊,眉冽寒冰,青锋冷光藏峰。珠玑走驳唇,即出口而吞,转顾兰若,念她交集甚广,不也恰为初衷。
“王子下狱,果然有隐情!”
攥拳切齿,谩骂再难出口,想月前抉择,劝谏字字捶打肺腑,痛彻五内,懊恼道。
“该死,我就不该劝他回来。”
怨叹不该,一时疏忽。兀见兰若动作,方知失态。匆匆敛色收容,接过珠串,道谢再三,又细细嘱托数句,想来她聪慧异常,定能安妥。
是以收留陈氏,兰若整妆入宫往谒王后,遂此夜将尽,后话不提。




结。

楼主 北风love夏天  发布于 2017-07-22 23:09:00 +0800 CST  
··························〖一夜成名〗··························
〖时间〗2020年1月22日
〖地点〗范阳,燕王宫
〖演员〗兰若(秦轲)、柳千琴(白楚饰)、李泰清(杜景饰)、钟瑶(欧娅饰)、李明睿(易桦饰)
〖场次〗《燕地风云》十镜1次
〖剧情〗兰若密会柳千琴,呈上陈伶伶血书。柳千琴献血书,李泰清查钟辰逸,钟辰逸跑路。舐犊情深,三尺白绫。
············································································
兰若
平明赶程,星夜至王宫,攒眉寻至王后居处,越入其间,正色:“民女兰若,有物献与王后殿下。”




柳千琴
华室威仪,独坐上首,宫婢与黄门,列侍左右。垂眼看去:”既有要事,不拘礼节。”容她禀。明远入狱后,长日难捱,期间是非对错,虽不可一眼眀之,也足料得七八,只是燕帝性多疑,近又多猜忌,不得确凿证据,实在难得清白,是以此刻稍显疲惫。




兰若
环视殿内一周,微抿唇,仍是忧心,只不容多思,李明远入狱不知现状如何。
“殿下可还记得司空强娶的陈氏女?”
徐道。
“陈氏不知何法逃出司空府,直言司空有诡,如今陈氏伤重,血书一封留与兰若。”
垂眸多思,朗朗身姿屈膝而跪:“求请殿下携兰若见燕王!”
兰若不信陈氏如此简单,只道益于大局,不妨试上一试。




柳千琴
怊怅随着她问询实禀散去,思既环周,拍案厉声,“司空久居高位,国之重臣,能做出强抢民女之事?”
接过宫婢所呈血书,逐字细读,骨髓生寒,示意她起来说话,“既有冤屈,本宫自会上达天听。但此事事关重大,陈氏现安于何处,你又是如何见到她?有诡——”血书撂案上,身前倾伏案,“怎样讲。”




兰若
“陈门惨案,便是铁证。”朗声不怯。
敛衣起身,双眸直视她:“司空与鲜卑私有往来,且为密切,于燕不利,此意欲叛国。”
一顿,思及陈氏泣血而言:“血书字字为实,陈氏逃出司空府已是重伤,偶被民女搭救,如今陈氏便在兰若家中,现下燕王宫中必有贼子与司空暗中勾结。”
李明远乃此事之重,现下唯恐燕王溺于酒欲,妄信奸人言语,若王长子出来差错——
“殿下,刻不容缓!”




柳千琴
“若诚如你所言,司空重罪!”笔洗几摇坠落,翡翠四裂。眼风越她,逡巡掐去花卉、空余枝樛地素瓷盆,哂叹并生五内,钟氏,如己判断,肃肃其羽不得高飞。
“你能明辨是非,及时禀报本宫,当重赏,然眼下危如一发引千钧,你且回去看顾好陈氏。本宫心下已有计较”令近侍随她回去,并率侍卫务必护其周全,自去禀王上。




柳千琴
余怒未消,呈血书于上,字字啼恨:“司空居高位而不矜重,数年前灭江南陈氏满门,强抢民女,近来勾结鲜卑蛮夷,背君叛国,数罪并罚,该是当诛!陈氏女子舍命逃出司空府,此乃其所书,王上一阅便知。”




李泰清
前程布置,一切似是尽在掌握之中。
王后柳氏怒态可见,血书上红字刺眼。
一字一句读下来,手里捏的越发紧。
“一字一面不可偏听。”
“何人能证!”




柳千琴
“陈氏逃出,被琴师兰若救下。怕被司空府寻到,兰若独自带陈氏血书来见妾。”虎狼伴君,不容酣睡,蹙眉肃声,“琴师兰若可证。”




李泰清
抬眼仔细看寻血书一遍,字字句句直指司空。
“徐广!”
如今李明睿还未出征,徐广还在燕地,便叫他去办。
“如今兰若同陈氏是否还在。”
一句质问扔下去,等她回复。




柳千琴
观帝颜,心下大慰,垂袂,“陈氏现避在兰若家中,妾方才派人去看顾。”心生哂意,蜩鸠不晓鲲鹏之力而讥其举,燕雀翙羽安有鸿鹄之能,钟氏一族所为,不过如是。“妾以为,钟司空此时勾结鲜卑,使我军失礼不过前戏,断有后招。钟贵妃自战起,一力推举明睿赴前线,后来明远入狱,明睿相替,其中定有苟且。”




李泰清
只叫徐广按照她的话去看人,了解其中原委。
至于明远明睿一事。
“明睿入战场一事,是朕允的。”
衣袖一挥。
“不必多言。”




李泰清
徐广进殿叩礼,言说王后所言之人确在,其中事情并无虚报,血书之事,字字属实。
勒令徐广派得力人手速速捕捉司空归朝,派人抄尽司空府,找到他与鲜卑勾结证据,司空落职,司空府男子充军,女眷纳入掖庭。
至于贵妃。
“赐贵妃三尺白绫。”
“且慢。”
“传令下去,召见贵妃,李明睿。”




李明睿
若非宫内安插的人手适时起了作用,此时的我恐怕还处于自得其乐的状态,早就猜到钟辰逸心怀不轨,背着我另有图谋,只是没想到这厮竟胆大包天到暗地与鲜卑勾结,父王派出的探子想是去御前回禀了,心头又悔又恨,追究下去牵扯到我便也罢了,若是母妃再受他牵连……后果不堪设想。
风闻消息后就火速着人备马,翻身跨上马背,正巧碰见来传召面圣的小兵,怒火攻心,冷冷瞪了他一眼,挥鞭直往宫里去,至宫门下马,匆匆入殿下拜,紧抿着唇,“方才在路上听闻钟司空一事……儿臣有罪!”




钟瑶
今日来传令的宫人神色格外冷漠,话里话外透着的凉薄虽不外显,在久居深宫的人眼中,仍是格外刺目。照惯例赏了人银钱返去回禀,却瞧他转回的面上竟有些许怜惜之色,方欲怒,听人劝多妆粉脂,继而道谢径离。心下微动,后宫女子的危机感旋即而来,便听人言,换了珍藏许久的宫装,前往圣殿。
得宣而入,仍是袅袅拜了礼,压下心中不安刚欲启唇,忽听身后音落,面色大变,回首望人,“有罪?”顾首向燕王,惶然下拜,“王上,哥哥如何了?”




李泰清
钟氏勾结鲜卑,企图谋逆。罪证确凿,如今钟氏潜逃,撒了人下去,务必给朕捉回。
屏退殿上众人,只留徐广。
二人皆以入殿,俯伏在地。沉着声不言语。
“大王,逆臣钟氏府上男丁以计好数量,女眷正压往掖庭。”
扬手叫回禀之人下去。
“钟氏逆臣,勾结鲜卑蒙骗君上,钟氏贵妃,不守宫规,与逆贼同伍。”
“陷害蒙骗皇子。”




李明睿
“父王……!”
空寂的大殿内似乎还回响着那一道冷漠决绝的御令,下意识喊出声,一副面皮惨白如纸,不可置信的望向上位之人,眼圈顿时红了大半,“母妃素来疼爱儿臣,不可能会引我入歧途,儿臣敢以命担保,此事母妃绝不知情。钟辰逸狼子野心,与鲜卑暗通款曲,又怎会轻易将背地谋划告之母妃!”平日里父王就只知薄待于我,甚至连与之相濡与沫多年的母妃也不过是个随时牺牲的弃子,紧咬着牙忍下怒意,挺直的脊背微微颤抖,接下来的话几乎是硬生生挤出来的,“求父王放过母妃吧。”




钟瑶
周身一震,喃喃自语,“逆臣钟氏叛逃,女往掖庭。”她只知哥哥狼子野心,却从未想到,竟已勾结外寇。
银牙咬碎,丹蔻按入手心,满目泪意抬目望人。不守宫规?她不甘心得定定望着皇座上的人,妄等他如往常一般,低声哄她,直到前来禀报的人得令下去。
她轻轻眨眼,便有玉珠成串而下,身后明睿的辩解格外焦急却无力,她只看着尊位上的人,“王上欲要将叛臣之妹如何?废位,处死,还是凌迟?”她被那句子?王上天命已下,可还容得妾辩解?”逆贼同伍堵得心疼,她知道此时再多辩解,也无法让王上收回命令,“瑶……妾与王上每日同食共寝,妾心如何?王上天子贵位,竟无一日察觉?”
手颤抖不止,“陷害皇子?王上天命已下,可还容得妾辩解?”




李泰清
“当初钟氏贵妃劝朕由前线撤回明远,朕信她。明远撤回下狱,可是遂了你们兄妹的心?”
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俯伏二人,贵妃华丽衣装昭示命运,如此美人,带了狼子野心也只是昙花一现。
“朕给你辩的机会,你为何要劝朕撤回明远,派明睿上阵。”




李明睿
“那时候,母妃与儿臣都是受那贼子钟辰逸蛊惑,所以才……”我想了千百个理由能用以反驳,但我明知再如何申辩也无法动摇那颗铁石般的帝王心,再多说什么也显苍白,声趋无力,渐渐的也闭了口,再抬眼时是泪流如注,“父王当真如此狠心?”
无论他话中之意是真正对我信任,抑或只是念在皇家血脉网开一面,舍弃亲情,以母妃之命换来的苟活又有何意义。沉默良久,攥紧了拳头,恍惚间眼前的世界也不大真切了,仿佛独自被困在一个与世隔绝的空间里,哑声不甘道,“如果母妃一时糊涂,误信钟辰逸之言是有罪,那儿臣也难辞其咎,儿臣自请与母妃同罪论处!”




钟瑶




“与明睿无关。”身后人言语的苍白与无力,更是为自己与他的罪行加上一排案钉。不忍堪堪闭目,只求能保下自己的儿子。
“此时妾再说什么,在王上眼里都是诡辩吧?李明远领万千兵马常驻雁门关,山高皇帝远,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王上可听过?长子若败,举国之力卸空。得胜归来,三军兵马,听命于谁?”她话头不偏不倚,将所有事实摊开来说,“王上是明君,爱才惜将,当真瞩目李明远,其接位也当百年后。如今若权倾朝野,王上面上可挂的住?王上手中权柄,又还有几分可用?”
苦笑,面上一片惨白,“妾有私心不假,为母何人不愿自己的儿子得到青睐。但王上怒便怒,又可能完全否去妾所言?”
低头再拜,“明睿是皇家子嗣,妾私心有错,哥哥通敌………自然无可逃避。但妾怀胎十月,当时抚摸胎动,王上种种爱迹……”哽咽不能下语,“妾只求王上明察,放过明睿。”




李泰清
明睿的话,更加确凿了自己心中想法,钟氏一族通敌之名,是扣的紧了。
“明睿既已把事情说出,你又何需强辩,更是不堪。”
抬手叫徐广近身。
“把明睿带回去。叫人看好了。”
等人带明睿回去,才对钟氏说出。
“朕信你,你却同你兄长做出如此不堪事情,如今钟氏斩首的斩首,充入掖庭的充入掖庭,朕念在你陪朕多年。”
眼睛里带着血红,从位上走下,亲手扶她起来。
“回去吧。”




李明睿
事已至此,直面与坦诚总比遮遮掩掩来的管用,低头抹了抹眼泪,再望着震怒的父王,说不怕是假的,饶是咬了咬唇强撑心神,也难掩眼底的绝望与失落。
“父王还真是明鉴。”兀自勾了勾嘴角,是嘲弄般的惨笑,闻他一声令下,身侧站着的是从父征战多年的徐广。到头来,父子亲情竟也比不上区区外人,落得他一介臣子来看笑话。双目血红,汹涌的恨意一分一秒吞噬内心,最后一丝眷恋与期盼就快要消散殆尽,临行前不舍的看了一眼母妃,又举目直视御座,冷冷丢下一句,“走就走。”




钟瑶
她听到儿子眼下依然倔强的语气,不知应喜应怒。明睿像极了他年轻的时候,肆意放旷,不畏前路。她拼了全身力气,在儿子临走时回首顾他,“明睿,莫意气用事,照顾好自己。”此生母妃,怕是只能陪你到这里。
他的掌温隔着轻薄衣料透过来,引人一颤。跪得久了,起身时一个踉跄,刚好远离了人怀,捏着裙摆,“王上可还记得这身衣服吗?妾第一次侍寝的时候,王上夸它漂亮,妾便一直好好保管着。”低声细语,“着这身衣服,以开头,以结束,也是挺好的,是不是?”
钟瑶是怪他的,娘家倾覆,她也不留,哪有感情可念?可这便是帝王家。她不知道方才的话燕王听进去多少,是否都以强辩论处,她却已无力相争了。她念过白头,念过两相厌,却从未想到最后结局,是今日模样。
踉跄步步后退,“与君离,旦望君日后,晨起朝,夜归寝,午食膳,冬赏雪,身边皆有人立。天子龙气,不念来生,今日一别,若有地府,各行其路。”退至殿门,冲他首,“妾自去。”
长空皓日,玉碎。




===结===

楼主 北风love夏天  发布于 2017-07-22 23:12:00 +0800 CST  
··························〖一夜成名〗··························
〖时间〗2020年1月27日
〖地点〗范阳城下
〖演员〗李明远(江边靖饰)、钟辰逸(傅越饰)、李明睿(易桦饰)、鲜卑王(卫肇饰)
〖场次〗《燕地风云》十二镜1次
〖剧情〗鲜卑大军兵临城下,最后的决战将要开启。
··························〖一夜成名〗··························




钟辰逸
一夕所谋败露,之前所做都付了东流,如此铁证之下那李明远居然还能逃出生天,倒是真小看他了,视听闭塞,也不知道宫中的妹妹与那不成器的外甥又是如何。
城内戒严,趁着月色躲过来往搜捕之人,辗转逃往宅后的暗道,我躬身钻入,手里的火折子忽明忽暗,逼仄的空间里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步子有些不稳,思索着往后又当如何,即便到如今这般境地,叛国之举也还是做不出,我的手掌有些颤抖,不放心的摸过怀中揣好的布防图,深吸一口气,眼看前方光亮愈近,加紧步子出了暗道,,将手中之物点燃,静待相约之人来接。




稽侯邪
驻兵坐断北面,围困范阳。领一队轻骑乘夜驰来,循着一点火光,洞悉四周后,便将百骑并拢,在人前勒住马匹,一人当先。
月黑风高,看不清神色,只有目光仍是锐利阴鸷的,间或一瞥,开口戏谑:“钟司空,久等了。”
骑在马上,手中缠绕着马鞭,无声得盯着人看了一会儿,视线定在怀中,咧嘴一笑,叫人给了他一匹马。
燕京范阳,势在必得。




李明远
【时间已入了亥正,李明远正与军中将领商议守御之策。】
【自从李明远被十二道金牌急召回京,被捕下狱以来,燕军节节败退,只得据守范阳。】
今晚继续警戒。
【李明远嘱咐了守卫西城门箭楼的裨将军,独自一人登上去观察军纪和敌情。】
【他看见城下仍然是重兵围困,火光密密麻麻。但在他正欲离去时,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范阳城中走出,手举着火折子,翻身上了一匹马。】
【钟辰逸要跑了。】
【李明远也同样命城上每名军士点燃火炬,立时城上灯火通明,他自己点了一把最大的,举起火把,高声哂道】钟司空上哪玩去?




李明睿
钟辰逸叛逃,母妃身死,曾经近在咫尺只待登临的权力巅峰都在顷刻间土崩瓦解。虽然自己行事的目的本就与王位无关,但事情发展到如今,时殊事异,人走茶凉,还记得与一干兄弟打拼江山,铁骑扬尘,转瞬斗转星移,独留自己苟活于世,而罪魁祸首李明远却安然无恙的披上战甲出征,泱泱大军尽俯首听命,唯他马首是瞻,是该说我一时念情,咎由自取,抑或是竖子成名,天道不公。
探子来报,鲜卑王率领大军连下数城,已逼近范阳,形势迫在燃眉。我坐在冷冷清清的府上,心里却无半分焦急,望着阴雨连绵的天空,反而添了几许天将迟暮的苍凉,向父王求来赶去前线的御令,策马扬鞭,终于赶在交战前夕奔上城楼,我甚至来不及换上护身的铠甲,直踹开重重守卫,登上高处。举目远眺,双目因绝望与过度的哀伤而泛着血红,冷冷瞧着那一抹苍老的人影,攥紧了拳头,扯开嗓子喊话,“钟辰逸,若不是你,我母妃也不会死!你通敌叛国,卖主求荣,如何对得起母妃的信任?!”我知道阵前失智是兵家大忌,提这些毫无意义的话更是徒劳,但我还是不甘心,只希望能看到他脸上出现一丝不忍与愧疚的表情。




钟辰逸
夜色之下,鬼魅都无所遁形,我宛若一缕游魂,看着来人踏马而来,五指攥拳 握得紧紧的,不消片刻掌心已有滑腻温润的触感,我强笑着取出怀中之物递向他,眼神一直未从绢帛上挪开,待到人收下那物,笑道“老夫敬大汗为英雄,也望大汗日后莫要过河拆桥。”
转而翻身上马,随一众来迎的兵士奔向营寨,远远的看着蛰伏的营帐,在篝光火把的映照下宛如远古巨兽,渺小的兵士在周围穿梭,马蹄扬起一阵沙土,泥腥味道时不时在我的鼻边徘徊,如今已然覆水难收,我夹紧了马腹,手心的伤口被缰绳摩擦得生疼,待到听闻那一声声阵前的高唤,已经没了力气,“李明远,你休得猖狂……”话还未喊出,从未有过的窒息之感瞬间将我笼罩,撑不起的身子重重伏在马背上。
我已然老迈不堪,却这般精心算计甚至不惜构陷王长子,而这一切却抵不过天家的那丝血肉亲情,优柔寡断的外甥!我挺起身子,一勒缰绳,调转马头朝向阵前,用尽全力嘶吼着,“李明睿!时至今日你依然冥顽不灵,我和你母妃全是葬送在你手里啊!”




稽侯邪
笃定地回应了声,张手一攥,打开略扫过一眼,揣在身上,又用腔调怪异的燕地话重复了一遍。
“自然。”
收转马头,望着城上齐刷刷燃起火光,听着城头马上你来我往的叫喊声,几乎声嘶力竭。突然笑了一下,猛地一刀砍向身旁人。
“钟司空,你的功绩,鲜卑一族不会忘。”
手劲一沉将人斩下马,背挡着天光俯视下去,木然道。
“鲜卑只留能上马杀人的男人,战死成佛,不必日后,今日就去死吧。”
滚烫的血溅在脸上,面无表情揩去血渍,既已无用,任人残喘着最后一丝生息不再多看一眼。身后甲骑森然列队重重合围,齐整地扣弦,拉弓,紧绷的箭尖对准了城头火光,金属划拉过的声响透着漫天杀意,蠢蠢欲动。
举臂大喝,瞬时倾泻而下,黑压压地俯冲向灯火通明的城楼,如见天罚。
湿透的黑发一簇簇垂在额前,舔了舔牙,裹挟着贪婪和兴奋,像能嗅到熟悉的血腥味。




李明远
【李明远眼看着钟辰逸此时已成了鲜卑人的刀下鬼,除却一丝犹豫之外,李明远想到那十二道金牌,想到他昔日在牢里不可一世的模样,一口啐在地上。】
哈,你也有今天。
【紧接着城下万箭齐发,城楼上许多军士纷纷中箭,顿时死伤不少。李明远一边闪避着,一边抽出腰间佩剑,不断拨开直射而来的箭。待箭全部发完之后,李明远环顾四周,已经死伤了许多军士,城楼上随处可见戳在砖缝中的箭镞和燕军的鲜血汩汩流淌。而他自己也身中两箭。】
你娘的……
【李明远彻底被激怒了。他又见城下杀声震天,便召集剩下的守军。】
把那五十桶油拉来,今儿给他们送一份大礼。
【随后又唤来一斥候。】
去拿我的印信,把城北的守军都调来城西。
【最后除下头盔,擦了擦已被汗水浸透的头发,对李明睿道】
二弟,我要是今**了,你就是王世子。快回宫去,护好爹娘,成就霸业!
【最后高呼一声】
弟兄们,先倒几桶油下去,等这帮兔崽子来了就烧!
【只见坡上鲜卑骑兵仍然俯冲而下……】




李明睿
我望着钟辰逸颓然倒下的一副躯壳,曾经那样鲜活的生命此时只脆弱的如一张纸,本该扬眉吐气的我竟一点快意也无,紧握一张长弩,胸口反像堵了一块巨石。刹那间,箭雨如注,被兵士护到城楼安全处,呆呆目睹着这一场厮杀。
“你……”
几乎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是出自李明远之口,冷冷瞥了一眼他连中两箭的伤口,所幸不在要害部位,箭头没入深浅也不过皮毛,紧咬牙关,一面抽出长剑斩落余下的零散飞箭,一面将随身携带的灵药塞到他手中,额上滚下的汗水炽热如火,横眉扬声,“事到如今,皆是我之过,我又岂能腆颜做这世子之位!”趁着鲜卑一波攻势刚了,青黄不接之机冲出重围,吩咐一干兵士随我先行,再转身对李明远,“范阳布防图已落鲜卑之手,他们必会绕后突袭萌萌坡,我且领一队兵马前去断后。那瓶灵药乃钟府世代秘方,必要时能有起死回生之效,王兄保重!”
扔下这一句,策马直往萌萌坡疾奔,眼前唯有无尽的长路,耳畔风声呼啸。然而直到夕阳西下,萌萌坡仍是空空如也……




结了结了。

楼主 北风love夏天  发布于 2017-07-22 23:16:00 +0800 CST  


《龙脉秘辛》、《武林外传》、《虚凰假凤》、《秦淮八艳》四部大型古装剧,《救赎2》悬疑片,《花儿与少年》、《我们相爱吧》综艺片即将上映……

试镜门牌号: 6。2。8。8。8。0。0。7。6

楼主 北风love夏天  发布于 2017-07-22 23:16:00 +0800 CST  
@亘古人间

@白蘋旧事

@东盏
@君知晓_
@待女出嫁

楼主 北风love夏天  发布于 2017-07-22 23:17:00 +0800 CST  
@西戎万里尽归秦
@真心不会取名哼
@青棠i
@山鬼藏玄机
@爱尚飞life

楼主 北风love夏天  发布于 2017-07-22 23:17:00 +0800 CST  
@秋意渐近
@风雨遗鲤梦三生
@缎暖
@烈酒三巡敢拭刀
@愁织衣冠

楼主 北风love夏天  发布于 2017-07-22 23:17:00 +0800 CST  
@纵鹤行
@我踏明月楼
@战东风破秦楚
@白锡然
@墨雪晨景

楼主 北风love夏天  发布于 2017-07-22 23:18:00 +0800 CST  
@非分之想°
@清云霁月
@夜月珊
@楚锦书

楼主 北风love夏天  发布于 2017-07-22 23:18:00 +0800 CST  
荡尽千馀里,无复孑遗矣

楼主 北风love夏天  发布于 2017-07-22 23:23:00 +0800 CST  
荡尽千馀里,无复孑遗矣

楼主 北风love夏天  发布于 2017-07-22 23:24:00 +0800 CST  
荡尽千馀里,无复孑遗矣

楼主 北风love夏天  发布于 2017-07-22 23:24:00 +0800 CST  

楼主:北风love夏天

字数:26771

发表时间:2017-07-23 06:51: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1-31 22:09:44 +0800 CST

评论数:105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