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壶纱】十两相思二两酒

曼陀也是瞧见了,正思虑是谁家马车……
只见那宇文护从马车里头下来,他今日打扮不似那般郑重,可又隐隐透着厚重感。墨黑的外袍,金丝的带子束在腰侧,显得整个人挺拔高大,却又隐隐透着几分软弱书生的气质。她瞧他的时候,他正好扫了过来,心里猛地一阵悸动……她看见他笑了,他轻轻勾着的唇,她也笑了,如是这般。
“阿姐!阿姐”旁的伽罗一阵激动“阿姐!这人生的好生俊俏!”
后来,曼陀也是靠过来,听得她细语“素闻太师是个俏男子,原一见果然如此。”
“你怎知?”般若惊讶的看了一眼曼陀。
“长姐,你看那轿子,虽说是故意压着势头,可那马车旁的龙爪却是显眼的很,除了太师,谁敢用”眼里不知不觉多了些羡慕。
般若想着果真是独孤家的女儿,纵是再不如,也是这般聪颖明慧。
“太师?”伽罗疑惑着。
只见宇文护大步走来。
般若赶忙带了妹妹行礼。
“参见太师……”她作礼。
“免礼”般若眼尖,想着他定然要扶她,早早的收了手。宇文护也不恼,只是含笑看她。
“多谢,太师来迎家父。”她此刻也是端正大方。
“哈”他一笑,出声“独孤将军战功累累,没准以后还是我大周的丞相,定要来迎……”他言辞逼人。
她暗暗瞧了宇文护一眼,心里不住的埋怨他。
“太师怎可听信市井谣言。”她不俾不抗,回他。
他的脸上便是作了些不屑,走到杨坚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这便是随国公的世子吧?”
“是……是,杨坚拜见太师”便作势要行大礼。
“诶,不必”他透着些不屑,扶了他一把“世子不必多礼。”
他又是看见了她身边的伽罗。便是来到她身边
“你们家七女公子?”这话问的随意,倒是想与般若十分熟络。
“是,回太师,独孤伽罗”伽罗也是个聪明,抢在般若前头回他。
她拿那漂亮的眼睛瞧他,眼里尽是埋怨。
他看懂了,便是借机与伽罗讲话的时机,暗暗的在她宽大的袖子低下,捏着她的手。
般若不着痕迹的移开“外头日头大,太师可上马车休息,家父城进了,便相告”
“不了”他大手一挥“女公子们尚且都在车外,我怎好意思,若是大女公子能一起……”他一笑,邪魅的很。
“你……”她握紧了衣袖,道“太师严重了,太师自比我们贵重。”
“这样,我同你家七女公子聊聊天”他一挥手,便是不紧不慢的同伽罗有一塔没一搭的说话。
“小伽罗,可喜欢骑马?”
“喜欢啊,不过阿姐总是不让。”
“谁?你阿姐”
“是啊,你看”伽罗指着不远处休息在马车边的般若“我觉得阿姐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女子,唯她一人。太师,你觉得呢?”
“哈”他笑了,笑的十分舒心,这丫头果真可爱,居然把话说到他心里去了“小丫头,我可不敢乱说……你阿姐……”他一顿,不过怕给般若引了祸端,便是闭嘴,不在言语。
“这样,以后我带你去骑马。”他染着笑意。
“人人都道太师,杀人如麻,我觉得他们都错怪太师了”她跳下马车,直直的看他。
“小伽罗……世人所言未有假……我只是”他一顿,我只是为了你阿姐。他一笑“你阿姐还是教的不好啊。这般就被坏人蛊惑了心智,不过就是骑马而已。”
“我可不要太师带我,若是太师给阿姐放假,让阿姐带我去,那才真是好呢。”
“你阿姐真那般忙?”
“嘁……我干嘛告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刚偷看我阿姐”她小脸上灵动的很,洋洋得意。
“哈?”宇文护这回是真的笑出声来
“伽罗眼睛不好,不曾见过太师出入独孤府。”小丫头片子狡黠一笑,眼睛弯弯藏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你的聪慧跟你阿姐几分相似。”他看着般若昔日里头宠着的小丫头,便是又发出几声低沉的笑声。
“伽罗聪慧不及阿姐万分之一,阿姐老说我傻丫头。”
“谁说的?”他对她也多了几分宠溺“你阿姐啊……”他笑了,那双眼睛了充满了欢喜,周遭都是柔和的氛围。
般若却是按耐不住,听得宇文护低低的笑声,她终是跑了过来。
“伽罗,我同你阿姐单独说几句可好。”他狡诈的冲伽罗眨眼睛。
“好啊”她便是到一侧的马车边去了。
“你同她说了什么?”般若满脸疑惑“伽罗素来就不是个听话的。”
“哈哈哈哈,你这小妹妹真的可爱”他见没人,便是大胆的把手放在她的肩上“我可什么都没说,她自己猜到的……”
“恩……?”她抬眼,满脸的不可置信“宇文护!你!!”她似气急了。
“好好好,你那妹妹说我偷看你,唯此而已”他在她肩上轻轻拍着,安抚她。
“你!”她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便是丢下一句“浪子!”转身离去。

楼主 呼elly瓷  发布于 2018-06-25 18:29:00 +0800 CST  
被三开始好吧。

楼主 呼elly瓷  发布于 2018-06-26 17:54:00 +0800 CST  
锦水汤汤,与君长诀

楼主 呼elly瓷  发布于 2018-06-26 17:55:00 +0800 CST  
锦水汤汤,与君长决
这是她知晓他有了妻子后与他说的第一句话。

楼主 呼elly瓷  发布于 2018-06-27 20:47:00 +0800 CST  
她和独孤信早早就到了……为丞相接风……他们自然到的早,一来二去竟就宇文护没有来。
那宇文觉的笑已是挂不住了“太师……太师怎么还不来。”
皇后大气,道“许是太师路上耽搁了。大家先行自便”
“啧啧啧,皇后还真的体贴臣下啊”便是宇文护张狂的言语,带着那么些放肆和挑逗“微臣来晚了……还请圣上见谅。”
大家纷纷去看宇文护……包括般若,却不想看到她身边人,让她倒抽一口冷气。
一身白色的拖地长裙,宽大的衣摆上绣着粉色的花纹,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紫轻绡,芊芊细腰,用一条紫色镶着翡翠织锦腰带系上。乌黑的秀发用一条淡紫色的丝带系起。虽说容貌不盛,却是端庄大气。与太师站在一起,也是可以相匹。
独孤般若便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她安慰自己,也许是妾……可妾有这般端正的?她宽大的袖子低下,双手狠命的拉在一起,有些不由自主的发抖。
春诗似发现了她的不对劲,赶忙倒了一杯茶水递给般若,她接了,正送到口边,只听得皇后一句“太师夫人越发风韵了……”那杯子应声而落,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因为全部泼在她的裙子上,那杯子也是弹了几下,才掉到玉砖上,发出微微声响。
“呀,姑娘!奴婢奴婢一时手抖……可有烫到?没事吧。”春诗不自觉的开口,吸引了许多目光。
独孤般若此刻只能咬着牙齿不发出一丝声音,那桃花似的容颜慢慢的开始发白,她的手紧紧的握着,不住的发颤,幸好,大家都觉得是茶水过烫。
“般若,你怎么回事?”独孤信开口了“御前失仪。”
皇后便说“无妨无妨,般若公子还是先去换身衣服,免得受了寒气。”
她咬着牙齿,连那句谢皇后差点都说不出来,幸好旁边春诗机灵,提醒了她。
她看向他时,就像黑夜的白蝴蝶,没了力气,一点点的越飞越低,冲向灯芯,化为灰烬。却又神情漠然,看到宇文护看她,她不知怎么还笑了,虚无且灿烂。
那笑生生的刺痛了宇文护的眼睛,而他却无可奈何,看着她走了出去,离开宴席。那青丝晃了他的眼,也划了他的心。
他的心突然就像被千刀万剐,梦里的一切感受,就叫还原了一样,叫他痛不欲生,紧紧的闭上眼睛。千算万算,却未想到她已是丞相之女,她的出身那般高,独孤信不带她,难道带庶女,或是那个十三四,出口不知遮掩的小丫头吗?他感到头痛欲裂。便是起身找了个理由,去寻她。
他很快就寻到了她,她就趴在侧殿的栏杆上,俯瞰皇城之景,春诗立在她身边,主仆二人都没有说话,周围寂静,“啪叽”宇文护猜是她的眼泪落在栏杆上的声音,他的眉头深深的皱起,心也揉成一团,却不敢靠近她。
“锦水汤汤,与君长决”她的声音很淡,却在这夜里,穿透力极强,生生的把宇文护的心划开了一个大口子。
她微乎极微的一声轻叹。
宇文护给春诗使了个眼色,她便是要退下。
“春诗别走。”她全身白衣,头发上束了条金带,于这皇城似格格不入,他见这少女一身装束犹如仙女一般,却是骨子里透着的那番倔强。
“宇文护,你说吧,你也让春诗听听我有多傻?”她苦笑着,对着远方,不住的叹息。可那春诗是那般晓得般若的性子,静静的推了下去,守在外头。
“般若,你是这天下最有野心的女子,将来可是要做女皇帝,怎么会傻。”
“宇文护,你惯会糊我,我还是太天真了些,是吧太师?”她的眼睛扑闪着,一暗一亮“是啊,太师未有说过自己有娇妻,我也说过自己并非太师枕边人,当初的独孤般若只是在开玩笑,却一语中的。”她摇头。却不知怎么想到自己的阿娘,同自己说的。“般若,切不要把一切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他若弃了你,你便是……便是什么都不是了。”所以她才高傲的像梅花,她才想独孤天下,遇见宇文护前独孤天下是她一人的,却为了他,生生的变成了他们俩的独孤天下,她现在觉得自己好笑。
“太师,想说什么,此刻便说了吧,”她终是抬眼看了宇文护一眼,“此后,不复相见。”夜色中的他,惹人心疼,又是一两点泪珠儿倾落。
他忍住自己心中的悲悸,一步一步走向她。
“太师止步……”她是那么高傲的女子,怎么可以让人看见她的伤。“尊夫人还在里头……阿护,你……”她终是忍不住了,看着宇文护泣不成声。“阿护!你走吧……”晶莹香睑凝水痕,夜里的风吹的她脸颊生疼。
她的眼睛很亮,宇文护知道那是因为眼泪……
“般若,”他的心如绞痛“你别这样。”
“阿护阿!你知道那种被撕碎的感觉吗?那茶水根本不烫,纵是它落了我一身,见着尊夫人,我心里也不难受,我对太师并未用情至深,只是……”她顿了,她又是摇头“宇文护,别了吧,你放过我把,你忘了吧,我也忘了吧,大梦初醒,却不可荒唐一生。”
他握紧了双拳,青筋暴起,拼命的抑制眼里的泪“独孤般若果然是天底下最狠心的人。”说着本在他眼眶的泪,猛地掉下,男子微微仰头,颓废又无奈。
“宇文护!”她叫出声,胸口猛烈起伏“你知道的这段感情我比你更舍不得,是……我独孤般若就是心狠,对你更是……”她死命的咬住唇,让自己的话语不要染着哭腔。
“你难道希望我独孤般若给你做妾吗?”她冷着眼,直直的看着那男人,这句话在空中猛地炸开,宇文护措不及防的生生扶着栏杆往后退了几步。
她笑了,是的,她笑了,她问“不知太师有无嫡子,看般若还能不能去与尊夫人争一争”她眼里闪着泪光,几分凄凉,几分无奈。
“有,独孤般若,我不仅有嫡子,我还有庶子!”他恶狠狠的说,他满眼猩红,却是得意的很。那只蓝眼睛与夜里就像唯一指路的明灯,格外发亮。
“啪!”一个巴掌就拍到宇文护的脸上。
“宇文护,你无耻。”她又是眨眼,两眼早已是哭的红肿,惹人疼惜,手却是被他紧紧的抓着,不得动弹,她看着他,满脸悲切,只低低的道“我累了……”
那声我累了,软软的融进了他心里。
“般若”他上去,扼住她,紧紧的抓着她的两肩“再等我一个月,我定会处理好,般若我求你……”他极其卑微,生怕那梦里的一幕幕重演,有人说最怕的就是断头台的前几分钟,你明明知道接下来会是什么……却无法改变。
“若是你以后爱上他人,是不是就这样弃了我?”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却是重到宇文护的心底。
“独孤般若,你可知道世界上最狠心最自私的人是谁?”
“是谁?”
“是你我……”他说完,便俯身去亲她,般若自是不依,挣扎间,两人口中皆是猩甜,可宇文护似不满足,一遍一遍的吸她的唇,直到那血慢慢凝固在两人口中,他才止住,没有丢下一句话就转身离去。
“世界上最狠心的人果真是你我……”

楼主 呼elly瓷  发布于 2018-06-27 20:49:00 +0800 CST  
哇,人好少,自顶一波(#大撒花)(#大撒花)(#大撒花)

楼主 呼elly瓷  发布于 2018-06-27 21:27:00 +0800 CST  
这是第三日,是独孤般若晓得他有妻的第三日,却传来了太师要出征的消息。这是第三日,独孤般若没有睡好觉了,她一直做了一个梦,梦见她与宇文护在一个楼阁里行男女之事时,他的原配妻子带人闯了进来,独孤般若身败名裂。她很怕,总是在梦里与宇文护行事到一半时,猛地惊醒,但身体似乎还残留他的温度。她忽然想起来,那个算命先生同她说的时空,那个时候的独孤般若真是可怜……
她忽然想到自己,若是自己早早给了宇文护,现下哪有这般个女公子,他只是多了个风流的头衔,她独孤般若便是要赔上一辈子,她想着,指甲深深的掐进了肉里,她都没有发觉。
“姑娘,你干嘛?”
春诗的一阵呼喊,才让她回神,手却疼的厉害。
“姑娘”春诗的眼里惹上一抹悲切“您这是何苦?”
“春诗,我是不是很傻?”
婢女不住的摇头“姑娘,你这般下去,全府的人都要看出你的不对劲了,姑娘,即使太师要证明就让他证明,姑娘何必自扰。”
“春诗……我赌输了。”
“不……姑娘,你没有,你赢了,你赢了一个帝王的心,要坐上九五至尊,踏多少森森白骨都是不为过的,她是嫡妻,如何?太师的心在姑娘这,几个月后她病逝,皇后的位置仍是姑娘的。”
她愣了很久,想了很久道
“我独孤般若,嫁给谁都可以帮助他成为帝王,春诗,你错了,我不是非他不可。”

楼主 呼elly瓷  发布于 2018-06-29 18:07:00 +0800 CST  
这是第五日,是独孤般若遇到清河后的第五日,是宇文护出征的日子。
她看着春诗送的信,起了犹豫。
春诗正拿着那信,犹豫不决,终抵是开口“姑娘,是太师出征的事,姑娘不去送送?”
般若脑中嗡嗡作响,差点那一句关我鬼事就脱口而出了。
终是静了半晌,她道“平安就好,信就不看了。”
可是她不找宇文护,宇文护自会来找她。
他这次小心了许多,也不敢在窗边喊她姓名,直直的进了堂内。
“何人?”
“嘘,是我”
她的心突然就安定下来,其实现在的她很讨厌这种感觉,就像他吃定了她一样。
“般若,我要出征了,你也不送送?”他走过来,自然的牵她的手。
他走到她跟前,她才瞧见他一身戎装。
一身银色的戎装称得他眉眼更是冷峻,见他嘴紧紧的抿成一条线,那双桃花眼里也染着肃杀……
她心里头有太多太多想说,却是开不了口,只撇了他一眼,便是不做声了,等着宇文护开口。
他颇有些无奈看着眼前的姑娘,却是心中下了狠心,绝对不能放过她,那种失去的滋味不能再尝。
便是轻声细语“般若,那些事情我们先不谈,借出征之名,一来我控住好大周的边界,恐逼宫之时生了变故,二来有了近期的功勋,那些臣子才会更加的拥立我,三来清河的事情我会让人去办,我并非薄情寡义之人,她向来身子薄弱,生训儿时又落了病根,太医本言……这命数就便从我这里扣,你大可放心,四来我出征不过两个月,你好好待着好好想想,切不可勾搭那些豪右公子,待我把独孤天下呈于你面前……五来便是许你的皇后之位,般若,我便是求你……等我。”他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般若却是一星半点都没进去,她心里有太多想问,却是较劲不肯说出口,几日来又是梦魇连连,惹得她心绪不宁。
见她眉宇之间愁云点点,又见她毫无反应,他轻叹一口气,把手轻轻的搭上她的眉眼,慢慢展开,眉眼便是舒缓开来。
她便抬眼去看,不知怎的宇文护手上便是几点温热。
独孤般若心里都吓了一下,她有些茫然的望着他手里的泪滴,她明明没有听见他说什么,可是心里却是如刀绞,明明只是望着那白瓷茶壶发呆,却是在他触到自己时落下了泪,她觉得人真是奇怪动物。
她看向他熟悉的眉眼,心里便是忍不住的悲凄,就像是自己曾经最骄傲,最自豪都东西一点点的被人拆碎,她曾经离那胸口那般近,她曾经在那里听到了他的心跳,看见了她的独孤天下……可如今被告知那是别人的,被告知自己只是宇文护娇养一个外室而已,她不可一世的骄傲啊,绝对不可以,绝对不行,想到这她眉头又是皱起来……
宇文护一愣,望着她半晌,有些不真切的说“你别皱眉……我……我这就走。”
她一抬眼,便是他有些踉踉跄跄的步伐……和外头夜里那一颗忽明忽暗的星。
后来独孤般若听说那日他离开后,没有集兵出征,而是去了酒坊,生生的把出征的时日给耽误了。最后竟是吵着要去杏花楼,被哥舒死命拦下,才没有污了太师的名头。

楼主 呼elly瓷  发布于 2018-06-29 18:08:00 +0800 CST  
般若开始搞事情:我要嫁宇文毓

楼主 呼elly瓷  发布于 2018-06-29 18:35:00 +0800 CST  
“般若,你这几日是怎么了?”独孤信算是察觉到女儿的不对劲,自那日宴会开始,她的女儿似日渐消瘦,日日窝着房里不出门,本是般若打理的事宜,竟全全交于了伽罗和曼陀,也不过问了,两个丫头便是胡乱一通,有些事情惹得独孤信来为她们善后。
“阿爹啊,女儿只是想让她们历练一番”她终是扬起明媚的笑容,得体,亦如是那最让人安心的独孤家大女公子。
“阿爹”她想了很久,终是开口“此番太师出征必然不是为了出征。”
那独孤信忽地就看向她“不得胡说。”那眼里就多了几分谨慎。
“阿爹晓得般若熟了这朝务事宜,可是般若你终是女子,这朝种事岂是你可以随便议论”独孤信似乎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般若,我与你说过多次,阿爹知晓你心中时时刻刻挂念着那谣言,可谣言终是谣言,不可信的。”
“阿爹,于这乱事,我们岂能是苟全性命,凭这,我们独孤家就不可能置身事外,若是阿爹想清闲无忧,便是守着陇右,何苦来接这丞相之位,即使已接,阿爹就该把弟弟们调到京城,才不负借这么个高职。”独孤般若极力劝着独孤信
可那老头脸色很不好“般若,越来越过分了”竟是拂袖而去。
春诗便是安慰着“姑娘可不要同老爷生气,老爷自有他的道理。”
她闭眼,有些无可奈何“若是这般,我如何能真真的和宇文护制衡,便是牢牢被他掌着。”
春诗便是轻呼“我的姑娘,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太师,位高权重,从他手里夺权,莫说是老爷做不到,那圣上更是不敢下手。”
若是放在事情发生之前,独孤般若必然娇俏一声“他们怎么同我的阿护比。”可此刻她的嘴里心里似乎只有苦涩,道的是“不过曹操王莽之流罢了。”可是又真是吗?那个被阿爹夸有帝王之才的宇文护果真如此不堪吗?

楼主 呼elly瓷  发布于 2018-06-29 20:14:00 +0800 CST  
没有人就发文冲热度

楼主 呼elly瓷  发布于 2018-06-29 20:14:00 +0800 CST  
一晃眼,宇文护已是出征了大半个月,可仍有人往独孤府里递消息,送补品,吃食。
独孤般若晓得这是宇文护的手笔,他在等她心软,可是他说中了啊,独孤般若是这天底下最心狠的女子。
一连几日,便是大雨。
入夜,雨渐渐大了,噼噼啪啪的雨声响在瓦片上,本就烦乱的思绪,让这雨落得更无条理。
独孤般若披衣踱到窗口,见远处灯火通明,在淅淅沥沥的雨里发着落寞而温柔的光。
于是,阴冷的寒意浸上心来,只觉暗夜里的一切,是她做的一个梦,与宇文护的一切一闭眼就是一晃而过。
想着第一次遇见宇文护的时候,她还是十三四岁,空有野心,单纯的只是独孤般若,她以为那个恍若神人的登徒子便是她的归宿,那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出自本心,她欣赏他,敢杀敢伐,心狠手辣,她还记得傻乎乎等宇文护信的自己,那个戴着凤簪发神的自己……如今却是无可奈何……
她瞧见了一直摆在梳妆台边的那个玉簪,是宇文护及笄之礼那日送她的,她去抚摸,却是那一阵阵的温润,这玉凉凉的,却不及她心里的凉。
她胡乱的把玉簪插到自己的发髻里,又把那外袍紧紧的裹在自己身上。
“吱呀”一声,她轻轻推开房门,近距离的望进那雨帘,雨合着风瞬间就倾洗了她,脸便是生疼。
她抬脚,一步一步走进的雨帘,全身便是不适,那雨顺着她往下流,雨很大,像是一个个小钉子,扎着她,寒风卷着枝桠,夜里头很静。只有雨水落在她身上和瓦片上的声音。
夜,雨点飘落;她,孤独风中;凛冽的寒风,割裂着般若的皮肤。不知这寒风能否冻结她对他的思念,她的阿护阿。
独孤般若还是站着雨里,她却没有听见雨声,她只听见了她心碎的声音,那声音很小,就如轻轻折断了花梗一般。
独孤般若有着男子的杀伐狠绝,却是仍控不了情。她唯一可做的,就是玩弄自己的伤疤,一层一层的掀开,让她看到血淋淋的白骨,看到她背后以为的独孤天下,看到宇文护动情时的样子,看到他的蓝眼睛。她一次次的受这疼痛,只为了忘记,可悲的是她还不想放手……独孤般若……她不是这世界上最狠心的女子阿。
猛地就是一阵狂风,那胡乱插着的玉簪应风而落。
那玉应声而裂,亦如她的心,四分五裂。那上头的梅花,随着簪子的断开……已然失去了形状。
她的心很重,第一反应就是伸手去捡,可她触到那玉碎,她就知道错了,独孤般若,碎的东西怎么还能去捡。
她抬起身,她笑了,显得却是那抹惨白,我与你终究是情深缘浅,时也命也……


楼主 呼elly瓷  发布于 2018-06-30 11:01:00 +0800 CST  
先虐一波般若小姐姐,然后般若小姐姐就可以狠心搞事了。

楼主 呼elly瓷  发布于 2018-06-30 11:02:00 +0800 CST  
出来游一波

楼主 呼elly瓷  发布于 2018-06-30 20:43:00 +0800 CST  
第二日的早上,春诗便是看到庭前的碎玉,她猛地一惊,赶忙去瞧般若。
只见她紧裹着棉被,满脸惨白,额头上冒着些冷汗,双唇已无人色,额前几缕发丝紧紧的贴着她,显得整个人有些气息飘渺。
“姑娘!”春诗一声惊呼。赶忙跑到床榻,抬手去摸她的额头,一阵滚烫。她心下就是一阵叹息,终究为了那么个情字,看着她头发有些没干,外袍也是湿漉漉的搭在旁的架子上,她便是晓得自己家姑娘昨夜出去淋了雨,满心的心疼。赶忙去请了府医。
“女公子受了寒气,几日来心绪内结,这股气啊就在心口,不得疏解,寒气逼人,得用补药好好养着,怕切实伤了女子根基?”
“是……为何根基?”
“女公子身体向来好,这事老夫也说不准,根基便是那子孙福分,公子这雨淋了一夜把?”
春诗摇头“大夫,可有把握调好姑娘的身子。”
“自是好办,大姑娘身体素来好,一路也没什么大灾大病,左不过受了点寒气,这话不过是老夫说的重了些,可是切不可忽视了。”那大夫细细叮嘱。
春诗送走了大夫,回来便是看着般若要下床。
“姑娘”春诗有些恼“为何要为宇文护……折腾自己的身子,这寒气对女子最是伤人。”
她苦涩一笑,眼里却是清明了很多“淋了雨的独孤般若早就醒了,春诗去拿个大箱子来吧,我把关于他的所有全然放进去。”她微微咳嗽,脸又是惨白,让人看了极为心疼。
春诗心里头也是不好受,晓得姑娘此举是为了忘记宇文护罢了。便是奉命去了个黑木匣子。春诗不用想就知道放在顶下头的定然那凤钗和那个紫玉葫芦。忽地便是想起庭前的碎玉。
“阿姐!”伽罗便是跑了来,裙子里兜着的那四分五裂的碎玉。
“阿姐,你瞧,这玉我给捡起来了”她自说自话还未瞧见般若憔悴的容颜,一抬眼,便是慌了神“阿……阿姐你这是怎么了?”她便是要扑过去,又是想着自己裙子里兜着的全是碎片,便叫夏歌把裙子搂起来把玉接好,才敢到般若身边,她搂着她的胳膊“阿姐,你怎么了,脸色也太难看了。”
独孤般若看着夏歌裙子里的玉,脸色就不好,咳咳的咳嗽声更是重了。
“夏歌……你去把那玉扔了吧,不用留着了。”
“诶,别别,阿姐,你不是最喜欢玉的吗?以前纵是玉器坏掉了,你也是叫人放到库里去,何况这玉成色更是好,你怎么说扔就扔了。”抬眼,看着般若惨白的样子,她心中忽地就了然了“夏歌快扔了,阿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她有些刻意讨好,又是瞧见了那个木匣子,她一睹眼,全是阿姐平日里顶喜欢的物件,她不由得纳闷,刚想开口,便听得她说“伽罗快回去吧,阿姐染了风寒,莫要过给了你。”
“好吧”伽罗是晓得般若性子的,定是出了什么事。
刚出门,伽罗便和夏歌嘀咕“你说阿姐这是怎么了?”
夏歌捧着裙子里的玉,有些小心翼翼的跟在伽罗身后头“大姑娘自那日宴会来,精神头就不对劲,府里的事宜竟是全全交于您和二小姐。”
“是!是!对!夏歌你真是太聪明了,快去查,那宴会上头有些什么人。”
“是,不过这玉”她撩着裙摆,有些无奈。
“且放我房里,好好的包起来。”
“是。”

楼主 呼elly瓷  发布于 2018-06-30 21:17:00 +0800 CST  
这边的般若淋了雨后,似好像就真的对宇文护心死了,待好好的躺着养了几日后,把交给曼陀和伽罗的府里事全部收了回来自己打理,并把前段时间的旧账重新整查了一遍。
春诗看着很是心疼,但是这也许是最好的方法,看着自家姑娘忙起来就不再想宇文护,看着自家姑娘偶尔发呆,她知道那是在想宇文护……有些东西就像是骨子里透着的瘾……
“姑娘,快把药喝了把,趁热”春诗端上药品,独孤般若才舍得放下手中的书卷。
她喝着药,想起什么似的,放下手里的药,道“春诗,你去库房里捡一两个上好的荷包,送予宁都王府,说是我自己做的。”
“姑娘”春诗自然晓得般若和宇文护的情谊多深,此刻便是生生愣在原地。
她柳眉一皱,沉声道“春诗,去吧。”
“是。”
春诗不敢多言,更是不敢再提宇文护的名讳,只得变了脸色的就往房外走。
春诗回来时,手里不仅多了个荷包,手里还多了一沓信。
“姑娘,你之前说太师送的信先放春诗这里存着,这里一共有九十封,今天是太师出征的第三十日,早中晚各一封,可是奴婢看姑娘的举动,这信自是不能再留。”她去看般若的脸色,希望看见一丝不舍。
可是没有,般若脸色如常……眸子里似乎还多了丝狠绝。
“是,自是不能再留着。”她漠然“春诗去拿个火盆子来吧。”
般若是一张一张的烧,一张一张的数,九十封不多不少……隔着那外层她似乎能瞧见他苍劲有力的字迹。听着那星火滋滋的蹦开声,看着眼前一片红星,闻着牛皮纸燃烧的气味……她有些若释重负,可是独孤般若的心怎么就那么那么那么的疼呢?
她闻着烟火气,浑身都开始发晕,轻叹一声,望着已然熄灭的火堆,拿着那一坨的灰烬,她的眼里突然就湿润了,却是使命的忍住,望着那火盆子直抽气,好久才忍住。
宇文护,你说你爱我,却没办法给我一个家。
情,是世界上最毒的毒药,没有之一,独孤般若这样觉得。

楼主 呼elly瓷  发布于 2018-07-01 11:00:00 +0800 CST  
恩……就是问问,伽罗和曼陀嫁人我能不能说说大概,没有般若写的我好难受好吧,我承认我懒。

楼主 呼elly瓷  发布于 2018-07-01 15:22:00 +0800 CST  
宇文毓那边收到荷包自然受宠若惊,般若伊人总是对他淡淡的,可是那出尘脱俗的气质却是深深的吸引了宇文毓,他有些喜不自胜,便是很快给独孤般若一个邀请——邀她出城去逛逛。
独孤般若自然是拒绝了,那种欲擒故纵的手段她从小看到大,却没想到自己到最后也是用了这般手段,她已经失去了最爱的一个,那她的独孤天下啊,便一定要紧紧抓牢。
那天她正在府里整理旧账,门口就有人通传说宁都王来了。
她有些诧异,因为此时独孤信并不在家,自得她去迎。
“宁都王。”她俯身,行礼。
“般若。”他便抬手,把她扶起来。
“谢宁都王”她不着痕迹的离开他的手,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就像一种身体抗拒似的。
”嘿嘿……”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傻笑着。“那个,般若……你送我的东西,我收到了,听说是你亲手做的……嘿嘿……那个…………唔……我……我特别喜欢”他断断续续的说话。
独孤般若看着他有点好笑,那脸上也是浮出一丝笑意。
宇文毓瞧她笑了……更是大胆了些“般若……你笑了……嘿,真……真好看。”他有些局促不安。
独孤般若看着他,笑意就暗了下去,他这样子完全就没有一丁点问鼎天下的壮志。她想开口,却不知说些什么。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般若……可可愿嫁我?”他有些哆嗦的开口“你知道我喜欢你,可是……你一直对我淡淡的,我知道般若你是守着闺阁里的规矩……我……我就想问问……你喜不喜欢我……愿不愿意嫁我。”他说完此番话,便是都不敢去看独孤般若的眼睛。
“般若……我觉得……你还是挺喜欢我的,那日猎场还有宴会……我觉得我们相处的挺好的。”他自说自话,脸上自顾自的笑意满满。
“那……阿毓……你告诉我,你想不想坐上你弟弟的位子”她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些蛊惑的意味。
“什么!”他慌了,满脸的震惊。手都不晓得放哪“般若……这……这不可,不可乱说的啊。”
“你告诉我,有没有?我独孤般若要嫁的人定然是个盖世英雄,是帝王。”她的眼里充满了傲然和一闪而过的悲戚……她想到了她曾经的英雄。
只见那宇文毓别扭了好久,仍是不开口。
“阿毓,你说呀”她眼里满是精光“说出你心底的想法,告诉我……你想不想成为帝王。”她的声音越发娇媚了,带着摄人心魂的感觉。
终是问了几遍,那宇文毓才低低的开口
“有。”
独孤般若一笑,绝美又是凄凉
“好,我嫁你。”
其实我有些难过

楼主 呼elly瓷  发布于 2018-07-01 20:21:00 +0800 CST  
却是一出门遇到了火气冲冲的伽罗。
“阿姐!”小丫头一来就挽着她“那宇文护!”
“嘘!”独孤般若现在听得宇文护的名字就浑身不自在,拉着她进了房间,皱着眉“你说什么?你知道些什么?”她直直的看着独孤伽罗的眼睛,企图看出些什么。
独孤伽罗被她看着有些发毛,道“阿姐,你弄疼我了!”
独孤般若这才发现,自己狠狠的抓住了伽罗的肩膀,那指甲透着衣衫都快生生嵌入她肉里头去了。
她赶快撤了手,温言细语“伽罗,对不起啊,阿姐急了些,你快告诉阿姐,你……”
那小丫头看着她,委屈的很,又是为自己阿姐心疼,闷声道“我知晓太师有夫人了。”她说完,又是不敢看她,把头低着,盯着自己的鞋子,那鼻尖上都快冒出汗珠了。
却不想独孤般若闻言只是笑了笑“你知道了?”
“阿姐,宇文护是不是太过分了?”她抬起头,看自己阿姐脸上并无异样,疑惑的很。
“伽罗,他也并未说过他无妻无子呀……我自是不怪他。”独孤般若笑了,迎着阳光……如沐春风。
伽罗更是疑惑了,明明前几日……
“阿姐,宇文护是坏人……你为什么还要喜欢他?”
“说你小,不懂”她有些神往……带着些不自然“女人有时候……是会喜欢上坏蛋的。”
“那阿毓哥,可怎么办啊?”
独孤般若轻轻刮着她的鼻子,宠溺的很“我与宇文毓已然定亲。”
伽罗震惊“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独孤般若未有说话……微微仰起头,阳光正好打在她脸上,既温润又柔和又是隐去了她的狠绝带着点安详。
“可是,你不是喜欢……”
“伽罗,定亲自是结的两姓之好。”她一顿,莫名的有些伤感,“听闻爱情十有九悲……阿姐愿你是那十分之一的喜。”她摸着她的发髻,缓缓说着,阿姐没有体会到的,希望你能帮阿姐体验。心里想着。
“不,阿姐”她反手抓住般若的手,她的手凉凉的,却是带着玉的温润“愿你我都是那十分之一的喜。”她扬起一个好看的笑容冲着般若。
那一瞬间,独孤般若有点后悔了,甚至那脚步都有些不受控,想去悔婚,可是她不能,她是独孤家的长女,独孤般若啊!
她只得看着小妹希翼的脸庞,轻轻抚摸着“会的,我们都会的。”
她们俩都笑了,明媚如初。

楼主 呼elly瓷  发布于 2018-07-03 21:13:00 +0800 CST  
“兹有丞相,独孤信长女,行端礼雅,礼教克娴,特此为宁都王妃。”
听着太监的喧唱,她的脸上怎么也浮不出半点笑意,可是当那圣旨递到她手里时,她还是强撑着笑意道句“谢谢公公。”
“宁都王妃言重了,言重了。”那太监自然是见惯了的,也不遮掩的就收下了春诗递来的礼包。
“阿姐……可高兴?”伽罗扯了扯她的袖子。
她笑了,道“自是高兴。”
那头的曼陀却是有些气,暗暗想“好你个独孤般若,嫁的这般好……凭什么我就得嫁给那杨坚……好气啊。”

楼主 呼elly瓷  发布于 2018-07-03 21:13:00 +0800 CST  

楼主:呼elly瓷

字数:128706

发表时间:2018-06-18 05:52: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10-06 12:12:43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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