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壶同人文——许你半世繁华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8-02-23 14:03:00 +0800 CST  
楔子
隔着半许珠帘,她柔荑微撩,一身海棠红的襦裙,衬出她本莹白如玉的肤色,她手上执了把团扇,那团扇之上画的不似寻常女儿家的花鸟山水,清泉江海,只是泼墨一副,写着朱笔亲题的诗词。
清风而来,卷起她的襦裙衣角,碎发在她发间东珠步摇处衬着,她莞尔一笑,恰比那亭下水芙蓉还要好看,忽抿唇轻笑,团扇遮了面,只依稀能让人瞧见她扬起的嘴角。
湛蓝的天空,她的风姿款款楚然,动人而优美。
那海棠红本是艳俗之色,可偏生她穿来,就那样风雅柔美,在阳光下,仿佛亮眼的让人想把她藏起来。
那红色,竟与她相配的很。
“阿护……”她薄唇轻启,伴随着发间步摇伶仃作响。
那曾是这世上最好听的声音。
他猛然坐起身来。
目之所及,一片黑暗,连零星烛光也无。
梦醒了……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8-02-23 14:15:00 +0800 CST  
大家是想看什么内容的呢,征集一下思路
嘿嘿嘿
是般若嫁人了之后各种利用各种互撩的偷情CP
还是直接般若死后的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回忆CP
还是……一切回到重头,重生CP?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8-02-23 18:49:00 +0800 CST  
第一章 相思相见知何年
人人都说,周国的太师宇文护是个杀伐果断的人物,寒光敛过,瞳色如同鬼魅。
那剑上不知多少罪孽……
盂兰盆节的那一天,她见到了宇文护。
那天下着蒙蒙细雨,祭吊亡魂的水灯顺着河水,仿佛要往忘川流去。
她站在离宇文护很远的地方,远的,只能看着一个身影,可那身影落寞的,仿佛风一吹就能跌倒般,公子告诉她,宇文护在悼念一个女子。
“那女子,是他的妻子吗?”她微仰起头,眸中未起波澜,好似这世间都不足以让她有丝毫悸动。
公子摇摇头,靠着山石,蒙蒙细雨,没有润湿他分毫乌发。
同样,也未污她衣衫半缕。
“那女子……是他的弟媳。”不知过了多久,公子忽然开口,“已死了。”
她心中咯噔一下,只看着公子,她曾听过,当朝太师宇文护,似乎与皇后娘娘有些不清不楚,却没料到,这事竟是真的。
“死了?”她低喃着,转而看向那河边,宇文护还站在那儿。“她是怎么死的?”

“为了生下那个,被宇文护暗室相欺而怀上的异瞳孩子。”公子不徐不躁,说着与他并无甚关系的故事。
暗室相欺。
她懂那是什么意思。
“他逼死了那个女子?”她仿佛还要问的通透。
公子却笑了,“就算这世上所有人都要独孤般若死,宇文护也只会杀了那些要独孤般若死的世上所有人。”他步履微往下些许,低叹道,“因此,就算一个梦,他也宁愿用命去换。”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独孤般若这个名字。
好听的很。
殿中燃着一股香,沁人心脾,她走在其间,如在梦中,她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遇着公子的,可约莫记得,是在一个大雨天,雨下的很大,仿佛把这世间的污垢都冲刷的干净。
公子,是南疆能通鬼神者,她想着,自己大概也是死了吧,只是不记得许多事了。
“有人在找你。”那是公子的第一句话。
可她到现在也不知道,谁在找她。
耳边忽响起女子笑声,那笑声若清泉击石,叮铃作响。
“阿护。”
她猛然回头。
偌大的大殿中,竟徐徐而来一个女子,衣袂飘飘,她腕上还束着一只铃铛,叮铃叮铃,她认得,那是独孤般若,却不知道,她自己为何如此笃定,那就是独孤般若。
“嘘。”帘后,忽然有人拉了般若一把,刹时,便没了身影。
他温热的薄唇,映在般若鬓间,那声音,顺着彼此的呼吸声,入了般若耳中,“我口渴了。”那是宇文护,他眼角余光落在般若凤钗之上,那是皇后的凤钗,恰好抵在他的额间。
“渴了便找茶水来,何必与我痴缠。”这等场景,似是般若常遇见着的,她眉梢风情,衬着点滴媚色,她身子偏要往宇文护那处微靠着,可却只靠着那么些许,恰好在他怀中,却足以瞬时离开他的怀中。
他喉结滚了滚,再按捺不住,俯下身,勾勒在她冰凉唇角处,寻了空隙,舌尖与般若的贝齿纠缠,如此旖旎场景,他却仿佛有种,饮鸩止渴的绝望。
梦醒了……
黑暗又笼罩在宇文护的目之所及处。
“我找到她了。”屋子里,忽然起了一盏烛光,那是南疆的公子。
如今却在北周太师宇文护的应允下,自由出入宫城,甚至出现在了宇文护的屋中。
一个人从大悲到大喜,会那样的手足无措,他想上前,可忽然跌倒在地上,浑身一丝力气也无,他猛地想起,为了适才那个梦境,他身上仿佛又少了些什么……
人都说庄生晓梦迷蝴蝶,可他却不知,自己是庄生,还是蝴蝶。
古人有诗,“宣室求贤访逐臣,贾生才调更无伦。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
宇文护如今才明白了,苍生与他何干,天下又与他何干。
自始自终,不过为了一个梦罢了。
问鬼神如何,如果那么梦里头的女子,是鬼神,那自己便随着去了。
也好过。
余生太长,她太难忘……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8-02-23 23:45:00 +0800 CST  
第二章 是了,这就是他的般若
近日来,京城最大的事情,莫过于权倾朝野的宇文护太师大病。
听游方的道士说,是被妖魔摄了魂魄。
街头巷尾都在说着鬼神之时,如玉轩,这时却是热闹。
“阿姐……”独孤家的七女公子,这会儿却被禁足,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我就是想去看看热闹嘛,他们都说那个宇文护见鬼了,我没见过鬼,我就想去看看嘛。”
茶香四溢,与这屋内檀香映衬着,倒有股绝佳的幽兰芳香,独孤般若似乎没有什么兴趣与独孤伽罗聊些什么见鬼的事情,只是环顾着如玉轩上下,打理的有些模样。
“阿姐,你就不好奇吗,人没了魂魄,是什么样子的?”她眸中狡黠,活脱脱像个小狐狸。
独孤般若微敲着那花榈木的桌面,那桌上放着只瓷瓶,玲珑通透,倒好看的紧,“阿姐记得,很久以前就和你说了,不要和那种权利漩涡中的人扯上关系,特别是那个宇文护,爹爹如今在北疆,你若惹出事端了,谁来保你。”
她顿了顿,茶盏端起,轻啜了一口,“那宇文护有没有见鬼我不知道,我只知你若是再这样放肆下去,你就……”
这话并非是独孤般若能说出口的,只得停下话头,吩咐着带来的一干仆从把这位三小姐给带回府去。
事毕,她也觉得甚为疲惫,想着伽罗若再这么疯疯癫癫下去,也不知阿爹回来该如何办。
正是黄昏时分,晚霞夺目,回了府中,又有一干管事嬷嬷前来禀报这月开支打理,忙忙碌碌,又到夜里。
正是夏日时节,外头蛙声呱噪,她薄衣罗衫斜斜靠在榻间,团扇轻摇,渐渐有些困了,手微松,团扇也落了地。
不知过了多久,修长指尖绕过那团扇玉坠,月光正好洒在屋内,他站在榻边,整暇以待的看着独孤般若,忽地,扬起嘴角。
他不知怎的,想起那年在宫里头,她已是皇后娘娘,躺在石榴树下的榻上,正是秋困时节,她眯着眼,似睡非睡模样像极了只猫。
却是那种有利爪的猫。
那时的他偷偷往般若后殿而来,正瞧着这幅场景,珠钗不知如何落了地,青丝满铺,他微微蹲下身,也如此刻执起她团扇般的执起珠钗,不知是否是他的动作起了声响,般若忽低喃一声,身子又微微偏了些,正好落在他眼前。
他抬起头,才看见那石榴树恰好有几片镂空的叶子,那阳光透过那叶子,刺到般若的眸,因而才偏了偏身子,过了会儿那阳光又斜了些,透过树叶的落在她的脸颊上,她似觉得有些刺眼,迷糊间侧了些许,那微光映在耳垂边。
他伸出手,恰好遮住那露出的些许阳光,只静静的看着般若,不觉,露出个笑来,好似岁月静好,都在此刻。
般若迷迷糊糊的,仿佛只见光影,温热气息喷在她脖颈处,她呢喃几句,又转过身子躺着,忽发觉有什么不对,可眼皮重的很,怎么也抬不起。
“般若……”那声音熟悉的很,她下意识的放下心来,只轻声道,“困。”她不知那人听见没有,只是觉得那人离她越发近,竟也陪她一同躺下了,她低喃道,“这是在宫里,你莫闹。”
“可在宫外,你也不曾依我。”那声音刹时有些清冷了。
般若这才睁眼,迷蒙的望着他,“再过一盏茶的功夫,宇文毓可要来了,你还不走?”
仿佛只因这一句话,他刹时没半分心情,也不知为何,俯下身,也不管般若如何,只狠狠在她白皙脖颈上咬了一口,清晰的很。
“待会儿,我倒看看,你怎么遮掩过去。”他厌恶极了这种感觉,仿佛他只是般若藏着的一个见不得人的东西。
可今日,一切都不同了。
宇文护不知,那个叫做公子的人做了些什么,总之,他回到了此刻。
般若还好好的在他的眼前,还未嫁给任何一人……
他缓缓伸出手,有些颤抖,那温热的躯体在告诉他,这一次,独孤般若是完完全全的属于他的。
“嘶……”只在电光火石之间,那寒光瞬时闪过他的眼眸。
腕上鲜血,嘀嗒。
“哪里来的贼子。”她的枕下,竟放着匕首,而她,早已知晓,宇文护的来到。
宇文护左手握紧那还在流血的手腕,看着这次险些杀了他的独孤般若,竟笑了。
是了,这就是他的般若,他举世无双的般若。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8-02-24 00:34:00 +0800 CST  
鉴于可能这两章有点乱,给大家说说我这个思路
楔子,是宇文护的梦
开头就是般若难产挂了,宇文护浑浑噩噩,请来了南疆能通鬼神的大师,公子。用自己的阳寿来换和般若在一起的梦,而这个公子根据宇文护的执念找到了般若的魂魄,也就是第一章里面的“她”,可惜般若死后就忘了宇文护。
然后公子告诉宇文护找到般若了,并且可以带他和般若的魂魄回到过去,但是要用命来逆天改命,于是开启了第二章,太师大病,其实就是说宇文护回到了过去,般若虽然也重生了,但是般若因为是死去的人,所以没有记忆,但是人设不变,还是想着独孤天下
所以第二章宇文护一醒来就去般若闺房偷香窃玉,但是被不记得他的般若直接一刀砍下去,嘿嘿嘿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8-02-24 13:37:00 +0800 CST  
下午会有一更,希望同爱半壶的各位,可以给予支持,多多暖贴

同人专业户的我还写过各种CP文,演云,迟夏,浮唯,冬珠,殊凰,垣莺…
等等等等
不是发广告,只是因为感觉熟人很多,可以相认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8-02-24 15:13:00 +0800 CST  
第三章 我会报复你的哟
借着月光,宇文护能那样清楚的看着她。
她就站在那儿,手上握着匕首,匕首还染着他的鲜血,正如往昔一般,只是往昔,她的刀子,总是一刀又一刀的往宇文护的心口上剜。
她比做皇后娘娘时少了几分雍容,却比那些闺中女子,多了几分气魄。
当年的独孤般若,就是如此,就如一朵开放在御园中最鲜艳的牡丹,可却带刺,让人一步也不能进。
“般若。”他开口,声音没由来的嘶哑,他尚还记得,独孤般若那温热的身子,是如何一点一点的凉透,直到气息全无。
他的般若,是因生他的孩子,而死在他怀中。
“你……”独孤般若看清楚的来人,匕首握的死紧,她自然知道,面前这人,是谁,也知道,凭她这柔弱女子一己之力,是决计对付不了宇文护的,但她却不能喊人,只要一喊人,她闺中清誉全无。
“太师这么晚,可是饮了酒,走错地方了?”她忽扬起个绝熟悉的笑容,眸中瞳孔却微放大,紧张至极,她仿佛只当宇文护当作个寻常宾客。
“你唤我什么?”
这称呼陌生至极,宇文护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想将她看的通透,可得到的,只是陌生神色回应,宇文护记得清楚,那个公子找到了般若的魂魄,逆天改命,则可以让死者重生,回到过去。
可为何……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8-02-24 16:30:00 +0800 CST  
宇文护猛地上前一步,她却下意识退后散步,推到床帏之处,“你看看我,你果真不记得我了?”他急急发问,颀长身姿恰好遮住那月光,与般若重叠在一处,“般若,你看仔细些。”
“往日与宁都王曾在宫中见过太师,自然认得,只是……”她神色镇定,乌发披肩,黛眉微蹙,绯红色的帘幔忽随一阵风摇曳起来,“这三更半夜,太师不觉得孟浪了吗?”
她果然什么都不记得了……
宇文护不知心中何等滋味,可只看着面前这个女子,竟觉得一切都不必太过在意,只要,她活着,就够了。
“可般若以前,就喜欢我这孟浪之态,不是么?”他声音低沉,身子非要往前些许,瞧着此刻的般若,还是闺中女子模样,脸颊通红,却还在强装镇定,已是熄灯安睡,却忘了把耳边明月珰取下,那明月珰随着她后退,而微微摇曳,徒然一副闺房风情。
这样的般若,他只觉得更喜欢了些。
忽想起,她那时穿着凤袍,与他躲在殿中帘幔之后,也是戴着这么一副明月珰,宇文毓忽然入了殿,跟着几位大臣商议着朝堂之事,他拉着她,非要把她衣衫弄的凌乱,让她不敢出去。
般若那时很生气,可似乎那时她越生气,自己就欢喜。
“太师若再不离去,我便要唤人来瞧太师这孟浪模样。”般若的声音把他拉回了此刻,她虽着衫,却微扬起头来,俨然一副居高临下模样。
宇文护似乎很有心情跟她耗下去,腰间环佩伶仃作响,他整暇以待的瞧着独孤般若,“你喊吧。”他却是料定了独孤般若不敢喊。“喊了之后,我们名头做实了,这般才好呢。”
独孤般若不知自己何时惹了这么一个人物,眯了眯眼,手中匕首却是搁在脖颈之侧,随即看了看宇文护还扼住的手腕,尚还有些血腥气息,“你信不信,我若喊人来,我自有法子自保,就算清誉有损,也能博得个万死不从的名头,可太师就说不定了,明日,就会成世家们的仇敌,恐怕,就再无权倾朝野的太师了。”
这样以命相胁的独孤般若,已不是宇文护第一次见过的了,“你以为我会怕吗?”
“你可以试试。”
他不敢试,只因他知道,般若是怎样的女子。
宇文护只想着今日与独孤般若相认,来日上门给独孤信博个好模样,水到渠成娶佳人入府,却没料到,此刻的独孤般若竟与他形同陌路,任他如何做,也讨不了什么好。
想到此,他叹了叹气,倒是步履轻缓回身往外头走,“独孤般若,你记着,今日你伤了我这一刀,我可会报复你的。”可这话,却没由来的,没有些当朝太师的气魄,反倒有几分少年意气与几番无可奈何。
匕首落了地,独孤般若才猛然回神,血腥味掩盖住房中的果香,宇文护身影早已与那月光融为一体,再不见了,她靠在床榻上,长长呼出一口气。
“疯子……”半晌,她薄唇才吐出两个字眼。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8-02-24 16:31:00 +0800 CST  
第四章 污闺名
夏日正是赏荷的时候,偌大个长安,最好的荷花,莫过于宫中太液池当中的水中芙蓉。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8-02-24 16:51:00 +0800 CST  
元皇后在这盛夏时节,开了夏日避暑宴,请了长安城中许多世家女公子们进宫来赏荷。
独孤家的女儿们,自然也在邀请之列,而这次,也更是独孤伽罗第一次入宫参加这等宴席,因她年纪小,常与辅城王厮混在一块和假小子一样,因而宴席上,只单单她一人偷溜去了御园玩。
“般若,你今天怎么脸色不好?”丝竹悦耳,夏日酷暑,好在亭中放着冬日存着的冰块,清风徐徐,倒有些舒爽,元皇后倒格外亲切的问了问独孤般若。
般若恭敬有礼,言笑晏晏,只说昨日少眠倒是扫了皇后娘娘的兴致。
太液池另一边,宁都王宇文毓站在杨柳树下,远远的望着这边,身侧仆从小声提醒道,“殿下,莫让圣上等得久了。”若非宇文觉召见商讨昨日宇文护康复之事,宇文毓自然不会在这儿,可恰好碰着皇后娘娘开夏宴,他自然想多看两眼,可人多的晃眼,怎么也没瞧到般若。
池中水芙蓉开的极好,却有一小舟在莲花丛中摇荡,除了独孤伽罗,再没人敢做这种事。
“赏花嘛,自然要就近赏,坐在那个亭子里头,什么花也瞧不着。”她正与夏歌嘟囔着,见那长廊石桥出,徐徐而来一玄衣男子,虽只带了一个随从,却有皇室气魄。
伽罗船桨又往前一些,想看得分明,前边来了个内侍,喊了声“太师”,不知在旁禀告什么,只见那人神色越发严峻,才禀报完了,那人却忽感觉到谁在看他,猛地回身。
伽罗刹时慌了神,连忙转过身,躲在荷花丛中去了,这才知晓,这人原来就是那个,前几天被人传,丢了魂魄的太师,她好奇的很,眼角余光又瞥了瞥,恰见那人眸中泛着瞳色,妖异至极。
她顿时惊呼一声,船桨一滑,倒跌下池去了。
“救命呀!”
待夏宴上的人听到外头声响,独孤伽罗已是在水中挣扎了好些时候。
宇文护只站在桥上,看着这个在荷花丛中挣扎的小姑娘,没旁的神色,过了些许时候,才想起,这人似乎是般若的三妹,“哥舒。”他喊了声,多年的主仆默契,哥舒自然都明白。
那另一边却是人潮涌动的递来了竹竿,独孤般若是来的最快的世家小姐,“伽罗!”她略显得有些惊慌,发间步摇随着她步履晃动的厉害,衣角早已被她撩起一侧些许,春诗也是上气不接下气的跟在她后头。
纵然这太液池边上这般人来人往,宇文护也能在众人之间,瞧见这么一个叫独孤般若的女子。
她今日发间簪着玉簪花纹络的钗子,却可惜,没戴昨日那副明月珰。着了件娇黄色的衣衫,衣衫上绣着些花鸟,他偏想看的清楚些,分清乃是牡丹还是芍药。
哥舒要把独孤伽罗救起来的时候,伽罗已在夏歌拉扯下抓紧了竹竿,“放肆!”独孤般若快步上前,拦住哥舒,“你是个什么身份,怎敢下水,污我独孤家姑娘的名头。”她咄咄逼人,转而看向那桥上站着的宇文护。“多谢太师了。”她明明生气的很,却还是笑着,徐徐一礼。
哥舒显然觉得好心被人当作驴肝肺,正要争辩,却见宇文护摆摆手,示意他退下。
元皇后自然是坐着轿撵来的,随即跟来了好几个太医。
“伽罗。”般若见她并无大碍,才放下心来,因是元皇后的夏宴,除了这档子事,元皇后心里过意不去,连忙吩咐人将伽罗带到殿中去休息,只怕她有个好歹。
“般若。”她正要跟着一同进去,后头却有人叫住了她。
她正心里焦虑,自然不想与宇文护有交集,“难道,污了我三妹的闺名,毁了我独孤家的声誉,对太师,有什么好处?”她想着如今阿爹在朝堂上正是立场不明,宇文护针对她独孤家也属正常,昨日是她,今日是伽罗,只是,这手段,未免太卑劣了些。
宇文护听出她话外有话,“你什么意思?”只觉得手腕这伤处忽然疼起来了。
般若回身,直直的看着宇文护,未有一丝遮掩,“太师是聪明人,自然明白。”
宇文护没由来的心里头郁着一口气,也不知怎的,低声一句,“我何曾想污你妹妹闺名,我一直想污的……”他眉眼带着笑,水波荡起莲花风姿,倒合衬的很,“是你的。”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8-02-24 16:52:00 +0800 CST  
哈哈哈哈,我现在就在想,偷情的渣摄政王和渣后是什么样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8-02-24 17:27:00 +0800 CST  
想看偷情的番外吗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8-02-24 20:37:00 +0800 CST  
番外(一)震惊,皇后娘娘竟……
武成元年,冬。
已到掌灯时分,殿中却还有些昏暗,当今皇后独孤般若正斜靠在榻间,看着近来朝廷诸事,今日恰是冬至,前殿的暖冬宴还未散,宇文毓自然不会回来,因而这是个难得的闲暇时光。
那兼着天下苍生生杀大权的朱笔被她握在掌中,坐在龙榻上,才知晓,原来这天下之主,竟是这等滋味。
那龙榻冰凉凉的,却让人欲罢不能。
她拥紧了狐裘,殿内的银骨炭还燃着,她却还觉得冷,只因这龙榻上,仿佛有未干的鲜血。
忽然,那炙热的掌心,落在她的肩头,她心下一怔,“陛下……”顿了顿却没回身。
这是宇文毓素来处理朝政的地方,除了宇文毓,也再别人能悄无生息的出现在这儿。
可她独独忘了,这世上还有一个宇文护。
良久,后头的人都作声,她隐约知晓了,“阿护。”她从未这样依侬作语。
仿佛只因这两个字眼,龙榻之上,便多了个人。
宇文护浅笑些许,与这昏暗天色之中,轻言:“娘娘好大的胆子,这可是死罪。”他倒不像是第一次坐着刺骨的龙椅,微微靠在旁侧,只看着般若,嘴角依旧微扬。
她抬眸,昏暗天色,只能瞧见宇文护的轮廓,她于夜色之中,笑了笑,颇有几分媚色,“阿护,怎舍得?”
“过来。”宇文护叹了叹气,颇有几分无奈。
般若却似乎并不像搭理他,只还看着那奏折,宇文护伸手拉住般若,另一只手,将那奏折往那银骨炭的火盆里头扔去,再又小心翼翼的拥她入怀,在这榻几处,让般若坐在他的膝间,般若却也不恼,只由着他,又微靠在他肩头。
“今日这般乖巧,怕是又有什么事吧?”宇文护左手扣着她的腰身,言语清浅道:“可是怪我拿了你五弟的兵权。”他的下颌靠在般若鬓间。
“你既知道,何必问。”柔荑微移,勾勒在宇文护耳垂鬓角,“我五弟不过是在朝上为圣上说了几句话,你就这般记仇,罢了,我给你赔不是,可好?”
宇文护摇摇头,搂在她腰上的手越发紧了“我不要你赔不是。”低下头来,鼻尖轻触她的额头,“你哄哄我,也就罢了。”
她眸色之中只倒映出宇文护轮廓,微仰起头来,唇畔落在他喉结处,那柔弱力道让他微一怔,刹时只觉得温香暖玉,只在咫尺间,他低头,正欲迎上,怎料怀中这女子,却早已退了些许。
还是这性子,他却也不恼,依然搂紧般若,见般若歪着头,偶的抬头看他,那眉眼本清澈见底,可宇文护总觉得她容貌艳媚的甚之,只让人移不开视线。忽然捧着她的脸,俯身在她的鼻尖轻轻一咬,“你看我,像是个能被女色引诱之人吗?”
他忽恰见般若那发间步摇了,那步摇上珠玉发出的玲珑声响在这静谧之时格外悦耳,又有一颗恰好嵌在她的乌发之中,他不知怎的,想起一句诗词来,“一步一美人,一摇百媚生。”
他从不觉得女子发间步摇这般好看,可偏生这个坐在他膝间的女子微动着,越是摇曳,越是让人心神荡漾,纵然天色昏暗,还未见着那半分容色,已是让人目不转睛了。
与此般静谧中,般若忽仰起头来,看着宇文护,嫣然巧笑。

古有周幽为博褒姒一笑而烽火戏诸侯,宇文护往日读到那史镜,无非觉得是无稽之谈,今日方知,原来这世上本就有这等女子……
他只觉得自己是疯了,竟生出这念头来。
他盯着她的朝天髻,也不知怎的,伸手将她发间步摇给取了下来,置在掌中,轻轻晃着,终归明白了,并非是这步摇好看,而是在般若发间,衬得好看。
他正要将那步摇放归原处,怎料般若那乌发洒落肩头,那发髻却是柔柔的落了下来,宇文护随手抚上她的秀发,不知如何绾发,只得以指成梳,试着为她绾起。
般若只看着他,伸手拂过他的脸颊,滚烫的很,她鬓间发丝,若有若无的摩挲在宇文护的脸颊旁边,恰仰起头来,薄唇却擦过宇文护的耳边,“像。”
话音刚落,宇文护手中步摇却不知为何落了地,落得声响,他含着笑,猛然吻住了般若,般若急促的呼吸着,唇齿交缠间,带着一股清凉的芬芳。
她的长发纠缠在宇文护的指间,宇文护的声音轻而缓,好似担心吓到怀中女子一般,他伸出右手,轻轻抚上她的腰背,“待会儿为你绾发,可好?”
耳鬓厮磨间,宇文护凝视着她,两人靠得这般近近,压低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轻微响起,让她几乎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轻轻喷在她的耳边,那气息忽又散在她的耳垂边。
也不知怎的,于这黑暗微光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旖旎。
外头却忽传来了脚步声。
“阿护,不可……”她连忙轻声开口,想推开宇文护。
突然的,耳垂处一暖,竟是宇文护含上了,片刻间,才听得他略微喘息声,“怕他作甚。”
轻微的声音,急促的喘息,只让般若有些慌神,隐隐觉得衣带被宇文护拉扯,她连忙伸手,抓住宇文护置在她腰间的手,“我不是怕宇文毓,而是……”而是她皇后的名声。
他的唇微微下移,在她的修长白皙的脖颈咽喉处处印上一吻,般若下意识有些颤栗,又听得他低低的,温柔地呢喃,“依你。”
黑暗中,般若感觉到他贴近了自己身子,滚烫的很,她还未再开口,她身子微往后一仰,青丝滑落,那龙案上的物件“哗啦啦”的落得一地。
她已被宇文护打横抱起,长袖卷起那龙案上的朱笔,落得一地,他却不管不顾,更一眼也不瞧,只片刻,已往内室去了,这偌大的宫殿,能藏住人的,也只那个番邦进贡来的衣柜了。
越是漆黑,越是觉得难捱,外头宇文毓已回来了,正斥责婢子侍从没收拾整齐,忽又听到熟悉的声音。
是阿爹。
独孤般若从未像现在这般慌乱,只恐被人发现,可那宇文护又有些不安分起来,她正要推开,只听的他轻声言道,“你莫不是故意要被他们听去?”
只这一句,她连忙闭紧了嘴,想着今日实在是疯了,竟把自己置于险地。
宇文护嘴角微扬,只看着般若,可在黑暗中,般若却能感觉到他的灼灼目光,连忙微微移了移身子。
“你可知晓,如今你这模样……”半晌传来宇文护戏谑声音,落在她耳边,“越发让人爱不释手。”
才说出那话,他又近身而来,略有薄茧的手滑在她腰间,“般若,般若……”他低低唤着,一句又一句,仿佛这世上好听的两个字眼,在他唇中不肯离去,只得一遍一遍的唤着。
却又一手撩过她的衣襟,一边唇角又蹭上她的白皙脖颈处,般若只不住听着外头的动静,只盼着宇文毓和独孤信能快些离开,她一边推搡着宇文护,又不敢发出声响。却不知过了多久,宇文护竟偷摸着褪了她的衣衫。
“别……”她少了往日那母仪天下的气魄,倒有些依侬委屈了,“你只知欺哄我,却不为我着想,若你我这样子被他人瞧见……”
“瞧见又如何。”宇文护还笑着,“谁瞧见了,就把谁眼珠子挖出来。”
“那你可是连我阿爹也不放过了。”般若却因这句恼了。
“你恼了?”宇文护从未见过般若这副模样,心里不知为何欢喜的很,“嘘”,他炙热掌心捂在般若唇边。
这一来,般若越是慌乱,只以为她阿爹和宇文毓已要进来了。
宇文护只觉得现在百爪挠心,身子贴着她,滚烫的,身体的悸动在放大,喘息越发急促,忽然一句,“般若,我渴了……”
“宇文护。”般若正欲开口斥他,身子一个战栗,他与她,已在一处了。
她惊愕至极,却怕发出声响,只拽着宇文护,狠狠的掐他,可身上尚还沾染宇文护的温度。
“般若,莫怕,外头早没人了。”耳边还传来宇文护那戏谑至极的声音,他是习武之人,自然听力非比寻常,竟一直在耍弄般若。
般若只觉得身下一阵疼痛,好似生生被人凿穿,又有股子酥软,“宇文护!”她微张着唇,双手死死掐着他的臂腕,可却一丝力气也无,气急只得俯身在他肩头咬上一口。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8-02-24 23:36:00 +0800 CST  
谢谢,就是这两张图给我的灵感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8-02-24 23:42:00 +0800 CST  
第五章 没有对手戏,哈哈
独孤伽罗这一落水,倒是把元皇后好好的夏宴给搅和了,好在伽罗并无大碍,般若再三恭请,只说不要因她着顽皮的妹妹误了大家的好兴致,才将这些世家女眷们又复请回去。
殿中燃着龙涎,元皇后宫中偏殿也是富丽堂皇,雕栏画栋自不必说,那殿中摆设,无一件不是稀世珍宝,但般若心不在此,只问着太医,伽罗身子是否有恙,直到太医说伽罗只是受了些惊吓,夏日落水,也无甚大碍,她才放下心来,让太医开些药方,调理一二。
“阿姐。”那躺在床上的伽罗似乎为表示自己确无大碍,恨不得下床翻两个跟斗,可才下了床,站都有些站不稳,夏歌连忙扶住了她,“小姐,你可别逞强了,刚才,都快吓死夏歌了。”
般若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见她这疯疯癫癫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你好端端的怎么落水了?”只因伽罗素来胡闹,可也从未这等差错,泛舟小湖本也不算大事……她忽想起适才那站在石桥上的人,似是想起什么,“你有胡闹了,我说了,让你不要去招惹那个宇文护,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
她走上前来,伸手揪着伽罗的耳朵,伽罗连忙吃痛出声,“没,我没招惹他。”又苦苦哀求,刹时,眼眶通红,看似都要哭出来了,“只是那个人,真的吓坏我了。”
般若手上力道松了松,自是心疼,又听得伽罗神色惊慌道,“阿姐,你不知道,那个宇文护的眼睛,是蓝色的。”她唯恐般若不信,还指着那雕花镂空瓷瓶,“就是那种蓝色。”
“小姐,那是因为……”夏歌竟也知晓这其中缘故,附耳上前,告知伽罗。
“啊,原来宇文护的母亲是……”伽罗这话还没说完,那樱唇早被般若给捂住了。
“你管这些做什么。”般若更是有些恼了,只怕她一言不慎,这隔墙有耳,更添麻烦,“人的出身不能选择,可做什么,却是能选择的。”
“小姐。”春诗忽然站在门外喊了声,般若回身看去,正见许久未见的宇文毓站在门口,有些局促,还揪着袖间摩挲,低着头,“听说,听说伽罗妹妹落水了,我担心,来看看。”
般若穿过翠羽屏风,过了那挂着牡丹花图的侧墙,“多谢宁都王殿下关心,不妨事的。”
宇文毓听她声音,好似清泉击石般好听,他沉吟许久,忽道,“我,我也不光是来看伽罗妹妹的。”
“哦?”她微拖长了音,嘴角微微扬起,正是个这世间男子最喜欢的笑靥。
宇文毓一时愣了神,只看着独孤般若发愣,“圣上说,独孤将军可能过几个月就要回来了,我,我想问你……”他忽然顿了顿,又不敢开口了。
“阿毓要问我什么?”般若笑的越发动人,见宇文毓还是不说话,又唤了声,“阿毓?”这一声却是要多好听有多好听。
宇文毓却再问不出口了,“我,我先走了。”慌不择路的回身,倒险些撞到柱子上。
见他身影远了,般若的笑意刹时收敛,拂袖回身,再不见适才神色。
“阿姐。”伽罗却把这情景看的一清二楚,“宁都王他……”她笑的开心,“多半是喜欢你,你瞧,你一笑,他魂都没了。”
般若却不搭理她这话,只是接过刚送来的汤药,又转而递给伽罗,“自己喝。”可却连蜜饯都不给伽罗。
宇文毓早就三魂丢了七魄,但抑不住的笑意,耳边只回荡着般若那句“阿毓”,才走了没几步,就听得咫尺之间,有人冷笑一声,他抬眸看去,“阿护哥,你怎么在这儿?”
宇文护临风而立,似在这儿站了许久,叉着腰,嘴角荡着些戏谑笑意,仿佛适才一切,他都看的分明,可虽笑着,眸间神色却多有几分愠意,“阿毓,这么开心?”
宇文毓怕极了他这似笑非笑的样子,心想怎么就遇上了这么个煞星,又想刚才宇文觉说的话,独孤信马上就要回京了,就不怕压不住宇文护,于是壮了壮胆,轻咳道,“没什么。”
宇文护欺身上前,宇文毓下意识往后头退,这一退,脚步有些踉跄,宇文护更觉好笑,快步上前,正与他擦肩而过时,忽低声道,“就你这样子,还想着独孤般若……”
宇文毓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见他神色悠然,眸间那瞳孔,依旧妖邪。
后头哥舒紧随其上,也狠狠瞪了宇文毓一眼,手上那把寒剑,微微一偏,宇文毓刹时不敢动分毫,只眼睁睁看着宇文护如入无人之境的往那殿中去了。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8-02-25 13:22:00 +0800 CST  
第六章 求娶
黄昏时分,那夕阳柔柔的落在殿中,宇文护一直站在外头,看着夕阳打在她的肩头,落在她的鬓发间,仿佛这世间所有光辉本该都在她身上一般。
他忽然想起,也是这个一个盛夏黄昏,般若怀着身孕,燥热的很,连口汤都喝不下去,几日下来,人都消瘦了一大圈,连脸廓都小了些。
他那时心疼的不行,趁着那日宇文毓不在宫中,他偷偷把岭南运来的荔枝送到般若面前,那荔枝是放在冰窖中才不至坏,他又怕冰窖里头的东西,般若身子不适合,又一个一个的给她捂热了。
那时的他,竟有些悔了,这孩子生不生又有什么关系,只怕般若因这孩子受苦。
“我没事的。”那天的般若格外的欢喜,柔荑抚在凸起的小腹处,忽地,眉头蹙的死紧,他顿时慌了神,连忙就要宣太医来,忽然身侧的般若伸出手来,握住了他的。
他微怔,却被般若拉着往她小腹而去,他不懂般若是何意,正抬头看她,见般若笑的好看,倒是个母亲的柔和模样,猛然间,手上有些轻微的力道。
他连忙低下头去,只看着般若那凸起的小腹,般若早已放开了她的手,只余他那略有些薄茧的手抚在此处,“这?”他恍若是被吓到了。
“他在动呢。”般若声音轻微的很,似乎自己吓到了肚子里这小生命。
“动?”他不可置信的喊了声,却又连忙降低了声音,“他现在就会动了?”
他自然是知道胎动的,只是未曾想到这么快,他抬头看着般若,她微微笑着,好似这世间所有的美好都在她的笑容中,
他能看到般若微颤的睫毛,在阳光之下掩映出道道暗影,听得般若轻声言语对着那儿开口,“这是你阿爹,知道吗?”
“太师?”晃了晃神,面前站着的,正是伽罗,他往里头看了看,却不见了般若。
她的眉眼与般若有那么几分相似,可又很是不同,宇文护自己都未察觉的笑了笑,“你阿姐呢?”
“我阿姐?”伽罗惊愕的说不出话来,她竟不知,宇文护与她阿姐还有交集。
适才还在殿中的般若,此刻却早跟着婢子往皇后设宴之处去了,伽罗指了指路,看着宇文护又急急走了,更觉得这事情奇奇怪怪的。
夜里有丝竹悦耳,又有美酒佳肴,元皇后又说过几日便是乞巧,让人摆了彩灯出来赏,自然让世家女眷们流连忘返。
伽罗还在宫里头歇着,般若自然得来这儿应场子,想着席罢早些带伽罗回去,却怎料元皇后似格外看重她,拉着她饮了好些果酒。
一来二去,竟到了出宫的时辰,元皇后又说天色已晚,让般若与伽罗就在宫中住上一晚,般若又怎好推辞,却隐隐觉着,元皇后有别的算盘。
虽是盛夏,夜里却还是有些凉,伽罗早早的睡了,般若却在思索白日宇文毓所说的话,她想着阿爹回来必然是要助圣上一臂之力,而她选了宇文毓,也算得父女齐心,可一想到宇文毓那胆小怕事的样子,又觉得,有些不甘,若宇文毓没有夺位念头,那她不是白白赌了这一场。
“独孤般若。”
她却没料到,这夜半三更,宇文护还在宫中,她想起那日夜间宇文护的孟浪之举,步子不免后退几步,晚风和煦,却越发让人觉得燥热。
御园中,静的只有风声,宇文护已跟着般若走了许久了,见她在潭边思索许久,才唤了她一声,见她一副防备样子,不免一笑,“你怕我?”
“太师,这是在宫中。”她一字一顿,神色镇定自若,却在提醒宇文护,莫要胡为。
潭中水波荡漾,月光透过那水波反衬在宇文护玄衣之上,绚烂而耀目,他异于常人的双眸中,蕴藏了无穷无尽的温柔,就是这种这种眼神,温柔的可怕,能让这时间女子再没有犹豫,只能义无反顾的跟着他,随着他。
“独孤般若,你可愿嫁我?”
般若心中蓦然一颤,轻轻颔首,目光锁在宇文护身上,清润如泉,动听之极的声音,悠悠而来,“你是要求娶于我?”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8-02-25 18:11:00 +0800 CST  
番外(二)虐呀虐呀……
明敬皇后过世的那一天,下了一场大雪,好似将这天下的污垢都遮掩的干净。
那天,的确下雪了,他拥着她,就像拥着一件易碎的珍宝,听着她气息微弱,感觉着她身子渐渐冰凉,“阿护……”她唤那两个字的时候,千般柔情,万种相思都含在其中。
她瞳孔渐渐失了往日风采,却一直死死的看着宇文护,她唇色越发苍白,苍白的可怕,“等她长大了,你告诉她,她的母亲,是这世上最傻的女人……”
他一点也不想看那个孩子,一点也不想。
她的声音低喃依侬,“独孤天下。”就像是在说着闺中私语情话,却忽然笑了,不知在笑谁。
所有的思绪,都停在那一刻。
她看着宇文护,一直看着,似乎想把这模样牢牢的记在心底,过忘川之时也不要忘记般。
权倾天下的大冢宰宇文护在那一天就一病不起了……
直到,另一个女子的出现。
那个人,是个孤女,没有名字,只是别人都叫她曲一阙,只因她唱曲好听,因而被人送进了大冢宰府中。
人人都说那位曲一阙,是世上少有的美人,若不然,怎会入了宇文护的眼。
伽罗见过她,是在那天。
春暖花开,草长莺飞。
那的确是个很舒服的日子,透着半许柳叶飞扬,宇文护忽瞧见那个站在湖畔的女子,一方轻纱覆面,只余那双清眸,恍若只在一刻,他却已经想起了隔世之事。
“曲一阙”那女子缓缓仰起头来,目光映出他略有些迷离的面容,仿佛他,在透过自己,看着别的什么人……那女子轻言巧笑,再惶恐的低下头去。
他缓缓走上前来,只是两步,腰间环佩轻摇,落得几分朝阳余韵于身侧,居高临下,轻启唇道,“你似是很怕我?”
她抿唇,深吸了口气,再抬头,看着面前的这个嗜血成性的大冢宰,“不怕。”脸却苍白的可怕,可看的久了,竟觉得这位大冢宰,竟颇有几分俊俏模样,掩住了眉宇中的英气。
谁也没料到,这个女子会一步登天……
那面容格外熟悉,伽罗知道那是谁,更知道……这朝上的人,多有要宇文护死的,而这世上真正能杀他的已经不在了,便找来一个容色一般无二的。
可再像,却也不是她阿姐了。
那几日,人人都叫她“曲美人”,可夜里,那个叫宇文护的男子却只坐在那冰凉的地面之上,靠着藤椅架子,只是总看着她,唇角若有若无的夹着浅笑,那映衬在烛光下的模样却是要多好看有多好看。
“大冢宰……”看的久了,却觉得那笑容之中苦涩至极,竟有些化不开的苍凉,“您不开心吗?”
宇文护因得这一句呆愣了许久,也不知怎的,耳边只回荡起那银铃般的笑声,好似还在耳畔边一遍一遍的响着,“阿护,你不开心吗?”
他身子颤抖的厉害,初春夜中还有几分寒冽,他死死的看着曲一阙,看着这个近在咫尺却再触摸不到的人……
他仿佛喝醉了,又仿佛……想起了过往。
她发丝如瀑,轻巧的搭在肩头,倚在床榻之上是绝美的风情,月光打在那个清冷宫殿之中,微微仰起头来,正好能够见到那窗前的男子,她黛眉微蹙,却在男子转眸的那一刻恢复如初。
他缓缓的伸出手来,正好触摸得到女子的鬓发,上头的步摇还在颤抖,映衬出那深海东珠原有的光芒,他嘴角带着笑,俯下身来,冰凉的薄唇印在女子的脸颊上头,胭脂香味正浓,甚至有时候会掩盖他身上的紫檀香。
他离她极近,近的能够嗅到她发间的清香,气息紊乱在耳边。
“般若……”世间最好听的两个字眼,自他薄唇而出。
他一直看着那位曲美人,上前两步,死死扼着她的下颌,强迫她抬头,就这样对视着,不知过了多久,他神色突然一松……
“谁指使你来的?”他言语清冷的可怕。
菱花镜前,曲一阙端详着自己的容颜,伸手拂过自己鬓角,黛眉微染,宇文护伸手扼在她的喉间,那幽暗瞳孔中只有她一人容颜,“我不会杀你的……”他徒然松了手。
她不住的咳嗽着,只觉得面前这人可怕至极,她想不到别的,只想逃离这个地方。
他却看着自己的手,适才扼住咽喉的手,仿佛碰触了什么腌臜龌蹉的东西,小心翼翼抹去上头的气息,“我会让你好好活着,一直活着……”他轻笑着,仿佛在说着什么趣事。
后来有人传,那位曲美人,凭空消失在了这世间。
可又有人说,那大冢宰府里,常有她唱曲的声音。
但只有独孤伽罗知道,宇文护,依旧还是那个宇文护。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8-02-25 23:30:00 +0800 CST  
第七章 小舅哥,你好
就在那天夜里,般若做了一个梦。
她一直在跑着,一直在跑,直到跑到那幽径深处,忽然有人拉住了她。
簌簌的风声还在耳边,外头不知谁在喊,“谁在那儿。”
她忽然有些慌乱,却不知自己为什么心慌,身侧一人却捂住了她的嘴,“般若……”陌生而熟悉的声音,那人靠她极近,近的连呼吸声都能听得真切,可她没由来的觉得格外安心。
那人越发抱紧了她,俯身吻上她的樱唇,许久才离,那唇移到她耳畔,“娘娘出来时,不会又被宇文毓瞧见了吧?”那人的声音,戏谑至极,调笑之语,竟没有丝毫让人觉得厌恶。
般若甚至想着,他该再胡言些……
他的碰触极为轻柔,般若只觉得酥痒的很,仿佛整个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孩子还乖吗?”他的手恰好放在般若小腹处,“可还像前几日闹腾你?”
月光打在他身上,衬得他有些轻灵剔透,俊秀至极的五官恰好与月色相合,般若抬头,想将这梦中人看的清楚些,却在看清的那一刹那,惊愕不已。
梦中惊醒的那一刻,般若才明白,那人是谁。
宇文护。
那是宇文护。
她慌了心神,连忙下了床榻,喝了那冰凉的茶水,额间细汗连连,她不知自己为何会做这么一个诡异的梦,而耳边却下意识想起,昨日夜间,宇文护那撩拨话语在她耳垂边响起,“跟了我,我便让你独孤天下,可好?”
手中杯盏,突然落了地。
“阿姐,怎么了?”伽罗迷蒙的睁开了眼,见般若失魂落魄的站在榻边,“不会就因为皇后娘娘说的那些话,阿姐你就睡不着了吧?”
元皇后非要强留般若留在宫中,为的便是能与她秉烛夜谈,谈的,自然是与宇文毓的婚事,为的只是拉拢独孤家。
“小孩子不要掺和大人的事。”般若坐在床榻上,看着伽罗,轻笑道,“我可记得,不知是谁,让我们小伽罗拜了织女娘娘后,一同出去赏灯猜谜?”
“阿姐。”伽罗大喊一声,羞红了脸,被子一蒙,再不理她了。
般若一夜无眠,只在宇文护说的事,独孤天下,那是她的梦,却为何会被宇文护所知晓。
她头疼的厉害,想着昨日夜里,问他,为何没由来的,要追着她不放。
“因为。”月光下的宇文护,竟少了些往日朝堂上的嚣张跋扈,多了几分浪子风流,“这世间,只你一个,叫独孤般若。”
独孤般若自问,自己还不是三岁孩童,不会因一个男子三言两语不着边际的话,就全盘相信,可细细盘算起来,宇文护,虽出身不高,但执掌权柄,比宇文毓,要更有机会登上那帝位。
那她,应该把筹码分开放才是。
独孤信虽已确定回京,但也有个几月时间,独孤府在般若操持下,准备着独孤信回府事宜,因着过几日是乞巧节,家中三位姑娘都是待嫁之身,自然要好好操办,迎巧、乞巧、送巧,该准备的事物,一样都不能少。
独孤曼陀素来都是甩手掌柜,伽罗又是个孩子,府中诸事都落在般若一人肩上,好在她素来操持惯了,也不觉得什么,正是正午,日头正毒,独孤顺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开心的很,连带着身上的金豆子都赏了下来。
“长姐!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般若正算着丝线几许,就见独孤顺欢喜至极的模样,一副恨不得摆弄几分的得意样子,笑道,“什么事开心成这样?”
“长姐,我入官署了!”独孤顺接过春诗递过来的茶水,一饮而尽,只恨不得这一声,全京城的人都能听到才好。
独孤般若颇为诧异,只因独孤顺才刚成年,阿爹有素来不喜欢让他这些儿子入朝为官,却怎得,她思绪极快,“何人举荐?”只怕又是宇文觉为了拉拢独孤家,而给的甜头。
这问题一问,独孤顺自己都丈二摸不找头脑,“这事儿说来也奇怪,听赵伯伯说,是太师,帮我谋得差事?”
“宇文护?那宇文护岂是善类!”般若猛然的站起身来,手上墨豪一时不慎落在身上,倒把袖口好好的金丝绣成的雀儿给染污了,“你怎么随意接了那宇文护的好处,既非圣旨,你推了便是了。”
独孤顺脸色顿时苍白入纸,不知怎么惹了他这长姐,又被般若这样子吓坏了,不免嘟囔着,“太师的意思,可比圣旨更重,要是推了,恐怕……”
忽想起适才去官署时,正撞上宇文护,他看起来和善的很,拉着他嘘寒问暖,又问他在官署里头想做些什么只管与他说,倒不像外头别人传的那么邪乎。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8-02-26 00:24:00 +0800 CST  
嘿嘿嘿,美瞳妹子

楼主 浅浅·步调  发布于 2018-02-26 10:32:00 +0800 CST  

楼主:浅浅·步调

字数:285133

发表时间:2018-02-23 22:03: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9-30 23:23:22 +0800 CST

评论数:19962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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