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赤子残心》by半眸

第三十六章
“砚儿,该起了,怎么为母一来便见你偷懒的样子。”沈璃轻拍着床上的人,面带微笑一脸宠腻。
“唔“沈砚翻了个身,迷蒙的睁开双眼懒懒回应“母亲怎么过来了?”
“记性这般差,叫为母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在外面。前日司马王爷不是说了要带咱们去军营里瞧瞧么。”
“哦,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沈砚睁了眼睛拉过沈璃的手,狡黠一笑“这不是有母亲在么,怎么可能误了事。“
“你啊”沈璃无奈的摇了摇头“若是为母不在这里,便任由自己这么糊涂?都多大的人了,还事事要人提醒。”
似乎突然想到什么,沈璃转向了房间一角安静跪着的仿佛不存在般的人,一瞬间收了笑,声音如冰“你是怎么办事的!不知道叫主子起床的么?误了时辰,耽误了办事你担待得起?”
“残心知错,请主子责罚。”平静的声音,丝毫没有争辩的意思,与以往似乎并无不同,只是声音略沙哑了些。
“哼!没用的东西!去给本宫打水进来!”
“是”。
久久未听到开门得声音,沈璃不耐烦的冲着背后说道“磨蹭什么呢?”一回头便看到栾殅艰难的支起一条腿半跪在地上,抿着嘴唇,轻轻皱眉,似是忍着极大的痛苦。
沈璃视若不见“怎么,不想起了,是想接着跪不成?”。
再跪下去,这双腿怕是真要废了吧,栾殅不自觉想着。整整三天的时间,他的腿只要进这间屋子便从未离开过地面。无食物无水,已经五日过半,宫主延续了这惩罚,并且三日未允他休息,一直在这屋内的青石砖上跪着,罚他未遵主子令,私自折返而回,又偷听了墙角。
受罚前,栾殅被封了内力,如今想要运气疏通血液都做不到,又如何轻松站得起来?咬牙扶墙,总算是勉勉强强站了起来,腿上先是没有知觉,继而却是酸胀难忍,犹如万千跟针来来回回刺激着每根神经,才迈出去半步又跌了下来。就这样反复折腾了几次,才颤颤巍巍走到门口。
听得身后门声响起,沈璃瞥了一眼,轻哼一声,沈砚起身,帮着她顺了顺气“母亲何必跟他一般见识,若是看他不顺眼,罚他便是,别气坏了身子。诺大的未央宫,随便换个人来不就好了,眼睛看不到自然清静。”
“砚儿”沈璃的声音稍沉“我跟你说过什么,未央宫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隔墙有耳,怎么能如此不小心!”
“是,孩儿知道了。”沈砚嘟着嘴,略有些委屈。沈璃即刻便涌上了些不忍,轻叹口气“罢了罢了,以后记着便是,为母千辛万苦隐藏的身份,可不能被你不小心说漏了嘴。”
“嗯,母亲教训得是。”
沈璃轻点了下他鼻尖“你呀。”
待沈璃帮着沈砚穿好了衣服,栾殅也端了水盆进来,双腿虽看不出颤抖,但紧握盆子边缘的手已经握紧到指节发白。进了门后,由于沈璃的禁令并没有解除,栾殅不得不再一次将双腿砸到地上,咬牙忍住酸痛,一步步膝行到盆架旁将水放好,又退回到墙角跪好。
“起来吧,打理好自己,今天去金鳞的禁卫营还得你跟着,这幅样子成何体统。”
沈璃特赦般的开口,细心的替沈砚净面,一直到栾殅挪出了屋子,都未正眼瞧他一下。
虽然知道无人在意,栾殅仍是规规矩矩应是,轻轻退出了房间。

楼主 梦语清浅  发布于 2014-09-28 23:12:00 +0800 CST  

天气已有些转冷,此时的井水更是冰凉刺骨,栾殅摇了一桶上来,一只手提着桶沿,一只手托着桶底,先是狂饮了两口,因为喝得急,放下水桶后不由的咳了两声。沈砚不允许他吃饭,到并没有不让他喝水,可是给他的能喝水的机会实在是少之又少,水虽不能果腹,但至少可以减少些饥饿之感,栾殅想着,又灌了几口下去,直到还剩下不到半桶水,直接举过头顶淋了下来。

以往在府里,最多的便是被这样的冷水泼醒,本以为已经习惯了,可这么久,还是会冷。习惯性的抬头看了看天,青天白日,艳阳高照,没有他期望的景色。栾殅有些失望的低下头,又默默的舀了几桶水上来泼在身上。受伤的膝骨经不住寒,开始隐隐作痛,连站着都有些费劲。他将水桶放在身侧,一屁股坐在了井边,手探到膝盖处,就着穴位一点点按压。

突然,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栾殅虽然表面动作未停,却已经凝神细听起了周围的动静,几息过后,他一勾嘴角,松了防备。略低了头,用散落的碎发遮了唇,才开口“原来是你做了暗卫。”



楼主 梦语清浅  发布于 2014-10-02 19:43:00 +0800 CST  

无人回答,栾殅也不介意,仿佛自言自语般的接着开口,“放心,你的闭气功夫练得不错,我能发现不过凑巧,不用紧张。”

不紧张才怪!残念低咒一声,本来毫无破绽的姿势,因为栾殅的一句话变得十分僵硬,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一会儿功夫,肌肉就酸胀难忍,一身虚汗。

栾殅略一皱眉,“现在破绽倒是多了。”

残念忍不住在心里低咒一声“混蛋!”

“暗卫不会私自行动,是宫主派你来的?”无人回答,栾殅略思考了下,正色道“东西不在府上”。

一声轻哼钻入栾殅耳际,传达了两个字“不信”,倒叫他一愣,这人身为暗卫怎么这般沉不住气?但细想想,其实自己和暗卫开口说话也已经是乱了规矩,只怪他实在是有些胸闷,需要做些事情来分散经历。

起身,将剩下的半桶水兜头淋下,栾殅一只手提着水桶,微抬了头,闭着眼睛,任由发丝上沾染的水珠成线般滴落,像是个虔诚的朝拜者,沐浴着阳光的洗礼。不过片刻,他便又睁开了眼睛,甩了甩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将水桶放回原位,栾殅碰巧看到几人从门外经过,眼中闪过丝疑问,身形一闪便出了门,临出去前不忘给残念留下了几个字“去西苑。”



楼主 梦语清浅  发布于 2014-10-02 19:46:00 +0800 CST  


用轻功绕过那几人挡在前面,栾殅一眼扫过几人,开口问道“王爷和皇子可是要出发了?”




楼主 梦语清浅  发布于 2014-10-02 19:51:00 +0800 CST  

为首的人被栾生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是,……”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眼前一花,哪里还有栾殅的影子。

楼主 梦语清浅  发布于 2014-10-02 20:01:00 +0800 CST  
有一句话死活发不出去了,就删了不发了,但愿不会影响阅读,大家看着别扭也没办法了,臣妾实在是做不到了啊

楼主 梦语清浅  发布于 2014-10-02 20:12:00 +0800 CST  
栾殅赶到王府正门的时候,一行人已经准备出发,沈璃正弯腰上轿,看到栾殅过来,只是略一停步,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栾殅规矩站好,弯腰见礼,直到沈璃进了轿子才起身,几步走到轿子一侧,等着队伍出发。
司马少荣从头到尾看着这一幕,微微皱眉,他本以为栾殅是要被留在王府的,因为所有人都没有等他的打算,可如今,他似乎有些看不懂了。
最初的时候,司马少荣也曾怀疑过栾殅的身份,因此派人做了调查,也因此确定了栾殅不是当年的那个孩子。栾殅今年刚过十七,而那个孩子,应该仅有十五才对。但所谓将计就计,他什么都没说。时间久了,说不上为什么,每当看到栾殅的顺从,隐忍,看似乖巧却是倔强得可以的时候,司马少荣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因此下手越来越重,演着演着,自己都分不出个因果所以来了。
他唯一没有想到的,是这幕后的人竟然是栾子纾本人!可若是子纾,怎么会弄错孩子的年岁?如今又怎么会轻易的将他暴露在自己的面前?太多的事情解释不通,如一团乱麻般搅在司马少荣的脑子里,理不出头绪。
栾子纾,这么多年过去了,本王竟仍是看不透你!明知被算计却又毫无头绪的感觉让司马少荣紧紧攒了拳头,胸中抑郁难舒,压着薄怒吩咐了句“走!”

楼主 梦语清浅  发布于 2014-10-02 20:19:00 +0800 CST  

护城军的规模不小,一行人一边走一边听着司马少荣讲解,不知为何,一路上都没有见到什么人,直到行至演武场的时候人却突然变得多了也热闹了起来,司马少荣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军营里演武比试的日子。
护城军并不如其他军营般需要奔赴战场打仗,他们的主要职责是保证金麟主城的安全,本身能力不差,功夫也不低,但城里毕竟要比战场上安生得多,为了不使功夫生疏,每个月便会组织这样的一次比武大赛,有点像擂台上的规矩,车轮战,淘汰制,不过重在切磋,大家都是点到即止。
司马少荣为几人讲解了一番,礼貌性的问道“夫人可是感兴趣?”
沈璃略有所思,回以一笑“也好,本宫正巧走累了,不妨凑凑热闹,歇歇脚。”
比武在司马少荣和沈璃摆驾坐好后才重新开始,擂台上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打到精彩处大家便拍手叫个好,沈璃以手支头闲散的看着,不时打了几个哈欠,司马少荣看到便问“夫人可是无聊?”
沈璃看着场内淡淡说道“对于武功术路本宫不懂,但也看得出,这些人怕是长期生活在一起,武功套路彼此熟知,打起来自然是无聊了些,恐怕也起不到练习切磋的作用。”
“哦?”司马少荣一挑眉“宫主可是有何高见?”
“王爷说笑了,高见算不上,本宫倒是可以出些薄力。”
“薄力?”司马少荣疑惑,不明白沈璃到底是作何意,沈璃倒也没让他久等,接着道“本宫派人做他们陪练如何?既能让这比赛精彩一些,也能训练他们随机应变的能力,王爷认为可行否?”
不知道沈璃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司马少荣并没在第一时间回答,只是微微皱眉不语,沈璃无所谓的耸了下肩“王爷莫不是怕输了?那作罢便是,毕竟客随主便,沈璃也不过随便说说。”
虽然明知是激将法,但司马少荣却不得不应战,因为沈璃的声音不小,下面的战士们离得近的都听到了,已经面露不满跃跃欲试,输掉一场比试不算什么,但输了士气便是大事了,更何况,他并不认为自己会输!
“夫人误会了,现在毕竟是在金麟的土地上,本王只是担心夫人的人水土不服,发挥不出实力,未免显得我们有些仗势欺人罢了。不过既然夫人都这样说了,那便请夫人派人出来吧。”
沈璃一挑眉,轻哼一声“好!残心!”
“在。”栾殅一直安静的站在沈璃身后,听到叫自己的名字,便规矩的走到前面,单膝跪地。
“去会会他们罢。”
“是。”在沈璃提出这个意见的时候,栾殅的心里便已经有数,开始默默盘算自己的身体状况和胜率。刚刚看了几场比试,在场的人虽功夫不差,但跟地罗里的修罗场差太多。他虽已经近六日未食,又受了几次罚,身体状况堪称最差,但只要避免硬碰硬,并不是没有赢的机会。
“慢着”出声的是司马少荣“宫主怕是没听清楚这演武场的规矩吧,车轮战,宫主只派一人,是瞧不起我们金麟吗?”
沈璃轻轻抬眼“别人不了解,王爷还不了解么,残心一人,足以!”
司马少荣一顿,脑海中瞬间闪过的话竟是“以残心的功夫,确实足够”。
未等司马少荣回话,沈璃便接着说道“王爷尽管派人便是,若是残心败了,本宫再派人便是。”又转向栾殅“残心,虽然并不是生死比试,不过为防你懒散不尽全力,本宫要给你立下军令状……”
话未说完,司马少荣的声音又插了进来“不过比武切磋,需要立军令状么?夫人此举究竟何意?”
对于司马少荣微怒的声音,沈璃只是一笑置之“听闻战神治军向来很严,没想到也不过如此?若他们不尽全力,这切磋的意义又在何?”
“好!”司马少荣眉眼一立,一甩袖,对着下面的人说道“都给本王尽全力一搏,输了的,自行到军诫处领二十军棍吧!”
“是!”军营里都是些热血男儿,像是为了回应沈璃的不屑,这声回答可谓山响一般。沈璃却只是轻轻一笑,等回响过去才慢悠悠的对栾殅说道“若是输了,便自行抹了脖子吧。”
司马少荣一惊“你!……”
沈璃凤眉一挑“王爷有意见?”
“怎会。”司马少荣端正坐好不再理会,他不信,就为了场小小的比试切磋,沈璃便会要了那个人的命!这究竟是演得哪一出的苦肉计?眼神微沉,已在心中有了计较。

楼主 梦语清浅  发布于 2014-10-06 21:17:00 +0800 CST  
第三十七章 各怀心思,军营试身手
半个时辰过去,司马少荣看着演武场上比试的人眉头越皱越深。护城军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对面那少年却始终气定神闲,未落下风,护城军们猜,王爷是生气了。别说王爷生气,他们也一样不甘心,能进护城军的人,哪个不是傲气满满,彼此不服,如今不单单是输了场比试这么简单,更是在外人面前丢了脸面,整个金鳞的脸面!
然而,司马少荣真的是在考虑这些么,事实上,并没有。也许连他自己都不曾注意到,他的视线至始至终都只落在栾殅身上。
栾殅看似游刃有余,却一直在避免正面冲突,他在赢,可是步步惊心,险中求胜。若能一招取胜,绝不会拖沓拘泥,不能不说他赢得漂亮,可他并不是在比武,只是在取胜!用最有效,最快的方法结束比赛。
然而,这种做法不但得罪了金鳞,更是让护城军里的人各各恨上了他。司马少荣不明白,以栾殅的身手和头脑,想要既赢得漂亮又不伤和气并不是做不到,如今这样的速战速决,不留余地,到底是所为何?真的仅仅是怕输掉比赛吗?
余光瞥了眼一旁的沈璃,司马少荣见她只是看着场内面无表情,不免心情愈加烦躁,招手叫过一直默默跟在身旁的青年,附耳交代了几句,那青年先是一怔,随即点头回是退了下去。
沈璃偏了头面露疑惑,司马少荣却是面不改色道“墨羽出身护城军,看着这场内的比试有些心痒,本王便准他下去玩玩,夫人可介意?”
沈璃淡然一笑”王爷随意。”随即又将视线转至场内。
栾殅能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下盘不稳,脚步虚浮,虽然他极力控制,但身体的极限与心理的极限终究是有差距的。手上的力气和精准程度竟也渐渐跟不上,刚刚想点住眼前人的穴位,竟是因为脱力一击未成,腹上生生受了一掌!空了已久的胃肠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翻江倒海的痛瞬间窜进大脑,让他眼前一黑险些晕倒,凭借着多年的训练下意识躲开那人的一击,后退两步,眼前的视线才总算明了。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不过好在,这场无聊透顶的比试看样子也要走近尾声了。
深吸口气,栾殅鬼魅般欺身而上,动作未有花哨,直接绕到那人身后,跳起,借着下坠的力量,才终于点上那人颈间大穴,制住那人行动。
落地之时,震动肺腑,血液翻涌而上,栾殅使劲吞咽了两口血水,脸色已经苍白如纸,一丝血线自唇角滑落,叫他偷偷揩去。
侧身立于场中的少年显得那般冷漠孤傲,可是又透露着无比的寂寥,清风拂过,吹起他身上的衣衫,尽显单薄。
“在下墨羽,前来拜会小兄弟!”在所有人都以为今天的比试就要告一段落的时候,一声突兀的自我介绍打破了场内的寂静,随着声音落下,一个人影闪身跳上演武台,便是王爷刚刚身边的青年,墨羽。

楼主 梦语清浅  发布于 2014-10-12 21:54:00 +0800 CST  
栾殅背脊一僵,深吸口气才转身,微抬一只手,简单两句“残心。赐教。”
待墨羽还未反应过来,栾殅已经欺身而上,以手为剑取其下肋,墨羽用最快的速度,在手指刚刚接触到期门时堪堪避过,轻疑一声,后退两步方才站稳,抬眼见栾殅便又一次冲了上来,这样拼命迅捷的打法,只压得人喘不过起来。可墨羽也不是吃素的,躲过前两击,便已不见慌张,只心中的疑问越来越重。
第一次栾殅手指触到他期门时墨羽便已有所察觉,按理说,那一击只靠指气便已能伤他,可栾殅却明显气力不足,才叫他侥幸避过。王爷虽提醒过他这人的功夫不错,但自己终究是有了骨子傲气,没放在心上,如今一见,说好,到是确实,只是总觉着哪里有些说不上的奇怪。
两人又过了十几招,墨羽一个锁骨手抓上栾殅肩膀,本以为得手了,未曾想,手下一滑,栾殅却如泥鳅般脱了开去,离他几步远站定,气息略有不稳。突然,如醍醐灌顶般,墨羽终于知道他一直觉得的奇怪的地方究竟是哪里了。
这人一直在尽力避免身体上的接触,看似以攻代守,实则以守为攻,身上空门大开,不过为了引自己上当,好抓住破绽取胜。这样的打法实则很聪明,但在高手过招中却并不常见。一般只在对方比自己力气大,或功夫高上几筹时才用。但很明显,这人的功夫与自己不相上下,甚至是比他高上一些,为什么要费如此心思呢?
墨羽的想法不过一瞬间,栾殅微一站稳便要再冲上来,他的时间不多,一定要在体力透支前拿下这人,否则,必输无疑。
“慢着!”墨羽一抬手止了栾殅的动作“一直拳脚比拼,想必大家也看得腻了,你我二人这怕是最后一场比试,何不选些趁手的兵器,真真正正的打一架。”
不待栾殅回答,墨羽便转向司马绍荣,抱拳扬声道“恳请王爷恩准。”
司马少荣自是明白墨羽的意思,肉搏之战尚能取巧躲避,若是用上兵器,就难免会出现碰撞摩擦,墨羽是想探探栾殅的底,他又何尝不想知道,这主仆二人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未免失礼,司马少荣还是转向沈璃“夫人意下如何。”
沈璃微侧了身子,淡淡一笑“拳脚比试看得久了倒是有些粗鲁无聊,王爷看着办就好”。
司马少荣一扬眉,提声冲着场内吩咐“上兵器!你二人便各自选择一件趁手的,只比招式,点到为止,不可伤到彼此。”
“是!”墨羽回道。
栾殅只是安静的站着,微垂了眸,至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也没有任何反应。待听到吩咐后,才无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天,随即好似晃过神般走到台上的武器架旁开始挑选兵器。
墨羽有意选了一柄长剑,待走回武场中间时才发现栾殅已经早早的站好在等他。
“抱……”抱歉二字还未说完,待看到栾殅手里拿的东西时,墨羽脱口而出“这就是你选的兵器?”
“恩”栾殅轻轻回道。
“匕首??”墨羽再次确认。
栾殅不由皱眉“不可以么?”见武器架上有,他便选了,本以为抬上来的架子上的武器该是都可以选的,不过也许这里有些特殊的规定,不允许用匕首比试。栾殅想着,并十分认真的在问。
见栾殅一副认真的表情,墨羽倒是一愣,“也是不可以,只是……”
“只是什么?”栾殅接着问道,再次皱眉,不是因为困惑,而是他觉得跟眼前的人讲话实在是有些费劲!
只是这样你会很吃亏啊!墨羽一翻白眼,这人是真傻还是装傻?咬了咬牙没说出口,看了眼自己手里的长剑,才道“你要不要换一个?”
“不必。”栾殅很简单也很干脆的给出了答案。
栾殅一贯的作风便是简单明了,外加他想着让比赛快点结束,自然是疲于应付,能省则省,然而看在墨羽眼里,却以为他是狂妄自大瞧不起自己,一口气堵了上来,倒是忘了一开始的初衷,想要赌个输赢了。
“好!你可不要后悔!”
“不会”。

楼主 梦语清浅  发布于 2014-10-19 21:34:00 +0800 CST  
长短兵器相对,利弊悬殊自然明了。本该是如此的。
几次碰撞之后,墨羽便发现,自己的对手似乎已无力招架他的全力一击,这样下去,不出一盏茶的功夫,此局必胜,然而,他还未来得及得意,仅仅三招,那人却变了路子。匕首不再用来格挡,而是利用些细小的摩擦改变他剑的去路,让本该是重伤的地方变成了轻伤,本该是擦伤的地方恰巧偏过。
不仅如此,栾殅还有意缩短了二人之间的距离,长剑善舞,却偏偏不得发挥,叫一把小小的匕首压制了。
此时此刻,墨羽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刚刚的担忧是多么的愚蠢,难怪他会选择匕首,原来竟是将这东西运用的如此淋漓尽致。
事实上,这点墨羽倒是误会栾殅了,其实栾殅并不挑兵器,之所以选择匕首的原因不过是离得他近些,挥舞起来也不至于太浪费力气。实战上更过的讲得是随机应变,并不是谁的兵器好就一定会取胜。
地罗里为了训练他们的随机应变能力,以及对各路兵器的熟知程度,往往是抽选兵器对战,这时不但要看实力,还要看运气,抽到什么便用什么,若不能取胜,便只有死的下场,即使侥幸活了下来,也逃不过严惩。
二人打过二十余招,一记碰撞过后,墨羽突然后跳了一步跟栾殅拉开距离,玩笑似的开口道“小兄弟急于取胜,该不是输了后真要抹了脖子吧?”
见栾殅不理他,墨羽便自顾自接着说“我看小兄弟气力不足,莫不是没吃饱饭?”
一句玩笑话倒是戳中了事实,栾殅此时若听见,比会必回他一个无辜的“嗯”字,只可惜,他现在已经眼前一片漆黑,耳中嗡鸣不断了,本就是体力透支的人,一鼓作气打下来倒也罢了,这样打打停停,最是磨人心智!
墨羽还要接着说,却突然发现栾殅眼神空洞,似乎已无神智,刚要开口疑问,见一丝血线自栾殅的嘴角溢出,再抬眼时,他眼中清明,复又有了神采,仿佛刚刚只是自己眼花了一般。墨羽一惊,这人分明是咬破了自己的舌尖以保持清醒!到底是怎样的训练和多大的意志力,让他在精神涣散的情况下竟会下意识的采取这样的措施,仅仅是为了避免昏厥?
“你……”
墨羽话未说完便被栾殅截断“残心得罪。”话落,栾殅似箭一般冲了过来,墨羽恍神间,下意识的提剑还击,见栾殅冲上来之际右侧腰下似有破绽,想也未想的便一剑刺出。
“噗”长剑贯穿腰侧,鲜血很快湿了衣襟沿着长剑边缘一点点滴落,胜负已分!
“啊!你冲过来的太突然,害得我忘了手下留情!”墨羽回过神来懊恼的说。
“是吗?”见墨羽想要将剑抽出,栾殅一把伸手握住,抬眼,停在了墨羽的脖颈处。
墨羽一愣,顺着栾殅的视线向下望去,才感觉到自己的勃颈处一片微凉,一把精巧的匕首正稳稳地抵在上面。墨羽并不怀疑,若这是一场殊死之战,那么,栾殅顶多重伤,而自己,必死无疑。
这人竟是故意漏出破绽,拼着受伤赢了这场比试,实在是,匪夷所思!
“你赢了。”墨羽也不是扭捏的人,当即便承认输了。
栾殅轻勾了下嘴角,刚一松手,却是一口鲜血喷出,直直的向后倒了过去。
“小兄弟!”墨羽抽了剑,一步跨到栾殅身后接住了他,当即封了他腰间几处大穴,又探了探他鼻息才总算放下心来。回头,发现王爷正一脸震惊的站在座位前,还以为是在担心这人的情况,于是便道“人没事,王爷放心。”
一低头,发现地上落了一物,想是自己刚刚拔剑时无意中从那人腰间带下,是块儿玉佩。
那玉佩通体似火,却触手温凉,在阳光下闪着妖艳的红,是块儿血玉……

楼主 梦语清浅  发布于 2014-10-21 22:58:00 +0800 CST  
比武结束~再拖下去也就磨叽了,小栾子众望所归的赢~~~~~了(?)算是吧
还有人记得玉佩不?王爷激动什么呢?宫主又会有啥鬼心思了呢?
总之,栾子该吃饭了,咩哈哈~~~不用客气,请叫我亲妈~

楼主 梦语清浅  发布于 2014-10-21 23:02:00 +0800 CST  
第三十八章阴谋算计,终伤一人心
地罗里,若是想让一个深度昏迷的人清醒其实有许多办法,剥指甲、浇烈酒、泼盐水,师傅们喜欢在这种时候发挥他们无尽的想象力,有时候清醒后的一瞬间,往往比昏迷前更加痛苦。因此,地罗里出来的人们几乎都练就了这样的一个本事,即使再重的伤,昏迷后一个时辰之内,必会清醒。
栾殅身为最优秀的第一,各项训练都比他们严苛得多,他往往不被允许昏厥,即使被允许了,像这样的休息时间,也绝不会超过半个时辰。
就像身体自然而然的反应一般,半个时辰后,栾殅疲惫的睁开了双眼。
“醒了?”
悠悠的女声飘进耳朵,栾殅一瞬间清醒,唰的坐了起来,恭敬回道“是”又默默下了床跪好“残心给主上丢了脸,请主上责罚。”
…… ……
“本王的手下伤了人,夫人的手下昏迷不醒,这场比试便算是平手,夫人看如何?”
“王爷可是想替这小子求情。”
“夫人说笑了,本王带夫人出来散心,自然是以夫人为重,只是这军营重地,无缘无故见了血怕是不太吉利。”
“呵呵,那便听王爷的安排,饶这小子一命。”
…… ……
沈璃何其精明,即使不懂武功,这场比试的输赢也是一目了然,司马少荣那样说不过也是给金鳞留些面子。如此甚好,这场游戏她还没有玩儿够,顺水推舟的人情给了又何妨。
冷哼一声“比试是输是赢你自己心里清楚,别跟本宫耍这心眼。”
“是,残心知错。”
栾殅请罪只说了“丢脸”二字,并未提及比赛输赢,他虽然心里有数,但多少也要确认下,沈璃说他耍心眼,倒也不算冤枉。
“今日在演武场上捡了一物,可是你落下的?”沈璃自怀中掏出那东西,捏着断了的绳子垂在面前。
栾殅略抬头,待看清沈璃手中之物时,暗道声糟糕。师傅平时护着自己,宫主便已经介怀,如今若是知道他将这贴身之物也送于自己,怕是会更加不悦。怎么会如此不小心!
抿了抿嘴,犹豫着开口,“是,主上可否还于残心?”
“还?”沈璃咯咯一笑,“近来你胆子倒是大了不少,地罗里出来的人,命都是未央宫的,还有什么是你们自己的吗?”
栾殅垂头淡漠不语。他其实早就知道这答案,只是师傅给的东西,无论如何都想要试一试。
“想要吗?”沈璃突然说道,“这玉佩给你倒也无妨。”
栾殅低头,没有想象中的感激或是高兴,因为他知道,妄图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是要付出代价的。
“莫言倒是带你不薄”。瞥了眼栾殅,沈璃话锋一转,又道“他说要去寻药,想必也是为了你吧”。
栾殅皱了下眉,随即明白,宫主应该是已经知道他中毒一事。恐怕是他昏迷的时候,金鳞的军医替他号了脉。原本的淤毒一直被栾殅用内力压制,即使昏迷之时,内息虽弱,尚能运行自如,而如今,毒素已经扩散到他不能控制的地步了么?
“你以为你们的事本宫会一无所知么,多年相交,总是要看些情面的,没想到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本宫的耐性,你说,本宫是不是该除了他以绝后患?”
沈璃盯紧了栾殅,却没看到她想要见到的慌乱和震惊,疑惑之际,听栾殅淡淡道“主上有话,但说无妨。”
沈璃一惊,竟是被抢去了主导权,脸色瞬间一冷,刚要发火,却不知想到什么,微微一笑,起身走到栾殅面前,一根手指挑起栾殅的下颚,“他可是与你说了司马少荣是你什么人?”并不是为了求证,沈璃的手指在栾殅的脸上轻轻描摹“那么,他有没有告诉你,我—是—谁?”
最后三个字缓缓流出,却似回声般在屋子里来回荡漾。栾殅只是跪着,沉静的似是一尊雕像,只是微垂的睫毛止不住的轻轻颤抖。沈璃松了手,后退半步,将手中的玉佩举过头顶,然后毫无预兆的扔了下来,栾下意识紧伸手接住,疑惑的抬头看向沈璃。
沈璃仍旧笑着,话语温婉动听,却字字如刀“我要你,这辈子都不能认他。”
手中的玉佩被人把玩了许久,握在手中,却仍旧冰凉,仿佛直接凉在心上。预料到的结果,早就不存在的奢望,以为攒了足够的勇气,却依旧会遍体鳞伤。原来自己还是不够强大!
罢了,他的一辈子,又还剩多长?
静默许久,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栾殅扯了个极淡的微笑,依旧是那句“是,残心知道了。”
沈璃转身,一步步走向门外,背对着栾殅,脸上挂着残酷的笑“十三年前,本宫曾想还莫言一个自由,你师父却始终未肯,你可不要辜负了他啊。”
稳稳跪着的人儿终于开始微微颤抖,双手扶于地上,似支撑不住自己。十三年前,他刚入地罗,师父,是为了自己留下的!
宫主不信他,所以要拿师傅来做威胁,何必,他本就从未想过认父!栾殅轻轻闭眼,嘴角一抹苦笑,不愧是未央宫的宫主,西域的女皇,够狠,够绝!
“哦,对了。”门前,沈璃转身,似突然想到什么“今日酉时,尊王要犒劳所有护城军,在演武场前大摆筵席。酉时前,本宫许你自由。”
自由?好生奢侈……
门被关上,屋子里重归寂静,刚刚醒来的人,却比昏迷前更加疲惫,他想支起身子坐回床上,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最后任由自己靠着床边慢慢滑坐在地上,看着门缝处射进来的一缕阳光,呆坐许久…..

楼主 梦语清浅  发布于 2014-10-26 18:26:00 +0800 CST  
酉时将尽,演武场上已经热闹非常,司马少荣下令犒赏所有护城军人,大大小小的摆了近百桌。栾殅跟在沈璃身后,来得稍晚了些,本就沉静的人,现在更是安静得仿佛不存在一般。
司马少荣起身相迎,状似无意的瞥了眼栾殅,随即问沈璃“怎么不见皇子人?”
“砚儿身体不适,正在帐子里歇着呢,怕是过不来了,王爷莫怪。”
“夫人哪里的话,是本王考虑不周了。夫人请。”
二人双双落座,宴席才算正式开始。司马少荣到真是想着犒劳犒劳这些家伙,因此叫人准备了不少大鱼大肉,只配了些许小菜,看着着实有些油腻。
栾殅并没有如其他士兵般落座,而是站在离主桌不远的地方,他本就身着黑衣,如今站在阴影之中,仿佛与影子合为一体,若不是司马少荣有意寻找,还真是不容易发现。
收回视线,司马少荣漫不经心的开口“夫人的人想必也是要吃饭的,何不叫他一同落座?”
沈璃看着桌上的菜肴,又看了看阴影中的栾殅,若有所思,随即微微一笑道,“也好”,转向栾殅,吩咐道“残心,既然王爷开口,本宫也不好推却,你便寻处地方坐下罢。”
“现在这位置怕是不好寻了,既然是夫人的人,便是金鳞的贵客,不妨就与我们同桌吧。”
栾殅尚未回话便被司马少荣抢到,这事本由不得他做主,可沈璃却偏偏一副什么都不管的样子,栾殅只得坐在了他们中间的空椅上,微垂眼脸,“谢王爷,夫人。”
军队里的人都不如老百姓那般讲究,整个演武场沸沸扬扬很是热闹,栾殅却只是安静的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眼前的几道小菜,与整个气氛格格不入。沈璃既然开了口,想必禁食的惩罚已经结束,栾殅不至于矫情,但也确实是没什么胃口,况且这些东西太过荤腥,对他久未沾食的胃实在没什么好处。
“残心,难得王爷商量与你同桌共食,这一桌子的菜,你可不要辜负了王爷的好意啊。”沈璃淡淡说道,引来司马少荣的视线。
司马少荣以往从来没有注意过栾殅吃饭,如今看他吃得慢条斯理,心中不由生厌,他平素最讨厌的便是矫情拖沓之人,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才是军人作风,如此细嚼慢咽跟个女子一般,成何体统。但碍于身份,他并不觉得自己现在还有资格教训栾殅,于是压着耐性说道“怎么,这菜不符合小兄弟的口味,本王吩咐厨房重做一份便是。”
“王爷非但对属下关心,对本宫的人也是关怀备至呢”沈璃咯咯一笑,夹了块儿羊腿送到栾殅碗里接着说道“我看不必换了,这菜都挺好的,残心你说呢?”
残心看着碗里的羊腿有些反胃,微微撇开视线,还是回道“是。”
“让王爷见笑了,这孩子怕是为下午的事闹别扭呢,本宫不伺候着,连饭都吃不好了。”沈璃有些不好意思的对司马少荣道,随即又夹了块肘子放到栾殅碗里“行啦,本宫下午说过的话哪些真哪些假你不会不知吧,不过是求胜心切,才说了重话,还真能要了你的命不成。来,把本宫给你夹得这些吃了。”
栾殅的脸色有些发白,宫主是在借机提醒自己下午与她的约定,握着筷子的手微微攒紧又松开,只觉得周身冰冷,即使有着深厚的内力,也抵御不住的寒冷。
果然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栾殅低头,看着碗内油腻的肘子肉和烤的娇嫩的羊腿,试了几次都没有办法送进嘴中。好不容易咽下一块儿,胃里突然抽搐的疼痛,要咬了牙才能抵住呻吟,不过一会儿工夫,已经有冷汗自鬓角流下。他们这些人,胃经早就被折腾坏了,平日里最沾不得的便是这些荤腥,更何况空了六日的胃。
“残心,本宫说的可是吃完。”沈璃用手支着下颚,微笑的看向栾殅,仿佛一个长辈在关心晚辈一般。

楼主 梦语清浅  发布于 2014-11-03 20:46:00 +0800 CST  
某C生日快乐~~画你够快的啊,我这句还没打完呢,哈哈!
今天晚些或者明天还有~前两天一直在忙,补上!

楼主 梦语清浅  发布于 2014-11-03 20:52:00 +0800 CST  
沈璃的善变司马少荣是见过的,当初半年的相处,他以为自己足够了解这个女人,结果是她一声不响的失踪数月,再次相见,一年夫妻共枕,他以为终于可以彼此信赖,却换来的是她毫不留情的背叛陷害!
所以,他从来没有看清过这个女人,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只是如今感情淡了倦了,除了挥不去的执念,倒真不剩下些什么了。
轻叹口气,当真是看累了这不明所以的戏码,司马少荣淡漠开口“宫主别光顾着照顾旁人,自己也吃吧,这么大个人了,难道会饿死不成。”
“呵呵,王爷说得是!”沈璃似乎心情很好,巧笑一下,见栾殅无所动作,便加了句“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免得下次莫言回来,见你瘦了,又要将责任推到本宫头上。”
栾殅微微睁大了双眼,随即轻轻闭上,再睁开时,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竟是大口吃起了碗里的食物。
沈璃满意的一笑,见司马少荣微露疑惑,也不解释,突然问道“听说尊王曾娶过一妻,尚未休弃,沈璃这次来,怎未得见?”
司马少荣瞳孔猛然收缩,愤怒的看向沈璃,沈璃却只是笑着,无辜的耸了耸肩,“王爷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权当沈璃没有问过就好。”
知道自己失态,司马少荣暗暗咬牙,回道“贱内已经过世许久。”
“啊!都是沈璃的错,沈璃失礼了,给王爷陪个不是。”
“不必!”司马少荣闷闷回。
“呵呵,王爷你瞧,现在咱们三人坐在这一张桌子上,像不像是一家人其乐融融?”
司马少荣的脸色瞬间铁青,沈璃只当没看见,又撇了眼微微停顿的栾殅,接着道“王爷莫怪沈璃多嘴,听闻王爷尚有一子流落民间,如果需要本宫……”
“够了!本王没有儿子!”司马少荣轻拍桌案,“你到底想要怎样!不管你是谁,当年的事情各为其主,是本王蠢,才被人设计欺骗,本王可以概不追究。西域和金鳞如今签了同盟之约,如果圣上恩准,本王也一样可以不计前嫌出手相助,你……”
“那沈璃便在这里先谢过王爷!”沈璃起身微微施礼,打断了司马少荣的话,儒雅端庄,丝毫不见慌乱,“但愿王爷记得今天的话。”瞥了眼栾殅,接着说道“西域的危机,还要劳烦王爷出手相助了。”
微垂的头和散落的发丝遮住了沈璃难以抑制的笑。少荣啊少荣,你的心思一如但年那般好猜!自欺欺人,何其愚蠢!你以为你不在乎了?你以为说句没有儿子,便真能不闻不问毫不在乎?血脉亲情的羁绊可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容易斩断!
有趣!实在是太有趣了!
你可以不计前嫌?那也要看看本宫计不计前嫌!这场游戏可不是由你来喊停的!
再抬头时,沈璃已恢复了往常表情,重新坐回位置,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继续吃饭。见司马少荣盯着自己,还微微一笑“王爷不吃吗?”
栾殅至始至终都安静的吃着面前的食物,仿佛没有听见司马少荣和沈璃的对话,速度不快,甚至每次吞咽都要耗费很长时间,并不是想拖延时间,只是,他真的吃不下了。沈璃给他夹的东西足够他消化很久,胃里越来越痛,翻江倒海,好像整个胸腔都跟着绞痛起来,闷闷的,针扎般的感觉,心脏像是被一直手攒紧,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宫主说,师傅会担心……
宫主说,他们像一家子一样其乐融融……
宫主还说,这辈子都不能认父……
而王爷,王爷说,他没有儿子……
栾殅想笑,可是太痛了,他笑不出来。他在王府两年,如今想来,今天这一顿,竟是第一次跟司马少荣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第一次,或许,也是唯一的一次。栾殅并不是不想珍惜,也不是不想好好体会下这样难得的机会,可是,他的身体状况太差了,即使强如栾殅,但毕竟是人,也会有控制不了自己的时候。
“哇”的一口,栾殅将刚刚吃进嘴里的东西尽数吐了出来,一旦开始,便再难停止,直到吐得什么都不剩,甚至多于了他刚刚吃下的数量,却仍在继续,酸水、胃液,直到最后——开始吐血。
虽然知道司马少荣并不在乎,但是栾殅仍是有意避开了他的视线,因此司马少荣并不知道栾殅的情况有多槽糕。
“夫人的人怕是吃惯了山珍海味,吃不惯我们这乡野小菜吧!”“啪!”筷子摔倒桌上的声音,“来人!送夫人的人回去!”如此扫兴的举动,也难怪司马少荣会生气。
栾殅看着自己面前的一滩秽物,微微有些愣神,难得的第一次,还真是,有点可惜……

楼主 梦语清浅  发布于 2014-11-04 23:13:00 +0800 CST  
第三十九章 千丝万缕,真想从何知
一场出行最终以不欢而散告终,回程的路上,除了沈璃,各自心中都有了些心结,一路无话,就这样又回到了王府。
赏竹轩内较为舒适的主房让给了沈砚,沈璃暂住客房,一进门便将府里的丫鬟支走为自己烧水沐浴去了。沈璃坐在竹椅上,待人走远才开口,仿佛对着空气说道“东西呢?”
“回主上,残念在王爷西侧别院里找到了一张地图。”一人从梁上一跃而下,轻巧的跪在沈璃面前,双手捧着一张深黄色的羊皮纸卷。
屋子里极静,残念的脸侧开始有冷汗流下,许久后,终于听到沈璃开口,竟还是那句“东西呢?”
残念不敢一动,几次开口,又将解释的话咽了回去,最后低低回了句“属下无能, 未曾找到。”
“恩”沈璃这才坐起,接过残念手中的卷轴,打开粗略看了一下,自言自语道“这地方不似金鳞,倒像几分漠北的景色,什么东西让他这么上心,莫不是金鳞的老皇帝真的给他留了什么能动摇几国的秘宝?”
一下下点着竹椅扶手,沈璃想了想,又将卷轴递还到残念手中,吩咐道“下去吧,本宫留你还有用,这罚先记着,若再有事办不好,就休怪本宫无情!”
“是!谢主上开恩!”
残念刚一离开,不多时便有丫鬟仆从将浴桶抬了进来,撒上了些花瓣,问沈璃需不需要他们侍候,沈璃自然是一口回绝,她从不让人见到她躶体,即便在西域。因为她有一个秘密,任何人都不能告诉。
衣服顺着丝滑的肌肤层层脱下,露出了她完美的躯体和窈窕的身段,还有左肩处,浅粉色的梅花印记……
————————————————————————————————————
是夜,司马少荣刚一回府便听李玉说端木青已经在书房等候多时,于是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便直奔书房。
“大哥。”端木青仍旧一副书生模样,只是这一次,脸色看起来并不好,他扫了一眼周围的侍卫,司马少荣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都下去吧,没本王召唤不得入内。”
“是!”
“三弟可是查出了什么?”司马少荣将大衣脱去扔在一边,才走到端木青身边坐下。端木青却知道,司马少荣是知道他畏寒,怕将外面的凉气带到他身边,才这样做的,心下一暖,随即又有些担忧的看向司马少荣道“你叫我确认的事,我已经确认过了。”
司马少荣沉住气,微一挑眉,等着端木青接着说下去。然而端木青并没有开口,他只是略微的点了点头,司马少荣便知道了答案,沈璃的身上,有跟子纾一样的梅花印记,这样特殊的胎记,若说碰巧,未免强人所难。微悬着的心一沉,似乎早就确定了的答案,只是没想到,这还不是最坏的消息。
“大哥,三弟还查到了一些事,不知当说不当说。”端木青有些欲言又止。
司马少荣一皱眉“婆婆妈妈废什么话,说!”
“我派人去西域探听消息,查到了一件让我很在意的事,当年女皇大婚的日子与嫂子……子纾失踪的日子相同,并且,传言沈砚不足九月出生,生在十月。”微一停顿,见司马少荣没什么反应,端木青接着道“大哥,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子纾第一次失踪回来后曾极度讨厌情事,因此你未再碰过她,唯一一次是你被四弟灌醉,然后……”
“强要了她。”司马少荣接到,仿佛陷入回忆“是——腊月十八……”

楼主 梦语清浅  发布于 2014-11-10 23:50:00 +0800 CST  
友情提示:这里说的腊月和十月都是阴历哦,腊月为阴历十二月,所以端木青的意思是,沈砚是司马少荣的孩子。
这章过度加剧情推动,所以木有栾子的戏份,我知道你们一定看不爽啦,表急,下章会有点点糖,给栾子一个美好的回忆,尽请期待!<( ̄) ̄)>

楼主 梦语清浅  发布于 2014-11-10 23:53:00 +0800 CST  
我的颜表情嘴怎么竖起来了??变得好傲娇= =
另:我是来说下周三还有!

楼主 梦语清浅  发布于 2014-11-10 23:57:00 +0800 CST  
“强要了她。”司马少荣接到,仿佛陷入回忆“是——腊月十八……”
那一天四弟郑书缘生日,兄弟四人聚在暖香楼为他庆生,小缘说他找到了喜欢的人,兄弟几个便硬逼着他说是谁,没想到这小子还害臊,死活不说,硬是要等人家姑娘答应嫁他了再说,不然怕会没了面子。四弟风流潇洒,能文能武,又有哪个姑娘会不爱,再说了,他们三个随便哪个不能替他做主把这亲事定了,可没想到,四弟认了死理,偏要靠自己让人家姑娘喜欢上,司马少荣知道他动了真心,没再劝。长兄为父,小缘的父母又早早过世,司马少荣便应下,说到时候成了,自己替他上门提亲。
当夜,司马少荣高兴,便多喝了几杯,本不是会醉的量,却不知为何竟把持不住自己把子纾强要了,不久后,子纾便被诊出怀了身孕。
本事喜事一桩,没想到,不出两月,子纾却再一次失踪,司马少荣原以为她是气自己做了那禽兽之事,却没想到,随即而来的落日城一役彻底断了他们的夫妻情谊。
他还记得,小缘去落日城前,曾对自己说,等回来了,便要娶那姑娘进门,未曾想竟是一去不回。直到最后他们都没能知道,那个住进了他心里的女孩儿究竟是谁。而自己,也因为落日城的事抽不开身去找子纾,没想到,再见面,便是诀别!
“大哥?”见司马少荣有些愣神,端木青略带关心的叫了一声。
“恩”司马少荣轻应一声,表示自己没事,“你是怀疑沈砚才是当年的那个孩子?”司马少荣隐约猜到几分,只是连他自己都未曾想到,说出口时竟是这般冷静。
“不是怀疑,小弟确定。” 端木青抿了抿嘴接着道“只是有些事情还想不通。”
“哦?是什么?”司马少荣问道。
“残心。”
司马少荣一下下点着桌面,没什么特殊的反应,只道“接着说”。
“小弟猜不明白她的用意,究竟是想试探大哥的态度,还是只想安插个人在大哥身边?亦或是,还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三弟”司马少荣接过他的话,微微握拳“我们都被她算计了!”
端木青一愣“这话从何说起?”
“昨日演武场上,你知道我在那人身上了什么?”
端木青心上一紧“什么?”
“四弟的血玉。”
“什么?!大哥......可确定?”
司马少荣声音略沉“麒麟血玉,我会认错?”
“可是……这怎么可能?”端木青从座位上站起,不由得来回踱步“那孩子身上怎么会有四弟的东西?又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被大哥发现?这么说,子纾送她过来果然是另有目的,究竟是什么?子纾假死多年,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端木青一边踱步一边默念,似想到什么,突然停住脚步“糟糕,这次西域求援,怕是会有诈!”
“晚了。”司马少荣淡淡道“皇上的救援文书已下,特命我带金鳞精兵六万协西域五千轻骑迎战漠北。”
端木青一惊“西域只出五千轻骑??”
“不要小看这五千轻骑,你可听说过西域的罗刹鬼军?”
“哦?就是传闻只凭三千轻骑便让敌军十万溃不成军的那个罗刹军?”
“正是。”
端木青不屑一笑“传言毕竟是传言,若果真如此厉害,何必跟金鳞求援?”
“求援本就不是目的,我只是好奇,皇上为何会答应。”
端木青坐回座位,微微皱眉“确实如此,漠北野心不小,二哥那边听说最近也不消停,大大小小打了十几场仗了。除去护城军不算,一下子抽调金鳞六万精兵,万一有人趁机袭击,金鳞岂不是会自顾不暇?”
“我也劝过皇上,不过看来,圣上是铁了心的。如今敌在暗我在明,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那……四弟的血玉一事?”
“这件事是一个突破口,当务之急,是知道他手中的血玉从何而来!因此……”司马少荣微微握拳“残心这个人,我务必要想办法留下!”

楼主 梦语清浅  发布于 2014-11-12 22:51:00 +0800 CST  

楼主:梦语清浅

字数:72475

发表时间:2014-09-22 02:5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7-31 17:59:09 +0800 CST

评论数:1508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