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波澜不惊(霸道邪魅教主攻x忠犬隐忍侍卫受 虐身 生子

第三章上虽然是清水但百度很不给面子……
已在群里更新

楼主 SaveAsDraft  发布于 2018-07-12 09:50:00 +0800 CST  
伪更自制小封面

楼主 SaveAsDraft  发布于 2018-07-16 00:50:00 +0800 CST  
这么多天不更新都没人催,美滋滋

楼主 SaveAsDraft  发布于 2018-07-17 15:22:00 +0800 CST  
“怎么了?作动了吗?”危漠崖急急忙忙冲回房间,只见云淡斜斜地靠在床头,丫鬟在一旁扶着人,额上蒙着一层细汗,但脸色尚好。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云淡抬头却是难得地冲他微微笑了一下。
“无事,方才动得有些厉害了,吓到了小姑娘家家,以为是要生了而已。”说话间,云淡虽一手撑着后腰,但仍是腾出另一只手抚了抚危漠崖的手臂,似乎是怕他着急了。
危漠崖这才松了口气,挥挥手让那丫鬟先出去了,又伸长双臂将云淡半抱着,让他舒适地靠好在软枕上,轻声道:“无事便好。上次三王妃过来的时候同我讲,双胎通常会早产些许,现在也差不多有七八个月了,多留心些总是好的,那姑娘做得不错。”
云淡牵着他的手掌,覆上高耸孕腹,问道:“外头不是还招待着锻剑谷的人吗?怎么这就跑进来了?”
“还不是听见你找我,”危漠崖笑着替他揉了揉肚子,“生寒儿之前,你一个人偷溜出去了,还把我给打晕了,我都记着呢。”
云淡愣了愣。以往不愉快之事,两人皆默契地极少提起,现在危漠崖忽然这么说,云淡还以为他是以前的气还没消,直起身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危漠崖打断。“你私自跑出去,我都没能在你身边照顾你。今次无论如何,也要好好陪在你身边了。”
云淡眼中笑意更甚,却是面色柔和地轻轻叹了口气。二人坦白心迹虽也已有多年,但他还是不习惯危漠崖待他这般如珠如宝,日日甜言蜜语。云淡定了定心神,又问道:“那锻剑谷的人怎么说?”
危漠崖不免翻了个白眼,知道不把要事先交代清楚,这人是怎么也安不下心了,便只得缓缓答道:“手谕是真的。他们也只是怕天家猜忌,惹祸上身。”
“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做?”云淡又问道。
“一字记之曰,”危漠崖眯了眯眼,神色间霎时已无方才的柔情似水,全是运筹帷幄的算计,“等。”

楼主 SaveAsDraft  发布于 2018-07-26 19:59:00 +0800 CST  
第四章


楼主 SaveAsDraft  发布于 2018-07-30 23:04:00 +0800 CST  
有小伙伴反映说图片看不清,那我换个图片生成器再发一次试试看


第四章

云淡这眼看着不知道哪一日就要生了,王府里的亢应鸿却三天两头还是继续召危漠崖过府,时而品茗,时而赏古玩,时而替王爷为治理江湖之事出谋划策。危漠崖又不能推辞,毕竟剑还锁在人家府里头,而且眼下确实是有事情在合作着,但他心里早就翻了不知道多少个白眼了。
“不知三王爷今日,又是有些什么江湖趣怪传闻,需要危某替王爷分忧的?”早晨离家之时,云淡还未起床,危漠崖蹑手蹑脚地洗漱好自己溜出来,此时虽身在王府,但心里是想着尽快回去的,毕竟现在的云淡,无人在旁协助,穿鞋都有些困难。
亢应鸿不语,只是拾了一卷闲书,扫了两眼。
危漠崖很是无语,但又不好发作,只能原地坐着。
良久,亢应鸿才抬眼问道:“迟夕剑一事,仍是没有动静吗?”
你天天这么问,可是没动静就是没动静啊大哥!危漠崖努力咽下不耐烦的抱怨,维持着勉强的微笑,答道:“暂时没有。王爷其实不必心急,若是过了这阵子,仍是没有动静,说不定是危某那未见过面的师叔早就驾鹤仙去了,王爷不必过于紧张。”
然后亢应鸿便又不吭声了,仍是读着书,偶尔又抬眸看看危漠崖,一副深藏莫测的样子。
往时危漠崖其实是蛮有兴趣去研究这些自以为大/权/在/握,实则困于牢笼之中的达/官/贵/人们在想些什么的,但现在一切与他眼里都无趣得很。不就是担心有人拿着鸡毛当令箭来坏你们貌似固/若/金/汤的江/山/社/稷吗?那人要傻得出这个头,那便杀,要是愿意好好做买卖,那便谈。风月楼来挣个外快,还得要楼主陪喝陪聊陪坐来了,真是荒唐。
“看来漠崖你,今日十分不耐啊。”亢应哲开口仍是淡淡。
危漠崖尴尬地勾勾嘴角,答道:“王爷哪儿的话,如今形势与风雨楼息息相关,王爷的事,迟夕剑的事,便是危某的事,岂会不耐?”
“是么?”亢应鸿的脸色却有些不快了起来,“我看你这心思怎么都不在我这儿吧。”
这话听着怎么带了点强取豪夺的味道?“那不知王爷究竟想让危某用上何心思?还请王爷明示,危某既不好茗茶,也不好圣贤书,陪王爷在此干耗着是无甚所谓,可王爷若用此来责怪危某,那危某可是哑巴吃黄连了。”危漠崖可不是什么喜好巴结奉承之人,出于礼貌的好话说了一句,愿意赏脸的还能再说第二句,可怎么也不会浪费口舌在第三句上了。
被顶撞了这么一番,那亢应鸿却不恼,将手中的书卷放下,定定地直视着危漠崖,眼神颇为耐人寻味。
危漠崖也不是好惹的,被他盯着看,却装作没看到,仍是正襟危坐地瞪着前方,只当没这个王爷存在。
“主子!”气氛正诡异僵硬之时,甄不移忽然带着危府管家清儿疾步闯了进来,二人脸色皆十分着急。
危漠崖一见到清儿的脸色,便腾地站了起来,紧张问道:“怎么了?是云淡出什么事了吗?”
“是——”那清儿听他发问,眼光却瞟向了一旁的甄不移,顿了顿,又接着道,“是的,云少侠身子不适,请主子回府!”
甄不移站在一旁,眼神微闪,却一言不发。
“那危某告辞了!”一听见云淡有事,危漠崖甩下一句话,已经跑出去几米远。
“慢着!”那亢应哲仍是坐着,眼皮也不抬一下,厉声道,“既是危府出了事故,六王妃何故此时同行?而且本王明明记得,今日是王妃例行过府替云侍卫把脉之日,那此时她应当正在危府,危楼主又何须惊慌?”
危漠崖都一口气快跑到院口了,听这王爷此时还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模样,简直恨得牙痒痒,只差不把缎带一甩毁了这整个王府。
“六王爷已从白道会返回,路上染了风寒,本王妃往危府去,本是打算请三王妃顺路去给小哲瞧瞧,正巧见云淡不适,一时心急便一起过来了。”甄不移语速极快地将事情说了出来。
“哦?小哲回来了?”亢应哲笑了笑,又稍稍偏头,看向院门口那已经急得跺脚的危漠崖,笑容更甚,“如此,危楼主便先行回去吧。”
危漠崖瞬间便跑得没影了。清儿也立刻转身跟在他后头,甄不移神色肃穆,也跟着转身出去了。
“主子!主子等等!”危漠崖跑得极快,清儿在后头死命追着,上气不接下气地喊了几声,他才放慢速度,回头看着,急冲冲道:“什么事?”
“主子,清儿话还没有说完,”清儿跑到他跟前,先是警惕地四下环顾,见二人已远离王府范围,才继续道,“云少侠无事,我是想先让你摆脱王府,才好说话。另有别的大事不好了。”
“到底什么事情?”危漠崖顿时心乱如麻。后头赶来的甄不移脸色也是极为难看。
清儿长叹一口气,无助地回头看着甄不移。
甄不移也是叹气,轻声道:“寒儿……寒儿出事了。路上,被抓走了……”
危漠崖当堂愣住,难以置信地望着甄不移。
“先到我那儿去,此事恐怕不及表面上那么简单,需从长计议,但无论如何,我们都会把她救出来的。”甄不移看出他的慌乱,建议之言字字铿锵。
危漠崖强迫自己冷静些许,点了点头,艰难地对清儿开口道:“此事……千万不可让云淡知道。”


楼主 SaveAsDraft  发布于 2018-08-01 09:00:00 +0800 CST  
第五章


几人匆匆赶往六王府。亢应哲正焦急不安地来回踱着步,一见到他们就迎上来,眼圈泛红,显然是哭过了。
“怎么回事?寒儿怎么会被抓走了的?!”危漠崖几乎要扑上去抓住亢应哲的肩膀。
“我们正走在半路上,中了迷烟埋伏,最靠近两个孩子身边的侍卫反而是最先倒下的,他们是有备而来的!”亢应哲声音里满是焦虑和自责,“迷烟之中什么也看不见,我们一开始以为是劫财的山贼,结果等我们赶到孩子们身边时,却发现只有寒儿不见了,千帆身上的饰物统统都在。”
危漠崖定了定神,问道:“千帆没事吧?”
亢应哲摇了摇头,道:“他没事,但是回来之后一直哭,说他看着有蒙面人把寒儿姐姐抓走了。”
危漠崖狠狠咬了咬牙关,怒气沉沉道:“看来是冲着风月楼来的。好大的胆子……”
“我们在现场发现了这个。”亢应哲从袖子中掏出一物,递到危漠崖跟前。
危漠崖定睛一看,随即冷笑出声:“迷魂岭……”
亢应哲手中拿着的,是一小截黑花蛇舌草。


蛇舌草,即是那天南星,生有白色小花,本是一款良药。天底下只有迷魂岭出产生着黑花的蛇舌草。与可入药的白花不同,黑花蛇舌草可使服用者神智不清,失去判断。被救治后的误服者皆在事后描述道,药性发作时,只觉自身处于一整片灰暗迷雾之中,五感皆迷糊,难以清醒,只能任人摆布。此药虽不难解,也不致命,但能达到同样效果的,天底下却只有这一种,也只长在一个地方。
迷魂岭这地名,也便是因这黑花蛇舌草而来。这草也就成了迷魂岭门派的标志。

楼主 SaveAsDraft  发布于 2018-08-07 21:23:00 +0800 CST  


楼主 SaveAsDraft  发布于 2018-08-08 21:53:00 +0800 CST  
几人暂且先入了屋内。危漠崖一直沉默不语,脑子里飞快转着。
迟夕剑失窃的消息传出去了这么些日子,江湖里虽然一开始是有些蠢蠢欲动之感,但风月楼的根基和危漠崖的手段,绝不是单单只靠一把剑,因此事实上也无人敢惹事生非。迷魂岭忽然这般发难,不早不晚,而且还是掳人手无寸铁幼童这样下作之事,即便得逞,欺软的坏名声是落定了,他们怎么会打这么差劲的算盘?
想来想去,危漠崖都觉得,与迟夕剑有关。
顷刻间心思千回百转,危漠崖冷冷开口问道:“甄不移,在刘付浩然重回迷魂岭之后,你有否见过他?”
甄不移脸色一暗,摇了摇头,道:“我多番邀请他往白道会来商议,但他一直推说受伤未愈,要留在岭内静养。你怀疑问题在他身上?”
危漠崖道:“即便之前与他迷魂岭有过过节,他们的行事作风也不像是会做这种全无道义可言之事。此次挑正寒儿与六王府一同出行来下手,摆明了已不顾脸皮,逮着我风月楼软肋,非要我出手不可。可是我不太明白,他们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会不会是想要借此要挟风月楼,趁迟夕剑遗失,云淡又身子不便,逼迫你让利?”亢应哲道。
甄不移又摇了摇头,道:“不大可能。此次拦路抢人,明显是精心计划后的行为,可寒儿被他们劫走,却没有留下任何要求,甚至没有提出要赎金。他们想要的东西,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怕只怕,小王爷你说对了一半,”危漠崖眉头紧锁,“他们想要我出手。”
甄不移与亢应哲登时沉默了。如今江湖中唯有云淡一人闯岭成功,但他如今无法出手,而危漠崖手头上没有迟夕剑,若是由他前去应战,那势必要使出除剑法以外的功夫,风月楼自成一派的武功是见者即死,即便是剑神蒋贤遗留下来的剑法,如今天下间也只有危漠崖知道。即便是从无落败的天下第一高手,武功中也绝不会毫无破绽,因此要想立于不败之地,其实越少出手越好,无人识得套路,便无人能破解,以此才能保证出招便是难以抵挡的致命。这便是危漠崖为什么明明能以一敌百,但当初却也要招来云淡这样的人作贴身侍卫,自己从不出手。
在座四人都知道如今情形之严峻。风月楼底下人才众多,绝不是除了危漠崖和云淡之外就再无可用之人,但涉及到寒儿的性命,事关重大,不得有事,一时之间,危漠崖竟也有些动摇,或许真的需要自己亲身前往了。
“楼主,不如让我去吧。”清儿忍不住开口请求。
“不行,你一直是危府管家,从未离府,若让你去,云淡绝对会意识到发生了大事。”危漠崖沉思片刻,道,“马上派人赶往镖局,把范宁榆给我叫回来。”

楼主 SaveAsDraft  发布于 2018-08-19 19:39:00 +0800 CST  



一番商议后,危漠崖独身回到危府,此时天色已经黑尽了,月光黯淡,连星辰也无几,甚是萧瑟。
才行至街口,他便见到云淡撑着肚子,摇摇晃晃地站在门外,一手扶着墙,也不知道在这外头的冷风中立了多长时间了,脸色实在不好看。
危漠崖离远见着,都觉得心中一痛,登时脚尖轻点,使了几分内力快步奔到他面前,将人扶稳了,柔声问道:“怎么跑外面站着了?”
“你去了许久都不回来,连清儿姐都出去寻你了,却这么晚还是不见人,我本想出去找你,但是又想起之前你吩咐说,不许我出府,所以,呃……”被危漠崖扶着,云淡才终于松懈了身体,正打算随他一同进屋,结果方才踏出一步,或许是挺着腰杆站得太久了,这一迈步,小腿竟然尖锐抽痛阵阵。
危漠崖看他脸色忽变,身体突然僵住,站立不稳地往自己怀里靠,便猜到是腿脚上的问题,心里又内疚又心疼,忙将人打横抱起,直接抱回了房里。
“怎么样,很痛吗?要不要我去找大夫?”危漠崖扶着云淡的小腿,施力揉着,脸上难掩焦急。
云淡微蹙着眉,却还是摇了摇头,哑声道:“不必,应当一会儿就好。”
危漠崖替他脱了鞋袜,又将他外袍除下,安置好在床上,却见他手掌仍是撑着后腰不放,估摸着是腰间又惹出酸痛来了,便将人抱进怀里,轻轻替他揉着。思量再三,危漠崖开口道:“今日……是我不好,有事耽搁了,还让你这般担忧。”
云淡微微摇了摇头,道:“正事要紧,不过……”他稍稍支起身,笨拙地转了半圈,抬眸望着危漠崖,“有事发生了,是吗?”他神色微带倦意,双眼神采较往常弱了些,但波澜不惊的镇定沉稳不减当年。
危漠崖内心一震,一时慌乱,不知该如何回答,怀中抱着云淡强撑着的身躯,仍然无法残忍地将寒儿之事和盘托出。
云淡轻叹口气,道:“若是不方便说,不必为难。”
“云淡……”危漠崖内心剧痛,内疚之情溢满胸腔,情不自禁地紧紧抱住云淡,平日里张扬跋扈的脸庞埋在他颈侧不断蹭着。
云淡心里无奈,又叹了口气,轻声道:“若是王爷那边要求太甚,以风月楼的底子,我们大可抽身,那把剑的事情……也没有那般重要,是吧?见你迟迟未归,一见面又是这幅忧心忡忡的样子,我心里也不好受。”
危漠崖埋在他颈间,深深地嗅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才道:“无碍,三王妃救过你,于我而言是大恩人,替她夫君办点事,也是应当的。”
云淡也知道危漠崖是对每一件插手之事都势在必得之人,便也不再劝,只道:“你看起来很累,早些歇息吧。”
危漠崖从他身上直起身子来,却是道:“你看起来才是很累,快睡吧。我想……我想看着你一会儿。”
听他忽然说出这种话,云淡脸颊微红,但也确实是在外头站了许久,现下已十分疲倦,便由得他扶着自己躺下。危漠崖一阵掌风拂熄了烛火,屋内顿时暗了下来,只有淡淡月光从窗纸外映入内。云淡很快便睡着了,但睡得并不舒坦,腹中双胎压迫着他的筋骨,睡梦中也难受着。危漠崖见他面容微绷,在黑暗中替他揉了好一阵子,彻夜未眠,只是静静看着心上人的睡颜,头脑中却是飞快运转了一整夜,全是车马士卒的调度计划,运筹帷幄。


第二日一早,云淡睁眼时,危漠崖已经出去了,但腰腹腿脚皆有隐隐暖意,估计是在睡着时,他运了内力替自己疏导过。云淡心中既有些动容,但又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出了房门,见了清儿,云淡连忙拉住她问道:“清儿姐,楼主一大早,又去哪里了?”
清儿见了他,脸色却是僵了一僵,答道:“该是又往王府去了吧。你还是别操心这些了,身体可有异样?你这人太能忍了,可别难受了也不说呀。”
云淡摇了摇头,道:“清儿姐放心,有事情我会同你说的,我自己难受算不得什么,再如何也不能委屈孩子。”
听他提起“孩子”,清儿的脸色又更加难看了些,当下便寻了个借口,赶紧开溜了,只剩下云淡一人略有些茫然。


而事实上危漠崖并没有去往王府,而是快马加鞭往镖局的方向去了。他等不及范宁榆来到危府,便选了风月楼最快的一匹马,径直出了城,打算与范宁榆在途中相会,交代好事情之后,让他直接赶往迷魂岭救人。

楼主 SaveAsDraft  发布于 2018-08-22 21:03:00 +0800 CST  
友情提示:之前答应你们的云淡主动内啥危楼主的番外,已经在隔壁小王爷的楼里更完了

楼主 SaveAsDraft  发布于 2018-09-26 07:30:00 +0800 CST  



“呜呜呜……不许过来!”那蒋寒虽然哭得抽抽噎噎的,但仍然瞪着两只眼睛,装出一副很凶狠地样子,一见到阿英便将身子缩得更紧了。
“大小姐,是我,别害怕,我是来救你的!”阿英弯下腰,压低了声线,那声音听着有些耳熟。
可是蒋寒望着这个妇人,眼睛里还噙着泪水,一时之间也只有迷茫,并不能忆起眼前之人究竟是谁。
“是我,范叔叔!”那阿英忙用衣袖胡乱地擦去脸上的妆容,易容之下露出范宁榆的一张俊脸来。
蒋寒歪着脑袋想了想,还是没什么反应。
范宁榆翻了个白眼,道:“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年你两个爹带你到当铺来,我想抱你出去外面遛弯,你爹不让,还差点揍我?”
“啊,你是范叔叔!”这一提醒,蒋寒居然便想起来了,惊喜地叫出了声。
范宁榆连忙朝她嘘声,谨慎道:“小声些,可不能让人听见!”
蒋寒忙捂着小嘴,点了点头。
范宁榆揉了揉她的脑袋,道:“我是来救你出去的,你别害怕。这帮人抓你过来,目的在你爹身上,应当不会伤害你的。你放心,范叔叔会保护你的。”
蒋寒被关在这里这几天,肯定也是受了不少委屈,听到这番话,眨眨眼似乎又要哭出来了。范宁榆见状,忙又道:“肚子饿不饿?外头那两个人说你不肯吃饭?”
蒋寒委屈道:“我,我怕饭菜里有毒……而且好难吃……”
范宁榆忍不住笑了,道:“你放心,范叔叔去给你做吃的,好不好吃不知道,但肯定是没毒的。”说罢,他从随身所带的包袱中掏出些花花绿绿的笔支,又将妆容补了回去,随即出门去给蒋寒找吃的了。
趁着找去厨房的路,范宁榆七拐八拐,将这个后院也算是打了个转。厨房里果然没有什么好东西,但馒头青菜果腹还是凑合的。等蒋寒狼吞虎咽地吃掉一些干粮,范宁榆安慰了她一阵子,收拾好了碗筷,又出了房门。
方才只是稍微探探路,这次他手里头拿着那些器具,反而更加装作一副迷路的样子,左顾右盼地往外头去了。

楼主 SaveAsDraft  发布于 2018-09-28 21:56:00 +0800 CST  
在危府心急如焚地候了几日,危漠崖终于接到了范宁榆传来的信号,他已找到寒儿,一切暂时安好。危漠崖悬着的心稍微安定了些许,但一切还未彻底解决。在他能重新见到平安的女儿之前,都不能够全然放心,不过他相信范宁榆的能力。
但在这之间,仍有一件事,危漠崖心中存疑,势必要去打探一番,方可安心。


“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漠崖竟然主动登门拜访本王?”亢应鸿瞧着脸色不复以往冷漠的危漠崖,似乎十分愉悦。
“王爷说笑了,危某今日来此,乃有一事相求。”危漠崖眉头微拧,显得有些急切,“风月楼里头出了些事务,危某需暂时取回迟夕剑。待楼中杂务处理完毕后,再将剑重新送回至王府,仍有王爷保管。”
亢应鸿微愣了愣,但并未露出太惊讶的神色,问道:“不知是何等事宜,竟让漠崖着急至此?本王能否分忧?”
危漠崖摇了摇头,答道:“王爷的心意,危某心领,但江湖中事,王爷不便插手。请王爷速去将剑取来吧。”
亢应鸿面露憾意,缓缓道:“本王明白危楼主为人风风火火,不愿在细枝末节上多做啰嗦,但当初你我共磋有关此剑一事时,明白约定的是,唯有世间再无外人晓得先皇手谕的存在之时,这道手谕才能重见天日。如今事未成十之四五,你便要取回迟夕剑,未免有言而无信之嫌吧?”
危漠崖负在身后的双手缓缓握紧成拳,面上倒是不变神色,只轻叹口气,道:“如此……危某只好实话实说了。我家小女为奸人所掳,对方更是有知晓先皇手谕一事的嫌疑。虽风月楼先前已于王爷定下周全计划,按兵不动直至对手找上门来,但如今幼女危在旦夕,危某无法袖手旁观!望王爷海涵,容我取剑救人。”
听他此言,亢应鸿似乎十分惊讶,震惊之后又露出同情神色,轻声道:“竟发生此等大事……那可真是难为漠崖了,为人父母,想必如今是日夜焦灼了?只可惜……”
“可惜什么?”危漠崖双眸微眯。
亢应鸿重重叹了一口气,道:“只可惜迟夕剑如今并不在本王手上。”
“你说什么?!”危漠崖朝前迈了一大步,瞪着亢应鸿,难以置信。
亢应鸿看了他一眼,又道:“本王昨日检查时发现,迟夕剑竟然真的失窃了,从书房的暗格中不翼而飞。危楼主的请求,本王亦是爱莫能助了。”
危漠崖怒极反笑,冷哼了几声,道:“当朝三王爷权势滔天,府中守卫森严,即便是本楼主想要在王府中夹带出一笔一墨,亦不能有十全的把握。如此金钟铁罩,迟夕剑又是于天家而言极为珍贵之物,竟也会失窃?王爷这是在当本楼主是三岁小孩吗?”
“本王说失窃了,那便是失窃了。”亢应鸿神色如常,冷静得很。
“王爷未免欺人太甚!”危漠崖怒吼出声。
“本王再与你重申一遍,唯有世间再无外人晓得先皇手谕的存在之时,这道手谕才能重见天日。漠崖,你好自为之吧。”亢应鸿望着盛怒的危漠崖,眼神间却带着观赏之意。
危漠崖死死望着他,内心的怒气该是能将整座王府掀翻,但仍只是沉默。良久,他冷笑一声,欲转身拂袖而去。
行至门口,身后忽然又传来亢应鸿的话语:“漠崖,只要你应允了本王,你想要的任何事——”
“刷”的一声,一片银刀片从仍未曾转身的危漠崖袖中飞出,打断了他未完的话语。那银刀片擦着亢应鸿的脸颊,几乎便要正中他的门面了,却是倾斜着向后飞去,嵌入了亢应鸿身后的墙壁里。
亢应鸿因着这忽然袭来的武器眼前发花,再度恢复清明之后,前方已没有了危漠崖的身影。几乎因此而丧命,他却不恼,只是淡淡笑了。

楼主 SaveAsDraft  发布于 2018-10-20 20:42:00 +0800 CST  
危府偏殿。
“你说的当真?”甄不移站在危漠崖身侧,脸色非同小可的凝重。
“事关寒儿的安危,你觉得我会同你开玩笑吗?”危漠崖双眸暗淡无光,一片深沉。
甄不移压低声线,又道:“有件事之前我一直未曾告诉你,其实长久以来,小哲和他大哥,都不曾对三王爷全然放心,怕的就是你说的这些事情。”
危漠崖冷笑一声,道:“亢应鸿当真是野心不小,真打算靠这一封手谕,便可以黑白二道通吃。不过他不声不响地潜伏这么多年,稳住了这统管外务的王爷位置,才算是逮着了这么一个机会,这份魄力和耐力,也确是人中龙凤的资质了。”
“你这口无遮拦的毛病,出去了可得收敛些。”甄不移摇了摇头,又道,“这几年,不论是风月楼抑或是白道会,与三王府这般来往密切,他都不愿意暂且交出迟夕剑,这份死守着先皇手谕的心思……实在是叫人不得不防啊。”
“或许他也不是完全不想交出迟夕剑,只是……”危漠崖回想起方才在王府内的那一幕,心中恶寒,好一阵子才重新拾回话头,“只是对我仍有多虑罢了。但这回你们当真是信错了他。”
“此事我会与小哲好好商量,这再怎么说也是他们亢家的事情,将你牵扯进来,绝非我本意。”甄不移见他欲言又止,不由得劝道,“当务之急是要将寒儿救出来,如今无法取回剑,你打算怎么做?”
“亢应鸿不是想要我那师叔死吗?我会替他收拾干净,”危漠崖扬起脸,眼光遥遥往向东方金色的高塔顶尖,那是皇宫的方向,“即使没那把剑,风月楼也不会任人宰割。至于他们亢家的那场好戏,我耐心等着。”

楼主 SaveAsDraft  发布于 2018-10-21 21:09:00 +0800 CST  



范宁榆已在迷魂岭待了三日,出岭的密道已经让他摸清楚了。虽然也心急想走,但在保证了蒋寒的安全之后,他仍有一件事想要办。
迷魂岭不似其他江湖大门大派那般有气势非凡的家宅栋栋,即便是主营也是分散成了零零落落的几个院子,毕竟是要从不通人性的瘴气底下讨活的,何处通气舒畅,易于练功,何处便有人驻扎着。同时也依着奇花异草最多的走势来起人烟,总而言之,分布得十分零散。
大抵是因为蒋寒身份特殊,需要好好看管,因此关着她的那处平房距离帮中高位人士的住处并不远。范宁榆已经盯着周围足足两日了,但那日仅见了一面的蒙面帮主却始终没有再出现,直到今日傍晚。
“喂,你看什么呢?”范宁榆仍是着女装打扮,手里正举着两件衣服,站在院子里瞅着不远处通往隔壁院子的小径。他现在虽然算是受雇于迷魂岭,负责照料蒋寒,但岭中弟子对他其实仍有防备,平日里也有几个人会留神盯着他,说话时也是呼来喝去的。
“噢,没什么,这不是给小姑娘晾衣裳了,”范宁榆眼神不着痕迹地飘向了上方,似是在看着日头,“这位大哥你说,你们这个迷魂岭里面,湿气也实在太重了些吧?这小丫头的外衣两日了都不干,再这么下去要没有替换的了,难不成让个姑娘家光着膀子?你看,日头又要下去了。”
那迷魂岭手下听了,似乎也觉得有道理,但仍是一脸嫌麻烦地看着他。
范宁榆又眨了眨眼道:“大哥,能否请你帮个小忙,去柴房抱些柴来?我一个弱女子,实在是没有那份力气了,可大哥习武之人,一看便是身手不凡,这等小事对你来说肯定是小菜一碟,你说是不是?”说着还伸手轻轻推了推那人的肩膀,一副娇羞模样。
那人虽是“哼”了一声,但对范宁榆的恭维实则十分受用,不冷不热地抛下一句“好好看着那丫头”,便当真往柴房去了。
一见他走远,范宁榆刷地收起了方才那副娇媚可人的神色,蹑手蹑脚地溜到隔壁院子,眼珠子转了一圈,目光锁定于其中一扇关紧的房门上。此时正值日落西山之时,金紫色的夕阳染得门上窗上全是光辉。
范宁榆蹲到窗户底下,借着夕阳朝里偷窥。屋内并没有点灯,他只能循着那金紫色的光线隐约瞧见些许。果然如同他所料,这间是那位之前见过一面的迷魂岭帮主的房间。隔着窗户的缝隙,他只能约摸着看到那帮主的背影。
帮主仍是一身玄衣,背朝着外头坐在桌前。范宁榆聚精会神,既有耐性地看着,也留神屏了息不让他发现。过了片刻,那帮主稍微转过身,露出半边面容。此时,他并未带着那玄铁面罩。
窗外的范宁榆见了他的真面目,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此人绝非刘付浩然。

楼主 SaveAsDraft  发布于 2018-10-26 20:34:00 +0800 CST  
此人绝非刘付浩然。


范宁榆心中有些乱,但仍是极快地镇定住自己,眼神扫过整个房间。而那假帮主身前的桌面上正放着一把佩剑,范宁榆隔着窗户并不能看仔细,但总觉得此剑与风月楼的迟夕剑十分相像。但此时范宁榆已不愿再耽搁,皱紧了眉头悄悄回到关着蒋寒的小平房内,胡乱收拾好东西,牵起那丫头,凝重道了句:“咱们现在便走。”
此时天已黑透,正值晚饭时间,院子内无人。范宁榆已顾不上重新乔装打扮,只披了件长袍将身形遮住。他心知此时遇上巡逻之人的几率较小,即便岭中夜路难走,他仍有七八分把握能悄无声息地带寒儿离开。
若是就这么溜出去了,风月楼兴许还能反将一军。可若是起了冲突,危漠崖的那一盘棋,大概下得便会辛苦了……
“喂,你去哪儿?!”今天身后传来怒喝,范宁榆暗道一句大事不好,伸手将蒋寒的小脑袋按向自己怀中,低声冲她道了句“丫头别看”,反手从袖中抽出几颗棱角锋利的金属骰子,一把朝后撒去。
骰子从空中划过,刺破空气发出嘶嘶声响,跟在他们身后的两个迷魂岭弟子应声倒下。骚乱即时招来了更多人。范宁榆自知他花拳绣腿,绝对无法应付,当即弯腰将蒋寒抱起在怀里,另一手掷出一张麻将,那麻将落到地上,登时放出大量白色无味的烟雾。追上来的众人跑入烟雾之中却已不辨前路,入目之内皆是白烟。待到烟雾散尽之时,蒋寒与抱着她的范宁榆早已不见踪影。
这骚乱自是引来了重新戴上面罩的假帮主。众人见了帮主,纷纷退让。那假帮主径直走到被范宁榆击倒的两个帮众身旁,俯下身来细细查看。范宁榆的两个骰子击中他们的腹部与下肢,虽造成了不小的伤害,力道也大至让他们无法站立,但不会致命。
因着面罩遮蔽,那假帮主的神色不为人所见,难以揣测心思,不知他心中所想究竟如何。众人皆不敢作声,只见他先是伸手拾起掉落在地上的骰子,又忽然抽出腰间佩剑,朝着那两个仍倒在地上的帮众腹腔的伤处刺去。
干净利落的两剑,仍是由骰子所击出的伤口,那两人这回才是小命不保。

楼主 SaveAsDraft  发布于 2018-11-02 18:53:00 +0800 CST  
两日后,半夜刚过三更,危漠崖与云淡正于房中好眠,忽然有人急促敲响房门。
危漠崖安抚下欲起身的云淡,独自披上外袍,开门却见清儿站在门外,仅着简单外衫,显然也是在睡梦中被要紧事唤醒,正拿着一封信,脸色焦急。
取过信粗略一览,危漠崖眼神顿时凌厉起来,将读完的信又还给清儿,严肃道:“派人去六王府通知甄不移,然后收拾东西,马上走!”
身后的云淡仍是撑着坐了起来,一脸疑惑,但并未作声。
危漠崖垂头走回到他身边,默默替他穿上衣裳,然后将人抱起便往外走。
云淡这才按捺不住,在他怀中问道:“这是作什么?”
危漠崖不语,径直抱着他往厅堂去了。入厅之后,将人又放到椅子上,轻拢起云淡那散乱着的一头灰发,替他松松垮垮地扎起一束。
云淡被他的举动吓得不轻,忙捉住危漠崖的手掌,又问道:“发生何事了?”
此时清儿已提着一个包袱慌忙地赶了过来。危漠崖看了她一眼,又转回向云淡,语气极温柔道:“你同清儿一道,往曈曚山去寻你姐姐,即刻启程。”
“什……为何……即刻启程?”云淡顿时更加糊涂,支吾了好一阵子才定下神来,直直地盯着危漠崖,“究竟发生了何事?眼下我这般……如何上路?”说着,云淡不觉伸手又揉了揉后腰。
这动作自是被危漠崖看得清清楚楚,他心中更是难受,却仍是道:“清儿会在路上护你周全,六王府和曈曚山也会派人接应,无论如何都比留在这儿要安全。”语毕,他起身挥手,想让清儿上前来。
“你不说清楚,我不会走!”云淡忽地站起身来,双手死死揪着危漠崖的衣领,将他拉紧,面上神色肃穆又坚决。仍是半夜时分,未曾点上大灯,云淡的双眼在一片暗色中却似有泪光闪过,那般坚定地望着危漠崖,多年来的波澜不惊未曾改变过半分,叫他心动,亦叫他心疼。
一番对望,云淡强撑着体力不支身体的倔强终究叫危漠崖败下阵来。开口便是一阵哽咽,他仍是硬着头皮道:“之前寒儿往白道会去的路上,遭人绑/架,如今已经将她救出了,但对方估计要借机上门寻仇,现在府里不安全,你必须——”
“寒儿被绑架了???”云淡难以置信地大吼,“你,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你竟然——”一想到心肝宝贝遭遇危险,云淡犹如浑身经脉遭拉扯一般,狠狠地颤/抖起来,话说到一半便哽在喉中,只能发出几声压/抑的呻/吟。
危漠崖见他神色痛苦,登时慌了神,忙将人搂住,紧张问道:“云淡?你怎么样?”
“呃啊——”云淡摇了摇头,浑身僵住,难以呼吸,良久才倒抽一口气,一阵痉/挛后却是抱着耸起的孕/腹低声呼痛。
危漠崖害怕地伸手抱住他,掌心按向他腹底,却发现他整个腹腔已硬如磐石,显然大事不好。
“云淡,不怕,咱们慢慢地……”危漠崖扶着他,往回走了几步,想让他重新坐到椅子上,每一步挪动都牵扯出云淡几声难以自/持地低泣。一旁的清儿见状,忙扔下手中的包袱,冲上前来扶着他。
危漠崖正欲开口叫清儿去请大夫,抬眸之时,未曾开口,忽有一阵疾风从身后袭来。习武之人的本能使危漠崖不曾思虑便抬手向一侧拂去,强劲掌风将身后袭来的器物打飞到一边。
危漠崖凝神一看,竟是一支箭,若非他出手及时,恐怕已经命丧在这暗箭之下。外头传来阵阵喧闹声,声讨着要让他这个风月楼楼主出外迎战。危漠崖心中暗骂,那迷魂岭动作竟如此之快。
云淡腹内又是一阵宫缩,疼得他浑身一抖,危漠崖抱着他,心里也跟着一揪。他低头一看,发现云淡下身已经湿了一片。那人泪水盈眶地望着自己,七年前那场惨烈的记忆忽然涌上心头。危漠崖觉得好害怕,从未有过如此害怕的时候,可外头的喧哗越来越震耳。
不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闯进来。危漠崖咬紧牙关,低头深深地吻住了云淡。唇/齿/交/缠,舌/尖/轻/挑,缠/绵一时。而后,他轻轻退开,低声对一旁的清儿道:“去后院,不要声张。”
清儿了然地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撑起了云淡的身子。
云淡知晓了危漠崖的意图,忍着腹痛,伸手抓住危漠崖的衣角,开口欲说些什么,却又只能发出一阵急促地抽气。
危漠崖忙握住他的手,轻柔安抚地拍几下他的手背。
“等我,等我。”
说罢,他转身向外走去,双手同时朝前方挥舞,提起一阵如火焰般暴/涨的内力,震开了身前一道道的门扇。
门外已是一片的全副武装,为首之人,正是那带着面罩的迷魂岭假帮主。
迎接危漠崖的,是由外刮向内的穿堂风,带着夜里的阴气,还带着箭矢如雨般朝他坠来。

楼主 SaveAsDraft  发布于 2018-11-02 20:24:00 +0800 CST  



天仍未破晓,危漠崖暗红色的外袍,在夜色之中难见分晓。
衣袖狂舞,将迎面飞来的箭矢纷纷扫落到两侧,危漠崖神色冰冷,不去看那些小角色,只盯着立于台阶下方的面罩男子。
“杀人偿命!杀人偿命!”那带面罩的假帮主身后站了一大帮迷魂岭帮众,一见到危漠崖便喊起了口号。危漠崖这才扫了一眼其余人等,嘴角露出一抹冷冷的讥笑。
“危漠崖!你派人潜入我迷魂岭中禁地,出手伤人,杀害我两名手下。”假帮主声线却不如其人,轻柔飘忽,叫人听了心里不安,“风月楼向来在江湖中横行霸道,肆无忌惮,但今次人命关天,危漠崖,让你的狗滚出来受死,不然休怪我迷魂岭大开杀戒!”
“劫走幼童,祸及家人,手段卑鄙,迷魂岭也有脸到本楼主跟前来大放厥词?”危漠崖面露杀意,眼神却直直地盯着正前方,丝毫不去瞟那站在阶梯之下的假帮主一眼,“我女儿现在在哪儿?”
“我岭中手足偶然遇见走失的风月楼大小姐,好心好意将她带回照料,是你风月楼恩将仇报。我敢说,她现在就和你那伤我手下的走狗一齐在风月楼内!”那假帮主扬了扬下巴,“给我进去搜!”
假帮主身侧站着的三四个帮众,一听他命令便往前冲,想要进入危府大门。
不等那几人跑出几步,危漠崖袖中缎带已袭至他们跟前,掀起一阵令人眼花缭乱的红绸遮眼,并未发出太大声响便轮番正中几人的心口,倒地一片。剩余的迷魂岭帮众见状,纷纷亮出兵器摆了阵势。
未等他们反应,危漠崖一个回旋,操控者那缎带飘扬飞舞地又直冲假帮主而来。帮众们自是上前意图护着自家帮主,刀枪剑棍齐舞。危漠崖双手牢牢握住缎带,内力迸出,本柔软的布匹一时锋利得如同剑锋,飞旋着刺倒了一圈围上来的敌人,同时几个疾速闪躲,趁着空隙踢翻了意欲近身的几人。
寻常角色又怎么会是危漠崖楼主的对手?但那假帮主却立于帮众之中纹丝不动,甚至带着笑意。直到身边的手下纷纷被击倒,那缎带嚣张地飞到跟前,大有直取他门面之意,那假帮主才忽地侧过身去,大红色绸缎从他鼻尖前方堪堪擦过,他回手从身后抽出一把长剑,任缎带搅缠住剑身,却是一个强劲的反手拉扯,剑锋猛然从布料中撕扯着突破了出来!
危漠崖眼神一泠,收回缎带受损的那只手,从袖中极快地掏出一把匕首,朝前方轻巧一掷,另一手的缎带似有意识般卷住了匕首手柄,再度翻腾着袭向假帮主。
假帮主既已秀出兵器,便大方地挥舞长剑回防。危漠崖的匕首虽小,但内力顺着缎带源源不断,支撑着那小匕首如游龙般流畅攻击,在假帮主身上留下少数小血痕。假帮主的长剑也几番将小匕首打了回去,但危漠崖胜在占据高位,身上依然毫发无损。
数十回合缠斗,缎带好几次险些又让假帮主的剑刃给划断,依然胜负难分。危漠崖心里着急,担忧着里头的云淡,不愿久战,反手又送出一阵缎带,缠住了假帮主的手臂。此举已是出了全力之七成,本该将他牢牢压制住。那假帮主却意味深长地笑着看了他一眼,危漠崖不明就里,但直觉不妥,正欲松开,忽然感受到一股与自身功力相似的内息沿着缎带袭来。他大惊,若不及时抵抗便有内息逆行的危险,可此时假帮主却揪紧了缎带末端,使力拉扯,危漠崖只能顺势运起轻功,从台阶上飞落到地面。
假帮主见形式转变,几个旋身将危漠崖更加拉近。危漠崖怎会束手就擒,又挥舞起卷着匕首的另一条缎带,双手同时发力。不料假帮主一手仍是拽着缎带末端,另一手竟自如地舞剑,将小匕首一把击开去,此中力道丝毫不比方才双手使剑来得削弱半分。
危漠崖脸色煞白,但眸中战意不减,终究是松了缎带中的力气,脚尖轻点,腾空接住了被打飞的匕首,直跃到假帮主跟前,不再留力,张狂猛烈地不断使匕首向前划刺。假帮主提剑抵挡,眨眼间又是上百个回合交手,难解难分。
用短匕首的危漠崖自然不如使长剑的假帮主来得自如,但他身形柔狡,此时仿佛怒气全开的膨颈蛇一般,不放过任何空隙,应接不暇地击向假帮主的各处软肋。假帮主不断举剑回应,奋力招架着,这般缠斗着又是数十个来回,危漠崖再度转身欲使出缎带,假帮主仍想故技重施地用剑身绞住,可这回危漠崖却放弃了袭向他的驱赶,一个回身却令缎带卷向了他的前额。
假帮主的剑尖划破了危漠崖的前臂,他的金属面罩也同时被缎带扯落,露出一张并不丑陋,甚至称得上是倜傥的面容来,剑眉挺额,双目有神。
危漠崖趁势向后翻去,手掌抵住地面猛力一撑,一个空翻又回到了台阶上,只留下半个鲜血掌印。


“别来无恙,黄尘潇,黄师叔。”

楼主 SaveAsDraft  发布于 2018-11-04 20:14:00 +0800 CST  
后院。
清儿扶着云淡踉踉跄跄地往柴房里走,一路上稀红的血水淌了一地。好不容易撑着进去了,云淡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阵痛拉扯着叫他直不起腰,只能托着腹底粗喘。清儿在一旁又急又怕,眼圈都红了,但她也没有生过孩子,此时心里说不定比云淡这个已经当爹的还要不知所措。
好不容易撑过这一阵,云淡撑着清儿的肩膀缓缓坐正,便听到外头有些许脚步声。清儿先把他安置到倚着墙根的位置,让他有点依靠,再朝外张望,发现皆是风月楼的护卫,大抵是奉了危漠崖的命令在此守着。
若是寻常时候,即便云淡无法出手,凭清儿的身手,要护他们二人周全绝非难事。可如今云淡临盆,阵痛一次比一次厉害,清儿要时时照看他的状况,还得替他接生,可她不谙岐黄不说,听见云淡的压抑着的痛呼,更加慌了手脚。
云淡知道清儿心里没底,却抬头看了她一眼,轻声道:“我这边尚可维持,清儿姐,你快回去楼主那儿吧。”
“这怎么成?”清儿见他拳头捏得死紧,料想该是痛得厉害,忙握住他手,着急道,“楼主自有他的打算,必定能全身而退,但你若是出了什么事……那才是要了他的命啊!”
云淡牙关紧咬地摇了摇头,好一阵子才又松了口气,道:“呃……那么便让外面的人都散了,回去供楼主差遣。那帮人半夜忽然来袭,该是有备而来的,我怕他顾虑我,难尽全力。呃嗯,唔——啊!”这番话刚说完,下腹忽然剧痛又骤起,胞宫挤压着想将孩子往下推,拉扯着叫他痛不欲生,不住向上挺动腰肢,冷汗湿透了轻薄的衣衫。
“云淡!”清儿看着他阵痛,却不知道能做什么,只能咬咬牙,先动手将他下身衣物除去,又拖了自己的外袍,撩起一角替他拭汗。
“呃——叫他们,唔,去帮主子……”云淡痛到极处,抓住清儿的手臂,使力到发颤,仍是挤出了这句话。
清儿无奈,只得先行驱散了外头护着的手下们。此时,危府上下都前去迎敌了,只有她一人,守着仍不知要煎熬到何时的云淡。

楼主 SaveAsDraft  发布于 2018-11-08 20:13:00 +0800 CST  
【高亮】回复抽奖活动来啦!!!
为了感谢各位小天使读者们长久以来的支持,身处大洋彼岸的我决定最近搞一个抽奖活动!

从今天到下周一,将会在所有接下来的回复当中,抽三位幸运的小伙伴,寄出楼主我自己拍摄照片制成的小贺卡一张从海外邮寄回国,小小意思不成敬意,以后有机会回国了再送些更贵重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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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希望各位能够感受到,我对大家一路以来的支持都非常感激!
而且最近发生了一些愉快的事情,希望将喜悦的心情分享给所有人,爱你们!

楼主 SaveAsDraft  发布于 2018-11-13 20:18:00 +0800 CST  

楼主:SaveAsDraft

字数:70393

发表时间:2018-07-01 05:28: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6-16 18:33:09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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