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怀清 民国

第一章
今天是贺泓回来的日子。
阖府上下清晨便开始忙碌。
贺老夫人找来的时候,沈怀清正在照顾宝儿进早饭。
“奶奶!”
老夫人刚一进门,宝儿便亲热的叫了起来。
“诶,乖宝。”
老夫人乐呵呵地应了声,也走到桌前坐下。
“母亲。”
沈怀清连忙起身行礼,帖顺的叫了声母亲。
“诶,怀清你也先坐下用饭,宝儿我来照应。娘是有些话要嘱咐你,进完饭细说。”
“好。”沈怀清低低的应了声,便低头安静用饭了。倒是老夫人和宝儿一直逗宝,一老一幼都十分高兴。
待用完饭,收到老夫人的眼色,沈怀清便招来葙兰领宝儿去院子里玩。老夫人也支身边的秋屏跟着。宝儿在一群丫鬟婆子拥着下离开了房中。老夫人便拉着沈怀清的手进到了内室。
“你这房子摆设也该换换了,嫁进我们贺家算算也有四年了,四年来让你受了不少委屈,也是娘对不住你。”老夫人拉了沈怀清在榻边坐下,环顾了四周房子的陈设,开口说道。
“没有的,娘对我已经很好了。”
“你这孩子就是太懂事。但说到底是我们贺家对不起你,泓儿他满脑子也不知道想些什么,眼里没妻没子的。”
“爷他……他另有大志罢了。”
“我可不懂这些,我只知道我们这些妇道人家要的是丈夫的陪伴。这次泓儿回来,你可要抓住他的心了,可别让他再跑了。”老夫人亲热地拉起了沈怀清的手,握在手中摩挲着。
“我……我会努力的母亲。”沈怀清感到有些说不清的气愤和尴尬,只能僵硬地点点头。
“那就好,咱们也算大户人家,只有宝儿一个可不够,你们可得努力了。还有啊,性子也柔顺些,男人喜欢些。别总沉着脸,平时多想想怎么拢住泓儿的心。”
“是,母亲。”
“我得去厨房看看午饭都备得怎么样了?有些菜做法精细,可别出岔子了。娘就先走了,怀清你也换件衣裳,穿鲜嫩些。”说着老夫人就起了身,招了丫鬟往厨房去了。
房里一时冷清下来,沈怀清愣愣地坐在榻上出神。想着自己这辈子的命就被一个命格给困住,困在这深深不可见人的庭院里,每日要做的就是讨好丈夫,千方百计去笼络一个男人的心。又想到那个四年前抛下他和宝儿的男人,不禁自嘲一笑,为了家人的安乐,他什么都做了,也难怪贺泓看不起他。却也无法,又坐着自我排解了一会,复招来葙兰给他开箱柜取颜色亮些的衣裳换上,便出到院子里看顾宝儿了。
算着快到时间了,果然主院来人请沈怀清了,说是少爷已经在进城路上了,请阖府都去主厅等着。沈怀清便带着宝儿去了。
主厅已是一派热闹样,旁族偏支都来了人,更别说贺氏主家了,整个主厅乌乌泱泱的。贺老爷和夫人坐在主座上,更是喜笑颜开,受着众人的恭贺。
原来是贺泓在德意志军官学校表现突出,恭城军事局三番上贺府请他去参谋部任职,贺家面上有光,自然都喜气洋洋。
沈怀清一行人迈进正门,门仆唱道:“少君,小少爷到。”
待沈怀清带着宝儿一一行过礼了,老夫人朝他们招手,示意他们站到她座旁。脸上笑吟吟的,说道:“泓儿这媳妇娶得好,命格相合不说,人也隽秀清净,有管家的能力,又为我们家添了宝儿,这么些年泓儿也一直念着他们两,只等今日团圆了。”
众人自是又一番吹捧,心里有鬼,望想和贺家牵上点关系的也暗暗忖度起往贺府塞人的可行性了。
沈怀清也懂了贺老夫人此番话的意思,暗暗低下了头,一副不大好意思的模样。厅里正热闹着,门外有小童来传信说贺泓已进府门了。众人也就渐渐安静下来,许多巴巴地望着门口。
门童唱道:“少爷到。”
只见一只乌黑的军靴先踏了进来,往上是服帖修身的军装,衬得贺泓越发挺拔阳刚。贺泓已与四年前离家的模样不太像了,眉眼深了许多,皓目剑眉,高挺鼻梁,嘴唇抿着,刚毅肃穆。沈怀清只觉得他的眼睛更黑更沉了,藏了更多的东西,已然不是四年前那个嘴里叫着理想自由,闹得家宅不宁的小伙子了。
“拜见父亲母亲,不肖子贺泓归家。”只见他挺了挺身,行了个家礼。
“起来吧泓儿,归来就好,归来就好。”老夫人赶忙起了身扶他起来,手在贺泓手上不住摩挲,眼里闪现泪光。
“泓儿既是学成归来,日后便在参谋部尽心,对家里也要尽心。”贺老爷坐在主位上说道。
“会的,父亲。”贺泓沉沉地答应到。
“对了,怀清宝儿,来。”老夫人想起了站在一旁的沈怀清和宝儿,连忙对他们招手。
沈怀清拉着宝儿上前,给贺泓行了一礼,称道“爷。”手便拍上宝儿肩膀,对宝儿轻声说道:“宝儿,叫父亲。”
“这是宝儿,你走后第二年出世的,如今三岁了。”贺夫人说道。
贺泓伸出手摸了摸宝儿头顶,轻声叫到:“宝儿。”
“父亲。”没想到宝儿只是怯生生叫了声父亲,便死死拽着沈怀清的衣袖,半躲在沈怀清身后,探出头来细细打量这个才认识的父亲。
“许是还有些认生,过几天就好了。”贺夫人笑道。
“好了,也到时辰了,去偏厅开饭吧。”贺老爷吩咐道。
众人便熙熙攘攘起身出了正殿。沈怀清正打算抱起宝儿,不想贺泓抢先了一步,把宝儿抱了起来。
“爹爹……”宝儿向沈怀清要抱,贺泓拍了拍宝儿的背,
“走吧,怀清。”转头便抱着宝儿出了正厅,往偏殿方向去。
沈怀清无法,叫上葙兰跟了上去。

楼主 雪心··菲  发布于 2018-09-09 03:13:00 +0800 CST  
攻经商家族,但家族有信奉命格一说,被迫娶受为男妻。
受小门小户,家庭生计与攻家族有联系,被迫嫁给攻。
攻思想进步,信仰自由,认为包办婚姻是他落后的标志。二十岁娶妻,同年男妻怀孕,实现父母香火延续的愿望后远渡重洋修学旅行四年,后回国。
受温柔谨慎,满十八既嫁给攻,未满十九生下一子,接过婆婆治家之权,独自抚养一子,小名宝儿。

楼主 雪心··菲  发布于 2018-09-09 03:17:00 +0800 CST  
希望有人。

楼主 雪心··菲  发布于 2018-09-09 03:19:00 +0800 CST  
贴吧应该是吞楼了,第二章在微博上放了,可以先移步微博
ID:用户6557878883
抱歉

楼主 雪心··菲  发布于 2018-09-09 22:28:00 +0800 CST  


楼主 雪心··菲  发布于 2018-09-09 22:33:00 +0800 CST  
第三章
屋中碳火烧得很旺,却很安静,只听得到银碳燃烧时发出的细微爆裂声。

与外面简直是两个世界。温是,光是,人也是。

贺泓踏进房中,关上门,往内室走去,果然看到还坐于桌旁的沈怀清。他还没睡。

脚步声终于惊到了沈怀清,他转过头,手上匆匆藏着什么。

“爷。”因为房中温暖只着中衣的沈怀清向贺泓福了福身。

“还没睡?”贺泓问着,一边脱下身上的军衣。正要随意地将衣服扔在榻上,沈怀清突然靠近接过了衣裳。

“在……理一些旧账……”他靠近贺泓才嗅到他身上也有一股幽香,不过不同李梓君身上女儿香

的甜蜜,这香似草似药,让贺泓觉得隐隐有一丝苦涩的味道。只见沈怀清将军衣搭在屏风上,

“爷旅途遥遥,又见了一天客,洗个澡好好休息吧。”沈怀清走向幔帐之后的木柜,从里面拿
出一套衣裳。

“这是今日下人搬来的,说是爷近时穿得衣裳,我给归置到这个箱子里了。还有爷的书集摆

件,都收置到书房的柜子上去了,明日爷可去查看有无缺失。”他边说着,边把沐浴要用的

物品拿出来备好,便走到门前要去唤小童抬水来。

“为何门前不见小童守夜?”贺泓无声地看着沈怀清熟稔的做完这些,突然出声问道。

“今日宝儿才搬到偏房住,我怕下人照看不周,便把葙兰小童都支过去了。”

“宝儿一直和你睡?”

“嗯。”

“为何今日又搬去了偏房?”沈怀清应着贺泓的话,看下人把水抬进来了,便走到贺泓身前给他宽衣。

“.……宝儿也有这么大了,况且……爷回来了。”贺泓抬手拦了拦沈怀清,也读懂了沈怀清的话。

“我自己来吧……是娘又说了什么吧?”

这一问果然看得沈怀清眼神晦暗了一下,却复宽慰笑道,

“本该这样的。”说完此话便自己怔住了,低头盯着自己交握着的手。

“.……”贺泓看着他因低头露出的白皙修长后颈,眼里多了丝别的意味。只听得贺泓一声哂笑,

“你还是这么觉得?”说罢便往屏风里走去。余下沈怀清一人站在内室,听了屏风内传来的动

静良久,沈怀清才抬起头。走到桌前拾起刚刚的书,原来是近来城内风行的《觉醒》一书,

写的都是近年青年间宣扬的自由和平之言。

小心收好了书,沈怀清定定站了一会,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将房内的蜡烛剪暗几枝,焚上

了清幽的室香,复回到床边坐定。



待贺泓沐浴完走出屏风,察觉到房内的变化,嘴角勾上一缕笑,径直朝勾缕雕花的床边走去。

果然看到摇曳烛火中,沈怀清安静的坐在床边,意识到他的靠近,身上抑制不住的一抖。

“怀清……”他压低了嗓音,手亦缓缓的抚上他削瘦的肩膀。

沈怀清微微抬起了头,清亮的眸子在烛火中闪着光,唇微启着,熠着水光。许是因为已经过人事,又已生养,贺泓觉得这时的沈怀清总算与四年前有了差别。身上似乎透着情香,一举一动也染上了些许勾人的媚态。
说到底贺泓也只是四年前开荤后荒淫了一段时日,待发现沈怀清有孕后便了无牵挂地离家出国。这四年间虽说自己纾解过,却终是比不上原本滋味,被房中气氛一挑动,已是有些身热情动的。
看着眼前人,心想着本就是自己的妻子,兼之今日在同学接风宴上被调侃的轻微恼怒,又想起在车上邓明和所说的话,心中确有些不忿,动作上便粗暴了些,将沈怀清推卧在床上,拉上床帐后便倾身压了上去。吻上沈怀清耳后,感受到他的轻轻颤抖,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从耳后一路顺着修长纤细的颈脖吻直锁骨胸膛,耳鬓厮磨间除去了沈怀清身上的衣物,经年不见阳光的肌肤瓷白晃眼。服用了子药的身形也没有朝着刚阳方向发展,纤细瘦弱间却也不乏男子的修长线条,比一般的更加勾人。
贺泓渐渐被眼前勾得失了神,手不住的摩挲抚摸着,吻也一个一个落下,渐入了佳境。却不曾注意到沈怀清在无衣裳附体后眼中的不堪惊惶,只是尽心挑逗沈怀清动情。
自觉沈怀清渐渐为他打开了身体后便急切地除去了自己身上的衣物,正要提枪上阵,却被沈怀清微凉的手推阻住。
贺泓正到得兴之时,粗粗地喘着气,问沈怀清怎么了。

只见沈怀清从枕下摸索出一个缠枝勾花的精致小盒,递给了他。

“怀清……已长久未经此事,……望爷体贴……”说罢便用手遮住了半张脸,一副脆弱予取予夺的模样。贺泓接

过盒子,明白此意,也细细体贴,以求沈怀清别太难受。

然而起初还记得此事,得味后便渐渐抛之脑后了,几乎半夜红翻帐乱,主屋细细啜泣直响了一夜。

楼主 雪心··菲  发布于 2018-09-10 12:46:00 +0800 CST  
第二章
饭厅早就一切准备妥当。
贺泓一行人在主桌按规矩坐下,开饭了。
沈怀清坐在贺泓与宝儿之间,静默着喂宝儿吃饭,间或自己吃上两口。贺泓也只是和亲近的叔伯婶婶搭上两句话,视线有些刻意地避过沈怀清和宝儿。
“泓儿这都回来了,宝儿也有这么大了,怀清你们可该抓紧了。”没想到躲也躲不过,贺泓二婶抓着二人打趣。
“是啊,看看宝儿这伶俐劲,可是兼具了泓儿和怀清两个人的好处。这么好的娃娃,可不得多要几个。”这话题一下被扯开了,一桌的人都高声附和了起来。
贺泓侧过头看着沈怀清,这人正用筷子给宝儿细细地挑鱼刺。手指节分明,许是调养生育过的原因,并不像贺泓这类军人的手,反而细嫩白皙。顺着手往上看去,还是贺泓记忆里沉稳安静,温柔隽雅的沈怀清。只是透着红的耳尖透露了这人内心的起伏。冬日里热菜热汤氤起的雾气似有若无地飘在他的脸前,使得沈怀清似乎更加得温柔俊逸。
“我们会的。”贺泓突然带着笑意开口答到。
看到听到此话的沈怀清握筷子的手一顿,贺泓嘴角的笑意更深。
好不容易熬过了这顿饭,众人也就渐渐散了。贺泓和沈怀清又被贺老夫人拉到房里说话。
“泓儿,眼下房里也没有别人,娘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怀清嫁进来也四年了,家里也顺着你让你出去游学了四年。这四年你是一点丈夫父亲的责任都没有尽到。怀清当时生宝儿有多难你也不知道,总之是你对不起他们倆。现下回来了,要好好待他们。”贺老夫人抓住了二人的手,交握在一起,话语里满是期颐。
“我会的,娘。”贺泓侧过头看了沈怀清一眼,眼色沉了沉,答应到。
“那就好,还有啊……”贺老夫人正欲继续交代,秋屏迈着小步走到房内,福了福身,说道:“夫人,有客来访,说是少爷旧友罗先生,邀少爷广鹤楼一聚。”
“不可让客久等,娘我就先去赴约了。”说罢贺泓便福身,快步走出房中。
“既然泓儿走了,怀清你也先去歇着吧,我今早交代的事可别忘了。”贺老夫人往雕花大椅上一倚,右手支住头,又唤来秋屏捶腿。
“是,母亲。”沈怀清低头福身行过礼,慢慢退出房中。
葙兰正在门外候着,见沈怀清出来忙跟上。
“葙兰,回去便安排人把东偏房收拾出来吧,宝儿……以后就住到东偏房去了。”沈怀清伸手揉了揉额头。
“啊?可眼下就要入寒冬,小少爷他……没人照料可怎么行?”
“入夜了我们主屋就不要我身边的人伺候了,你带着小童都去守着小少爷吧,去管家那里多支些炭火,把东偏房烧得暖和些。”沈怀清脚步突然怔住,盯着廊下一个花盆不出声了。
“是,少君。”葙兰答应到。
“眼下是过了菊花的花期吗?”廊下原来是一盆芳华已尽的秋菊。
“是,因为府里多种秋菊,十一月已过,这些花自是都谢了。只是花房的奴才躲懒,这样子的花早该搬下去换上时令的花了。”葙兰瞥到那盆开败的花,心下了然,轻轻答道。
“我们走吧,回去烧上水,晚饭过后我要沐浴……再……把老夫人院里的方姑姑请来。”
“是。”葙兰答应着。抬眼看了看沈怀清的背影,自觉悲凉。
两人转出了主房。

广鹤楼
贺泓逃离了家中自觉神清气爽,又见眼前都是儿时要好的玩伴更是高兴。好好谢过替他邀人的罗毅生之后便要举杯敬酒。
“诶诶诶,贺泓你别急啊,这压轴的还没到呢。”却被罗毅生拦下。
“今日不是为我接风吗?怎么还有比我重要的压轴嘉宾啊?”贺泓觉得有趣,放下酒杯,给了罗毅生一榧子。
“嘿,那是你高估自己了,哪有为你一个人人来得这么齐的道理,自然是还有人也是今日到咯。”罗毅生故作神秘道。话音刚落,门童便把厢门打开了,引了一人进来。
“不好意思啊,在家见了几个客,便来迟了,待会自斟谢罪。”是个温柔的女声。
“怎么会呢……梓君。”便有男生扬声答道。
原来来的是贺泓青梅知己,李梓君。四年前贺泓娶了沈怀清之后便去美国留学了,竟然这么巧跟贺泓同一日归国。
只见李梓君穿着精致的小洋装,颜色妍丽,一举一动更是比如今大户人家闺秀大方得体多了。贺泓突然觉得有些恍惚。
“来来来,你们两个海归坐一起,我们这些没出过国门的土包子怕是跟你们没得聊。”说话的是宋凯。坐在他旁边的是邓明和,加上罗毅生,这三个便是从小和贺泓光腚玩到大的哥们了。
“诶别啊,你们这样可不厚道,谁都知道贺泓可是娶了妻的,别整这些幺蛾子,不然以后都没脸让小宝儿叫叔叔。”罗毅生开口调侃道。
本已走到贺泓座旁的李梓君一顿,不住地盯着贺泓。
“不妨,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这点自由还是有的。”贺泓像是不愿被众人提起家室,冷着脸说道。还边起身给李梓君拉了椅子。
“我也没这些避讳,这么正大光明的。谢谢阿泓了。”李梓君笑着坐下了。
出声调侃了贺泓的罗毅生一时懂了贺泓的意思,心里暗想以后不能提这一茬了。哂笑着招呼众人坐下了。坐席间才真正热闹起来。
“阿泓去了德意志四年果然不一样了,痞劲没了,坐在你旁边反倒让我觉得凉飕飕的。”李梓君转过头看着贺泓说道。贺泓也拉回视线,这才细细地看了看坐在他旁边的李梓君。果然是去留学了的人,脸上是妍丽细致的妆容,尤其那一双眼,一泓秋水似的,漾着水波。姣好的唇涂得水嫩红润。说话间自有一股幽香一阵阵萦绕。
“没有的事,在军校是学了些震慑人的把戏,不过跟你们哪有这些东西。倒是梓君,果然染上了美国自由进步的味道。”
“哈哈哈,怎么你也这么觉得……其实也就是个妆,卸了怕你还觉得我是原来那个娇横的丫头呢。”
“这样很好……”
座间都是熟人,又多年未见的,相互间有聊的事自然多。推杯换盏,调笑嬉闹间天就擦黑了。
“是时候回去了,贺泓梓君都才归家,我们总不能第一天就拉着他们在外面住,我看就先散了吧,我们先送姑娘们回家,下次再聚吧。”邓明和转头看到窗外已经漆黑,显然夜要深了,开口提议散场。
众人也都应允,搭伴三三两两散去。余下贺泓哥们四人和李梓君,因着宋凯罗毅生与李梓君都居城东,他们三人便一齐坐车走了。
邓明和看看坐在位子上没动,眼神盯着手中酒杯,不知醉还是没醉的贺泓,叹了口气。
“走吧,阿泓。”说着帮贺泓拿上了大衣,拉着他出了包厢。
果然夜已深,街上门店也都关得七七八八,行人也没几个。汽车飞快掠过主街,车上却一样的静默。
“几年没见,贺泓你可真是我们中变化最大的人,我不是调笑你,说实在的,我还羡慕现在的你。学成归来,谋得高就,有妻有子,我想想这大概是我盼望的日子。”邓明和乃是他们四个中最温和谦逊的,几年过去了,更是文质温柔。
“.……”贺泓沉默地望着窗外,并没有搭话。
邓明和也就没有再出声了,直到抵达贺府,邓明和在贺泓拉车门下车时突然说,
“他并没有错,不是吗?”惹得贺泓猛地回头,
“什么意思?”
“你清楚的。”
回应的却是贺泓重重摔上了车门,快步往府里走去,夜色中传来一句。
“你见过他了。”贺泓的身影已然消失在贺府正门夜色中。
邓明和幽幽地叹了口气,吩咐司机开车离开。


贺泓脚步有些不稳,顺着长廊回到了他的院子。
不同于其他院子漆黑寂静,主房和偏房都还亮着灯,暖黄色的灯在黑夜中渺渺的。
有人在等他。

楼主 雪心··菲  发布于 2018-09-10 17:48:00 +0800 CST  
贴吧真的不稳定,文字审核了好久又发不出去了。图片看不清的只能移步微博了,抱歉。

楼主 雪心··菲  发布于 2018-09-11 15:26:00 +0800 CST  
https://m.weibo.cn/6557878883/4283084146697708这是微博链接

楼主 雪心··菲  发布于 2018-09-11 16:55:00 +0800 CST  


楼主 雪心··菲  发布于 2018-09-12 16:11:00 +0800 CST  


楼主 雪心··菲  发布于 2018-09-14 15:55:00 +0800 CST  
这几章都是贺泓在外面的描写偏多,可能有些无聊。

楼主 雪心··菲  发布于 2018-09-14 15:56:00 +0800 CST  
第七章
一番寒暄之后众人才各自落座,宋立仁坐了上首,一左一右坐着邓钧和和贺泓,田麟则坐在了邓钧和下首,沈洵坐在了贺泓下首。“此番大家在一起聚一聚,也不为别的,我就开门见山了。商会旧年就和我们军事局签订了协议,每季给我们提供一部分军需,眼下早已入冬,冬季军需却迟迟未到。”宋立仁坐下之后就直接拉开了话题,贺泓暗暗感叹,在位当局的军政人物果然不是经商之人能比的,他一开口,不怒自威的气质就压了下来。
“宋局长,商会向来以诚信二字为本,若不是事出有因,我们也不愿意拖延。”邓钧和立即接过了话头,他正是想借宋立仁的手把蠢蠢欲动的田麟一党按下去。
“听闻商会内部会有变动?”宋立仁出于军事局也出于本人,今日就是为了帮邓钧和坐稳主席之位来的。
“这……是我失职,修订商会会规时没有协调好大家的意见,新会规确实是对大家造成了一定困扰,但也是大局所迫,希望大家谅解。”田麟一党就是抓着邓钧和此次修订新会规起事的,至于详细的,贺泓也就不太清楚了。
“宋局长有所不知,此番修订会规主席并未像从前一样召集各委员相商,而是只请了五家代表,直接敲定了新会规。”
“新会规对于货物种类和规格的要求实在太过严苛,这一下就削掉了我们下半年大半的利润,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啊。”邓钧和刚说完话,就有两个代表出言反驳。言语间似乎只是为了新会规之事向邓钧和发难,其实更引他们不满的是邓钧和与军事局签订的资助条款。
“哦,邓主席,新会规一事怎么说呢?”宋立仁听他们此言后并未继续直白地帮邓钧和说话,而是也转头向他,似想听个说法。
“这……我行此下策也是没有办法啊,想必宋局长一定知道城里月前颁布的新规,对各界都有了新的约束,尤其是我们商会。且安全局的局长特地交代了,月末要来例行检查,希望我们商界做各界表率。我只能先行推行新会规。”邓钧和自然也是准备好了一套说辞的,面色平稳的说道。
“确有此事,虽当局说的是年前检查成效,但安全局的意思确实要好好执行。那宋某想知道是哪几条会规惹得诸位代表如此不满吗?”宋立仁这轻飘飘的话又把问题抛回给了起事的那几位代表,
“这……”这下几个咄咄逼人的代表都噤声了,他们要是真的说出个所以然来不就成了不满政府,跟政府新章对着干吗?
“诶呀,既然如此就只是个误会了,邓主席你早该跟我们透露透露情况,我们对上面的安排一无所知,难免对夹在中间的您有些不忿,望您见谅了。”田麟看气氛僵持住了,和事佬似的站起来笑呵呵说了句话,云淡风轻地给邓钧和赔了不是,又还给他扣了顶知晓情况不告知下属,沟通不当的帽子。
“哪里哪里,这件事是我做得欠考虑,待月末检查过了,我们再开会好好商立新会规。”邓钧和吃了田麟一记暗枪,却也只是顺着台阶下了,把这个话题翻篇了。

楼主 雪心··菲  发布于 2018-09-16 14:31:00 +0800 CST  
“既然如此,商会和我军事局签订的条款?”宋立仁当然不会忘了他此行的根本目的。“局长放心,本就只差了一些物资,月末前一定备齐送到军需部。”宋立仁出面帮他压下了一件大事,邓钧和当然赶忙应允了。
“那便好,扯了这么多闲事,还真是有些饿了,叫上菜吧。”宋立仁吩咐到。

一时间房里有热闹起来,众人都暗暗地想跟宋立仁以及贺泓套套近乎。商者再富,却越不过上位握权者,这是自古的道理。贺泓一面和他们打着太极,一面暗暗观察田麟,以及真正与他亲近的几个代表。
一场饭下来心里不禁惊叹,邓伯确实老了,看样子商会一半的人都已经被田麟笼络了。

用完饭,宋立仁说要先回局里,众人都到门口来送他们两人。贺泓却越过众人,与沈洵行礼道别,并说不日想带沈怀清回府上拜访。
说道沈怀清,沈洵眼神终于有了些晃动,他细细地盯着贺泓看,不知欣喜还是心酸,眼角竟有些红了,连声应了好。
贺泓上了车,才觉得心酸,贺家如今还是循旧时的思想理念。沈怀清虽是男子,终是人妻,自嫁过来便被拘在府中,怕是只有生产之后,月子中有机会见见父母。难怪沈洵如此诧异又惊喜。
贺泓心里反复思量,觉得自己有必要去劝说父母,放沈怀清自由,至少要能自由回家看望岳丈岳母。

车子开到了军事局,两人下了车,贺泓也就别过了宋立仁,又去赴罗毅生李梓君的约,吩咐贺庆回府给沈怀清传话,说他不回府吃饭,叫他不必等。

朋友间的宴席自然轻松热闹,旧友也没有迂腐沉闷之人,贺泓自觉无比畅快。
至晚方归。

谁知刚进府便被父母叫去了主院,贺泓本嫌天色太晚,恐贸贸然去请安扰了父母休息,谁知他们都还没睡下。
进房行了礼,贺泓也就坐下了,坦声问母亲有何事。
“泓儿,我们两年纪也渐渐上去了,尤其你父亲,近来身上又不大好,管起家里生意来有些力不从心了。你既已回来,就想你帮衬着些。”贺老夫人想是已经沐浴过了,身上也没再佩戴珠宝,只是一身家常的衣服,显得和蔼可亲。
“这本就是我的分内之事,只是如今我在军事局谋了职位,打理生意怕不能尽心。”贺泓答道。
“这我们自然都考虑到了,心里也舍不得你太吃累,这不是还有你媳妇吗?”贺老夫人呷了口茶,淡淡地说道。
“怀清?他……他如何会?”贺泓心里有些吃惊,转念一想,沈怀清原本也是商家长子,生意之道怕是比他还会熟悉些。
“他会,这你可小看他了,旧日里有一次我回你外祖家看望你外祖,你父亲又有一批货一定要去当地查,家里实在无法,便交了一半生意给他,回来一查,不仅没出错,利益还往上抬了抬。”贺老夫人说此事时,贺泓总觉得她眼里闪着看不太明白的情绪念头。“那便都交予怀清打理不就行了,母亲如此说,我怕管起家来还不如怀清惹笑话呢。”贺泓调笑道。
“这怎么能行呢,他说到底是外姓人,哪能把家业都交到他手里。”听了这话,贺泓心里有些不悦,这非要在一家人中分些本家外家,三六九等的旧时做法他实在不喜欢。但碍于是上了年纪的父母,也不好出言顶撞,只是想着日后自己管了家必不能这样。
“那母亲是何意呢?”“我们打算账本之类的东西送给你媳妇打理,但一定要你也在家中的时候。今后你都早些归家,到了就派人知会我们,我们便派人把东西送到你们院子里去,你就劳劳神,多盯着怀清些。”贺老夫人心里早就有了计较,如今自然娓娓说来。“母亲,我会照做,但是我着实不能理解,怀清嫁入我们家也几年了,你们与他相处的时间比我多。刚回来那日还跟我赞他,眼下这番动作又是为了什么呢?”贺泓心里实在不忍,沈怀清看样子是一直受着这样那样的猜忌,又厌烦这种做法,还是出言问道。
“泓儿,这些都是为了你将来掌家好啊。你听娘的就是了。”母亲都这样说了,贺泓也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心里更加打定了给府上改革的主意。
面上行了礼,退出主院,往自己住的东苑去了。

楼主 雪心··菲  发布于 2018-09-16 14:33:00 +0800 CST  
第八章
前面奴仆打着灯引路,贺泓心里不舒服,也只是沉着脸大步往前。
下人们察言观色,机灵得很,如此更无人敢说话。

直到回到东苑,贺泓的板着的脸在他不经意间松动了。

偏殿又亮着灯,贺泓想起昨夜用饭时沈怀清抱着宝儿柔声哄的样子。在这个人身边,烛火都仿佛变得温柔,葳蕤跳动的烛火浅浅的打在沈怀清脸上。沈怀清嗓音温柔,宝儿童言稚语,两人亲密的脸凑脸说着话,这样的画面让贺泓的心一下安静下来。只是间或夹两口菜送进嘴里,真切地听着父子两的对话。最终宝儿答应以三人一起睡一夜为条件,以后要试着自己睡。沈怀清笑着转过脸来要跟贺泓说此事,却对上了贺泓一瞬不瞬看着他和宝儿的目光。
脸上染上绯红,两个人都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沈怀清在抬起头,眼眸潋滟这水光,绯红都飞到了眼角。几乎一瞬间就让贺泓想起他在床笫间情动的样子,更是愣着说不出话来。

“爷,今夜宝儿想我们三人一起睡,你看合适吗?”直到沈怀清朗声问道,贺泓才从自己的旖旎幻想中回过神来。握拳低咳两声掩饰尴尬,沉声说好。

如今偏房亮着灯,那就是宝儿真的搬回偏殿住了。贺泓刚要抬脚进偏殿,就看到沈怀清从内室走出来了,

“爷,宝儿已经睡下了,您也去沐浴洗漱吗?”沈怀清朝他行了礼,轻声问道。

“你先随我回主房,有些事要和你说。”贺泓吩咐到。便转头回了主房。

待两人都在坐下了,贺泓才示意跟在身后的管家将账簿等呈上来。

“如今父亲母亲年纪渐渐上去了,我想着与他们分担分担,奈何如今被外面军事局的事缠住了身,今日母亲提醒我才知道,你亦有治家经商之才。随意以后就要劳烦你了,只是我也要学着理家,所以以后这些东西都等我回府再送来房里,你打理着,也让我在旁边看看。”

贺泓觉得今日母亲那番话实在伤人,也不想乱了府里的和睦,便拐弯抹角交代了。

“是,爷。”然而他却没有注意到沈怀清闪起光亮也复黯淡下去的眼光,聪明心细如沈怀清,自然明白这其中意思。也只是乖巧地应了。
就要上前接过账本。

“今日我见到你父亲了。”坐在一旁的贺泓却突然出声说道。

只见沈怀清整个人一震,楞楞地回过身,

“父亲他……近来可好?”

“想来不错,我跟他说了不日带你回府里拜访。”贺泓自己都没察觉自己邀功似的语气。

“当真?怀清谢过爷了。”沈怀清似乎整个人都明朗起来,带着笑谢过了贺泓。

“这也是我做婿的本分,从前未尽到,以后尽力做到。”贺泓应到。

“那烦请爷订下日子后告知我一声,我也好早日做准备。”

“会的,眼下还早,去理账吧。”贺泓说完起身朝书房去了,沈怀清忙跟上了。

此后理账,洗漱歇下自是不提。

转眼到了贺泓莅任的日子,他早早到军事局报到了,正式接过了章印文书之后就算走马上任了。
这一日参谋部却没有什么大事,处理完一些琐碎事后,贺泓便坐在桌前发愣了。

“少爷。”贺庆在门外扣了两下门,低头叫到。贺泓回过神吩咐他进来,问道,

“怎么样?有些什么能用的吗?”贺庆自那日商会聚宴后便被贺泓派去跟查田麟,看他神情估计是有所获了。

贺庆在贺泓示意下关上了房门,才进来答话。

“回少爷,有。我这几日查到他手下一些不干净的生意,还有,他私下与李局长有来往。”听到这,贺泓皱了皱眉。

贺庆口中的李局长,便是经济局的掌权人,李樊。非要算起来,还是李梓君他们一族的近亲。如果只是田麟一个,贺泓要收拾他还是容易,如此,一切又要从长计议了。官要整商自是简单,可要是牵扯进另一个官员,就把事情又扯悔官界了,委实不好办。

“你先把这些事情记成文书,明日交给我,我得从长计议。”贺泓轻轻扣了扣桌面,吩咐到。

“是。还有一事。”贺庆说道。“何事?”贺泓提起眼看了看贺庆。

“今日我在外面跟田麟,遇到了李小姐。她给了我一张票。”

“什么票?”贺泓手中拿着自己从德意志带回来的新钢笔,留学四年,贺泓连毛笔都渐渐不会使了,晚间看沈怀清理账最别扭的就是他用毛笔记账。

“说是远东来的一个学者的演讲,李小姐说这个学者十分有名,少爷看了票便知。”贺庆说着把票递给了贺泓。

贺泓接过票仔细看了看,原来是远东近几年炙手可热的新学者,米哈伊尔。贺泓心下欣喜,回国之后接收这些新事物的很多渠道都断了,他正担心自己眼蔽耳塞落后于新思想,李梓君就送来了这个。立马就答应了,

“去转告李小姐,我一定如期赴约,再帮我谢谢她,说我要当面再谢,就约今晚在广鹤楼吧。那还要派人回府传话,告诉少君,今夜我不回府用饭。”


贺泓摩挲着手里的票,朗声吩咐到。

“是。”贺庆领命退出了房里。

贺泓细细看过票了,才发现,这演讲的日子撞上了他原定陪沈怀清回沈府的日子,心里有点后悔,转念一想沈怀清懂事体贴,推迟几日也不是问题,毕竟这讲演真是可遇不可求。心里也就没再想此事。

挨到下班的时间,贺泓拿上大衣,出了军事局就欢喜地直奔广鹤楼了。

楼主 雪心··菲  发布于 2018-09-20 14:39:00 +0800 CST  
这几天开学比较忙,更新慢下来了不好意思。

楼主 雪心··菲  发布于 2018-09-20 14:40:00 +0800 CST  
不知道这个二维码能不能用。

楼主 雪心··菲  发布于 2018-09-21 13:43:00 +0800 CST  
第九章
贺泓坐了车来到广鹤楼,一进门,发现众人都在。

“今天又是什么日子?来得这么齐。”

贺泓一边脱去身上厚重的大衣,除去手套,转身交给立在一旁的侍从,一边问道。

“怎么?不是什么日子我们就不能聚一聚了?难不成你只想和梓君约会见面,嫌弃我们几个了。”宋凯立马出声调笑。

贺泓在众人特意留的李梓君旁的位子上坐下。

“哪里的话,只不过我今日确实是特地来感谢梓君的。”说着他就端起了桌上的热茶,朝李梓君一敬。

“诶,这可不行,今日新官上任,又要答谢梓君,怎么能一杯茶了事。上酒来。”
原来罗毅生他们打得是这个算盘,贺泓无奈地勾了勾嘴角,今日给他们抓着了由头,怕是逃不过一顿灌了。也就点点头,任由他们吆喝了。
自己仍转过头,低低地同李梓君说:
“梓君,我是真心要谢你,这种东西回国了真是无处找,无人说,谢谢你这个时候还惦记着我。”
贺泓此时见了李梓君仿佛才明了近段时间如此烦闷的原因,不过是他心中仍惦念着新潮大义,却无人可说罢了。
“这不打紧,米哈伊尔要在咱们城里办这个,怎么也要过局里那一关,我也只是从我父亲那顺便捎了你一张。不过听说米哈伊尔办完讲演并不就走,有机会我们去拜访拜访?”李梓君凑近了贺泓耳边说道。
“当真?”贺泓已有点被这接二连三的惊喜砸蒙了。
“当然,等我问过我父亲就行了。”李梓君朝他眨了眨眼,十分机灵有趣。
“那我要改天再谢,今日这局不算。”

贺泓在德意志就奉读过很多米哈伊尔的著作,不同于其他新兴学者,米哈伊尔侧重点不在社会制度,世界格局,而是注重人文。强调小家,个人的自由新生。

这对当年从封建家庭逃出来的贺泓来说无疑是久旱甘霖。贺泓已然把米哈伊尔奉为人生导师,如今得知有机会见他本人,已经喜得有些找不着南北了。

“你谢归你谢,我也是要请你帮忙的。”
李梓君朝他笑道。

楼主 雪心··菲  发布于 2018-09-22 13:29:00 +0800 CST  
贺泓感受到李梓君身上不同其他人的气息,她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是贺泓向往的新个人:自由,热情,又理性睿智。他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只觉得这几个月混于封建旧思想中污浊得以洗清了。回到了他独居在德意志的时期,他是一个人,无牵无挂,自己想接触什么就接触什么,想贴近什么就贴近什么。

“报恩而已,你尽管说,我定当竭力。”贺泓放松了坐姿,靠在椅背上说道。

“没那么夸张,我只是要你同我出席一个舞会,局里办的。要求所有人都要有伴,我思来想去,也只有你这个帅小伙能和我舞上一曲了。”李梓君说完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我回去会重新捡起交谊舞的,不辱了李大小姐。”贺泓亦跟着笑了起来。

“诶诶诶,你们两躲着说什么悄悄话呢,说出来听听。”坐在对面的罗毅生咋咋呼呼的叫到。

“说舞会的事,你起什么劲,说出来你就会跳了?”贺泓自然不甘被他吆喝,立马回击到。

“嘿,大家可都听到了,之前还说不会看不起我们这些土包子的,今天就来小看人了。我要是会你怎么办?”众人都跟着起起哄来,包厢里一时似要炸锅了。

“你要是会,我就干了你手上那瓶洋酒。”贺泓说道。
此话一出,包厢里更是沸腾,嚷嚷着让罗毅生来一个。没成想他真会,贺泓也就愿赌服输干了一瓶洋酒。

众人这才算真正玩开了。


直至散场,贺泓果然被灌得不轻,走路都有些踉跄。
看着天色不早了,大家也就都散了,又跟上次一样,贺泓和邓明和一路回了家。

只是走到门前还听到罗毅生在房中喊恰恰,贺泓还有些不清醒地跟着扭了两下,看得邓明和无可奈何。硬半抗着人上了车。

“阿泓,你也是有家室的人了,下次别玩这么疯了吧。”邓明和斟酌了许久,才开口劝到。
“你怎么总说这样的话?明和,你多大啊?我成了家室我就不是我自己了?我喝点酒的自由都没有了?你总帮着说这些话,是不是中意我那媳妇啊?”却不曾想他一句话惹出了贺泓一车的话,他人又有些醉了,嘴里一直嘟嘟囔囔个没完。
邓明和叹了口气,也就没再说话了。
车子开到了贺府,邓明和扶贺泓下了车,招呼门童过来扶人,并仔细交代到:

“回去叫你们少君给他灌点醒酒汤,明日还要上职,今日一到兴头上喝太多了。”门童自是老老实实点头听下了,又谢过邓少爷,才扶贺泓往东苑去。
沈怀清本就坐在正厅等贺泓回来一同理账,门童才扶贺泓进了东苑的门沈怀清就迎了出来。
“这是怎么了?”

“回少君,邓少爷送回来的,说是今日聚会尽兴,少爷喝得有点多了,明日还要上职,请少君熬些醒酒汤。”门童答道。

“这是自然,先扶少爷进去吧,夜有些深了,外头太凉了。”门童得令依旧扶着贺泓进了主屋,沈怀清就吩咐人抬水来要给贺泓沐浴洗漱了。
等一切准备妥当,沈怀清挥退了下人,转头去应付瘫在榻上醉醺醺的贺泓。

“爷?……爷?”沈怀清轻轻推了贺泓两下,见他没动静,只能自己艰难给他脱了衣裳。然后就犯了难,他委实弄不起贺泓这个大块头,贺泓也不会自己进到浴桶里去。但他不喜沐浴时有下人在,沈怀清也清楚。只能强撑着扶起他,好在弄到一半贺泓便有些醒了。

“我自己来,不用你,你去外间待着。”沈怀清有些不放心,依旧扶着他,直至他安安稳稳进了浴桶,才退到屏风外。仔细听着里面动静,怕贺泓醉酒无力。

贺泓察觉到他没有退到外间,哂笑一声。低低说了句:“这心性,果然是伺候人的命。”

胡乱洗完了,才抬腿出了浴桶,就听到沈怀清出声问道:
“爷可是洗完了?”
贺泓一边穿衣一边应道:
“洗完了,叫人进来收拾吧。”穿戴完整出了里间,躺上床就要睡,沈怀清领人进了里间,吩咐他们小声些。又端了醒酒汤到床前,请贺泓喝下了。
夜间睡觉时,贺泓已十分困乏,奈何沈怀清一直在身边翻动,惹得他有些不快。抬手环住他的腰,斥了声:
“老实睡。”
沈怀清果然僵住不敢动了,贺泓才得好眠。

楼主 雪心··菲  发布于 2018-09-22 13:31:00 +0800 CST  
第十章

万籁俱静,东方慢慢翻起鱼肚白。

府里值完了夜班的、备膳、洒扫的奴仆渐渐都动作起来了。房外细细索索的有些小动响。

主房里烧着地龙,拢着香,还静悄悄的。

沈怀清早就醒了,这是贺泓可能是昨夜喝了酒的缘故,睡得还有些昏沉,手还是环在他的腰上,沈怀清也就忍着没动弹。

入冬了,房中纱帐已尽数换下了,如今挂着的是稍厚重些的冬帐,好压着些风和寒气。以致于帐中昏暗,沈怀清无法分辨时辰了。

沈怀清稍稍侧过身,借着几缕微弱虚晃的光描摹贺泓的脸。

不消说,峰眉星眼,挺鼻薄唇的贺泓确实丰神俊朗,平时再穿上一身军装,在这恭城里也算得无他了。

只是那都是在外的贺泓,面对外人,贺泓总是恭谦的,宽容风度的,至于他私底下有多小孩子脾气却只有沈怀清知道。

只有沈怀清能时不时看到他生气的,不悦的,阴沉算计的脸,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了。沈

怀清心里正细细数着贺泓小家子脾气的事,就听到外面有人扣门了。

“少爷,少君,眼下早膳的时辰要过了,少爷今日还要当值。”是贺庆低低地在说话。

沈怀清听了心里一震,寒冬里这温房蹉跎时间果然无声无息,他没料到竟这么晚了。

为了不耽误贺泓的正事,只能伸手推推他,

“爷,时辰不早了,该起来用早饭了。”说着又推了推贺泓还扣在他腰上的手。

没成想贺泓迷糊间还把沈怀清往身上一带,一时沈怀清大半身子都贴在贺泓身上。

“爷!”沈怀清觉得难堪,微微地挣扎起来,这不动还好,大腿突然擦过蛰伏着的某物时沈怀清呆呆地愣住了,脸上迅速泛起绯红,一直蔓延到耳后和颈项。

“啧,大早上可别这么闹我。”贺泓总算彻底清醒了,伸手拍了拍沈怀清的腰臀,拉开被子下床了。

沈怀清在床上呆愣了一会,赶紧爬起来穿衣洗漱了。沈怀清收拾好自己,又去偏房把宝儿叫起。

待两人收拾完毕时,贺泓正在主厅吃早饭。

“爷。”

“父亲!”沈怀清牵着宝儿才立在门口,刚行了礼,宝儿就跟小马似的冲到了贺泓身边,仰着头甜腻腻的叫到。

“诶!乖宝儿,来我带着你吃饭。”贺泓笑着把宝儿抱上了自己大腿,又朝门口的沈怀清点点头,

“过来一起吃饭。”然后便给宝儿夹了了水晶包,宝儿欢喜地接过了,

“谢谢父亲。”便两手捧着包子,嗷呜嗷呜得吃上了。

“宝儿,以后只要是在我们自己的院子了,你就叫我爸爸好不好?”贺泓觉得父亲别扭,开口问道。

“爸爸是什么?”宝儿嘴角还沁着糖水,眼睛闪着光,转头问道。

“爸爸就是父亲,只不过你叫我爸爸就表示你更爱我。”贺泓不想跟他扯什么新时旧时,胡乱回答了句。

“那宝儿就叫爸爸吧!”

宝儿跟贺泓相处近一个月了,血缘在前,又小孩子天性,贺泓总是教他些新时有趣的东西,也没那么多礼法讲究,宝儿自然喜欢他。

“好,乖宝。”贺泓笑了笑,呼噜呼噜宝儿的小毛头,又看着沈怀清说道:

“你也是,在我们自己院子里没那么多拘束,别再叫爷了,就叫我贺泓吧。”

“这怎么行……”沈怀清大惊,宝儿改称还没什么,他要是也直呼贺泓姓名,传到贺夫人耳里,少不了一顿说教。

“啧,这样,我唤你怀清,你……实在过意不去就叫我先生也比爷好。”贺泓说着盛了一小碗粥给宝儿。
“我来照看宝儿吧,你还要去当值,别误了。”说着走到贺泓旁边把宝儿抱过。

“我还有件事想要问问爷,昨天我家里父亲派人来问我们什么日子能回府。”沈怀清一时没扭过来,果然收了贺泓一记眼刀。

“这事……本来是定了二十二十一日的,刚好周末。可是我昨日突然又有了别的安排,你也知道我们局里一月只准两天假,加之眼看着要到年关了,参谋部还有很多报告总结要做。年前怕是抽不开身了。我是这样想的,今年我回来了,年节就一定要陪你回你本家,正月我也闲着,待拜访完必要的亲戚,我们就带上宝儿去父亲那住上个三五天也不打紧,你看怎么样?”

贺泓昨日早就想好了对策,也就顺顺溜溜地哄了沈怀清过去,此事就压到年后再提了。

楼主 雪心··菲  发布于 2018-09-24 03:22:00 +0800 CST  

楼主:雪心··菲

字数:138247

发表时间:2018-09-09 11:13: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5-02 12:59:2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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