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忘 祝安好

今天一次性完结 看完留言 我看看谁还在呢？

正文开始，听故事吧，明信片都收到了吗

情癌ll

「序」
当鹿晗还在那时候时，他对世界的认知只有善良与美好。而他所知的人生中最美好的东西都是吴世勋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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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奈的画，安东尼奥的电影，雅尼的音乐，偷偷藏在他口袋里的糖，凌晨三四点山顶日出时灿烂的余晖，大雨倾盆的傍晚吴世勋高高撑开在他头顶上的双手，寒冬街头里的拥抱，自己最初爱恋，也是最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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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吴世勋在他懵懂的感情世界里推开了一扇窗，牵着他的手带他一起触摸到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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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却说所谓美好全是镜像
碎了的时候碎片划伤了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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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的繁华与现在的糜烂谁更不堪？
说好生生世世陪你走的人哪个没有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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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吗？——还没呢。
想死了？——早死了。
还爱吗？——没资格。

「一」
鹿晗常在梦中惊醒，每次梦到吴世勋的脸时总是泪流满面拼命想抓住，可是总是黄粱一梦一丝不留，只有回忆在身体里无孔不入的侵蚀着心神。
美好的事物与那人的笑脸密密麻麻堵在心头无法呼吸。
“啧，又犯贱。”鹿晗从床上爬起来，有些闷烦的拍拍自己的额头，窗前的月光把眼角的泪照的愈来愈凉，心里的温度也越来越凉。
强行走到浴室，打开头顶的大灯，定眼看着镜子里的画面。脖子上依旧还有吻痕，因为画多了眼线已经被改形变成上挑的眼角，变得更加惨白的一张脸。鹿晗看着镜子里的人苦笑，愣了好久。
后来他一个人穿着睡衣坐到落地窗边，那些红酒一直往嘴里灌，看着一座城市的火树银花与欲望横流，他说，恶心。后来他醉了，醉的神志不清，拿着红酒瓶的指尖开始颤抖，红酒止不住的往外流。
流到嘴角——他吻过的地方
淌到肩上——依靠过他的地方
滴到指缝——曾经和他接触最多的地方
后来怎么混着泪了？苦涩的红酒突然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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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墨绿色的红酒瓶混着鲜红的酒液落在地板上。一个容貌精致的人倒在那溏酒边，身上还有好闻的红酒香。
半梦半醒中，莹白色的月光打过来，鹿晗伸出手想要抓住，无疑是一片虚无。又淌出泪来，冰冰凉凉的……
冷风吹过来，泛起凉意。鹿晗依旧躺在那里让风肆意夺走他残留的温度，他说他不在乎了。
“你走了以后也没人温暖我了……你说是不是啊，哈哈哈……”鹿晗一个人念叨着，傻傻的鹿，楞楞的笑。
他觉得他醉了的时候是最好的开脱。
或许第二天他就会打自己一个耳光笑着骂自己犯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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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的某一天，他被他心尖上的人带到了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
像回忆里解不开的蛊，脑海里脱不开的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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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瓜你知道MB吗？
money boy 啊。
脱俗又肮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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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
“喂，我今天换发色了。
嗯？反正不是黑色了。
你要好好过听到吗，
我挺好的——”
鹿晗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在货架上拨弄着酒瓶，乒乒乓乓一阵乱响——纤长的手握着红酒的一头看着生产日期，却看见酒瓶里倒映出自己的脸。
早就没了原来的纯净。他轻笑，转头把它放进身边的购物车，却没反应过来购物车里已经有了五六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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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鹿，你知道吗？红酒是最爱的人一起喝时就不会那么苦了。】曾经有那么一个人告诉他一个有趣的说法。
“和最爱的人一起喝啊……
我现在也觉得不苦啊
我没有最爱的人吧。”
鹿晗站在柜台前喃喃自语，笑的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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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诶诶你看，那个哥哥好帅～”一旁花痴的女生看着鹿晗激动的拉着闺蜜的手。
“走走走我们去要个电话什么的好了。”另一个女生回答。
鹿晗闻声，悄悄走开。留下两个花痴的女生在原地一脸遗憾。
“就是你，吓得帅哥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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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晗在不远处听着，眼里无尽的落寞。
——我怕我的眼神玷污了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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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说他已经有轻微的抑郁症，应该多接触一些新鲜的事物，改变现在的生活。
可是他被迫留在夜店，然后被里面横流的欲望侵蚀，最后腐烂掉。
自然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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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梦会醒
吻痕会消
爱你的人会跑掉。

「二」
平常鹿晗也会在午夜惊醒，不过地点不在再家，而是让他心痛过无数次的地方。
一脸厌恶的看着身旁的人，穿好衣服有轻手轻脚走出房间。
偶尔还会有点痛，跟瘸了一样。有时候连脸上都会泛点乌青，来这种地方的人哪种变态都有。
呵，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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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
一场情事
十分钟前戏
两秒钟高潮
八小时休息
零点的感情。”
鹿晗坐在大理石砌成吧台边，天花板上彩色的镭射灯把摆在上面的酒瓶照的发亮。
“啧啧啧那么伤感干什么呢？来来来给小爷看看您又发什么颠了。”边伯贤放下手中的正在摇晃的骰子，用纤细的手指挑起鹿晗尖瘦的下巴。看到鹿晗没有反抗就嘻嘻的笑起来，下垂的眼角弯起来清纯的样子刺痛了鹿晗的眼睛。
好像还是玩世不恭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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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伯贤与鹿晗不同。
他说他自小就在这里长大，看多了人世间悲欢离合七情六欲。
他小时候没有和一个人打过交道，因为那些为了满足自己私欲而付出一切的人他早就看的彻底。
除了鹿晗。
边伯贤说鹿晗是个有故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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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鹿晗到这里的第一天起，第一个跟他说话的人是边伯贤。
当时鹿晗万念俱灰就像这样坐在吧台上发呆时，发现正在调酒投骰子的边伯贤支着下巴看着他。
这样一副有点幼稚的模样在这里好像白莲花，一尘不染。
后来边伯贤一有空就缠着鹿晗让鹿晗讲他的故事给他听。
后来时间长了，故事的内容边伯贤也就猜了个大概，也不了了之。
这样的鹿晗让他有点心疼。
虽然他人事未经，午夜里听着各个房间里的声音也能猜出个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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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伯贤又好玩似的撩着鹿晗的头发。
突然看到额角一块淤青。
“怎么了？”边伯贤把脸凑过去，吹着鹿晗的伤口，好像一个照顾哥哥的孩子。
“没事，就是被酒瓶砸了呗。”鹿晗把脸偏过去，不让边伯贤看到自己红了的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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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鹿痛不痛，以后踢球小心点，我帮你吹一下伤口，吹一下就不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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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晗把头偏过去的那一瞬间，看到一个身影。
瞳孔腾的放大。
指尖用力摁在吧台上开始泛白，似乎整个人都没了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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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诶诶，鹿哥你你你怎么了？”边伯贤把手伸过去在鹿晗的眼前晃来晃去。
鹿晗二话不说就拉着边伯贤的手往洗手间里跑。
落荒而逃。
等边伯贤反应过来场景换了，鹿晗已经落了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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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还是改不掉这个坏习惯。

「三」
刚才的画面就在鹿晗脑海里反映着，一遍有一遍，挥之不去的噩梦……
那人眼眸里的温柔别样的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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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别来无恙吗？
——你别来
——我就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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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边伯贤站在镜子前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鹿晗在他眼里永远都是坚强的，有时候有点别样的幽默。
黑色幽默。
着和今天落荒而逃又掉眼泪的人实在不相似。
他只能陪着鹿晗，拍拍他的肩膀，把鹿晗拥到自己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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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几号了？”鹿晗兀自出声，带着浓浓的鼻音。
“四月八号呢。”
鹿晗听闻，又笑，更像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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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前约定的日子啊
如果你不履行
我就把它从日历上擦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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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不见，各自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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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还是个**，
因为不能把你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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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晗的手机又在这个时候响起来。
“喂？”
“1085，都是大人物，小心伺候点。等会来前台拿房卡。”
“——”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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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晗。”
专管伺候男人的男妓的主管冲我招了招手。伯贤笑着捅了捅鹿晗的胳膊：“鹿哥你可别乱想，你自己看看，又有人点你名了。”
“去你的。”鹿晗站起来，冲伯贤无奈的笑了笑，径直走到主管面前。
“1085。”简单得不能再精简的语言。鹿晗接过主管递过来的那张卡，是个ktv的包厢，看来这次人挺多的。
“都是大人物，小心点伺候。”
“知道了。”
·
他哪次没有浪到让那群色欲熏心的人满意过？鹿晗扯了扯嘴角，拿出抽离看着自己原来的照片，自嘲地笑笑。
反正做的好点，总是不错的。
他教的。

·
“老板多喝点嘛~”
还差十米才走到房间传出，那些女人调笑的声音。鹿晗干呕了一声，紧捂住嘴，指尖因用力而蔓上病态的苍白。
如果硬要说他跟一年前一样的话，大概就是看见这种场景仍会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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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不这样做就无处可去了。
·
走到门口，习惯性做了几个深呼吸，拿出手机照了照眸子上的眼线，带着最诱人的笑容推开门。
对上那人的眸瞳。
笑容僵死在脸上。
映入眼中那人与他怀中的女人。
瞳孔蓦得放大。
心里如刀割般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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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视线除了那人以外都是黑白色。
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呛的鹿晗作呕。
他一直站在门框边上，静静的看着。
同一个房间人或者是路过的服务生都有一句每一句的跟他搭话，他总是勉强微笑回应。
视线却没离开过那人身上。
那个依旧让他心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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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了好久，吴世勋安顿好原先在他怀里的女人又送走其他人。
此时此刻只有现在的他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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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说你很好吗？”
——“挺好的，就是被睡的次数有点多。”
“你看你有老婆了还要睡我。”
鹿晗轻笑，主动上前，勾住吴世勋的下巴，吻上去。
“啪”，有些苍白的脸上出现一个巴掌印。
“啧，人渣”鹿晗看着吴世勋的眼睛，一脸轻挑。似乎刚才的一巴掌根本没打到他脸上。
“为什么在这里变成这样？”吴世勋对上鹿晗的视线，一只手直接把鹿晗摁在门上。硌的鹿晗有点疼。
“哥哥，您，叫我待这里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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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
鹿晗和吴世勋第一次吵架。
吴世勋把鹿晗扔到夜店，头也不回的走。
临走前还扔下一句气话，“你永远待这里吧。”
留鹿晗一个人蹲在舞池边哭。
后来哭累了就倒边上睡着了。
结果醒来的时候就发现在别人床上了。
枕边放这一支录音笔，打开却听到熟悉的声音。
“人还可以，你们慢慢玩，扔过来之前喂了安定了，够你们弄一会了。”
随后就是心脏破碎的声音。
后来也就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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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要这样？”吴世勋抓着鹿晗肩膀的手越来越用力。
“生活所迫咯，大少爷——”鹿晗又伸手去解吴世勋领口的扣子，脸上还隐隐作痛。
“你要多少？离开这个地方。”
“啧，哥哥真的不近人情。这样挺刺激的，就是有时候嘛，会有点，累。”吴世勋领口扣子已经被鹿晗开了大半。
吴世勋松开手，留鹿晗一个人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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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就这样站着。
同一个空间。
后来分针转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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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抱你吗？”吴世勋开口。
却发现鹿晗倚着门框睡着。
好像只有鹿晗闭上眼睛睡着的时候身上的阴郁才会远去。
把鹿晗打横抱起，轻轻放到床上，难得体贴盖好被子。
吴世勋悄悄走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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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鹿晗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那个人早就没了身影。
起身的时候发现没有不适，脸上也有药膏的味道。
“果然去陪老婆了，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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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我再次可以在你的怀里
微笑着呢喃你的名字的时候
好像我就不会这么痛了】

「五」
白天的时候这里总是安静的消沉。
只有酒的味道在阳光里蔓延。
一个人曾经说他看遍了人生离合悲欢。
却没了别人知道他今日一醉为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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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
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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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鹿晗伏案在吧台上捧着边伯贤的脸傻乎乎的笑，“你怎么来了啊？你是来看我的对不对？对不对啊……”笑的是朵镜中花。
酒醒了，镜碎了，花谢了。
黄粱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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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有吴世勋行色匆匆的赶过来，看见鹿晗捧着边伯贤的脸喊着他的名字痴痴的笑……
“鹿晗？”吴世勋把鹿晗一把搂到自己怀里，鹿晗却开始胡闹。“你干嘛？吴世勋是我一个人的。”胡乱推搡的手把吴世勋一丝不乱的西装弄出点点皱褶。
吴世勋蹙眉，低头看着在自己怀里的鹿晗，却闻到一股浓浓的酒气——他醉了。
“给我开一间房。”吴世勋对楞楞的边伯贤说，冰冷的语气总是带着不能抗拒的味道。
“……好……”边伯贤结结巴巴的答应。刚才那个人的语气冰冷的可怕。
待吴世勋抱着鹿晗往楼上的房间里走远时，边伯贤胡乱晃动着手里的骰盅，“鹿哥……对对对不起。”，放下手里的东西，懊恼揉揉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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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吴世勋慢慢从楼上走下来。对还在后悔的边伯贤说，“别告诉他我来过。你别去叫他，让他好好睡会。” 依旧是不容拒绝的冰冷，之后就离去。在门前还是回头看了一下鹿晗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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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边伯贤在原地，心里说不出的羡慕。
他羡慕鹿晗有吴世勋爱着。
鹿晗羡慕他还有最快乐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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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伯贤四岁——
“宝宝想要那个吗？”边伯贤的妈妈指着远处的草莓棉花糖问他。
“想！”边伯贤回答，那时候他还有孩子应该总有的贪心。
“等着妈妈好不好？妈妈过去给你买。”边伯贤依旧记得妈妈在过马路前回头的眼神，好像是诀别。
边伯贤无助的在马路上张望，孤零零站在马路上说不出的惶恐。
“你怎么了？”一个大眼睛的男孩蹲下来看着边伯贤，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让边伯贤记忆犹新。
“呐，这个给你。”男孩手中递出一杯温热的奶茶，即使被他喝了大半边伯贤依旧捧着。
好暖和……
后来一群人不由分说的把边伯贤带走，就来到这里。
好多年过去了边伯贤一直记得他冰冷童年一丝温暖。
他说他要一直等着那个男孩，
送给他一个比奶茶更暖的拥抱。
所以他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站在冰冷的大理石边，向着门口张望。
想象那人看着他会多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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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楼上的房间穿出碰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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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太阳围着你笑
月亮伴你身侧
我却对着星星笑】

「六」
【往事很好 现在也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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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人说，他坐了一个长达一年的梦，梦到回不去的人、物是人非的景。最后却发现自己依旧在原地徘徊转圈，其他事物早已走远。
凄凉也别有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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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吗？” 鹿晗揉着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问边伯贤。
“……谁啊？”拙劣的装傻。
“别骗我”，他来过。
“嗯。”边伯贤点头，垂下眼，带上门，走出房间。
剩下鹿晗独自一人坐在墙角，斑驳的阳光照进来……
把玩着手上的袖扣。
陈旧的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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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
鹿晗和吴世勋和世上许多普通人一样。
彼年鹿晗省下了一个月的生活费和工资给吴世勋买了这枚袖扣。
整个人瘦了一圈。
吴世勋一直好好保护着。
直到这几年身价渐长依旧如此。
依旧保留着。
就像记忆里留着他们的故事。
只是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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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扣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衬的唇上的笑更加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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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是原来那个
你也是原来那个
可惜我早就不是原来的我。”
鹿晗笑着，把那枚袖扣别到自己白衬衫的袖口上。
伸手触摸墙上斑驳的碎影，太阳光一丝不落的照过来，三寸指绕柔。
无名指屈伸，好像操纵着牵线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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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们都是命运的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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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 我一直在等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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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边伯贤也暗自伤神。
好久之后却被明朗的吉他声乱了思绪。
一个眉眼好看的人手里抱着把吉他，往台下一张望就与边伯贤的视线交汇。
边伯贤不由自主的在一旁的钢琴上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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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终了人也未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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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撞到七夕放的旧灯笼
擦亮了今日的重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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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你叫什么啊？”边伯贤坐在钢琴凳上看着身侧的人。
“就不告诉你。”那人背上吉他，行色匆匆的走远。
正午的阳光镀在背影上，说不出的梦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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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说大不大、也不小。
缘起缘没，三生三世。
就算在茫茫人海相遇，谁都只能现在远处看着对方笑。
或是向对方说一句，“好巧，你也在这里。”
后来还不是各自走远。
或许也会蓦然回首，
相遇后各自惊心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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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伯贤说那样的感觉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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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贤。”鹿晗站在酒柜边，摆弄着各种各样的玻璃杯。
“他……有跟你说什么吗？”玻璃杯彼此碰撞乒乒乓乓一阵乱响，格外清脆。
“他说让你好好休息，他还想让我告诉你他没来过。”边伯贤知道他始终骗不了鹿晗。
“……”鹿晗垂眼，直接拿下一瓶红酒，打开，往嘴里倒。
边伯贤拉住鹿晗还要给自己灌酒的手，把几乎空了的酒瓶放到台上，一声闷响，鹿晗心里堵的更慌。
“别喝了，等会你有抓着我叫他……”边伯贤低头吞吞吐吐的念叨，头低下来像个认错的坏孩子。
“死开吧你。闭嘴。”鹿晗伸手往边伯贤颈间伸过去，挠的边伯贤最后不得不求饶。
还看到鹿晗悄悄红了的脸。
手上的袖口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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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丝关心弄的鹿晗莫名其妙。
“啧。叫你犯贱。”鹿晗狠狠往手臂上一掐，红了一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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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的边伯贤没有接话插嘴，只是静静看着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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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旧还在这里 等风 也等你 】

「七」
【他说你的温柔是他唯一的沉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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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总是太漫长。
至少对鹿晗来说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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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十分这里总是格外热闹。
鹿晗熟练的走去前台拿房卡，却看到主管一脸的难堪。
“怎么了？”鹿晗不解，他不可能不会不被点。
“0794，以后你可以一个月都不担心了，有人包了你一个月……”主管欲言又止。
“继续说。”鹿晗攥紧手里的房卡，有些急促。
“并且……承包我们所有的损失……附了一百万……”主管语气里依旧透惊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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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晗走到门前，戴着虚伪的面具，推开门。
却发现房间空无一人，安静的可怕。
警惕走到窗边，看着窗外。
梧桐树叶掉下来，拂去窗台边的尘埃，夜色也无法掩埋。
“滴滴答答——”时针分针依旧乐此不疲的追逐。
不知道是谁家孩子放了烟火，开满了天际，夜色里美的窒息。
看的鹿晗痴迷。
孩子稚气的笑声让鹿晗生出微微的懈怠来……
“想你了啊。”鹿晗低头，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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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一生都该追逐的烟火
现在却在记忆里临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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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鹿晗看到吴世勋依旧把袖扣保留着的时候。
他确信他还记得他。
爱不爱他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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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意泛涌上来，门却忽然被打开——
“鹿晗，”吴世勋开口。
“嗯……”鹿晗困意未消，依旧迷迷糊糊。
看到眼前放大的面孔时，鹿晗瞬间清醒过来。
“你走好吗？我真的累了。”鹿晗垂下手，淡淡开口。
“……嗯。我在隔壁，有事叫我。”
——门被轻轻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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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后当吴世勋再次回望这时。
他说鹿晗的脸在夜色里飘忽，像微凉烛光。
虚妄又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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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的画面是一个人趴在窗台的侧脸。
悲欢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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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你 像身患顽疾 石药无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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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依旧是喧闹的景象。
热闹的舞池边传来钢琴声和吉他声，格外和谐。
曲终时台下的朴灿烈抬头与边伯贤对视。
好似惊鸿一瞥。
惊艳了边伯贤余生时光。
后来自然是一夜长谈，谁延续了旧时的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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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更，鹿晗走到吴世勋床边。
趁吴世勋睡得熟，他俯身爬在床边，食指描着那人的眉眼，笑的很甜。
看到吴世勋微微蹙眉，把袖扣取下，放在那人枕边，匆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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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恋不舍 却怕 一错再错 】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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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想我们无关痛痒的面对面寒暄着
好像从未见过的陌生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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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晗匆惶离去还是留下了脚步声，把浅眠的吴世勋吵醒。眉宇间偷着冰凉的温度，凉凉的。其实鹿晗只要多待一会没准吴世勋就可以把他冰凉的手抓住了呢？
可惜错过。
再抓住真的好难。
吴世勋起身，坐在床边扶额，无言。
后来凌厉的眼睛渗出温热的泪来。
他知道那人为他流的泪太多，他却再无法抹去，只能静候时间把眼泪蒸发，岁月把伤口磨化。而他自己像象棋盘上在楚河汉界边，进退两难也不得动弹。
快乐的回忆与现在的不堪密密麻麻压着他的心脏，撑得窒息，长满的是思念。
也只能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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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鹿晗摊在干净的床上，外套最里面穿着吴世勋原来送给他的白衬衫，洗了好多遍似乎还有他的味道，凉水冲了那么多次似乎还有彼此拥抱的余温。
他心里一直没有散过。
“怎么就这样了……你……”鹿晗对着天花板上的空虚张开双臂，可以还是虚无，没有温度。
也没有他。
冰凉的手指摸摸尖瘦的下巴，憔悴的生了一点胡渣。
怎么这么没用呢，没能在记忆里抹去我的你。
懊恼揉揉头发，走进浴室里。
看着镜子里的人憔悴好多，不过不在虚无，真实的感情在心里蔓延开来。
窗台上边树叶上的露珠滴下来，晶莹的像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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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他们的距离就是两扇门与一条过道嗯长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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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伯贤蹲在门外歪着头，费力的把一张白纸条从门缝下面塞进来，完事之后就偷偷摸摸跑开，不敢弄出一点动静。一直捂着嘴偷笑。
跑到走廊尽头踮起脚揉揉朴灿烈的头。
甜的不真实。
“你走到天涯海角我也不会忘记你，每个月就回来看看我好不好，我就弹钢琴给你听。”边伯贤把修长的手在朴灿烈眼前晃，好像小时候妈妈说的施魔法，会幸福吧。
“好。”简单的回答，眼神却全是故事，转身准备走。
“我会想你吧啊……你的吉他真的好好听……”边伯贤在他身后嘀嘀咕咕的说，有点撒娇的语气。心里稚嫩真好。
“知道了，我会回来看你，不忘记你啦。”朴灿烈笑着抓住边伯贤的手，笑容里都是阳光的味道。
后来边伯贤笑着的眼睛里都是朴灿烈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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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后边伯贤才分清楚他喜欢的是清脆爽朗的吉他声还是有阳光味道的那个人。后来也就是安然浅笑，身处一片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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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晗从浴室打理好自己出来，捡起从门缝里进来的小纸片。
“吴世勋有事找你，你快去他那里。”
边伯贤的字迹，语气很正经的样子。
鹿晗看着一阵心惊，二话不说就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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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到吴世勋门前，连门都没敲直接进去。
结果看到吴世勋一个人坐着发呆，看着窗外落着泪。
“怎么了。”鹿晗走到他身边，定定的看着他。
关心他的习惯一年了怎么还没改掉。
“我说我们重新来过你会听我的吗？”
“别开玩笑了好吗。”
冰冷的回复触着两个人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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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瓜，
你是不是知道，
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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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了不掉眼泪的。”鹿晗伸出手抹去吴世勋脸上的滴滴眼泪，自己眼眶里全是。撑的疼，痛彻心扉。
吴世勋抓住鹿晗削瘦的手腕，鹿晗轻轻挣脱掉。
“我变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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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像个傻瓜一样对你告别。

「九」
纵然是梦半梦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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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能这么自私。”
“一个月以后两不相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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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晗原来看着俗套的故事，里面说，人心死了就无法挽回。他笑着把书本扔掉，他说，只要那个人是真的爱着，心和感情都会被留住。
好像是自己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心里疼。
旧街上的青石板、弄堂里笑闹的小孩、还有那不为谁停留的岁月。
还有，爱情。
后来鹿晗做了一场梦，梦到了一场醒不来的梦。
他宁愿生活在梦里，做一个快乐的人。
不愿辜负你、甘愿被梦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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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缝里的画面反射到边伯贤眼里，默默无声的画面却想电影。
边伯贤懂了许多许多，友情与爱情，哪怕是同性之间的爱情。
谁又能逃过岁月雕刻与过往纷飞不去的纠纠缠缠？
初见时鹿晗眼里的淡漠哀伤似乎谁也不能懂，现在他懂了。
他以为旧人相见只会恨晚，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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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贤……”鹿晗从房间出来刚好看见边伯贤，“……你都知道了。”鹿晗垂下眸子，松开攥着自己衣角的手。
“嗯。”
“……”
两个人第一次擦肩而过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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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的酒吧放着陈旧的老歌，冷冷清清很沉寂。老唱片吱呀吱呀的响，与冰冷的灯光格格不入，不得不感叹所谓的物是人非。
【 “世勋，我从来没有送过你花对不对？”
“嗯。”那个人在夕阳的余晖里抬头，虽然是听到亏欠依旧笑的眉眼弯弯。
“你陪我去一个地方吧。”鹿晗抓着吴世勋的手就往山上跑，吴世勋也跟上去。
“你闭上眼睛。”
“好。”
两个人牵着手在山上走着，即使闭上了眼睛，有彼此在就不会怕。
“我原来没有送过你花，今天我要送你满满一山……”鹿晗把下巴靠在吴世勋肩上，语
气里全是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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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那片花谢了吧……被风吹散到天涯海角了……
记忆里最美好的风景去哪里了？
被那时候的你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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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晗就坐在吧台上往外看着，楞楞的发呆，也没人打扰他。
边伯贤在一旁看着他出神，也不噤声。
他在想夕阳下那个被镀了金边的背影，那双好像星辰一样的眼睛。
或许他是个黑白分明的急性子，而爱恨却看不太清。
他一直以为鹿晗是恨的，他问鹿晗，鹿晗说他也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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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一晃神天就黑了，又热闹起来。
一群人盯着鹿晗，移不开色欲熏心的视线。
“喂，聊聊天吗？”其中一个人端了两杯酒来到鹿晗跟前，鹿晗看到了其中一杯里还有某种药物溶解留下的气泡。
不得不厌恶起来。
“滚。”说着走开。
“哟？这么任性呢，不就是**吗，以为别人不知道？”那个人走过来，抓着鹿晗的领口，压在墙上，身上烟酒的味道让鹿晗作呕。
‘啪。’一个豪不拖泥带水的巴掌，“滚开。”
“敬酒不吃吃罚酒。”男人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酒瓶，往鹿晗头上砸过去。
鹿晗闭上眼睛，等着玻璃碎片嵌进肉里。
……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鹿晗没感觉到一点痛，只有温热的液体溅到脸上还有自己身体一阵动荡。
睁开眼睛，发现吴世勋倒在自己边上，头上全是鲜血。
那些男人早就不知道逃到哪里，鹿晗坐在原地，眼里的水汽把画面雾化掉，他又把眼泪藏起来，眨眨眼睛。
“世勋！”鹿晗喊着吴世勋的名字，想把他叫醒，酒吧里的人才从嘈杂里脱身，目光看着这边。
“我知道这边最近的医院，跟我走。”边伯贤帮鹿晗扶起吴世勋，向门外走。
两个人一边往医院走一边打车，才发现夜晚的马路寂静的可怕。后来大雨滂沱，让人睁不开眼睛。
后来鹿晗索性脱了被雨水浸湿了的鞋子架着浑浑噩噩的吴世勋在没有人的黑夜里跑，速度比后来打车到了的边伯贤还快上几分。
后来他就守在手术室门口一夜无眠。
“病人眼角里的玻璃碎片已经清洗干净，没有生命危险，以后可能留下后遗症。”医生从手术室里走出来说。
“是什么。”
“泪腺无法正常运作，通俗一点就是流不出眼泪。”医生交代完之后匆匆离去。
鹿晗整整一夜都守在吴世勋床边，心里全是愧怍。
又亏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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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第二天吴世勋有醒来的现象就匆匆叫来边伯贤，交代他别告诉吴世勋是鹿晗把吴世勋送到医院的，就说是他。
最终边伯贤还是说了实话。但是没有告诉鹿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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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勋深夜在医院里休息的时候鹿晗都会悄悄过来，把吴世勋床边的花瓶里换上一模一样的鲜花，不让人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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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替你明媚 】

「十」
如果是你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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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喜欢你……”鹿晗在给吴世勋送花的时候路过医院走廊听到这样一句话，眼泪就沾上了手里的百合花。
其实再多甜言蜜语抵不过他的一句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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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鹿别哭了，我给你讲个笑话好不好？”
——“我喜欢你。”
这是鹿晗觉得最好笑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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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风把眼泪吹走，心里还是钝钝的痛。裹紧身上的外衣却没人给他披上外套，因为那个人正躺在医院里呢。
真的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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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百合花放在病床前，吴世勋仍旧睡着，眼睛上包着厚厚的白纱布。
鹿晗看着憔悴的模样好像把他叫醒，让他还在自己身边跟自己说着话。
侧身坐在病床上，低头对着那人耳边——
“世勋别睡了，我给你讲一个我最喜欢的笑话好吗。”
“我爱你。”
百合花的香味让人有微微醉意，鹿晗也支撑不住，倒在吴世勋身边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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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瓜。”吴世勋醒过来，即使一直眼睛被蒙住也还是感觉到身边的人是鹿晗。
鹿晗还是睡着，没声响。
吴世勋也不叫他。
来日方长，细水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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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这句话怎么翻译？”高中时的鹿晗拿着英文版的圣经对吴世勋发问，不回答就喋喋不休跟在他身后。
“别叫醒我的爱人 等他自己醒。”吴世勋淡淡回答，目光一直落在那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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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经上说，
别叫醒我的爱人，
等他自己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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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以后两个人还是那样的相处模式，一方一直跟对方说话，另一方也听着却不回答。
安安静静的却生出几分相濡以沫的味道。

「十一」
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们注定不能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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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后吴世勋收到一个没写住址的信封，撕开封条看到被做了保护处理的照片滑落在地上。
暗色调的背景记录着鹿晗与各种男人的种种。
有他端着酒杯在别的男人身边讪讪的笑、有他挽着别人的手走近卧室、还有亲热的片段……
吴世勋看着，眼睛很酸，却流不出泪了。只能攥紧拿着照片，透明的塑料薄膜被弄出皱褶。
痛苦的还是愤怒的杂草在心里疯狂的生长。
怒气锁了眉头，红着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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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勋怒气冲冲的打开房门，发现鹿晗倚在别的男人身上，桌上摆着白色的晶体。
一把拉起鹿晗到走廊上，忽略了那硌着他发疼的手腕。
“啪。”一发照片被甩到鹿晗脸上，鹿晗从照片的色调早已看出是什么。
“如你所见。”鹿晗笑着调侃，“这是事实。”
鹿晗被一股力量压到墙上，撞到了墙角，想些面前人三天前对他说着不会再让他受伤的话，脸上笑意掩盖住眼里的悲伤。
“你选择这样的生活，还是我？”抬头在吴世勋的臂弯里看着他的脸，却把视线与他逼人的目光错开。
“放弃你。”鹿晗说。
独自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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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鹿晗没资格陪着吴世勋。
鹿晗还没有能像原来堂堂正正现在吴世勋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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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烈。”鹿晗对着手机说，夜晚的风把微小的声音吹的含糊不清。
“谢谢你，照顾好伯贤。”
电话那头却没了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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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贤呐。”光纤把低沉的声音传到边伯贤的心跳声里。
“我明天回来哦，记得等我。”
“好啊~我明天在钢琴台上等你，”带好吉他。不用说出的话对方就不言而喻，或许这就是默契吧。
几秒钟后传来忙音却带给人踏实感。
“鹿晗哥！”边伯贤从透明的酒水丛中抬头，眼里闪着光，好像方面他说起吴世勋一样。“灿烈他明天回来看我~”边伯贤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在鹿晗眼前摇晃，壁纸是朴灿烈背着吉他的背影。
“伯贤要幸福哦。”鹿晗冲他笑着眨眨眼睛，装作开心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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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晗自觉的搬出跟吴世勋共处了十天的房间，只带走了吴世勋的袖扣和伯贤戏弄他塞进门缝的纸片。
房间里陈设都没动，他希望保留一会他们一起的气息，哪怕空闲的一秒。
“主管，给我开一间空房吧。”他对前台的男人说。
“0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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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为什么羡慕睡美人吗？
当然不是被吻醒啦傻狗，想什么呢你！
因为啊，她醒来的第一眼看见的是一生都正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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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让我做一场梦吧，梦到一场醒不来的梦，你和我都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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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晗任由从手腕中的水墨在水上晕染作画，呼吸越来越安静，一丝丝气息溺在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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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沉沦在梦里的温柔中吧。
即使我们都是感情的可怜虫。

「十一」
曾敢与你共度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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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 你再不开门我就进来了啊。”边伯贤低头看着脚尖，握着备用房卡在门口踌躇着。十分钟之后房间里仍没声响，心里的不安逃窜着，逐渐放大。
滴—— 磁卡在门上发出声响
房间里分外整齐，空无一人的样子，浴室门紧缩着，似乎刻意遮掩着什么。安静的诡异，没有水声。
“鹿哥——”里面依旧没有回应，好像被吞噬了一般。边伯贤顾不得太多，一脚踹开门，实木门松松的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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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发生的事情边伯贤不敢回想。
身穿白衣的医护人员进进出出，以及那妖治明眼的红。最怪异的是溺在其中的人，好好的穿着白衬衫，嘴边还是挂着笑。
后来还有自己打在吴世勋脸上的一巴掌，以及他嘲讽的语气吐出的三个字“他活该。”
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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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伯贤理理头发往医院长廊里走，仿佛听见鹿晗轻微的声音，然后是吴世勋走出的身影。
听不清吴世勋在鹿晗耳畔说着什么，只看见鹿晗微笑点头、吹下眸子说“好。”好像水落下的样子，短暂清澈。
鹿晗抬头望着他，依旧浅浅笑着，仿佛溺在血水里的人睁开眸子。眼底里却是失落和淡漠。
“伯贤呐——又闹脾气了？”鹿晗笑着拉住他的手，“别怪世勋，是我不小心划了手。”鹿晗愣神，视线飘向远方。再没了生气。
“灿烈呢？他没来吗。”鹿晗缓过神，见伯贤一语不发自顾自说，“他唱歌真好听呢……”见伯贤闻言抬起头，这一类说的更多。
【好好待他。】鹿晗在与朴灿烈的对话框里发送出这么一句话。自己却落下泪，垂眸望着手上还未结痂的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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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订婚了。”
“嗯。”
“过来祝福一下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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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帮我盯好他。”
“行。”那人看着这一切，终究是不忍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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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你会不会结婚。”
“或许吧。但是你一定要来。”
跟我永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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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 在一起 和你

「十二」
一年——
当吴先生再次踏进One Day，鹿先生去哪里了？仍旧坐在大理石吧台的边伯贤手里握着酒杯，问那些趴在吧台听他说故事的姑娘，或许她们不是被故事吸引，而是被人。怎么说呢，一双眼睛。
一切饰物都是看样子，连转角处的挂钟和窗边的勿忘我都没变。只是角落废弃的阁楼里挂了窗帘，一个干净的房间。
0702号也没有人再去过，据说里面的事物是至郁的，毁了一个人。
是谁都没有问过。
“据说，是原来在这里撑台面的男……”男孩吗？太稚嫩。男人又显得那么老成。
少年老成？勉强这么形容吧。那人看样子是永永远远不会老去了，别到时候看见我们认不出了啊……边伯贤恍惚想着，突然想到那人嘴角处的伤疤。
忧郁的神情让周围的女孩们留下了泪。
“不说了不说了……”一个明朗的笑容在女孩们眼前，把边伯贤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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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晗呢？”吴世勋问，看见边伯贤泛红的眼眶，自己的眼睛微微的疼。
“0702”
——“他活该。”
打开房门，全是那人的画像与照片当然还有一些他的。
“给我看这个做什么？”
“他的全部。”一半是你。
“他在哪？又起不来了？”
“一半对，一半不对。”边伯贤语气里颤抖，眼泪漫在喉间说不出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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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记不记得他跟你在一起的时间跟你看了一场烟火，他那天告诉我他梦见你对他笑了，他是多奢望。
我记得他曾跟我说过，梦和现实是完全相反的。……他怎么就完全忘了呢？
我记得他信誓旦旦跟我说，之后每个月都要和你看一次。
一个月之后我没等到他的笑，看见的却是他脸上的红印和泪痕，你都知道了……
他生病了。
离开你是他迫不得已。

边伯贤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
“你订婚的那天刚好是他走的那一天，他是自杀。”
照片里的两个人对着满天烟火依偎着，在怀里的人眸子里全是眷恋。
“他那天换下白色的衬衣，开心的叫我和灿烈陪他看烟火，我下去买、点燃，上来却发现他在灿烈怀里拉着灿烈……我上楼看见角落里空了的安定片药品，冲过去，听见他对灿烈说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还想把袖扣别在灿烈的衣袖上，我就知道是你……”
“他就这样在灿烈怀里没了气息，走之前还在笑……”
吴世勋听着，眼睛里泛着雾气，却流不出眼泪，不停地眨着眼睛。
“你的眼睛，他还给你了。”
“他在哪？”
“与你同在。”

番外.《鹿晗独白》
我记得在一年前的时候我常常问自己是不是还爱着，但是我潜意识里选择了逃避。或许也不是逃避，是拒绝回答。
其实他不是真的爱我，我无话可说。
在他来找我之前我曾经悄悄去看过他，他跟几个女人说说笑笑，好像是我们初见时的模样，一点都不正经。
记得他原来吃醋跟我说过一句气话：我以为你只会对我笑成这样。
是啊，我也以为你只会对我是这样是神情。
我忘了你的承诺和你给我的记忆都过期了、也变质了。
后来我一直躲在门缝里看，看他的醉意染上眉梢、侵上眼角。刚才陪他的女人也走了，就我还像个笨蛋一样待在他身边，即使身边的事物都在变化。
我笑自己像个小姑娘似的痴情，难听点就是不要脸。
后来我在房间里陪了他一个晚上，凌晨又逃走，其实我想在有生之年记住他，也多看看他。想要他的模样烙在我脑海里，连奈何桥上的孟婆汤都抹不掉。
下辈子也能找到你。
逃走的时候我还对你说了再见，像个傻瓜，依然想你道别。
伯贤问我，“还爱吗？”，我摇摇头说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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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让我意想不到的是他来找我了。
我也没有什么念想了，我想对他说，“以后都别相信爱情。”
看到他和他怀里的女人的时候又把话咽回去，其实我那时流泪了，心里笑着对他说：“喔，你还相信爱情。”
后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他问我怎么样，我说很好，习惯了。他好像很生气，好像他觉得我没了他我就不能活。
他不知道我死过一次了。被他杀的。
后来我履行职责也是习惯。吻他的时候他却一把推开我，还给了我一耳光，我都知道的，他嫌弃我了。
嫌我脏。
明明他是最没资格唾弃我的，真好玩。
我累了就没有防备的靠在门边睡着了，其实有了一年前的经历我就不敢随便放空。或许是有他的地方让我心安。
连受伤心痛都安心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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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包了我一个月，送给了我一个月的安稳。
我只是当他是在还债。
一年的折磨抵一个月的安稳，对他来说很值。
“以后两不相欠。”我说。
现在我又欠了他眼泪。
在得知结果的时候我对自己说，以后的眼泪只能为他流。
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还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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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给他打一个欠条。
期限是一生。

全文完——
故事已无人再讲，我明白，你们听着

愿忘，祝安好